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19 甜的謊言(完)，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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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vian6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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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8-09-27 09:38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0.19 甜的謊言(完)，3F

甜的謊言...上

電話只響了兩聲半，就接通了，是一個小女孩甜甜的童音：「喂？你找誰？」

是襲滅的女兒。

蓮華深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的問：「襲滅先生在嗎？」

蓮華聽到小女孩放下話筒甜甜地喊：「襲滅先生，你的電話。」

蓮華笑了起來，多麼可愛的小女孩！讓我下定決心當你下一個媽媽吧！雖然會很辛苦，可是我會毫無怨尤，每天照料你的生活，讓你像個小公主.....

蓮華開心的想，直到電話那頭響起襲滅沉穩的聲音，蓮華才慌亂起來。

「是我，蓮華。」他亂亂的說，一方面努力收攏思緒。

「我....想去看你。」

「來高雄？什麼時候？」

「這星期六，好不好？」

「這星期六.....我看看...幾點到？」

「五點十分。」蓮華急切的說：「呂光號。」

「好，我到車站接你.....星期六下午五點十分。等我記下。」悉悉索索了一陣，襲滅突然說：「你很想我，是不是？」

蓮華被問住了，霎時臉上一陣燥熱，答不出話。

「說，你很想我，是不是？」襲滅又逼問過來：「說呀！說你想我。」

慌了半天，蓮華才傻傻的倂出一句話：「怎麼可以這樣講!怎麼可.....」

襲滅那邊得意的笑了：「有什麼關係，想我就想我呀!」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蓮華甜甜地掛上電話，何止是想你!襲滅，我已經下定決心要伴你一生。你該結束你的單身生活，過正常的日子了。

有一個甜蜜的家，有人替你洗衣做飯，孩子有人照顧料理，你再也不用漂泊無依，寒夜寂廖。襲，經過三年的考慮，我已經下定決心了，我會做好你的好情人，你孩子的好代理媽媽......

襲滅準時接的了蓮華。看來襲滅仍是那麼瘦長、那麼憂鬱、那麼落寞寡歡，蓮華心疼之餘，不禁暗自欣慰自己對他的安排──照顧他，讓他安心地發展他的才華、發展他的前途。

但是還不能說破，要給他一個驚喜。他曾是那麼地渴望他伴他一生，他曾每天盼他前來，他終於把自己送來了。他要給他驚喜，他會緊緊擁抱她嗎？

未完...

[ 此貼被晏雪在2008-10-20 08:21重新編輯 ]

如果離開，千萬別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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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

1樓發表於: 2008-09-29 08:2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蓮華坐在餐廳的椅坐上，一面啜著果汁，一面心不在焉的想著怎麼樣把話導入正題。

終於，襲滅說了：「你的電話來時，我正好在家，真巧。」

「你女兒的聲音好甜。」蓮華急著接口：「每次她接電話時，都聽到她甜甜的喊：爸爸！你的電話。」

襲滅看他一眼，糾正他：「不對！她從來不說爸爸，她都是說：襲滅先生，你的電話。」

「她都叫我襲滅先生，不叫我爸爸。這孩子！」襲滅憐惜地說：「很任性，又很懂事，還會察顏觀色。」

「很可愛、很漂亮吧？」沒看過那孩子，如果像襲滅，就是頂尖出色的。

「是很漂亮，像我。」襲滅淡淡地笑了笑，說「喜歡看電視的綜藝節目，羨慕那些歌星，也像我。」

蓮華的心情往下一沉，不，不要讓孩子走上這條路呀！不要讓那些奢麗浮華腐蝕了孩子。「你不會真的讓孩子隨便去吧？」他問。孩子是需要大人教育的呀！

「你是說當歌星？」襲滅不以為然地反問：「那有什麼不好？收入豐富，比我們教書的好多了。」

竟有這種話！這襲滅說的嗎？以前他不是這樣的啊，以前他是有理想的、有抱負的，蓮華猶自掙扎的說：「那你現在也不寫詩了？也不寫小說了？你都在做什麼？」

「忙著賺錢呀！高雄這種地方，賺的錢總不夠花。」

蓮華也注意到了高雄的繁華發展，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竟不比台北遜色，聲色犬馬，看來襲滅是迷失了，可惜他的才華。「你真的放棄寫作了嗎？」

