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4 夜中童話-人之初章(完)| 耽美文學| 文學創作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文學創作耽美文學 04.24 夜中童話-人之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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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靲

我只想做個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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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9)

10樓發表於: 2008-04-24 11:1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夜中童話(9)

處理完鏡子後，老哥忽視半夜無人的琴房傳來莫名的琴聲，也不管空曠操場上無人卻自己灌籃的籃球，臉上帶著意猶未盡卻被強迫落幕的表情，一句「回去」換回我們的尊敬。

回頭踏下第一步腳印的瞬間，我和七爺三人不約而同頓了一會，因為往三樓的樓台間站著應該是放在保健室的人體模型，嚴格說起來經過這一連串驚嚇訓練後，我們的膽子應該是能承受這種普級程度的刺激，所以僅管冷汗直冒，僅管模型的眼睛從直視前方到往下３０度跟著我們，我們還是裝做若無其事的跟著老哥下樓。

「嘩啦」一聲，模型那藏在副腔裡的整團塑膠腸子竟然像鞭炮一樣從樓台那邊垂下，腸子的皺折隱隱卡著血紅色的液體還有肉末……那腸子曾經做了什麼？

對於這種低俗的挑釁，老哥頭也不往上看，僅是拋下一句讓我寧可當場聾掉的話，「我看你要弄到這些臟器也不容易就不管了，別煩我！」

弄到……從哪弄到……

連想都不想去想那條腸子或是模型是否還有其他非塑膠的內臟，我努力讓自己忽略某幾段長蛐的腸子，安慰自己腸子散發的腥味不過就是垃圾加上魚的腐臭腥味罷了，低頭快速穿過腸子。

啊！血滴到我的鞋子了！

雖然這鞋子才穿過一次，但我還是決定一回家馬上把鞋子燒掉。萬一這模型真的是殺了什麼……生物的話，萬一因為鞋子上的血跡害我被誤為成殺人犯之類的被抓去關怎麼辦？

因為老哥的威脅，模型啥也不做眼睜睜的目送我們離去，扣除他留在我鞋上的那抹紅，扣除他出現在樓梯很詭異，扣除人體模型體內的「人」造器官，基本上也沒什麼嚇人的。

回到一樓，在經過女人的地盤還是覺得心理毛毛的，不過一想到家裡那溫暖的被窩，我還是硬著頭皮踩上剛才女人冒出來的地方，左扭兩下右擰三下……呼！洩憤的感覺真棒！

鋼琴聲纏綿悱惻，伴著月光將校舍外的操場，一個圓圓的物體在黑暗中散發詭異的青光在球場規律地跳動，然後準確地把自己投進籃框。這種三分投籃的精準程度，相信只要是玩籃球的人都會讚嘆不已。

就在我們佩服的亂七八糟之時，那顆籃球在一際漂亮的灌籃之後，咕嚕咕嚕地滾到我們的腳邊。包青天充滿疑惑的把球拿起來，發現球上面沾著絲狀的東西，於是一把抓起好奇地盯著手中那看條狀的物體。

「這是……頭髮……」

眾人聞言一起低頭看向籃球，一張女人的臉從頭髮間縫隱隱透出，腐爛的眼皮本來是緊緊闔著的，不過在月光一分一分照在蒼白的臉皮上後，女人也緩緩睜開眼，與包青天的視線對上後，腐爛的嘴角緩緩扯出一個笑容，隨著嘴角的裂開，一團蛐蛐團。

「怎、怎麼辦？」包青天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僵硬地轉頭求助地看著我們。

雖然是包青天自己手殘……白痴喔你！沒有人會自己灌籃的東西還敢拿起來……但基於「人道」，我還是好心地扯扯擺明不想插手的老哥。

老哥隨意地瞥了包青天及人頭籃球一眼，淡淡地說道，「扔掉就好了啊，還是你要抱回家養？那記得要放在土裡，每天澆水才會長得好。」

根本連想都不用，包青天馬上把手中的人頭球給扔出去。要種在土裡還要每天澆水最後會長成什麼東西，相信有常識的人都不想知道。

人頭籃球就像和善地流浪犬，被放生後咕嚕咕嚕地滾回球場後消失。

這一段插曲，加深我想回家的心情，老哥也不囉嗦，領著小旅行團通往回家之路。在經過最後一站校門口加管理室時，我大有禮貌的向校警大叔道別，僅管得到的是不理不采，我還是覺得很快樂，歸心似箭的愉快。

