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24 【黄罗黄】英雄主义和圣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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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01-25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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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4 【黄罗黄】英雄主义和圣人之道

又来造谣cp！
互攻，原作向。
凭久远的记忆写的，大约有bug，必定ooc。

***

黄泉第一次察觉自己对罗喉产生冲动是在一次午夜。
天都早已沉睡，巨大的石板砖在夜雾笼罩中肃穆庄重尤胜白日，深沉的夜令这新鲜复苏的建筑分明静默，却饱含力量。
黄泉正是在这个时候登上至高处，在那里他碰见改变所有人命运轨迹的天都所有者——于冷冽的寒风中独自矗立，见江山易主，看人事浮沉。
暴君罗喉不如历史记载中一样专制残暴，起码对于敢跟他并肩而立的黄泉态度平易，近乎可亲。白日里一人挡杀的威势已被晚风吹散，他穿黑色战袍脸戴同色面具，步下台阶时披风烈烈，雄姿英发。
黄泉蓦地感受到一股陌生的悸动……他想起苍月银血之死，想起月族覆灭，柔弱的幽溟小弟或正等候他的消息，他却在潜伏进敌营后不久，对他将刺杀的对象萌生欲望。
像他这样死生一线间游走的刺客，大约天生热爱能杀死自己的人事。火狐夜麟背弃了本来的仇怨，背负了另一种仇恨，变幻莫测的心肠，正需要别的杀心填满。
黄泉背靠在墙上平复心内勃发的野火，良久右手撑住额头低低笑出声来。
过去的火狐夜麟被他葬在兄长墓前，现今的黄泉维系着孤高冷漠的外表，两者却在这瞬间完成重叠。一场潜伏的杀机于此刻暴露真实，可惜无人在场。
黄泉心想，暴君罗喉依然是他将要手刃的对象，然而在达成这个最终目标以前，他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刺客、妓女，传承古老的职业，买卖人命或是肉体，钱货清晰，各取所需。
火狐夜麟在刺客中堪称顶尖，不仅因为他飘忽的身法和高绝的武艺，他同样擅长在各类人群中游走，和他的某些同行一样擅于蛊惑人心。
他曾在脂粉中挥霍度日，观察迎来送往的女子人前人后的表情、动作、肢体，知道如何讨好最令人卸下防备。
幻之一族血液中流淌的天性令他长于此道，火狐夜麟无往不利，没有他杀不了的人。
然后他感觉厌倦，去追寻所谓血脉羁绊，去报复多情无情的帝王。
无疾而终，无疾而终，他无根的恨意，与生他的女人无解的爱情。
黄泉埋了火狐夜麟的过往，开启了新一段由仇恨滋养的人生。他站在罗喉身后最近的位置，看他一次次击退江湖人的寻仇，看计都劈裂一切不甘怨恨。每一次他在想如果这个时候他从背后捅刀有几分胜算，每一次罗喉转过身称呼他心腹爱将。
冷吹血的嫉妒沸腾得要冲破面上的皮肉，黄泉却敢堂而皇之戏弄天下封刀进献上来的女子。
罗喉对他的作为不置可否，男女一事上惯有的独占欲在这位王者身上不见踪迹，他毫无风花雪月的心思。玉秋风如何貌美同他毫无关系，刀无极迂回的手段想要取得何种成效也不在心底。
暴君罗喉泯灭了一切原始的、兽性的本能，他跟他的刀一样拂拭过就亮得晃眼。
黄泉看着他，在战场上，在高台上，在王座上。隐秘的欲望与幽暗燃烧的复仇之火令他清醒地疼痛、渴求。如果有人敢像他一样抬起头直视罗喉的容颜，一定能注意到王者身后一簇晦涩的、隐忍的目光，灼灼似不死的火苗。
黄泉再一次在心底划刻那个名字：罗喉。

黄泉深夜造访罗喉的寝殿，这里只有一个侍奉的奴仆，男性，丑陋，笨拙。
堂堂天都之主，千古流传的暴君，毫无骄奢淫逸的自觉，返璞归真到近乎苦行的地步。
黄泉在罗喉的房间里走动，半兽人在旁边焦急地比划，“武君不让人进他的屋。”不速之客愈发明目张胆，找了把椅子守株待兔，对一旁的劝说充耳不闻。
罗喉沐浴归来看到的正是这种场景，他手下的第一战将在他的房里坐他的椅子逗弄他的仆从。更深夜重，私相授受，不论真相为何，总归是抹上了稠丽的桃色意味。
他与黄泉再君臣相得，流传出去总是对方的名声不好听。
罗喉想得到的事情黄泉自然也清楚，正如他很清楚一个不被君主接纳的受降者进献的女人一旦落在冷吹血那些人手里，将会落得什么下场。
黄泉自有其冰冷无情的一面，却不乏怜香惜玉，或说惺惺相惜。
罗喉在心底勾勒天下封刀送来的女子的外貌，唯一记得的是那双极力克制却仍藏不住情绪的眼睛，生动、鲜活、旺盛，恨意点亮了它们，唤醒罗喉某些记忆和记忆中同样仇视的目光。
天都武君，历史的缔造者，诛灭魔神的英雄，不论后世如何评说，他所在的高度决定他已经很难再看见什么人，但重生一世，总有人试图打破他的边界。
黄泉起身相迎，这样的夜晚这样的举动，他的面色该更羞怯期待一些才符合眼下的场景，但他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冷脸，让人分不清来意。
罗喉挥挥手让虚蟜退下，自己找了位置坐。黄泉站在他旁边不甚在意地说着“叨扰”，桌上的茶杯边沿有人使用留下的水痕，分明是反客为主的态度。
他的手下自陈前来告罪，罗喉便点点头，姑且一听。

