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30 问天 1~3 8F 【问梅、问天谴中心、现代、妖孽出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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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lusi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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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8-01-10 01:4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1.30 问天 1~3 8F 【问梅、问天谴中心、现代、妖孽出没注意】

问天

一

问天谴在靠窗的老位子坐下，抬腕看表，差一刻一点。正是午餐时间，小小的茶餐厅忙得像战场。
窗外是港岛冬季阴沉的天空，行人神情漠然，行色匆匆。左边桌两个男人大谈马经，对面四人座硬是塞下六个工人模样的青年。
热茶放到桌上，他回头，阿梅捧着菜单冲他笑：“问先生，点什么？”
阿梅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至少在她这个年纪实在算是很漂亮的女人。她已不再年轻，穿着保守，颜色却相当靓丽，挑染过的碎发环绕着细心保养的白净脸庞，只是微笑的时候眼角会现出浅纹，提醒旁人她的真实年龄。
问天谴与她相熟，知道她通常在收银，很少到前面来记餐单，就问：“怎么麻烦老板娘亲自过来点餐？”
“人手不足呀……啊，问先生，今天的特餐是牛腩饭。”
“好啊，那就点特餐。”问天谴对吃的要求不高，他一直单身，警察的工作又忙，一个月难得有几天自己做饭。
阿梅很快地端着餐盘过来，这位漂亮的老板娘是茶餐厅的招牌，她风姿绰约地穿过桌台之间狭窄通道，在嘈杂和忙乱的背景里，好像一颗浮在尘土上的露珠。
她的笑容，总是令人如沐春风。
“问先生，我记得你喜欢喝红汤，送你一碗。”
他刚一愣，来不及道谢，阿梅已经手脚麻利地放下东西，一阵风似的钻回收银台去了。阿梅这家店的罗宋汤口味浓厚，他很喜欢，好像当着阿梅的面夸过一次，没想到她就放在心上了。
第一勺热汤刚入口，四非凡人就在他面前狠狠坐下。问天谴下意识地看表——很好，四非凡人居然比约定还早到了两分钟，他简直要感动得热泪盈眶。
然而，现实却告诉他，什么叫做乐极生悲。
四非凡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老二，管管那个寂寞侯啦！”
四非凡人那张老脸配合女中学生式撒娇语气的强大杀伤力，害得问天谴几乎被汤呛死，直到寂寞侯带着一脸“这简直莫名其妙”的表情出现，他还在咳。
“你怎么咳这么厉害？要不要我介绍个大夫给你？”身为老友，寂寞侯很难得地露出些许关切之情，问天谴突然觉得实在浪费。
那人很久以前就是个别扭的小孩，他们眼看着他长成冷情的成年人，书读得比谁都多，却比谁都冷漠，还说什么做事不附带私人感情是职业道德。偏偏借口找得完美无比，一如寂寞侯平日的风格，就算是信口胡诌，他也能说得滴水不漏，听得人心悦诚服。你甚至都分不清他说的哪句话是真心的，哪句话是有意的，哪句话是陷阱，哪句话又是退路。
居然得到他的关心，问天谴忍不住想着回去要给关二爷多上一柱香。
“开什么玩笑，老二如果去看你这病鬼介绍的大夫，后脚就要进棺材啦。”
无框眼镜的镜片一闪，寂寞侯嘴角就带了点薄如纸的笑意：“四非、凡人。”
“寂寞侯！我是四、非凡人，四个非凡，不是凡人……”
“我在这里严正警告你我提到的医者是有两个博士学位十年以上临床经验和荣誉教授头衔的执业医师医术高明童叟无欺妙手回春可谓是杏林圣手如果你继续信口雌黄的话我会建议我的当事人控告你诽谤现在我要求你立刻道歉否则等着收律师函吧四非凡人哼哼哼哼。”
金牌大律师无停顿无起伏地缓缓道来，一气呵成，神态悠然，连笑容的角度也丝毫未变，最后那几声冷哼近乎狞笑。两人听得一起呆住，问天谴手中勺子掉进汤碗，一声脆响，方才如梦初醒。
四非凡人立刻往边上挪了挪，与那刻薄律师尽量保持距离。问天谴死死绷着脸，想笑。
他们三人是一起玩大的伙伴，小孩子的时候玩警匪大战的游戏约定长大一同做警察，后来真的长大了，寂寞侯被送去英国读书，只有他们两个考了警队。过了几年再见到寂寞侯，他已经穿律师袍戴假发站在庭上慷慨陈词，当了大律师。再后来，四非凡人说其实自己一直憧憬的是城市猎人，就中途退出警队去做私家侦探。剩下问天谴一个人老老实实地继续当警察。这一入行，就做了十几年。
从菜鸟警员，做到了高级督察。
将近二十年的警察生涯，做得一张脸绷得比铁板还硬，做得还不到四十岁的人就在镜中瞥见早生的华发。
他本人觉得是再平常不过的人生，却不知两名好友将他视为勇敢实现幼时梦想的英雄。可惜那两人习惯性的毒舌，惯常互相抬杠嘲弄，都不肯将把话说得好听一点。如果只听他俩对话，简直会以为是世仇摊牌的现场，随时准备掀桌。
“这次是怎么回事？”
寂寞侯冷笑：“四非被人控告非法侵入住宅，我把他保出来，他居然跟我说如果告诉问天谴，他从此不当我是兄弟。四非凡人，我郑重告知你，我和你从来都不是什么兄弟。如果需要书面说明，你可以给我的秘书发MAIL。”
很好，寂寞侯已经告诉问天谴了。
就看四非凡人很配合地叫嚣起来：“我要投诉你，你这黑心律师竟然向警方人员泄漏当事人的隐私！你还有没有职业道德？”
“哈，那再好不过。记得你欠我十六年零三个月的律师费，最好先结清，免得以后上庭没证据。”
一句话戳到死穴，四非果断转移目标，又开始模仿粉红色的少女语气念叨：“老二，管管寂寞侯啦！”
问天谴顿时觉得，头好痛。

