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05 【名皇】名剑绝世×皇剑孤臣 |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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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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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樓主發表於: 2024-03-05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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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5 【名皇】名剑绝世×皇剑孤臣 | 我，爱，你

名皇新春贺文，可以看作是之前那一篇玉法的婚礼2.0的续作，但其实有些地方对不上。

主名皇，但内含天地玉法乱炖，注意自行避雷。

玉逍遥死了。死在了门前新栽垂柳初初冒芽的那个春天，三十九岁这一年。

名剑绝世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红塑料袋，祭祀用品装得满满当当，塑料硬壳的棱角把名剑绝世手中的袋子撑成了大红灯笼高高挂。纸扎的元宝，纸扎的白酒，纸扎的屋。一件一件，经由名剑绝世递到君奉天手中，再被木然地丢入玉逍遥坟前的火堆。

皇剑孤臣站在君奉天另一侧。他微微偏过头去，看纸灰飞扬，火舌飞旋、腾空、攀跃，热浪扭曲君奉天暮沉沉的脸，生生烧灼出记忆的卷边。恍然间皇剑孤臣又从中一窥神采飞扬的罅隙，看青年君奉天意气凌云的侧影与眼前这个松垮瘦削、两鬓苍白的面庞重合，影影幢幢，风干、风化，徒留一地翻滚的纸灰碎屑。

满身刺角的大红灯笼在名剑绝世手中很快干瘪，春风料峭，瘪着脸的塑料袋在风中沙啦啦地哽咽。

皇剑孤臣把目光移向名剑绝世。奉天逍遥，绝世剑峰。自十九岁起流传于魔封市第一高级中学的两对佳话，逍遥二字被砍下，而今坟前三条瘦影默然伫立，只余森冷剑光。

名剑绝世和玉逍遥都不是会避讳爱字的人，这两个一贯没皮没脸，甚至还在他们都还只能以挚友二字相称的年纪的时候，他们两个就爱分别嬉皮笑脸地扒上挚友肩头，三分玩笑并七分甜蜜真心，嗲兮兮讲道好友我爱你，好友我们生生世世都不要分离。君奉天一贯是懒得理玉逍遥那些情话的，或者说以他那个时候的粗条神经也根本分辨不出玉逍遥究竟是玩笑还是真情，皇剑孤臣不一样，虽然彼时尚是屠苏孤辰的他和君奉天同样都会被笑话迟钝，但他和青年君奉天最大的不同在于，他总是会轻而易举地就相信别人口中的真心，更遑论讲出爱字的那个人是绝世。

名剑绝世。

“——孤辰，我们说好了，谁也不准先离开。”这是高中毕业聚会上，玉逍遥和君奉天在众人又一次起哄笑声后正式公开早已分手的事实时，名剑绝世笑着贴在皇剑孤臣耳边念叨的情话。

“——我们两个才不像他俩那样，把恋爱当小打小闹随随便便没个定性，是不是？”在一片为奉天逍遥分手的愕然惊哗声中，人群后的名剑绝世捧过皇剑孤臣的脸，定定注视着对方，眼睛亮晶晶，“孤辰，我会永远爱你。”

“我也——”皇剑孤臣方欲张口却又郝然结舌，显然，“爱”这个字对十九岁的皇剑孤臣来说还有点明晃晃的烫嘴。

名剑绝世捧着皇剑孤臣的脸笑，贴心地替他补上了没讲得出口的“爱你”二字，紧随其后的是落在唇角上的浅浅的啄吻。

皇剑孤臣以为这样就是永恒——事实上直到在收到君奉天发来的讣告前，他都是这样认为的。而今这个天真的幻想被残忍撕裂，刻有玉逍遥大名的坟茔突兀地横在皇剑孤臣眼前。水笔、粉笔、中性笔，曾经作为魔封市一中风纪委员的皇剑孤臣用各式各样的笔记下过玉逍遥的大名，然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或者说他根本没去想过——这曾经横行霸道的三个字居然还有被禁锢在石碑上的这一天。