来客的意图写在脸上，全然不是他口中所谓“出言无状败坏武君声誉”云云。
罗喉知道一些他的旧属下与黄泉的摩擦，在他眼中也构不成问题，黄泉从不曾因旁人的排挤而对自己抱怨半分，今日的道歉则诚然意外了。
黄泉专门来一趟定有目的，罗喉索性遂了心爱下属的意愿，多追问一句“发生何事？”黄泉简略提及因玉秋风而起的些许争执，这些并非重点，他真正想提的是那句“比起你，罗喉对我更感兴趣。”
倒不算说错。罗喉心中暗忖，他从来对男女情事无感，前半生所求无非建功立业，揣在心里的只几个弟兄，重来一世往事俱化尘土，他所在意的、执着的都已不存于世。现如今罗喉能记挂在心的人少之又少，黄泉若一定要争这个头脸，也不是不能给小辈这个薄面。
罗喉心内一番思量脸上不露分毫，黄泉也没想要他立刻表态，小惩大戒并无所谓，他想撬开的是无人应许的大门。
不过微一晃神，罗喉捕捉到爱将眼中没来得及收回的情绪——他熟悉的杀意，不甚熟悉的贪念、情欲，在那冰雕玉琢一样的脸上如永夜黯沉骤然降下的天火，焚烧得毁天灭地。
罗喉一阵讶异，他早非完全不通人事的少年，诛杀邪天御武前后亦有多情浪漫的男女自荐枕席，他们眼中是一样火焰，却没有一个能将他点燃。
你岂敢……话没到嘴边已被吞咽下去，岂敢？陌路来投身份未明的爱将黄泉，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区区起心动念而已，他想要的比那更多。
罗喉心中一阵明悟，起先被冒犯的不适感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被高明的敌手盯上后对抗产生的激动、亢奋。他有很多年没遇见堪匹敌的对手，重生后的复仇滋味也不如预计里甜美，反而像嚼过的甘蔗渣滓，粗劣、索然无味。
黄泉，黄泉。罗喉默念这个名字，心中的战意愈发高涨，他的对手感知到了形势的变化却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单膝跪下。
他们之间鲜少有这样正式的君臣礼节，但忠诚的下属不应该握住君上的手直呼其名。
“罗喉。”

有情之人往往很难逃过他人眼光，因为相处时自成结界盲目排外。
黄泉并不认为自己跟罗喉到了那种地步，即便那一晚罗喉并没有甩掉他的手。冷吹血却以为发现了“后来者居上”的真相，不过是靠吹枕边风的助力，比不得一班旧臣良苦用心。
质疑、嘲弄、贬低，不过是恶劣态度的一再升级，觉得捏准了黄泉的把柄，甚至于忽略他一早就以一杆长枪镇压所有不平。
黄泉一如往常击碎了所有人嫉恨的瞩目，毫不遮掩罗喉加诸己身的一切荣光。
彼时玉秋风已殉忠义，黄泉的抉择似是踏上同样一条不归路。事主并不在意，冷吹血等人恨恨，期盼他被罗喉厌弃下堂的那天。
黄泉只感觉好笑，他、玉秋风或是别的什么人，哪个是真的想从罗喉身上得到垂怜宠幸？不过是各怀心思各凭本事，他只是比别的复仇者多出一项目的。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黄泉愈是要接近罗喉的内心。他在大殿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不掩饰眼神热烈，他在高台上与罗喉谈古论今。
英雄主义。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时候，黄泉心中某些隐秘存在的不解自然解锁了答案，那些历史记载月族流传的有关暴君的罪行，跟他面前的这个人不太一致，但他原本也不是为古老腐朽的正义举旗，自然无所谓动摇。只是……
“做英雄未免可悲。”黄泉不是任人填鸭的思想袋子，他的见闻让他有别的看法。“与其说人们在战争降临时期盼英雄，不如说英雄本身就是顺应’人’的意愿而生。当外部环境发生变化，’人’的需求也会随之更改，变得不再需要那个英雄。”
罗喉转过身直面黄泉的面容，那两片透着微微血色的唇近乎于粉，形状姣好纤薄，显得柔嫩无辜，它的主人却从来不惮于吐出最真实辛辣的观点，不畏惧强权之下的一切威吓。
“所以战火才是英雄诞生的土壤，当我踏平这片土地每一个角落，人们才会明白英雄的意义。”
“然后呢？”黄泉靠近了些，他们几乎能够感受到对方谈吐间的呼气，“复仇是基于人性、现实的客观选择，但没有一场征战是为了印证某种理念。一种基于人的期盼而生的造物，自然也会亡于人希望他消失的抉择下。”
“未经铡刀的羊群，总是保留天真。”风从天台吹过的时候，黄泉的发丝拂过罗喉的脸颊，些微痒意分散了罗喉的精神，没察觉手下又靠近寸许，他撇过头，“人需要铭记。”
“人善于记忆，尤其是仇恨。”黄泉意有所指，“被写进历史里的，尤其如此。”
罗喉似是冷笑了一声，黄泉没太听分明。身穿甲胄的君王终结了这次谈话，先行转身步下台阶。他的披风掠过黄泉身侧，后者不自禁伸手去抓，却在意识到这个动作的同时制止了，转而撑住了额头。

