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19 【霹靂】《拂緣》（佛緣、阿攸生日賀、IN主樓）BY夏燈 & 琉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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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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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9-01-20 0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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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9 【霹靂】《拂緣》（佛緣、阿攸生日賀、IN主樓）BY夏燈 & 琉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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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創：夏燈＆琉璃碎 U:F/iX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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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本人現場訪問幫本篇取名的阿雁（雁行） -*2Mf Mh
`"@X.}\
　他說：「要強調拂緣是拂臉頰的拂！不是把人拂走的拂（爆）！」

看見爹親氣鼓鼓的臉，素續緣輕抿了唇，眼角卻洩漏出半分的笑意，那笑、笑著爹親未泯的孩子氣。
舖開天藍色的綢緞，研墨、提筆寫下要給遠在不解嚴那人的音信。
──做甚麼要找那個不解風情的傢伙來？
──只有我們兩個人吃年夜飯不好嗎？
素續緣眼底蘊著溫潤的笑，聽得爹親話裡的不情不願，也知道爹親最後還是會應許他。
因為，爹親不願讓他因此不開心。
──要來可以，叫暴力和尚不要亂蹂躪我的蓮花！要不然……哼哼！
察覺爹親眼底的算計與計較，素續緣也只能暗暗的嘆口氣，任由爹親平時隱而不見的小孩心性去胡鬧。
唉、誰叫此地是琉璃仙境呢？誰叫爹親是此地的主人呢？誰叫前輩曾經折壞爹親的一朵紫蓮呢？
素續緣取來琉璃仙境專用的信鴿，推開窗櫺，讓信鴿展翅、為他捎去那一絹的期待。
才一個回身，素續緣就不見爹親的人影。
他忖度著。
些許是、叫屈伯伯早早備好那些新設的機關，摩拳擦掌地要迎接前輩的到來吧。
呵、前輩你……好自為之、好自為之。續緣等你一同過除夕夜。

