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30 【南北】《长恨》（君主原x九尾倦）完结 15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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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生k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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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5-01-30 02:1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1.30 【南北】《长恨》（君主原x九尾倦）完结 15L

长恨

君臣？人神？
强攻强受

      ——千秋无疆吞一统，山河长恨饮无期。
     “倦收天，孤王仁慈，允诺你奔赴忘川之前，再说一句遗言。”
     “吾王，倦收天一生无憾无悲，但求上路之前，王能再唤一声阿倦，倦收天愿以此为祷祝，笑游三途黄泉不归路。”

       ——长恨平生一幕欢

【楔子】
       倦收天出现了幻觉，似是看到春分之时，南疆辽原之上的东风轻狂，白衣金袍两位少年，策马奔驰，笑冲云霄，一气山河，决然快哉。
       从捆绑他的绳索与钉在九尾之上的镇魂铜钉上传来的疼痛已经麻木，满池红莲灼灼其目，倦收天原本跪着的双腿忽然一软，带动锁链碰撞发出沉重的声音，趴到祭坛上的时候，倦收天看到一双青靴，银色龙虎刺绣，饕餮祥云的花纹。那人气定神闲，款款而来，蹲下了身子，引得华袍猎猎作响。
       倦收天只觉得下巴被人用力的捏了起来，那人的玄解双手是冰冷的，只是在倦收天看来，那人的血液却比这双手冷上了千倍万倍；强行打起精神来睁开金眸，听得一阵珠帘碰撞的声响，那人旒冕之上，前后统共十二道旒，每一道旒上皆是十二颗由倦收天仙元炼化而成的星辰金珠。
        这才恍悟过来，今日是临刑之日，倦收天百年间来，在轮回浮屠之中苦苦练成的九尾仙身，区区一年便被眼前人折磨得如同打碎了的明镜一般，七零八落摇摇欲坠。
        原无乡，南疆国主，前朝第九位太子，也是手刃了自己生母与手足，篡得太子之位的银骠当家。
        彼时这个人，身着月白色华袍，头戴南疆旒冕，一双冗杂了三四种颜色的眸子，正居高临下的，冷冷的睇着他。倦收天一席金色的长发如同瀑布落入凡间，身着素缟，九条金尾被九根铜钉钉在祭坛上，双手双脚皆拷着锁链，只是心中吟咏了真言仙咒，因此一双金眸仍旧如鹰隼般慑人。
         ——又是这个眼神。
         原无乡每每看到倦收天这种眼神，都恨不得把他的瞳眸生生挖出来，于是一张冷厉的脸又是暗沉了几分。
        “临行之日，吾王竟然戴了唯有在登基时戴过的南宗旒冕，倦收天实感荣幸。”
         “哈，”原无乡甩袖，站直了身子，左手背在身后，却是生生握紧了拳头。
         “倦收天，我倒真想知道你这傲骨铮铮的清高，能支撑到何时。”
         说罢，转过身，取了一直漂浮在祭坛四周红池里的名剑金锋，剑锋一转带起铮鸣之调，原无乡无声无色，将名剑架在了倦收天的脖子上。
         “吾王，玄膑实乃黑海质子，虽久居宫中，但不宜立为男后，玄膑狼虎之性，恐有策反之心……臣认为……”
         “够了。”原无乡被那人四平八稳的语气惹怒，握住名剑金锋的手又攥紧了几分。
          他总是很轻易的就被倦收天惹怒，倦收天剑眉岿然不动，却是闭上了双唇。

          “朕……”迟钝了一下，原无乡终于还是选择抬起双眼，对上倦收天的明瞳：“临走之前，朕只想听你心里的话。”
           ——心里话吗，也罢。
           此去一别，再见已是无期；倦收天隽永的面孔之上，水墨笔锋行云流水，点出了一抹笑意，这一笑，堂堂南疆君主，一统千秋的霸者，竟然失魂落魄的怔在了原地，经脉血液，通通都冷冻静止了。
           “可否请求吾王，像少年时一般再唤吾一声阿倦。”

            ——阿倦。
【章一】

            “九皇子怎么不来吃饭呢。”
            “又去南山玩儿去了罢。”