精明的猎手洞察先机，且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黄泉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思被罗喉察觉，原本以为会有雷霆万钧，却是云淡风轻。史书记载中暴虐残酷的君王似有谦忍的个性、菩萨的心肠，容忍下属一步步试探、深入雷池的挑衅。
黄泉善于拿捏与人交往的尺度，如果他愿意的话。他在最放荡不羁的年代里游戏红尘，冷眼旁观过一切人和人的关系，冷暖亲疏，说是如人饮水到底有迹可循，何况他有卓越的天分。
他能感觉到罗喉对他的放纵超过了一般下属，有些暧昧隐晦的碰触一两次尚可糊弄，再多便意味深长。大家都是成年男子，应该清楚不推拒的代名词是接受。
还差一线。黄泉心里想，越过了这条线才算胜利，否则任何妄动都可以被罗喉一击粉碎。他尚不至于被上司的纵容愚弄了脑袋，天真以为世上事桩桩件件如他所愿，否则银血合该守着他乖乖的帝王，火狐夜麟仍是令他们头痛万分的刺客。
这个过程可称漫长，黄泉不能说他不享受这一切。终局来临之前，未来还没落下审判的注脚，他们仍是狩猎场上难得一见的对手，费劲了心力观测、靠近、搏杀，一场不会有血腥的“杀戮”，以一方的臣服宣告完结。

变故出现在一个女人的出现，同样由天下封刀送进来，不同的是罗喉对于她的态度。
清秀文静的女子，不同于玉秋风坚硬果敢，她看起来是乱世里无根的浮萍，上位者挥一挥手，便似狂风决定她的方向。
黄泉冷眼旁观，他起初并没有察觉她能带给罗喉的变化，但他对罗喉的关注让他早于所有人确信了刀无极终于投对了石子。罗喉安排了她的居所与仆从——专职给他扫洒的半兽仆人——他没有“动”她，但黄泉知道这释放出了格外不同寻常的信号。
冷吹血等人开始了新一轮冷嘲热讽，当着黄泉的面“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得到的回答是逼近喉咙的枪头，再近一厘便是血溅当场。
黄泉的不痛快表现得如此明显，没人真想拿自己的命来验证，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黄泉收枪回走，看到罗喉站在楼梯拐角，也不知道先前的响动听到多少。
“如果不想在战场遭遇背后的刀子，善待你的同袍。”
黄泉牵动嘴角，“我以为无所不能的武君不惧怕来自任何方向的袭击。”
“我们是在说你，黄泉。”罗喉走过来，他脱掉了之前那套黑色的法袍，现在穿着一身金色战甲，在天都建筑蒙昧的光线下依然光芒万丈，似人心所向。“你心绪不宁，为何？”
黄泉以为自己嗤笑出声，实际上没有。火狐夜麟伪装的本领写进肌肉记忆，即便此时此刻也没有遗忘面对的人是什么身份。
“太吵了。”黄泉过了一会儿才说，“我都听不见雪落的声音。”

天都没有下过一场雪，黄泉在罗喉面前俱是谎言。
罗喉没有追问，他甚至没有看看窗外，只是拍拍黄泉的肩膀，“你需要休息。”
黄泉抬起一只手跟他的交握，战甲冰冷坚硬的触感自掌心传来。理智占据主导，黄泉心里的火势逐渐微弱，他在反思之前的一切然后确认了罗喉的正确性。
他的确需要休息，你追我逐的趣味游戏占据了他太多精力，几乎弱化了他到天都的真实目的。君曼睩来到天都不会有第二种目的，她的本质跟玉秋风并无不同，区别只是罗喉对她的态度。
即便罗喉真的对她看重，黄泉心想，那她也只会是一个弱点、一个突破口，暴君罗喉将不再无懈可击，不论是自己、刀无极乃至其他人，都能据此无限接近那个目的。
可他并不为此感到欣喜。黄泉察觉了自己的心思，然后听从罗喉的建议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他与君曼㫽相遇在天都的藏书阁，见面的时候对方吓了一跳，大约是听过他在天都的名声，神色惴惴，却仍温文有礼。
黄泉感受到了天下封刀送来的两个女子某些重合的特质，那大约促成了她们愿意用柔弱的肩膀扛下和平的重担。以局外人的身份来看，刀无极的做法远称不上磊落，反衬得决意牺牲的两位女子勇敢无畏。
基于此，黄泉的态度堪称友好，即使在护卫君曼㫽的虚蟜看来仍是麻烦，但他们的确就罗喉的过往进行了一场高质量的谈话。虽仍不敢说还原真相，也堪堪触摸边缘，总比一意往酷虐残暴方面书写罗喉的史书来得逻辑自洽，在那些撰写中，罗喉几乎已不被作为一个“人”来刻画。
除此以外，黄泉确认了君曼㫽之于罗喉的重要性，不关乎她的性别、身份，她的存在听起来更像是一个锚点。
这一次，黄泉没有感觉到丝毫不快。

