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09 尹•花魂祭【雙橋】完 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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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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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8-07-10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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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9 尹•花魂祭【雙橋】完 1F

百年前。那日，天光曉寂，封雲飛雪。汝顧盼著滿天滿地的飛花迤邐悠然地走來。吾已經想不起這化外雲天花開滿橋時的風景，卻意外蒙昧地記住了一個名字——紫荊衣。

都說，人死之前，望著那蔚藍的天空，回溯一生，總會有什麼難以釋懷。開始，吾不信。現在，當吾快死的時候，望著那漸漸灰白的天幕，那些漫天飛舞的畫面卻是一片蒼白……

百年前。那戰，滄海雲湧、天地變色。亦是在這漫天飛舞得血花中，你踏著高傲的步伐向吾走來，滿衣沐紅。

在吾微詫的註視中，你居高臨下地站定風中，獵獵作響的披風竟像那滾滾驚雷，震耳欲聾。那時，你將手中的頭顱雲淡風清地隨手擲下，滾落在你吾的腳邊。

血，順著你的發緩緩滴落，滿目迷紅。你擡起頭，一臉輕嘲。那時，吾在想，也許這才是真正的你，不可一世、尊穆桀驁。

“紫荊衣，汝也是來阻吾的嗎？”
你一字一句的說，眼底閃爍著吾未曾見過的殺機。刺耳的血鈴聲急急震動。殘噬晚霞，冷衣肅殺。

來時，他們說：金鎏影叛變玄宗。可吾卻想，這與吾何幹？後來見到你，吾才想起，吾來只因那開了一世的紫荊花，紛紛繞繞地鋪滿了化外雲天。

那日，吾貪了半分閑情，去到了你在的地方。這漫天漫地的花雨由近而遠，延伸向遠方天空的盡頭。你看著吾的眼神五分警惕，四分懷疑，只有那微不足道的一分，算是對吾的信任。或許，從一開始，便是吾錯了，怎能忘記你置疑的言語，怎能忘記你猜忌的眼神。或者，是我們都錯了？只因太了解，所以忘記了相信的理由。

“汝是何人？”
“賞花之人。”
“汝是如何進入這化外雲天的？”
“自然是走進來的。”

你問得一本正經，吾答得理所當然。不是沒看見你微蹙的眉宇，是被人打攪之後的惱怒吧，還是因吾是是而非的無禮？你氣得不輕，吾卻笑得輕漫。有時，吾想，汝之心氣成就了你，有朝一日也會毀了你。但是吾沒有告訴你，縱使有千萬次機會，只因吾想你能陪吾永執。或許從那時起，吾便知道，先死的那個一定是吾。可惜吾算準了開頭，卻算錯了結局。

那時，你篤刀而立，一身血衣。
那時，吾笑著問：你要殺吾嗎？金鎏影。
那時，你的眼種閃過半分遲疑，然後漸駛沈靜。

化雲揮光，劍問魚腸。

“吾要走。”你說，手中寒刃一閃，依稀中，吾似乎記得你稱它雲龍斬。
“吾知道。”吾回答，身後是道境唯一的通路。
“讓開。”汝蹙了眉，像吾第一次見到你那般，帶著一種莫名的無奈。原來這天下竟還有什麼讓你無奈嗎？

吾笑著收劍化扇，背了身去，先你一步走出了這彌漫這血雨腥風的道境玄宗。然後望著化外雲天一塵不染的天空或者是突發奇想地說道：“從今日起，紫荊不在，唯剩尹秋。”

“你呢？”吾問：“總不能就這麼頂著金鎏影三個字招搖過市吧？”

吾沒有轉身，所以看不見你那時的神情，只是半晌，才聽見你的聲音——昭穆尊。那只是平雲不驚的三個字，卻讓吾銘記至今。

無數的夜晚，數不盡的夢。
夢中，是那漫天飛花的化外雲天。
而吾是一只蝶，在天空立迷失，安靜地飛。
是誰在風中牽著我飛？這雙手，是那樣溫暖。
是誰在血雨中引著吾飛？這聲音，是那樣輕柔。
是誰，是誰，讓吾如此眷戀，不願再飛？

此時此刻，當吾再問：你真的要殺吾嗎？金鎏影。

你沒有回答，卻動了殺機。
劍起……耳邊卻響起了仿佛早已忘記的聲音。猶記那日，雲橋花開。
劍斷……眼前沈寂了百世輪回的遺恨恩怨。悲雁歸去，迷茫輕鴻。

輕笑低吟，刀光驟閃。像劃破了夜的傷痕，一聲鏘然。眼前，是血染風月的滿目朱紅。緩緩拔出沒入胸口的雲龍，竟不覺疼痛。看著那些噴薄而出的鮮血，仿佛不是自己的。吾笑著，那聲音連自己聽了都覺得是那般殘破。吾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有一個人曾告訴吾說：當一個人不懂如何去痛了，那麼他也就死了。

就像你和吾，早已忘記了如何去痛，忘記了活著……

閉上眼睛的那一剎那，吾仿佛又看見了那陽光明媚一日，再化外雲天的斷橋上，那開得寧靜得亂紅，晶瑩剔透，一閃即逝，像美麗的笑，也像淚落的傷。

只是，還有一句話，吾沒有說完，還有一句話，不知他有沒有聽到……
“金鎏影，吾再那邊等你，等你來看那開了恒古的紫荊花絮……”

——END——

[ 此貼被冷弦在2008-07-09 16:3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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