滅沉重地搖頭，說：「寫作沒有用，不會出頭。都寫了十幾年了，不會出頭。仍然什麼都沒有，不寫也罷。」

可是－－可是──蓮華不會寫作，所以羨慕他的才華，所以看中他、喜歡他，而他竟然放棄他自己了。雖然如他自己所說，寫了十幾年仍然一無所成，但是蓮華仍然不死心地說：「你寫的很好阿，只是編輯還不欣賞你而已。」

襲滅苦笑。「這就是了，所以走別條路比寫作容易賺錢。這年頭，有錢比什麼都重要。」

「那你也不參加主任徵選了？」蓮華急著問：「前兩年你不是很熱中地爭取積分的嗎？有幾分了？」

「沒有用的。當主任做什麼？」襲滅輕蔑的說：「薪水沒多少，還得先到偏遠地區待兩年。我受不了這種苦，還是繁華熱鬧的好。」

蓮華默默的看著他，整潔的髮、落寞的笑、動人的容貌，襲滅仍是襲滅阿，他哪裡變了？可市他卻實是變了的，從前他努力寫作、努力爭取積分、努力藉工作來消除失去太太的打擊，努力得讓人動心喝采。是什麼讓他變了？

如果離開，千萬別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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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

2樓發表於: 2008-10-19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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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蓮華終於下定決心，小心翼翼地問：「你…..結婚了嗎？」

襲滅一愣，接著笑了起來，反問蓮華：「你猜呢？」

他的眼睛不敢正視蓮華，蓮華的心一下子猛地提了起來，心裡明明知道是怎麼回事，嘴裡卻說：「我就是不知道才要問你的嘛，你自己說吧！」

襲滅垂下眼皮，這才低聲說道：「結了，一直沒告訴你。」

餐廳裡的人聲轟地突然鼎沸起來，霎那間又全都寂靜無聲了。蓮華撥弄著果汁杯裡的吸管，手抖的厲害，思緒更是一片混亂。到底他是結婚了，到底他是結婚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呢？」他聽到自己在問襲滅：「你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

襲滅垂下頭，沒有回答他，只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蓮華不甘心地又問：「他是個怎樣的人？」

怎樣的人也沒有用了。襲滅轉過了話鋒說：「我租了一個店面，讓他看管，賣了些成衣、童裝。」

蓮華一愣：「是你以前說的那個女孩？」

襲滅點頭，沒有否認。

那個女孩？是三年前嗎？襲滅突然迷上擺地攤的行當，買了一部二手貨的小貨車，每天下班後就去夜市吆暍：「五十元、五十元！漂亮的洋裝一件五十元！」襲滅解釋是為了增加收入，也為了體驗生活，尋找寫作材料。蓮華來看他，還曾坐了幾次那部小貨車，襲滅也開的風風光光的，還一面跟他說些擺地攤的趣事。直到有一次，襲滅有意無意的提起一個同行的女孩，說那女孩怎麼的了得、怎麼的會做生意，又說他如果再婚，到想開個店面，退休後就可守著店，中老天年。蓮華聽了，當時也不怎麼在意，只想到襲滅是個有才華的文人，一定不會走上那種升斗小民折賣靈氣的末路，他不是那種自甘毀棄的男人。果然，襲滅只做了一個暑假就停下來了，回復他教書、寫作的本行。

那時候，襲滅一定是痛苦的，他掙扎著給蓮華寫了好多詩，道盡他的想念和渴望，他期待蓮華能和他長相廝守。他寫－－就是寒星也有距離，我一直尋不到路，沒有方向，如果思念也是一種罪過，此刻的我已在服刑，我痛苦地掙扎，沒有幫助、沒有神，任我日夜默禱，也只是一串無助的吶喊。他又寫－－唉！如果能度過這個冬天，就算一個冬天吧，如果你意外地賜給我力量，請讓我有更多的忍耐和盼望！