解决了一些心理上的困惑，黄泉重新投入到工作中来。
天下封刀业已俯首，别的小门小派成不了气候，没什么不怕死的人上门挑衅，罗喉掐指一算，他能寻仇的机会已经不多。
黄泉能感觉到江湖表面平静下的暗涌，正在酝酿不可知的风暴。他不知道罗喉是否真的被一时太平蒙蔽双眼，遗忘人本性中的背叛、贪婪、仇恨，但他不说、不做，冷眼旁观一切，静待属于他的时机。
比杀死罗喉最早来到的是别的机会。
黄泉放了足够长的钓线。
想抓住披风又放开的手，长久凝望又错开的眼眸，交叠濡湿的呼吸吐纳，摒弃甲胄后手背跟掌心的温度。俗世男女情热欲重，起头却总是清清淡淡一触即分，欲望在寻常的细节里积累，一些同行总结，“骗过你自己，当然就能骗到对方。”
“那与爱有何区别呢？”多年以前火狐夜麟这么提问。
“区别在于，你会不会在睡一觉后杀死他。”

双唇间隔的空气领域被压缩至无的时候，黄泉看见罗喉的眼里一闪而过的错愕，他立刻按住了对方的后颈防止后退，然而掌下的躯体即刻调整至松弛，近乎了然地接受了属下的献吻。
罗喉的吻技委实差劲，不如说根本没有。他的舌头像是练武启蒙用的木头人，讷讷接受一切来自外界的攻击，不会躲闪，遑论回击，全靠内息绵长才没因久不换气而窒息。
黄泉亲他就像是跟自己较劲，所有的反馈来源于力本身的反作用。
何况罗喉还睁着眼睛，他的眼神理智清醒，像是永不被污染的深井。黄泉叼住他的舌头狠狠咬了一口，两人的口腔中立刻弥漫浓重的铁腥味。
罗喉没有喊痛，也没喊停，但他平静的双眸被点燃，似即刻打通了某些关窍，学着黄泉的动作探舌进入别人的口腔。他的舌头扫过下属整齐的贝齿舔噬柔软的粉色牙床，征战一样长驱直入，舌尖扫过黄泉的上颚时怀里的人一阵过电似的轻颤，再要深入就只剩下把人拆分下肚一途。
黄泉及时制止了眼下过于危险的进度，在罗喉口中发出哧哧的笑声。唇舌间共振，罗喉疑惑地停下动作，狡猾的发起人撤出落了下风的战场，转而战线下移，舔舐起战甲护卫下的脖颈。
那条灵活的软舌抵达目的地的瞬间，罗喉浑身僵硬，护体真气反射性爆出，黄泉生生受住了。他吞咽下一口血，执着地吮吻罗喉耳下的皮肤，朱红从他嘴角流出他似无所觉，满意地观测到对象强压的战栗，和耳际烧霞一样的颜色。
史书中关于罗喉的最后记载里提过，他被人斩杀后枭首，尸身与首级封印在不同地方。他的第一次死亡源于断首，身首异处的绝望不知是否依然缠绕，他的梦里会不会回放那天的片段，以至于生生造出一个逆鳞。
如今，他最爱重的下属胆大包天，一再试探他的底线，偏执地想要某种特权……
罗喉深吸一口气，到底没有推开面前的人。他不过退步少许黄泉即刻上前，战甲被一双灵巧的手解开一半，护脖的位置松垮开来，黄泉埋首在他颈间一遍遍亲吻、碰触——他曾断首的位置，罗喉感觉耻辱的死亡。