＊

龍宿一邊悠閒的搖著手裡的團扇，一邊瞇起眼觀察著眼前放了杯熱茶，閉眼冥想、身形依舊不動如山的僧人。他認識佛劍也不是昨天的事，這個腦袋裡只有「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平常也只會把「分說，不分說，不由分說」掛在嘴邊的和尚，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頭一次在年末時、自動來宮燈幃報到耶！
天要下紅雨了嘛？一邊想著，龍宿一邊將視線移往萬里無雲的蔚藍天空。看起來不像。
再次移回視線望向佛劍，便收到了佛劍直射而來的視線，頓時以為心中所想被得知而被嚇的差點跳了起來，龍宿卻還是穩住身形、氣勢和聲線，悠悠地開口：「怎麼了？」
「劍子來了。」
眉一挑，「門上的牌子應該寫的很清楚。」
「哎呀，都要過年了，不要說這麼傷感情的話嘛，我這次可是有帶禮物來呢。」
「哎呀，難得萬年兩袖清風的劍子汝居然會帶上禮物。」龍宿眉又一挑，目光上上下下掃視了劍子好幾遍。……除了一身白還是白，要不、能看的東西也就只剩下劍子手裡持的那支白得發黃的破傘了。「既然劍子汝這麼有誠意，那吾也不妨一看。」華麗的絹扇遮掉半邊容顏，龍宿好整以暇地等著劍子把他的禮物給變出來，「劍子汝的禮物呢？」
「龍宿。」劍子面容肅穆，沉聲喚道。
「嗯？」龍宿輕輕轉著手裡上好的茶茗，懶洋洋的應了一聲。抬眼，看這個劍子到底打的是甚麼算盤。
「就你面前呀，龍宿。」
劍子此語一出，害得龍宿手中精巧的青花瓷杯猛地震了一下，面頰瞬地微搐。
桌上、地上、劍子身上──除了茶具、糕點，劍子說的東西連個影都看不見。
龍宿瞇起狹長秀麗的眼，「劍子、聰慧如汝，汝是在戲弄吾？」
「龍宿你冷淡的口吻真真傷了劍子的心。」劍子按住左胸口，故作傷心的退後一步，像怨婦般的道：「我劍子雖然兩袖清風，但也是識時務、知進退的人啊。枉費我千里迢迢的從豁然之境帶來這罐陳年好禮給你跟佛劍。」
「……汝家跟吾家不是僅有一條路的距離嗎……」
「龍宿，你錯了、有道是咫尺天涯啊！我可是披荊斬棘、翻山越嶺才得進宮燈幃，你怎好將我拒之門外？」
龍宿在華扇之上施以巧勁，拍開劍子礙眼的手，冷言說：「把汝的手拿開，吾要一觀。」龍宿抄起桌上的破舊罐子，一把撥掉破得不能再破的木塞──霎時、撲鼻的酸味席捲了在場三人的味覺。
龍宿蹙眉，嫌惡的將瓶罐塞回劍子手裡，道：「……劍子、汝真是寒酸到了人神共憤的極致。」
是梅子醃漬過特有的味道，酸味尚含有清清淡淡的酒香……
「是陳年的醃漬梅。」
「還是佛劍深知我心啊。梅子剩下僅有的三粒，我專程帶給你跟佛劍品嘗箇中滋味。」
「……又如何？」
「龍宿你當真不明白嗎？三粒醃漬梅就像是我們的友情，醃越久越入味、越清甜、越珍貴呀。」
「最好是。跟佛劍也就算了，跟汝？」龍宿的目光再次上上下下掃視了劍子好幾遍，「吾可是連想都不敢想哪。」
「哎，我就知道、龍宿偏心。」再一次的，劍子抬手按上左胸口，只是這次不是退一步，而是哀怨的湊近佛劍，就差沒有拉起佛劍的衣袖擦眼淚和鼻涕了。
對於整天都在練瘋話的劍子和龍宿，佛劍向來都是處於旁觀者的角色，除非這兩個傢伙鬧太兇，他才會依當時的心情以不同的方式來制止，所以現在只是捧起眼前擺了許久的熱茶、輕啜了一口，不予置評。
「人的心本來就是偏的。」
點了點頭，劍子直起身子坐回了原位，「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我另外替佛劍準備了個禮物。」
「──劍、子、仙、跡！」差點沒把手中那把華麗麗的團扇捏斷。
「哎呀，別生氣嘛，這禮物你也會喜歡的。」
「哼。」龍宿別開臉，不想再搭理那小氣又寒酸的道門友人。
「喏。」劍子從袖裡摸出了隻白鴿。
「……白鴿？」
「是，白鴿。」
「今晚有佛劍在，不開葷。」
「今晚佛劍不會在的。」
聽劍子這麼一說，龍宿倒是對好友手中的白鴿有了濃厚的興趣。先是瞧了瞧異常專注地盯著白鴿的僧人，再湊近仔細觀察那隻看起來很平凡的飛禽。結果、才稍稍向前了點，便嗅到了風中傳來極淡的蓮香味，而後理解地挑起眉，舉扇掩去唇邊的笑意，「哎呀，看來今年素賢人是吃錯藥、要請佛劍過去吃年夜飯了呢。」
「呵，龍宿，你怎麼不說是寫信來威脅佛劍，要他不准去打擾素家父子的團圓呢？」
「這可得忍受過年期間、臉上都帶著失望的素續緣哪，他這麼疼兒子，可能這麼做嘛？」
「是不可能，而且來信者、八成是素續緣本人。」劍子掌一翻，露出了白鴿腳環上所藏的藍色綢緞。
趁佛劍沉默地拿出綢緞閱讀之時，龍宿繼續和劍子嚼舌根：「為什麼該上不解巖的白鴿在汝手上？」
「因為不解巖太遠、太冷了，所以牠就自動送來豁然之境，要我幫忙轉交。」
「信汝、這整個神州早該陸沉了。」
「龍宿，你這話真真傷劍子的心啊。」
雖然這不是個好假設，再怎麼說，他的這位好友也是個先天人，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才對，可是想想那人平常小氣寒酸的行為模式，又覺得不無可能……，猶豫了不到一袋煙的時間，龍宿還是開口提問：「該不會、汝肚子餓的時候，抬頭一看、剛好看到食物飛過去，就順手……？」
「哎呀，龍宿，我是這種人嘛？」
「你就是。」收起藍色綢緞之前，佛劍多看了幾眼蓮子信末所標注的日期，再看看那隻奄奄一息的信鴿，佛劍抬眸直視劍子。
「哈，劍子，這下汝還有什麼話可說？」難得口舌之爭有機會可以佔上風，龍宿得意的輕笑了聲。
即便居於下風，劍子依舊不甚在意，一邊伸手捏了塊糕點，一邊悠悠地開口：「要說的話還有很多，可是都比不上這麼一句、──佛劍，信上寫了些什麼？」
「續緣邀我去琉璃仙境吃年夜飯。」
「這可真難得，素家父子都是標準的『孝子』，這信會飛的出琉璃仙境，表示素續緣很想見你。」
沉默著，佛劍沒有搭話。
說不知道佛劍今年為何會這麼準時的來宮燈幃報到，那絕對是裝傻，和劍子對視了眼，龍宿便輕笑著舉扇拍拍佛劍的肩，「不論是宮燈幃、還是疏樓西風，隨時歡迎汝來。」
「就是、就是，來之前通知一聲，我會排除萬難前來一聚。」劍子點頭應和。
「汝就免了。」
「龍宿啊～」
知曉好友明白了自己猶豫的原因，佛劍便不再堅持，俐落地打斷劍子的哀號，並朝劍子伸出手，「那麼、那隻信鴿給我吧，我順道拿去還。」
眨了眨眼，劍子一副可憐的模樣緊抓著手裡已經沒有力氣掙扎的信鴿，「佛劍，你當真那麼狠心？」
「不還才是真正的狠心。」無視劍子那依依不捨的模樣，佛劍從劍子的手裡接過那隻眼底閃爍著感謝光芒的信鴿。
「吾會讓鳳兒替汝準備一桌素菜，隨時恭候汝的來訪。」
「嗯，告辭。」語畢，佛劍便化光而去。
看著那瞬間便空無一人的座位，劍子涼涼地和龍宿繼續攀談：「啊啊，佛劍的春天耶，總覺得要和素續緣有更進一步的發展，還要等很久很久很久～」
「因為他是佛劍分說啊，劍子。汝想想、兩隻呆頭鵝能磨出一丁點火花，吾等就該偷笑了、不是？」

