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11【源真】《假》——给赋雅风流的文文(海蔬版) 全

復制鏈接 | 瀏覽器收藏

fregment

級別: *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19430
精華: *
發帖: *
威望: * 點
銀兩: * 兩
蓮花: * 朵
本命:
王道: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
最後登錄: *

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8-06-11 08:05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6.11【源真】《假》——给赋雅风流的文文(海蔬版) 全

不小心认错人的赔罪的文文~~要求是海鲜版的，但素海蔬长得贼好，就先拿来熬粥了~~海鲜版过后再奉上

《假》

神风营真不是人待的地方。真不是有血有肉的人待的地方。

又被军神撂下、在潮湿闷热、虫蚊嗡飞撩绕的盛夏深夜独自加班的文书玉藻，愤愤不平的想。

神风营是军神源武藏的办公驻地。可是这位来自神遗一族的军神偏偏怪癖多多，诸如准时上下班、绝对不加班、喜欢微服出游等等，以至于让神风营神在军威，神去营空。此外，甚至以“吾不喜欢蚊香刺鼻的味道”为由，禁止在神风营内点焚任何驱蚊的香料，于是身为军神文书的玉藻，在夏夜值班的时候便是苦不堪言。

起初，玉藻曾疑惑军神是否厌恶蚊香之味到了宁可放任蚊虫叮咬的地步，后来发现当自己与军神在一起时，那些蚊虫跟本就是远军神亲自己，也曾疑惑是否是因为军神个人体质较他人不招蚊虫。经仔细的观察，后来才发现，其实是那些飞虫跟本就不能近军神一尺的范围，玉藻这才恍然大悟。于是自己也运功行气，将那些蚊虫阻挡在自身气罩之外，果然见效。这倒是可以修练功体的好方法。只是，自己到底不比军神根基雄厚，蚊虫阻隔不远，虽然免受叮咬之苦，但蚊鸣之声不消，让人心烦不已，而且每每阅读那些文件到了深思的时候，便常常忘了运功一事，结果让饥蚊有机可乘。这也罢了，最为可恨的是，若有神飞中将和服部中将在场，他二人便会玩起驱蚊游戏，看谁能用气罩将蚊子挡得更远，于是那二位中将较劲的结果，常常是蚊虫都被撵到他这边来，于是在百虫嗡鸣逼面的那一刻，玉藻感到了夏夜中的一丝凄凉……

是夜，玉藻又独自一人在案前埋头于高高的待阅公文了。其实无非也就是核算一下发拔粮草的用度、略看一下各营的事务汇报、审查一下各项事务的处理是否有偏颇失查，了解一下新工事的进度、确认一下明日训练的日程、准备一下来访监官的接待事宜、草拟一下本月军神工作汇报（如果时逢月底的话），草拟一下本季工作汇报（如果时逢换季的话）、草拟一下全年工作汇报包括军务、财务、军绩、问题、来年预算、来年计划等各个方面的内容（如果时逢年底的话）、还不时草拟一下军神的假条（为什么不是草似自己的假条啊啊啊啊啊啊）……

正在核算着下个月的粮草费用的时候，玉藻突然觉得脸颊一痒，大概是专心之时又忘了气罩了，于是“啪”的一下，玉藻很利索的给了自己一掌，无视掌心中浸泡在血里的蚊子，玉藻的眼睛又盯在文书上的数字。在他终于看到最后一件的时候，突然门外呼呼悠悠的飘来一封信，尚未入手，信封上的香气却已弥漫了整个房间。哼！又是私件。玉藻眼也不抬，伸手接住空中飞信，随手放在了一边而专心批阅最后一件公文。呼！申请！又是告假申请！武田少将上月喜获一子，欲回家探望妻子家人。这申请看得玉藻热泪盈眶呐。军盛兵强，又天下太平国无战事，准！为什么不准！我准了！玉藻朱笔一挥，一个准字写得饱满沧桑，如泣如述。合上此文，再将所有公文又整整齐齐的分成己批待军神终审与自己无权批复、但已提交处理办法待军神批复的两迭，此时玉藻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又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才眯着眼懒洋洋的拾起刚才手边那封信，一看果然是绢秀的字迹上书“源武藏”三字，信封上还有浅浅的真田家徽的印花。于是玉藻闷闷的爬起来，走到院里，从怀里掏出一颗紫色的炮仗，点燃了引信，让它哧拉拉的然后哔油的一下，飞得老高，在夜空里炸开一颗大大的紫色团花。然后又闷闷的踱回屋内回到案前，将胳膊肘支在案上打瞌睡，埋怨着送信的蚀鬼怎么这么快急着回去，也不进来陪他聊一下。

于是烟火在空中绽放的那一刻，十里之外镇上热闹的夜市，一位正在小吃摊前挑着不同口味的章鱼丸子的紫衫文士便也“嗖”的一下，消失不见，让那个呆呆的、手心里突然多了几个铜钱的摊主以为自己是遇上了夜行的鬼神。

玉藻在案前迷糊了片刻，便听到了拆信折纸的声音。知道对方已经回来了，仗着对方现在是神无月的身份，他也不以下属官员的身份迎接行礼，依旧在案上打瞌睡，同时喃喃的道：“信已传到，若无公事，我便下班了。”

“玉藻——”紫衣文士的声音中气十足、浑厚而回响阵阵。“是！”听得对方的声音还原为军神的威严和气势，知道对方的身份已在那一刻实时转换，玉藻一个机灵从案上爬起，垂首而立。

“——备好行装，明日卯时二刻，与我到博多登船，前往对马岛。”

“几时折返？”

“大至半月可回。其实，是真田龙政的商队新建海船一艘，明日入水首航，邀吾同乘。”

“我可以理解为，太宰的私船首航，邀同僚军神大人同行么？”

“未尝不可。”

“那岂不是私务？”

“但是要巡视九州至对马一带的航线。”

