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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弦映月
此身如朝露，唯惜與君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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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04-13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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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3 雨夜《南宮認》 贈好友泝月 賀之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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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雨下的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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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回盪的，是倒落塵埃前那一聲溫柔無比的輕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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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盡是那深不可測的眼眸裡釋懷的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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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的月色不該那麼明亮，明亮到讓雨中的一切如此清晰，清晰地連想要逃避的藉口都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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錐心的痛，究竟是大雨打在身上？還是隨著與那人相識後，陡然遺落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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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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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煙裊裊，彷彿仍驅不散繚繞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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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倚著窗櫺但看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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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南宮神翳的故事，始於雨夜、亦終結在雨夜，而他未曾想過，原以是江湖生涯裡如曇華一現的插曲，卻成為此生逃不掉的夢魘…每逢雨夜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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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揣測著關於他在翳流的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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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以一人之力將組織如此強大的黑幫在一夕之間顛滅，到底不是件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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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是用蠱攏絡了人脈、有人說是抓著南宮神翳要脅、有人說他是真有本事、更有人說是色誘了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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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多說法，慕少艾僅是一笑置之，並絕口不提支字片語；只有那一回，落下孤燈，羽人非獍的結論，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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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翳流，是認萍生這一世最平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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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可以說是慕少艾一心嚮往的恬淡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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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在心裡無聲地補上，卻將心裡的言語化為一抹羽人從未看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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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容裡交織著太多的愁緒、與無可抗力之後的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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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霎那，羽人深深明白，在翳流的日子，是慕少艾此生最快樂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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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的愈大，他想起教主總有在雨中散步的…壞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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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宿，深夜無寐…不想推開窗，卻見南宮神翳漫步在雨裡，那時的他，毫無肅殺之氣，一如每位王者一般，有著高處不勝寒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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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的目光在朦朧細雨中對上，認萍生慵懶一笑，並不知道，那抹笑就這麼烙在南宮神翳的心坎裡，也許，他再也沒有機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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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秋冬過去，掛著首座的名，他的生活卻安逸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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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來無事，種種草藥、看看書籍、品香茗、醞佳釀、撫琴望月，縱然聽似有水調數聲持酒聽，雲破月來花弄影的愜意，但搭上那由始至終如罌粟班絕美而自信清冷的身影，南宮神翳曾經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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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慵慵碌碌的瑣事與奔波，不知怎地，就是落不到他頭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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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次偶然，教主會來同他下棋、賞花，卻未曾多過其他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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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從未看清南宮神翳那對平靜紫瞳下所含的情愫，但，他是滅盡五倫、冷血無情的認萍生，至少身在翳流的每一刻，這便是身份，而必需親手結束這過於黑暗的組織，到底還是認萍生存在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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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情，悄然地鑲進慕少艾心坎裡，卻無法倒映在教主鍾愛的首座，漠然的神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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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教主啊，你真是陰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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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的煙圈消散，慕少艾微笑著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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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不是，目睹了翳流那草菅人命的活體試驗、聽見那些人的哀嚎、看見那非人非獸的同伴…他也許，會這麼醉在那個夢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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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生活太平靜了，平靜的讓他無法將翳流給外界的印象連上關係，於是積極地想找出一些什麼，讓這樣的寧靜維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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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的漣漪一圈圈地漾開，慕少艾想，原來那時認萍生開始插手翳流正事，並不是想找出顛覆的理由，而是希望留住那份平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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翳流是如此的，越接近高層，責任便是應付外界來的麻煩，而蠱毒的研究，皆由教主一人擔起，翳流是以蠱為名的組織，除此之外，抓實驗品，是下人的工作，莫怪自己自當上首座，連人都不用找；新的蠱毒尚未發育完全之前，這個令人聞之色變的黑教，平靜的像是遺世獨立的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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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夜，雷雨交加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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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個有著貓耳的孩子跌跌撞撞地破門而入，眼神裡的恐懼蔓延到屬於藥師慕少艾的心裡，淚水比針還細，一點一滴地紥在心坎上，他拉著認萍生長長的衣擺，請求他救救他的父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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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那一夜，翳流裡悄悄活著的慕少艾死了，認萍生親手殺的；爾後，他唇畔勾起一抹冷冽且睥睨的笑，那不問世事的態度不見了、漠然地賦庸風雅的雅緻消失了、對於南宮神翳的平靜和獨行感到的不再是憐憫和同情，他應該要死的，為眾多的人命消逝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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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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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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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煙管的香氣如此熟悉，此刻點燃的曾經是南宮神翳最喜愛的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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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仍舊尚未停歇，他的目光慵懶而深邃、幽遠而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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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忘了，忘了慕少艾死後的認萍生，究竟是如何牽引著教眾與教主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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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是他下意識拒絕憶起，打自他初在雨夜中與負傷的翳流相遇，不顧致命蠱毒威脅地救了負傷的南宮神翳那刻起，翳流上下對他皆是真誠以待；而自己，卻是打從最初就是為了顛滅他們而接近，若想那不良的居心，顯得格外令他自我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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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了那些時日的記憶，清晰了南宮神翳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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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的涼亭、被雨打下的櫻瓣，匯聚成流，在亭外地上成了一條血色的絕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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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記得，第一次見你時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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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神翳看著酒罈的神情，曾經有過一絲不為人知的變化，快速地連認萍生都無法補捉出其中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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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飲盡的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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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吾的榮幸，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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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容，猶如南宮初見他時般，有著對世間的不屑與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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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敵眾我寡，翳流從未受過如此埋伏…不想，吾生死交關時，你將那些人做成了吾的殉葬品，也和閻王搶回了本座這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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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倒了一杯酒，南宮神翳飲下的舉止了終沒有半點躊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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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萍生。你可明白，本座這條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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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第一次，他看到南宮神翳的笑容，只是一個很輕、很淺的微笑，但是已訴盡了他對自己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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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彷彿更大了，涼亭擋不住斜斜潑近的雨水，濕了衣衫、亦冷了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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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萍生沒來由的憤怒，將酒罈自桌上推落，卻下意識掩飾成無心之過的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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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南宮神翳話中的涵義。在看到他眼神中的釋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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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破碎的酒甕，卻已來不及拉走死神的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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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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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似乎更美了。至少，無法令自己移開視線，無論他有多想抗拒將他收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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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那一刻，認萍生隱隱地感覺到，別不開視線的這一幕，將會成為慕少艾揮之不去的美麗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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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徹心扉，到底是大雨打在身上？還是伴著與那人相識後，逐漸遺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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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的月色不該那麼明亮，明亮到讓雨中的一切如此清晰，清晰地連想要逃避的藉口都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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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盡是那深不可測的眼眸裡釋懷的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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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回盪的，是倒落塵埃前那一聲溫柔無比的輕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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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雨，不該下的如此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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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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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不知身是客，一餉貪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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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莫憑闌，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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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落花春去也，天 上 人 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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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時容易…見時難啊…南宮神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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