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12【最绮】（最光阴x绮罗生）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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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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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7-10-12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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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2【最绮】（最光阴x绮罗生）流光

【最绮】流光
利用时间天峭分别去看望对方自己不曾参与的岁月的故事～
（上）
       幽幽云海，风阔天高，招风流息的玉树轻轻摇曳，在光线辉映下投射出光阴的步影。
       树下坐着一个高马尾的少年，靠坐在巨大的雪獒的身边，闭目不知在想着什么。神容清隽俊秀，却眉目安然无悲无喜，好像没有任何事能牵动他的情绪。
       忽然有脚步声轻轻传来，少年倏然睁眼，却见那人一袭白衣胜雪，手中握着一柄玉扇，容色温润秀美。有清淡的牡丹花香传来，他的步履轻盈又坚定。
      “九千胜大人。”
      最光阴下意识吐出这个名字，随即脑中莫名疼痛，凌乱破碎的画面闪过，想要抓住却已来不及。
       那人含笑点了点头，声音温柔缱绻，像穿梭过无数的时光才来到他面前：“最光阴。”
       夹杂了欣喜与悲伤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最光阴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为何明明素未谋面的人熟悉得仿佛已经与他相识多年，为何自己混乱的记忆中又本能地浮现出九千胜这个名字？
       一道白影闪过，身旁的雪獒虽已老去，却不减当年风采，十分欢快地绕着来人打转，竟是罕见的亲近。
       “天霜！”最光阴看着那人挨身宠溺地摸了摸爱犬的头，忍不住唤道。
       绮罗生轻轻拍了拍天霜，道：“谢谢你。”
雪獒乖巧地嗷呜一声，跟着他朝最光阴走去。
       “我们认识吗？”最光阴有些迷惑了。
       绮罗生专注地望着他，如今的光之子成熟了一些，却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他微微笑道：“是的，我们认识，你不是还记得吾的名字？”
      “九千胜只是看到你时，脑海中跳出来的名字，吾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唤你。”最光阴答道，神色怅惘又清冷。
       绮罗生拉着他一起坐下来，动作亲密毫无疏离，最光阴却完全不觉得有异，那人凝视着他的瑰丽紫瞳波光潋滟，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引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这说明我们有缘。”
       “有缘……吗？”最光阴点了点头，忽然又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可是吾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很快就会忘记发生过的一切。”
       他顿了顿，看着绮罗生道：“也忘记你。”清秀眉眼染上了浓浓的倦怠和迷茫：“每次都是这样，吾已经不记得为什么要守在这里，又为什么要轮回这枚逆时计。”
       一只修长的，温热的，微微颤抖的手握住了他，最光阴讶异侧头，便看到那双令他沉醉的紫眸仿佛起了雾，盈盈欲滴。
       “没关系。”绮罗生眨了眨眼，握紧了他的手，柔声说道，“没关系的，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尽管空荡荡的胸口已经不再有跳动声，最光阴却蓦然觉得心疼，倾身过去舔掉那滴凝在纤长睫羽上的泪珠，问道：“你会等我吗？哪怕……哪怕我忘了你？”
       温热的舌尖在眼睫一触而过，又麻又痒，让人心口微微一颤。绮罗生认真点了点头：“我等你，你若不来，我便去找你。”
       “一言为定？”清冽眉目染了笑意，最光阴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伸手要与他击掌为誓。
       “一言为定。”绮罗生也笑了，似是皎月出云，光华熠熠。抬手合上他的掌心，轻轻一按。

       白衣身形渐渐消散，透明至无色，是记忆再次开始流失了吗？
       最光阴合上眼，这一次，即便再度轮回再度忘记，也会等到人吧……
       再睁开时，映入眼帘的不是时间树，而是熟悉的陈设，犬头面具摆在桌上，是他和绮罗生的房间。
       白衣白发的人恰巧进门，最光阴有些没反应过来，喃喃问道：“你来了？”
       绮罗生神色柔软，温声道：“是，我来了。”
       最光阴招招手让他走到自己身边，用力一拽把人拉到了床上，牢牢圈在怀里埋头嗅了嗅牡丹馨香，满足地叹了口气：“来了就好，我们静静睡一觉吧。”
       绮罗生笑了，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搂住他，阖上了眼睛。

