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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05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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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5 【苍竞】少女阿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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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自还未懂事起便随父亲迁来了这座小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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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苗冲突不断，各部族之间也积怨颇深，阿珠三岁时，她的母亲和大哥被战事所累，死在箭雨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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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的父亲是族里数一数二骁勇的战士，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带着她辗转来到这北国之地，躲进这深山密林与世隔绝的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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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已有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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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岁的少女阿珠伸手掐灭了灯芯，她轻手轻脚的爬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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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劲风呼号，月光隐没，苗北本就是苦寒之地，一入冬，便连着夜晚也带上了嗜人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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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细微的咳嗽声夹着风声，传到了半梦半醒的阿珠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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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得记得给先生多抓几服药，阿珠在心里迷迷糊糊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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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树枝被吹的簇簇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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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陷入了黑沉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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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是去年冬天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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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不知道这个看起来病怏怏的男人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他是谁，从哪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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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称他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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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保养得当的缘故，他的外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一些。乌黑的发和眼，雪白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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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觉得他真好看，但是阿宝哥将她拉到一边，悄悄对她嚼耳朵：“我娘说，这是没福命的相，活不长久的。”说完，还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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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阿珠一把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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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就这样在寨里住了下来，他写的一手好字，又通晓文典，于是村里的长者将稚儿予他教管，一来可以教这些娃娃读书识字，二来他也能以此糊口，不至太过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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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搬进了阿珠家北面的那间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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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时常溜去那里，暖洋洋的日头下，十四岁的少女擦拭着横放在膝头的鹿皮小刀，一边歪头听着那个面容苍白的男人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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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先生兴起，也会摸出一块糖糕逗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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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年长的男人唤她：“来下棋吧，赢了给你吃糖”。他狡黠的笑着，笃定她会屈服在美食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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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哪里会下棋，先生慢慢跟她讲解，不厌其烦的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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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当然是赢不了先生的，输的时候，小嘴翘起老高，对面的人偏偏笑的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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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阿珠生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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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被欺负的狠了，先生便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唉，都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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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装作泫然欲泣的样子：“阿珠再也不会陪我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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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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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阿珠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每次都会变成安慰人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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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阿珠你最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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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拍拍她的头，笑咪咪的递过去一块糖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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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下棋这么厉害，就从没有输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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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会有从来未曾输过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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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奶奶，后来那个人怎样回答的？”十四岁的少女趴在老妇人身边，她撒娇的摇着祖母的手，催促她快点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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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着她饱满的额头，照着她娇嫩的脸颊和乌黑的发，这是个鲜花般的少女，她有着和少女阿珠一样的、小鹿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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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阿珠眯起了眼睛，她已经不是当初十四年华的少女了，过去了这么长久的岁月，她也是快要埋入土中的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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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啊”，阿珠闭上眼睛，她又回到了那个秋日的午后，先生慢吞吞收拾着散落的棋子，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纵然她年少，也知道问错了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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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涨红了脸的忐忑中，先生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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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输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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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细长的手指把玩着两枚黑色和白色的棋子，眼睛仿佛望着她，又并未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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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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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先生扔掉手中的棋子，他大笑起来，使劲捏了下她的脸：“小阿珠，被我吓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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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输一盘棋而已，不用那么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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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虽然我天赋异禀，也难免阴沟里翻船呐~哎，阿珠，阿珠，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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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讲到这里就打住了话头，膝头的少女插嘴说：“只输过一次，那位先生可真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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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能这样说”，阿珠又说：“先生并不像执着于棋道之人，事实上，我从未见过他对任何事物执着，他犹如浮萍无根之人，今日会如何，明日会如何，都丝毫不在意。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另他失去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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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似乎又看到了先生的脸，她无法忘记那一刻先生的神情，他的眼睛注视的是她吗？还是他竭力隐藏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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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一无所有，无所执，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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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还未想的这样透彻，只是奇怪他看起来那样通达洒脱的人，为何对那场输局如此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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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少女阿珠很快就把这个疑问丢在了脑后，第二年初春，苗王亲征抵御外敌，这场战事持续了整整半年，树叶转红的时候，从深山密林外传来了苗王获胜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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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喜悦笼罩了数月后，又发生了一件足以动荡整个苗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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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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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王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病，全身红斑，心肺衰竭，药石罔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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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王沉睡了数月，并不知道他的疆土和子民正面临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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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头狼，整个狼群就会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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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景象在重演，虽然铁军卫以雷霆般的手段震压下暴动，但谁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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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前的宁静，总是让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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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岁的阿珠也感受到了空气里弥漫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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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和长老也越来越严肃，似乎一夜之间笑容就从人们的脸上消失了，没有人谈论王，没有人谈论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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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所有人都清楚，苗王一死，战事便全面触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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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王并没有子嗣，也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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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大家都害怕，又要经历一次北竞王之乱了。”