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05 【赭墨】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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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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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8-12-05 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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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5 【赭墨】天明

四個多月之前因為預言突然起肖的產物bbbbbb

天明

大戰終於結束了。
異度魔界被徹底封印，消逝在所有的時間和空間；但相對的，道境和苦境也付出了無比沉重的代價。

赭杉軍吃力地走在封雲山的山道上。廢棄多年的山路許久未有人跡，昔日平整的山道滿是斷石嶙峋，一任荒草長了滿徑。
天過微雨，道路濕滑，赭杉軍走的就有些踉蹌。蒼走在他身後，見狀微微伸了下手，最後還是放下。
雖然略有狼狽，但赭杉軍手裏的東西一直拿的很穩。那是一個小小的瓷壇，窄窄的口，邊緣一輪青花纏枝紋樣。
那東西蒼再熟悉不過。從道魔大戰到現在，他已經記不得把多少個這樣的罎子親手埋在了封雲山的後山裏，還有後來的天波浩渺。

雖然已經幾百年未曾涉足，但腳下的道路依舊是熟悉的。即使周遭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兩人還是順利地到達了最後的目的地，位於封雲山深處的，昔日四奇同修的道舍。
赭杉軍和蒼走到的時候已是即將天明。東方的天空漸漸的開始發白，周遭的一草一木也就清晰起來。
百年的光陰過去，道舍只剩下了廢墟。叢生的荒草裏依稀可以辨別出屋宇和院落的痕跡，圍繞著中間幾棵老樹，下面還有些翻倒的石桌石凳，被一叢一叢的荒草遮蓋了大半。
蒼看著赭杉軍走到老樹的邊上，把翻到的石桌扶正了，抹去上面的藤蔓枝椏，將手裏的東西放在上面。
然後赭杉軍彎下身去，一點一點地在旁邊清理出塊空地來。然後他向後背上摸出一截東西，接著微薄的晨光蒼依稀辨別出那似乎是紫濤劍鞘的一部分，也剩下了這個部分，昔日寒洌的青鋒和張揚的紅綢都不知消失在了何處的沙場。

赭杉軍拿來的瓷壇並不大，挖一個差不多大小的坑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在林鳥開始聒噪的時候蒼看著赭杉軍站起身，在他身前就多了一個淺淺的小土堆，一截斷掉的石板插在前面，勉強算是個墓碑。
赭杉軍向著那截石碑伸出手，手上紫霞之濤的劍鞘末端便有暗紅色的光芒在跳動，好像是打算在石碑上刻下什麼。但是最後赭杉軍想了想還是放下了手，那點暗紅的光芒也就如同黑夜裏的星火一樣，跳動一下便消失了。

最後蒼還是打破了兩人之間默契的寂靜。
天快亮了。
赭杉軍輕輕點了點頭，轉頭看了蒼一眼，又回過頭去望著那個沒有字的石碑，慢慢地從袖子裏掏出什麼東西。這次蒼能看的很清楚了，是那管再熟悉不過的天鳴笛，雖然笛身上有了不少裂縫，還有煙熏火烤的痕跡。

握著天鳴笛，赭杉軍開了口。
我想，他應該是想回來的。……當時出來的倉促，連回頭看一眼的機會也沒有。
蒼點點頭。說是。
當日吾為赴道海之濱戰約，尚欠他半曲和鳴，如今……
赭杉軍低頭看看天鳴笛，臉上浮起點微笑。
終是結束了。

一邊這麼說著，赭杉軍把天鳴笛放到嘴邊。最初的笛音就和主人一樣滄桑又喑啞，但嘗試幾次之後終究是變得婉轉流暢，雖不及當日合奏之時，但儼然是妙音。
細細的笛音便在荒林之間彌散開來。很快的，蒼便辨認出了赭杉軍吹奏的曲子。
是《陽關三疊》。
東方一點一點的開始明亮，那細細的笛音也愈發流暢婉轉起來。蒼閉了眼睛，靜靜聆聽著。漸漸的，他似乎聽見了某處有一絲熟悉的琴音，穿越了所有的滄桑，被不知來自何處的風吹到這裏，和那笛音和鳴作一處。

蒼睜開了眼睛。
在他面前，赭杉軍的身體一點一點變得透明。而那笛音卻越發清亮昂揚，飄散在林間蓋過了所有的鳥鳴風聲，天地之間仿佛就剩下了這股聲音，像是在召喚著什麼一般，能夠穿越四境三界，穿越那無窮無盡的時間和空間……
但除了一縷一縷自林間透進來的晨曦，什麼也沒有出現。

最後一絲樂音消散在風裏的時候，赭杉軍的身體也消失不見了。
蒼伸出手來，讓天鳴笛落在了掌心。青色的笛身上泛出赤紅色的法陣，一點點的落下，落在那小小的墳前新翻起的黑土裏。
順著光點掉落的方向，蒼低下頭，看著眼前小小的土堆。
雖形體不存，但有形之物還是在了一處。好友，汝之心願終究達成。
沒有人回答蒼的話。他又靜靜地站了一會，林間還是很安靜，整個封雲山，整個道境仿佛都很安靜，就像被封印的時候一樣。

那麼二位好友，暫別了。
蒼俯下身，把天鳴笛靠在了沒有字的墓碑前，然後轉身離開。在封雲山第一縷暗淡卻溫暖的晨光裏，他的身影湮沒在荒草雜樹之間，很快便看不到了。

完

[ 此貼被水織在2008-12-05 19:4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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