他们没有做到最后，时机不对，地方不对，人不全对。
事后黄泉不在意形象地瘫坐在地，精致的漂亮脸蛋上沾染了少许白浊。他重重喘息，合体的衣物此时显得紧绷。他没有发泄出来，但脑子已从深重的情欲漩涡中逐渐脱离，抬眼看向正背靠墙壁的天都武君。
与下属相比，罗喉仍保持了一贯笔挺坚毅的姿态，如果忽略他衣衫半解，下裳仍挂在脚踝的话。他在刚才的性事中征挞手下的嘴巴，无比深入地贯穿对方的喉咙，最后在他口中留下胜利的种子。黄泉近乎娟滴不漏吞食下咽，罗喉则在高潮的余韵中久久无法回神。
“你……”
罗喉起了个头就被黄泉打断，他没大没小惯了，在刚刚的“较量”中甚至有更出格的举动。
“爽到了吗？”和冷若冰霜的外表截然不同，黄泉在某些时候尤为直白、粗俗，源于他小时候复杂的生活环境和诡谲难测的职业生涯。说这话的时候他站起来理了理衣服的褶皱，右臂试图用力的时候秀气的眉毛不自觉皱成一团。
罗喉知道那只胳膊的关节已经脱臼，若非自己及时收力，恐怕骨头都要被捏成渣。
黄泉太过自信，甚至是到了胆大包天的地步。罗喉想着，也穿好了衣服，听到不远处的廊道传来值夜的士兵巡逻的脚步声，若他们刚刚的动静再大一点，恐怕都会引来查看。
楼梯的拐角不会是敦伦之礼合适发生的地点，尤其黄泉想要的、敢要的超出太多。罗喉眼神复杂地看着黄泉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要告辞，受伤的左臂被他自己接了回去，关节处肿了起来。他没想下重手，那是下意识的反击，在他稍微放纵了下属一点以后，黄泉的手从他赤裸的胸前滑到背后，再往下，再刺入……
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这样近乎挑衅的举动！罗喉几乎是在黄泉指尖尚未完全进入后庭时已然捏住他作乱的手臂，没来得及细想，骨骼错位的声音传来，黄泉闷哼一声却没跪下求饶，只是中止了某些逾矩的举动，一路吻到罗喉的下腹，然后含住早已勃发湿润的阳具……
黄泉似乎并不在意罗喉的回答，或者说刚刚发生的一切已经给了他答案。他也不准备为自己的大胆之举多做解释，收拾妥当之后消失在对方的视野里。

后来他们又做过几次，每一次都没到最后。说是“做”也并不确切，那更像是单方面的性服务，下属对上司的性贿赂，黄泉主动发起，自己却一次也未真正纾解。
最好的猎手总是善于寻找时机，更多时候他们主动创造时机。
黄泉依然是那个在天台上跟罗喉讨论“英雄主义”的后辈，他已经从君曼㫽那里拼凑出了历史真相，也能明白罗喉对于战争与英雄渴望的缘由。
真实令人喟叹，却无法消弭仇恨。
“年少时人人都想成为英雄，但英雄只是时代的产物。”他们终于把地点选到了罗喉的寝宫，黄泉却是会在欢爱中输出观点的人，“英雄死在战场，寿终正寝的不是英雄。”
“有趣的观点。”罗喉爱抚下属的脸颊，黄泉细长的眼尾飞红，嘴唇因为之前的蹂躏格外丰润，但说出的话却不像他的脸一样让人惜弱。
“你的错误在于你没有作为一个英雄死去，而在胜利后依然没有拿去这个身份。”
“英雄不配享胜利吗？”
“并非如此。”黄泉在间隙中说，“英雄创造和平，君王维系和平。罗喉，你不是最差劲的君主，但你从未真正懂得如何作为一个王来统御臣下，我听闻月族之中最孱弱的一位继任者都比你更懂得如何坐稳这个位置。”
上位者的沉默振聋发聩，黄泉却像暂时性失聪。他依然忙着照顾上司的肉体，唤醒对方所有的敏感点燃一切火苗，甚至不忘添油加醋一句，“雨露君恩，你甚至都没叫人尝。”说完他不顾罗喉如何反应，重新起身吻住对方。

这个吻比以前的都要热辣、胶着，熟稔的两条软舌如激战一样不甘示弱，掠夺空气抢占先机，不同的是黄泉的手比罗喉忙碌得多，还在爱抚、套弄，然后在罗喉射到他手里以后，黄泉剩下的那只手故地重游，再一次探进君主的禁地，无人胆敢涉足的后庭花园。
高潮过后罗喉的身体与精神松弛下来，但黄泉的试探依然精准踩在底线。这一次罗喉没有捏碎他的肩胛骨，他神色莫名不发一言，黄泉暗中提防，大胆的举动却未停止。
良久，罗喉舒一口气躺下来，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他看着身上的黄泉，像看一柄良兵利刃，只待战争淬炼过，必然是不世名锋……但那又是黄泉所求吗？
罗喉的嘴角倏然闪过一抹笑，快得黄泉以为错眼，但他的上司接着打开了双腿，后庭蜜穴完完全全裸露在眼前，黄泉便忘记细究，只顾着接上刚才的手活，仔仔细细开拓这片处女地了。
当罗喉被一寸寸彻底进入，身体完纳另一个男人的阳具，完成人伦之礼的最后一步……君臣有义，夫妇有别。他的脑子里闪过这句话，想到自己正如妇人般行男女之事。
也没什么稀奇。
黄泉开始动起来，罗喉被自己的晚辈下属操纵快感，于欲海中载浮载沉，原来以为会被剥夺的所谓雄性尊严并无破损，这种行径对他而言是陌生的快乐。
他痛苦的本能不在于此。
罗喉不太习惯地双腿环住黄泉的腰身，他看见黄泉微簇的眉头、隐忍的神色，雪白的脸颊上只有眼尾一抹艳色，像是深雪覆盖的红梅。
仿佛察觉了罗喉的目光，黄泉低下头埋首在罗喉的颈项，亲吻过光滑平整的脖颈，未遗留分毫缝合的创面。唇舌触碰罗喉视为耻辱的所在，性器正在他体内大肆逞凶，如果说复仇是对仇人人格的践踏，那么黄泉在此刻足够杀人诛心。
但只是做爱。黄泉流连于异常紧致的包裹，头脑却仍清明。
终结仇恨不在此刻，但终有一刻。