＊

素還真吃味的目送寶貝兒子拉著佛劍衣袖離去的親暱身影。等到兩人走遠時，素還真的理智「啪」的一聲像脫韁的野馬暴走，然後、傳說中的不可理喻一發不可收拾──
「為什麼續緣要跟他手牽手、還要幫他擦藥！！沒人叫他來琉璃仙境蹭我家的年夜飯！！屈世途你是不是沒把全部的機關、陷阱和火藥都拿出來！」
看情形不對的屈世途趕忙跳出來，一邊要忙著鎮暴、一邊叫冤，還要擋在素還真面前，忙勸道：「素還真你看清楚、他們沒有牽手啊啊！你看錯了、看錯了！續緣只是好心要幫他上藥！素還真你不要衝動啊啊！」
有一句叫，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可現在是岳父大人見到準女婿格外眼紅兼吃了整整一大缸的陳年老醋！
又酸又嗆！
拜那頭大尾的流氓和尚還有任性得無法無天的素某人之賜，那些、那些他歷經千驚萬險好不容才布置好的機關炸藥都付之一炬、葬送在佛劍的暴力之下了啦！
嗚嗚、心痛呀！
一想到他的寶貝機關，屈世途真的是欲哭也無淚。
「誰叫他要跑來琉璃仙境找續緣！」
「是你答應續緣的耶！」
某素扁扁嘴，開始甩賴、不承認自己說過的事實。「我何時答應了？沒這回事！」一口咬定、咬死。
「明明就有！你是素還真、說話要算話！！」
「我是續緣的爹親！我說了算！我要把他們分開、屈世途你快去做年夜飯！」
估計自己差不多攔不住暴動指數已經達到臨界點的素還真，屈世途牙一咬，使出終極殺手𣳾──「可是、可是──續緣說、他『非常』期待跟佛劍吃年夜飯啊！素還真你該不會想讓續緣難過吧！！」
屈世途脖子一縮，拔腿準備要找地方避難。
如果這招再沒用、那今天晚餐就是火燒舍利九層塔了呀呀──！阿彌陀佛、八方神仙各路阿飄保祐我這個萬年管家兼職萬能保母的善男啊！
咦？沒動靜？屈世途怕怕的看向素還真。
素還真眉一擰、嘴一扁，整個人像是被澆了一桶冰水，氣燄頓減。
好加在、好加在～總算是鎮壓住這隻素大魔王了……
屈世途拍拍胸脯，鬆下一口氣。
啊啊、來去準備年夜飯，再不準備就遲了。
屈世途往前走幾步、忽又停下，回頭望了眼素還真，暗嘆。
……素還真疼續緣疼到令人髮指的地步，這也不能怪他、他這個當爹的心裡可能覺得虧欠續緣甚麼吧，畢竟續緣歷盡了苦劫，好不容易才回到他的身邊呀。