那時候，襲滅是認真的，蓮華卻唸唸他有過一段婚姻和他的孩子，他怕他坦然地接受他，他就那樣地一直徘徊在感情和理智之間。直到有一天，他北上看他，無意中，又提及那個精明能幹的女孩，並說她已有一個店面，他常用他的小貨車幫她載貨，蓮華這才感到事態的嚴重，但他不願逼問襲滅，他還沒有下定決心接受他，他只是不著痕跡地提了幾個問題，卻是襲滅暗示他，他可能將就著娶那個女孩，因為現實就是現實，他需要有一個實質的家，需要有個人照顧他的孩子。蓮華乍聽，禁不住哭了好久，襲滅溫言柔語地一再勸解他、安慰他，他才相信只是在嚇唬他，他其實不會看上一個粗俗不堪的女攤販的。襲滅回高雄不久，又熱烈地給蓮華寫詩，他寫道－－縱有千言萬語，且化做指縫間一縷清煙；縱有濃烈惦念且化做簷下滴滴苦雨，思念就這般被風化………

想起來，襲滅就是在那段期間投降的吧？襲滅是個絕頂聰明的男人，既然感覺到「遙遠的北方」愛情無望，當然就緊緊抓住「南方的太陽」了。

蓮華輕輟果汁，一面想起襲滅寫給他的詩句，不由得癡癡的笑了起來。都是你傻啊，一步蓮華。

不知道他有了伴，還那麼高興的從北部趕來，還真以為南方的太陽永遠向你招手，永遠地燃燒著春天的溫暖呢！襲滅應該告訴你的阿，可是襲滅什麼也都沒有說。

現在，襲滅也那樣靜靜地沉默著，心不在焉地聽著正流蕩在餐廳理的柔柔的音樂。

蓮華又想起了他的詩－－不要酒只要愛，哪怕山深人煙絕，哪怕岩石多悽冷；有了伴，又哪怕冬冷夜長……

世事是會變的呀，愛情也是會變質的呀，那麼，那麼他現在生活快樂嗎？

「反正就這麼過嘛！」襲滅笑著說，也不知道他是真笑還是假笑：「反正放下筆，不寫作了，只在紅塵裡打滾，商場上歡樂多，成天嘻嘻哈哈的，朋友又多。」

「這麼說，我常打電話給你，你太太不起疑嗎？」

「朋友太多了，他也懶的管誰是誰。」

哦？所以他的女兒接了電話總是喊：「襲滅先生，你的電話。」－－他也不知道是誰呀，他只負責問你在不在家……可愛的孩子，他的生活很快樂吧？

蓮華忍不住又問：「那麼你現在幾個孩子了？」

他盯著襲滅，心裡卻在喊：別說！別說！那女人不應該再生孩子，你有一個就夠了！如果是我，我也不生，我只愛那個孩子。而且全心全意的愛。

襲滅避開他的視線，嘴角半認真半思索地牽動：「四、五個……我想想看，大概五個吧！」

「別開玩笑！」蓮華認真地喊：「眼睛看著我，看著我！說真的！」

襲滅朝他看了一眼，又調開視線，說：「我說真的，不蓋你！」

蓮華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看你，一、二年就能生那麼多嗎？」

而且是知識份子，不能不知道家庭計畫的。

襲滅仍然不看他，卻說：「也不只是家裡那個太太生的，另外還有女人，這邊生一個、那邊生一個……」

什麼？什麼？蓮華聽瘋了，盯著襲滅，好久做聲不得。襲滅卻接著說：「高雄一個、岡山一個。家裡又三個，噯，數不清了。」

蓮華還是聽瘋了，聽故事似地問他：「那你太太不管你嗎？你這樣亂來。」

「她是開放主義，開放得很，她只顧她的衣服攤子。」

「那些女人呢？她們不要求你結婚或負責嗎？」竟有這種傻女孩？

襲滅笑了笑：「現在女人多得很，尤其是高雄這種正在發展的都市，大家彷彿都迷失了，女人也不在乎你跟不跟她結婚，反正及時行樂，大家都歡喜，也都不吃虧。」

「可是小孩生下來要養呀，你不養他們嗎？」

「所以我在努力賺錢呀，每個月錢都不夠花，還好那些孩子的母親都有職業。」

蓮華看入似迷地問：「都做些什麼事的？」

「高雄的這個，餐廳女服務生，月入五萬。」襲滅不自覺地把五萬的語音加重，「岡山那個嘛，是女店員，都很漂亮，又年輕、又漂亮。」

