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14[晚上好，谈先生]红樱草2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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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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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9-04-18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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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4[晚上好，谈先生]红樱草21f

学海无涯同人本开放预定>>

http://36-rain.uu2.org/read.php?tid=797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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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掾：漫画全彩吐槽本！
快来给我戳烂它！
http://mianbeijun.blogbus.com/logs/41099589.html

http://36-rain.uu2.org/read.php?tid=82322

跑回来补写一下，这是偿还大家预定谈先生结果没有出书的文=，=能写多少篇都不一定。
也延续了我胡扯的风格，心理医学部分同学刚好有书，翻了翻。法律部分就放过我吧TVT我是个门外汉。
跪下。
爱大家，爱包含我所有错误的大家。T333T

================
[晚上好，谈先生]不要孤独。

这是一个遗产纠纷案件。
原告是太史侯，被告是他曾经的大学同学也是曾经共事的朋友——东方羿。
主要争夺的遗产是一间名为学海无涯的学院。
老院长膝下无子，太史候和东方羿都是老院长最喜欢的学生。老院长的确曾经有过口头上将学院交给太史侯打理的意思。但是三年前，太史侯因为被诊断出患有轻微的躁抑症而不得不离开学校，老院长就死于那三年之间。而东方羿所拥有的证据——老院长的遗书上明确的写着将学院交给东方羿这样的话。
太史侯认为东方羿伪造了老院长的遗书，并且利用他现在的职位收受贿赂，挪用公款炒地产。
东方羿拿着遗产拒绝承认一切，只说这些都是诬告，他还认为太史侯的病并没有好，脑筋不清楚，很有可能还幻有臆想症。
双方各执一词，僵持不下。

谈无欲独自一个人回到这座城市之时，正是远方某一架飞机起飞的时间。谈无欲看着远方的天空发愣，司机拿着他的公文包站在一旁陪着他发愣。
“谈先生。”司机是新聘请回来的一个中年男人，总是很恭敬的叫他谈先生。
“嗯？”谈无欲恍惚的回头看，那是一个方向，顺着高速公路可以看到这座城市最的三座大厦——世贸大厦、云天时代、双子银座。
那是他的曾经，已经冉冉落幕的曾经。三年的离开，它们依然是最高的大厦，依然矗立，而那些经过已经散场并且满地尘埃。

“谈先生，这里不能停车的……还是赶快上车吧。”司机好意的提醒。
谈无欲点了点头，上了车。

谈无欲的办公室依然在云天时代，司机将车开往地下停车场。电梯停在二十三层，谈无欲惊奇的看到办公室门口站着的快递员。
“怎么？”
“你好，请问你是谈先生么？”快递员手里捧着盒子，这样问。
“我是。”谈无欲点了点头。
这时从走廊那边走过来了一个男人，个子很高，短发，黑色西装，他看了看谈无欲后，“你是谈无欲谈先生么？”
“对，我是。”谈无欲又转头对着男人说。
“你好，我是太史侯。”太史侯与谈无欲握了握手，“我两天前已经将所有资料交给你了。”
“是的，我已经看过了。太史先生你好。”
“先生，请您先签收一下吧。”快递员将签收的单子交在了谈无欲手上，“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好的，好的。”谈无欲签了名字并出示了身份证，然后手里面就多了一叠卡片。
“先进去坐坐吧。”谈无欲当先打开了门。

就现在交谈过程来看，谈无欲并不觉得太史侯像一个躁抑症患者。而且谈到曾经患有精神病这个部分，太史侯竟然坦诚不讳。
这让谈无欲很疑惑。
“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太史侯很严肃，但是也非常坦诚，“我患过就是患过，况且我已经痊愈了。这也不是我应该做的么？将自己的一切诚实的告诉我的律师。”
“是的。”谈无欲点了点头，“法院开庭的时间还有一些，我希望有权威医师证明你的病已经痊愈。”
“可以。”太史侯很爽快地答应了。
谈无欲将心理医师的名片交给了太史侯，“去这里吧。这个人是我的朋友也是很有名的心理医师。”
“好的。”

东城区是新起的新城区，也是市政府即将改建的大学城。
学海无涯是第一个将新校区安排在新城区的国家重点大学，而这也是东方羿上位以来最重要的一个决定也是最成功的一个决定。
政府领导都很感谢东方羿的支持，近几年来也给了东方羿很多方便。
今天，这所座城市开始修建第四条绕城地铁线，东方羿想要将地铁线路延长到学海无涯新校区的门口。谈事情总要有一个好看的场面，东方羿订了市里面一家饭店的包间，约了几个工程师和领导吃饭。
东方羿把准备工作全都交给月灵犀来做。月灵犀谨慎聪明，东方羿很信任她。
“父亲。”月灵犀敲开了东方羿办公室的门。
“灵犀呀。坐吧。”东方羿放下手上的文件，抬头看到月灵犀。
“不坐了，爸爸，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月灵犀指了指墙上的表，“该走了。”
“噢噢。我光顾着忙，忘记时间了。”东方羿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笑着说，“还是女儿贴心呀。”
“那当然啦。这次事情办成了，爸爸要好好陪我吃饭哦。”月灵犀也笑着。
“好好，没问题。”东方羿拍着月灵犀的肩膀，两人一起出了门。

月灵犀并不是东方羿亲生的女儿，毕竟东方羿到现在都没有结婚过。如果是私生女的话实在不太好听，也幸好月灵犀并不是什么东方羿的私生女。
月灵犀是一个弃婴，不过竟然有人将弃婴扔在学海无涯会议室门口实在有点让人费解。
老院长很喜欢月灵犀，月灵犀小的时候很好玩，虽然经常大闹课堂，但总算还是一个让人开心的小姑娘。
那时候，太史侯和东方羿还常常接送月灵犀上学。
如今这两个人闹到现在的状态，其实月灵犀真的没有办法完全开心。
透过后视镜可以看到月灵犀微微皱眉的脸，东方羿偏着头看车窗外急速倒退的风景，也没有怎么说话。

谈无欲坐在谈心室外面等待太史侯的鉴定结果。
谈无欲向太史侯介绍的医师是自己在外求学时认识的一位医生——佛公子。一个性格大大好的大好人，什么时候都是笑着的，喜欢用认知和放松还有自然类的方法解决咨客的问题，是一个非常人性化的医生。
“请放松。”佛公子让太史侯坐在沙发上，“请任由你的身体舒展，当你感到放松舒服的时候抬起你的食指。”
大约两三分钟后，太史侯抬起了自己的食指。

躁抑症是一种双相病症。
病人有可能出现极度自抑和极度狂躁两种状态。引发躁抑症有各种因素，其中环境迅速改变或者病人本身难以接受的事件都是原因。又因为病因很难确定，所以根治与否总是难以给出明确答复。
谈无欲注意到一些问题，虽然太史侯将自己的所有资料都交给了谈无欲，但是关于躁抑症的患病时间和治愈时间都很模糊，只有一个大概的时间限度2003年到2006年之间。而关于这三年之间的人和事，太史侯给的资料也少之又少。
这三年里面太史侯到底遇到了什么？从而使得他患有躁抑症，甚至必须离开学院呢？
而根据太史侯自身的解释，他是出外旅游。
谈无欲也问及了一些关于出外修养旅游的事情，太史侯都无法详细诉说。
所以，谈无欲嘱咐佛公子最好运用回忆催眠的方法问清楚这些问题，对于这次案子很重要。

“自己小时候做了一件最丢人的事情？是什么呢？”佛公子的声音很轻。
太史侯开始回想，“我去隔壁阿姨家，然后错认了镜子，撞了上去。被一个人看见了，他不停的笑我。”
“他是谁？”佛公子轻声地问。
“不确定。”太史侯微微摇头，“忘记了。”
“再次放松，换一个舒服的姿势。感到舒适后，请抬起食指。”佛公子并没有追问，而是让太史侯放松，这次时间稍稍长了一点，太史侯抬起食指。
“那么，你在上学的时候你遇到过最糟糕的事情是什么呢？”佛公子用更加平缓的语调询问。
“没有什么，只是认真学习而已。”
“记得你的老师么？还有你的同学？他们对你怎么样？”佛公子放缓语调，尽量不要影响太史侯本身的思维。
“老师很好，同学……也很好。”太史侯有微微迟疑，但是不确定，“我一直都是前几名。学习成绩一直还不错。然后考上学海无涯的学院，对，东方羿坐在我前面。我们都住在孤儿院，老院长的家在孤儿院的旁边。遇到过糟糕的事情，比如考试总是不能第一。”
佛公子注意到，太史侯本身的记忆是混乱的，关于某一个特定的部分他的记忆是潜藏的。而的确回忆起糟糕的事情的时候，他的情绪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过激的反应。
“那么第一是谁？”佛公子继续问。
“不……不记得了。”太史侯的表情微微挣扎了一下。
“好的，请放松。再换一个姿势。”佛公子正要找纸笔测试太史侯对特殊事件的紧张度，太史侯却突然站起来。佛公子惊讶的看着太史侯，“哎？”
“我今天……不想测了。”太史侯表情有些痛苦的说。
佛公子也站起来，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太史侯的表情，笑着说，“好的，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推开门的时候，太史侯额角上些微的汗水，谈无欲看到了。
谈无欲冲佛公子说了谢谢，“我先送太史先生出门，等一下回来。”
“好的。”

太史侯并没有对这次测试多说什么。谈无欲说明天还会约见的时候，太史侯看了看天，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会和佛公子好好讨论一下的。然后告诉你结果。”谈无欲拍了拍太史侯的肩膀，“不用担心，我会尽我所能帮你打赢官司的。”
“好的。谢谢。”太史侯脸上映着夕阳的颜色，“明天见。”
“嗯。明天见。”

谈无欲一转头就看见佛公子站在玻璃门后面看太史侯远去的背影。
“怎么了？”谈无欲问。
“我就是他不愿意提起的那个人。”佛公子无奈的笑了笑。
“啊？”谈无欲一下子没有听懂。
“办公室里说。”佛公子招了招手，当先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谈无欲随后走了进去。

“喏。”佛公子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张照片放在谈无欲面前，“你看。”
“你身边这个人是他？”这张照片谈无欲早就看过。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和佛公子一起坐在英国的茶馆里面，在阳光底下眯缝着眼睛看过的照片。
“是的。”佛公子指着第一排坐在老师旁边微微皱眉的小孩子，“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因为他重拍了三四次，摄影师叫他笑，他怎么都笑不出来。所以重拍重拍重拍，最后摄影师放弃了。”
“小时候就这么严肃么？”谈无欲拿着照片和太史侯的脸对比，“变化很大呢。”
“是呢。如果你不告诉我刚刚那个人叫太史侯并且是东方羿的同学，我只会认为是重名罢了。”佛公子看了看太史侯档案袋上太史侯现在的照片，“变了很多，除了这个眉头紧锁。”
“那你还要继续跟下去么？”谈无欲忽然意识到眼前的佛公子可能是另一种角度的当事人。
“我已经见到他了，也发现他的心理问题，我难道还能不管么？”
谈无欲沉默了一下，才说，“对了，你刚刚说他不原意提起的人是你。怎么回事？”

