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同人文學 03.28 【瑯琊榜/藺蘇】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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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小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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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707)

樓主發表於: 2016-03-28 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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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8 【瑯琊榜/藺蘇】殘雪

也不知該標藺蘇還是藺殊XDDD
但其實著墨不多，想著就寫了//////

※※※

　　林殊剛清醒的時候簡直就像個只會呼吸的活死人……

　　那種皮肉撕裂筋骨錯位的劇痛無法用任何言語形容，於是他便選擇沉默，只睜著一雙空洞的眼睛望著窗外落梅如雪。

　　有時他會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活著？模糊的視野所見的盡是遍地血海狼煙，自胸口嘔出的瀝血都是不甘和憤恨，他逼自己冷靜地嚥下滿腔怒焰，用焚身的疼痛來證明原來自己確實還活著。

　　然後總有一道大咧咧的嗓音擾他清靜。

　　「這房裡簡直是烤爐了！」藺晨一手搧著紙扇，一手端著瓷碗踏進房內，也不管裡邊躺著一枚半死不活的重病傷患，扯開嗓門就是牢騷。

　　窗外春雪已融，是最冰冷的時節，瑯琊山上梅花盛開，彷彿白雪未褪。

　　比起床褟上裹成人體肉粽般的林殊，藺晨穿得單薄，還誇張的搧風散熱，放下湯碗在床邊坐了下來，一個人的獨腳戲逕自唱的起勁。

　　反正重傷患也不知道何時才會醒，就算醒了大概也會痛到生不如死，所以對他而言還不如保持昏迷倒舒服一些。

　　自從自梅嶺救回這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之後，藺晨樂得有伴作陪，就算是個活死人也無妨。反正死的他都能治活，何況這還只是半死，不怕他不活只怕他失去求活意志而已。

　　藺晨查覺到他的氣息不同於昏迷狀態，估計是醒了，但是很顯然在裝睡。

　　「唉，為什麼伺候人喝藥苦的卻是我呢？不過嚐久了也有一番甘甜，尤其是……」

　　林殊感覺溫熱的氣息貼進了自己，帶著草藥味道的暖意瞬間竄入鼻間，隨即聽見那道帶著調侃口吻的氣音傳來：

　　「你的嘴唇真是軟啊，舌頭也挺聽話的，我只要稍稍一勾就乖乖把藥給吞了，真是好孩子。」

　　林殊倏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帶笑的明媚雙眼，閃著星子般光亮伶俐的璀璨，勾撩著流光灩瀲的嬌豔。

　　年少俊俏的公子爺有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還有一張朱粉凝玉似的菱嘴，隨時都像在笑著的微彎唇角，讓他看起來更加機靈淘氣。

　　但從他口中吐出來的話卻是讓林殊一股怒火自胸口乍燃，驀地喉中一甜，一口血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噴了出來，濺了藺晨滿臉鮮紅，滴滴答答……

　　好一個讓人驚喜的見面禮……

　　藺晨抹去滿臉血水，一身白衣也染的不像樣，但他倒不生氣，而是又靠近了床禢上還無法動彈的傷患一眼，桃花眼又漾起了笑。

　　「你渾身上下除了眼睛跟嘴巴沒有包紮以外還有完整的地方嗎？難不成我要從你眼睛灌藥？哦你應該是不知道吧，火寒毒吶，能有一口氣在就不容易了，不過你也別生氣，我又不是偷親你，我正大光明的親、哦不，我光明正大的餵你吃藥，不然你現在還有命噴我一臉嗎？小沒良心的！」