“这个是名义上的理由，其实真正的目的，是去海上渡假吧？”玉藻咕哝道。

“同样的性质，是不是我先告诉你要去公务巡视，再告诉你其实跟旅游差不多，你会更高兴一点？”

“可不是么……你叫我现在怎么抹去那个公务巡视的公务二字留在我心中的阴影。”

“别丧气，来，这个给你——”军神雄浑的声音信誓旦旦的说，然后军神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塞到了玉藻的手里。

隔着纸包都能感觉到的颗粒感，让玉藻窘了一下。我早就过了可以拿金平糖来哄的年纪了啊。但玉藻还是恭恭敬敬的答道：“谢军神。”

“好了，时候不早，赶紧歇息去吧——”

“可是对马那里——”玉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但此时屋内只空余他一人。他只好叹叹气，然后收起公文，吹熄了蜡烛，离开了神风营。

**************

次日，玉藻随同盛装的军神大人，参加了真田商队新造海船“神田丸”的入水仪式。在博多港的泊位里初次看到这艘近二十丈长的四层楼船的时候，玉藻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那结构、那架势，怎么看都象一艘战船，要不是它只配备了两门防御用的火炮。既邀来了军神，那么请军神为新船启航入水也不足为怪，不过，玉藻万万没想到在之前的祭祠仪式上，居然是御行者在主持。等那一揽子繁琐的仪式都结束，而船终于缓缓的驶出泊位的时候，玉藻跟随太宰、军神大人上了船，发现御行者果然也在同行之列，而远方还呼啦啦的飞来一只乌鸦停在桅杆上，玉藻便暗想，这次旅行会很有趣了。

登上了最高一层的甲板，真田龙政、源武藏、御行者、蚀鬼、玉藻一行人来到观景台内依次坐下，那里早布置好席垫、案几和果品点心。神田丸号风帆升起，缓缓而行，众人沐浴在和顺的海风中，却默默无语。

驶出海港未远，前方呼啦啦的就飞来了一群海鸟。绕着船滑翔、吵闹，却不曾落下，海鸟们饶是盘旋不去，终于是真田龙政身旁的源武藏向在观景台前甲板上来回踱步的乌鸦道：“它们的旅途已很疲惫，何苦戏弄它们？就让它们歇歇脚又何妨？”

此时在甲板上散步的乌鸦却突然扭过头来，传出了令人惊讶的人的声音：“但是它们来这里便便怎么办？你打扫么？再说这里离岸上又不远，它们不可以到岸上去歇么！”

源武藏笑道：“皆是同类，何苦为难？一点点粪便，不必介怀吧？”

才说完，乌鸦立刻从甲板上飞起来，向源武藏急掠而去，坐上的源武藏立刻双掌翻飞，抡袖挡住乌鸦的攻势。而在乌鸦和源武藏纠缠之际，由于撤销了阻挡群鸟的恐吓和霸道之气，海鸟们便呼啦啦的都歇到桅杆、布帆和绳索上来了。于是吱吱喳喳的，大家的耳朵里热闹起来。片刻之后，众人还不时看到眼前飘过些许鸟儿梳理羽翅掉落的绒毛……

而一旁的太宰大人仍在摇着扇子，默默无语的眺望着海平面，这时坐在源武藏身侧的玉藻才明白了什么。玉藻于是向前伏身一拜：“请允许小人暂时离开一下。”真田龙政点点头。于是玉藻蹬蹬蹬的下了甲板，到了下一层，玉藻便去寻找最舒适的房间。行至中部一处垂着串珠帘的门口，就嗅到了阵阵透着凉气的轻香。玉藻撩开珠帘往里一看，果然里面铺着青绿色的草席，触手可及全是凉快的镂空藤编器具，盛放着书籍、公文等诸多用品。玉藻便退出此间，进了亦挂着串珠帘的对门，里面的布置相似，只是无熏香及诸多摆设。果然在此处看见又一个源武藏，正趴在席子上抱着个枕头大呕特呕。

玉藻的脑门串串黑线。无怪乎神飞中将对甲板上那位军神如此肆无忌惮，无怪乎太宰大人如此沉默无言。不过也不愧为中将和军神，他们究竟是什么什么调换的，他竟然混然不知……然而他们敬爱的、如神一般的毫无缺憾和漏洞的军神，竟然会晕船……无怪乎今早军神竟不用早膳，应该也是早有准备了。

玉藻看着那位仍很投入的空呕的男子，深吸一口气，收拾了一下窘心，然后小小声的靠近：“军神大人……”

“呕~哇呕哇呕哇呕哇呕哇呕~~~”突然又一连串的大呕，玉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对自己的回答。但是对方挥手，让他保持距离，于是玉藻乖乖的站着没有动。

“您和服部大人是什么时候调换的？”

“登船——哇！！！的时候……”

“您竟然晕船啊……那您以前从不坐船的么……”

“我直接从水面上飞过去哇呕呕呕呕呕……”

玉藻窘与敬并存，东瀛数大岛之间，唯有海路相连，环游四岛而不必乘船者，也唯有军神此等人物吧……

“大人……小人有……”

“有……什么呕哇哇哇哇……”

“咳……”玉藻努力稳定了一下情绪。“小人备有止晕贴剂，疗效甚佳——”

“快呈！”

“是——”玉藻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贴膏递过去，然后努力的抑制嘴角的抽搐继续说明：“化热了贴于脐下三分之处……如果还是不好受，可以到船底，那里的晃动小一些……”

军神不耐烦的挥挥手。“若半个时辰之后我不上去，帮我请太宰下来。”

“是。”玉藻恭敬的躬身而退，又迅速的回到了观景台。坐回原来的位子上。此时服部中将与神飞中将的争执已经停止了，飞鸟也散了，大家相安而坐。太宰依旧默默无语。

玉藻的膏药本来只是给自己有个万一备用，也不知那膏药对军神是否有效……若膏药无效……咳……就当顺便除了一下草而已如果草太高的话……念及至此，玉藻心感囧潮滔滔连绵不绝，还是待在太宰大人身边较为安全一些。