“你也看过一点心理医学书。我就这样说了，太史侯可能有两个人格在行为，也就是他可能患有解离性失忆症。他忘记了他患有躁抑症的人格，而表达出了另外一种人格。他选择压抑忘记一部分关于躁抑症人格的人和事，至而他承认自己患有躁抑症却不原意想起那些关于躁抑症的过去。”
“你的意思是说？你经过刚刚的测试，他的躁抑症并不是康复了而是隐藏了？而且他患有躁抑症的原因是有关于你的？”
“对。”
“大概是什么时间的。”
“很小时候，大概是我们见面的开始。他就开始对我有各种各样的心理抵触。”
“竟然是在那么小的时候么？”谈无欲微微惊讶。
“很多心理疾病的原因都是因为童年的某些经历。”佛公子无奈的笑了一下，“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是因为我。”
“那他模糊掉的老院长死去的三年部分的记忆呢？”
“可能只是单纯的不希望老院长死去而忽略掉了吧。”佛公子顿了顿继续说，“当然，如果后续能深入了解，可能会知道更多。”
谈无欲点了点头，“明天他还会来。看来这一个礼拜你只能看一个病人了。”
“呵。我知道。你还要忙另外一方面的事情。”佛公子点了点头。
“多谢啦。”谈无欲笑着站起来，“这次还要多亏你的帮忙。”
“把你去泰国旅游时候的寺庙照片给我就好了。”佛公子笑着说。
“给你给你。连人妖的照片也一并给你。”

那个故事里面本来有三个人，只是佛公子被太史侯选择性的忘记了，而东方羿本身似乎也不愿意提到佛公子这个人。
佛公子坐在办公桌前面看着那张已经发黄发旧的照片，无奈的笑了。这么多年他似乎一直这样笑的，看着这张照片就不会不由自主地这样的笑。
佛公子站在第二排，坐在他正下方的是太史侯，而站在他旁边的是东方羿。
照片上，大部分人都是眯着眼睛的。佛公子记得当时阳光很刺眼，而照片上的太史侯却是瞪着眼睛的，使劲地看向前方。太史侯当时那种表情一定吓到那个摄影师了。佛公子就这么想着，看着窗外的夕阳，记忆中的画面慢慢浮现。

那个撞到镜子的小孩好蠢。
弦知音站在老院长家的走廊上看着太史侯就那么直通通的撞在了镜子上。
太史侯怯懦的四处张望着，生怕人看到，而一转头就这么撞上了弦知音完全没有隐藏的笑容。
“好笨。”是的，弦知音小时候一点都不善良甚至一点都不乖巧。
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可以让太史侯红透脸。太史侯就这么像受了惊的小动物一样跑出了老院长的家。
“哎哎？太史，你不吃西瓜啦。”老院长端着刚刚切好的西瓜喊太史侯。太史侯却头也不回的跑回孤儿院。

并没有什么阿姨，是的，他们小时候生活在一所孤儿院里，隔壁就是老院长的家。老院长原来也是那所孤儿院里面的孩子，他为了报恩来这所孤儿院里面领养了三个孩子——并不是很乖的弦知音，很乖的太史侯，和总是玩自己的东方羿。
第一次和弦知音见面的就是在这种窘迫的状态下，以后太史侯每次见到弦知音都有一种难为情的感觉。
老院长把他们送到了同一所学校里面。
太史侯个子很高，坐在最后一排，东方羿坐在倒数第二排。弦知音因为调皮被罚坐在最后一排。
弦知音从很小的时候就近视，似乎是遗传的，看什么东西都是眯着眼睛的。跟太史侯坐了同桌后，每天上课就找到了帮忙的人。
“太史太史，你看那边第三排老师写的什么呀。”
“二乘以二等于四。”
从九九乘法口诀表一直到后来初中的勾股定理，弦知音都是这样学完的。
弦知音很聪明，他聪明到有些东西他一看就会。初中的时候的表现尤为优秀。初中的数学课上，弦知音跟东方羿打赌，谁如果猜出今天老师留那些题目做作业，谁的作业就让另外一个人帮忙写。东方羿猜对了，弦知音一个人写了两份，速度奇快，甚至没有错误。
那时候的太史侯只是安静的看着两个人每天闹闹玩玩，即使做了朋友，三个人一起的时候，太史侯也相对安静一点。虽然太史侯并不拒绝三个人的踢球乒乓的娱乐活动。
我们把时间直接推到上了高中后。
初中的孩子们都还是傻的，当年龄到了高中后起码会对时间有一定的概念了。偶尔写作文的时候也会文艺的在开头写上一句——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
高中过得很快，三年时间一晃眼就要过去似的。
最后几个月尤其难熬，每个人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被高考这个大锅煮炸烹调层层筛选。
学校有一个保送的名额，校长的意思是一定要全面发展的学生才行。
而保送的大学就是学海无涯，也就是老院长的学校。对于已经管老院长喊爸爸的三个小孩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好争得，但有些问题放在弦知音和东方羿那边都不是问题，放在太史侯那边就是问题了。
太史侯问过弦知音的想法，这个从初中开始就一直考第一的学生倒是觉得无所谓，“不保送也可以自己考进去呀。这次的招生名额很多呢。”
太史侯沉默了。

太史侯暗自努力了很久，起码从那几个月开始就没有怎么好好睡过。
按照东方羿的话就是——眼袋都快要垂到肚脐眼上了……
而结果依然太有惯性了。
弦知音考了第一，太史侯第二，东方羿十几名。
太史侯拿着排名单子站在家门口转了三四圈都不敢进去，宁愿趴在自家花园里面的石桌上睡觉都不进门。
老院长被太史侯这种精神弄得哭笑不得，给太史侯熬了姜汤，防止太史侯感冒。弦知音就站在几步外面发呆。
太史侯刚刚清醒过来，弦知音忽然走上前去说了句，“我的第一让给你好不好！”
太史侯愣了一下，一巴掌差点打在弦知音的脑门上，脚底下不稳，自己先倒地上了。屋子里面的人都是一愣，弦知音连忙把太史侯扶起来，只听到太史侯晕晕乎乎的说，“谁要你的施舍。”
自那之后又是很久，他们一起在学海无涯上学，然后又都留校任职。
老院长的身体还健朗的时候，太史侯已经当教授了。学海无涯最年轻的教授，大部分人介绍太史侯的时候都这样说。弦知音笑眯眯的坐在旁边看。弦知音也是那会决定出国深造的。
“干嘛要去学那种东西。”终于忍不住地时候，太史侯会问，“应用心理要学三年。老院长希望你这两年就接管学院的。”
“这是我的理想嘛。”弦知音自顾自的整理自己的行李。
“你就一定要这么任性么？”太史侯忽然暴怒，抓着弦知音的领子把弦知音狠狠地推到了墙上。
“任性？”的确，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人认为弦知音任性，太史侯这句话还真是让他惊讶。弦知音摆了摆手，“你就当我任性吧。我也有我自己的愿望要追求呀。就像你的愿望是继承老院长一样。”
“你不是么？”太史侯惊讶的看着弦知音。
“不是，从来不是。”弦知音很坦然地看着太史侯，“我根本没想过要继承学院呀。”

太史侯当时的心思弦知音并不明白，等他出国深造一圈回来，名字改掉开了诊所之后，事情早就来不及他想了。

太史侯站在街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汽车。
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不记得那些事情，而现在站在人群里面，也并不想要去怀念那些事情。
只是头很疼，有一种快要爆炸的感觉。

有人从他身后的饭店里面走了出来。
声音听的清楚，也听得明白。
“那么这次就麻烦你们了，一切还要你们帮忙。”东方羿和政府的领导握了手，“我还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就不送了。”
“好的好的。”对方也觉得东方羿已经给足了面子，笑着回应。
月灵犀也说了再见，司机已经把车停在路边了。月灵犀招手叫司机，一转头却看到了太史侯。
“叔叔……”月灵犀呆了一下后，才喃喃的说出口。
“太史？”东方羿不确定的看着太史侯。虽然前些日子已经在法院见过一面，可是跟一个三年没有见过面的人每一次的相遇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东方羿。”太史侯音调冰冷，用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温度。
“太史。”东方羿一时语塞竟然说不出话来，当时法庭上辩论的语句如今全都憋在肚子里面了，一句也说不出来。
太史侯朝东方羿走了几步，月灵犀以为太史侯要动手，赶忙拦在两个人的中间，然后大喊了一声，“不要碰我爸爸！”
“什么？”太史侯惊奇的看着月灵犀。
月灵犀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不要碰我爸爸。”
“你是他的女儿？”
“嗯？”月灵犀也奇怪的看着太史侯。
东方羿用异样的眼神的看着太史侯。
而太史侯自己摇了摇头，一步一个趔趄的走了。
“爸爸，叔叔他……”月灵犀觉得太史侯现在很不正常。
东方羿只是沉默的看着太史侯的背影一句话也不说。

隔天中午，太史侯很准时地到了佛公子的诊所。
“请坐。”佛公子示意太史侯坐下，然后将手里面的文档交给太史侯。
“谢谢。”太史侯坐下，接过文档，并没有翻开看，“你直说吧。”
“太史先生，您可能患有解离性失忆症。”佛公子注意看太史侯的表情，“先不要惊讶。任何人都可以选择性失忆。您可能选择性忘记了一些事情，而也是因您的选择性失忆，使得你隐藏了患有躁抑症的人格。往后的话，就要让您慢慢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并找到你真正得躁抑症的原因，根治躁抑症。”
“你的意思是我的躁抑症并没有好？”太史侯有些不安。
“不，可以说好了，也可以说没有好。”佛公子这样说着，太史侯完全听不明白。
“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没有好！”太史侯猛然站起来，“怎么可能，我早就已经好了！我早就已经好了！”
“不，你没有好。”佛公子拿出了抽屉里面那张照片，递给太史侯“还记得这张照片么？”
太史侯拿着照片，一开始的疑惑变成不懂，然后眼中闪烁之意，“我……”
“太史。看着我。”佛公子按住太史侯的肩膀，说，“你，还记得我么？”
“……”太史侯呆然的看着佛公子，却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咨询诊断的过程变成了佛公子带着太史侯走街串巷回想曾经。太史侯跟在佛公子的身后，这种感觉很奇妙。太史侯的脑子里面不断的转着佛公子给自己看的那张照片。
是的，他的确完全没有任何印象，甚至脑子排斥的有疼痛感。
而顺着路这样走下去，太史侯的脑子虽然越来越乱却也有一条明亮的线快要握在手中……