[ 此貼被malusito在2008-01-30 10:5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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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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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8-01-10 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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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者無極限，雷雷才健康。
於是期待後續發展。

恩，被四問寂之間的互動萌到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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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y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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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0)

2樓發表於: 2008-01-10 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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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美好了太美好了>///<爱死问梅CP了，大人请一定继续>////<

本帖最近評分記錄︰

財富:-5 (by 晏雪) | 理由: CP屬於網路用語...請速改

飞絮舞横云，春秋永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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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lusi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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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8-01-11 0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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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下面是引用蛇蛇於2008-01-09 17:51發表的: H|7XfM
劣者無極限，雷雷才健康。 ay||yn:
於是期待後續發展。 )#1!%aQ
? HNuffk
恩，被四問寂之間的互動萌到了啊啊啊~~~~

哎呀呀，人家好不容易决定爬一次问梅的……不要动摇我的信念啊！
有爱看

引用
下面是引用zyao於2008-01-09 19:05發表的: -/0aGqY
太美好了太美好了>///<爱死问梅了，大人请一定继续>////<

捧脸开小花，真的是太美好太美好了~但是其实我这文有妖孽掉的可能性
我希望汝到时不会把我抓来啖肉寝皮就好啦，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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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lusi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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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8-01-11 03:1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二

“问SIR，你为什么做警察？”
新近的警员鬼伶仃端咖啡来的时候，好似无意间问起。
问天谴正色回答：“算命的说我名字气势太强，入别的行都做不长久，只能当警察。”
就看小伶仃愣愣站着，好半天才回过神，勉强附和了几句诸如“问天谴真是个气势宏大的名字啊”“你家人真有创意”之类敷衍的话。
问天谴默默喝完咖啡，转身向下属们头上一一敲过去，板起脸道：“下次再下注，记得声音小一点。”
“问SIR，我……”
问天谴把咖啡纸杯捏扁，丢进可回收垃圾桶。鬼伶仃脸色很难看，声音压低到几乎听不清楚。这年轻人身形瘦长，脸上还带着点未褪的学生气，在问天谴面前站得笔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别放在心里，每次有新人，他们都拿这个开玩笑。”
新人，新人，没经历过前辈蹂躏的怎么能叫做新人？问天谴虽然并不赞同这类玩笑，但拿他的名字开赌显然已是组里众人欢迎新血的经典仪式，尽管那实在有点尴尬。
“问SIR。”
他还想说点什么，问天谴已经拍拍他的肩膀，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鬼伶仃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问天谴并非感情外露的类型，惩恶扬善的警察理念在他那里可不仅仅是个口号。说鬼伶仃对上司没有一点敬仰之心是骗人的。大家都说B组的问SIR是优良公职人员的典范，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严肃得连表情一贯都是标准照的模式。
“我知道你在警校的成绩非常优秀，在基层任职时对你的评价也很高，年轻人有野心是好事，O记这边的工作可以学到很多对你未来发展有利的东西，希望你尽快融入集体，不必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问天谴说完那些话，抽动嘴角露出一个未成型的古怪笑容，鬼伶仃忍不住先笑起来。年轻警员的眼睛明亮，一边笑一边道歉说“没想到问SIR笑起来是这样”，一扫之前的紧张气氛。
——反正他总是一本正经，就连微笑都很僵硬，只要心意传达到了就好。问天谴曾听闻同事之间流传“只要问SIR一笑，再硬的铁汉都会崩溃”的笑话。
“好啦，你知道我不擅长说这些，回去开工啦。”
“YES，SIR。”
鬼伶仃姿势夸张地立正敬礼，那分明还是孩子一样爱玩闹的性子。