（下）
       绮罗生迷迷糊糊醒来时，习惯性伸手摸了摸床边的位置，最光阴却不见了。
       起身出门，饮岁正招呼着两个小鬼头吃茶点，看到他起晚，眼神揶揄地啧了一声，意思十分明显。
       绮罗生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天地良心，他昨天只是去了一趟时间天峭，回来被最光阴拉着单纯睡了一觉而已，绝对没做任何少儿不宜的事。
       问起最光阴去了哪里，众人一脸茫然，唯有城主笑而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绮罗生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向城主请了赦令，道是当日便回。

       时间天峭，悠悠流息。
       最光阴此刻正站在一处热闹的集市上，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往来行人络绎不绝，一派人间烟火。
       正是夕阳西垂暮色四合的时候，街旁店铺老板将酒旗取下，准备打烊，最光阴心中一动，抬步上前，问道：“可还有雪脯酒？”
       老板迎上来的笑容中露出几分为难和歉意，道：“有倒是还有一壶，只是约好了留给熟客。”
       “熟客？”最光阴微微挑眉。
       “是啊。”老板笑道，“是个常常来沽酒的白衣少年，生得十分俊俏，我看哪，连姑娘家都比不上。”
       最光阴伸手猛地抓住了老板衣袖：“他今日可会来？”
       “会，会的，说好每月逢集都给他留一壶雪脯。”老板磕磕绊绊道，眼前这少年模样清俊神情淡漠，突然爆发的气势却令他瞬间明白这当是一位顶尖侠客。
       苦境往来能人异士也不鲜见，老板定定神殷勤笑道：“小店还有别的酒，要不客官再挑挑——”
       “不必。”最光阴松开手，恢复了冷淡模样，“吾等人。”
       老板有心想问又不好多言，给他取了长凳，便忙着归置起杂物，时不时望向人来的方向。

       晚霞流光溢彩，桥边绿柳摇曳，那一身如雪白衣仿佛从画中迤逦走出。
       “啊，他来了。”老板说道，才注意到身旁神秘刀客更快一步起了身，手握成拳放在身侧微微颤抖。
       “老板，雪脯酒可有给吾留？”白衣少年望之不过弱冠，眉眼清丽，笑意莞然。
       “说好了的事小老儿当然要做到啦。”老板也笑着将嫣红白瓷的酒壶递过去，“今次可是比平时晚了不少。”
       绮罗生吐吐舌头一副后怕状：“抱歉抱歉，师兄们管的严，吾好不容易才溜出来。”
       他接过酒，付了钱，转头看到一旁伫立不语的最光阴，眨了眨眼。
       “这位客官刚才也想买雪脯，只是……”老板忙解释道。
       绮罗生用雪璞扇抵着额头想了想，问道：“你也喜欢雪脯酒吗？”
       最光阴轻声道：“雪脯酒味甘醇，回味悠长，是吾平生唯一所爱。”
       绮罗生连连点头，深以为然，眼睛亮晶晶的，看看雪脯酒又看看最光阴：“要不，我们同饮？”
       最光阴看他那副还有些舍不得的孩子气忍不住笑了：“吾虽爱雪脯，酒量却不甚好，浅尝即可。”
       绮罗生也笑了，“唰”地展开雪璞扇，低头行了个礼：“在下白衣沽酒吾绮罗生，幸会。”
       “吾名最光阴。”
       两人辞了酒肆老板，并肩离去。

