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04 【日月】欲隐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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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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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

樓主發表於: 2023-06-04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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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4 【日月】欲隐红尘

　　从心筑情巢出来后，谈无欲走在回无欲天的路上。远远地，他看到前面立着抹熟悉的紫色人影，竟然是素还真！谈无欲很惊讶，素还真现在应该在定禅天养伤才对，如何出现在此地？

　　他离素还真尚有一段距离，素还真正站在被废弃的茶棚边上，一头雪发散在身后随风飘动，似乎是在等他。谈无欲心中担忧，奔得近了些唤他道：“素还真，你不好好在定禅天养伤，怎么跑来这里？”

　　素还真面上的神情有些冷凝，他说：“你要走了。”不是疑问，是很平静的一句陈述。

　　谈无欲看着他脸上的神色，点点头：“你知道的。”

　　素还真嗯了一声又说：“我送送你。”

　　这人现在还病着，跑来这里就是为了送他？

　　“无此必要，”谈无欲担心他的伤势，并不赞同：“我只是回无欲天。”说着他伸出手想要拉住素还真，只想先把这人给送回去继续躺着，搞什么又四处乱走！

　　可是他这一抓，却抓了个空！

　　谈无欲看到自己的手穿过素还真透明的身体，心下顿时大骇，脑海中突突地响起一阵嗡鸣！他站不住的后退几步扶在旁边的树干上。素还真随着他踉跄的动作飘到他面前，脸上的神情再不复刚才的冷沉，看着他的目光变得有些焦急起来。

　　气血的突然上冲让谈无欲喉间泛起腥甜，鲜血从他嘴角溢出，他大睁了双眼问素还真：“你、你死了？”

　　素还真伸着手正虚虚地托着他染血的侧脸，听到他的问话后明显一愣：“……没。”

　　谈无欲这才想起来，素还真修炼的功法可以让他元神出窍，刚才自己真是关心则乱！他平复了一下翻涌的气海，抬起手擦掉唇边的血迹，看着面前一脸无害的某人……的元神，恨不得立刻把他暴打一顿！刚才险险就要被他给吓死！

　　谈无欲捏紧了拳头，嚷道：“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有多少人奔波劳累，现在好不容易可以等你慢慢养复，神魂未稳，你在这里玩什么元神出窍？！！”

　　素还真被责的一脸忏然，但随即又分辨道：“我的伤很快就能好了，净琉璃前辈知道我出来。”

　　谈无欲：“那你现在要做什么？送我回无欲天？然后你再回去？倘若路上元神出现了什么闪失怎样办？你别忘了六祸苍龙……”

　　素还真打断他：“那是我三魂不稳的情况下，如今我三神归一，除了你旁人又看不到，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谈无欲头疼，他抚了抚额，看了一眼素还真，转身道：“走吧！”

　　他朝前走出了几步素还真才迟疑着跟上来，元神飘在他身边，歪着头眯眼对他说：“师弟，你走错方向了，无欲天应该走那边！”

　　谈无欲回答：“我知道，我还没有被你气傻！”他一边说，一边还朝错误的方向继续走。

　　素还真飘在他旁边，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是去定禅天的。也罢，反正师弟和他一起了！

　　“无欲，等到了定禅天，你就先别走了吧，你身上的伤也需要好好休养！”素还真说。

　　谈无欲心想还不是被你给气得，不然他早就回到无欲天了，哪里还用得着跟素还真一起走在这小树林里。想到此处，他缓缓吐了一口气，看着旁边飘荡的元神，罢了！

　　他们这样一起走了一会儿，谈无欲问：“你现在感觉如何？”不管怎么说，素还真的元神还是不宜离开身体太久，否则与身体融合起来便更加耗时。

　　那元神看起来倒是很放松，因为重量比较轻，他们赶路的时候人魂之体被风吹得向后飘起，虚缈的头发和衣带随风乱舞，谈无欲注意到他耳鬓边那撮白色的小毛球也在跟着摇曳。

　　元神原本正闭着眼睛感受风速，听到师弟的问话，睁开眼睛歪过脑袋看着谈无欲，回答说：“我很好！”

　　谈无欲看他也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还是停下了脚步，拉开袖子说：“你歇一歇吧！”

　　素还真看了一眼谈无欲的袖袋，又看了看师弟柔和的脸色，乖乖地把自己团成一团光球拱了进去。里面暗暗的，只被他自身的光芒照亮了一小片地方，但是四周充满了万年果的香气！如果素还真是人形，现在肯定能看到他不顾形象地躺了个四仰八叉。

　　谈无欲自是看不到，他仔细拢好了袖子，继续朝着定禅天走去。

　　到了定禅天，见过净琉璃菩萨后，谈无欲来到素还真休养的禅房，素还真的身体正静静地躺在榻上。他打开袖袋，元神光体便通过自身印堂穴蹿入体内，素还真的周身浮起一圈莹白的光芒，随着光波流转渐熄，他的元神终于归位。