谈无欲想要见一见东方羿。照理来说，作为太史侯的律师他是不应该见东方羿的，可太史侯本身的交际圈很小，尤其是一些关于他年轻时候的故事所知的人就更加少了。
刚好东方羿约见了他，谈无欲也乐于前去。可在茶馆门口，谈无欲没有见到东方羿，却见到了月灵犀。
“下午接了谈先生的电话，我就在这里等了。”月灵犀笑了笑，“我以我父亲的名义约你，是害怕以自己的名义来约您，您不来。”
“不会。”谈无欲摇了摇头，谈无欲刚要开口问，月灵犀却先问了。
“我想问叔叔他的情况。”
谈无欲微微愣了愣，“这些我不能告诉你的。”
月灵犀笑了笑，“我明白。我只想知道叔叔他……还好不好。那天晚上我见了叔叔，叔叔神情恍惚……我怕叔叔旧病发作。”
“你见过太史先生发病的样子？”谈无欲惊讶的看着月灵犀，按照太史侯的资料所写，月灵犀应该是在他某一年的记忆中突然出现的人，并不应该知道他患有躁抑症的。
“我见过，我是他们小时候收养的。可我也只见过一次叔叔发病的样子……”月灵犀想了想，她的左手忽然开始发抖，不得不用右手按住左手才能控制住，“叔叔发病的时候就把自己一个人关进屋子里面，屋子里面会发出很大的声音。我现在想想那时候叔叔应该在砸东西，或者用手捶墙。”
月灵犀等了等又说，“对的，我记得，叔叔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手上有血，好像很多天后才好的。叔叔那个人就是这样的，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面，我想叔叔得了那个病也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吧。”
“你记不记得那次是因为什么？”谈无欲询问月灵犀。
“我只知道爸爸和弦知音叔叔还有太史叔叔在屋子里面说什么，然后吵起来了。太史叔叔他先出来了……”月灵犀喝了一口茶，“然后太史叔叔就把自己关在房子里面。”
“那期间发生过什么么？”
“那时候，我记得……好像是弦知音叔叔要离开，太史叔叔认为弦知音叔叔要把学院院长的职位让给自己所有才离开的。”月灵犀想了想说，“那时候爸爸也在，爸爸劝阻不了，弦知音叔叔那个人……怎么说，就是性子奇怪一点，有些话不说明白，总认为太史叔叔能明白，可太史叔叔显然不明白。”
谈无欲还要问什么，月灵犀却忽然说，“能不能……让太史叔叔撤诉。”
“嗯？”谈无欲抬头看月灵犀。
“我不想，我不想……我不想看到他们为了这种东西争来争去。”月灵犀眼里面有泪水，“爸爸和叔叔们……叔叔们和爸爸，我不想看到那些本来美好的一切分崩离析。”
谈无欲脑子里面忽然映照了以前的很多事情，“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可是，这个世界上的太多事情本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

谁……不是有病的呢？
谁，又不是病入膏肓的呢？
我们都是执念入骨的人，拼了命的要圆满拼了命的要未来。
忘记的，握在手里面的，不都是一次一次的离别换回来的——可是谁也都不接受时过境迁人事非改。

谈无欲送走月灵犀，独自一个人走在街道上。
他没有叫司机，他的理由是要谈事情，比较晚不用来接了。真实的，谈无欲只是想要自己一个人慢慢的走过街道而已。
几年前的这座城是一个样子，几年后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谈无欲站在路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就算飞机要跨过一片海洋现在也应该降落了。
没有短信。
“小钗……”
一个人离去总是不需要什么理由，当清晨醒来看到手中写了再见的字条，谈无欲除了呆然竟然没有别的感情。
三年时间，谈无欲都在等叶小钗的消息，而唯独的一条短信只是，“无欲，我在远方。”
“这么文艺的短信。”真不适合你，这是潜台词，谈无欲没有说出口，也没有回短信。那时候，叶小钗大概还在国内，陡转于云南那边，而后没有几个月就出了国，在意大利和荷兰停留了几天。
这些也都是从叶小钗寄回来的明信片看出来的。
明信片的内容也很短，只有一些简单的客套的话。
谈无欲好好收起来的，也只有这一份客气，没有其他的。
算一算时间，叶小钗也应该回国了。谈无欲其实一直暗暗的在等短信，只是一直都没有等到。
“在那里呢？装文艺的短信也无所谓呀。”谈无欲笑着，掩饰自己的担心。

太史侯站在孤儿院门口听着佛公子讲着以前的事情，脑中除了零碎地片断穿插，此起彼落之外，竟然没有办法连贯的回忆。
“我知道你现在的状况，别着急，要一点一点地补起来。”佛公子看着太史侯并给以令人安心的微笑。
太史侯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佛公子带着自己穿过街道，站在一些明明熟悉的人却又陌生的人前回想曾经。

霓虹灯是要一片一片的。当你感到一片昏暗的时候，身边的路灯突然亮起，你抬头看，会有一种温暖的错觉。
他们两个人现在就站在这条长长的走道上，本来已经看不清什么了。天色已经暗过人眼所能辨识的需要。佛公子和太史侯都无意识的停了脚步。
路边的灯就这样亮起来了，是一点一点亮起来的，像某种串联的灯火，一下子点燃了所有。
佛公子回头看太史侯。
太史侯挺直了脊梁。风吹动了他的衣角，而他本身却不动半分。
这是什么样的情况，让佛公子突然红了眼眶，他突然回奔到太史侯面前，突然抓住太史侯的衣领——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太史侯的脸上竟然除了平静只剩下平静，“如果不记得了，如果跟这个案子无关……能不能不要想起。”
太史侯比佛公子个子高些。佛公子微微抬头和他对视，眼中那份不释然慢慢变成释然，最终他放手了。
“好吧。如果这是你需要的。”

分道扬镳。

太史侯整理了自己的风衣，转身就走。
而佛公子站在原地仰头看天。
“这人是不是流鼻血了？”直到有人经过身边这样说着，佛公子才恍然确定……有一个人走了就不再回来了。

佛公子写了证明交给谈无欲，谈无欲想要多加一句谢谢，却发现没有办法说出口。
轻轻叩上门的时候，谈无欲一侧目只看到佛公子握着一张照片在发呆。

遗书并不是伪造，的确是老院长的笔迹。可在那期间的事情并不是所有人想象的那么简单。有三件政府官员学校迁址案被暗压不发。
新城区的土地竟然有一半是农耕地，而擅自占用农耕地是要掉乌纱帽的。
当时政府官员批给了三所学校三片地中，只有学海无涯的地是政府规划的可用地，剩下两个学院的地都是农耕地。
正在建设的教学楼可以停建，可入学的学生又要到哪里去？
农民举着牌子围攻了政府楼，记者来了三四次，有关责任人都闭门不见，事情马上就要捅到省政府去了。东方羿临时决定将自己的土地划一片给了另外两个学校，先让他们继续盖楼好让学生入学再说。
看起来东方羿好像干了一件好事情，但实则他手底下的暗箱操作才是最让人恐怖的。
并不是太史侯所说的贿赂，而是东方羿玩尽手段让政府官员欠了一个如此大的人情给他，往后所有的一切都好商量都好办。
炒地产的确是有，但只限于新城区的这一块地方。而且只是各个学校之间的用地之争。
但这足够了，这个炸弹放下去谁都不好看，光是那些曾经的官员给与的压力就足够东方羿难办的了。
当然这件事情不能在法庭上直接说，而是私底下商量，让东方羿自甘的后退。

与太史侯商量后，谈无欲约见了东方羿。
两个人坐在茶秀里面等东方羿，来的却是月灵犀。太史侯侧着头看到窗外顺着马路走来的月灵犀，月灵犀用手拨了一下耳旁的发。
太史侯的手机忽然响了，是东方羿打来的。
“太史。看到月灵犀了么？”东方羿的声音很低沉，“听说你患有失忆症。你……忘记月灵犀了吧。你忘了她是谁了吧。”
“什么意思……”
“记得怜照影么？”
太史侯不说话，因为他真的一下子想不起。
“知道你三年前为什么离开么？连你自己都遗忘掉的人格果真是最让人不耻的人格。”
“你到底要说什么？”太史侯急了。
“怜照影在三年前死了，是你自己亲手杀死的。月灵犀就是你和怜照影的女儿，你们的私生子。而，现在……月灵犀也要死了，你要不要出去看一看她那张跟怜照影一模一样的脸，好让你回想起曾经——为什么老院长没有把学院交给你，为什么你突然患了躁抑症。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好奇么？”
“你说什么！她是你的女儿！你疯了么？”
“我早就疯了。当我知道我永远不是老院长的心中所选时，我就疯了！怜照影知道自己的身世会影响你的前途，就决心自杀，你去他家的时候她刚好自杀。警察怀疑是你杀的人，虽然律师最后确定你是无罪的。虽然怜照影到死也没有说月灵犀是你的女儿，可是老院长他早就什么都知道了。”
太史侯握着电话的手不断颤抖，是左手。
“你现在左手是不是在抖？这是你们家族的病。一旦紧张就会左手颤抖。月灵犀也有。”东方羿发出了阴沉的笑声，“我知道你们掌握了我和政府勾结的资料，想要逼我自己放弃学院。可是，太史，我的手里有你一生的秘密。你要选择哪一个呢？”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么？”太史侯定住心神，声音渐转冰冷。
“别枉自冷静了。我知道你把弦知音也忘记了，我告诉弦知音我们会在这间茶馆见面，他也会去的。解离症虽然难治，但那个人格不会消失。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太史侯，后悔的日子还很长久。我等着欣赏你后悔的模样。”
太史侯还要争辩，东方羿已经挂了电话。
窗外，月灵犀站在人行道上打电话。路边忽然停了一辆车，从车上下来了几个穿黑色西装的。
太史侯看到那些人手上明晃晃的刀，而那些人一转手刀就藏在了衣服里。
是故意给自己看的。
太史侯马上意识到。
那几个人慢慢围住了月灵犀，而月灵犀正在翻手里面的资料完全没有注意身边的状况。
“笨蛋！”
太史侯突然冲出茶馆，一直坐在身边翻资料的谈无欲这才抬起头，“太史先生？哎？”
太史侯冲到月灵犀身边一脚踹开一个，紧接一拳打在另外一个身上，冲着月灵犀吼道，“混蛋，你是傻子么？他们要杀你呀！”
“啊？”月灵犀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看到那些人手中明晃晃的刀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她没有尖叫没有哭，而是冷静的推开了一个正要用刀刺太史侯的黑西装。
太史侯又踢开了一个，转身拉着月灵犀就跑。
街道忽然变得很漫长。
谈无欲也跑了出来，报警电话已经拨了，可是警察来总还需要一些时间。
佛公子正从街道那一头走过来，看到太史侯拉着月灵犀跑，又看到他们身后的几个握着短刀的人，立马明白了过来。
佛公子一把拉过超市门口放着的手推车，推着就冲了过去，撞翻了几个后，冲着惊讶的太史侯和月灵犀大叫，“快跑！”