小会议室，B组成员围坐，投影仪在黑暗中运作，幕布上打出一张彩色照片。
“现在画面中间戴眼镜的男人叫玉藻，日本人。根据情报科掌握的情况，他是日本黑帮东瀛组的干部。”
“这人是个中国通，能流利地讲粤语和闽南话，据说还会一点上海话。他之前一直在内地活动，年前到了香港。我们认为他接手了东瀛组在香港的买卖。”
照片上的玉藻穿深色西装，身子微微前倾，正侧了头与画面外的什么人交谈，他是个颇有学者风度的男子，眉目清秀，面上始终带着日本人惯有的谦恭神情，乍看之下全无黑道气质。投影仪换了一张照片，这次玉藻身边多了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蓄了一撮很怪异的山羊胡。
“我们调查过这个人，只知道他叫金冠日，韩国人，一直跟在玉藻身边。他与东瀛组内部组织无关，可能是玉藻个人的保镖。玉藻行动一向谨慎，情报科档案里有关他的资料很少。但是他近期突然开始活跃，频繁与异度的人接触。”
“情报科传来新消息，异度最近有单大买卖，初步确认是和日本人做生意。”
“是不是和东瀛交易？”
“很有可能。”
问天谴关上投影仪，灯光重新亮起。
资料在会前已经分到每个组员手上，问天谴把自己那份丢到桌面中央，说：“现在需要搞清楚的是玉藻究竟在做什么，以及异度要出的是什么货。你们按原先分组调查。散会。”
“YES，SIR。”
组员各自拿了材料离开，鬼伶仃是新调入的人员，目前暂时跟着一对常年搭档做见习，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正要追上去，就听问天谴说：“鬼伶仃，你不必跟他们两个了，这次调查你和我一组。”

“我们要去哪里？”能跟上司一同行动，鬼伶仃显然很兴奋，迅速坐上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
“去码头。”
说完，问天谴发动了车子。他能从眼角余光中瞥见鬼伶仃脸上毫无掩饰的期待，忍不住问：“干嘛这么高兴？”
“和问SIR在一起可以学到更多东西，是我一直的梦想。”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正直回答，问天谴还是嘟囔了一句：“……小孩子。”
“问SIR说什么？”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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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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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8-01-11 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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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1.09 问天 1 【问梅、问天谴中心、现代、妖孽出没注意】

这，这次是问鬼么……？
小伶仃好可爱=3=……虽然我更爱军师。（被拖下暴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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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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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8-01-11 0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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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面……
我還是堅持，目前爲止這文裏有問寂四，有問鬼，就是沒有問梅！

啊啊啊，我愛這個[嚴肅得連表情一貫都是標準照的模式]、[只要問SIR一笑連鐵漢都會崩潰]的問二哥，撲上去蹭之。
又，金玉良緣滿塞！

趴等下文。

寬裕溫柔，足以有容也；發強剛毅，足以有執也；齊莊中正，足以有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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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lusi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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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8-01-11 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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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Re:01.09 问天 1 【问梅、问天谴中心、现代、妖孽出没注意】

引用
下面是引用蛇蛇於2008-01-10 19:30發表的Re:01.09 问天 1 【问梅、问天谴中心、现代、妖孽出没注意】: R2{]R&wtn0
这，这次是问鬼…？ "fhQ{b$i
小伶仃好可爱=3=……虽然我更爱军师。（被拖下暴揍）

我也爱军师=3=
我们一起被拖走吧……

引用
下面是引用芷痕於2008-01-10 19:36發表的: 8mRZ(B>% X
看上面…… RyukQY~<W
我還是堅持，目前爲止這文裏有問寂四，有問鬼，就是沒有問梅！ [N~-9
>Z3>
啊啊啊，我愛這個[嚴肅得連表情一貫都是標準照的模式]、[只要問SIR一笑連鐵漢都會崩潰]的問二哥，撲上去蹭之。 L aA<`
又，金玉良緣滿塞！ UY({[?Se
.......

