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24 [談無慾中心] 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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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o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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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7-01-25 06:13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1.24 [談無慾中心] 旅人

寫在前面：
本文爲詭異糧食，慎入~~~>_<
親愛的闌珊生日快樂~~~~~~~~

--------------------------------------------------------------------------------

旅人

路上倒著一個人。

那時正值暴雨，又是黃昏，已經沒有人在外面行走，自然也沒有人發現路上的泥水坑裏倒著一個人。

昏暗的天色中那人像具屍體般的泡在水中一動不動，任越來越深的積水淹過他的面頰，似乎已經沒有了鼻息，只有已經分辨不出顔色的幾縷髮絲隨著破舊不堪的衣衫在水中沈浮。

“咦？”

隨著略帶驚訝的聲音，空中降下一團光來，在碰到地面的瞬間化成了一位須髮皆白的老者。

若是仔細觀察那位老者的腳下，便會發現他並沒有真正踩到地面，而是浮在離地稍高的位置。暴雨也似乎都有了靈性般，紛紛繞開了那位老者的身邊。

若是有人見了這場面，定會形容說是仙人下凡般的景象罷？

扶起水中男子熟練探過脈息，老者的臉色沈重起來。

“既然現在不方便帶他上路，那也只有先如此了。”

老者喃喃自語著隨手掏出一粒丹藥喂那男子服下，旋即兩個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雨中。

暴雨仍在繼續，泥濘的道路和水坑依舊，再也看不出來這裏曾經有人出現過的痕迹。

張三是個很老實很老實的莊稼漢，當年在很多人羨慕的眼光中娶到了他現在的老婆，是個既美麗溫柔又賢惠的女人。

所以張三一直覺得老天實在待他很好，更何況他們已經有了一個女兒，比她母親當年還要美麗，雖然才十五歲，求親的人已經來過一趟又一趟了。

今天早上張三的心情本來也很好，如果不是很不湊巧的看到了張小妹偷偷挎著一個竹籃想從後門溜出去，他的好心情本來還是可以維持更久的。

只是看著女兒窈窕又乖巧的樣子走到自己面前，張三就不覺又露出了笑容。

咳嗽了一聲，張三板起臉道“這麽早你要去哪裏？”

挎著籃子的雙手疊在身後，張小妹垂下眼睛怯怯的答道“去小河洗衣服。”

張三的臉色溫和了些，道“以前怎麽不見你這麽勤快？早點回來。”

應了一聲，張小妹回頭“咯咯”的笑著，飛快的跑出門去。

這時她的心裏就像裝了一只活蹦亂跳的小兔子一樣興奮，她的籃子裏藏著一件她剛剛縫好的衣裳，一件黃色的衣裳。

看著女兒飛跑出去的背影，張三卻忽然歎了口氣，臉色也沈了下去。

因爲他已知道他的女兒並不是去小河洗衣服，而是去找黃先生。

黃先生並不姓黃。

村裏沒有人知道黃先生姓什麽，連黃先生自己也不知道他自己姓什麽。

村裏面都說，是張三在一個暴雨的日子在家門口撿到了奄奄一息的黃先生。但是張三卻總說是因爲上天看他爲人忠厚善良，所以特意派了一位仙人把需要救助的黃先生送到了他家門口。

據張三說那位仙人須髮皆白，神情非常和藹，並且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不是神仙是什麽？

雖然昆侖山下的村莊裏有著代代相傳的傳說，傳說那山上住著白髮飄飄仙風道骨的神仙。但是到這一代的年輕人，已沒有多少人還相信老人們說了一遍又一遍的老故事。所以張三的話，並沒有人相信。

昏迷不醒的黃先生出現在這家村子的時候，已經虛弱得水米不進。張三原來指望他醒過來之後會說出自己的來曆，卻不料那人不僅忘記了過去所有的事情，就連自己的名字也都完全不記得了。