接下来的时间，玉藻便全力盯着服部中将的身影，力图能看出军神可能何时与他替换。可是观察许久，太宰依旧在独自冥想，服部中将依然怡然自得的享用果品点心，神飞中将则是歇在荫处纳凉，御行者在闭目养神。过了半个时辰，玉藻看看太宰对身边的紫衣人的态度也没什么变化，便鼓起勇气开口道：“太宰大人，可否移步说话？”

真田龙政的青扇摇了摇后停下，然后缓缓起身，玉藻立刻起来，走在前面带路，蚀鬼亦起身跟上。

于是真田龙政跟着玉藻，来到了下一层的船舱里、源武藏的舱室前。真田龙政掀了帘子走进去，玉藻自觉的和蚀鬼站在了舱室外。

“你改变主意了？”真田龙政轻摇丝扇，在源武藏身边坐下。

源武藏抱着枕头点点头，然后又抱着枕头趴好。真田龙政便放下了扇子，向室外叫了声“蚀鬼——”

蚀鬼听闻立刻进了对面真田龙政休息的舱室，片刻之后出来，手里多了一个细长的盒子，然后走进源武藏的舱室，将盒子交给真田龙政，又退了出来。

只见真田龙政打开盒子，里面摆了一排细长的银针，取出两只分别捏在手里，然后说：“勿动——”然后便从源武藏的耳后，向源武藏的脑中扎去，只见长针进入脑中赅人的深度，并小小的转了两下，再拔出时：“——好了。”

然后真田龙政将长针放回盒子，把盒子摆在一边，然后问道：“你感觉如何——？”

源武藏放开了枕头，慢慢从褥子上爬起来，坐好。真田龙政注视着他，看到他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坐在他的身边。真田龙政用手拉了一下显得身子有点歪斜的源武藏：“果然是有些影响平衡——需要的时候，再为你解开吧。”

源武藏坐着扭动了一下脖子，小小的运了一下功，看看真田龙政，又环视了一下舱内的摆设，“无妨，这样的程度，如有需要我可以自行冲开。”

“那好。若无其它不适，到上面去吹吹风吧。”真田龙政道，源武藏点点头。

二人站起身来，真田龙政先步出舱室，源武藏跟随其后。然后玉藻就看到随着船身的晃动，至少真田龙政大人的身形始终是站直的，然后他们的军神大人就东倒西歪但是又没重量、象条魂似的……好几次玉藻想伸手去扶，但还是忍住了……

回到观景台上，真田龙政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玉藻发现此时服部中将已经不见了，军神来到本是他的位子上坐下，玉藻又窘了——军神的身子是歪的。而且太宰还是眯着眼眺视前方，但伸出一个手指去戳军神的肩，直到把他扶正，然后收回手面不改色的继续摇扇子。玉藻看到跟前的军神大人若无其事的开始品尝新呈上的点心，然后随着船身的摇晃，他的身体又若无其事的歪掉，然后是太宰若无其事的不时用手指把军神顶回去或是把军神纠回来……

如是很多次，有次军神歪得都快睡到太宰的肩膀上了，还歪得很“稳”，就等着真田龙政去戳他，“稳”得连玉藻都看不下去的时候，太宰大人终于开口道：“你故意的吧——想躺下就直说！”

“那么就不客气了！”说罢，便转身准确无误的枕着太宰大人的大腿躺下，旁若无人。事已至此，玉藻只好收拾了一下囧心，和蚀鬼、御行者等人自觉起身返舱，下棋的下棋，休憩的休憩，将观景台的空间全让给上面那二人了。

话说见众人已离去，源武藏便眯着眼睛道：“好~~~刺~~~眼~~~~~呐~~~~~~”观景台上有遮阳的凉蓬，此话当然有意大于实情，真田龙政明知他故意，在用扇面用力的扑了两下对方的脸之后，还是将扇子丢在对方的脸上，挡住光线，任他去闹。

“看~~~不~~到~~你~~~了~~”那拖长的声调发出来，真田龙政虽然很想煽人却还是忍不住“噗”了出来。

拾了扇子用扇柄在对方额头上戳了两下：“不安份的话，下去躺，莫赖在这。”

“别~~我很安份，我很安份。”腿上的人这才安定下来，看着他笑。

“不如——你让我试针好了。看看怎么样能阻止耳内那种眩晕感的传输，又不影响平衡感的传输。这样在击战的时候，便不影响你功体的发挥。”

“可以~不过，好友的一针换源武藏一天的假期如何？”

“你似乎不知道其实是你有求于我啊？”面对被自己惯出来的无赖好友，真田龙政哭笑不得。

“呐，你平时使用我也使用得很彻底了，一针一天已经很优惠，再谈下去就是一针两——”

那“天”字尚未来得及说出，人便被真田龙政扇至船底。

等源武藏东倒西歪的从最下一层甲板飘回来的时候，真田龙政坐在那里象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扇扇子，而源武藏也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坐回真田龙政身边，转身躺下，还是枕着大腿。

“你这么晕船，以后万一要远渡重洋怎么办？”

“那我就不要远渡重洋好了。除非你要我远渡重洋。”

“如果是天皇有意进军中原呢？”

“是啊，好象天皇都挺喜欢打中原。你就别让天皇进军中原好了。”

“好，我们就别让他打中原，大家都不用出海去打仗。”

“对嘛，大家在家耕田种地养孩子~~~~”

真田龙政努力忍住不要笑出来，但鼻子还是忍不住哼了一下。然后扇子敲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就知道你没别的理想。”

“有啊——”突然源武藏坐起来，看着真田龙政，然后很认真很认真的说道，“就象你的理想是把这个国家养得人强马壮一样，我也想把一个人养得白白胖胖——”

源武藏还没说完，就又被扇柄戳了一记：

“胡说——我不是胖！只是脸有肉一点，不要拿那种形容牺牲的词来形容我！而且这也不是养出来的！这是天生、天生的！你那种养法、你那种养法只会让人越来越瘦你懂不懂！”说到后面，真田龙政也因为自己的话而忍不住笑起来。