短暫的校園之旅不過一個半小時，但直到分別前的那一刻才覺得如釋重負……要不是解散前包青天的那句話，我相信等回家睡了一覺後，醒後仍會覺得這世界是如此美好。

「我記得自從學校鬧鬼後，晚上就沒再聘請校警了吧？」

是了！就在我剛入校我曾聽過校長在朝會時有宣導，「因為晚上學校沒有校警守門，要學生晚上不要在學校逗留。」

我看看八爺三人，他們也看著我，然後一起回頭看看應該是散發溫暖燈光的管理室……管理室的燈其實從沒亮過，光是從校警身上發出的，在我們看過去的同時，校警瞪大盯著電視的眼睛竟然緩緩移到我們這邊，在我們以為他要對我們做什麼時，他又慢慢移回去。同時，一隻隻有胖有瘦有長有短的手臂不知道從哪邊冒出，每隻都攀在校警身上，校警卻恍若無知覺一般，仔細地認真的盯著電視。

「放心吧！管進不管出的。」

涼涼地拋下這句話，老哥用瀟灑的背影為這一夜寫下結局……可惡！我好怕啊！

2008.03.25.靲

夜中童話(10)

和餘悸猶存的包青天三人分手後，我想明天他們應該會考慮轉學……因為就連我也是這麼想。

「老哥，如果我跟老爸說我要轉學，你想他會不會生氣？」

雖然我之前轉了那麼多間學校都是老爸決定的。小學待了最長的那次是小一到小四，之後另一間小學待了兩年畢業後國中卻轉了五次，到高中更慘，高一還沒結束就已經轉了四次了，如果加上這一次，絕對是破記錄。

老哥瞥了眼一臉煩惱的我，用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回答我。「這種事又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會生什麼氣？……不過也差不多時候了。」

差不多什麼？

老哥最後的聲音很小，小到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幻聽。不過按照慣例，老哥沒講的東西我問出來就是找死，所以儘管很想問，可是「老哥的威嚴」明明白白的掛在那邊，我寧可當作沒聽到。

從學校出來還要搭個十幾分鐘的公車後再走上十分鐘才會到家，平常這個時候會搭公車的只有兩三隻小貓，不過今天當我和老哥踏上車後，我馬上想跳車，車子意外的多「人」，每個位置都被坐滿，不過就顏色和種族來分的話，大致分為兩種。

一種是正常的人類，只有兩三個而已，另一種則是……灰白到幾乎透明的乘客，他們把每個位置都佔住了，甚至還有的透明乘客坐在正常人的腿上，而那些被當座椅的人有的看著窗外，有的低頭看著手上的課本，沒看到也沒察覺腳上多了些什麼。

糟了！上了死亡公車了！

不顧司機等得不耐煩的眼神，我掉頭想下車時卻被老哥抓住，以不容拒絕的態度用下巴指示我，「後面有空位。」

空位？你是指那個那個頭上插著鐵條的那位老兄的旁邊？還是指那個頭歪一邊頸骨還刺出來的小姐的後面？

老哥揣著我往公車雙人座的那邊走，實在很不想跟那個七孔流血的「人」搶位，所以在經過某一個看起來沒「人」坐的單人椅時，我正想跟老哥說「這邊沒人」時，一個讓我毛骨悚然的東西讓我猛然閉嘴，還咬到舌頭。

一個歐式的洋娃娃像被主人遺留在座位上……前提是那個琥珀色的眼珠沒有轉過來瞪我的話。

馬上低眉順目的跟著老哥走到後門的雙人座，還在想是不是要像疊疊樂一樣坐上去時，老哥一定位，手看似不經意地撢去灰塵，那個七孔流血和旁邊頭斷了一半的人竟然也像灰塵一樣，輕飄飄地消失在椅上。

忍著反胃的情緒坐上那個斷半頭的位置，再轉頭看看一臉悠然的老哥，把「我站著就好」這句話吞下去，乖乖坐在老哥旁邊，愣愣地看著明明車子在晃動但前面那位腦後長蛆的小姐，身體就像釘在椅子上，連根頭髮都沒晃動到。

忍受十幾分鐘隱隱傳來的惡臭，一直到到達目的地時，我就像剛被下藥一樣，恍惚的跟著老哥下車，直到涼風吹來，一股重生的感覺猶然而生。

因為是純住宅區，一排透天厝在晚上顯得相當安靜，安靜到連狗都不敢吠還縮在牆角皮皮挫，走到倒數第四間時，門牌號碼是７４８，怎麼聽都像「去死吧」的諧音，因為這個門牌的關係，所以這棟房子到老爸買下以前，都乏人問津，連鄰居都不想靠近。