而巷道里面忽然又冲出来很多拿着刀的小流氓，冲上去围住了弦知音。

太史侯拉着月灵犀往前跑，对刚才那个人却没有任何印象。只听月灵犀喊着，“太史叔叔！啊！弦知音叔叔他……”
“弦知音？”太史侯停下了脚步，看到一群小流氓忽然散逃，警笛的声音已经由远而近，看得仔细一点，那个倒在血泊中的人，是那么熟悉……
可，就是想不起。

“太史……”佛公子躺在地上，伸出的手向着太史侯。
太史侯朝弦知音走过去，蹲在佛公子身边。
佛公子喘着粗气，他的胸腔中了刀，呼吸已经不畅了。佛公子艰难的从衣服口袋里面拿出两张照片，“她……是你的女儿。而我……你可以忘记。”
太史侯接过两张照片，一张照片上是一大一小两个人背影。
太史侯穿着长款的风衣，牵着小小的月灵犀的手，月灵犀点着脚在雨水里面跳。背景是一片蒙蒙亮的霓虹灯。
太史侯不知道为什么眼眶一热。
“太史。”佛公子一边咳嗽一边说，“别在让自己孤独了……”

太史，别再让自己孤独了。

太史侯表情呆滞的看着佛公子一点一点地闭上眼睛，到了头，他只问了一句，“你是弦知音还是佛公子？”
没有人回答他了，再也没有人回答他了。

谈无欲站在几米之外看着这一切发生，无力阻止，全身颤抖。警察从他身边蜂拥穿过，拉上了蓝白相间的警戒线。谈无欲站在警戒线之外，无法走进。

几天后，法院再次开庭。
太史侯站在法庭之外捏着传票，看着谈无欲，太史侯微微皱眉，却不知道该不该进入。
“太史先生。”谈无欲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谈先生。有机会，帮我给他送一束花吧。”太史侯握紧了传票，“走吧。”
“好的。”

阳光落在两人身后，这是谈无欲回到这座城市第一个接手的案子。
东方羿败诉，并追加雇凶杀人的罪名。太史侯坐在原告席上面上只有淡漠的表情，而月灵犀坐在听审席上，神情迷茫。
谈无欲长舒了一口气，走出法院时已经是晚上了。
有人迎面而来，带着温暖的微笑。
“小钗。”谈无欲不知道自己笑得好不好看。
而叶小钗的脸上的确是阳光一样的微笑，他手里捧着花，如同往常有一样。

秋牡丹的花语是生命、期待。

“谢谢。小钗。”谈无欲接过花。
——晚上好，无欲。

[ 此帖被楚白云在2009-09-14 17:5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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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assdr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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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9-04-18 15:4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QQ
令人催淚的系列再現
實在是沒想到還能看到談先生系列的說QQ
看完這篇除了感嘆以外，這系列的風格跟步調真的很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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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butterf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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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9-04-18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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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钗回来了真好

佛公子让你调皮捣蛋 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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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y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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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9-04-19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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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侯的人生實在有點坎坷
太過壓抑的心靈反而讓自己衍生出了躁抑症和解離性失憶症
為了讓自己擺脫痛苦選擇了遺忘自己的女兒和兒時友伴
反而造成了另一種變相的結局
看完這篇後，心情有點沉重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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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9-04-19 0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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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償我收了=3=親愛的
看到這篇唏噓的不是結局不是人物只是那句順著高速公路可以看到這個城市最新的三個大廈………………
似乎曾經就近在眼前其實已經是過眼云煙相隔千里了

天荒不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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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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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9-04-19 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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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那種"回來了.真好"的感覺(笑)

想起來才是對的?
想不起來才是幸福的?
真的.不知道
總是覺得人必須能夠面對過去.才能夠向前邁進
但.遺忘這個人類的本能是有其存在意義的吧
就是有些情感.有些記憶...重得讓人寧願捨棄那些建構了如今的自己的種種
就是因為曾經放得太多太深.所以才會選擇遺忘.徹底地遺忘
很喜歡這句
""路邊的燈就這樣亮起來了.是一點一點亮起來的.像某種串聯的燈火.一下子點燃了所有"
每個人的人生留下的有什麼沒有什麼.本來就是每個人自己的抉擇
那種如此如此地熟悉.卻無論如何想不起來的感覺一定很糾結吧
明明應該是很在意很在意的.對自己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
但這是太史的抉擇.而每一個抉擇必然都伴隨著得到與失去
如果這樣他才能夠擁有向前踏出下一步的力量
那就暫且這麼做吧
畢竟無論過去如何如何.人終究還是得走下去的不是麼?
也許哪一天他終於擁有了回頭的勇氣.也說不定
但.明明就是這麼想的
怎麼看到那一句還是好想好想哭呢?
"別再讓自己孤獨了。"
可以選擇不去面對過去.但.別再封閉自己的內心
(儘管我依然覺得.惟有面對才能真的放下.真的坦然)
真的.真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注定永遠孤獨的
當初的弦知音不明白.現在的太史自己也許還是不明白
但如今的弦知音懂了.所以那句話才會那麼深刻.那麼真切
好像耗盡了一生的氣力才說出口
對.那時候的太史是那麼的.那麼的孤獨
而弦知音自己難道不是麼?
(啊...我好像胡言亂語了太多了><)

也許是基於對原劇的怨念
看到結尾.是淺淺的笑著的
雖然他們之間的錯過真的就是錯過了
做的事.說的話.想要傳達的心情
錯置在不同的時空
但.只要對未來有所期待.這個生命的存在就是有意義的吧
(不可以再胡言亂語下去了啊啊~~)(抱頭)

總之感謝楚白云大讓無欲和小釵回來了
真的很喜歡這個系列
今天看了這回又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本帖最近評分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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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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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9-04-20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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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依然记得谈先生，飙泪。

你们接受这份补偿让我好感动TvT

我只是依然在胡扯在写自己所想那一点故事。

其实我一直觉得我已经把弦知音东方和台式写尽了，但是谈先生的开篇依然选择了他们俩。
那种三角关系里面的美我就是抛弃不掉，喜欢他们之间的互动，他们各自的心思。不管结局怎么样，他们所做出的每一个有关人生的决定都让人骨血一阵沸腾。
台式是真的想起来还是忘记了，我都写到最后自己都不确定了，他那句问话也是我自己的疑问，弦知音和佛公子之间的区别到底是什么。不过好像很可惜，我没有找大答案，而东方，其实我喜欢写他阴森森的样子。=，=很有boss感。

不要孤独标题是写给所有人的。=-=
我将忏悔我在早上好中犯的所有错误……并用不悔改。

谢谢回复，尤其让我汗颜的舞箫的回复。好长T[]T我好崇拜你。
谢谢所有人的回帖。
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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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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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9-04-26 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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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谈先生]美丽的微笑。
向前走十步，你会走到一条石阶上，顺着石阶一直走，你会看到这座城市的海景。
很温暖的海景，不会有滔天的海啸，不会有人潮汹涌，不会有好多好多的货轮，只是简单的海景。
有椰子树，有各种应该存在的植物，你看不到人工雕琢的痕迹，只是很普通的海景，甚至普通到你会一个错觉——似乎从来没有见过的特殊。

“来，笑一个！”
央森手里面拿着的是最近《生活晚报》编辑部给他配的相机——佳能500D。
经过央森身边的人一定会奇怪，这个人拿着这么好的单反相机对着一块石头到底是要干什么。而央森会非常配合的说——
“放心，会有发自内心的笑容的。”
群众们也会非常配合的说——
“神经病……”
已经不止一次得到这样的赞美了。
央森这个海龟脾气很好，完全没有一般海龟的恃才傲物盛气凌人的架势。他一直安分守己做这个城市《生活晚报》的普通记者，偶尔寄一些照片去《摄影》杂志投稿，赚一点外快。
但，百分之九十的投稿是以PS美化过分而被退回。
央森不理解，用他的眼光来看……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就算连《生活晚报》上都写着某某官员养二奶XX明星牛皮癣，央森也认为这个世界依然充满了好少年和好loli，虽然这种说词只会让人对于这个好世界理解出现必然的偏差，但总算比更前面的两个说法要好很多。
央森将镜头向上移，一点一点地，镜头中就映出了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央森愣了一下，那人紧闭着嘴，呼喘呼喘得从自己身边跑过去……
央森放下手上的相机，抬脸看着那个男人奔跑的路线。
“这……这是要干什么呀。”出于记者的敏感，央森跟着那个男人跑了过去。

路线是这样的——
从这个楼道绕过去，然后上楼，一层一层的上，最后停在了楼顶。
楼顶的场面非常震撼。
央森张着大嘴，风呼呼的往肚子里面灌，背脊也一阵一阵的发凉。那人站在坐在栏杆边上的姿态，如果没有看错的话……
应该是要跳楼吧。

“混蛋！你给我下来！不就是几十万块钱么！”刚刚那男人冲上去要去拽坐在栏杆边上的人。
“天狼星！你给我站住！站住！”身子摇摇晃晃了两下，表情倒是凶神恶煞的厉害，“我欠了高利贷二十万，一年的利息就能压死我！我不跳楼？我要去干什么！”
“阎王锁你是死人么？不是个死人你不会赚！？”天狼星这话说得很冷静，似乎眼前这人的生死只是给他一次说出道理的机会而已。
“赚？一年十万的利息！你叫我赚？”阎王锁哈哈大笑起来，“我他妈的两年能赚十万不！！”
“想办法！总能想出办法的！”天狼星又要往前走两步。
阎王锁就要往下跳，“滚！别过来！我现在就要死了！活着干什么？还利息么？还是被人打死？”
“你给我下来！你以为跳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么？”天狼星站在原地喊话，声音越来越大，“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给我下来！”
“你是个男人！你是！”阎王锁挥着手大叫，“你是你来把这钱还了啊！”
“好！我帮你还！”天狼星就这么硬冰冰的接了话，表情坚决不像开玩笑。
“你他妈的傻了是不是！一年十万的利息！你还个屁！你把你自己脑袋切了卖飘都还不了！”阎王锁又哈哈大笑起来，“天狼星你别装了，你这个辈子不就是为了和我斗才活这么？我把你所有的家产都赔光了，我死了，你就能好好生活了！”
“滚蛋！”天狼星又要冲上去拉人，楼下鸣笛声已经由远而近就响在耳边了，“警察？”
“哈哈！我这就跳下去给警察看看！”阎王锁一个脚已经迈出去了，身子晃得更加厉害了，“天狼星，未来这种东西呀，和你这种面瘫没有任何关系！”
“别！……别！”天狼星身体僵硬怎么也动不了，维持着一个非常酷的姿势……
而一直站在后面看戏的央森猛然冲了出去，一把抱住了阎王锁的大腿。而阎王锁“啊”的一声大叫，整个人就摔了下去，央森死不放手的抓着阎王锁的腿，而阎王锁就这样非常不雅观的摆着一个倒挂金钩——跳跳不下去，爬爬不上去。
这真是情何以堪。
而央森叫着天狼星，“快过来帮忙呀！”
“我……”天狼星忽然犹豫起来，他皱着眉头似乎很想动却就是动不了。
“傻瓜！他有恐高症！他站在三层楼以上的地方只能原地摆pose！”阎王锁哈哈笑了起来，却感到央森似乎也笑了，连忙又说，“混蛋！别！别笑！”
“耶？你原来不想死呀。”
“废话！我只是想让他和我一起还钱呀！”阎王锁大叫着。
“阎王锁！”天狼星忽然爆走疯子一样冲到楼边……
结局就是三个人一起非常华丽的摔在了气垫上，而央森一声惨叫，“500D！”