在張三家休養了幾日後，那人便慢慢有了精神，沒幾天就能下床了，自動開始幫張三家裏做些事情。

張三也曾詢問他姓甚名誰，家在哪裏，有什麽認識的人。

一聽了這些問題，那人就露出很茫然的神情來，然後便皺起眉頭思索著想回憶起一些事情，然而卻總是什麽也想不起來。

那人看起來還很年青，不過二三十歲年紀的樣子，但是頭髮卻全是白的。身材修長，很瘦，臉色又很蒼白，令人要疑心他是不是有什麽病。

然而那人看起來雖然有些病弱的樣子，做起事來卻很利索，力氣反而比普通男人還要大。只是平時沈默寡言，不怎麽跟人說話。

張三撿到他的時候，他身上正穿著一件破舊不堪的黃衫。又因爲那人一直記不起自己的名字，于是張三便按他衣衫的顔色，稱呼他爲“黃先生”。

黃先生最開始住在張三家裏，很勤快的幫忙做事，卻只是討一天三頓飯吃而已。

村裏的人們見黃先生見得多了，便對他的來曆生出許多猜測的版本來。

有人說黃先生看起來書卷氣頗重，待人有禮，大概是上京趕考落第的舉子。

也有人說黃先生雖然什麽都記不得了，但是跟他打交道仍能感覺到他骨子裏透著一股常人沒有的高傲，說不定他本來是王公貴族之家也說不定。

更有稍微有些見識的老人，對前面的猜測都搖頭。說從那那黃先生舉止的架勢看來，明顯是曾練過很久的功夫，很可能以前是位武林高手。只是不知道是否得罪了厲害的仇家，才導致功體被廢流落至此。

只有張三對別人的看法全部不以爲然，每每唠叨著說明明是仙人送來的，你們偏偏不信之類的話語。若是又剛好碰上喝了一點酒，便會大聲嚷起來。

雖然猜測了這許多，村裏人倒也並不是十分在意黃先生的真實來曆，時日一長，便把他當作村裏人來看待了。又因爲那黃先生對詩書頗有研究，村裏學堂的老塾師告老之時，就特意指定了黃先生接他的班繼續做塾師，讓他也好領取一分束修，不必再寄居在張三家。

說來也奇怪，黃先生雖然看起來年紀尚輕，對小孩子們倒是十分有耐心。無論是要講解詩文還是他們來詢問生活中遇到的問題，黃先生都總是很細心周到的回答。

黃先生仍然穿著黃衫，很認真的朝孩子們講解著書上的文章。有時又朗聲讀起其中的句子，那聲音略高而清亮。

在離開學堂很遠的地方，仍然能夠隱約聽到黃先生朗誦古文的聲音在略濕潤的空氣中傳來，聽起來就像編鍾的尾音一般。

“知我者謂我心憂，

不知者謂我何求。”

學堂的孩子們就齊齊的跟著念。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者謂我何求——。”

自從黃先生搬到學堂的當年，他住的那間屋子後面便長出了一種村裏從沒見過的植物。

那植物的葉子細長翠綠，稍微散發著些香氣。只是即便站在它面前，也不會覺得很香，反而會覺得有股冷冷的味道逼人而來。即便在酷暑，那股冰冷的氣息也無法消去。

而那株草又整整過了三年，才開了第一次花。

于是村裏的好事者就有在背後指指點點的，說那草簡直就跟黃先生一樣的性情。

就是在它開花的那年，村裏來了一個僧人。那僧人在學堂外面聽了很久，見黃先生出來就突然高聲叫住了他，朝他喊了幾個字，臉色陰晴不定。

在場的孩子們已經沒有人記得那個僧人到底喊了什麽，只知道大概是三個字，倒有點像人的名字。

黃先生表情茫然的迎向僧人“這位大師，你剛才可是在叫黃某？”

僧人的眼睛盯住黃先生，臉上看不出表情，忽然咦了一聲道“你是誰？”

正准備回答“我是這學堂的老師，大家叫我黃先生。”的時候，黃先生突然說不出話來，似已怔住。過了一會兒才艱難的回答道：

“我不知道。”

目光轉爲疑惑，又似乎多了幾分了然，僧人繼續發問：

“你從哪裏來？”

“你要往哪裏去？”“你爲什麽在這裏？”

黃先生很客氣的稱那僧人爲“大師”，卻只能回答那僧人一連串的“不知道。”

經過這幾年的時間，他幾乎已忘記了自己的來曆，已經以爲自己生來便是這村子裏的人了。

“既然你對自己爲何在這裏都不知道，爲何不嘗試去尋找那理由？”錫環在風中微微作響，僧人的聲音聽起來竟有種遙遠而又逼近的感覺。

“大師又是誰？”

“一個雲遊僧人。”