阿珠喝了一口热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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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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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看出了少女的不解，阿珠摸了摸她的头，“那是许久之前的事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哪儿能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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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北竞王爷，是苗王的祖王叔，苗王从小在他身边长大，对他甚是亲厚信任。可谁也没想到，这位王爷日后竟设计害死了老苗王，追杀他的兄弟和儿子，意图取而代之，登上帝王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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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竞王多年对外称久恙在身，老苗王曾多次试探，无一不被他隐瞒化解过去，老苗王生性多疑，也亏他掩饰的天衣无缝，竟打消了疑虑，放心把苗王子交他抚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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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自小与他亲近，千雪王爷也对这个差不了几岁的叔叔交心，哪知日后这位王爷翻脸如翻书，枉顾亲伦，覆手云雨间，千里追杀，竟是要亲自送他们入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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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城府算计，心狠手辣，苗疆倒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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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王子侥幸捡回一条命，千雪王爷不知所踪，之后，便是长达整整两年的苗疆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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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争斗以北竞王伏诛结束。成者为王败者寇，曾经风光无限，芝兰玉树的王爷，就此淹没在了历史滚滚的尘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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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往事，阿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帝王无情，北竞王固然罪大恶极，但那位年轻的苗王又岂不是踏着众多的鲜血登上至尊之位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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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与亡，受苦的都是寻常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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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阿珠并不关心这些，她无忧无虑的像一只小鸟，这座小寨本就偏远，又处在中苗边界，即便发生战乱，战火一时半会也烧不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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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着药篓，按着阿爹的吩咐去采摘草药，入了冬，先生咳的越发厉害起来，山里没有好大夫，阿珠急的眼眶红红的，先生见了，反而打趣她：“眼睛这么红，是要投胎去做兔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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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少女终于落下泪来，先生一怔，片刻后他苦笑着拍拍少女的头：“无妨，这是旧疾，看着厉害，死不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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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凑近阿珠，顽皮的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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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不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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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将煎好的药端入先生房里，她进去时，先生正出神的望着窗外，傍晚时分下起了雪，鹅毛般的雪片纷纷扬扬，压的松枝兹兹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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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喝完药，阿珠将一包蜜饯放到他手中，似是没想到少女会拿出这个，先生怔然之后便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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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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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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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芯“啪”的跳了一下，橘红色的火光映着男人那双漆黑的眼睛，显得温柔又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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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一个孩子，我每次嫌药苦，他就会跑到我床前，把手摊开，悄悄的给我塞一点蜜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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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你还爱哭，我生病的时候，最难过的反而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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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先生的笑容更深了些，阿珠听他低低说了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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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真是好欺负”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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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王的病又拖了半月之久，直到中原请来的名医摇着头离开，所有人终于意识到，没有什么能再挽回这位年轻的王的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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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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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阿珠都开始担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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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苗疆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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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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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从猛地回神，她的孙女热切的抬起头，“奶奶，后来真的打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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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啊，后来，苗王终于醒了过来，他一醒，病也跟着全好了，这仗，自然是打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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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欢天喜地，都说是神灵垂怜，福佑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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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一个模糊的笑容，哄着小孙女：“好啦，给你说了这么一大串，奶奶也累了，阿桑，去玩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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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站起来，阿珠似乎真的累了，她闭上了眼睛，仿佛就要昏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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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风雪交加，睡不着的少女推开屋门，隆冬刺骨的寒气迎面扑来，神使鬼差般，她走到先生的屋前，模糊的月光下，雪中站立着两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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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你说过的话吗？”先生的声音远远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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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心取命，死中求生。”另一个声音年轻而又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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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哑的笑声在风雪中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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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把心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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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3
月光从云层中倾下来，阿珠看到了那个年轻人的脸，高鼻深目，瘦削而又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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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比的漠然和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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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蓝色的，璀璨如夜空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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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她感到害怕急了，仿佛窥见了本该埋葬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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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消失在黑夜里，雪下的更大，风刮的更急，阿珠踉跄着跌倒在雪地中，除了耳边空荡的风声，她什么也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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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就是在那个雪夜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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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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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便传来了苗王病愈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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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记忆太深刻，少女阿珠仿佛要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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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7A` ;
一个离奇又荒诞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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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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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u*!od&
关于本文一点解释：
6T'UWh0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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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里面没有交待很清楚，最后和王爷说话的是苍狼，但是并非本人，应该算是一种执念（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希望能见王爷最后一面神马的……）设定中（并没有这种东西啊喂！）王爷见到逃出来报仇的苍狼，曾问过他凭着何种意志走到这里，苍狼的回答是舍心取命，死中求生。对苍狼来说，王爷就如同他的心一样，当他决定复仇的时候也意味着他将过往情分全数斩断。
(&Rk#i U 2
后面苍狼病重，王爷说把你的心还给你，当然就是以命换命了，不要问我病是怎么好的……因为我也不哉Q_Q…………
( Fon!_$:
Hs '~) T
最后，请无视我的废话吧，这只是个不成熟的脑洞≧﹏≦
K~vJ/9"|R
而已…………………………
x C&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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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大！！！结局真是让人措手不及....我以为俩人会见面慢慢发展呢....等等让我再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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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说我的拙见 苗王认为自己垂危 想要来见祖王叔最后一面 告诉他舍心取命 死中求生 而他的心就是竞日孤鸣 他来找自己的心 舍心取命换一个角度就是 “我想告诉你 如果你让我舍弃你 也将会丢弃我的性命，我不愿意长久的失去我的心 没有心脏的我快枯竭了 我如今要死了，我来找你 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回到我的身边把我的心还给我 滋润我 用爱意浇灌我让我继续活下去，此乃死中求生！所以竞日孤鸣跟随小苍狼回家！他们相守到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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