源武藏明白了似的点点头：“我懂、我懂，我越来越瘦，你就越来越——”还未说完扇袭就噼呖啪啦的响过来，源武藏让对方敲了一阵，最后内心感慨我是被迫自卫呐——尼就酱被迫自卫的把人家抓住然后按倒了（以下“哔——”的情节将在海鲜版奉送）

**************
往后的日子，对玉藻来说只能用无聊来形容。太宰喜欢在观景台上吹风，军神反正晕着也是晕着，所以太宰在哪他也就在哪了。玉藻倒是挺希望军神歪掉特别是歪到太宰身上去，这样他们就不时时的守在主人身边，可以回舱睡大觉或是想干啥干啥。可是军神歪得不象话的时候还是少数，大部分的时候他们都还是坐得端端正正的看海。一大清早起来就看海，上午看海下午看海用完了晚膳还是看海。由于启航的时候船上也没有携载一些会表演的艺人，所以晚间也没有什么娱乐节目。玉藻终于忍不住，抽空向蚀鬼抱怨了一下。

“哦——”蚀鬼是这么告诉他的，“大人说在岸上的时候天天都要歌舞升平的应畴，所以这次出海刚好来清静一下，还特别交代了一下大家即使在不当班的时候，也不要吵闹，保持待命。”

“这样啊——”即使是失望+无奈，玉藻也只好继续无聊的盯着太宰+军神的背影在船上正坐了。

这一日，坐在太宰和军神身后的玉藻，又感到一丝的异样起来。连坐了半个时辰以上，他们的军神没怎么歪过——确切的说是歪了一次但是太宰没有去扶于是就自己正回去了然后再也没歪过。玉藻便又开始瀑布汗+心里打鼓。服部中将又是什么时候和军神换掉的？

此时，底层最开阔的甲板上，随着脚步声、吆喝声的起伏，变得嘈杂起来。只见数十名水勇，戴着力士面具，却赤裸着身子，只用布条缠着档部、头上扎着绑带，从舱里渔灌而出。

太宰身边的军神煞有其事的解释道：“据说今日将驶过鬼煞道，为了防止水魊前来滋扰，水勇们要扮成海力士，驱邪逐怪。”

然后玉藻就看到，那群赤裸的水勇们，一边拍打着自己的胳膊肩膀，一边踏着奇怪的步伐，一边又喊着高低不平此起彼伏的号子，终于在甲板上排成数行数列，然后便开始模仿一些海兽的动作，跳起舞来，黑黝的肌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然而让玉藻始料未及的是，水勇中有位紫发、肤色相对较浅的男子，站在队伍的最前排、不但跳得投入而起劲，连吆喝的声音都盖过别人的音量。那身段那架势，还有那如假包换的紫发，不是他们的军神是谁！此刻玉藻只感到眼前晃动的都是那团紫头发和白花花的兜档布，内心的囧潮也澎湃翻涌。他多希望其实那位在下面跳舞的是服部中将而不是他们的军神，但前边坐着的人好象猜到了他心思似的，一边拾起茶杯，向太宰做了个“请”，一边说：“好让人震奋的舞蹈，果然普通人是领不出那种气氛来呢？”才说完，下面的海勇们模拟到海参的姿势，双掌合十而举，上下那么扭动了一下。刚小抿了一口茶的太宰终于忍不住，“噗”的一下又喷回了杯里。于是太宰一言不发的放下杯子，起身回舱，蚀鬼则默默的收拾了太宰案上的茶什，将它们交给下人换掉。太宰离去后。服部中将终于也忍不住，直接倒在席上呈大字型哈哈大笑起来。

下面的力士舞还继续了一会，终于，在领舞的紫发男子大声念了几句祷文，又带领大家用力的拍了数掌之后，结束退下。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原本躺下的军神突然起身正坐，而此时，返回的太宰刚好从玉藻身边经过，回到原本的位子上。

太宰坐下后摇着扇子不紧不慢的道：“玩够了？”

军神道：“唉呀，我昨晚听说他们今天有舞要跳，就叫他们临时教了我一下。果然活动一阵之后，适应多了。”军神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随着一个浪花的消退就歪了过去。太宰不客气的用扇骨把军神顶了回去。“睁着眼说瞎话。”

“话说，我们这样往西走啊走啊，到得了对马么？”军神一边歪回去，一边对这几天的航线表示疑问。

“这边海域风大浪高，我只是想考验一下此船的性能而已。再走两天我们就转回去。喂——”太宰想要把军神顶回去，可是这一次好象是军神用了力道，倾倒并非顺其自然。

“刚跳了那么久，让我歇会嘛~~”军神一边咕哝着，一边顺着海浪摇晃着船身向太宰的腿上压了过去。太宰勉力撑着，终于没撑住，无耐的放开手让军神的头颅在他的腿上着陆。

玉藻暗暗的抹了一把汗。军神和服部中将又交换了么？在太宰返回的时候？那么自己要回舱回避么？可是现在舱里好象很闷很无聊啊。再看看另一边坐着的御行者，好象也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蚀鬼微微动了一下身子，但看到大家好象没有动的样子于是又坐正了回去。呀，大家今日好有默契，玉藻想。那么，我也跟着一起赖吧。玉藻于是也坐着没动。

然而正如大家象是商量好守在观景台上似的，此时天气和海浪，也象商量好似的，变化起来。帆被风鼓得满胀，浪也大了起来，不时越过了船头，拍到甲板上，再碎成一地的水花。而太宰坐得如此之稳，军神更是象睡着了一样。玉藻和蚀鬼也只有默默的陪同静坐。唯独神飞中将，顶着风，飞到空中，在船的周围盘旋巡视。

片刻，神飞中将返回禀报：“空中及海面未发现异常，但右三里外海域中似有不明生物靠近。”