“我永远爱你。”十九岁和三十九岁的名剑绝世都这样说。

可是绝世，永远究竟有多远？

一直到下地铁之前，皇剑孤臣都在想这个问题。

其实他本来也想留在墓园多陪君奉天一段时间，虽然他同君奉天和玉逍遥并不像名剑绝世那样熟稔，但毕竟也相识廿载，再普通的关系也在时间的淘洗下镀了层雾蒙蒙的金晕，加上绝世也大有这段时间都要守在君奉天身边的意思，所以他本不会这么早就离开。

只是君奉天开口说，我留在这里陪他就好。声音粗砺砺的，说不出的干哑，像是一条目瞪瞪的死鱼，被强硬按在磨刀石上，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生生磨去一身鳞片。鲜血淋漓。

名剑绝世担忧地扶住君奉天肩头。任二人平时再怎么插科打诨，这种时候他也绝不可能放任君奉天独自一人留在玉逍遥墓前。

四目交汇，皇剑孤臣明白名剑绝世的意思，他转身离开，把这座新坟留给他们。擦肩而过的那一刹，名剑绝世悄悄伸手，捏了捏他的手心。那是绝世惯常用来安慰他的方式，通常情况下，这个动作伴随的还有一句——“我爱你”。

“——北境站到了，开左边门，下车请注意安全……”

人流开始向外涌，皇剑孤臣顺从地随人流游荡出了车厢。

北境站，距魔封市第一高级中学旧址最近的一站地铁。二十年前，这是他们每天上下学必经的一个站点。远在天越区的新校区在他们毕业的那个暑假正式竣工，开学后学弟学妹大包小包纷纷迁去，他们是这座地处老城区的废弃校址送走的最后一批学生。

皇剑孤臣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找这里，或者说他也只有这个地方可以去。初中时他和屠苏家断绝关系，孤身考来市一中，高中整整三年都寄宿在学校，毕业后则离开魔封市，同名剑绝世一起考去了首都，所以对于皇剑孤臣来说，这座废弃校址，是这个城市中唯一与他有牵绊关系，能可落脚停泊的“家”，尽管它已被所有人遗忘——

好吧。

显然不是所有人。

皇剑孤臣仰头看向那个背对着自己站在平房顶上的橙发男人。

那人百无聊赖地倚着青石矮墙，手中罐装啤酒最后一口被饮尽，随手被扔入夜色，伴随着铝制品落地的当啷一声脆响，对方倏然回头，冲皇剑孤臣粲然一笑，一头火红橙发秾艳艳，将将烧破颓苍暮色。

皇剑孤臣记得他。那个带有莫名数字的姓名已随时间褪色，现在更广为人知的是另外两个字。

地冥。

“不上来喝一杯？”地冥问。语调森森。

皇剑孤臣耸耸肩，熟门熟路找到隐藏在两间水泥矮屋中的狭窄楼梯道，用拾级而上作为对地冥问句的回答。

地冥弯下身，从脚下摊着的廉价塑料袋中随手拿了罐啤酒扔给皇剑孤臣。这个牌子的啤酒地冥一直不喜欢，杂牌且劣质，用无人榜的话说，叫做光是logo出现在地冥视线范围内，都会被他嫌弃脏了眼。几年前酒厂宣布停产那天，地冥甚至还特地开了瓶红酒阴阳怪气地庆祝。然而现在这个已经停产数年的杂牌啤酒就这样兀突突地挤在地冥脚边皱巴巴的塑料袋里，一眼扫过去，甚至数不出究竟藏了几瓶。

皇剑孤臣勾开拉环，酸苦的浊辣液体一下把他拉回了久远的高中时代。便宜且随处可得，这曾是玉逍遥逞威风装成年人时最爱请他们喝的牌子。

地冥像是没感觉，一口又一口地送入喉中，好半天才想起现在似乎拿的是旧识重逢的剧本，于是装腔作势开口：“好久不见了，哈。”