　　藺晨一邊用絹巾子擦臉一邊繼續用嘴巴占人便宜：

　　「但我能理解你，看你的筋骨就知道是個武人，不錯，身材挺好，雖然比我差了點兒，但一個武功不俗的漢子被偷親了、我是說餵藥了確實心裡不是滋味。」

　　藺晨看他一眼，嘴角揚起一抹狹猝的詭笑。

　　「那行啊！我吃點兒虧，等你好了就讓你親回來。」

　　林殊蒼白的嘴唇搧動了一下，卻痛得無法言語，只有困獸般的低鳴自灼燙的喉嚨隱隱出聲。

　　估計他是想回一句我殺了你或是要他去死之類的相關詞，藺晨笑的春暖花開。

　　「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何況你還是軍將呢！」

　　林殊深深覺得，他如果不是因為火寒毒而死，就是會被這個人給氣死！

　　「別一副要吃了我的眼神，先吃藥比較實際。」藺晨將他扶坐起身，見他一雙鷹目佈滿血絲與戾氣，他還是笑得一臉哦呵呵來咬我呀。

　　「難道你還是想讓我用嘴餵你？」

　　林殊使盡全身氣力卻也只能微傾向前，乾澀的嘴唇只碰到了湯碗邊緣，就已經氣空力盡渾身發軟，藺晨眉開眼笑地說；

　　「逞什麼強呢，快讓自己好起來不就得了？到時要親我還是揍我都隨你高興。」一邊餵他喝藥一邊笑得無敵欠揍，林殊內心暗忖：本帥痊癒之後非撕了你不可！

　　※

　　林殊等不到自己痊癒到足以揍他的那日，當他發現自己內力全失武功盡褪時，一瞬間他幾乎要放棄求生意志，可每當他想乾脆尋死時，父親要他活下去的淒厲吶喊就會迴旋在他耳邊，他掙扎在生與死的邊緣，比起肉體的折磨更令他痛苦難耐。

　　他後來知道原來藺晨是江湖最具盛名的瑯琊閣少閣主，但他實在沒一個大門大派的少主樣，一張嘴貧的讓他經常氣血爆衝，藺晨卻說這是在幫助他打通堵塞血脈，果然效果極好！

　　我極你大爺的好！

　　林殊嘔血在心裡，更促使自己要趕快好起來免得讓這傢伙老用嘴巴吃他豆腐用眼神占他便宜用笑容惹他生氣！可神奇的，這個古怪又輕率的傢伙卻總能讓人心安。

　　春去夏來，夏末秋臨，眼看深秋又盡，隆冬已至。林殊躺了將近一年，總算能自行坐起，在那日初雪紛落之時，他顫抖地揭開臉上的白紗，層層掉落的紗布呵護著他新生的柔嫩肌膚，重生後初次碰觸到隔絕的空氣，冰冷的氣溫刺激著脆弱的臉頰，凍的他一身哆嗦。

　　然而他知道自己渾身抖落的哆嗦不單單是孱弱的身軀早已不堪冰天雪地的低溫，而是從銅鏡中反射出的那張全然陌生的臉孔讓他震愕的狂顫不已。

　　藺晨一踏入內室便一愣，原本快意瀟灑的眼神頓時一沉，他深深望著前方那道顫抖的薄弱身軀，曾經叱剎沙場的偉岸臂膀，現下卻連手執著幾乎毫無重量的輕紗都無力支撐。

　　做為一個醫者，他能理解那種力不從心的無力感，但做為一個武者，失去畢生所學之力歸於平庸、甚至比平庸更加弱不禁風，那就好比劍者斷劍刀者斷刀，雄鷹折翼，寧求痛快一死，還勝於苟且而生。

　　藺晨吸了一口氣，隨即換上如昔從容，大步悠哉跨來，一如平常的閒散輕揚口吻：

　　「我說是怎麼回事呢？這等要命的冷天你就急著自己動手？到時你那嬌滴滴的嬰兒肌膚凍傷了我可懶的理你。」

　　「喝！」藺晨在他面前就坐，把手上還冒著薄煙的藥碗伸到他眼前。

　　比窗外羽落的白雪還要蒼白的臉龐，比深沉幽黑的黯夜更加絕望的眼神，林殊的臉上幾乎沒有表情，卻比崩潰更令人心碎。

　　那瞬間藺晨寧願他狠狠痛哭或是憤怒地咆哮，也不願見他如此失魂恍神。

　　「林殊……」藺晨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林殊緩緩將游離的眼神凝聚到他臉上，失去笑容的藺晨，像降雪封梅般清冷。

