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22 傷痛（青素）（短篇完）（糾結之下的亂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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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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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7)

樓主發表於: 2009-02-23 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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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2 傷痛（青素）（短篇完）（糾結之下的亂七八糟）

题外话：这是一篇怎么样的纠结之作啊，闷着一口郁气写完之后，自己都没有办法看下去，人有的时候难免会抽疯的吧……所以，还是决定就这样不改了，日后再看，也算是我当时纠结心情的一种纪录吧。

服侍父亲睡下，素续缘拿着空空的药碗，小心翼翼的从房间退了出来，为父亲将门掩好，独自走到外面，看着园子里一丛一丛绽放的鲜花，突然觉得悲从中来，忍不住趴在树上啜泣了起来，心头的滋味说不清道不明，看着父亲的痛苦他只有深深的无力感，再妙手回春的医术也有救治不了的病痛。
“续缘。”一只手搭上他肩头，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轻轻出声。
素续缘没料到向无外人的云尘盦会出现外人，而且还是在自己不曾查觉的情形之下出现，大惊之下转身一看，来人红袍道冠，剑眉星目，威仪不凡，素续缘慌忙擦了擦眼睛，低声道：“青阳子前辈。”
青阳子拍拍他肩头，道：“心里难过就哭出来，不过别让你父亲看到。”
素续缘点点头，看了看青阳子的神色，道：“爹亲刚服过药，睡下了。”
青阳子“嗯”了一声，道：“吾进去看看，不会吵醒他。”
素续缘看着青阳子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素还真的房间开着窗子，轻纱窗帘挡住了明亮的午后艳阳，尽管不断有徐徐的微风吹入，仍然有浓烈的药草味道扑鼻而来，青阳子皱了皱眉，轻轻走到床塌前。
素还真躺在床塌上，一脸病容，凌乱的白发散落在枕头上，即使在沉沉的睡眠中，他的眉头也紧锁着，似乎仍然在病痛的折磨中。
青阳子小心翼翼的坐在床沿，看着素还真憔悴的面容，不由在心中暗叹一声，一向警觉的素还真对他的接近却毫无所觉，除了病重和药物影响之外，不可能会有别的解释了。
青阳子伸手握住素还真的手，他的手冰冷，毫无知觉，青阳子又暗暗喟叹，轻轻为他将被子盖好，滑到床前踏板上倚着床沿坐下，独自陷入沉思。