“也没有很久。”皇剑孤臣耐心地替他描绘起一年前重逢的那个场景。在玉离经和君奉天的婚礼上。

那场婚礼，他和名剑绝世是应邀出席的嘉宾，地冥是盛装打扮的伴郎，君奉天是主角之一，姓玉的主角之二却并不如他们所想当然的那样名为玉逍遥，反而是长久以来一直以君奉天义子身份为众人所熟知的儒门新任主事玉离经，甜蜜蜜地挽着他亚父的臂膀，一步步走向了白色誓约殿堂。

为他亚父——不，为他爱人挡下所有酒的玉离经在那场婚礼中被灌得烂醉，送宾客的时候这位新晋新郎官固执地牵着君奉天的手，眼睛粲晶晶，没个正形地把头埋在君奉天颈窝，说亚父我爱你，亚父我永远都不要和你分离。

远处指挥冀长铗打包吃食的名剑绝世笑眯眯嗑着瓜子，买定离手都吆喝了起来，开赌君奉天什么时候忍不住发作甩开玉离经，毕竟年少时被君大少不耐烦打飞的玉逍遥倩影可是依旧历历在目，哪曾想直到宾客散了个七七八八，酣醉的玉离经也依然稳稳挂在君奉天身上，素因严肃端重而威名远扬的法儒尊驾此刻笑容晏晏，温声对每一个前来打招呼的宾客说抱歉，我的爱人年纪尚轻，叫诸位见笑啦。

这一幕简直让名剑绝世大跌眼镜，险些被囫囵吞下的瓜子皮呛个半死，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揽过皇剑孤臣肩头咬耳朵啧啧调侃，道能见到堂堂仙门少主君奉天这么温软的一面，这份子钱也算是值回本了，瞧瞧玉离经那架势，恨不得年年结婚纪念日都大摆几桌昭告天下，简直是不把对他亚父这份爱捅到犄角旮旯的爪哇国去都誓不罢休。

结果这场婚姻甚至都没能见到第二年的春天。

名剑绝世挂了和君奉天的电话，转头对皇剑孤臣摇头道，离婚是玉离经提的，倒不是发生了什么狗血的婚变，只是这半年的婚姻让玉离经彻底认清了他和君奉天之间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他不希望自己成为那个让亚父烦忧的源头，他也知道君奉天永远不会属于他——于是这场不被众人所看好的婚姻也在众人“果然不出所料”的唏嘘声中结束了。

“孤辰，”名剑绝世握住皇剑孤臣的手，拉回爱人神游的注意力，“虽然我们两个没有结婚——我们两个之间也不需要那劳什子法定契约证明……

“但是我们生生世世都不会分离。孤辰，我永远爱你。”

“所以——永远究竟有多远？”皇剑孤臣茫然发问。

“哈？”地冥活像听到了什么最了不得的笑话，惊奇地扭头看向皇剑孤臣质问他是不是在存心挑衅，在得到了否定的答复后扶着矮墙笑得前仰后合，手里捏着的啤酒罐也嘎吱嘎吱尽职陪笑，好半天笑累了才放下啤酒罐，一手捧腹一手胡乱抹去眼角笑出的生理性泪水，嘲讽地看向皇剑孤臣：

“玉逍遥说你是比君奉天还呆的呆子的时候，我还不信，毕竟这世上谁又能呆得过我那好兄长？现在我是真的不得不信了。”

皇剑孤臣对地冥的嗤笑毫不在意。事实上不仅是玉逍遥，就连名剑绝世有时候被他气急了也会口不择言骂上几句呆子，是以这两个字在皇剑孤臣的字典里毫无攻击性，比起计较这些称谓，他更迫切想知道的是刚刚他问出口的问题，究竟是让地冥觉得荒唐在哪里。

