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18 【羽慕】梅雨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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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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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9-08-18 22:46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8.18 【羽慕】梅雨记事

很古早的一篇随笔，偶然翻出来于是填完XD

梅雨记事
羽人很讨厌下雨的天气，就好象鸟类讨厌下雨会淋湿自己的羽毛。少艾不止一次地笑话过他，堂堂羽人非獍羽仔羽少侠，在下雨天怎么就成了落汤的蔫鸟一只。可是，大概的确是同类同质的缘故，一到梅雨季节，全身就会真的变得和发了霉一样难受——望望正嚷嚷着人老体弱风湿痛又发作了的少艾，以及因为连日阴雨不能出去玩而被留在屋里背药方，正在闹小脾气的阿九，坐在角落里的羽人叹了口气，把告辞回落下孤灯的打算吞了回去，不知是今天第几次地擦起了天泣。
每年的梅雨季节，对于岘匿迷谷的几位长住客来说，都不吝于一场灾难。但天生讨厌下雨的羽人也好，被迫关在家里做功课的阿九也好，甚至是抱怨着崖上的脏水都被冲到下面来污染了环境的蠹鱼孙也好，对于这种季节的反感和抵制，都没有少艾来的那么直接和奇妙：大约并不仅仅是因为风湿腿发作以及无法外出看美人的缘故，白发长眉的药师斜靠着门框，有一搭没一搭地吐着烟，眯起眼楞楞地看着雨水从屋檐上小河一样流下，时不时喃喃地念叨点什么，自己说给自己听，旁人又听不真切。
没有雨的时候悟明峰上那位野生动物保护协会激进分子会来的勤快些，加上来送干菱角的朱痕，四个人凑到一起正好一桌麻将。正是在这样有些无聊的成人游戏上，羽人赢回了那把名字叫做天泣的神刀；也正是在这样有些无聊的集会上，朱痕做出了羽人酒胆零分酒量十分的判断并宣布今后再也不和羽人非獍与慕少艾一起分享他那些藏了好多年的佳酿。
但只有少艾不已为意，继续快乐地喝酒，快乐地出老千，然后快乐地被罚，然后继续快乐地看某只鸟在另外某个人尊老不的幼地教诲下，无奈又带点示威地代他把朱痕带来的好酒一坛又一坛的喝下。
反正到最后，先醉成一滩泥的必定是他自己罢了。

想起这些点滴，羽人几乎有莞尔的冲动。抬眼看看对面的少艾，他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样；隔着水烟袅袅的烟气，那双长白眉毛下总带桃花的眼睛，分明是迷茫而哀怨的——
羽人手里的天泣忽然晃了一下。光影交错的瞬间，映照在冷冽刀锋上的眼神，竟是全然变了样子。
羽人的眉头猛的一跳。抬了头向对面看去，只见那双桃花眼正眯起来盯着自己看，带点无辜，带点探究，以及，或许那么一点点的掩饰，羽人不确定。
仿佛映照在刀锋上那淬血的双眸，只是他的一个幻觉。
“羽仔呀，这么盯着我老人家看做什么。”对视了半天，少艾垂下眼，满足地吸了口水烟，托起腮帮子认认真真打量起羽人。
“……没什么。”羽人在心里又叹了口气，拿了白绸布把天泣盖上。“今年的雨季，大的有点不寻常。”
“呼呼，这么大的雨，就适合在家困到饱……”察觉到羽人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少艾转过头，继续盯着屋檐上滴答的雨帘开始一天的发呆功课。望着在墨绿之中那一点皓发黄衣的背影，羽人忽然觉得有些惆怅。
这样连绵的阴雨，不止对他一个人有特别的意义吧。

午后少艾终于决定要出去一遭。这几天的梅雨雨势虽然不大，但一直没有减弱的迹象，若是成了桃花汛，种在低洼地方的草药就要不保。那是阿九的命根子，而阿九又是少艾的命根子。
你这个九少爷呀真是只会让我操心……望了望吃完饭后被勒令去习字结果现在正趴在内室的桌边睡的正香的阿九，少艾一边抱怨着，一边往墙上摸蓑衣。摸了半天没摸到，一看，在羽人手里，他正在往头上戴斗笠。
自己惹来的麻烦就自己负责。我先去等你，别耽搁太长时间。
少艾闻言一怔，待转头，羽人已经消失在蒙蒙的雨丝中了。
真是……一个两个的，都不让老人家我省心……抱起睡的正香的阿九放上床盖好被子，一丝笑容浮上少艾的唇角。但只有那么一下，便消逝了。
他在阿九的书桌前坐下，从最里面的暗格里掏出一沓信笺。素色的信纸古朴典雅，隐隐可见莲花纹样。最末的几张，则是淡淡的一抹浮云拱月。
窗外的雨声渐渐的大了。