             下了课，在厅堂里跑了一圈，没有兄弟愿意陪他去南山看他杜撰出来的“狐仙”，原无乡伸出手刮了刮圆润的脸蛋，满不在乎的耸了耸青蓝色坎肩下头的肩膀。于是小脚一蹬迈过门槛，心里浩然正气的说了一句。
              哼，我自己去。
             于是翻山越岭的从宫闱的东北角跑到了西南角的南山上，在御卫的尾随下，爬上半山腰看到那座小禅院的时候，已经是一更天了，原无乡风尘仆仆一张小脸，透过打开的院门看到院子里那个捏着小烧饼的，金光闪闪的小道士时，嘿嘿的傻乐了一声。

             “阿倦，阿倦我下课了……哎哟。”

原无乡本来腿就短，靴子又有些紧，情急之下忘了门槛这回事，还没进屋就摔了个面朝黄土背朝天。而院中金袍的小道士也只是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头啃烧饼啃的不亦乐乎了。央千澈听到声响，便也推开了木门，隔空一道剑气给九皇子扶了起来，原无乡晃晃悠悠的站直了身体，抬头对着央千澈摆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国师好~~~”
              央千澈蹲下身子，掏了手帕蹭了蹭原无乡满是灰尘的小脸，然后又给他抱起来，放到了倦收天坐着的长凳上头。原无乡甫一落座，就不老实的往倦收天旁边蹭了一蹭，也不说话，就是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着，眼巴巴的盯着他手里的烧饼。倦收天啃了四五口，余光里头，堂堂南疆九皇子晃悠着小腿坐在木凳上，一张汤圆似的小脸前倾着，盯着烧饼死活就是不说一句话。

                 倦收天心里刻薄了一句死要面子活受罪，又嘎巴嘎巴啃了两口，后来还是大声的叹了口气，把烧饼往那人肉乎乎的小手里头一塞：“给你给你，都给你，行了吧。”
                  小皇子原无乡点头如捣蒜，但还是把本来就剩下一半的烧饼又掰成两半，对比了一下，把大的那一块儿递给了倦收天，清亮着嗓子说了一句：“我们一起吃吧。”倦收天脸上虽然是高冷加不屑，但还是伸手一把抓回了那块饼。

                  央千澈方把菜盘摆好，为原无乡添了一副碗筷，抬起头，看着门房外头，背对着他肩并肩坐着的两个小糯米糕，不禁被逗得笑了一笑。只可惜九皇子并非太子，而倦收天已经是未来南疆的国师，太子尚且十五岁，处事不惊临危不变，只是与倦收天却是形同陌路，不似当朝国师央千澈与君主式洞机那般莫逆亲昵；反倒是这九皇子，初来南山闯入庭院，正赶上倦收天渡化仙元生出第二条金尾，一口咬定倦收天就是那山海经里头的九尾狐，三天两头的往笑尘世这座崖上别院跑，一来二去，和倦收天混了个不甚熟悉。

                  南疆霸业一统，除却北域异族小规模的烦扰之外，可谓国泰民安。南疆皇室自上古便有传统，承仙界厚德，每一届的君主，身侧都会有仙家名士担任国师，以监督辅佐，察纳觐言，因而君主与国师，便是平起平坐的对等关系。乱世之时，君臣同为进退，太平之时，国师便会隐居在宫闱西南角的南山笑尘世之中，辅佐和教育游历江山之时所挑选的，带有仙缘根基的下一代国师。

                 央千澈是在北域找到倦收天的，那是在杳渺浩瀚的荒漠里，循着仙气苦苦追了十余日，方才在石林之中找到了这个面容只有十二三岁、实际上仙龄已经六十五岁的狐仙。倦收天不仅是九尾，还是九尾三族之中拔得头筹的九阳后裔，倦收天是北域游牧的后裔，因为父母早亡，五岁时便成了弃儿，孤身闯入大漠，却发现几日不进食汲水仍旧不会觉得饥饿口渴，慢慢的才知道自己仙基浑厚，于是也边探索着，边修炼了仙元，以天为幕以地为榻，日日与经济枯枝、红蝎猛兽为伍，就这样在荒漠中生存了六十年，直至被央千澈发现，待会南疆皇室之中。
                 三三为九，在生出第三只尾巴时，倦收天的一重仙元便圆满了，待到那时，才会生长成弱冠男子的模样，而到了三重时，则会静止在人类而立之年的容颜，并且永驻青春。原无乡啃饼啃的不慎开心，又怎么会料想到他以为年龄相仿的玩伴实际上……都可以做他的父亲了。
                  这就是倦收天总是对他不屑一顾的原因，原无乡又怎么直到，每次来笑尘世蹭饭的时候，倦收天都是中规中矩的坐在饭桌上，而对面的九皇子吃的就差没把饭粒扒到头发上那般风生水起了，这种时候倦收天多半会默默无声的吞一口饭，心里十万分不屑的念了一句：臭小鬼。

