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05 【佛缘】卷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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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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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

樓主發表於: 2009-07-05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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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5 【佛缘】卷耳（上）

【本文送给亲爱的夏夏！诸位看官请踊跃发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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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采卷耳，不盈倾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盱矣。

满目星辰。
早些时候，夜幕中那流泻着如水华光的玉兔却是不见踪影。
素续缘半睁着眼，模糊觉得身上有些凉，些须飞沫子扑面而来，耳边还有隆隆的声响，犹如万钧之物直击而下，连带身下大地都牵起一阵的轻颤。
他略微探了探手，欲扯过被子盖上，却是一丝气力也无，只觉浑身绵软，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呼吸之间却很是惬意，真真奇怪的很。
那道隆隆声响，细听分明是瀑布奔流的声音。再一想，又记起他原是在琉璃仙境自己的房间。琉璃仙境在环翠山上择地而起，四五里内除却一道称不上大的潺潺小溪，并没有什么瀑布。
眨了眨眼，懒懒地扭过头，果真见一道破空而来的巨大瀑布自九天之上奔腾而下，仿若天际平白刺出的锐剑，割裂了一道山壁，势不可挡。现如今，他正端端躺在那山壁间斜斜刺出的一道巨岩之上。
想不出自己为何原本好好地呆在家里，却莫名其妙到了这一处所在，瀑布砸在石上溅出的水雾将他浑身包裹得彻底，不到半炷香功夫，身上已是没有一处干爽。
想勉力提气站起，那丹田之中却是空空如也不说，连带是原本那半分的气力也在转眼间流失个干净。
他性子虽最是淡然自若，究竟是个年岁尚弱的少年，不免有些着慌。

他一身的衣裳原是单薄，这一急，越发觉得冷得刺骨。突觉似有一物搁在腰下，极是不舒服，转念一想，必是月中时候，爹亲赠的那条竹叶青镶金丝飞凤纹的汗巾子结在身下硌着了。
按说那花色用于男子服饰，未免荏弱，只单单配着他，却显得潇洒灵动，内敛温润起来，正正是没有一点的俗气。他原要推脱，后来见那汗巾子上竟有父亲刺下的一小株白莲，虽然不甚精美，心下到底舍不得，又取了回来，每日捣药的时候系在腰上，时时看着，全当是在父亲身边，聊表思念之意。
当下伸手一摸，哪里还有什么汗巾子，只一块半大石头叫他摸了出来，身上却是湿漉漉的一身中衣。
素还真私下对这唯一的儿子很是疼爱，因着父子俩平素不常见面，素续缘偶有回来一遭，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极好的，素续缘平素虽然节俭，这时候却是不忍拂逆父亲的意思，单说这中衣，就是雨过天青莲叶纹的亮锻作面，内层也是顶好的绸子。虽然凉爽，这会子却是苦了他，一沾水，冰一般的冷，风一吹，直教人恨不得把骨头也拔去。
只是一想到那汗巾子，素续缘也没了心思，莫说是冷，就是刀山火海只怕也顾不过来了。左右顾盼，入眼只有那一股子的飞沫晕成了厚厚的一片雾水，再远就只有沉沉的一片夜色，到像是什么东西开了一张大口要将他一口吞下。

那雾水飞溅到身上脸上，他睁着眼，便溅入眼里，睫毛上也满满地盛了，大颗大颗的，泪水一般滑落下来，实在是难受之极。不得已闭了眼，才想要细细摸索，冷不防真叫他摸着了一样事物。
那东西沾了水气，有些滑腻，却是温热的。
素续缘“咦”了一声，暗道奇怪，方才身旁分明什么都没有，何来这样东西？再摸，只觉掌下那物事竟是饶有弹性，肌理分明，往下，居然还有五指——可不就是人的手！
才要睁眼看个明白，那手却自己动了。
素续缘只觉一物微微勾了勾眼角的几根睫毛，那上头满盛的水珠子迫不及待地滑了开来。那手却像是逗弄着什么新鲜玩意似的，一下一下捻着那处睫毛，时而弹指让那出凝聚的水珠子跳起。素续缘皱皱眉，他本没有多少气力，实在受不住便伸手一挥，只想着挥开那扰人的手，不想却被紧紧攫起，悬在半空里，上下不得。
这也就罢了，那手居然顺着他的手腕、小臂、手肘……一点一点滑下，褪开紧粘的衣袖，还不时用拇指轻轻抚着他手臂内侧细嫩的皮肤。素续缘明明白白感觉到指腹上的粗茧在他身上移动留下酥麻的感觉，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还来不及想别的，又觉腕侧一阵的剧痛，待他举目一瞧，骇然见得一人正紧拽着他的上臂，生生将他的手腕叼在嘴里。
素续缘惶惶然瞧见那人的眼睛，冷冷地裹着一团杀气，亮晶晶地，像是两支利剑一般，随时要将他穿心而过。他虽不是顶白净，那手腕以上却长年掩在衣袍底下，又因这夜半看不分明，显得白花花的一枝，修长柔软，很是叫人遐想，只是那两只眼睛寒意太过，分明是要把他拆吞入腹。

