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28 【蒼翠】青衣章五 3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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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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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30樓發表於: 2009-12-28 21:5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章五

管理提醒︰ (晏雪) 請修改主樓標題日期 (2009-12-30 09:28)

朝鳳樓的名聲在秦淮極大，卻和別的樂坊沒什么區別，除了樓上那書有“朝鳳”二字的牌匾。
蒼此時此刻正站在牌匾之下，欣賞著這兩個字。這兩字寫得蒼勁有力，隱隱又藏有一股陰柔的暗勁在，并非普通的纂刻，而是用劍鋒輕挑，透木不穿，一氣呵成的筆勢。寫這個匾的人，大概是武林中人，還是用劍的好手。
武林真真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蒼心念一動，不禁想到了師尊與師叔當年之約來。天越白虹與天一劍宗，系出同門，卻始終沒能分出一個勝負，或是不甘這樣的答案，或是心生向往，蒼開始有點期待有朝一日找到師叔的那位傳人，與之一較高低了。
其實，像蒼這樣閑散的人，早就沒了當初爭強好勝的熱烈心緒了，但對于這個幾乎算是代代相傳的對決，卻還是會生出興致，實在不可思議。
正想的出神，樓里已經出來一位身穿粉衣的女子。“公子站在樓外已經很久了，不知這個牌匾是出了什么問題，叫公子如此專注？”

蒼收回了停留在牌匾的目光，微微一笑，“哦，我與云倚姑娘有約，方才看到這個匾上這字寫得不錯，就多看了兩眼，讓姑娘見笑了。”蒼上下打量了眼前這個小姑娘一番，對方正直二八豆蔻，唇紅齒白，笑語嫣然，一雙大眼睛正眨巴眨巴地看著自己，似嬌似嗔。
“你說云倚姑娘有約，可有什么憑證？是邀請函還是名帖？”
“這……”蒼平日便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準宅一個，別說是秦淮這種地方，他連天波浩渺也極少離開。許多規矩自然是聽也沒聽過，更不知道與秦淮這些個名姬們見面是需要奉上名帖或者邀請函的，所以一時也被堵在門口了。
“若是人人都如你說與我們的姑娘有約便進得了朝鳳樓，咱們的姑娘豈不是忙都忙不過來么？”橫了他一眼，這個小姑娘說話倒不留情面。雖然蒼一身光鮮，樣貌也清俊，加上總有一絲若有似無游離人世之外的淡然，看起來不似登徒子，但流氓也不是非要在自己額頭上寫上“我是流氓”的啊。
蒼卻似乎聽不出對方話中帶刺，反而點了點頭，“這么說來，倒也是，是在下唐突了。無妨，吾下次再來拜訪好了。”說完，倒還真的是轉身就要離開，這下，反倒是那姑娘愣住了。
朝鳳樓的翠云倚名聲在外，不僅因為她的琴藝了得，更因比起秦淮那些艷名無雙的脂粉，她清雅出塵得仿若男子心中最是愛慕的夢中仙子。多少人為了見上一面而想盡方法用盡手段，眼前這個人，倒好似不甚介意，大有“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的瀟灑氣派。
“公子且慢。”粉衣女子叫住了蒼，他回過頭，仿佛不解其意。“公子可有云倚姑娘的信物？”
“你這么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今日你們的云倚姑娘確實贈吾一塊玉佩來著。”說著，蒼自懷里拿出來那塊牽了個同心結的玉佩遞與對方。粉衣女子接過來一看，又是一愣，翠云倚自幼便帶有一塊白玉，此玉圓潤透白，在燈光之下，隱約能看見玉里藏有神秘的紋路，她極珍愛這玉佩，從不離身，今日竟然贈與他人，簡直聞所未聞。這下，換那粉衣女子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蒼了。
“吾的臉上有些什么東西么？”蒼半瞇著眼，輕輕一笑，樓前紅燈之下，這一笑竟然有一種動人心魄的魅力，被他這么看上一眼，粉衣女子居然紅了臉，留下一句“我這就去通報”便匆匆離去。留下蒼一個人茫然得不知所以。