                 “阿倦你叫我啊？”
                  原无乡总是觉得听到了什么声音，而央千澈一向是很少说话的，于是也只好从碗筷里头抬起沾满饭粒的小脸，呆萌傻二憨的望着这个“同龄人”。
                  “我没有。”
                   嘴上这么说，但是心有余悸戚戚焉，倦收天一直都纳闷着，是不是嫌弃原无乡到一定境界了，心里想的不自觉的就说出来了。
                   这不，本来笑尘世地方就不多，式洞机也只是每月来个三四次，适时盛世太平，倦收天有人给做饭吃，自然也就了的清闲安静修炼着，别院里头只有一大一小两个卧房，原无乡经常是来蹭饭，蹭着蹭着就要三更天了，坐在长凳上面困的直点头，天气太晚，他又是皇子，虽然不是最得宠的，但是万一出了什么闪失，照央千澈的性子还是要愧疚的，于是也就那么往倦收天的卧房里一扔。

                     “师尊，你的床不是更大些。”
                     倦收天挑起眉毛。
                     “师尊睡觉踢被子，怕伤到皇子的。”
                      央千澈难得开口说句话，然后啪嗒一声关上了门。倦收天懊恼的想着，这人一睡觉就雷打不动，哪天要是天塌了，能给他踹醒就算万幸了，原无乡坐在床上，肉乎乎的小手抓着两个小脚尖晃来晃去的，看到倦收天看他，就拍了拍身边的被褥：“阿倦，睡觉了。”
                      倦收天默默无闻的叹了口气，打开罩了红烛的油纸，呼的一声吹灭了烛火，怕着冷赶紧钻进了被子里，原无乡左手就这么暗搓搓的伸过来握住他的手了。倦收天也挣扎过，只是原无乡这个臭小鬼的力气显然要比他想象的大了很多，他自然也不敢用功去打飞他，更何况……原无乡是众皇子里道真武学根基最好的一个。

                      倦收天本着“我比他大”这一点，总是强迫自己等到原无乡入睡之后才昏睡过去。而原无乡又是不握着他的手就睡不着，特别是一到夏天，原无乡手心就容易出汗，粘嗒嗒的紧紧的握着他，让倦收天恨不得一巴掌就把那个睡的鼻涕泡都快吹出来的人打醒。
                      原无乡握着倦收天的手，侧躺着，没过多久便是南柯一游了，而彼时的倦收天并没有想到，几乎是夜夜陪伴他的这双手，会有一天突然消失不见；本以为习惯了的事物，终究也会变成了奢侈的妄念。

-TBC-

[ 此帖被蓮生ken在2015-08-26 11:4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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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lina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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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5-01-30 02:2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哎，何至于此啊，彼时年少真的追不回了吗。
此时决绝的原无乡曾经想起过当初吗，还是只有倦收天始终惦记呢。
真的世事无奈不可变迁，发展到双方都痛心的地步也真的不能回头了吗。

另，你又虐卷卷！

生固欣然，死亦何哀。娑婆叶落，莲池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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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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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5-01-31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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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怎麼一開頭有點小虐的呀Orz
看得出來明明當家很不捨，卻不知什麼原因傷害彼此＞＿＜
雙秀小小很可愛，軟萌軟萌的呀～～＞///////////＜
兩小（？）無猜最是無憂無慮