他恍惚觉得这双眼睛，这些个眼神有些眼熟，又实在是想不起来，摸不着头脑。
于是莫名其妙燃起了一肚子的心火，直想狠狠一掌将眼前这些不明不白的东西拍个粉碎。
勉强按捺住心性。
不动！
不能动，也不敢动，实在也是动不得。
身上渐渐愈是失了气力，他却是死死瞪着那人，便是水汽聚集在他眉眼间很是难受，也绝不肯退让。那人见他倔强，似是嗤笑般冷哼一声，瀑布的声响虽盖住了他的声音，素续缘却分明感觉到他眼中的嘲弄和喷在腕上的热气。
素续缘被那脸上眼里不断滚落的水珠子磨得心烦意乱——平素他最是平心静气的，却不知为何这时却总遏不住心头那股子无名火气。
那人像是猜透了他的烦乱，居然在齿间又加了把力。
素续缘吃痛，眼见一道蜿蜒的红色小蛇顺着手臂爬下，慢慢与臂上的水溶在一处，虚虚实实分不清楚。
那人见素续缘恼怒，缓缓松了口。瞧着他的神色，依旧是冷冷的，只是手上却不安分，更往下褪着中衣的袖口，很快那只手臂便如出水的白藕一般毫不吝啬地现出来。

“你做什么！”素续缘欲要喝止，那声音却细微得连自己都听不见，于是也顾不得许多，凝力举掌就要拍上，半途改掌为指，直向那人肩胛点去。
顶上那人见他出手，也不反击，只将拽在手中的那只白生生的臂膀往上一提，素续缘的力道便给卸得彻底，连带着上半身也给提将起来，无奈只得屈起另一支肘，险险半支起身子。
一击失手，他是再提不起气力了。
那人像是无动于衷，又像是终于有些满意了，半晌，俯下身定眼瞧着他。
入眼只见那人的五官还是不清晰，唯有双眼似有异彩一般，还有他与常人也是不同，头上顶着不知何物，在茫茫水雾之中仍可见其质细腻坚硬，颗粒均匀圆润、饱满光滑，粗略看来，到有些像一页书前辈那满头的舍利，又似乎有些区别。
素续缘心下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觉得跟前这人似乎眼熟之极，却偏生脑袋里一片的浆糊，心下虽然慌乱，却诡异地并不感觉厌恶，隐约还有种茫茫然的感觉冒了头，这么一想，身上不知为何有些说不上来的酸软，只扭了头不去看他。
好一会，但觉那人并不动作，只欺身上前，也不知是要做些什么。

随着叮叮咚咚的几声轻响，掺和在那轰轰的水声水汽里，似乎还有些许的香气。
素续缘眯眼一瞧，不由吓了一跳——原来放才好端端在那人头上的一颗颗圆珠子似的玩意正挨次掉落下来，竟是像生生从头上拔出来似的，砸在石上又脆又响，胡乱一滚，不一会便掉完了，四周阴森森的，也不知道是滚去了哪里。而原本长着这些东西的地方居然凭空延出了一头银丝儿似的头发。
定眼看，那头银丝像是自己活起来似的，在那水雾里飞散开来。
再细看，那双溢着杀气的双目，这会更添了几分锐利，粗看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只是那种寒冰一般的光，现在却像个黑洞，又冷又深，素续缘这一眼瞧去也不由得发憷——那眼睛里面也不知道藏了多少刀剑陷阱，到好像是想把他生生吞进去撕碎了一般。

素续缘正想着，这人好似在哪里见过，甚至于他觉得自己本应很熟悉，只是无论如何想不起来。
他悬着半身，渐渐感觉力有不支，本来脑子里还想着事情，也越发不能想了。
松松挽着头发的簪子早不知去了那里，但凭那一头的发散乱着在身上脸上。忽又觉有一只手托住了后颈，那手心的温度烫得他发疼，拇指也如先前那般，悄无声息地摸上他的颈侧大穴，开始不过是轻巧地抚了抚，到后来居然按压起来。

他要杀我？
素续缘心下一动，不由一挣，却哪里挣的过去，那手只再一按，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法，素续缘惊觉半身发麻，那酥软之处由颈上蔓延到浑身上下。也不知为何，他再一吸气，那口气也是吸不进去的，吊在胸口处不上不下，他一时咽不下又吐不出，一阵地猛咳。
那人好似觉得有趣，按在他颈后的手一使力，将他捞了起来。
一拉一按，素续缘那一节颈子不偏不倚地撞上来。
颈边一疼，他才猛觉那人又是一口，这一口可比不得先前那一下，竟像是要把他骨肉给嚼碎了，隔着中衣咬在他肩胛之上，只叫他疼得吸不过气来。
这还不算，那人“哼”的一声，将就着一扯，粘在身上的衣裳不由给卸下半分。
这衣裳粘的紧，那人也不怎么用劲，是以衣裳其实也不过是领口处稍动了动。只是搭上他那声调笑般的冷哼，钻进耳朵里的几丝热气叫素续缘一愣，正在奇怪，原本捏着他臂膀的那只手，不知何时移到了腰上，搓揉抚捏，不轻不重，竟像是在品玩。

这……
这简直是……

素续缘咬着牙，回过神来后不由得又急又恼。
他虽然素行温文不风流，那些个男女韵事，也只模糊从书里知道些，顶上这人一连串的冒犯，他若还不知道对方的咂玩之意，那便是个傻子了。
平素行走江湖的时候，也见过大户人家将养的小倌，那些人或是风流俊秀或是纤细美丽，多有些风尘气。素续缘形貌遗传自他那人中龙凤的父母，容貌气度无一不是上乘，却是分明的一派温润儒雅，让人不由见之忘俗，像而今这般被人捏在手里为所欲为，实是头一遭。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