羽人在草药田里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等到撑一柄油纸伞，自田埂边姗姗来迟的少艾。
这么大的雨，伞还是歪着的。
自迷朦的雨帘中远远看到少艾的身影，羽人不由皱起眉。待走的近了，才发现少艾一脸的兴奋，怀里好象揣着什么，把一大半的伞都盖在上面，不顾自己白白的眉毛上都沾满了雨水。
呼呼，羽仔呀，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少艾小心翼翼地张开袖口。
一只小巧玲珑的虎斑猫从袖子里钻出头来，瞥见生人，怯怯叫了一声，又钻了回去。
…………………………
刚才在路上捡到的，估计是因为下雨迷了路。羽仔呀，你看它像不像我们家的阿九？
…………………………
羽人几乎不知道他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不知道是老人家，还是个孩子的少艾了。

因为连日的雨水，水坝的一边开了个小口，但所幸缺口不大，还不碍事。搬了些石头木头什么的严实堵住以后，少艾直起身子揉了下腰然后擦了把汗：
呼呼，好久没做体力活，真是辛苦死我这个老人家了。
羽人看他一眼，手里的油纸伞转了转，溅起一星半点的水珠落在少艾的长眉毛上。
“真的……不要我背你回去么？”
斗笠“吧嗒”一声落在了泥地里，而少艾接过雨伞的动作也明显的呆滞了下。
羽人皱眉，扭头又看了他一眼。
“上来，我背的动。”
少艾忽然笑了起来。
“忽忽，药师我脸皮虽然厚，但总有害羞的时候哦。”
“慕、少、艾！”

最后羽人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拿着沾满淤泥的斗笠，少艾抱着虎斑猫开开心心地走在前面。尽管事先包了稻草，两人的鞋子还是不免被草药田里的淤泥弄得透湿，少艾索性脱了鞋袜，就地弄了些柔韧的草叶编了个简易的草鞋，提了半边褂子在泥地里踩得咯吱咯吱的。
看着金黄色褂子下白色里裳上一个两个渐渐多起来的泥点，羽人又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走了一半的路程，天色又昏暗了些，雨渐渐的竟是大了起来，雾气也一点点的浓重了。走在前面的少艾突然啊了一声，说是想起来自己忘记给阿九准备下午的茶点，怕是这会那只馋嘴的小猫早把灶台翻了个底朝天，立刻懊恼的几乎要捶胸顿足。待要习惯性拿起水烟管敲额头，却发现手上抱着的不是那杆黄澄澄的老竹，而是一只黄皮黑纹的猫儿，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也就在同时，一阵闪电毫无预兆地晃了一下。接着是一声仿佛在耳畔炸响的霹雳，惊天动地。
电光晃过的时候羽人眨了眨眼，却发现面前的少艾已经站住了。
也就是这电光火石的一瞬，他明显感觉周遭的气息似乎发生了变化。
然后他听到一声凄厉的嚎叫。
是那只猫的叫声。
它已经从少艾的手上蹿了下来落在地上，伏下身子毛发倒竖，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呜呜地叫着，露出刚长起来的獠牙。少艾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伸出去的手也没有放下的意思，一根指头上还有小血珠在往下掉，可见那猫儿逃开的时候狠狠的抓了他。

羽人扔掉了纸伞，快步走到少艾身前。
但他竟然没有勇气去看少艾的脸。
他知道在那一个瞬间，出现在电光火石中的人并非慕少艾，而是另一个他不认识的，叫做任萍生的人。

羽人听到纸伞掉进田埂边荷塘里的声音，轻轻的水花声。
这个时侯他已经走到少艾的前面，两个人中间隔着那只如临大敌的猫儿。
最后羽人只有蹲下身来，看着那只呼噜呼噜发怒的小家伙。
被两个人身前身后这么一包抄，本来正在猫视眈眈少艾的小猫侧了半个身子，转过来警惕地看着羽人，发出有威慑力的呼噜呼噜。
羽人正待伸手，那幼猫突然发力一蹿。羽人下意识侧了侧头，猫儿趁势跃过他蹿向田埂边的乱石，三跳两跳便到了尽头，钻进草堆里不见了。