小虐怡情大虐傷心
灑糖求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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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m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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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5-02-01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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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开场看起来就要糟糕
第一章那么甜是怎么发展成这个地步的真是令人好奇！医天子是否牵涉其中？谜谜谜谜谜（够
既然是狐狸，不知道作者后面会不会写阿倦被揪尾巴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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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生k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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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5-02-11 0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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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

[十三年前，南疆承善宫]

                   原无乡出生这一天，是冬至。南疆每隔一百年，便会有龙脉天子的传说再现，所谓天子，其孕期便是照常人多出一倍，诞生之时，额间会有两枚额珠，上大下小，寓意天地，天子脚下是苍生。
                   先皇与式洞机两代南疆宗主，三十余载，内忧外患统统摒除，北域游牧民族退至边防线之外，南疆内黑海森狱策反之徒已经被如数斩杀，当朝黑海族人虽多，但敢于策反之人甚少，为纳民心，式洞机纳逸冬青为臣子，并将收玄膑为义子；当初式洞机的姐姐榛无公主，与南宗真传后裔前朝东骑将军私许姻缘，后在东骑将军随先皇出征北域战死，而榛无公主方才发现自己已有身孕，于是隐姓埋名换了身份，却未曾想过腹中的胎儿正式百年一现的南疆龙脉天子。
                   式洞机提了龙袍匆匆赶去的途中，一只红梅的枝干刮住了他的袖子，在承善宫一片喧嚷声与暴雪狂风声中，他听到了衣袖被梅枝划开的，布帛割破的声音。式洞机低下头的那一瞬间，平地一声惊雷起，黑夜被闪电撕裂成白昼，他听到了原无乡第一声啼哭。
                    清脆而响亮，仅仅一声，便如同饕餮临世九龙御天。

                   “额珠，吾皇，他眉间有天地额珠——”
                   “是天子，南疆的龙脉天子啊……”
                    宫人嘈杂的议论声被隐入风雪里，式洞机一脚旋入雪中，顾不得锋利过分的梅枝纠缠住衣袖这回事，生生用手撕裂袖子，撞开门望过去，床榻之上的女子已然奄奄一息，怀中素布中包裹着一名婴儿，额心宽广，虽是闭着眼，却仍旧能看出是个大眼睛的孩童。
                     式洞机坐在床边，抬手握住了床榻中白衣女子的手，沉声唤了一句姐姐。
                     “阿式，当朝黑海后裔愈来愈多，南宗真传寥寥无几，他的父亲又是战死北域，我只希望，他不要卷入权欲之争。”
                     “可，他是天子……”
                     “就因为他是天子。”
                     ——就因为，他是天子。
                     原无乡的生母终因为长年旧疾，在生下他的第二年归西，式洞机按照其遗愿，将尸体焚烧之后，骨灰洒在了北域之中，那是原无乡父亲战死的地方，她说，哪怕她并不知道他死于何处，至少死去后，她仍旧可以在大漠之中寻找他。
                     因得无父无母，而南疆天子之名也被隐没，故取名，原无乡。

                     “原无乡，原无乡，原无乡！”
                     “哎哎哎？”
                      原无乡只觉得耳朵被人揪的一疼，睁开眼，就是倦收天一脸‘我很生气’的表情看着他，这才一低头，发现倦收天从亵裤地下钻出来的三条毛茸茸的金色小尾巴，其中一条正被他紧紧的攥在手里。
                      原无乡赶忙松了手，也没闲着，就转去拉倦收天的小手了。倦收天还要说什么，原无乡大力把他往下一扯，噗通一声就躺在床榻上了，然后只听到一阵掌风拂过，暖乎乎的棉被就这么盖了上来。
                      “原无乡你……”
                      “再躺会。”
                      “再过一个时辰你不是要上课。”倦收天嘴上说着，但还是腾出来可以自由活动的那只手，把原无乡脸边的被角掖紧了一些。他知道，原无乡是不愿意上课的，倒不是只是不爱学，四书五经二十四史，他原无乡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了；只是因为偌大个皇室里头，愿意和他说话的人太少了。
                       原无乡是孤独的，这种孤独他并没有和任何人抱怨过，若不是央千澈曾与倦收天说过关于原无乡身世，倦收天会一直觉得他是那种没头没脑穷开心的小笨蛋。原无乡从来不知道生母的模样，也不知道自己是南疆天子这一回事，更不知道他的父亲并不是式洞机，他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倘若没有这个谎言，他也许根本活不下去。
                       可事实上，原无乡并不需要这个谎言，许多年后的又一个冬至，他站在雪中，银白色的铠甲铁靴，怒金色的披风在暴风里烈烈作响。
                      “我并不想让我一个人的负担，变成你们众人的负担。”
                        那时候的原无乡，是这样说的。