放高利贷的组织叫日盲组，是个挺有势力的地下组织，以前是倒卖军火的，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被人敲了一局半天没有翻过身来，现在只能搞搞高利贷这种前途并不光明的事情。
不过自从千叶传奇穿着亮的能当镜子的皮鞋走进办公室后日盲族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
谈无欲是见过千叶传奇的。
千叶传奇也是海龟，并且是典型的优质海龟——高学历高智商，有创意有头脑。回国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投资了一块地皮，一掷千金盖了一栋商贸。近几年越来越好，一间十几方的商铺转让的转手费都已经炒到五六万了。
日盲组一下子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组里面的人走在路上也敢挺直脊梁了。
整个组的人都把千叶传奇当神一样供着，每天三遍。
千叶传奇比一般人都要拼命，天刚刚亮就会自动睡醒，躺在床上看书看到七点半左右。八点半之前是一定会到办公室的。做他的秘书就比较惨了，要提前把文件按照紧急等级放在桌子上，供千叶传奇一目十行。
今天早上握在手里面的东西就是债务单。
从上往下数没有几行就看到了天狼星和阎王锁的名字，千叶传奇皱了皱眉说，“这个天狼星的资料我前两天看过，有办法联系到么？这家伙是一个高材生呢。”
助手站在一边赶忙翻开天狼星的资料，一条一条念了出来，“05年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电气学的高材生，拿过各种竞赛大奖。曾经在上海某高中任职教学，因为表情总是始终如一而被辞退，校方给的理由是不利于学生心理成长。”
“哈。”千叶传奇笑了笑，“二十万。一年的利息就有十万块，肯定是还不了了吧。”
“前一阵一起搞投资开了一个公司，帐上似乎有了一些问题，赔光了。”
“阎王锁这个人是不是财经大学毕业的。”千叶传奇微微笑了笑，“这个人在做假账吧。”
“这方面我没有调查，不过今天早上的消息是——阎王锁昨天想要跳楼自杀，但是没有成功，被天狼星还有一个记者给救了。”助手把早报从文件中抽了出来摆放在千叶传奇面前。
“嗯嗯。我想见一见这个天狼星。”千叶传奇把报纸展开，大略的看了一眼，“帮我查一查他们以前的事情。”
“好的。”

天狼星和阎王锁的屋子早就已经被银行收了，两个人只能露宿街头。
不过幸好这个冤大头央森是自己送上门的，虽然说摔坏了500D，也增加一个欠款项目但平白无故的就有了睡觉的地方。
阎王锁一屁股坐在央森家里的沙发上，感叹着海龟家里面的装潢，“真是不错呀。颜色冲撞，存在感鲜明。”
央森笑了笑，给他们两个倒了水，“你们原先都是做什么的？”
“投资。”阎王锁挥了挥手说。
“倒卖。”天狼星直接说了。
阎王锁被天狼星弄得一口水喷了出来。央森紧张兮兮的拿着纸巾擦地板，“你们倒卖什么的？”
“是投资啦。一个小的公司，做电器生意的。”阎王锁摆了摆手说，“货船到了公海被人掀翻了，潜了水，回不来了。几十万就赔了。”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借高利贷呀？”
“第一批我们卖的不错，第二批进手的时候想多进一点，结果整批货物突然降价了。又赶上经济萧条，我们没有地方凑钱，我自作主张借了高利贷。”
央森回头看了看天狼星，天狼星一直坐在一边也不看阎王锁，脸上表情都没有变多少。
“不用看啦。他一直这样。”阎王锁挠了挠头，“面瘫一个。”
“对了，你们都没有吃饭吧。”央森觉得自己肚子有点饿，“一起吃饭吧。”
“我们哪有钱吃饭呀。一起吃一起吃。”阎王锁倒是不客气，“有什么吃的？”
“三个人的话，吃烫菜吧。”央森忽然想起自己前两天在超市买的麻辣烫火锅底料，“清油大红袍锅底料，你们两个吃辣子么？”
“吃的吃的。”阎王锁站在央森旁边，“有什么菜。”
“豆腐，油麦菜，木耳，还有鱼丸。”央森笑着说，“我喜欢吃的菜很少，也就买得不多。”
“够了够了。我们俩吃的也不多。”阎王锁笑了笑，“那个面瘫不用吃东西。”
“哎？”

电磁锅摆在茶几上，开了火。央森把锅底料放进去，还挑了三碗酱。
“没想到你到挺能干的。”阎王锁有些惊讶的说。
“我一个人生活，当然要学点做饭的手艺啦。而且这种东西没有什么水平啦。”央森笑了笑，“天狼星，你也过来吃吧。这些菜也不能放了，再放会坏的。”
“嗯。谢谢。”接过碗天狼星坐在了沙发上。
“你们两个是大学同学么？”一边吃着，三个人就聊起来了。
“不是，我们是高中同学。”天狼星摇了摇头。
“上大学我想要学跟钱有关的，他想学自动化，可惜他后来被调试到电气去了。”阎王锁很喜欢挠他的光头。
“我是上海交通毕业的。他是财经毕业的。”天狼星继续说。
“那你们俩合起来应该很厉害呀，都是不错的大学毕业的呢。”
“做生意嘛。我不喜欢干常规的东西，早些年有银行找我当会计，我对那个不感兴趣，来钱太慢了。”阎王锁挥了挥手，“我希望有一天起床，满地都是钱，床都是用百元钞票堆起来了。”
“别做梦了。”
“人就是因为有梦想才伟大呀。”
“对呢！比如我的梦想就是让这个世界充满爱。”央森吃了一块豆腐后，一本正经的说。
“啥？”
“嗯……？”
两个人都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央森。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呀。我说真的。我要让这个世界充满了爱。像你们这次，我一定会找机会帮你们的！”
“哎。你说真的？”阎王锁一把抓住央森的胳膊，激动地连木耳都不抢了。
“我说真的呀！你们就先住我家里面吧。经过这次事情，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阎王锁笑了笑，嘴角的倾斜弧度很奇怪。
而天狼星侧头看了看央森，没有说话。

央森第二天的任务是采访谈无欲。
记者让他早点去布置一下场地。央森去得早，没想到谈无欲已经站在门口等了。
“谈？谈先生？”央森有些惊讶。谈无欲这个人央森只是听说过，在这个城市跑得久了，会采访一些商界的名流，偶尔能听到旁人嘴里面说起这个男人。而真的见到之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夸张，却也真的很不平凡。
“央森？生活晚报的记者？”谈无欲穿的是最普通的黑色西装，领带是夜空蓝。
“嗯嗯。你好。”央森伸出手和谈无欲握了手，“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呢。”
“不用。你们采访我才辛苦。”
半个小时后，采访的记者到了，手里面拿着比百科全书还要厚的稿子。
谈无欲笑着冲那个记者说这是要把我的家底都揭发出来上娱乐版么之类的话，记者尴尬的笑了笑。
“谈先生以前接手的案子多，整理下来就这么多了。我还删剪了半天呢。”
采访倒是很顺利，谈无欲很配合，不管问他曾经的生活还是进来三年的去处，还有最近的太史侯的案子，谈无欲都知无不言言无不知。
采访进行了两个小时，记者写了半本子的采访记录。
谈无欲转身从办公桌上拿纸巾，顺手将桌角上的花瓶移了移。
“哎。挺好的。”央森忽然说，“谈先生，等一下，这个角度很好。让我照一张。”
“哦？”谈无欲的动作猛然僵硬了一下。说实话，谈无欲接受了很多访谈，可照相依然是个门外汉，几乎不会笑，也不知道该摆什么动作。
“这样就挺好的了！”央森看出谈无欲有些不自在，“来，美人笑一个！”
“……”
记者先赶回去整理稿件，一篇下来估计能占一个版面。而央森站在谈无欲办公室的门口犹犹豫豫地似乎有些话想说。
“央森先生？”谈无欲叫了央森。
“谈先生，我想问……关于放高利贷的事情？”
“啊？”谈无欲有些错愕的看着央森。
“放高利贷……违法么？”
谈无欲摇了摇头，“不。合同法第二百一十条规定，自然人之间的借款合同，自贷款人提供借款时生效。第二百一十一条规定，自然人之间的借款合同对支付利息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确的，视为不支付利息。自然人之间的借款合同约定支付利息的，借款的利率不得违反国家有关限制借款利率的规定。只要是有合同的借贷，并且利率说明详细，高利贷不违法。”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央森有些失望的说。
“如果高利贷运用暴力逼还借款，就有罪了。”谈无欲想了想说，“央森。怎么了？”
“没……没有。”

阎王锁穿着黑色帽衫偷偷摸摸的上了街，他溜着街走不怎么敢抬头。路人从他身边走过，就觉得这个人肯定是个小偷或者流氓。
阎王锁倒也不在意，走着走着却看到天狼星。

“天狼星。你好。”千叶传奇伸出手和天狼星握手。
天狼星表情不变，语气却微微疑惑，“我不认识你。”
“今天，我们就认识了。”千叶传奇微微笑了笑，“是我想见你，我应该先自我介绍。我叫千叶传奇，日盲组的新任组长。”
一听是日盲组，天狼星立马精神紧绷，站起来就要走。
千叶传奇拉住了天狼星，“坐下吧。我今天不是来追债的。况且追债也不用我来。我是来跟你谈一谈你往后的未来的。”
“未来？”
“你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技术也很好。为什么要和阎王锁一起？”千叶传奇喝了一口茶，抬眼问天狼星。
“我和他是高中同学。他来找我一起合作，我就同意了。一开始生意不错，后来公海里面出了事情，才弄到今天的。这些都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天狼星说的齐全，把千叶传奇还要没有问得都说了。
千叶传奇思考了一下，“阎王锁在财经院的成绩也不错。可是你就没有想过你们的货物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么？”
“你什么意思。”
“阎王锁做假账。”
“什么！”
千叶传奇将一个本子放在天狼星手中，“我希望你来给我做事，日盲组已经不是以前的日盲组了。我知道你对通讯也很有研究。我希望你来我新投资的公司做事。这些账目就当我送你一件礼物，给你对以前对这个伙伴的最根本的认识。只要你来我们公司做事，以前的账目可以一笔勾销。”