片刻之后，反倒是白雪飄跑了出來。見到了蒼，如同孩子一般很是高興跑過來，“蒼大哥，你怎么才來，翠姐等你好久了。”
他的聲音不算大，也不算小，恰好能引起大廳里人都注目過來，蒼心里一囧，臉上笑容卻不減。“叫云倚姑娘好等，倒是我失禮了。”
蒼本來已經想好了用化名來的，連怒滄和白虹都沒帶，誰知道白雪飄不僅一句話讓他瀉了底，而且因為一句“翠姐等你好久了”，又讓蒼的名氣更上一層樓。
誰不知道朝鳳樓的翠云倚天性孤傲，就是天皇老子來到面前，她也不見得會給什么好的臉色。就算近來變得溫順乖巧，但骨子里的傲氣猶在，哪里聽說她等過什么人的。今日蒼算是在江湖內外徹底出了名。
“沒事，本就是翠姐說請你的，來來來，翠姐已經在小樓里準備好酒菜了，我帶你上去。”此話一出，大廳里又是一片喧嘩，別說是進翠云倚的小樓，就是被邀請上雅閣，也沒見得有幾個人。這個人居然一來就成了對方的入幕之賓，自然更是讓人詫異。
憑蒼的耳力，他自然能將這些流言蜚語聽的一清二楚。所謂最難消受美人恩，看來一切倒像是翠云倚安排的，他也只能苦笑著跟白雪飄進去了。

翠云倚的小樓，在朝鳳樓的后院。上下共兩層，底下一層已經擺好了碗筷，白雪飄卻說翠云倚在樓上等著蒼，讓蒼上去。他自個兒認為不好打攪，便退了出去叫人送酒菜來。
蒼上了樓，卻發現比之普通歌姬的房間，翠云倚住的地方倒顯得過于雅致。仿佛蒼來到不是一個樂坊歌姬的閨房，而是到了什么名人雅士的書房。
首先映入眼的，便是放著各種典籍樂譜的古雅書柜，與之相對的書桌之上文房四寶齊備，墻上還對稱著各掛了幅字畫，蒼眼尖地看到落款是“醉墨軒主人”五字，不由得會心一笑。原來那人躲到金陵來了。字畫中央懸了一把琵琶，通體透綠，宛若翡翠碧玉凝成，比之普通的琵琶更為精美，也奇特，因為這個琵琶竟只有二弦，蒼倒是有好久不曾見過如此古樸精致的琵琶了。
上了樓的右手邊，便是珠簾垂地，大概里面就是翠云倚休息的地方了。蒼不好冒昧打攪，只好輕咳一聲，以示自己已經上來了。
這時，翠云倚一撩珠簾，走了出來。依舊是一襲青衣，但與早上那件稍微不同，比之顏色更深，金絲滾邊，袖口繡工精細，卻說不出是什么樣的紋路，居然襯得大方而莊重。頭上金簪倒錯，看似隨意挽上，又恰如其分地落下幾縷青絲，更顯風情。
見了蒼，翠云倚含笑點了個頭，手一擺，作了個“請”了的姿勢，“希望不是云倚怠慢了。”
蒼搖了搖頭，半瞇著眼將這人又細細地看了一番，對方不卑不亢，由著他去的態度，著實讓他心生歡喜，“哪里，分明是我叫云倚姑娘好等，抱歉了。”
“公子肯來，已讓云倚的小樓蓬蓽生輝，若是賠罪，倒是折煞云倚了。”說著，便領著蒼下了樓，酒菜已經擺好了，兩人相對而坐，翠云倚便親自將酒倒上。“都是些尋常酒菜，承蒙不棄。”
“比起酒，我實在更愛喝茶。”蒼看著對方遞過來的酒杯，香醇酒香撲鼻而來，卻更懷念天波浩渺的茶香。
翠云倚倒是識趣，聽他這么一說，便要放下酒杯，“說實在，云倚也更愛喝茶。”
“也罷，這一杯，為姑娘破例。”伸手接過對方的酒杯，蒼一飲而盡，酒是好酒，入口甘醇卻不濃烈，不由得叫蒼想起了當初和同門下山偷酒的日子，那個小酒館的梨花白，好似也是這個味道。
“下一次，云倚會記得叫人備上好茶招待公子的。”
“如此便麻煩云倚姑娘了。”蒼將“云倚姑娘”四字說得別具深意，末了還似笑非笑地看了對方一眼，才低下頭去看那滿桌的佳肴。