                      “阿倦，阿倦。”
                       原无乡望着高高的床帐，嘴里唤了一句，倦收天被他握住的手指动了动，算做是回应，原无乡便接着问了下去。
                      “你以后要像央国师一样，一直呆在笑尘世里吗？”
                      “大概是吧。”
                      “你会不会觉得闷，不然，等我长大了，我们一起离开南疆吧。”
                      ——哈，原无乡，你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闷是肯定要闷的，这么大个皇宫，太子玄膑我又不熟，这么多皇室子嗣，我也就和你熟悉。”
                      “你不想走吗？”原无乡翻了个身，支起手臂半趴在床上，白嫩的手轻轻捏着倦收天的狐尾把玩着。倦收天只要稍稍抬眼，就能看到原无乡漂亮的大眼。
                      “不是不想，是不能。”
                       他被央千澈从大漠中带回来，结束漂泊的旅途，纵然央千澈征求过他的意见，他仍旧选择留在了南疆。北域的游牧民族对他来说，也只是梦境之中的故乡而已，他的父母早就离去，故乡也就失去了故乡的意义。

                       “阿倦，我以后要是当了皇上，肯定不让你闷着；春天我们就打猎，夏天就去山涧洗澡，秋天摘田垄上的果子，冬天，冬天我们打雪仗。”
                        原无乡剔透的大眼忽然眨了一眨：“阿倦，我当皇上，好不好。”

                    ——我当皇上，好不好。

                   倦收天不得不承认，原无乡是个让人着迷的人，宽眉明目，面相上就是谦谦君子又不失灵气，加上他总是三天两头的往笑尘世跑，虽然偶尔还是嫌弃他孩子气，倦收天多半还是盼着他来的，不然也不会趁着休息无事的空档，坐在长凳上晃着腿，啃着烧饼盯着院门了。
                  他是有点心疼原无乡的，他本该像每一个同龄的少年一样有着蒹葭苍苍的青春岁月，他带着期冀与梦想走到人潮之中，却发现他仍旧是孤独的，只是长此以往的独行里，原无乡始终没有忘记的就是初来人世的那颗赤子之心，所以他脸上的笑容从来没有消失过。
                   倦收天甚至以为，他的笑容永远都不会消失。

                   日升月落，朝朝暮暮又五年，长久居于笑尘世中的倦收天，仙元修炼的速度越加提高，原无乡十八岁这年，倦收天已然长出了六尾。久阳剑诀也修至六重，这一天式洞机趁着中秋宴后，带这些醉意踏进了笑尘世，央千澈摆了绿茶凉果，倦收天也坐在一边。式洞机已然经不住宫闱里那些勾心斗角，更何况当初被南疆吞并的黑海后裔，已经霸占了半壁江山。

                  “都怪我，剿灭森狱一族时，我当将他们都打入天牢九渊，不该将贤士留下，更何况立一个外人当太子。”
                  “榛无公主的遗愿，便是让无乡天子远离宫闱，其实这江山落于谁手都一样，皇座也不过是区区几十年的事情。”
                    央千澈涮洗了茶具，满了杯，倦收天坐在一旁静静的听，垂眉想着今天是中秋，都快到四更天了，原无乡竟然还没来叨扰。望向庭院角落里的那个木凳，现今的年龄，他已经无法和原无乡一同并肩坐在上面了。
                   式洞机本就喝了酒，心里甚是压抑不快，开了头，央千澈接了一句，话匣子就怎么停也停不下来，说着原无乡天资聪颖才智过人，十八年来修得南宗真传武学，性格又活泼，诗书礼乐射御书术无不精通，南宗天子是多么天之骄子的身份云云，念叨了一多个时辰，也不知道是这茶不醒酒，还是他甘愿醉的原因，就这么身子一歪倒在石桌上睡着了。
                    好容易跟央千澈一起把他扶进屋子里，点了烛，央千澈帮式洞机宽衣的时候倦收天便退了出来，关门回身，呼吸一窒。