黄泉设想过罗喉的死亡——在他最不设防的时候刺下最精准的一枪，死亡恍若恩赐，迅疾得不带有丝毫痛苦。
暗杀的行径或许拿不上台面，但苍月银血已死，护卫月族的战神用性命成全忠义，那么剩下的事就得按火狐夜麟的习惯，而出师正义的名头并不在刺客的考虑范围。
当黄泉来到天都，与罗喉的关系几经变改，关于暴君的印象一再修正，然而仇恨依然存在。
以血来偿。
他的的确确做到这点，正面刺下最快的一枪。
暴君罗喉与月族的恩怨划上了休止，黄泉感觉自己的心一同入了轮回。他仍恪守对罗喉的承诺，以生命守护他希望自己保护的人。直到力有未逮，犹然不肯放弃，而后死者复苏，安慰他做得足够好可以休息了。
寒光一舍醒来时，窗外红枫开得正艳。逆转节气的植物生长，只能是主人无聊的术法施为，无甚意义，愉悦心情。
黄泉感觉自己之前的行为一样如此，无甚意义，却连愉悦心情的作用都没有。
他既无法面对自己杀死过一次的对象，也被自己刺杀成功后的心情搅扰头疼。黄泉不知道罗喉是以什么态度看待自己的，但一个早被看穿的刺客不该有这样体面的收场，而仇恨得报，他也没理由在留在天都，留在罗喉的身边。
君曼㫽在黄泉走之前找过他，这位奇女子柔弱得几乎能被任意一场江湖风浪掩没，但她有玲珑心窍和洞察世情的眼眸，和他说起准备重回天都并且备稿重新撰写武君历史的打算，说到兴奋处眸光清亮，双颊微微泛红。
“抱歉，我是否说得太多了？”君曼㫽柔声说，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黄泉你呢？准备何时同武君返程？”
“我不回去了。”黄泉说着，余光扫到半掩的房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自然要离开。”
君曼㫽惊讶地说着“居然如此”，罗喉大步踏进房内。他们兵戎相见的时间距离现在并不久远，黄泉却陡然生出恍若隔世之感，那种血液奔涌、兴奋又战栗的感觉从他身上流失，他看着再次复生的罗喉，陌生的、复杂的情绪陡然升腾。
君曼㫽懂事地将谈话的空间留给了二人，却模糊感觉到黄泉这次要走，是连武君也留不住的。

等到罗喉理清心绪，武林事又走过几桩，跟天都的关联不大，却证明当今天下局势诡谲多变，如果自己的立场改变，很多事情也不复如初。
他去找黄泉，从他们初遇的地点，自然一无所获。然后是火狐夜麟的故居、亡族的幻之遗址、他重生后最早点燃复仇火焰的地方，都没有黄泉的消息。
罗喉并不着急，顺着这些痕迹他能看到另一个黄泉，或者说火狐夜麟的成长轨迹，关于他的离经叛道、孤傲耿直，他对亲情无言的渴求、盼望，都在其中了。等他们下次再见面的时候，除了罗喉的理想、愿望，能讨论的话题便能多出许多。
黄泉再见罗喉之时，敏锐察觉到天都的所有者与之前有了显著不同。寒光一舍中的迷茫、犹豫已清理干净，更早之前偏执的仇恨、对战争的狂热也消失行藏，后世以残暴概括的天都创建者态度平静，折损船只的风暴偃旗息鼓，他似风平浪静的海面，广博、宽容。
黄泉的脑子里突然闪现罗喉在自己身下雌伏的模样，甘愿、奉献，对于下属无理的要求堪称容忍慈悲。他在用敞开的姿态迎接黄泉的征伐时是否已预知后来，会以同样的姿态迎接对方另一杆长枪，包容另一场死亡？
只是想到这些，黄泉已经硬得发疼。但他与罗喉此后应再无交集，所以不愿试探对方的种种心绪，露水情缘见光则散，他跟罗喉欢好一场，遑论情人，连朋友都够不上。
雪中静坐的武者做此心想，冒风前来的君王却不一样。
隐形的隔阂阻挡不了多久，黄泉与罗喉甫一见面即被按到在地，一瞬间他居然以为罗喉反悔了要与他寻仇，然而冷风突兀穿过腿间，他的下裳几乎瞬间被撕碎，跟着是刺入体内的手指，正生涩地复刻他在罗喉身上的作为。
黄泉哈哈大笑，想要讥讽堂堂罗喉也做这等强迫人的事，又随即意识到整个过程中自己并未挣扎——除了一开始的猝不及防，后面的一切他分明默许，放任自流。

