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19 无间道（吞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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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璃

西风本命，燕西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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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1)

樓主發表於: 2008-09-19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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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9 无间道（吞佛主）

序

吞佛童子醒了。但他仍然维持仰卧的姿势不动，连呼吸也和方才平静舒缓的节奏毫无二致。他更没有睁开眼睛，浑身上下哪怕任何一寸肌肤都看不出异样。
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房间里有人。
有两个人，正在用不高不低的声音交谈着什么。说是交谈也不确切，主要是一个人在说，而另一个人在听。
听的那个人吞佛认识，是他的恩师、好友兼顶头上司，异度魔界的魔君代理袭灭天来。
而另一个声音，有几分熟悉，分明在哪里听到过，却又想不起来。
“万圣岩决定……”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叫同在一个房间的吞佛也听不分明。但他还是没有动。
吞佛只要睁开眼，就可以看到那个说话的人。但他不动，因为他不能。他不知道袭灭天来是否一直在看着自己，他不能冒这个险。虽然这个声音是谁对他很重要，甚至这是他回到魔界的主要目的，但他依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就冒这样的险。
所以，吞佛童子躺着，仍和昏迷中没有什么两样。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要小心，不要引起他们的怀疑。”这是袭灭天来的声音。然后是开门声，关门声，脚步渐行渐远，很快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袭灭天来来到床头，看着一动不动的吞佛童子，道：“吞佛，吾友、吾徒、吾的得力助手，睁开眼睛吧。”
话音刚落，病床上的吞佛蓦的睁开双目，金色的眸子里盛满了精明的光，看向俯视着自己的男人：“什么事都瞒不过师尊。”
“汝若是真想隐瞒又怎么会瞒不过？”
“这种隐瞒毫无意义。”
袭灭天来笑了一下，审视的目光盯着吞佛，仿佛一直看到对方心里去：“想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吗？”
吞佛的回答简短而干脆：“不想。”
“哦？”袭灭天来似是很有兴趣的样子：“为什么？”
“吾只做自己该做的事，了解自己该了解的东西。对吾无用的事做来何益？”
袭灭天来赞许的点了点头：“不愧是魔界战神，什么事都要有目的才会去做。”说完又换了一个轻松的语气：“欢迎归来，吞佛童子。”
“多谢师尊相救。”
“嗯，好好养伤吧。”说完，袭灭天来转身走了出去。

目送袭灭天来离开之后，吞佛童子翻身坐起，仔细的打量着房间。发觉没有任何被监视的痕迹，他掀掉身上薄被下了地，走到屋子正中的小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坐了下来。
如此对待自己，是新任还是试探？吞佛沉吟着，转了一下手中的杯子。
接着一转念，他又想到一步莲华。自己那一剑在他刚刚击碎惑星，功体最弱的时候从后肋刺入，不知他伤的如何？
所有的问题都没有答案，吞佛却已不打算再想下去。端起水杯将已微凉的茶一饮而尽，他推门走了出去。

吞佛随意挑了一条路走下去。这里的景象和苦境、和万圣岩大不相同，没有日月，没有白天和黑夜，终日都是半明半昧的天光；更没有树木花草，目光所及都是焦灼的黄土。风不知从哪个方向吹来，轻缓却持续的吹着，一下一下掀动他的红发，他的白衣。
吞佛不紧不慢的走着，景色不变气温却渐渐高了起来。又走了一会儿，他已经找到了热量的来源——那是一个巨大的火炉，橘色的火焰带着幽蓝的边，一下一下跳跃着。
不等他走到近前，一名枯瘦的老者化光出现拦住去路，声音苍老而沙哑：“哟！是吞佛童子。”
吞佛不动声色：“汝是谁？”
老者上下看了他一阵，道：“听说你在万圣岩自洗记忆忘却过往，是真是假？”
吞佛不回答，将问题丢回去：“汝看是真还是假？”
老者目光狡黠：“在异度魔界，还没有什么事能瞒过我戒神老者的眼睛。”
“既如此，汝又何必问吾？”
“果真是战神，就算没了记忆，就算身受重伤，也一样毫不示弱啊。”
吞佛坦然收下对方的恭维：“谬赞了。”
老者粗短的没毛动了两下，还没开口，炸雷一般的声音传来：“喂，你们两个打什么机锋？这样说话不累吗？弄得我没办法专心补剑。”
接着，一个光溜溜的前额出现在火炉后方，然后是脸，最后是魁梧的身体。
“嘿，吞佛，等不及来看朱厌了吗？还是信不过我老狼的手艺？”
吞佛对着那人颔首：“多谢。”
“啧啧，真是客气。”那人的洪钟一样的声音嗡嗡回响着：“那就给你看一眼吧。”说着大手一挥，炉中火焰分向两旁，露出了躺在其中的白色长剑，正是吞佛惯用的兵器。
剑身上忽然浮现出一个少年的身形，朱红的发，赤红的衣，只是脸色却苍白如纸。吞佛心中涌起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那少年睁开眼睛，热切、兴奋、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忽然从剑上走下来，在他面前单膝跪地：“朱厌见过主人。”
吞佛没什么表示，补剑老者却再度挥手，火焰恢复正常的同时，少年化作一道白光重附于剑身之上。
“这傻孩子，我好不容易护住他的灵气，现在又拼着形神俱灭的危险现身见你。话说吞佛，你的剑灵果然忠心啊！”
吞佛不语，只是对着炉火又看了一会儿，道声“告辞”离开。走出那不毛山道之前，他又回头看了火炉一眼，脸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没有人知道，当时的吞佛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