                    笑尘世的院门是大开的，四更天的银月在黑暗里亮的人睁不开眼睛，倦收天望着面前挺拔魁梧的男子，剑眉紧锁目光如刃，一双剑眸死死的盯着他，如同千刀万剐针针入骨，光是被他看着，倦收天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父皇刚才说得，可是属实。”
                      原无乡低沉的嗓音响起，却并不是疑问的语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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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生k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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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1)

5樓發表於: 2015-02-11 0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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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天子会不会出现呢？
紧张紧张紧张（被殴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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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生k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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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1)

6樓發表於: 2015-02-11 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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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2樓怡顏于2015-01-31 18:15發表的 : 6qH0]7maI
（抖）怎麼一開頭有點小虐的呀Orz R03 Te gwA
看得出來明明當家很不捨，卻不知什麼原因傷害彼此＞＿＜ HTOr
雙秀小小很可愛，軟萌軟萌的呀～～＞///////////＜ )|lxzlk
兩小（？）無猜最是無憂無慮 MY@&^71i4
a9.yuSzL
....... ]oB~8d

应该不会大虐的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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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1)

7樓發表於: 2015-02-11 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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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1樓chilina123于2015-01-30 02:28發表的 : V95o(c.p
哎，何至于此啊，彼时年少真的追不回了吗。 -&5YRfr!
此时决绝的原无乡曾经想起过当初吗，还是只有倦收天始终惦记呢。 G](4!G&
真的世事无奈不可变迁，发展到双方都痛心的地步也真的不能回头了吗。 e7RgA1
?RsrY4P
另，你又虐卷卷！ q!ZM Wg

儿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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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aizhongg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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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8樓發表於: 2015-02-21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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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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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兩:-5(妃茗) 請補上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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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1)

9樓發表於: 2015-08-26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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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
“父皇刚才说的，可是属实。”
原无乡负手而立，湛蓝灰银色相间的双眸如同一弯缺月，咄咄逼人。倦收天缓慢的将手从门上放下，转过身与他相对而站。他以为原无乡会仇恨、会激动、会疯狂，但是原无乡没有。
他阴鹜的让倦收天觉得害怕，害怕他下一刻就将双手伸过来穿过他的肩膀，张开嘴巴咬住他的脖子。
倦收天点了点头。
“你一直都知道。”
倦收天又一次点了点头。
“哈。”原无乡并没有生气，反而挑了眉毛轻笑一声，可倦收天知道，也许他肌肤之下的骨骼与筋肉每一毫每一寸都在疼痛。原无乡忽然伸出手，灼热的掌心自下而上缓缓的抬起，逐渐贴到了倦收天露出来的脖间，顺着喉结攀爬而上，修长的五指轻轻的捏住了倦收天的脖子。
“阿倦，你一直都知道。”
倦收天微微扬起脸，感受着掐在他脖子上的五指缓慢的收紧，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原以为原无乡会暴怒、会发泄，会将他拽开冲进去质问式洞机。黑暗之中倦收天只觉得整个人被原无乡掐着脖子往前带了一带，而后原无乡抬手摁住他的肩膀，嘴唇上便传来了炽热的触觉。
柔软的、苦涩的、疼痛的、带着呼吸的。
吻。
倦收天的脸很圆润，原无乡单手就可以掐住，拇指捏着下巴，食指与中指伸展开来拖住半张脸，钳制得倦收天无法动弹。倦收天只得蹙紧眉毛睁开双眼，却撞上原无乡一双蓝眸。
那是他第一次从原无乡静水一般的眼眸里看到了狂澜，看到了他的挣扎与痛苦、压抑与释放。原无乡结束这个吻时，用力的咬了咬倦收天的下唇，倦收天吃痛地缩了缩，再睁开眼睛，原无乡竟然是笑着的。
“阿倦下次不能骗我了。”
若不是他的唇上沾着倦收天的血，倦收天会认为刚才阴鹜暴戾的人不是他，虽说成长以后原无乡不像小时那么虎头虎脑，但是亲昵的动作还是会有许多。这就双手拉住了倦收天的手，来回晃了一晃像是在讨好。
“阿倦，真的不能骗我了。”
倦收天双手被原无乡拉着，灼热的掌心里是源源不断的暖意，原无乡总是让人这么舒服，哪怕只是牵手这样简单的动作，力度都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倦收天舔了舔被咬破的唇，对着原无乡点了点头。
“好。”
原无乡笑着用鼻尖蹭了蹭倦收天的鼻尖。