雪落无声，黄泉却感觉有声。
他双膝跪地附耳倾听，坚硬的冻土被寒冰堵住一切孔隙，接住一片片纯白的、柔软的雪花。它们片片堆叠，六边的棱角相互交接、覆盖，最终形成一大片白茫茫的雪原。
原先一人独坐时，黄泉只能听到风声，他试图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然而纷杂的过往相互撕扯，他看不清未来的路。直到罗喉降临，强制他不准再想，只能匍匐在冰冷的地面，躬身感受君王的恩泽。
黄泉却感觉眼前豁开了光亮，影影绰绰的瞧见一些他期待的光景。
罗喉一只手拦着他的腰，一只手将他的双腕摁在一处，强横得不允许任何拒绝。他们摆出野兽交媾的体位，也像真正的野兽一样幕天席地白日宣淫，黄泉心想，谁在乎呢？
甚至抵不上他暗中腹诽罗喉的技术乏味单一，只知道横冲直撞，野蛮无趣。
黄泉的讥笑都在嘴边了，罗喉突然撞到内壁一处位置，黄泉未加防备“啊”的一声叫出口，歪歪扭扭的声线转了几个弯，身后的人顿了一顿，立刻集中炮火攻击那个地方。
黄泉被撞得抖如筛糠，过载的电流从鼠蹊处窜至全身，手指脚尖抑制不住打着哆嗦，始作俑者却完全不懂得拿捏尺度，兀自发起总攻。黄泉再没功夫嫌弃罗喉的路数老套，毕竟武君勇猛强悍，不必要任何花哨的手段，单是这样强度的攻势，连爱将黄泉也得败下阵来。
待黄泉混沌的神志逐渐归位，他才惊觉自己先泻了身。双手依然不得自由，罗喉也没闲情多余抚慰，就只是一路开疆拓土，就让初承雨露的心腹单凭后面高潮，不得不说天赋异禀，足可称奇。
当事人却无力夸赞，不应期的疲乏让他只想草草了结，然而体内巨物首战告捷兴致正酣，黄泉试图把罗喉从背后掀下去，整个后背却被甲胄覆盖，后颈一痛，有人咬住它。
黄泉心中一阵无语，没料想掌握主动的罗喉经验匮乏倒状似野兽，效仿雄兽叼住母兽的脖颈以背后位交合——可惜两只公的，搞再久也生不出崽子。
一念闪过，黄泉即被拉进新的情欲漩涡。背覆的甲胄逐渐从冰冷沾染人的体温，双膝亦因血液不顺针扎似的疼，乳尖被粗粝的地面磨损破皮，黄泉却什么都顾不得了。
直到罗喉终于愿意出精，黄泉也没力气管他是不是射在里面，他只想要一场睡眠，所有复杂的、混乱的情绪再无法搅扰，他在雪落声中安静睡去。
良久，罗喉亲了亲他的眼睛。

刀无极离开以后黄泉才现身大殿，罗喉好笑地看他一脸不耐，问道：“天下封刀惹过你吗？”
“气场不合。”黄泉倒是直白，“会用女人谋求和平的主事者总是让人不喜。”
“当断则断，也称得起枭雄手段，而且当今武林对他赞誉颇多，说有先祖遗风。”
黄泉斜睨他一眼，“曾经恨之入骨的仇人，已经可以如此轻描淡写了吗？”
“都已过去了。”罗喉看着黄泉的眼睛，“执迷于无解的仇恨并没有意义，我这个年纪已经不能再任性，得学着朝前看。“
黄泉听出了他言外之意仍在规劝自己，心下一哂面上不露分毫，“所以武君是终于决定修身养性，做一位贤明圣人呢？”
罗喉听着感觉牙酸，但先前襄助素还真一事黄泉回归后业已得知，似笑非笑看了他许久，最后来了一句“圣人无名”。听着不算好话，但是在床上说的，罗喉便也不多计较，如今再听到这样的言论也只觉得无奈。
他不提，黄泉却不愿意就这么带过去，“你几时赴约？”
罗喉习惯了他跳脱的思路，说了“仍在考虑”，黄泉却已笃定他会去，“大义为名，我找不到你拒绝的理由。”
明捧暗贬，罗喉确认心爱的下属的确跟天下封刀的主事者有单方面的过节，但黄泉既然无意干扰他的抉择，便不得不承认最顶尖的刺客深谙人性，洞察他未定的抉择。
这个话题本来到此为止，黄泉并非背后玩弄唇舌之人，罗喉自有他的决断，然而更深露重两情正浓，有人喜欢在这个时候谈论严肃话题。
彼时黄泉已置身罗喉体内，举着他的膝弯朝胸口对折。战场上刚猛霸道的武君在床上展现了意外的柔软，顺着黄泉的力道半身折叠，如此占据主动的一方便更好动作，按着九浅一深的路子深浅戳刺，还能有余地观察身下人的表情。
大多数时候罗喉的表情坦然而沉迷，他乐于享受黄泉带给他的一切；少数时候他会失神，因为快感超越阈值，因为在他身上逞凶的人格外性感耽于享乐的表情。
正如此刻，明明身体被他人主宰，罗喉却不因丧失主动而不安。黄泉抵达他身体最深处，饱满的龟头漠视了肠壁的挽留一路往前，除了他，罗喉想不到自己还能容忍谁这么做。黄泉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不惧怕罗喉的能力、威胁，他敢于挑战一切权威并且能够做到。
他低垂的眉眼会在这时显得顺服，纤长的睫毛挂了汗珠，罗喉仰望那颗珠子，黄泉过于艳丽的外表在此时显得稠丽浪荡，他的喘息急促远胜战后，激动时眼角染上残霞。
那颗珠子突然从他的睫毛滑落，罗喉不自禁动了动，却被误解成想要抗拒的意思，下一次的撞击凶狠异常，黄泉死死按住他的大腿深入得前所未有，几乎能在罗喉体内勾勒一整个尘根形状。总之原本能够承受的性爱被拔高了上限，罗喉还未反应过来，未加抚慰的前端已自顾自一股股吐出白浊，体内那根抽动了一阵，黄泉整个人松弛下来。