玉藻可以感觉几乎甲板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太宰和军神身上。太宰只是点点头：“传令下去，保持航线，升起炮台。”军神眯着眼在太宰的腿上哼哼：“若是从船的正下方袭来——”

“——所以，要在它游到正下方之前，将它阻止在大炮的射程之内。你还不起来——”说罢扇面一拍。

“不用那么紧张吧——”军神还在咕哝，突然太宰用扇柄对着军神的额头一戳，瞬时有两道气劲从军神的头顶冲出，破空之声赫然，而军神的身形立刻一飘，竟直飞而上，单足立于帆桅之端。“哇~~~好大的怪物啊~~~~~”军神手搭凉蓬眺望着神飞中将所指的方向道。

太宰、众人都站起身，转向船右侧的方向。然而放眼望去，海面却只见波涛翻涌，并无任何其它异状。倒是神飞中将在不停的宣告：“过来了过来了！它已经过来了！！——不行！它实在太快了！！正右方五十丈、深五丈、开炮！”——在神飞中将的眼中，海下一团黑影正向神田丸驶来。唯一能让神飞中将有些着急的理由只有一个——它实在是太大了，那团黑影，从空中望去，甚至比神田丸号还要大一倍。

作为商船，神田丸上仅有的两门防御性火炮，虽然对付普通的海盗船绰绰有余，但是对付今天的怪物却并不十分有力。水勇们将火炮射程和方向调至神飞中将所预报的地点，然后点火发射。神飞中将看到炮弹入水爆炸后，在疾速前行的黑影前数丈的位置击起了在他们看来是巨大的、但是与黑影的个头相比却不值一提的水花。而此时炮手们还来不急进行第二次发射，船身就开始了剧烈的晃动。

只见船行到一个浪头的顶尖的时候，船身居然一直缓缓的上升没有落下，而军神则在桅顶上双掌翻飞，将船身周围的气流搅得如暴风般的流动，神田丸便在这气流的托举之下，慢慢的离开海面了。

怪物来袭、炮手反击、军神拔船，这一系列的事件发生得太快，玉藻还来不急感慨自己担心什么就来什么，突然海面上的浪涛象山一样的翻涌而起，随着巨大的轰鸣，一团灰漆漆的怪物从水下蹿起，向神田丸扑来。只见御行者疾念口决，速结法印，法杖急速的转动，顷刻间已经在神田丸号的周围建了一个结界。蹿起的怪物险险扑到神田丸上，站在台上的人们都看到了它那张巨大的、几乎可以整个吞下神田丸的嘴，而怪物落回海里溅起的水花，则象是将一个湖泊倾倒到神田丸身上似的，顺着御行者所设的结界界面哗哗流下。军神仍在不停的提高神田丸的高度，等怪物蓄足了力量再次跃起时，它已经够不着神田丸了，但仍在不停的跃起和落下，希翼能够着他们而给予毁灭的一击。

怪物还在纠缠着，玉藻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是和蚀鬼趴在台上从船上往下看，看那个怪物一边发出愤怒的嘶鸣，一边楔而不舍的跃起、下潜或是游远，回身加速、飞扑。而船上的水勇则惊惶失措，纷纷跪在甲板上不停的祷告和膜拜。

面对如此巨大的怪物，神田丸上原有的武器防御以及他们所熟知的海战战术，完全不适用。若非有军神的神力托举和御行者的结界，此刻他们将落入何种境地，玉藻完全不敢想象。

为了便于交流和看清战局，太宰、御行者都飞身上了桅杆，站在军神的不远处。神飞中将干脆歇在了军神的肩上。玉藻与蚀鬼见状，也跟着跃上桅杆。蚀鬼站在了太宰身边，军神身边已无位置，玉藻只好站在太宰的另一边，而玉藻的另一边便是早一些上来的御行者。

“果然，这就是对马海峡的‘海坊主’么？”太宰站在船桅上，丝扇轻摇，衣襟飘飘。

数月前，在对马海峡一带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海怪，出没无常，频频袭击这一带航线的船只，特别是大型的船舶，均被粉碎击沉。由于对马海峡在东瀛与中原、与太极国的海运航线中的重要地位，可以说，那只海怪的出现，让东瀛西线的对外航运完全瘫痪。太宰大人此行是否与此有关？玉藻没办法不把这些联系起来。

“非也。”御行者道，“完全无任何死亡的气息存在，它是活的生物，而非鬼怪。大家听它的声音——那纯粹只是一种愤怒。”

御行者说到此时，怪物正从神田丸对面愤怒的驶来，从水中高高的跃起，向它们扑过来。此时，众人终于看清了它的外貌，原来是一头超极巨大的蓝鲸。普通蓝鲸最长不过十丈，这只蓝鲸却足足四十丈有余。不知为何它可以长到如此巨大。然则由于它腾跃的高度始终不够，它只能无耐的扎入水里，巨大的尾巴拍起的浪花，不断的溅到御行者的结界上，流下一面又一面的水墙。

“我也觉得如此。那么，到底它是为什么被激怒，而让它从远离人类的区域而频频出现在这一带的航线附近？”太宰道。

“喂——你们是否有了决定？”上面的军神托船托得无聊了，“再撑数个时辰，如果你们不想神田丸掉下去被它击沉，只好我把它击沉了。”

“数个时辰？好极。如此吾等可以去喝杯茶再回来。”太宰道。

“真田龙政！你想好了，一个时辰一天假期。”

“源武藏，在你心里，难道没有什么比放假更重要的了？”

“有！永远都放假！”

太宰斜着眼盯了一下那个若无其事状的男子，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御行者，“长到这样体型的生物，虽不是神，却也近乎神灵。若真的杀了它，恐怕上天亦会降罪。”

“太宰仁慈。若有它法能消除它对人类的攻击，自然甚好。若不然，只怕我们也只好承担天遣而将它除掉。它形体虽巨大，但并无其它异能。普通商船战船虽奈何他不得，但对军神及神风营二位中将来说，要击杀它亦并非难事。”御行者道。