在聽了張三再一次述說他是被昆侖山上的白髮仙人送來的之後，也就是在花的冷香淡淡彌漫開來的那年，黃先生告辭了村裏，一個人上了昆侖山。

那時的張小妹並不知道將來會有的變故，她的長髮烏黑，身材窈窕，雖然可能嘴唇稍微有些厚，但她仍是全村裏最好看的女孩子。

她已到了應該出嫁的年齡，她心中也早已有了人選。只要張小妹偷偷的在心裏想起那個人，她的眼睛裏便會發出掩飾不住的喜悅光芒。

她也很有信心。雖然女孩子親自去開口是過分了一點，但是送些東西暗示一下是很常用的手段。只要不是木頭，肯定都應該有反應的。

那個似乎什麽事情都知道的黃先生當然不應該是木頭，他也當然應該明白她的意思，然後她就可以裝著害羞的樣子等著他來約她了。

這一切本來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年輕美麗的女孩子和年輕的單身男人。本不應該有什麽意外的，村子裏所有的夫婦都是這麽組成的。

只可惜黃先生雖然看起來比木頭要好看有用很多，反應卻比木頭還不如。很客氣的打過招呼後，他竟然拿出了錢來，預備買張小妹特意爲他縫的衣服。

後來錢跟衣服都被一只手打得掉到了地上，那只手是李家的二兒子的。

然後，李家二兒子就瘋了般似的，要跟黃先生打架。

拿著衣服呆呆在旁邊站了一會，張小妹突然哭著跑了出去。黃先生怔了一怔，才發現本來莫名其妙的站在他面前，又莫名其妙的想要跟他打架的人已經不見了。

後來，在黃先生決定上昆侖山之前，張小妹就嫁進了李家。

那天，全村的人都被請去喝喜酒，很多人都喝醉了，連黃先生也是。

只是有人說，在出嫁的前一夜，張小妹偷偷哭了整整一晚。說這話的，是終于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希望的一個小夥子。

黃先生再次回到村裏，是十多年後的事情。

他緩緩走近以前居住的學堂，發現房間裏雖然已經布滿灰塵，竟仍是他離開時的布置。

冷冷的香氣也仍在，窗外的草在黃昏的微光中擺動，也竟然已經結實了。

黃先生凝視那圓圓小小的紫色果實良久，腦中忽然又閃過一些模糊的意象，正想要去回想，卻又什麽也不記得了。

這時有人敲門，很輕很輕的聲音。

黃先生打開門，門外是早已經成爲李家嫂子的張小妹。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很窈窕乖巧的樣子，跟她當年長得非常像。

怔了一會，黃先生道“好久不見，請進來坐坐吧。”

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神情，張小妹在椅子上竭力想要坐得很大方的樣子，卻仍然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伸手去摸自己梳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亂髮的鬓角。

她的髮髻梳得很精美，她的妝容半點都沒有亂掉，她的手上帶著一對晶瑩碧綠的翡翠镯子。然而她的髮絲裏已泛出了不易被人發覺的灰白色，她的眼角已經出現了細密的皺紋，她的雙手已經不再細膩圓潤，她的腰身，也已經不再纖細窈窕。

歲月無情，紅顔易老。黃先生的心裏，也不禁生出這樣的感歎來。四下看了看這已經荒涼不堪的屋子，黃先生只好也坐下來，問道“張大哥和張大嫂近來可好？”

張小妹低下頭去，又擡起來道“爹已經去世了……娘現在跟我一起住，身體還算硬朗。”

黃先生黯然道“我多年不曾回來，竟然連張大哥的最後一面也沒能見上。想當日若不是張大哥救了我，我大概早已經成爲黃泉孤魂了。”

張小妹的眼睛已濕潤，輕聲道“爹總說你是仙人送來的，總會被仙人接回去的。”

她微微的仰起頭，直直的盯著黃先生的臉，聲音淒切起來。

“村子裏的老人死了，小孩長大了，我也老了。只有你，永遠都還是我一次見到你的那個樣子。”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從兜裏掏出手帕來擦眼淚。“你仍然是這麽年輕好看的樣子，跟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一模一樣。這麽多年來，你的臉上不曾出現一根皺紋，似乎也不曾掉過一根頭髮。”

