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25 【殿主及夫人清明祭】一池萍水，几点荷灯（九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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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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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8-03-25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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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5 【殿主及夫人清明祭】一池萍水，几点荷灯（九风）

一池萍水，几点荷灯

九章伏藏被那孩子拉着手，脚下轻飘飘的，心里也是轻飘飘的。可能是风莲从来也没有拉着他手走过这么长一段路，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让九章伏藏那张精明的狐狸脸竟显得有些发傻。
手上的折扇摇啊摇地，从扇子的边缘看出去，那人也摇着自己的毛毛扇自顾自地走在前头，一贯温润的神情此刻却是孩子似的兴奋。
嗯？似乎还带了一点神秘的期待。
这神气让九章伏藏想到小时候阿哥头一次带着自己去看虺尊的经历……啊，真是惨痛的记忆。
于是按捺不住心头的恶趣味，闲闲地开口：
－哎呀，风莲兄走得这么快，莫非是带着在下赶着成亲去不成？
风莲回过头正想辩驳，却见九章伏藏脸上若有所指的促狭笑意，忽地升起红晕的脸，就偏了一个角度回过去，随即又用毛扇挡了剩下的部分。九章伏藏只能瞧见那微敛的眼睑和浓密的睫毛轻轻掠动，心下暗笑，这孩子，依旧是羞涩的神情最惹人心动。

走了不知多久，风莲又转上一条小路，不同于之前的山路僻静，面前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竟是天高云淡，一汪碧波。
风莲拉着他行至池边，脚下被池水长期浸软了的土地，蒙着一层薄薄的青苔。许是无人发迹的缘故，护岸周围没有人刻意种植的垂柳之类，只是草丛中点缀着些靛蓝色的龙胆，很是有些野趣。
－九章兄～这里风景如何？
望望天，望望水，再望望身边笑得如沐春风的人。风景确实很好，但是再好，也不过是一个百多亩的池子罢了。
于是装模作样地欣赏一番，就开口道：
－……你带着我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就为了来看这个池子？
－咿呀～多走点路有利身体健康，吾也是看九章兄总是闷在城里快闲出病来这才好心带汝出来健行一番……
那轻软的声调总是百听不厌的，哪怕吐出来的话有多么地蛮不讲理。
－那么现在我健行过了，是不是还要下去游个泳锻炼锻炼？
－哈，若是九章兄想的话，吾也是不反对……
手上微微用力，把人带到自己怀里捉住，腰间也用上力道，九章伏藏早就知道这人除了动嘴皮子之外逃走和迷路可是两大绝活。
－哎呀九章兄想游泳的话风莲可是不奉陪……
－那我想干别的，你奉陪吗？
习惯性地眯起眼，做了个颇有威吓力的表情。果不其然的，正企图脱离掌控的人在自己怀里红了脸。
心情很好，九章伏藏难得愿意承认自己就是恶趣味。

一青一蓝的身影相拥在湖畔席地而坐，微风徐徐吹过，带来空气里清冽的花香。风莲似乎是一静下来就要睡着的，不多一会儿，枕在自己臂弯里的脑袋就轻轻的点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美好得让殿主大人有些忘乎所以。直到天色渐暗，湖面上寒烟轻笼。
空气里有些寒意了，九章伏藏将怀里的人拥紧了些。那人却半睁了眼，水润的眸子还透着倦意。
－咿呀～已经是晚上了吗？
九章伏藏指了指自己的腿，笑道：
－风莲兄若再不起来，一会儿可要麻烦风莲兄把在下背回去了。
风莲也不回嘴，只是坐直了身体，眼睛扫了扫面前一片的烟波水色，嘴角就勾起一抹微笑。接着走到岸边蹲下，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儿拿出一盏小小的荷灯，又取出火折子点着了，轻轻地放入水中。
九章伏藏注视着他的动作，不由好奇道：
－放荷灯？
－嗯，算是吧！
－今天好像不是中元节？你这荷灯，是为谁放的？
－不，但是……等不到中元节了。这是……为你我放的。
风莲低着头，湖面如镜，映着他脸上盈盈的笑，却有些不真实。
九章伏藏还没缓过神来，只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些发慌。他上前一步想拉起他，却正对上风莲回手抬头，接着慢慢站直了身子。