素还真从药力中清醒，头疼欲裂，一阵阵的恶心和眩晕袭来，身体却无法移动，他轻轻呻吟一声，睁开双眼，就看到一片火红映入眼帘，视线渐渐清晰，他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眨了眨眼，才低声道：“青阳？”
青阳子转过头，伸手握住他手，点点头道：“是吾，你醒了？”
素还真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偏开头闷声道：“你怎么来了？”
“不想见吾？”
素还真眨眨眼，回避了青阳子的目光，没有作声。
房门上响起轻轻的敲击声，素续缘推门而入，手中托盘里放着简单的清粥小菜，他扫了一眼青阳子和素还真握在一起的手，挑挑眉，轻声道：“前辈，爹亲该用餐了，吃完还需浸药。”
青阳子接过托盘，淡淡道：“吾来，你去备药吧。”
素续缘点点头，转身离开。青阳子将托盘在桌上放好，端起盛得满满的肉粥，一转身看到素还真将头扭冲着床里，低声道：“青阳……”他的声音低哑，似乎还负着气。
青阳子一怔，瞬间了悟后心中一阵尖锐的刺痛，他上前轻轻将素还真无力的身躯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肩头，在他耳边郑重的道：“吾来喂你。”
素还真沉默着吃完粥，他的眼睛始终低垂，在长长睫毛的遮掩下，情绪无法辨识，青阳子便也无言。
饭吃完，素续缘也准备好药水，赤褐色的药水被缓缓注入盛满热水的木桶，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
素续缘胳膊上搭着干净的贴身衣物走近床塌，青阳子郁郁的道：“都交给吾吧。”
素续缘张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看了看青阳子的神情，最终只是点点头，将衣物放在床边，收拾了桌上碗盘转身离去。
青阳子俯身去解素还真的衣扣，素还真扭过头，畏缩了一下，青阳子知他心绪，低声道：“知吾如此，尚不能全然信任吗？”
素还真偏过头去一言不发，青阳子叹息一声，替他解开衣服，俯身将他抱起，素还真将脸埋在他肩头，透过散乱的长发，青阳子看到他苍白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
小心翼翼的将素还真放入木桶，温热的药水浸没素还真的身体，他轻轻抖了一下，青阳子将他披散的长发挽起，拉起袖子伸手入水中轻轻揉捏他的双臂。
不知道是药水热力的影响，还是别的缘故，素还真的脸色红润得过份，他咬着下唇，青阳子每一下揉捏，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一下，疼痛，钻心的疼痛，他极力克制着不要呻吟出声。
“疼的话，就要大声叫出来，憋在喉咙里只会更疼。”
“疼痛让吾知道自己还活着，不是行尸走肉。”
青阳子的手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无能为力的感觉很不好是不是？一向风姿潇洒的素还真，现在只能毫无知觉的躺在床上，连吃饭洗澡都要别人帮忙，觉得生气是不是？不是生天策真龙的气，不是生屈世途的气，不是生吾的气，不是生任何人的气，是生你自己的气，对不对？”不由不觉中，他提高了声音。
“青阳！”
“你让屈世途设计千里追杀，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屈世途控制不住局势，万一忆秋年晚来一步，你会怎么样？是不是在你心中，你素还真的性命是全天下最不重要的东西？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舍弃的东西？是不是？”
“二弟！”
青阳子双手抓住木盆边缘，他是如此用力，以至于指关节都泛白了，“不要用结拜兄弟的身份来压吾！你那些借口在吾面前统统没用！万劫不复？是啊，要万劫不复早就万劫不复了！要万劫不复也是吾青阳子万劫不复！素还真，你再敢轻生一次试试看！”
他的声音无法抑制的颤抖，恐惧，是啊，从来没有如此恐惧过，垂下头盯着浅褐色的药水，他只觉得全身一阵阵的发冷。
“不要再说了……”素还真低下头，额前散落的发丝挡住了他的脸庞，他的神情晦暗不明，“你都明白的，不是吗？”
青阳子猛的偏开头，将眼中苦涩的泪水硬生生忍了回去，再转回头的时候，已是神色如常，他抿着唇将素还真从木桶中抱出来，为他擦干身体，穿好干净衣服，抱他坐在床塌，低声道：“抱歉，吾失言了。”
素还真靠在青阳子肩头，默默无言。
青阳子紧紧抱住素还真，将脸埋在他颈窝，素还真身上一直带着的淡淡莲香被浓郁的药草味道取代，青阳子鼻尖一酸，闷声道：“吾不是有心向你发火，吾恨你不珍惜自己性命。”
素还真沉默了很久，才轻轻颤抖着道：“青阳，是吾该说抱歉。”他咬紧双唇，忍住几乎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嘶声道：“你不会明白，想要安慰别人，却连伸手去握住对方的手，抚摸对方的脸都做不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一瞬间痛入骨髓，青阳子伸手抓起素还真冰冷的手，轻轻按在自己脸上，柔声道：“你可以的，你做不到的，吾来帮你做。”
他伸手入素还真发间，用手指梳理着他有些凌乱的长发，声音低沉，“你心里的痛苦，吾都知道，吾也知道你是死也不肯说出口的，苦也只苦在自己心里，没关系，清香白莲素还真是不可能被打倒的，何况只是这样的小小病痛。”
泪水终于忍不住从脸颊滑落，素还真偏了头抿紧了唇，青阳子伸手为他拭去，一言不发的将他拥入怀中。
两人在一片寂静中坐了不知多久，透过窗口射进来的光线渐渐黯淡，门上又传来轻轻的敲击声，素还真低声道：“是续缘来送药，青阳，放……放开我……”
青阳子深深望了他一眼，松手扶他靠坐在床头。
素续缘捧着药碗进来，服侍素还真慢慢饮下，青阳子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床沿，目光炯炯的凝望着素还真。
“前辈，天色已晚，您远道而来，要不要早些休息？”素续缘看了看青阳子的一脸凝重，低声询问。
“吾有话与你爹亲说，续缘你先出去吧。”
素续缘疑惑的回望素还真，见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只得轻叹一声端了药碗离开。
“你想说什么？”素还真冷冷的问。
“不想让续缘知道我们的事，对不对？”青阳子平静的反问。
素还真偏开头，压抑了胸口涌上的酸涩，淡淡道：“清香白莲是不被允许有私情的，更何况你我……”
“不被谁允许？不被亲友允许？不被天下人允许？还是——不被你自己允许？”
“青阳！这是悖德之事！而且……”素还真垂下眼帘，“吾又能给你什么承诺呢？”
“吾所要的，也不是承诺。”