　　谈无欲走上前来，重新看着榻上鲜活的人，伸出手抚过他的鼻尖和眉眼，最后停留在他头顶的发丝上，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素还真，不知看了多久，直到禅房内的一根蜡烛忽地灭了。

　　光线的突然变化让谈无欲回过神来，他起身拿出一根新的点上，素还真仍旧昏睡着，他便在旁边的蒲团上打坐休憩。

　　如此几日，素还真终于在这天清早悠悠转醒，他的身体虽然没有复原如初，但也好了七八分。禅房内并无谈无欲的身影，只在床边的蒲团上留下不久前有人打坐过的痕迹。

　　素还真起身将自己打理了一番，寻至净琉璃之所在，见两人正在讲经论道，发觉他来，便止住了话题望过来。

　　净琉璃菩萨盘坐于莲台之上，禅指拈花，声音如和风细雨般滋润万物，他问道：“素还真，你可恢复了？是否还感觉有什么不适？”

　　素还真轻甩拂尘搭于手臂，浅施一礼回道：“有劳前辈费心，素某现下已无大碍。”

　　净琉璃听罢，微垂双目浅吟一声：“嗯，既已恢复泰半，谈无欲和众人也不必再日日忧心。”

　　素还真看向谈无欲，正好与他四目相对，谈无欲的拂尘搭在肩上，看他望过来，便说道：“既然你已经醒转，我这便要回无欲天了。”

　　素还真朝他这边走近两步，对此并没发出什么异议，两人一同拜别了净琉璃菩萨，便一起踏上了回无欲天的路。

　　净琉璃菩萨目送二人离开，日月携手，止此一段，红尘莽莽，月隐世外。

　　一路上，他们并没有走得很急，而是停停看看，倒将平日不曾有暇驻足观赏的湖光山色尽收眼底。等回到无欲天，天色已经黑透。

　　“素还真，”谈无欲斟了茶水请他饮：“明早再走吗？”

　　素还真端起面前的茶盏，看到杯中倒映出自己模糊的影子，执着茶杯的手指隔着杯壁感受茶汤的温度。观其色，闻其香，品其味，茶香四溢，满口生津，茶汤漫过喉头又泛起回甘，丝丝甜意萦绕心间。他将饮尽的杯盏置于茶案上，对谈无欲嗯了一声。

　　炉子上明灭的碳火煮得山泉水咕嘟咕嘟冒泡，水汽氤氲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一道茶约摸饮了有两刻钟。此时月上中天，月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内，谈无欲起身打开窗户，山间的晚风轻轻吹进来，让人感觉一阵凉爽。

　　熄了茶炉收拾停当，两人各去洗漱睡觉，无欲天的客房，素还真早已轻车熟路。

　　躺在榻上，谈无欲却并没有半点睡意，许是刚刚喝了不少茶水的缘故。他正想着是否找本书来打发时间，顺便酝酿些许困意，帘帐外的房门却吱呀一声开了，素还真提着灯笼走进来，带着满身水汽钻进了谈无欲的被窝。

　　“你沐浴完都不擦身的吗？”谈无欲感受着他半湿的睡袍忍不住皱眉问道。

　　灯笼被素还真上床前随手挂在了床头上，昏黄的烛光下谈无欲看他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说：“……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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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初升的太阳照进山林间，漏下的光线中，可以看到悬浮在空气中的细小微尘。山中的早上空气湿润，露水粘在花叶上，还未被蒸发的雾气浸得人有些凉。他们并肩走到了山脚下，一起看着这山间晨光，彼此对望却没有言语。周围间或传来喧闹的虫鸣鸟叫，阳光透过枝叶的罅隙，在两人脸上打出斑驳的光影。

　　良久之后，素还真开口说：“我该走了。”

　　谈无欲点头：“嗯，务自珍重！”

　　素还真笑了一下也点点头，又问说：“无欲，下次我来，你做汤给我喝吧？”

　　汤？什么汤？谈无欲愣了一下，但很快回答他好！

　　该走了，总要走的。素还真深深地望着面前的人，最后又交代：“师弟可不要忘记昨夜答应我的事！”

　　谈无欲听到这话，微微垂了眼睫，想起昨夜某人的恶劣行径，瓷白的面颊隐隐飞红。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抬眼迎着某人的目光说：“放心，我会记住。”

　　素还真听到他的回答，甩着手上的拂尘作了个拜别礼：“请了！”

　　谈无欲亦低头作礼：“请！”

　　伴着晨间的清风白露，素还真回头又踏入这纷扰的万丈红尘中。而被留在尘海之外的谈无欲，静静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于曦光中久久伫立。纵然素还真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而他却依然停留在原地，他看着这一片的树影斑驳，心想：素还真说想喝的汤，到底是哪一味呢？

　　ps：圆一下看剑踪谈退隐时的梦，当时阿素受伤还昏迷着，谈谈安排好一切就走了，连个告别都没有。我心中狂问还在睡着的素还真，谈无欲走了你知不知道呀？唉，就是不忍看你们分离！

　　

[ 此帖被水月玄机在2023-06-17 01:01重新編輯 ]

《不可予妖》非常喜欢，五羊太太挖坑不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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