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29 此物最相思之春卷．畫眉 (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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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飛軒

安然相守，直到淡然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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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5)

樓主發表於: 2009-07-29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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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9 此物最相思之春卷．畫眉 (藺眉)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勸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王維《相思》

某軒個人很喜歡王維的這首相思，紅豆入題的。
感覺很有意境，紅豆是相思、但情也令人相思。
僅此為題。
特別又將它以四季為背景，所以基本上是四對BG。

【春卷．畫眉】　（藺眉）

　　春色依舊，蘭花遍地如錦。

藺無雙隻身一人走著這段身旁滿是蘭花之途，片刻，景色轉換，穿梭竹林之間。此時的他，心平氣和，他知道這條路的盡頭，是他一直心繫著的人，等著他。

「公子……」藺無雙回神過來，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是名老嫗白髮垂頭，佝僂撐杖。

「老婦有事麼？」藺無雙隨即上前，攜著老嫗。

「吾孫宿疾纏身，家內無人，吾可以請公子幫個忙麼？」老嫗相當有禮，拱手作揖。

「老婦多禮了，就請帶路。」藺無雙亦是作揖回應。

「公子隨老身來。」老嫗點頭示意，拄杖緩步前進，藺無雙見狀，趕緊上前攙扶著老嫗，而老嫗，點頭微笑。

　　幾里路程走過，不遠處青鬱竹林圍繞著一處磚屋，屋外流水潺潺，看似無奇；但又令人心曠神怡。

「名兒，祖母回來了，祖母帶了可以助你脫離痛苦的人吶。」老嫗輕輕開了門扉，便對著躺在病榻上的稚兒，難掩興奮與期望的神情對著稚兒說。

　　藺無雙隨著老嫗走近躺在床榻上的稚兒，老嫗隨即相當恭敬地對藺無雙示意著她的期望。藺無雙也給了老嫗一抹微笑，示意要她放心。

　　藺無雙手指輕擱在稚兒手腕上，欲測脈膊一窺病症。不刻，深鎖的眉頭解下，代表著是令人放下心的結果。

「老婦不用擔心，令孫只是因為天生體弱，外加風寒之故。吾有一物，可助他改善先天不良之體質。」

「原來是這樣呀，實在是太好了，沒事就好……」老嫗滿是安慰欣喜的眼神看著病榻上的孫兒。

「此物名喚青玉丹，請老婦準備水，以利讓令孫服下。」藺無雙至錦囊中取出，壁青如玉的圓形丸丹，至於掌心之中。

「這……此物看來貴重，老身真能收下麼？」

「老婦不用客氣，吾乃習武之人，此丹對吾雖有助益；但成效本就不大，況且道門之人欲取藥丹，是輕而易舉之事，老婦就不用客氣了。」藺無雙伸出右手拉著老婦右手，示意要她直接收下。

「多謝公子，老身這就去準備水來，稍等。」老嫗轉身快步前去外頭取水。

「這樣就可以了，多讓令孫吃點東西，養足元氣，不久便能恢復。」藺無雙接過水，並將藥丹置入稚兒口中，再灌入些許水，服用完讓稚兒躺平之後，便起身叮嚀著身旁老嫗。

「公子大恩大德，老身不知道該怎麼回報？」老嫗上前緊握著藺無雙兩手。

「施恩不望報。」藺無雙笑談著。

「老身只有這一點技藝，這個東西還請公子務必收下。」老嫗從長袖內取出一物，將之放置於藺無雙掌中。

「這……多謝老婦好意，藺無雙收下了。」藺無雙凝視著掌中物，一抹淡笑。

　　揮別老婦，藺無雙再度踏上歸途。行至村莊，不遠處一名妙齡少女，身著粗陋破爛，緩步走來。少女看似多日未食，走路顛倒，體力不支貌。

「姑娘無恙否？」藺無雙不踰矩，只停下腳步，問候著飢餓難支的少女。

「只是五日未觸及食物，沒什麼大礙，多謝公子關心。」

「妳身上沒有銀兩，買足食物填飽充飢麼？」

「然也……吾打算靠胭脂水粉來維生；但這似乎不是這麼容易。」

「可以賣吾麼？」

「嗯？公子，這胭脂水粉，您用不著呀。」

「無妨，這裡夠麼？不用找了。」藺無雙拿出一袋錦囊交予少女。

「這……用不著這麼多。」少女欲將之奉還；卻被藺無雙阻擋了下來。

「剩餘的，妳就好好善用吧。」

「呵，多謝公子。」少女含淚帶笑地點頭感謝著。

　　藺無雙看著少女，嘴角上揚，拿了胭脂水粉後，隨即轉身離去；卻被身後的聲音，停下了離去的腳步。

「公子，胭脂水粉是女人很重視的東西，希望她會喜歡；但最讓女人開懷的吾想是心愛的男人可以為她抹上紅妝。」

「哈，多謝妳。」藺無雙沒有回頭；話語之意兩人卻是心照不宣。

＊＊＊＊＊

　　長途跋涉不知時間流逝了多久，藺無雙總算是到達了目的地－萍山。今日的萍山，一如此地主人般。奇巖高聳巍立，景觀好似一塵不染，冷然傲視著紛擾紅塵；今日唯一不尋常的一點便是此地是不似浩然居一般，長年煙霧瀰漫，白雲飄邈。