張小妹的眼淚在她臉上洗出兩條淡淡的痕迹，順著臉頰掉到了她繡花的錦緞衣裳上面。她卻跟沒有發現般，仍是直直的望著黃先生的眼睛。

“那時我便喜歡了你，因爲村裏的男人沒一個是像你那個樣子的。你生得好看，對誰都總是客客氣氣，又什麽事情都知道。但是爹卻總是勸我，說你肯定不會要我的。那時我是村子裏最漂亮的女孩子，我心裏知道誰都沒有我好看，所以我不相信你會不要我，就跑去跟你說了。”

“那天李家哥哥爲了我，故意去找你的麻煩，。”

“那天你很客客氣氣的聽我說話，也很客客氣氣的回答我，但是你卻拒絕了我。你不要我，你也沒有要村裏其他的女孩子。雖然後來你總是一走就走很久，但是我看得出來，這麽多年來，你誰都沒有要。”

黃先生本想說話，結果只是歎了一口氣，他知道這女孩子一定有很多話想跟他說，就跟十幾年前那次一樣。雖然她現在已經不再是女孩子了，但是在他的眼裏，她永遠都是當年那個小小的女孩子。

張小妹臉上的淚痕尚未幹，卻又勉強露出笑容道“黃先生，你說過不要老是哭，我一直都記得的。你看，我現在也不哭。你從來什麽都知道，每次你說的話也全是對的。”

“黃先生，我爹說的話是真的嗎？你，真的是仙人嗎？”

黃先生于是勉強解釋道“我不是仙人，但是我一直在爲了成爲仙人而做修煉。像我這樣子爲了成仙而修煉的人，稱爲修道人。。”

張小妹的眼睛裏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既然不能愛人，那做了仙人活那麽久又有什麽幸福快樂可言？”

黃先生一時語塞，他既已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之後的經曆裏又沒有情愛之事，自然無法回答張小妹的質問。

見黃先生沈默了，張小妹慌忙道“黃先生，我真的沒有要說你不好的意思。既然是你打算要去做的事情，那不管修道也好成仙也好，一定是對的。我只是……”

張小妹的聲音突然變得微不可聞，她輕輕的道“黃先生，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黃先生道“請講。如果是我能做到的，一定盡力而爲。”

張小妹的臉上突然露出種像少女般羞澀的表情，已經不再豐潤的臉頰上也泛起了紅暈，她低下頭道：“再過幾十年，你肯定還是現在的樣子……但是那時，我想必已經老成了個醜得不得了的老太婆罷。”

“雖然我很想見你，但是我實在不願讓你看見我老醜的樣子。所以，”張小妹擡起頭來，眼神中滿懷期望。

“我希望將來我死後，你能夠去我的墓前看一趟。那樣，我就可以見到你了。”

黃先生已完全怔住，他決想不到張小妹的要求竟然只是這樣，只是想自己將來去她的墓前看一眼而已。

他張了幾次口，卻都發不出聲音。望著面前張小妹那殷切期望的神色，向來能言善辯的他再次啞口無言了。

見他總不回答，張小妹臉上的光彩暗淡了下去，道“黃先生，實在是對不起……我本不該來打擾你的，我馬上就走。”便要起身。

黃先生慌忙直起身來道“不……我答應你。”

張小妹頓時露出了欣喜的神情，不住的向他鞠躬道說“多謝你，多謝你。黃先生，真是太多謝你了。”

本想去扶起她鞠躬的身子，一尋思，黃先生伸出去的手只好又縮了回來，道“不過小小要求，夫人何必如此多禮？天色已晚，夫人還是早點回家吧。”

聽了他的話，張小妹果然領了身後的女孩子告辭回去了，一路上不住回頭。

望了張小妹的背影在夜色中瘦小的樣子，見她去得遠了，黃先生終于歎了口氣，臉上現出一絲淒涼的神色來。

洞開的窗戶裏一陣風過，燈火隨即被吹滅了，屋子的主人卻絲毫沒有再點燈的意思，漆黑的夜色中只聽得屋子裏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之後就再沒有了任何聲響。

第二天有看牛的小孩路過以前的學堂遺址，裏面依舊雜草叢生，窗棂積灰，似乎從來不曾有人回來過。

再次站上山巅的時候，黃先生又想起了第一次見到號昆侖時的情景。

那時，號昆侖也像曾遇見過的僧人一般，問了他幾個問題。

“你想知道你自己是誰麽？”