       绮罗生边走边拆了封，酒香四溢，他尝了一口，眯起眼像只餍足的狐狸：“果然还是这家的雪脯最好，祖传手艺名不虚传。”
       想把酒分给对方，却想起没有带多余的杯子，绮罗生不由有些懊恼，最光阴却已经自然而然地接过酒壶，唇不经意贴在他饮过的壶口饮了一口，赞道：“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你也常来这里吗？吾却是第一次见到。”绮罗生有些好奇。
       “吾……”最光阴想了想，道：“吾很久很久以前来过，因为有位故人喜爱这家的雪脯，常来沽酒，吾便在前面那处竹寺等他。”
       “后来呢？”
       “后来……他走了。”
       绮罗生觉得这位初相识的朋友言语中似乎有些不易察觉的悲伤，连他也能感同身受。沉默了一瞬，遥遥一指：“是前面那处吗？吾听人提起过，传说在那里等人，十分灵验。”
       最光阴点了点头，转头看他，眼中含着深刻的感情：“你可愿同去一观？”
       “吾还未曾去过。”绮罗生饶有兴致点点头，说着又安慰道，“你的那位故人，兴许也会去呢。”

       正是收集的时候，人流涌动，熙熙攘攘，有小贩挑着货担挤过来，虽然明知以他的修为不会伤到，最光阴还是下意识将人往自己这边一拉：“小心。”
       温热的指尖一触即分，是极有分寸的亲近和关切，绮罗生只觉得心中一动，不知为何，今日胸口双心跳动的频率似是格外剧烈一些。
       最光阴随口问道：“方才你说偷偷溜下山，是师兄们管束的严么？”
       绮罗生有些赧然，脸颊微红，还是坦白道：“是吾捉弄人在先，被罚了禁闭。”他笑得狡黠又得意，“不过大师兄会来救吾，而且吾出来时偷偷往一留衣他们屋里丢了一把痒痒草。”
       比起九千胜大人的雍容沉稳，如今的绮罗生容貌清丽明艳，言语轻快活泼，还带了几分未脱的稚气，最光阴想象了一下调皮的九千胜大人被罚的场景，似乎十分不可思议，然而又莫名的鲜活生动。
       他忽然失笑。
       说什么再不相欠，只有看到你这样无忧无虑的活一次，才能真正的安心。
       “最光阴，你笑起来十分好看。”
       “嗯？”
       白衣少年停下脚步，比划了一下他唇边的弧度，望着那双暗金色的眸子认真道：“要多笑一笑呀。”
       记忆一时恍惚，是谁也曾一身白衣，执扇笑吟吟对他说，“你笑起来很好看，要多笑一笑才是。”
       眼前俏生生立着失而复得的人，虽然已经记忆全无，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最光阴点点头：“好。”

       昔年热闹的竹寺在岁月磨洗中已逐渐人去楼空，只有那片青郁的翠竹径自生得枝繁叶茂，碧绿欲滴。
       两人倚着竹林，你一口我一口将一壶酒饮尽了。
       最光阴酒量果然不是很好，只喝了半壶便有些微醺的样子，靠坐在竹下，神情洒然而寥落。
       终究没有等到人，绮罗生忽然觉得一阵酸涩的心疼，踌躇着怎么安慰。
       “他会来的。”最光阴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含笑道，“你若不信，不如与吾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这一壶雪脯吧。”
       “一言为定。”
       天边晚霞绚烂如锦，晚风轻轻拂过竹林，发出温柔的沙沙声，陪伴着傍坐的两人。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光影流转，时轨的流光颤颤层层，将过去与未来交织在一起。
       最光阴从时间天峭走出时，便看到那个白衣胜雪的人手里提着一壶雪脯，笑盈盈向他走来：“吾回来迟了。”
       “你来了，又怎会迟？”最光阴扬起唇角笑了，瞥向他手中的酒，“只有一壶？”
       绮罗生将雪璞扇摇了一摇，“要共饮吗？”
       “乐意之至。”最光阴牵起他的手，并肩往天池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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