　　濃霧散開，映入眼簾，是個難以置信的畫面，無情的事實。

「眉姐……」金八珍面露凝重地看著練峨眉的背影輕喚。

「珍妹……讓吾一人好好待在此地吧。」練峨眉語重心長地說。

「這……吾知曉了，請眉姐多保重。」金八珍盯著練峨眉的背影許久，最終仍是依她意願，獨自離去。

「峨眉峨眉，妳聽不見麼？是吾呀，吾在此呀。」藺無雙反覆地大喊著。

　　藺無雙看著伊人無動於衷，似乎是沒有發現自己的存在；但這樣的景象也未免奇怪。因為自己存在，怎會浮現這樣的景象？

「無雙，吾選在這裡，好麼？」聽著練峨眉對著自己的墓碑說著這番話，心頭萬分糾結，自己的雙手緊握著拳頭。

「練峨眉還是要繼續這條拯救天下蒼生的路，不能就在這裡陪你，抱歉；但萍山就是練峨眉，會永遠在這裡陪著你長眠，不會改變。」

「峨眉……」練峨眉的那番話，聽的藺無雙胸口發疼，他撫著自己的胸口，好似喘不過氣來般，心痛。

「峨眉峨眉……」藺無雙激動地上前想抱住她；可是卻觸不到、摸不著。

　　藺無雙反覆地叫喚著峨眉兩字，直到自己再也沒了意識。

「無雙……」隱約，有人叫喚著自己的名字，是熟悉的聲音，感覺距離很接近；卻又不盡真實的感覺。

　　藺無雙緩緩睜開了雙眼；卻發現自己趴睡在石桌之上。身旁，伊人擔憂地拍著他的肩，剛剛那聲輕喚，原來就是她，自己最心心念念的她－萍山．練峨眉。

「你是怎麼了？看你十分激動的，是作夢了麼？」練峨眉隨即倒了杯茶給藺無雙。

「是夢麼……」藺無雙面帶憂慮，凝重的神情看著練峨眉。

「怎樣麼？如果有煩惱，就說來聽聽。」練峨眉右手輕放在他的右手上，示意要他放寬心。

「沒事……放心吧，沒什麼大不了的，大概是近日太過疲累，才會做惡夢吧，哈。」

「峨眉，黃昏了，入內休息吧，深夜不是還要參加道門三年一次的天燈祭。」藺無雙眺望著遠方彩霞說道。

「然也，稍作休憩也無妨。」練峨眉隨即起身，回轉萍山深處竹居。藺無雙也將手中茶水一飲而盡，尾隨著練峨眉一同進入。

　　練峨眉的房間，正像主人般超然物外的個性，沒有太過的裝潢擺飾，只是簡單的一些生活物具。

「吾說……峨眉呀，妳什麼時候也開始用胭脂了。」藺無雙拿起擱在桌上的一罐小玉盒，在手中把玩打量著。

「你說此物呀，那是珍妹贈予吾的。當下，吾明明就婉拒了，是她仍十分堅持要將此物贈予吾，盛情難卻，吾只好收下了。」練峨眉坐靠在床邊，盯著藺無雙手上的那罐胭脂笑談著。

　　藺無雙緩步走近了練峨眉，很主動地牽起了她的右手，將她扶起，兩人緩緩走到了鏡臺前。

「吾說，無雙，你想怎樣？該不會……」兩人四目相望，不用言語的情感，表露無疑。

「吾替妳上淡妝，好麼？」藺無雙看著她，淺淺一笑。

「這……吾從不上紅妝，吾等同為修道人，這你是知曉的……」難得一見的羞卻表情映在練峨眉臉龐。

「我們修道人其實……也是凡人，吾希望妳跟吾相處的時候，是輕鬆的、是快樂的，別給自己無形的束縛，好麼？」藺無雙那個笑，很溫柔。練峨眉知道，她知道他無時無刻都關心著她，所以沒有再拒絕下去。微笑點頭，應允他的請求。