羽人愣了楞，继而转过身去，看见那柄素色的油纸伞掉在了旁边生满浮萍的水塘里，所幸伞面朝下才没有沉下去，正一荡一荡的就要飘远。
没有再多想，羽人一手拉住了衣服下摆，轻轻腾身落在塘里，缠着稻草的靴子踩上一点浮萍，借着这么点力轻轻松松把伞捞了回来。
只是塘中浮萍生的太多，已经沾染了大半个伞面都是湿漉漉的绿色，显然是不能再用了。
羽人想了想，把伞上的泥抖了抖，然后收了起来。
这时候他的袖子被拽住了。
羽人呼吸一滞，扭转过头去便看见少艾的脸，却是饶有兴味地盯着他的袖子看，一副想笑又忍住不做声的样子。
刚悬起来的心便落了下去，羽人顺着少艾的目光往下看——刚浆洗过的，洁白的，即使是这样的雨天也被他努力维持了没有沾上一个泥点子的白色袍子，在方才的混乱里被暴走的小猫踩了一通，一条小小的梅花印记从手肘到肩膀的部分蔓延开去。
拽着羽人的袖子，少艾几乎是要笑出声来了。

“……你在看什么？”
“……呼呼，我在想这个月的衣服轮到谁洗。”
“……走吧。雨大了。”
少艾愣了愣，笑眯眯拉住羽人的手，咯吱咯吱的声音又响起来，和着一点在雨声里几乎听不出的蛩音，慢慢地远去了。
方才那一幕，仿佛是烟丝雨幕里雾气缭绕出的一个幻觉。
唯有被扰乱了的一池碎萍，正慢慢地聚拢，恢复原来的形状。

回去之后阿九果然偷偷翻了少艾锁好的碗橱，多吃了几口凉糕便闹起了肚子继而心悸。少艾还来不及换下湿漉漉的衣服便赶去为阿九针灸诊治，连带着把羽人塞进伙房吹火看药汤顺带打下手。一番鸡飞狗跳的折腾完毕已是快要天亮，待看着阿九乖乖闭眼睡熟了，少艾把被角掖好，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你这个九少爷呀要我操心到什么时候……诶？”
床帐旁边的长桌空空荡荡，方才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羽人刚刚睡过去就被捶门的声音惊醒，一声一声的砸在门把上听上去惊天动地。刚把门打开羽人就被少艾直接拎到床上，一手端了碗热腾腾的姜汤气势万钧地居高临下：“阿九剩下的，赶紧喝掉。”
甫听到前一句话羽人脸上抽搐了下，但第二句立刻跟着热乎乎的姜汤送到了心口里：“羽仔你本来就怕雨，今天陪我淋了个透，喝了驱寒。”
对于第一句话羽人依然想抗议，但是暖和的姜汤入喉让他没法说话——何况少艾正坐在床边笑眯眯地打量他，仿佛他浑身冒出的不是汗，而是一朵一朵毛绒绒的小花。
“鸟啊就没有不怕雨的……”

等喝到半碗姜汤的时候羽人终于想起来要表达异议，抬头看只见得空荡荡的床钩，膝盖处却有些沉——他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少艾已经躺了下去，安安稳稳地用最舒服的姿势蜷着，烟筒还压在手心里，轻轻地打着鼾，两条眉毛还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
真是……
活像个……番薯。
想到这个比喻的时候羽人有了忍俊不禁的冲动。
他不由得想起几年前的元宵，少艾朱痕鹿王加上西风拼酒拼了个七荤八素，最后还是他一个一个的给弄到床上去。安顿完以后却发现阿九偷偷摸进了少艾房里，想把那两条白眉毛打个如意结，幸好被他早一步发现，捂着嘴巴拎着脖子提了出去。就为这事阿九和他闹了半个月的别扭，连带着药师也对他没好脸色，明明是为了他，弄的羽人哭笑不得。
现在，对着靠在他膝上，睡的像个番薯的少艾，羽人突然发现，阿九的这个想法，其实不错……

暂时不去想那家伙醒来会是怎样的表情和要做什么，羽人轻手轻脚把少艾弄上床，然后起了身来到院子里。
既然睡意全无天色又要放亮，正好可以干一些其他的事情。
比如，放在屋角的两大盆沾满烂泥的衣服……