　　「叫誰呢……」林殊指著自己，手指頭顫抖不已：「這張臉……是誰呢？」

　　藺晨看著他好一會，驀地扯開一道他最熟悉的燦笑，像暖陽融化了冰雪，寂寒中竄出斑斕的煙火。

　　「就是，叫誰呢？你就是你嘛！」藺晨搓著下巴笑咪咪的盯著他說：「挺好看的，差我點兒，但還行！」

　　林疏忽地掀開了錦被就要下床，藺晨趕緊向前壓制他的激動，指尖飛快地在他劇烈起伏的胸口點了兩下，打通穴道穩定他倉亂的氣息，卻平息不了他急促的呼吸。

　　「讓、我……出去……」

　　「去哪？外面下雪！」藺晨忍不住拔高嗓子。

　　「讓我……出去……」林殊緊拽著他的手，只餘白皙薄膚包裹著骨頭的關節全映了白，好像再用力下去就會五指碎斷。

　　他倉皇的眼裡像有狂瘋暴雪淒零紛飛，眼眶鮮紅的似要淌出了血，好像藺晨再不讓他出去，他就真的會湧出血淚。

　　藺晨難得擰起眉甚至想嘆氣，他勉為其難地回道：

　　「你得答應我冷靜點。」

　　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一個驍勇善戰的少帥、一個已死之人、一個重生卻陌生的人，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冷靜？也不知道該怎麼調適？即使他已經努力的逼使自己活著，熬過那痛不欲生的折磨，最後他活下來了，但他是誰？現在這模樣的人，到底是誰？

　　藺晨把他裹的密不通風，目前的他還不良於行，所以藺晨很堅持抱著他踏出溫暖的臥室，繃著臉來到屋簷下悻悻然的啟口：

　　「最多一刻鐘，咱就得回房。」

　　林殊失神地看著飄落的雪花，顫顫地伸出了手，藺晨看了又是皺眉。

　　「我記得……他都叫我小火人……」白雪飄落在他掌心裡，凝聚成冰，因為他的手心也沒有溫度，所以融化不了冰冷的雪。

　　藺晨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誰，那個常出現在他夢囈中的名字，他總是在昏迷時無意識地輕喊著：景琰，別怕……

　　無非是刻骨銘心才會如此相思成癡，連命都差點沒了卻仍惦記著刻印在心版上的名字。

　　然而藺晨只是靜靜地抱著他，沒有說話。

　　「我從來就不怕冷……就算是現在，也不怕……」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怎麼會怕冷呢？不怕，不代表感受不到。冰凍透進了骨髓，打從骨子底冷到末梢神經的顫慄，那是過去他從不曾感受過的至寒。

　　林殊開始劇烈的咳嗽，藺晨俊眉一緊立刻將他送進內室，把人靠近溫暖的爐盆旁。林殊咳到近乎哮喘，最後失色的唇片溢出了血，整個人虛軟地靠在藺晨身上無法動彈。

　　「再逞強吧！別說一刻，一盞香都還沒點著呢！」藺晨嘴裡噴氣，擁著他的手勁卻是輕柔無比。

　　林殊緩了下來，居然笑了，笑的慘澹而悲傷。

　　「我現在、別說揍你了……連站著力氣都沒了……」

　　「不然你可以親我啊。」藺晨仰起頭來，一雙桃花綻放的魅眼兒溜溜轉了一圈，像是在掩飾什麼。

　　「別學我說話……」林殊虛弱地微笑著。

　　「誰學你！噢噢原來你都用這招招惹姑娘！」

　　不是姑娘，可卻比姑娘更令他心動……

　　「藺晨，我不會好了吧……」

　　「至少你活了。」

　　「意思就是林殊死了……」

　　「至少現在的你活著。」

　　林殊緩緩抬起頭來看他，才發現一直用平常戲謔口吻對自己說話的藺晨，此刻原來神情凝重。

　　「林殊死了……」

　　藺晨看了他好一會兒，輕聲問道：

　　「那麼現在的你是誰？」

　　一個失去武功、失去原貌，失去陽光燦笑成為怕冷的虛弱重患者，絕對不會是林殊，從墜崖時他就死了，從他清醒後林殊就不存在了。

　　「梅……」喃喃吐出一個字，腦子卻一片空白。

　　林殊逝於梅嶺，生於雪梅初綻，梅花堅忍，孤傲清高，那是他再也回不去的輝煌，而他願意以梅重生。

　　「那就暫且稱你梅郎吧！」

　　藺晨笑了，是他所熟悉的如沐春風般爽颯風采，那突然間林殊似乎不覺得那麼孤單了，因為他的懷抱，非常溫暖……

※※※
其實瑯琊榜的CP我都可以////////（節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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