　　藺無雙雖為男子，上妝的筆法很輕，技巧雖然說不上好；但倒也不是濃妝艷抹般地誇張，這樣的淡妝詮釋，著實不差。片刻，練峨眉看見鏡台中的自己，也許，站在頂峰上的女人呀，其實心中也只是懷抱著希望幸福的情懷吧。而自己，其實，已經早已擁有。轉頭回去看了藺無雙一眼，練峨眉笑的燦爛。

「怎樣？喜歡麼？」藺無雙倒是突然臉紅了起來。

「嗯。」練峨眉淡淡地應答一聲，是漾著如花朵般的盛開燦爛的笑容。

＊＊＊＊＊

　　夜裏的初春，涼風習習，稍有寒意。藺無雙、練峨眉兩人並肩而行。

「參與天燈祭完之後，吾便要全心投入戡魔之策了。」練峨眉說著。

「吾知曉，需要吾的時候，記得通知吾，吾一定會來。」

「嗯。」

　　練峨眉彷彿憶起了什麼，突然停下腳步。藺無雙察覺有異，也停下了前進的腳步，轉頭回身看著她，問道。

「怎樣了？」

「突然想起有樣東西……」練峨眉隨即從身上取出一樣東西。

「沒什麼，你便收下吧。」練峨眉親自將此物繫在藺無雙的腰帶上。

　　藺無雙低頭，伸出手拉起此物來看，是串中國結配飾。這個配飾好像似曾相識般地，藺無雙突然腦中閃過夢境中，老婦贈予的中國結，好生相似。

「這個東西是……？」

「是吾母親留予吾之物。」練峨眉笑說。

「這……此物太過貴重了，藺無雙收不得。」藺無雙打算動手拆掉配飾。

「收下吧。」練峨眉阻止了他欲卸下的動作。

「這……」藺無雙面有難色地直看著練峨眉。

「吾之母親最終的願望是希望吾有一個好歸屬，並將此物贈予他，這項是吾之父親贈予她的，現在，吾贈予你。吾不能時時刻刻陪伴在你身邊，就當它是吾吧。」

「吾知曉了，多謝妳，峨眉。」這串中國結的意義，對於自己有多麼重要，藺無雙心中一陣感激，也更加決定此生將是會永遠追隨著眼前擁有凌雲壯志的不凡女子。

「走吧，目的地不遠了。」練峨眉說道。

「嗯。」

　　月明星稀，清朗幽靜。許多道門人士充斥在這道流亭之上，彼此互相寒暄一般，等著高掛天燈時刻。練峨眉與藺無雙也不免俗地，跟其他道門先驅或是後輩打聲招呼後，兩人隨即找了個遠離喧囂的位置，靜等著儀式。道門長老緩緩從內室而出，也代表著點燈儀式開始。

「各位道友，今年的點燈儀式開始，煩請將手中的花燈，將之點火，掛在竹竿之上。」長老對著在場眾人娓娓道來。

　　片刻，籊籊然、根根分明的竹竿，並列而立，好似一面竹牆般地。串串紅燈高掛之上，隨風而搖，隱約閃爍，與夜中月互相呼應著。天燈，是月也是紅色燈火。在場眾人見著此景畫面，心中難免一陣感懷。

「今年儀式結束，貧道在此感謝眾道友不辭辛勞，跋涉前來。」長老向在場眾人鞠躬聊表謝意，也示意著可以離去之意。在場道者也彼此打了聲招呼後，便各自動身離去。

「嗯？無雙，還不走麼？」練峨眉停住腳步，回頭看著他。

「再待一會，好麼？」

「也好。」

　　不久，道流亭，其他人皆已離去，只餘藺無雙、練峨眉兩人。藺無雙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那面天燈竹牆，練峨眉就陪在他身邊。藺無雙緩緩伸出他的右手，輕輕握住了練峨眉的左手。練峨眉看向了他，藺無雙依舊不語，只是微笑相對。

「吾知道夢境的那天，總是會到來；但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刻，吾希望先離開的人不是吾，因為吾不想，讓妳去感受那樣的痛。」藺無雙在心中，想著。

　　練峨眉也回應著藺無雙的笑，除了看眼前景色之外，反倒是他替自己畫上紅妝的景象，突然在腦海中憶起，不由得使笑容更深。

「無雙，抹上的紅妝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勾勒出那一筆一畫專心的神情及你的心意，吾懂。」

「峨眉，握著妳的這雙手，我不會放，永遠。」

　　寧靜的夜，兩人沒有話語；但此刻，彼此的心卻是最接近的距離。

　　　　　　　　　　　　　　　　　　　　　　完

【後記】

其實沒有什麼內容性呀
突然就想起了這樣的劇情
想到藺眉就很想寫呀XD
春天其實是對桃花比較有熟悉感的
但總覺得桃花的題材多了
所以就選蘭花，我偏好蘭花呀=///=

感謝觀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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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7.29 此物最相思之春卷．畫眉 (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