“今日邀請公子，云倚實是有個不情之請。”翠云倚自然是個聰明人，方才都是無謂的客套，也就是這么循例一番，要說的事情，他自然不想與對方這樣打太極下去。
“云倚請說。”蒼不可能不知道對方要說的什么，但他就是故意不問翠云倚是何事，只讓他說出這個“請求”來，意味著，答應不答應，還是看自己考慮如何。
翠云倚明白個中道理，也不點破，“今日公子無意之中得知云倚這一秘密，可否答應，不說出去？”
蒼抬頭去看翠云倚，對方眼底一派清明，若是求人，這樣的態度并不算謙卑，仿佛不過是拜托一位好友做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若是我拒絕呢？”
“那自然也是公子的自由，剩下自然是云倚要困擾的事情了。”翠云倚露出來的笑容，也沒帶什么賭氣的意味，但蒼就是看出對方骨子里還是有一股暗自較勁的倔強來。
“說笑了，我本就沒有要揭開別人隱私的愛好。”蒼頓了頓，目光越過了對方，落到窗戶外的院子里，半瞇著眼睛，眼神變得深邃起來，“禮尚往來，云倚也幫我做一件事情如何？”
“自然，能幫上公子，是云倚的榮幸。”這話說起來毫無誠意，但翠云倚的表情卻是如此乖順，叫蒼更是有興趣。
他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手，放在了唇邊，昏黃的燭光之下，那人笑眼迷離，仿佛是要醉在這一瞬間的柔情蜜意當中。翠云倚很是配合地低下了頭，蒼便一揚手，氣勁擦著他耳邊而過，“啪”地一聲，關了窗戶，他喃喃低語，似是在訴說著什么情話，“陪我演一場戲，如何？”

※

這夜，蒼沒有離開朝鳳樓，也沒有人見他從翠云倚的小樓出來過。
第二天清晨，翠云倚親自送了蒼出朝鳳樓，蒼溫柔地為對方系上了披風，“晨露濕寒，小心身子。”

此后，江湖傳言，一代奇人蒼竟然為了一個小小的琴師而流連秦淮聲色之地。

※

雖說謠言不可盡信，然而蒼確確實實賴在了秦淮就不走了
而且一改往日低調的作風，踏青觀花，游湖聽曲，倒是大大方方叫人瞧去。
也沒人說得出個所以然來，只是這番做派，叫些食古不化的武林名宿真真是跌破了眼鏡。“美人如玉劍如虹”說是這么說，快意江湖的人誰不想名器在手佳人在側？
但哪能都有這么的好事，加上蒼也算得上是先天高人了，居然和個不入名流的琴師攪到一塊，自然怎么看怎么不自在。
可惜，再怎么看不過眼也不能去說些什么，先不說蒼本身就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公法挺之主昭穆尊一早就放話了，蒼是他拉來秦淮散心的，江湖事隨他意。自然更加沒有會說些什么。
大伙兒都懷著八卦全民化的心思去圍觀，不少初入江湖的少年，倒是將蒼視為榜樣，風流的武林神話，總比高高在上的武林神話聽起來親近得多了。

而此時此刻，話題中心武林焦點的蒼正與翠云倚游湖。
自從那夜之后，朝鳳樓上上下下都將蒼和翠云倚看成了一對，就指望著哪天他八人大轎抬到門口將人接了去。
一般人的人想見翠云倚自然是難上加難，然而，就是這樣，朝鳳樓熱鬧不減，甚至還比往日更有名氣了。
以前，或許大部分的人都是慕翠云倚之名而來，磕破腦袋踏破門檻就為見上秦淮首席樂師一面，聽上一曲。現在，有更多人，卻是因為“連蒼都看上眼捧在手心里”的翠云倚叫人更加心生向往。
大概，絕大部分男人都是犯賤的，越是得不到便越是想得到。
托蒼的福，鳳三娘也算是賺錢賺到手軟了，對他老是將自己的寶貝女兒老是往外帶也就沒多說什么。