＊

唰的一聲，成功攔截那一口翡翠豆腐！
素某人巧妙的運用筷箸將素續緣要舀給佛劍的豆腐轉移到自個兒的碗裡，然後笑了一臉得逞的燦爛笑容。
唰、唰、唰──
青豆素蝦仁、宮寶鮮魷、五彩拌蟹肉、粉蒸肉、味噌燜筍、九層鱔糊、魚香茄子……凡是續緣要夾給佛劍的菜無一倖免地都落到了素還真的碗裡，素還真碗中的菜已經是堆的像小山，筷子仍是勤奮地阻撓每一樣菜前進到佛劍的碗裡，存著不讓佛劍吃到半口菜的心。
倏地，佛劍殺氣內斂，目光如炬，灼熱視線直射素還真手裡的菜山。
反觀佛劍的，僅只是白米飯一碗。
只是，礙於素還真是續緣的爹親，佛劍也只能按捺而不發。
要不、平日在眾人面前可就是分說、不由分說──佛牒上手，殺生為護生。
阿彌陀佛～被佛牒追可不是輕鬆的事，當然被佛牒敲更是讓人不敢領教。
談無慾看素還真的搶菜舉動看了很久，越看越是覺得不對勁，終於忍不住橫過筷子擋住素還真的筷子去向，問著：「……素還真、你夠了。夾得滿碗都是，不怕被悶死在菜堆裡？」
「耶～這幾道菜是屈世途精心烹調的佳餚，不吃多一點他會傷心的～師弟你說是不是？」
「你不吃葷菜、吃那幾盤素菜？」談無慾懷疑的挑眉。……絕對有問題。
鳳眼掃過素續緣、佛劍和素還真。
佛劍殺氣騰騰、素還真笑得一臉小人、續緣且笑不語……這是在兜哪個圈子？
目光輪轉之間，心思細膩如他，不過一個彈指，談無慾心中便是澄然一片。
原來呀、禍亂的根源是他的師兄，專事破壞、搗亂的──素大『閒』人。
談無慾靈光一閃，悄悄掩去眼底銳光，啟口道：「聽屈世途說，前月你自異國尋得一朵焰色火蓮。此蓮習性奇特，聽聞其花色妖異如地獄之火，只於月夜綻放，我說的無誤吧、師兄？」
一提到蓮花，素某人的眼睛登時閃亮得比甚麼都還亮。
「師弟你也看過這類品種的蓮花嗎！」
「略有耳聞罷了。我正想一觀傳聞中的火蓮，不知師兄可方便？」
雖然是口頭上是詢問的意思，談無慾卻是早一步在素還真回答之前，半推半拉地攬了胳臂、強行將人拖離餐桌，無視於素某人驚愕的低呼與為時已晚的掙扎。
──續緣不可啊啊啊！
──我們去喝茶談天賞蓮、打擾續緣會遭到天譴。小心你的臉會被佛牒搥成大餅……你的已經夠餅了。
──屈世途不可以讓他染指續緣啊啊！