“这是这次的案子。谈先生。”助手将资料放在谈无欲的桌子上。
谈无欲拿过来翻了一翻，就看见阎王锁的名字，“做假账？”
“嗯。还借了高利贷。日盲组放的高利贷。”
“呵。胆子不小呀。”谈无欲随便算了一算，“假账的数目不小呢。这种小公司都敢做一百多万的假账。”
“是呀。还是财经毕业的高材生呢。”
“假账做得这么娴熟，上学的时候成绩一定不错，可惜都用到歪地方了。”
“对了，谈先生。”助手忽然说，“您前几天要我找的商铺我找了，在南大街。”
“找了？”谈无欲脸上高兴，“南大街呀，肯定不错呢。怎么付款。”
“交三压一。三十万。”
“噢噢。价格不错。这么繁华的地段能有这种价位真是不错呢。我的助理真了不起。”谈无欲有些意外。
“谈先生，能让我早点下班就很不错啦。”助手笑了笑。

“这是我的手下调查回来的银行帐号。你看。”
“八十万？”天狼星一看那个帐户名和证件就知道是阎王锁的，而所有存款竟然有八十万。
“很意外么？上个月取出了二十万。做了基金类的投资。按照现在调整三个月后卖出会有三倍的利润。”千叶传奇将另外一些资料交给天狼星，“那几年公海的确出过一些事情，但是后来那只船被找到了，你们的东西没有被海盗看上，送回来了。看起来，他一个人私吞了整个部分，还把高利贷拖在了你的身上。”
天狼星没有说话，却猛然站起来。
“天狼星。”千叶传奇也站起来，拉住了天狼星的胳膊，“就当你送他的一份情，你来给我工作。我将欠款一笔勾销。”
“我会考虑的。”
“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阎王锁一直站在暗处看着天狼星从茶馆里面走了出来，脚步匆匆。
“嘿。既然被戳穿了。那就由不得我了。”

央森还是打了电话给谈无欲。
谈无欲正在看南大街的店铺地址，四边交通的方向，电话铃一阵急促的响，“喂。”
“谈先生，你好。我是央森。”
“央森呀。”
“还是几天前的事情，如果那个人很久不还钱，法院会怎么判？”
“如果有可以证明借贷和利率的证据，借贷人基本上会败诉，还要按照利率还上所有的钱。”
“没有任何办法么？”
“这要看具体案件。”
“我那两个朋友是……”央森犹豫了一下，“天狼星和阎王锁。”
“你认识阎王锁？”谈无欲放下手上的资料，忽然觉得事态严重。
“嗯。他们在我家住着呢。被高利贷追债了，没有地方去，房子也被银行收了。”
“央森。”谈无欲在思考要怎么跟央森说明现在的情况，“阎王锁和天狼星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能让我见见他们么？”
“谈先生你要帮他们么？”央森高兴得说。
“嗯，我帮他们。”
“好好！今天晚上我在云天时代等你吧！”央森喜出望外的说。
“好的。没问题。”

报警应该是所有人的第一个反应。可谈无欲也还是等了等。
上面也的确没有要求说要在看到阎王锁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按倒在地。
跟叶小钗通了电话，取消了晚上的活动，没有说原因。

“你下午去干什么了？”天狼星一回到央森的屋子就冲到阎王锁面前问。
“干什么那么凶呀。”阎王锁笑着窝在沙发上，手里面握着今天出门买回来的水杯。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天狼星将千叶传奇给他的小本摔在阎王锁的脸上，“你为什么做假账！那些年赚的钱还不够么！！你疯了吧！知道自己做假账还要去借高利贷！你是不是神经病呀！”
“哈。谁说做假账就不能借高利贷？”阎王锁拿着本子看了看，然后扔到一边，“我喜欢玩游戏，越刺激越好。”
“刺激到假装去跳楼骗我么？”
“我可没有假装，咱们三个都跳了哦！”
“你一个人玩得不过瘾么？关央森什么事情，你现在是不是把央森的房子也卖了！”天狼星掏出了另外一张单子，“二手房转让！你是不是疯了！他救了我们！救了我们呀！”
“怎么，游戏不过瘾么？我们两年来都是这样玩得。从毕业开始，欺骗别人过生活，你忘了咱们第一笔投资资金是怎么来的？”
“混蛋！央森救了我们呀！”天狼星扑上去，一拳打在阎王锁的脸上。
阎王锁没有握住杯子，杯子蓬一声摔在了地上。
“呵。”阎王锁捡起摔坏的杯子，朝着天狼星脸划了一下，“只要你做过了！你能说没有么？那些年，倒卖股票骗了那么多人！你以为你说忘记就能忘记的么！”
天狼星脸上被划了一个大口子。
“你想跟着日盲组洗白么？你以为千叶传奇能帮你？你以为么？你早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了！这辈子都是了，想要重新做人？别痴心妄想了！”阎王锁踹了一脚天狼星，又是一拳打上去，“你别痴心妄想了！”
“痴心妄想？”天狼星反手一胳膊肘打在阎王锁的脸上，“你以为你这样能有什么好结果？我没心没肺，你的心眼全都用在什么地方了？”
“我知道我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阎王锁笑着说，“可是这些刺激的游戏玩下来，我已经觉得够了。玩弄别人，甚至玩弄你。我都觉得很有趣，我只需要有趣的生活。看到你那张脸有一点点表情，就已经很趣味了。”
“混蛋。”
两个人还在打，门已经被央森推开了。
央森愕然的看着这两个人的状态，“你们……”
“谈无欲……”阎王锁一瞥脸就看到了站在央森身后的谈无欲，“竟然是鼎鼎有名的谈先生呀。”
“嗯？”天狼星还抓着阎王锁的脖子，完全没有看人。
“你……你们。”央森觉得奇怪，“你们不是好朋友么？”
“对呀。我们是非常好的好朋友。”阎王锁笑着说。
而这时谈无欲接一个电话，向后退了两步说着什么。
“央森。对不起。”天狼星忽然说，“我们两个是骗子。我们两个是不折不扣的大骗子。我们三四年前骗人买了已经跌到崩盘的股票，那人跳楼了。后来我们用直销手段骗了很多人，还骗了别人的房产证卖到了别的地方。这家伙去了一家公司，做了假账，拿回来了几十万，我们才有了投资资金。我们是坏蛋，是那种该杀的坏蛋。”
“什么？”央森不可置信的看着天狼星，“你们……”
“我们是坏蛋，哈哈哈哈。”阎王锁笑得疯狂，“我喜欢人间猜心的游戏，我喜欢看到你们看到真相时候错愕的样子。央森，这间房子早就不属于你了，我今天早上已经偷了你的房产证卖给了另外的人。滚蛋吧！跟我们一起露宿街头！”
“什么！！”央森冲进自己的屋子里面，从书柜里面拿出一本书，不断地找寻也不见自己的房产证，“这是我爸爸妈妈留给我的遗产呀！”
“你个混蛋！”天狼星又是一拳打在阎王锁的脸上。
央森揪着阎王锁的领子，“你还给我，你还给我！这是我爸爸妈妈的遗物呀！”
“央森快去报警！”就在这时谈无欲突然推了央森一把，“阎王锁，警察已经有逮捕令了，你做假账的事情已经有了确实的证据，还有你们前些年的欺诈案。这些足够你蹲监狱二十年了！”
“天狼星，如果再不跑，你就要和我一起蹲监狱了！”阎王锁忽然推开天狼星，掏出了一把蝴蝶刀，“混蛋，让开！”
谈无欲迅速伸出手抓住阎王锁的手腕，死死的堵在门口。
“让开，给我让开！”阎王锁嚎叫着。
楼下的警笛声就在这时候响起来了。
阎王锁已经急得红了眼，“天狼星，我杀了你！杀了你！！”转身就朝天狼星扑了过去。
央森猛然叫着，“你们不是朋友么！”
天狼星向后退，警察已经赶到了，几个人冲进来，一下子就将阎王锁按倒在地。
“就因为是朋友……所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天狼星面对着阎王锁愤怒的眼神，只是这样说着。

要做多少年牢？
央森下班就给谈无欲打了电话。
“天狼星十年。阎王锁二十五年。”谈无欲说的很简洁。
“是兰州的看管所么？”
“嗯。”谈无欲点了点头，“如果表现好可以缩短的。”
“谢谢你，谈先生。”央森忽然说，“我的房子还要多亏你。”
“也不用，我力所能及而已。”
“谈先生，我这两天一直在想一些事情。”
“嗯？”
“我以前希望全世界都很美好，都可以一直这样快快乐乐下去。不想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悲伤有什么不好有什么死亡。我讨厌暴力讨厌流血……”央森顿了一下，“现在，我想去做战地记者。”
谈无欲有一些意外，但是没有马上发表意见。
“我想去战地，拍下那些最真实的照片。谈先生，我想谢谢你，虽然不知道从哪里谢，也觉得谢你很奇怪。可能……我应该谢谢天狼星和阎王锁吧。”
“我会帮你转达的。”
“谢谢。我知道为什么要谢谢你了，谈先生。”央森高兴得很，“再见。谈先生。”
“再见。央森。”

叶小钗的花店开在南大街，第一天开业生意很好。
谈无欲去了，叶小钗送了谈无欲红色的风信子，谈无欲捧在手里。
——这是感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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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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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09-05-03 02:1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晚上好，谈先生]对不起，这不是爱情。

其……其实我是继续来宣传的……
=_____,=
公式站有新公告。请CC4场领的姑娘留言。
学海无涯同人本开放预定>>

http://36-rain.uu2.org/read.php?tid=79768

================

[晚上好，谈先生]对不起，这不是爱情。
从大学起？
或许我们应该说从高中起，不二做就不得不一直跟着这个人——这个被他形容为傻瓜之中的绝版傻瓜的男人——狂河冰烈。
不二做认为自己很倒霉，这种倒霉类似——我应该是个女孩，为什么我是个男儿身之类的倒霉。
——不管你怎么挣扎怎么痛苦都没有办法改变现实。

不二做站在叶小钗的身边开始十年如一日的诉苦，“这个家伙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你这里的玫瑰花是不是有一半都卖给这个傻子啦。”
叶小钗一边理好刚刚裁剪好的花枝，一边笑着点了点头。
“看，人家都说你傻子了。”不二做冲着狂河冰烈嚷嚷，“大傻子。”
“喂！你说什么！”狂河冰烈一抬头，眉毛都已经扭到一起了，“买花给心爱的人有什么错误么？”
“人家是你心爱的人，你是人家的什么人呢？”不二做哈哈笑了两声问。
“也是心爱的人呀。”
“那就奇了！”