“阿倦，我做皇上，好不好。”
“无乡……”
“我做帝君，你当国师，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样，你就不会无聊了。”
倦收天没有搭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很多次，倦收天都想对他摇摇头，很多次，倦收天都想告诉他，如果可以，我宁愿你做一辈子的九皇子。
原无乡亲了亲他的鼻尖，连再见都没有说就转身离开了笑尘世。倦收天有些担心，待他走出去四五步后复又跟上，原无乡一直没有回头，下山的路上他一直是安静的，倦收天害怕被发现，于是便化出金尾变成狐身，亦步亦趋的远远跟着那人。
他宁肯原无乡是生气的，至少情绪发泄出来心里会好受很多。
怜悯吗？
也许。
他自始至终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洞悉一切却又佯装一无所知的陪伴在原无乡身边，然而真相败露的那个瞬间，倦收天却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他是被动的，原无乡知道他是被动的，他并没有为难他。倦收天跟着那人笔直的背影，原无乡有条不紊的走着，他在旁边的草丛里踮着脚尖亦步亦趋的跟着，漫长静谧的路途里，倦收天忽然发现，他是原无乡唯一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但是在原无乡痛苦的时候，还是理解了倦收天明知真相却难以启齿的为难，所以他还是选择了为倦收天着想，放下手，一个意味不明的吻，一个看似安静的背影。
倦收天忘了，原无乡这一年只有十八岁。
弱冠未及，在皇室的冷漠与孤独之中仍旧灼热的赤子之心，不知当下……是否还保持着那样无畏的开朗与乐观了。
原无乡回了寝宫，宫闱正南的一座小别院，木篆的牌匾，烟雨斜阳四个字。倦收天第一次来到原无乡的住处，才发现这个在笑尘世里活泼开朗又好动的小面团，他的寝宫是这么冷清。
倦收天有些心疼，或者并不只是有些。原无乡卧房的门前，左右雕刻了双龙的石像，其中一条龙的脖子上，挂了一个银色的酒袋。原无乡发白的指尖摸索过去，打开塞子仰头喝了一大口，背对着倦收天抹了抹嘴唇，又觉得不够痛快，倦收天四只小爪轻巧的点在石板路上，扬起金褐色的眸子，六条毛茸茸的尾巴安静的垂坠下来，看着面前银炮的男子仰起头，将那酒袋之中的北域烈酒一饮而尽。
倦收天闻到了浓郁的酒香，烈酒，带着荒漠摄人心魄的断魂气味。
倦收天怔住了，原无乡回过身看到他，想要走过来却狼狈的跌坐在台阶上，他灌酒灌的太猛，酒劲一上来，四肢都麻酥酥的。于是也只好伸出手，对着面前白毛金尾的小狐狸勾了勾手。
“过来给我摸摸毛。”
原无乡歪着头，微醺的样子有些天真。总觉得他漂亮的眸子里蓄满了水汽，倦收天轻轻一跃，钻进了原无乡的怀里，金色的狐尾缠住那人的手腕，用毛茸茸的头顶蹭了蹭他的下巴。
“你还真的能变成小狐狸。”原无乡迷迷糊糊的笑：“阿倦你真好，我咬了你，你还担心我，还跟着我回了烟雨斜阳。”
倦收天轻轻的呜了一声，抬起头，湿润的鼻尖顶了顶原无乡揉它耳朵的掌心，算作是回应。
原无乡很明显醉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坐在台阶上，歪着头靠着龙雕的基石，嘴里不住的念叨。
“阿倦你真好，阿倦，你真好。”
“只有你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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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1.30 【南北】《长恨》（君主原x九尾倦）完结 15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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