太宰点了点头，“你可有方法，探知它如此憎恨人类的船只的原因？”

“探识它的脑识，对吾并非难事。”御行者说着，口中又念秘决，双手因结印而翻飞，口决停下时，御行者紧闭右手食中二指，向海中依然在翻腾跳跃的海兽一指，只见一条细细的金线缓缓飞向蓝鲸，扎进了它的头颅。然后不论鲸鱼是否沉入水中，离他们是否远近，这条金线都不曾断裂，并将鲸鱼脑中的记忆源源不断的输送给御行者。

太宰道：“如何？”

御行者又挥动另一只手，单手结了另一法印：“大家不妨自己看看——”于是原先御行者所设的结界上，突然显示了奇怪视角的画面，那是御行者将鲸鱼的记忆投射到结界的界面上了。

众人看到了，海水，以前透过海水的、给海水带来光明的天空。有时，会有海鸟低飞掠食误游到海面的小鱼，有时，会有一只只的黑影从海面上方飘过，那便是人类的航海船队。

众人——或是说鲸鱼的视野里，开始出现了一只鲸鱼的幼仔。它是那么的可爱，虽然个头较其它的海洋生物如此巨大，而它和它的母亲——那头蓝鲸应该就是它的母亲——比起来，它仍是如此的幼小而脆弱。

幼鲸总是粘在它的周围，从来不曾远离。

有一天它的视野完全模糊——它只是睡着了。醒过来，却发现它的幼仔不见了？在原地猛打了几个转，可是都没有看见它的孩子！它焦急、忧虑。它在海里发了疯的寻找。它游了很远，它突然嗅到了前方的血腥味。而那种浓浓的血腥味、它熟悉的腥味，它知道那就是它们一族的血的味道。它发了疯的向那里游去。它看到了一些鲨鱼在啃食着一个模糊的、飘浮的血团。它冲过去，将那些鲨鱼吓跑。但那只是一团肠子。而此时，还有血团在前方不断的从海面上掉下来，象是有什么东西不停的落到海里。它跟上去，那都是鲸族的血啊！它只摇了几下尾巴就找到了那些血和内脏的源头，它看到海面上有一个黑乎乎的船底，船的不远处还吊着一个黑影，而正是那个吊着的黑影，在不停的滴落鲜血和内脏。它愤怒的从海里浮上来，它终于看到了自己孩子——被那艘人类的船只吊在船尾，身上满是鱼网上的鱼钩留下的伤痕，致命的伤处却是身上那些被梭杆戳出血洞。此刻被它浮起的巨浪弄得摇摇晃晃的船上的人正拿着一根绑着剖刀的长杆，刀尖还对着它的孩子。船上那些渺小的人类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完全不是前先时候网到了它的孩子的惊喜的表情。而它的孩子，腹部已被剖开，挑出的肝脏和心脏还留在船的甲板上，其它无用的内脏已被人类扔进了海里。然后众人接下来看到的，就是它一头向那艘船撞去，将它撞沉，再用尾巴将它拍碎。然后它跟着那具幼仔的尸体，慢慢的下沉，它不时的托着它的孩子，用它的吻轻轻的顶着它的孩子，试图让它重新游起来。它浮到海面上透气的时候，就把它的孩子顶到海面上一起透气。可是它的孩子仍然不会自己游动。它不知道它的孩子死了。它以为它只是没醒过来。它总是守在它的孩子身边，它不会再让它的孩子离开它了。直到它的孩子慢慢的在海水中腐烂、分解，最后变成它自己都不认得了的骨架……于是从此之后，它就特别痛恨海面上驶过的黑影子，特别是那些巨大的黑影子。它一定要把它们击沉，拍碎，毫无例外。

看到这里，御行者手一挥，结界上的画面消失，他手指与鲸鱼脑部的连线也消失了。“我想——这就是症结所在。”而太宰赞同的点点头。

“那么，你们想如何消除它对人类的憎恨？”军神在上边问道。

“我可以将那一段记忆封印，让它忘记那一段经历，从而消除对人类船只的憎恨。”御行者道。

“这种不需要再次被唤醒的记忆，还能是能彻底的除去比较好。如果只是封印，恐时间的流逝，会有因某些机缘而解开的意外。”太宰道。

“确实。如此的话，就要找到这段记忆所在的脑体的位置，然后直接将那一部分脑体切除。”御行者说。

“喂——你们要剖开它的脑子吗？那么残忍的事，我拒绝。”军神插话。

“无需剖开，只要让那一部分脑体的组织死亡即可。”太宰解释道，“源武藏，这件事还需要你来做。”

“如何做，你说。”

太宰转向了御行者：“你可以搜寻它脑体中，存储那一部分记忆的位置吧？”

御行者道：“这不难办到。”

“让它们显示出来呢？”

“可以。”

真田龙政又转回源武藏：“你可记得我为解你晕船之感那时，长针入脑的感觉？”

源武藏：“记得。你是否要我用同样的方法，扎刺它的脑部，从而破坏存储那部分记忆的脑体，来消除它的记忆？”

“正是。针刺入后将气劲随针体注入体中，或阻碍、或畅导那些感觉、意识的传输，甚至是破坏脑体组织，端看如何运导气劲。”

“那么，就需要巨大的长针了！”军神说完，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神田丸的主桅杆上。军神笑：“我们还要返航的啊！”说毕，一掌运功维持船身周围的气流，一掌向着海面，只见一道海水被缓缓的吸起，当吸至军神掌心时，寒气从军神掌中发出，而那一道海水便凝结成一杆细长的冰枪了。

太宰笑道：“如此甚好。”接下来又转向了御行者：“有劳了。”

御行者便开始念决结印，只见他的食中双指再次射出一条舞动的金线，射向仍在海中翻腾的海兽。随着御行者的法术的施行，只见在海兽的脑部，显示出一个细密的金网，那些金网的节点，在不断的闪烁着。然后御行者缓缓的道：“那些网点表示它的记忆分布所在，待我寻得存储那段记忆的脑体位置，便会给予特别的显示。”