青阳子推着素还真的轮椅来到云尘盦高处，微冷的山风从稀疏的林间吹过，青阳子觉得自己的心情振奋了一些，他抱起素还真，让他靠着轮椅坐在草地上，自己也盘膝坐下，眯起眼睛看着溪水从远处的山谷中流过。
“青阳，你在天地门……还好吗？”
青阳子向后仰躺在草地上，笑道：“还好。”他头枕着胳膊，低声道：“退隐的日子过久了人就会倦怠，懒洋洋的什么也不想做。”
“也许过不很久就需要你出来主持大局了。”
心头猛的一跳，青阳子翻身坐起，“不是已经有悦兰芳撑大局了吗？”
素还真望着远方，“在那之后，吾有种预感，你终究还是无法独善其身。”
“吾只希望那不是代表着你再次重伤。”
素还真沉默不语。
山风吹过，发出悲伤的呜咽。

云尘盦的卧室里照旧弥漫着浓重的药草味，青阳子帮素还真浸过药后，为他擦干身体换好衣服，扶他靠在床头，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素还真的手臂已经可以慢慢的抬起，身体也可以稍稍的活动。青阳子的心情比初来的时候也好了许多。
夜色渐浓，青阳子低声道：“你早些休息吧。”说罢，起身欲走，却觉身形一滞，低头一看，素还真手指正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不放。
与素还真视线相对，青阳子不禁失笑，他俯身戏谑道：“病痛让你软弱了吗？”说着，他解开外衣，爬上床，将素还真单薄的身体拥入怀中。
素还真将头埋在青阳子的肩头，汲取着从青阳子的身上传来的热量，闷声道：“只是……感觉很冷……”
青阳子心头一酸，伸手抓过素还真的手环住自己的腰，用力将他拥紧，“放心睡吧，吾陪着你。”
青阳子轻轻抚摸着素还真的背，隔着薄薄的丝绸衣料，他掌心的温度一直传到素还真的心里，素还真轻叹一声，沉沉睡去。

天刚亮，青阳子就醒了过来，素还真枕着他的手臂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似乎仍在熟睡，一头银色长发散落在他半裸的胸口，浓郁的药草味环绕在鼻间，青阳子半是自言自语的悠悠道：“因为经历过很多次的失去，你也应该清楚，生命是多么宝贵的东西，一旦失去，是怎样也找不回来的。”
轻轻颤抖了一下，素还真低声道：“你生气了？”话音未落，他就感到头枕着的青阳子的胳膊瞬间僵硬了，费力的半扭了头，想去探究青阳子的表情。
青阳子伸手扶他转过身，摸着他冰冷的脸颊，道：“还真，吾确实生气，非常非常的生气，但是，吾会为将来做好准备，你尽管放心去做你应该去做的事好了。”
望着青阳子平静的眼神，素还真觉得自己无言以对，“青阳……”
青阳子笑着拍拍他的背，“不必说了。”他俯身在素还真额头上印下一吻，悠悠道：“就算有痛苦和困难，两个人来分担也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他转头看着窗外照进来的初升朝阳的光芒，抱紧了素还真。
于是，素还真也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

[ 此貼被竹渺恨在2009-02-22 20:2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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