“你这个人倒也真有意思——闲到去追寻什么根本不存在的永远，却丝毫不在意身边可以被触碰到的真实。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永远’这个词更永远不确定的内涵了，‘永远有多远’本来就是一个没有结果的追问，你对此心知肚明，却仍然摆出一副无辜姿态堂而皇之地问出这个问题，你说——”

地冥直起身，咄咄逼问皇剑孤臣：“你不是呆子是什么？皇剑孤臣，”地冥倾身迫近，一把拽过对方的手腕，“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拥有什么——你不配被爱。”

爱字尾音尚未来得及坠地，地冥拉住皇剑孤辰的手腕猛地向后仰倒——竟是直接把皇剑孤臣一起拉着坠下了平房！

失重感裹挟的瞬间，皇剑孤臣仍然没有什么“居然被偷袭”了的实感，绝世笑话他呆，大脑运转不了多线程任务，事实也的确如此，直至黑暗降临的前一秒，他仍然在试图消化地冥那句“你不配被爱”。

似乎有人遥遥趴在墙头焦急地唤他的名，喊孤辰，孤辰，回音似波纹般漂漂地荡开，一声又一声，一声又一声。

真熟悉。

绝世。

皇剑孤臣感知到右肩窝埋着的熟悉重量，迷迷糊糊睁眼醒来。

远处教学楼薄薄披一肩熹微晨光，天高云淡，鸟鸣风清。高中时候他们打完球，经常几个人并肩坐在这堵水泥墙下休息，聊八卦，扯牛皮，嘴碎得不行，偶尔再明目张胆讲几句教导主任坏话，二十年时光轮转——皇剑孤臣侧目瞥向左侧仍在安睡的地冥和君奉天——竟是把他们一行人又送回来了。

当然，除了再也活蹦乱跳不起来的玉某人。

要说起来，这草垛还是当年玉逍遥不知编了什么理由搞来的，当然，无论那理由表面上听起来多光彩，最终实际目的一定是为了方便他踩着这玩意儿翻墙翘课。没想到二十年过去，这顶草垛仍在此地尽忠职守，真不知该是先感叹人非物是，还是地冥仍然对有关玉逍遥的一切都记忆得如此清晰。

名剑绝世显然是累得很了，往常睡觉从来没打过鼾的人，这个点仍然靠在他肩头鼾声微微。

昨晚地冥拉皇剑孤臣跳下墙头是故意，更是临时起意，因为他远远就注意到两顶银发朝这个方向过来，不是君奉天和名剑绝世还能是谁？那厢皇剑孤臣背对着他二人来的方向，还在絮叨着乱七八糟的什么永远究竟有多远，地冥实在不是一个耐心有够好的人，加上他也不想面对君奉天的说教，尤其在这个日子，左右玉逍遥费劲搬来的草垛还垫在下面，摔不死人，那就干脆做个好人，送这呆子去见见他心心念念的“永恒”吧。

地冥在跳墙前对自己一举多得的想法颇为自得——直到后面三个人跟叠罗汉似的，啪啪啪利落三下跳下来一个接一个痛压在他身上，那名剑绝世还跟被送去西天取经十四年没见过老婆的清心寡欲和尚一样孤辰孤辰地嗷嗷叫唤，生怕他家呆子有个三长两短，苍天，最先该问候皇剑孤臣的是他这个被这呆子压在最底下的叫作地冥的人吧！

好在在场的仍有一位尚存理智的人——压在最上面的君奉天翻身而下，先将两位半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黏腻情侣请下草垛，再好脾气地把臭着一张脸的地冥也给扶下，将弟弟身上的草屑与浮灰都细细拍掉。若是往常他定要说道地冥几句，但此刻他只是扣着地冥的肩示意他在皇剑孤臣身旁坐下。地冥知道，他是真的累了。

那厢名剑绝世环抱过皇剑孤臣，将他整个人都强硬锁在双臂内，威名赫赫的大剑神此刻将头死死埋在恋人的颈窝，嗔怨道："还以为你要跳楼，魂都叫你吓去半截——险些一条命都随你去了。"