这个女孩叫火中雪。
御姐的内心，loli的外表。
高中时坐在不二做和狂河冰烈的前面，头发留得很长，扎马尾。火中雪一扭头，不二做和狂河冰烈就有一种被人扇巴掌的错觉。
当然无数发丝甩在脸上，自然要比五根手指来的轻柔。
日子慢慢的过。快要经历第三个暑假时，不二做已经可以熟练的掌握一套观察闪避火中雪什么时候甩头发要用多少力气甩头发的方法了。
而那一时期不二做在物理方面关于力与方向那一章学的出奇的好。
当然在考试之余拿着卷子嘲笑狂河冰烈一毛不拔的分数之外，不二做还间或有时间嘲笑狂河冰烈的花痴。
“你知道男人如果花痴起来叫什么呢……”不二做这样拍着狂河冰烈的肩膀说。
狂河冰烈只顾着看火中雪，摇了摇头。
“痴……”不二做故意拉长了音。
“滚蛋！”狂河冰烈果然猛然转身，并作了一个击打的姿态。

与昨天，前天，大前天，大大前天以及大大打前天的开始经过结果及其相似。
狂河冰烈蹲在火中雪上班必然会经过的地段，而不二做坐在不远的石桌上看报纸。
火中雪出现了，狂河冰烈冲上去，送花。
无声拒绝。
火中雪离开了，狂河冰烈蹲在地上，揪花。
不二做哈哈大笑，从椅子上翻了下去。

虽然到了现在不二做都不是很明白狂河冰烈到底是怎么喜欢上火中雪的，但是看着某个人几年如一日蹲守在一条街道上，不说别的，光是警察询问的次数都足够让人泪流满面的了。
“先生，在这样蹲下去。”警察都会黑化呢，“杀了你哦。”

不二做问过狂河冰烈这个问题，用了很严肃的口吻。
“那。你先说说，你到底喜欢火中雪什么呢？”不二做把罐装啤酒放在狂河冰烈手里面。
狂河冰烈想了很久后，摇了摇头，“不知道呢。”
“哦！”不二做指着狂河冰烈说，“果然没有理由啦！果然没有啦！”
“可是我总是听别人说，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呢。”狂河冰烈的确是非常认真的说。
而，不二做喝了一口酒，“那就奇了……”

不二做不是没有喜欢过什么人，起码他也可以昂首挺胸的说老子曾经喜欢过一个姑娘，特温柔特善良特纯洁的姑娘。
只是，没有谈恋爱。
不二做抬头看天，狂河冰烈看着地面。
准确说，这两个人都有各自可以耻笑的方法和地点。
狂河冰烈可以说不二做胆小鬼。
而不二做可以说狂河冰烈傻瓜。
只是，真的平静下来后，两个人都有那么一点点，想要骂娘的冲动。

谈无欲接到玉阳君的案子时，桌子上面的文件已经堆成一座小山了。从很多文件里面把玉阳君的照片找出来看，才确定自己的的确确是见过这个人的。
在叶小钗原来的花店见过一面。
印象深刻的原因是这人买了很多的花，各种各样的。是谈无欲见过最大的买主，谈无欲甚至好心说了，要不要找送货公司帮忙送回去之类的话。
而此人神秘笑了笑摇头说不用，花是送往各处的。一小束一小束的分开后，也没有原先看起来那么多了。
谈无欲帮叶小钗整理了帐单。谈无欲那天晕晕乎乎的，有点发烧，手里面的单子过去就忘了，可是偏偏记住了一个地址。
那个地址离自己家很近，可以说就隔了一条街。
而且是隔壁一栋楼几乎完全一样的门牌号，所以谈无欲记住了，而且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一记就是好多年，怎么都忘不了。
谈无欲拨通了叶小钗的电话，问了以前的帐本还有没有留在身边。叶小钗敲了一下键盘，电话那头传来“啪嗒”一声。
谈无欲知道这个是肯定的意思。
“我下班后去你那边。”

火中雪的下班时间是晚上六点。
一个标准的八小时工作白领，她拒绝加班。
狂河冰烈还是如同街边景物一样出现火中雪的身边，捧着一大束的玫瑰花，新鲜的，芬芳的，让人喜欢的。
而霓虹灯之下的这个场景只是如同所有场景一样让火中雪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站在远处的不二做吹了长长的口哨。宣告狂河冰烈永无止尽的失败。
火中雪走过三个十字路口，要在第四个十字路口穿过马路，走向另外一条街。
而满脸沮丧的狂河冰烈和一脸讥笑的不二做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护送她回家。
根据狂河冰烈的说法是，“老子看上的女人自然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女人，一定要好好保护！”
而不二做的看法是，“他这个追法都追不上的女人，基本上谈不上什么危险不危险吧。”

这次火中雪有些恍恍惚惚的。
早上她接过律师的电话，电话那头到底说什么了她并不是很清楚。但，听到玉阳君三个字的时候，她脑子里面的弦忽然绷紧了。
一个早上都陷入不能回忆与不断回忆的挣扎中。
中午饭也没有吃好，下午脚步轻浮。
不二做拍了拍狂河冰烈，“喂喂。你老婆不对劲！”
狂河冰烈连忙抬起头看，“啊啊？怎么了！”
火中雪人已经走到十字中间，脚腕一转却突然坐在了马路中间，她眼神飘渺的看向远方。
不二做和狂河冰烈都冲了过去，拨开人群。
红灯转绿灯时，狂河冰烈一把抱起火中雪大跨好几步穿过了人行横道。
而火中雪表情呆滞，“玉阳君……”
不二做看着这两个人的状态。如果没有看错的话，狂河冰烈现在脸上的表情也是疼痛吧。

切。你凭什么呀。

谈无欲坐在叶小钗的店里面看那些古旧的帐本，谈无欲的指尖上染了淡淡的灰。
“这里！”
当外面的天黑得彻底后，谈无欲忽然指着其中一条记录长舒了一口气。叶小钗走过来看着谈无欲所指的部分。
——这是四年前的帐呢。
“嗯。玉阳君这个人也失踪有三年了。”谈无欲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个时间也差不多。”
——这样不是很难找。
“这就不归我管啦。我只要搜集证据证明他有罪就行了。”谈无欲笑了笑，“有这个地址，总能知道他当时交际圈子是什么。这个人的行事真是神秘。如果不是我幸好记得这个单子，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入手呢。”
——应该谢谢我喽。
“今天晚上的饭我请。”谈无欲笑了笑。

火中雪下了逐客令，不二做人已经退到了房门外。狂河冰烈站在门槛的部分不断的重复说，“我在外面等着你，有什么事叫我！”
“小雪！”狂河冰烈用手卡住门。
火中雪皱着眉看狂河冰烈，“……谢谢。狂河冰烈。但是……”
“小雪！”狂河冰烈先是侧头看了别处，想了想又坚定的看着火中雪说，“玉阳君那个混蛋是不是回来了！？”
“这不关你的事。”火中雪眼神微微暗淡，就要关上门了。
“小雪！”狂河冰烈大叫她的名字，“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叫我……叫我。”
火中雪关上了门，狂河冰烈用手砸了墙一下。
“喂。”不二做嘴角向上，“你那个是肉，那个可是砖哦。”
“小雪的痛苦我为什么一点都不分担不了。”狂河冰烈靠着墙坐在地上。
“因为她不想。”不二做耸了耸肩。
“为什么不想？”狂河冰烈又捶了一下地面。
“因为她不爱你。”
狂河冰烈抬头看不二做，不二做的表情是少有的认真。狂河冰烈就笑了，“对呢，她不爱我。”

隔天，谈无欲按照地址来到火中雪的住处时他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两个男人靠着墙睡着了，东倒西歪。
“你们……你们……”谈无欲拍了拍狂河冰烈，“你们？”
狂河冰烈睁开眼，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你是谁！？”
“我叫谈无欲。请问你们是这户人家的主人么？”谈无欲把自己的名片交给狂河冰烈。
这时不二做也醒了，“哦！你就是那个很有名的律师谈无欲喽！”
“是不是玉阳君的事情！！”狂河冰烈根本没有接谈无欲的名片，一把揪住谈无欲的领子。
“喂。你放开人家呀！”不二做按住狂河冰烈，“笨蛋，谈先生又不是坏人。”
谈无欲尴尬的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我是来找火中雪姑娘的。她住在这里么？”
这时门就开了，“谈先生么？”
“小雪！”狂河冰烈转头。
“是的。”谈无欲点了点头。
“进来吧。”火中雪打开了门，冲着不二做和狂河冰烈说，“你们也有你们自己的事情吧。”
“喂。下了逐客令了。走吧。”不二做拉着狂河冰烈走。
而狂河冰烈回头看火中雪，门已经啪嗒一声关上了。

“麻烦了。”谈无欲接过火中雪递在手中的茶杯。
火中雪坐在他的对面，谈无欲拿出纸笔，“可以开始了么？”
“可以的。”
“你们是在哪里认识的？”谈无欲的先前打过电话来告诉火中雪自己的来意，问问题也就开门见山了。
“云天时代的楼下。”火中雪并没有思索的表情而是平铺直叙的说，“那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拦不上出租车，他刚刚好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把车留给了我。他问我是不是在这栋大楼里面上班。我说是的。”
“他没有自我介绍说自己在哪里上班做事么？”
“没有。”火中雪摇了摇头，“我不是主动的人。如果他不说，我就不会问。”
“他的生活规律是什么呢？”
“我每天六点下班，他都会来接我。这个情况大概维持了半年。”火中雪这次想了想，“他晚上似乎很忙，总是要对着电脑做各种预算。”
“知道他的交际圈子么？”
“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一个人跟他关系很近。”
“嗯？”
“慕非白。”
谈无欲还问了很多有关玉阳君的问题，但显然，从火中雪这边得到不了什么有关玉阳君真正的消息。不过这个慕非白在谈无欲脑子里面是有一定的印象的。
而无意中，从火中雪的表情中，谈无欲发觉到了很深很深的……恨。

“玉阳君到底是谁？”回去的路上，不二做终于没有忍住，问了出口。
“一个人渣。”狂河冰烈说的很直接，“我没有见过比他还要糟糕的人了。”
“哦？”不二做挠了挠头，“说来听听。”

这是关于感情的事情。
谈无欲无心探问，却在深入的追查中发现了这些东西。

五年前。
火中雪开始在云天时代十三层写字间工作，进进出出的工作。说起来她只是通用这个公司中一个的小职员而已，每天只需要拼接公司内部的杂志，并送去打印就行了。
不忙，偶尔加班。
那时候玉阳君还是一个白手起家的小经理。
他们在云天时代楼下见面，玉阳君笑着说了不用客气。玉阳君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
火中雪坐在车中，侧脸看到玉阳君站在路边挥手……还有那个微笑。