其實，蒼前后也就見了鳳三娘一面而已。
兩個人交談也不過是兩句話。
那是第二天，蒼上朝鳳樓找翠云倚的時候，坊主叫住了他。
蒼回過頭，鳳三娘懶懶地靠在欄桿上，饒是歲月催人，這個女人倒是愈發地有韻味了。她朝他微微一笑的時候，蒼竟有一種“她才是秦淮最美的女人”的錯覺。
“我這個孩子凄苦，就拜托公子照顧了。”
“嗯，我會的。”
然后，她慢慢站了起來，朝他點了點頭，便徑自離去。
看著那風情萬種的背影，蒼不自覺地有些出神，等到翠云倚開門喚他，才回過神，還被笑話了一番。

不能說翠云倚不好看。
蒼見過很多美人，包括經常在他身邊蹦蹦跳跳的師妹，都是極好看的女子。
相比之下，翠云倚的容貌反而顯得有點過于柔和。
那線條總是給人一種模模糊糊的感覺，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在這一片脂粉之中，給人以一種完全不同感覺，清新而淡雅。
翠云倚笑起來也是淡淡的，可蒼每次看對方的笑容，心里不自覺有某一部分就會變得溫暖起來。
鳳三娘則完全不是這樣。
這個女人也是描了個淡妝，穿戴也不奢華，卻不知怎么地，就是覺得她很高貴。
歲月在她身上唯一刻下的痕跡，就是讓人仿佛喝了十年陳釀的女兒紅一般，香醇。
她笑起來的時候，就不自覺讓人覺得她美得不可思議。
尤其會讓那種江湖中沉浮許久的游子，找到了“家”的感覺，蒼覺得，翠云倚的笑，與鳳三娘的到底就是這份感覺最相像，又截然不同。

所以，蒼喜歡將翠云倚帶在身邊。
好像這樣走到哪里，都覺得很溫暖，很舒坦。

“這一曲，云倚彈得不好么？”抱著琵琶，翠云倚看著對著自己兀自出神的蒼，就是不知道自己臉上是不是有什么，還是曲子出了差錯，叫這個男人瞧得這般仔細。
蒼聞言，輕輕一笑，“方才在想，若真能娶到如你這般的女子，這輩子也算了結一樁遺憾了。”
這話蒼說得真誠，然而翠云倚聽來卻更像是在調戲他，便橫了他一樣。
遭到美人白眼的蒼也不惱，手按琴弦，朝對方點了點頭之后，兩人就這般合奏起來了。一派行云流水和樂融融，竟然沒有一絲的不合與突兀。
若說蒼最喜歡翠云倚的地方，莫過于就是合奏了。
他一點頭，他便解他曲藝，這樣的默契，也稱得算是天下無雙了。
哪怕不能娶回家來個琴瑟和鳴，也能高山流水酬知音了。

未完待續。

后記：

被阿BIN說這張寫得有夠言情風格T3T
手感全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其實我還真的僅僅是想寫輕松小白文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在“翠山行”還是“翠云倚”這兩個稱呼掙扎了很久，到底，還是打算繼續用云倚姑娘乃的名字吧OTL
阿BIN說的對，這文放久了就明顯變得風格不一樣了T3T
被批評了，捂臉。
不過，事實上我還是很喜歡這兩個人互相TX的感覺的XD

[ 此帖被鏡花水月在2009-12-28 22:1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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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or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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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31樓發表於: 2009-12-29 00:3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幸好点进来，居然更新了！作者大人你忘了改标题日期了啦。
我喜欢这文的调调儿，苍翠就应该是这样淡淡又叫人心中温暖的
很甜很暖很美好！
蹲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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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w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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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5)

32樓發表於: 2009-12-29 05:3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很喜歡蒼翠兩人互動的感覺

只是說小翠不會武功嗎？
感覺好像會，但又好像不會...
玉蟬宮在攻擊蒼的時候，小翠似乎不會害怕還很鎮定~~

天空http://blog.yam.com/mantic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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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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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4)

33樓發表於: 2009-12-30 06:1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蒼翠(坐

小翠的脾氣轉的好快！
難道是因為松鼠蒼？！
不過溫柔的小翠我更喜歡（／／／／
不論何時小翠都是最棒的！
蒼：誰准你臉紅……
夏：看到自然會阿～（輕鬆…消失
翠：續彈～（笑
蒼：恩……

小翠何時穿回男裝??
松鼠蒼何時發現小翠是男的?
松鼠蒼已經被小翠迷住了…
只差吧小翠帶走對吧！

　弒夜之月
　滅帝之始
　再生之初
　唯有抹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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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章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