努力在素還真十足孩子氣地挑釁佛劍的行為下求生存，屈世途一邊餵飽自己、一邊也忙著餵飽青衣。接受到被談無慾強行拖走的素還真的求救眼神之後，也只是面帶微笑地點了點頭，而後便是開始管家天性地招呼著佛劍：「佛劍分說，你儘管吃，現在素還真那傢伙被談無慾拉走了，你就不用客氣了！」
佛劍只是點點頭，沒有多說些什麼。
「世途。」青衣伸手拉了拉屈世途的衣袖。
「啊、青衣吃飽了嘛？嗯嗯，那正好，我也吃飽了，跟我去後面挑些水果吧，吃飽就是要吃水果啊，阿哈哈哈哈－」屈世途自顧自的說完，便拉起青衣，離開了飯廳，並暗自長吁了口氣。素還真，神經病才幫著你阻止續緣和佛劍分說接觸，是沒聽過妨礙別人談戀愛會被馬踢嘛？最好三教先天是我這個琉璃仙境的小管家惹的起的啦！再說，續緣跟著佛劍分說很好啊，總比跟著哪個不三不四的後生晚輩、或是兩三下就把續緣吃乾抹淨的先天人好吧。
「前輩，讓你見笑了。」續緣也不是不明白父親的心思，還有管家自說自話是為了什麼，只是，喜歡就是喜歡上了，要他放棄、是怎麼也做不到的，說他貪心也好，現在他所擁有的幸福，他一個也不想鬆手。
「無妨。」
緊接著是一陣沉默，和碗筷相觸的聲響。
續緣揣著懷裡的木盒，卻一直鼓不起勇氣將木盒拿出來。明明、只是平安而已，為什麼會不敢將耳環拿出來呢？被拒絕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前輩耳上那對耳環是龍宿前輩和劍子前輩所贈，對前輩來說，定是意義非凡。之所以猶豫、便是因為這一點，卻又忍不住想買、想送……
察覺到身旁青年停下用膳的動作，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佛劍略感憂心地開口喚道：「續緣？」
「……啊、抱歉，續緣走神了。」
「無妨。」佛劍放下碗筷，伸手將續緣垂在頰邊的長髮撩至耳後，「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續緣搖了搖頭，露出了個微笑，「續緣不累，前輩才是，今晚留下來吧。」
「不用了，你父親不太歡迎我。」
「但是、」
「過年，不要因此而傷了和氣。」
「不要緊的，有談叔叔在。而且，當初我都不反對爹親和談叔叔在一起了，爹親沒什麼立場反對我的。」
「聽起來，你當初其實是不贊成的吧。」指節輕輕地磨娑著續緣的臉頰。
「多少有點嘛…。」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隨即又帶著歉意地對上佛劍直率的眼神，「續緣又向前輩撒嬌了…。」
「無妨，有話直說很好，這樣我或你家裡的長輩才不會擔心你是不是在哪裡受了委屈。」
「……那麼、前輩願意收下這個嘛？」順著佛劍的語意，續緣鼓起勇氣拿出懷裡兩指節大小的木盒，並掀開盒蓋，將那對藍色的耳環顯現於佛劍的視線範圍之內。一邊等待著佛劍的回應，一邊觀察著佛劍的表情變化，沒有遺漏那人難得地微皺了下眉的瞬間，木盒輕顫。
察覺續緣欲收回木盒的意圖，佛劍伸手覆上木盒，「我只是有點不好的回憶。」
雖然疑惑，續緣卻還是擔心佛劍不是真的想收下這對耳環，「前輩不用勉強自己，儘管拒絕、不要緊的！」
「我向來不會勉強自己。」
聽佛劍這麼說，續緣頓時語塞。前輩是不會勉強自己，但在他看來、前輩許多為了中原的行徑是勉強自己，雖然最後總是逃過了一劫，他卻總是不住地在心裡埋怨，為什麼不多照顧自己一些？為什麼他沒有能力幫上前輩和爹親的忙？只能看著、看著、看著……
「只是，我不會戴。」
「咦…？不會戴？」被佛劍的聲音拉回思緒，續緣困惑地偏頭看著佛劍耳上的紅色耳環。
「那是龍宿和劍子幫我戴上去的。」佛劍的聲音難得地有點悶。雖然起意是好，可是一開始的行為，讓他差點決定在被鬆綁之時，除了和那兩隻絕交、還要為了眾生，殺之而後快！
聽出佛劍話中的無奈，溫潤的眸中染上了笑意，「呵，續緣來幫忙。」
「嗯，勞煩了。」
「不會麻煩。」將木盒擺在桌上，續緣抬手輕觸佛劍的耳垂，卻沒來由的感到些許的不好意思。
「嗯？」
「平常不覺得，但是意識到和前輩的距離這麼近，就莫名的感到不好意思了。」一邊說著，續緣一邊動手拆卸著佛劍耳上的耳環。
佛劍沒有答腔，只是看著續緣專注地拿起木盒中一只耳環，然後兩人視線交會。
「前輩？」
「你的距離這麼近，我正在思考我不會覺得不好意思的原因。」
「前輩，你要把龍宿前輩和劍子前輩所贈的耳環都換下來嘛？」續緣笑而不答，抬手將耳針穿過佛劍的耳洞，心中暗付，這是因為前輩比較遲鈍的關係吧…，同時也不認為他們這樣有什麼好害羞的哪。
「嗯。」佛劍下意識地點頭答應。
續緣伸長手，輕觸佛劍右耳上的紅色耳環，「還是留著吧？就像我一樣，劍子前輩和龍宿前輩也一定只是希望前輩平安而已。」
「平安……」喃喃地重複了一次，佛劍像是頓悟了般，伸手抱住續緣。
「前輩？」
「既然收下了這樣的贈禮，我答應你，每回出門回來，絕對平安，絕對可以一直這樣抱著你，長長久久。」
「…嗯。」唇角勾出了個弧度，抬手回抱著佛劍。
「至於剩下這兩隻耳環，你就帶著吧，也是平安。」

（完）

[ 此貼被琉璃碎〃★在2009-01-20 15:0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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