“其实你不应该做个英雄。”事后，黄泉整个人趴在罗喉身上不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亲他的脖子，“英雄遗忘了背叛，跟圣人就没什么两样了。”
“哪里来的歪理。”罗喉抚摸黄泉的头发，银色的发丝从他的指尖流走垂落到枕边，和金色的混在一起，颇为善心悦目。“哪个圣人的手上会有那么多人命。”
“从帝王心术，”黄泉沉吟一阵，“血云天柱之事不该经由你的口中提出，这样结果或许会有很大的不同。”
“因为相信你才聚集起来的人心，如果惧怕承担后果而推脱，终归一事无成。”
黄泉的动作停了下来，“所以历史无法更改？”
“我们都在每个时刻作出了顺应心意的抉择，即便当时失去后来不甘，从心而往，终有一日……”
终有一日如何罗喉并未说出口，或许是他并非彻底释怀，或许是年轻的情人又恢复了精神不想再听。

罗喉的大腿复被掰开，原先射进去的精液一直往外淌，黄泉只顾挺身而入被柔软的肠肉驯服地包裹，他舒服地长叹一口气。
罗喉却突然起身将黄泉按在身下，他穴中包裹的阳物不如主人精致美丽，瞬间因刺激胀大一圈，罗喉顿了顿，而后扶着那物缓慢坐下，未几便自得其乐骑乘起来。
黄泉先是讶异，旋即放任自流。他的天性更好主动、进攻、征服，但对象是罗喉的时候，一些被掌控的经历不算什么，他们都清楚在这段关系中罗喉作为长者包容得更多。
更何况，罗喉健美的肉体在他眼前起伏，饱满的胸肌恰似浪潮一样，这跟平常的光景截然不同，黄泉乐得省心做罗喉胯下的战马，由着他驰骋，由着他掌握方向。
说不准是罗喉自己发力使得后庭更为紧致逼仄的原因，还是前所未有的美景降低人忍耐的阈值，黄泉感觉时间没过多久已经逼近极限，而罗喉像从温泉里刚泡出来，浑身蒸得粉红。
平素英俊刚毅的外表被欲望玷污，眼神失焦双唇微张，黄泉心道，从古至今，还能有第二人见过如此罗喉吗？自然没有，无怪乎黄泉耐心告罄突然直起身来，大口吞吃罗喉因性欲而饱胀充血的奶头，然后在母体一样安全的容纳里，腰部急速挺动几十下。
罗喉按住他肩膀的力道骤然发狠，在一声极长的哀鸣声中，两人共赴巅峰。
这次欢爱后罗喉放空许久没能回神，黄泉像新得了玩具，手指不住捻动他一边的奶头。
“之前没有发现你此处这么敏感。”
“不完全是。”罗喉握住黄泉作乱的那只手，“今晚到此为止了。”
黄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程序上而言我现在应该为你清理。”
“无事。”罗喉与黄泉五指紧握，在异常平静的夜里，黄泉在他身侧呼吸逐渐放缓变沉，安然睡去。
“圣人。”很久以后罗喉注视黄泉安然的睡颜自语道，“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从心而往，黄泉，你会有你的道。”

黄泉自梦中惊醒，一时昏沉分不清岁月，梦中一切顷刻退去，唯有窗外雪落带来几分真实。
欢好有时，恩爱无常，故人安在，英雄何往？
他莫名有感，然后自哂：一枕黄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