好友，汝这句话戳中吾的心口，灰常之痛啊！
掩面泪奔
好吧其实这文应该叫做人人都爱问天谴，二叔万人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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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lusi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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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08-01-30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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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冬日海的颜色是阴郁的蓝，波浪层叠汹涌，海风吹得脸都痛。海面之上的晴空倒是极漂亮，云扯成絮样的棉白，丝丝缕缕漂浮。
码头水泥地上遍是洗刷不去的油渍污迹，拐弯角落里残留不知哪年哪月的垃圾，旧报纸随风打着转，问天谴面无表情地踩过去。
配合那样冷清萧杀的海景，靠在岸边的货船小而破旧，旁边那个埋头整理索具的船老大，大概没有八十也有七十九了。
人够老，船够破。
真叫人担心这船和人只要开出港去两海里，就会一同完蛋。
问天谴却很恭敬地走上去招呼：“陈叔。”
“你带新人啊？”
“嗯。”
“一眼看过去就是警察，好像铅笔一样直，你罚他站？”
老人叼着烟挖苦，问天谴回头看着鬼伶仃，果然见到一副紧张兮兮的站姿，好似随时准备立正敬礼接受警务处长检阅。
他只好打个哈哈，不想让年轻的同事太难堪。
“年轻人懂得礼貌不是很好吗？现在这么听话的新人不常见。”
“一看就是傻小子，听话是因为不敢做出格的事情，有什么用？你拿他那个木头脑袋当手雷吗？炸不炸得响啊！”
鬼伶仃的表情扭曲了一下。老人笑得很得意，把快烧到嘴的烟头往海里一丢，然后向问天谴一伸手：“你也是，一点都不懂得尊老敬贤，先递根烟过来。”
沉默片刻。
“我不抽烟。”
“你还没学会，到底是不是男人？”老人分明早就知道，偏要再嘲弄几句。
他不抽烟，亦甚少饮酒，没有不良嗜好，可谓洁身自好的典范。难得多年来坚守的业余爱好，却是周末在家一本正经地看高尔夫实况转播。没有绯闻，没有亲密女友，私生活无懈可击，他一直被兄弟们笑言定是为了成为高级官僚做准备。
这男人，好似海底爬满藤壶的黑色礁石，坚毅，刚强，冥顽不灵。任由你绕指柔情，他依旧百炼成钢。
海风猎猎吹起黑色长外套的衣角，问天谴的发型却丝毫不乱，表情也不变——简言之，一丝不苟，面无表情。他装作没听到老人的耍宝，问：“陈叔，最近有没有日本人的消息。”
“日本鬼没有……韩国人倒有一个。”
韩国人？问天谴和鬼伶仃交换了视线，年轻人马上掏照片递到陈叔眼皮底下：“你看，是不是旁边这个人？”
老人朝照片懒洋洋地瞄上一眼，半天不答话，鬼伶仃偏又倔强，硬邦邦地举着照片不肯收回去，一定要等他答话，手都酸了才听慢吞吞地说：“你们警察的相机不错，把山羊胡子拍得漂亮多了。”
那句话，要多阴阳怪气有多阴阳怪气。多气人。鬼伶仃手臂伸得更直了，几乎把照片戳到老人脸上。
问天谴叹了口气，这一老一少玩得还挺投入，简直当他不存在。老人大概觉得鬼伶仃的反应有趣，故意话中套话，一句“我见过他”都不肯明说。而鬼伶仃也不负所望，别扭到底。
他将鬼伶仃手里攥得死死的照片一点点抽出来，还好，年轻人很给面子，没有坚持不松手。照片捏得有些皱，他看也不看，随手夹进笔记本，再问：“你知不知道他到码头做什么？”
“不知道。”老人回答得倒很干脆，却是满脸捉狭笑意，恶意满满。年纪大了，没什么别的嗜好，就爱看年轻人抓狂的样子。
可惜他再怎么期待，问天谴也不会摆个别样表情给他看，问警官万年不变的严肃正直，是O记的传说之一。
所以，O记的传说就板着那张脸追问：“那他和什么人会过面？”
“红头发的小子喽。”

发动车子离开时，鬼伶仃在副驾驶座上闷闷地说：“问SIR，那陈叔有点怪怪的。”
“他们那一代人，见过的鬼比你见过的人都多。”
“哈？”
“……他知道的事情，永远比他告诉你的要多得多。”
“那我回去问他。”
鬼伶仃转身就要下车，被问天谴一把拖住。
“异度的人好像很流行染红发。”
半分钟之后，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警员鬼伶仃，紧盯着上司的扑克脸握拳下决心：“问SIR，交给我，我会查出来的。”
“……你先系好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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