甚至到我們搬進的那一天，鄰居也在外面指指點點，直到看到我那萬人迷的老爸，鄰居歐巴桑就像鬼迷心竅一樣，差點沒組團老爸的親衛隊，再看到後面拖著行李的老哥，歐巴桑還以為是什麼明星家族搬來，立馬衝回家去準備什麼相機簽名冊的，當天的情況說有多混亂，看院子那堆長到腰上的雜草都被踩平就知道。

記得那時我才３歲而已，但這一幕母狼們在爭奪兩塊肥肉的景像深深印在我的腦海裡，害我現在看Discovery就會想到這個畫面……甚至在那一天後我再也沒見過這麼刺激的場景了。

2008.04.06.靲

夜中童話(11)

這樣的生活直到現在，我們在這邊住了快１４年，不管是鄰居大嬸或是從鄰居小妹妹變成高中學生妹，跟我說三句總有兩句是在打探我家那兩尊大佛。

老爸有沒有再婚的對象？老哥有沒有女朋友？這兩句聽到耳朵都快長繭了，對外我還是一樣打官腔，一句「還沒還沒」，既給他們希望，我又能撈到一堆點心。

真佩服我到現在還一口好牙！

事實上老哥有沒有女友我還真的不知道，他在家時除了禮物以外也沒看他帶什麼女生。

至於老爸就精彩了，老哥回學校的時候，老爸五天只少有兩天是在外面過夜，隔天帶著女人的香水味回家，然後順便給我零用錢，還交代我不要跟老哥說……雖然我懷疑老哥早就知道了……因為在老爸不在家時，老哥會打電話回來，從飯吃了沒澡洗了沒門關了沒，最後問到老爸不在家的答案後冷笑了幾聲。

那種口氣就像８點檔裡面，等著看男主角被發現在外面有了第三者後下場會怎樣怎樣慘的黑手一樣。不過我們老媽早在１７年前，我剛生下來時就上天堂去了，老哥到底是想跟老媽告狀？實在很難想像老哥拈三炷清香稟告老媽的樣子。

進房子時在門口看到老爸的鞋子時我還嚇了一跳，記得我在路口遇到老哥跟他一起到學校前，老爸還交待說他要出去，怎麼現在天還沒亮老爸就回來了？該不會是出師不利被女人甩了吧？

已經想好什麼「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說辭來安慰老爸的，不過在客廳看到沙發上那糾纏的兩個人影時，只剩下一句「施主請保重」。

背對我們的人影因為仰首的關係，所以長髮披散在椅背上，但不管那頭長髮看起來有多美多順，讓人想一探背影美人的盧山真面目，也不管背影美人的技巧好像真的很好，因為老爸看起來有多麼享受……咳、咳！現在的重點是老爸竟然帶女人回家，還被「捉姦在沙發」上！
就在我因為從沒看過實況轉播而目瞪口呆時，聽到老哥啐了一聲，往前走了兩步。

喔喔喔喔！太驚采了！繼子Ｖ．Ｓ後母！難道老天聽到我的祈禱決定派個後母來抗衡我家老哥！？我「出運」啦！

老哥走過去後雙手撐住沙發的靠背，身體微傾俯看著沙發上的狗男女……咳咳、是情侶，以游家長子的身份棒打鴛鴦……

「父王，小潼還在看，別做到太後面。」

我還在看又怎樣？難道處男沒權力看真人秀？

慣例地在心中吐嘈後我才想起一件很不得了的事，老哥剛好像對著那個背影美人喊……「老哥，你剛喊誰什麼？」

老哥沒回答我，因為老爸「砰」的一聲從背影美人的身上跳起，俊帥的臉漲紅到血管不知道爆了幾條，吃驚地指著老哥唸了兩句「你、你」之後，又指向我，上氣不接下氣地喘半天喘不出一句話，好像我早該上床睡覺而不是在這邊看小電影……掯！處男有罪喔！

背影美人這時才不急不徐地側首衝著我微勾嘴角，「潼澅？」

背影美人的回眸一笑威力好比原子彈，「轟」的一聲，菇狀的紅雲炸的我滿臉通紅，愣到老哥微微擋住美人的臉我才回神過來，同時也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有拒絕亂倫的定力。

當我為後母而神魂顛倒，老爸也終於從「兒子看到活春宮」的尷尬處境中清醒，搔搔臉頰，那張我曾經以為比防彈玻璃還堅硬的臉皮迅速回到正常的顏色。

2008.04.14.靲

原發表網址：轉眼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