“我是誰？”

“我告訴你沒有意義，你必須自己想起來。”

“什麽時候我才能夠想起來？”

“你願意想起來的時候。”

“我願意想起來的時候……”黃先生擡起頭來，喃喃自語。

“你已願意想起你自己是誰？”

號昆侖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身後，淡淡的問道：

黃先生道“是。”

號昆侖“如果以前的你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你是否願意想起來？”

黃先生“是。”

號昆侖“如果以前的你所經曆的人生十分痛苦，你是否仍然願意想起來？”

黃先生“是。”

號昆侖“如果以前的你還有許多責任需要去承擔，你也是否仍然願意想起來？”

黃先生“是。”

號昆侖再問道“你准備如何對待你過去的一切？”

黃先生昂起頭來道“以此身去面對。”

號昆侖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伸手重重的拍在了黃先生的肩上。

這一下，拍得真的很重。

重得黃先生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還是怔怔的。

看著黃先生的眼神忽然淩厲，號昆侖緩緩出聲問道。“你是誰？”

男人緩緩轉過身來，雖然仍是不變的容顔，眼光卻已犀利得如同剛出鞘的寶劍。他凝視著面前的老者，一字一字的道“我是談無慾。”

談無慾。

脫俗仙子談無慾。

從男人口中道出的，是早已經成爲苦境傳說的神奇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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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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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樓發表於: 2008-05-01 03:5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对我来说，这是一篇神奇的文。

不记得看过这文多少次了。每次都是一样的触动。失忆的旅人，爱慕他的少女，本来是很俗套的情节，却应最后一段熠熠生辉。“你准备如何对待你过去的一切”“以此身去面对”，再读这句话，我还是心中一震：谈无欲就是谈无欲。

迷茫、挣扎、寻找、失落、忘却名姓，无论如何，谈无欲永远是谈无欲。

此时再想起那一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突然有了落泪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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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ramaz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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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8-05-01 09: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开始看感觉还是蛮平淡的，就是失忆的谈无欲的事情。
但是到了那一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这为我何求，忽然就有了一种淡淡的感慨……谈无欲还是谈无欲，骨子里面的高傲和清冷是不会改变的……
尤为打动的是文章的最后，“以此身去面对”，还是很有谈无欲的那种感觉的，坚定、自信还有锋锐吧……
我胡言乱语中了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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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o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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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3樓發表於: 2008-05-19 23:3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謝謝兩位的回帖。記得發文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年多了，還能夠再次看到喜歡這篇文的道友們，真是很感動。
雖然毫不完美，但這篇文仍然是我寫過的同人裏自己私心最喜歡的一篇。喜歡一個角色，會想知道他在劇裏看不到的地方遇到了什麽、做了什麽、想了什麽。或許驚心動魄，也或許平淡如流水。
經常會想到：修道人的一生不知道何處是盡頭，凡人一生卻不足百年。談無慾走到現在，曾與很多其他角色們時間交錯，同時也曾在許多的凡人們生命裏路過吧，尤其是這那長長的恒河途裏。有人相守千年仍可以繼續，也有人只短短數十年便許盡一生。於是寫了一個小姑娘，談無慾是她人生中的旅人，同時她也是對方生命裏的旅人。
選擇遺忘或許可以是一種解脫，選擇面對卻需要堅強的意誌和莫大的勇氣，也更需要堅定的信念吧。我相信擁有那樣一份心誌的人，無論要過去多久，他也終將再次站起來，回到他今生選定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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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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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2)

4樓發表於: 2008-05-20 00:0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大大的文有點特別的地方是，出世而入世。不同於大多數的人是入世而出世。
再次入世的無慾沉澱了過去的所有後反倒是更顯其獨特風采。
"旅人"中無慾經過了不少人的生命裡，也經過了一名少女的心裡。
也許是少女的要求太過平凡了，所以無慾反而說不出話吧。

這篇文讓我有一種「國破山河在」的感覺......
時間將很多東西都給帶走了，可是有些東西存在心裡便還在。
對無慾而言那恐怕才是真是"無慾"的時候，沒有爭名奪利、沒有計較。
平平淡淡日子，平平淡淡的教書。

[ 此貼被夜雲在2008-05-19 16:2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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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1.24 [談無慾中心] 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