衣服虽然多，但是并不难洗。少艾在皂荚里加了些别的草药，再脏的衣服放进去浸泡一会，提起来的时候就会和从裁缝那里刚拿来时一样。很快的，屋前的空地上便晾满了一件一件的衣服，黄的白的棕的，和院子里浓绿的花木映衬，分外好看。
羽人看着自己白色的外袍，绣有暗花的衣料洁白胜雪，在清晨的微风里微微鼓动着，和旁边那袭白色的下裳一样纤尘不染，雨里那排小梅花是一点痕迹也看不到了。
风雨如晦，皆可洗净。
可这江湖事，又怎能洗的干净呢……
羽人这样想着，等回过神来，那袍子的下摆已经被他攥出褶子了。

待鹿王和朱痕这一年第二十三次带着酒和干菱角上门“提亲”之后，雨季也终究是快要结束了。和每一个季节的开始和结束一样，原本连日阴雨的天气开始变得反复无常，有时下雨的时候甚至都能露出会太阳，驱散了头顶徘徊不去的雾气，露出上面那间“俗又有力”的房子一角。
无云而雨，是为天泣。这样的天气，苍生怕是会有难啊……
少艾难得地叹了口气，然后敲敲烟筒。哎我说九少爷赶快从那上面给我下来小心摔到…… 前一句话是他在水烟冒泡儿的时候低声喃喃说出的，却被羽人敏锐地听在了耳里。
其实，不止是他，羽人也感觉到了。他轻轻抚摩着腰后的天泣，锋利的芒轻轻发出一声呻吟，他很清楚那代表着什么。

但是，那又怎样呢。
重新用白布盖好天泣，羽人转过头去。
这时正好是雨后初晴，一点阳光穿云破雾照进岘匿迷谷中这个小小的院落。处处都在焕发着生机，屋前的丝瓜屋后的番薯，堆满了整个院落的各种各样说不出名字的草药，乃至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占据了篱笆的菟丝子和牵牛，所有的生命都在这个初夏的天气里舒展了身体，摇晃着刚才沾染上的水珠，透出水灵灵的生气，连他似乎都能听见每一片叶片生长和每一朵花苞绽放的声音。
羽人想这日子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自从认识少艾以来，他出去“工作”的次数明显地减少了，而现在他正在拿不详的神刀天泣，努力地对付一只番薯皮——武林上觊觎神刀天泣的人若是看到这副景象，大概会晕过去。
但是这样很好，不是么？望着正提着褂子在积水里作势欲捉阿九，像个孩子似的少艾，一丝微笑掠过羽人常年冰封的唇角。因为连日的阴雨一直阴沉的天空终于开了一条缝，落下一丝单薄却很温暖的阳光。

没有人知道那是他们共同的生命中最后一个雨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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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9-08-18 23:4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躺，這是沙發阿，多麼舒爽的看完這文。

少艾和鳥兒在不惹江湖事的那幾個日子裏，過的是睏飽賞花採藥，午後打個小盹兒陪阿九寫字武刀弄劍，和朱痕閑喀瓜籽吵嘴取酒對乾的日子。偏偏人不惹江湖事，江湖事卻偏偏找上門……
鳥兒冷冷的性子裡偶爾露出的溫柔是在少艾萌出了萍生時的歸處。

很喜歡魚兒（妳喊的很順口麼妳？）寫的感覺，他們的對話讓我感到絲絲點點的溫暖，想起了少艾幸福的模樣。
最後的那句：
沒有人知道那是他們共同的生命中最後一個雨季。

心裏酸了一下……

鳥兒大俠，你要永遠也記得少艾。（淚）

她並不比谁勇敢，但怕與逃避是兩回事，勇敢的人也會哭，哭都不讓哭未免不近人情，可是哭完之後一定還得把事情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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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da

夜幕低垂星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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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2)

2樓發表於: 2009-08-19 07: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最後一個雨季
看了真令人難過
但是我們再難過
應該也比不過鳥仔大俠.朱痕和阿九吧
雖然知道劇中的阿九恢復了記憶
也拿回了家傳寶刀
但是還是私心的希望阿九不要忘了少艾是多麼的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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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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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3樓發表於: 2009-08-19 14:2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想所有人一定都會記著少艾的
那是想忘也忘不掉的深刻
是說被形容成蕃薯的少艾真可愛
連我也不禁的想像起來XD
原以為生活就會如此的過下去
雖然平淡卻也閒適歡樂
然而沒人想到這卻是最後共同的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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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8 【羽慕】梅雨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