那时候的狂河冰烈还没有再一次遇到火中雪，也没有再一次遇见不二做。
那时候的狂河冰烈是一个蹲在大学门口倒卖主板攒机的不法分子，抽两块五一盒的黄嘴烟。每个月这样攒攒卖卖，也能凑个一千左右。
生活说不上艰苦，狂河冰烈本身也乐在其中。
后来也算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狂河冰烈抱着主机准备上公车，有人在后面叫他。
“狂河冰烈！”不二做一眼就认出这个好死不死都要染红毛的狂河冰烈了。而狂河冰烈看了他好几眼，都没有认出来。
“喂！不认得我了？”不二做冲上去敲了一下狂河冰烈的脑袋。
“啊！不二做呀！”这一拍，倒真是让狂河冰烈想起不少。
“哎。你怎么我的电脑一样，一拍就好。”不二做戳着狂河冰烈脑门，“这里是不是有问题，有没有重起按钮呀？”
狂河冰烈刚要骂人，一抬眼却看到街口走过去的姑娘。
“小雪！”
不二做顺着狂河冰烈的眼光看过去，“oh my god ！”
“抱着！”狂河冰烈猛然将主机放在不二做的怀里，自己则用百米冲刺一般的速度跑了过去！
不二做站在两人后面在心里面念诗。
——看时光飞驰我回首从前，曾经度日如年，少年情怀竟然还是诗呀！

“哎呀呀。”不二做抱着主机站在阳光下看狂河冰烈在马路上来回穿插的背影，慢慢消失，又慢慢浮现。
“找到了？”
“结婚了。”狂河冰烈撇着嘴。
“呦。”不二做吹了一声口哨，“想哭就哭把。那颗破碎的少男之心呀。”
是的，风和日丽的早晨，狂河冰烈顿在街上哇哇大哭，不二做站在三步之外吹着口哨。

火中雪决定和玉阳君结婚也可以用年轻人脑子一热来说的。
他们从认识到结婚也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
火中雪的家庭差不多是小康水平，有房，三室一厅，准备买车。
而玉阳君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典型的倒插门女婿。
火中雪被玉阳君骗是证据确作的事情。不过短短半年时间，房子卖了存款夜空了。这些一定都是玉阳君做的。

在这里，谈无欲觉得也很奇怪。
已经到了结婚这个地步，又何谈对对方一点都不知道呢。
看资料看到半夜，谈无欲敲着鼠标，一点点地拖动。
“对方送过来的资料真是完整，为什么这里就一点都没有提到呢。”
他又拿出从叶小钗那边拿来的账本。
这些送花的地址中除了火中雪的地方是住宅区，其他的都是旅店或者饭店。这样查起来相当困难。
但可以看出这个人的交际面相当广。
如果是不断的转换名字，长相也应该有人记住。
他忽然想起火中雪说的那句话——他的工作好像一直都是晚上做的。
谈无欲又想起慕非白这个人。

“帮我查一下慕非白！”一个电话打了出去，谈无欲觉得事情好像有些清楚了。一口气放松下来，疲惫感立马席卷全身。
叶小钗端着茶进来，青碧青碧的颜色，放在谈无欲的手边。
“谢谢。”
——早休息。
“知道。”
叶小钗转身要走，却被谈无欲拉住了手，“小钗。谢谢你。我其实一直不是很想回来。经过那么多事情后，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重新开始我这份职业。我知道会死人，但为什么总是这样让人悲伤，让人不想接受。我在无数人的面前表现坚强，忘记的比记住的快。可……”
——我知道。
“那三年你都去哪里了呢？”
——下次带你去。
“说定了。”
叶小钗这次没有写字，而是笑着点了点头。

“果然。”资料一大清早就传了过来，谈无欲戴上眼镜，随便扫了一眼慕非白的资料，就看到了好多大型的公司曾经任职的经历。而且职位都不错，足够拿到很多内部资料了，并且任职时间最多只有半年。
“他是替身。查清他的底细，就能抓到玉阳君。”谈无欲打了电话，放下电话的时候却忽然想起火中雪的脸。
应不应该告诉她。

而关于这件事情的曾经，其实还有后续。
玉阳君的说法是自己已经赔到了底，一辈子都无法翻身。他写了离婚协议书，上面说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火中雪，自己什么都不要。
可一个家庭早就赔得油尽灯枯，还有什么可以留下呢。
火中雪签了离婚协议书。
目送玉阳君上了公车。
那时候火中雪心中有绝望却也不是那么恨。
而不过几天，玉阳君结婚的消息又从别人口中传至火中雪的耳中。
“现在是公司小开啦。”
是这样的说词呢。那人说了很多，又补了一句，“好像发展的不错，自己的小公司注册资金也有一百万了呢。”
火中雪愣在了朋友的面前，往后，自己一人离开，不言一句。

慕非白是玉阳君安排的，负责给玉阳君提供最新的财务数据还有一些收购意向或者公司内部的消息，而这其中也有一些大公司不光彩的内幕，例如：假账。
玉阳君连续两三年都用其他的名字制造舆论在股市上兴风作浪。
也暗地里利用这些消息偷偷吞并了一些小公司，也甚至做过非法集资。
而慕非白则帮助他更快更精准的掌握数据。两个人的合作几乎无可挑剔。

火中雪知道被骗已经是现实。
在被骗过程中失去的东西要怎么回来——死去的父母，失去的友情，还有过去必须都要反抗的记忆。
火中雪靠着窗子，看窗外忽然飞过流星。
手掌缓慢卷握成拳。
电话铃声忽然响了，电话那头的人，激动得有些兴奋，“小雪！小雪！我是狂河冰烈呀。”背景音是蠢货之类的词。
“小雪，我终于找到你了。”狂河冰烈的语气非常激动，“小雪我终于找到你的电话号码了呢！我终于敢给你打电话了呢！”
第一次觉得狂河冰烈很可爱就是在这个时候了吧。
火中雪当时是想笑的，却忽然哭了出来。她捂着嘴巴，不断地抽搐，眼泪啪哒啪哒落在桌面上，一点点汇聚成心里面伤心的湖。
而后就是倒霉的不二做、几年如一日买花的狂河冰烈。

这次火中雪走了别的路回家，经过了叶小钗的花店。叶小钗抬起头，认出这人是谈无欲最近正在查的案子里面的相关人士。他想了想，拿了桌上的一束花。
“呃？”
——送你的。
“什么？”
——铃兰。
“谢谢……”
叶小钗还没有来得及告诉火中雪铃兰的花语，火中雪已经走了。

消息很快传开了。慕非白飞快地跑到路边，开了车门跳上车。一脚油门，生把家用车当跑车开。玉阳君坐在后车座上，嘴上有蔑视的微笑。
“呵。谈无欲……”玉阳君回头看向云天时代，“我记住你了。”
“现在去飞机场来不及了。直接改国道。离开市区。”玉阳君一边用手机处理自己的资金和手上一些账目，一边对慕非白说。
玉阳君嘴角向上挑，“绕道，去三十七号公路，抄小道。”
“嗯。”

狂河冰烈和不二做还是如同以往一样去叶小钗的花店买花。
“玫瑰！”狂河冰烈掏了钱。
叶小钗摇了摇头，从架子上拿下一把铃兰放在狂河冰烈手中。
——这个比较适合你。
“哦？”狂河冰烈疑惑的看着叶小钗。
“拿着吧。店长推荐的准没有错的。”不二做拍了拍狂河冰烈的肩膀，又转脸对叶小钗说，“是不是贵很多呀！”
叶小钗笑着摇了摇头。
——比玫瑰便宜很多。
“那还是买玫瑰好了。”不二做摊手说。
“喂！”
警车忽然从他们身旁呼啸而过，路人都纷纷侧目。
“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呦。这个速度，在拍电影么？”

火中雪捧着花走了很久，又忽然想起什么赶忙转身往回走。
“竟然就这样收了呢。也没有问多少钱。”
火中雪走的急，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嘣嘣嘣的乱响。经过一个街角，看天色渐渐黑了，走的更急了。
有黑色的车忽然停在自己面前，两个人形色匆匆，快速从自己面前穿过。
而其中一个身影，终火中雪一生都无法忘记。

“玉阳君！”
火中雪一惊，很大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玉阳君也是一惊，回头看到火中雪，紧蹙的眉毛忽然松缓，“小雪。你怎么在这里？”
“玉阳君！你没有资格叫我小雪！”火中雪愤怒之下丢掉了手上的花。
“是铃兰呀。”玉阳君侧目看了一下，“你的幸福就是我，还需要什么重来么？”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火中雪拿起手机要报警，“我现在就要报警，你这种人应该在监狱里面呆一辈子。”
“喂……”慕非白伸出手就要抓火中雪手里面的手机，玉阳君比他的动作还快，一拳打在火中雪的手腕上，直接把手机打飞了。
手机在地上翻了好几下，屏碎成了五六块。
火中雪愣了一下，立马喊道，“谁来报警呀！谁来报警呀！”
路灯下的人们漠然的看了一下火中雪，竟然没有人应声。
“这个城市永远比你想象的要冷酷无情的多，谁都不想惹麻烦上身。小雪。别做梦了。”玉阳君抓着火中雪的手拖进了小巷道里面，“小雪。你我曾是枕边人，我真是不想这样对你呢。”
玉阳君一手将火中雪按在墙上。随后将头埋在她的发间，深深地吸了一口火中雪身上的气息。
“再见了，小雪。我那美丽的妻子。”

而此时，不二做看着狂河冰烈傻傻的站在火中雪下班会经过的路旁，想要亲手将代表了祝福的花送到火中雪的手上。

“小雪，店长说，这是代表了幸福回来的铃兰呢。”狂河冰烈自言自语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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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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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09-05-03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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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一章心里真是太疼了
如果后面真的如同剧中所演
火中雪在玉阳君手中殒命
那实在是太令人伤感

霹雳从来不乏在距离幸福如此之近的时候
却生生被毁去的悲情人物
但是看着冰烈这个憨傻的纯情的“高人”那种痛彻心的绝望痛哭
估计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觉得心有戚戚

玉阳君下手前说火中雪傻，其实某种程度上也是有一点道理
她在仇恨中自我流放了这么多年
却没有明白自己根本就玩不过那个人渣
但是如果放弃这种仇恨了，那她也就不是这样外冷内热的火中雪了
本文中把火中雪的这种似乎有点冲动的决绝做法完全写出来了，佩服
铃兰还在冰烈的手中，我能不能比较天真地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让火中雪可以回来呢？

退一步说，如果不能的话，能不能期待沙尘暴君尽快遇到长心女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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