地冥听得白眼直翻。

皇剑孤臣安抚性地拍拍名剑绝世后心：“烂命一条，能有什么事，就算真死了——呜！”

“呸呸呸！讲的什么晦气话！”名剑绝世眼疾手快捂住皇剑孤臣的嘴，恼恨得都快把这呆子吃了，“不管你是要去天堂还是地狱，我都会找到你，孤辰——我永远也不会放过你。”

名剑绝世的掌心吻在皇剑孤辰的唇。他能感受到那些细小的冰凉的凹凸纹路，沿着他的唇线幽幽蜿蜒开。皇剑孤臣又不合时宜地走神了，如果不是此刻被封着嘴，他真想问问地冥，是不是这样就叫作真实？

冰凉的掌心，拥吻的唇。顶着一头乱毛的坏脾气绝世，还有一声声从天堂穷追死缠到地狱的“孤辰”。

永远有多远，一个看起来如此富有哲理的问题。尽管哲学这门学问并不是每一个人的人生必修课，甚至在大多数时候都被人嗤之以鼻，然而对抽象的不确定性的追逐似乎是所有人类与生俱来的天性，“永远”一词所待人挖掘的内涵之丰富令人目眩神迷，甚至有的时候都忘了乱花迷眼这样一个浅显的道理，一步踏空就是虚无。

皇剑孤臣并不擅长思考这种思辨性的弯绕问题，也对成为一个哲学家不感兴趣，然而身边一对对曾海誓山盟到永远的恋人都在时间的磋磨下分开，永远一词所代表的的含义相比起承诺似乎更像是一种分手的前兆，作为一个恋爱中的正常人类，皇剑孤臣也难免会忍不住想去测量爱字所能衡量的尺度。

不过他现在好像有那么一点明白了——重要的不是永远，而是在许下“我永远爱你”这个承诺时，许诺人郑重的语气，熠熠的目光，交握时掌心升高的温度，以及那颗鲜活跳动的至诚至真的心。

皇剑孤臣轻轻握上名剑绝世压在他唇上的手，慢慢拉下，五指挤入名剑绝世指缝，同他十指交扣。

他说：“绝世——我爱你。”

没有加永远。

如果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夺走你，也没有人能从你身边抢走我，那我们是不是就超越了时间的有限，死生的无常，在彼此流动的生命里，真正收获了一份遍在的永恒？

名剑绝世有些发愣，这是二十年来他第一次觉得竟然有些接不住皇剑孤臣的话，莫名沉甸甸。

“咳咳……”名剑绝世装模作样假咳两声掩饰羞愤的尴尬，开玩笑，君奉天和地冥那两尊活神还搁边上看直播呢，他怎样都不可能在这种家庭大事上落个下风，于是倾身压上，泄愤一样咬了口皇剑孤臣嘴角肉，看着对方唇边一圈齿痕笑得格外狡黠：“我当然也爱你，孤辰。”

一旁地冥听得简直如遭火焚恨不得自戳双耳，要不是君奉天已经倚在他肩头睡着了，他绝对早就两袖一甩愤然拂衣去，谁要在这听两个不知羞的浓情蜜意你侬我侬？

算了。地冥强行按下额角暴抽青筋，心道就这一晚，权当给君奉天和玉逍遥面子，我忍，我忍。

那头名剑绝世和皇剑孤臣也腻歪够了，同地冥和君奉天一样并排仰靠着草垛沉沉入眠，累得狠了，也不嫌扎。

黑夜比时间更及时地抚平了死亡与分离带来的创伤，即使这张创口贴的有效期时长仅有一晚，但也并不是徒劳无功，至少它贴心地为人创造了一份休息的空间，允许人们思考、冲动、痛哭、拥抱，允许一切无意义，就连开口说我爱你这么一件煽情肉麻的事都被夜色赋予了浪漫的光晕。

那就再讲一遍吧——讲爱。

讲——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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