众人耐心的等待御行者的搜寻，未久，只见网中有一点的亮度骤然增大，并且闪烁的速度也较其它为快。御行者道：“便是该处了。”

只见军神聚精会神的观察蓝鲸的动向，然后手臂一挥，“返无！”众人再定睛看时，冰枪仍握在军神的手中，但却短了一大截。

大宰却赞道：“妙！以冰针插入此兽脑中该段记忆体之所在，再施展返无将该段记忆体化消，连同扎入脑中的冰刺亦化消，既对兽体无伤，又消除了此段记忆。真是干净利落！”

军神笑道：“过奖。”然后军神又对御行者道：“还请察探是否已将记忆清除。”

此时御行者手指与蓝鲸脑部的连线尚未断离，便继续搜索着蓝鲸脑部的记忆。此时的蓝鲸果然平静了下来，甚是疑惑的看着悬在空中的神田丸。稍后它亦感到不必多在意那架奇怪的悬空的船只，便慢慢的潜下身体，准备回到海底。随着它的下沉，御行者指中的金线亦慢慢的从它的脑中脱离了。

“如何？”太宰问道。

御行者答：“已清除干净。现在它对人类的船只，已无任何特别的感觉了。”

太宰点点头。而军神也改变了船身周围气流的速度，让神田丸号缓缓的降下。稍后，神田丸便回到了风平浪静的海面，众人也从桅杆上回到了观景台坐下。

太宰叹道：“此战，还真是惊心动魄啊。”

军神双手向自己左右脑后一指，才在观景台上坐下来。为了对付蓝鲸，刚才真田龙政解开了抑制他晕眩感的针术，此刻回到船上，源武藏便用真田龙政之法，以气代针对自己施术。然后源武藏又身子歪歪的笑：“好友，这话说得假啊。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是惊心动魄的样子。”

玉藻在一边不停的揉心口：“军神，您就别把其它人拿来和您和太宰大人比较了。我真的是感到惊心动魄啊——”玉藻看了蚀鬼一眼，蚀鬼也是一付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玉藻便又接着说：“——相信下面的那些水勇们亦是觉得如此。”众人往船下看去，只见刚才还惊恐万状的水勇们，此刻都在船下欢呼。

军神又道：“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不过，让它在此附近海域游荡终是不妥。虽然它不主动袭击船只了，但是难保别的捕鱼船遇上它会不会攻击它。”

太宰摇扇道：“既是如此，我会下令沿海地区的渔船以后都不可捕杀此等海兽，以避海祸。而要将它引出此海域之外，现在大概也只有服部中将能做到。”

太宰说完，大家都在观景台上搜寻服部中将的身影，不知服部中将藏于何处。突然，一个“那是疯子才会去做的事情！我才不干！”的抗议声，将人们的目光引到了一边一直没说话的神飞中将身边的一只海鸟身上。

神飞中将接着道：“他本来就是个疯子！”

于是两只鸟便又撕打起来。终于，以海鸟形态的服部中将，跟长期以乌鸦形态行事已到了出神入化的神飞中将比起来，技艺稍逊，片刻便败落下来，惨叫着飞到了另外的缰绳上。

军神笑道：“这么有挑战性的任务你不接，天下间就无其它的人可完成了。”

在梳理着被神飞中将叮得乱七八糟的羽毛的服部中将道：“我从来就不贪求虚名和刺激。说不做，就不做。”

军神和太宰对视一眼，又看向了神飞中将。

乌鸦叫道：“别看我，我做不了的。”

军神笑：“当然不用你去，只是要你说句话而已。”

神飞中将呱了两声，对服部中将道：“军神和太宰大人都如此说了，你就去吧。”

服部中将只是转过身去背对着神飞中将，继续梳毛。

神飞中将于是飞到服部中将的身边，好言好语的道：“刚才是我言语得罪了。好友，你就去吧。”

服部中将扇翅飞到了另一根缰绳上，继续无视而梳毛。

神飞中将也飞过去，继续语重心长的呼唤：“好友啊……”

服部中将继续无视他，梳毛。

神飞中将无奈，只好伸过头去，在服部中将耳边悄悄的说了句话。玉藻运了全身的功力，想听清神飞中将说的是什么，无奈功力不够，未听出来，懊恼得不得了。

服部中将这才抖了抖梳理完的羽毛，然后说：“好，这次我就去拼了。你、你、还有你——”服部中将毫不客气伸翅指着军神、太宰还有神飞中将——“记得是你们欠我的！”

刚才听出神飞中将说了什么的军神和太宰相视一笑。

神飞中将显得有些尴尬，便催促着服部中将：“别啰嗦了，快出发吧。”

“万一我有不测怎么办？”

“我会第一个知道的。”神飞中将答。

于是服部中将就展开了翅膀，呼啦啦的飞起来，然后一头扎进水里，身影消失不见。而神飞中将也展翅飞入空中，向刚才蓝鲸下潜的方向飞去。

“啊~~~大事终于都办完了啊~~~~~”军神长长的吐了口气，居然一头又栽到了太宰的大腿上。太宰便用扇面拍他的脑袋：“谁说大事办完了？起来继续巡视！”军神只是扭了扭脖子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谁不知道我从来都是正点下班。现在早就过了下班时间了。”真田龙政看看斜阳，原来不知不觉，竟已黄昏，只能无奈的用扇子挡住默默抽搐的嘴角。