那一刻，九章伏藏觉得自己一定是看到了幻觉。
一身素白，一臂雪丝，挂了几缕从胸前直蜿蜒到池里。

九章伏藏心头突得一跳，一种惊恐的感觉迎面袭来，让他整个人瞬间从头凉到脚。
天色越发地黑暗，九章伏藏突然想到泪阳奇象的事情。现在的天色岂非说明天象已经恢复正常？那么那泪阳第三地是破了吗？长生殿里怎么没有动静呢？不可能！不老城都还不知道泪阳第三地的确切地点，何况要攻打长生殿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冷静一点，九章伏藏告诉自己要冷静一点。
是阴谋吗？靛羽风莲把自己带出来，是调虎离山吗？他们这么快已经怀疑自己了吗？
视野渐渐发黑，看不清周围的景致了。似乎只有那盏青色的荷灯，映着幽幽的火光，宛如睡里笑开的莲花，在水面上越飘越远，仿佛要飘过彼岸。

－…九章兄？
那带笑的面容似真似幻，却清晰地见到一行晶莹顺着脸庞滑落。
－……九章兄……？
就连声音都缥缈起来，那个好听的声音。

是……他吗？
还是……

睁开眼的时候，却是不老城的厢房。风莲靠在自己怀里，呼吸均匀，睡颜安静。
窗外晨曦初露，阳光有些惨淡地照进来。九章伏藏揉了揉脑袋，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但是他记不清了。
他轻轻地起身，尽量不吵着身边的人。今天要回一趟长生殿，得先去向城主告假。刚要出门，风莲侧身醒来，抬了抬眼又闭上，似乎是连话都懒得说。九章伏藏听到动静回头，想了想又走回到床边，俯身亲吻他的眉心。凝眸却见着他脸上一道淡淡的泪痕。
他忽然就想起来似乎梦见风莲在哭……不对，该是在笑吧？

******************************

素还真一路走来全没在意，直到看到那一地的废墟，才蓦然意识到自己走到了长生殿的遗址。
他停住，环顾四周，萧瑟风沙，多少英雄只废丘。
他本来早已经不会为了这种世代变迁人事起落而感怀，此刻却突然地寂寥起来。
他想到双城之战，泪阳血月，天荒不老。
严格来讲，他的记忆里没有这些，那段时间他正躺在不老城的地底下和谈无欲一起挺尸。
可是他的意识里，却还有整个不老城的样子。要不是后来六祸苍龙实在无赖得过分，那印象里那秃头城主的形象还能亲切可爱些，毕竟那是段可以算是悠闲的日子——不过细细一想，悠闲的也并不是双城之战魔界暗蛰的紧张局势，悠闲的只是靛羽风莲。风一样的流连在新开的芙蓉花香里，悠远的冷露茶香里，还有总是在身边绕着的一缕檀香。
无论是血腥残虐的长生殿，还是表面风雅的不老城，那是仿若全然与外界无干似的风花雪月。

他忽然记起刚才似乎走过一个池子，鲜少有人迹，却在池里开满了莲花。青蓝的颜色漾满了池面，笼着轻烟，幽幽地不似人间凡境。
如果可以，真想带一些回琉璃仙境。此刻再想要转身寻回去，却又一点也不记得路了。
素还真不禁失笑，什么时候，竟也会像某人一样习惯性迷路。想来那样僻静的地方，不是迷路，或许还真是找不到的。
敛起思绪，长叹一声，白影隐没。
空散了一地莲香。

－完－

后记：酒坛上的清明回魂祭～本来还写了素素的梦，想了半天还是删了。毕竟，无论我多喜欢素素，然而九风之间，是素还真不能插足的，所以不如全然忘却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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