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29 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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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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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1)

樓主發表於: 2008-12-29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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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9 繾綣

螣邪

　月夜下的石崗上，釐思著腦中的浮光掠影，鮮血奔流滿地，像一般赤煉花海。

　你從老遠的地方趕至，我卻已經奄奄一息。

　第一次見到你，是在娘親的葬禮上。牽著你的手的老頭，有些疲憊。而你，靜得出奇。

　老頭很少回家，記憶中的老頭其實很模糊，說實在話，連娘親的樣貌都記不清了。

　親情失去得太早，自己又活得太久，沒什麼閒工夫老把記憶拿來當儲物間。

　老頭牽著你，告訴我多了個弟弟的消息。當時厭惡著老頭頂著父親光環一副高高在上的死德性，於是當著所有親族的面，吻了你。

　下場當然不太好。

赦生

　燭火燃燒的歪斜扭曲，托著你的頭頸枕上我膝。

　距離你解除封印的日子似乎沒隔幾日，就要分離？

　早知如此，我不該去替你解除封印。

　封印解除時，你對我的話語，只有不明就裡的人才會以為你我對立。

　那其實只是你特有的方式表達關心，雖然我沒辦法適應，但還是很開心。

　想起很小的時候，父親牽著我的手說要帶我見你時，竟是在紅火滿佈的靈堂，你靜靜地站在角落，唇上噙著的笑，空洞而孤寂。

　我因太仔細的注意你，漏聽了父親的言語，只知道你聽著父親的話，神情越發偏激。

　然後，你吻了我，在你懷裡。

動情

　老頭死得莫名，沒空管他死得舒適與否，他出殯的那天，我挑了邊疆坐大的派系，並牽回一隻幼獸當戰利品。

　幼獸很難馴，有幾度想把牠直接打死省事，卻又惡劣的想看這麼一隻幼獸能對殺親仇人有多大的反擊能力。

　才踏進城門口，就又見到火紅的布帛飛揚，剛好參加老頭的燐光被灑進魔界深處的焰花裡。

　你的娘平日對我並無特別喜惡，就連當日我的惡意缺席也沒懲處。你卻走至我的面前，抱著我掩聲哭泣。

　胸口，心痛莫名。

　快窒息的感覺讓我推開了你，把手中牽著的幼獸塞到你懷裡就匆匆離去。

　原來，我見不得你傷心。

解語

　父親的死，讓人措手不及，佈置靈堂的過程我都一一參與，當把象徵邪族的紅色布帛披上宮殿四周時，驀然想起你。

　本來要伐平邊疆的元禍，出現在我面前，這時我才知道是你搶了這份差，開始為你憂心。

　隨著葬禮的尾聲，按照慣例將邪族人的燐光灑進火裡，焰光由紅轉綠，綠焰中，我看到了你。

　如果今日灑進烈焰中的是你，我還會不會如此鎮定？

　於是，我緊緊地抱緊你，害怕你的離去。

　你愣了一會，把一隻暖呼呼的東西往我懷裡塞去。

　我看著你的眼睛，哭泣。

繾綣

　『榮對辱，喜對憂。繾綣對綢繆。吳娃對越女，野馬對沙鷗──』

　『你在唱什麼？怪腔怪調的？』魔刺兒對螣邪平日的行事風格就處處不順眼，今日又聞那歌調二不成的東西，更為不悅。

　『要你讀書你不讀，這可是中土有名的＂笠翁對韻＂，不識貨就別嚷嚷。』

　『你哼那是什麼雞毛子爛聲調，非我族邦之物都俗！尤其是再有名的詩詞被你哼了都跟廢土沒兩樣！』

　『白痴。』

　魔刺兒被一記手刀砍到旁邊納涼去，螣邪用現成的布拭去靴邊泥，走向山洞外的人影──

　「赦生，你為什麼不說話？」血流的太多，視線已難清晰。

　「說什麼？」

　「什麼都好。」焰中帶金的眼，失焦甚明。

　啞然失語，痛，豈是字句而已？

　勉強從乾澀的喉間，擠出音聲。「你知道這是哪裡嗎？」

　「我知道……就是在這裡把你吃乾抹淨……換來魔君熱辣辣的一巴掌……哼～你的娘親都沒說話了……」想起了那天回去的情形，連帶想起熱辣巴掌的溫度。

　「記得！讓我死在這裡，魔火裡有太多的過去，我不要死了還要挨家挨戶的認親。」熱燙的水滴拍打到他的臉頰，伸出手貼上落淚的腮邊。「別哭……我只不過是在這裡等你……」

　燐火慢慢升起，人也闔目逝去，專注地盯著火焰化為光點，他輕輕地唱起螣邪未完的歌。

　『……風高秋月白，雨霽晚霞紅。牛女二星河左右，參商兩曜斗西東。十月塞邊，颯颯寒霜驚戍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漁翁……莊周夢化蝶，呂望兆飛熊。北牖當風停夏扇，南簾曝日省冬烘。鶴舞樓頭，玉笛弄殘仙子月；鳳翔台上，紫簫吹斷美人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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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給姊的生日賀文，送出後壓根忘了寫過這篇......真害。= =

[ 此貼被展雲在2009-01-02 11:2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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