于是御行者见状默默的下舱歇息去了。玉藻和蚀鬼对视了一眼，也默默的起身回舱。

~~~~~~~~~~~~~~~~~~~~~~~~~~

众人用过晚膳，在台上观赏海空月色。除去了海兽的心患，今夜太宰不再象往时那样只是专注的观察着海面，众人亦聊起各地的见闻趣事，颇为轻松愉快。

突然空中呼啦啦的扇翅声，只见神飞中将似从月中飞来，远远的就向船上的众人叫道：“炮手、快传炮手！服部中将诱鲸失败！它又折回来了！”

在下层甲板值勤的水勇听到神飞中将的喊声，立刻召集来炮手与众水勇，伸出炮口，描准了海面。

此时，观景台上的太宰等人也站起身来，遥望神飞中将所来的方向。皓月当空之下，果然见不远处鳞鳞海面上，俨然浮着一个小岛般的黑影，正向他们这边的方向缓慢而无声的驶来。

“正右二十丈方向海面，发射！”神飞中将下令。

尽管距离近得让人惶恐非常，然而水勇们在突如情来的状况下反应甚是迅速。神飞中将刚下令，便见炮口突然闪了火光，然后两声巨响，炮弹已向神飞中将所指的方向射出，准确的落在那一团巨大的黑影上，炸出片片火光。火光和水花过后，海上升起两簇滚滚的浓烟。然而众人恍眼一看，却发现那巨大的黑影已经不见了，天空又多了一只飞鸟，向神飞中将追去，一边追还一边叫道：“你谋杀亲夫啊！！”

水勇们尚在惊诧于事态的变化，议论纷纷。观景台上的众人倒是将服部中将的抱怨声听了个清楚。二鸟又在船的上方盘旋追逐，飞鸟最终还是赶不上乌鸦，无奈的放弃，于是飞到太宰的案前汇报。

“太宰大人，我伪装成雄鲸的模样，将那头雌鲸引至一偏僻的海域，商船不经过那里，渔船也不会到那里去捕鱼。”

太宰轻摇丝扇：“服部中将辛苦了。如是甚好，吾等即可返航，回九州。”

太宰此言一出，船上众人，除了一向无求无争的御行者，其它众人都抱怨纷纷。

太宰道：“怎么？海兽的袭击不是比行驶到对马更能考验此船的稳固性么？此船的性能已经得到了验证，不需要再前行对马了。而对马海峡的内外航线也已排除了忧患，此行的目的全部达到，自然应该返航。”

然而军神并不那么轻易就放弃。

“耶！！不是说还要去对马采购特产的么！渊姬要我答应一定要给她买对马珍珠项链的！怎么办怎么办！”（哄渊姬是很辛苦的啊。）

“吾有中原富商所赠的南海母珠，如何？”

“吾还要给天狗带醋溜海苔。”

“我把今年上贡的极品海苔匀一点给你吧。”

“还要给孩子们带些糖果糕点。”

“我家的大厨曾为御厨，善长各种口味的糕点。”

“吾还要给长老们带点鲍鱼啊、海参海胆回去。”

“吾让药典寮和大炊寮的寮头给你找点极品好了。”

“吾答应了神风营众将士，保证人人有馈赠。”

太宰的嘴角有些抽搐，“好友，你不就是想晚一点回去上班吗？占便宜亦要适可而止。”

“与上班无关。”军神转向了玉藻：“呐，玉藻，告诉太宰大人，神风营的兄弟们对此次的出行期望很高是不是？”

玉藻夹在军神和太宰双重的压力下摇摆：“这个……其实……但是……实际上……”

看着玉藻蚀鬼还有服部神飞中将等人那巴巴的眼神，真田龙政一顿扇骨。“好吧，就让你们按原来的计划，去对马采购所需吧。玉藻，你协助军神造列慰问神风营众将士的物资表单。采办完了之后再回来。蚀鬼，叫人放下子船，随吾乘子船先返九州。”

“耶！”军神又不乐意了。“真田龙政，你这不是让我为难么？”

真田龙政小摇青扇：“允了你们旅行并采购，还不满意么？岂不知古人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军神搔了搔脑袋，“反正我也不擅长采购什么的，由玉藻打理即可。我随你回九州好了。”

真田龙政笑笑：“你想好了，小船可是比大船摇晃得更甚。”

军神笑：“如果我想站稳的话，没人能让我把脚挪开。”

真田龙政青扇掩嘴笑：“小船上的设施、‘服务’，未必有大船上那么周到哦。”

军神嘿嘿一笑：“哪方面的‘服务’不周到呢？”

太宰不答军神，转向缰绳上不知何时站到一起的两只鸟道：“你等二人，就随意吧。”然后又看向御行者，御行者笑：“我正想领略一下对马风土人情。”太宰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对蚀鬼道：“难得来一次，不如你就跟玉藻他们一起去吧。”

蚀鬼看了看玉藻，又看了看太宰，显然是在忠义与情义之间难以取舍。

“看你如此为难，我只好直接下令了。蚀鬼，命你协助玉藻进行采办。”

“啊？”蚀鬼有些发愣。“但是……”

“但是什么？这是命令。”太宰道。

蚀鬼和玉藻居然同时道：“谢太宰大人。”答完之后，二人又有些不好意思。

真田龙政摇头叹气。此时有水勇来报子船已经备好了。真田龙政起身下船，源武藏随即赶上随护而下。蚀鬼、玉藻等人亦下来为太宰军神送行。

真田龙政与源武藏登上了神田丸的子船。此船虽小，确坚固而舒适，设备亦很齐全。

看着子船慢慢的远离神田丸而消失在视野外，玉藻才有时间梳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从蓝鲸的第一次出击直到服部中将所伪装的鲸鱼消失，他们才从一连串的惊险和刺激中疏缓过来。有了今天的历险，神风营本月的八卦就有猛料啦！不行，不能这么便宜就放送出去了！一定要做成特辑来卖才行！蚀鬼看着玉藻神往而傻笑的样子，便知道他又在打奇怪的主意算盘了。不过自己手上有料，也不怕他不来找。于是轮到蚀鬼自己也笑。

御行者看着在台上端坐的玉藻与蚀鬼，又看了看领地意识甚强的、栖息在观景台上方的二位中将，在预想可知的观景台争夺战的暴发之前，笑笑的下了船舱。成人之美，是好事嘛。欢乐的对马之行。

2008-06-08
end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