「你就是這樣吃定她們嗎？」蓮華如夢初醒，鄙夷地問。

「這就是男人偉大的地方，她們女人就不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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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8-10-20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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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覺得你了不起嗎？」

「不是這樣說，有些是你不了解，你太單純。」

「我……..我是不了解。」蓮華站起身，說：「我要回去了。」

戲都散了，演員也該卸妝了。那麼多是是非非、那麼多是非曲折，都隨它去了吧！多少個清晨黃昏、多少個耳鬢廝磨，全成了夢境幻影，回去吧！蓮華，你今天又看了一齣最滑稽的、最不可思議的喜劇，你既是演員，卻也是觀眾，有趣阿有趣！

「怎麼？你真的要回去啊？」襲滅追上來說。

蓮華沒有回答他，只是冷冷地回看他一眼，又繼續走他該走的路。一切解釋都是多餘的了，又何必浪費口舌？

襲滅仍然不死心地邊追邊問：「你不是要去墾丁的嗎？你不是要去佳樂水的嗎？聽我說，蓮華，現在已經晚了，在高雄住一個晚上，我陪你去歌廳聽歌，你不是沒去過歌廳嗎？我帶你去開開眼界。明天，明天我們去墾丁，在轉去佳樂水看海，你不是喜歡看海嗎？恆春的海岸好美呢，你看了，夢裡也不會忘。」

蓮華停住腳步，悲哀地回望襲滅。

你已不知道山的嫵媚、水的多情了，襲滅！

你只知道燈紅酒綠，你，你完全迷失了。

蓮華卻什麼也沒說，轉過身，又走了。

街道上車水馬龍，霓虹燈直對熙來攘往的人們眨眼，彷彿在訕笑著說：傻呀！你們！傻阿！

－－我只是沙灘上一只沉默的貝，任潮來潮往，只渴望從藍裡，捎來遠方的訊息……..

襲滅，你曾那樣說過嗎？可是你到底是迷失了……襲滅，享樂永遠是不會滿足的阿！

蓮華走的很急，頭也不回一下，他知道他還是很愛襲滅的，但那是前世和來生，再也不是今生的事了。

蓮華轉過了一街，又轉過了一街，他知道是自己迷路了。

自幼生長在基隆，每次來高雄都是襲滅照顧的好好的，要命阿這高雄！

他正猶豫時，有人抓住了他，把他拉上一部計程車，是襲滅。

他恨恨的甩脫他。但……他力量小他很多，甩不開。

「好不容易來了，我不能就這樣放你走。」

襲滅霸道的說：「到我家來看看，看看我是不是結了婚？看看我有幾個孩子？你怎麼這麼不禁騙阿？告訴你，蓮華，高雄再繁華，我還是潔身自愛的，我要的人只有一個，就是你，一步蓮華！」

襲滅重重地說：「非卿不娶！」

「可是……」蓮華傻傻地說：「可是……」

襲滅深深的看著他，眼中一片深情：「你該相信，這世上還有守身如玉的男人。」

他擁緊了他：「你好傻喔！蓮華。」

他嘆了一口氣：「難道你真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我設計好，騙你的？你一直不肯嫁給我，是為什麼？」

　　　　　　ｔｈｅ　ｅｎ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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