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04 哀戀歌．楔子~2，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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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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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

樓主發表於: 2005-08-30 0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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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4 哀戀歌．楔子~2，9F

楔　子

　　粉櫻滿盛的荒園裏，一座雙人合葬的新塚獨置於此，在初春微寒的涼風中，孤伶伶沐著漫天飛降的花雨。

　　溢滿馨香的園裡彷彿與世隔絕，無影、無聲，僅隱約透著一絲寂寥。

　　瓣舞之間，忽見一陣涼風由園外颳入，撫地捲動起細沙落瓣在地上翻了幾轉，掠過孤塚，輕飄飛舞於晴空中，卻在襲上一抺徐步走進的身影後又悄悄落下，不再恣意舞動。

　　春寒料峭，踏著殘陽夕色朝荒園行來之人渾身一逕的深黑，除了面上那幾近病態的白晳外，全無半點顏色。一踏進荒園，來人便直接往合塚走近，高瘦的身軀立於墓前，任憑涼風吹颳卻無所動，無視時間流逝，只低垂著眼，冷冷望向眼前一方幾乎讓櫻瓣淹沒的黃塚。

　　許久，黑衣之人始終無動，望著合塚石碑上“莫召奴、非凡公子之墓”幾大字，喚出的，卻是與碑上全然不同的姓名！

　　「白無垢……」開口，是凍若寒霜的聲。

　　應和著輕喚，一襲白影不知由何處走出，無聲立於來者身後，看著眼前那抺黑，姣好的秀眉，在眉心悄悄糾結……

　　「我輸了……」轉身，對上身後那雙悲愴顫動的藍眼。「我曾經以為，在『死』將他們分開前，他們之間的情愫就會轉淡，卻沒料到這場賭注，我竟輸得如此徹底……」

　　「浱首……」輕聲喚著，是難忍心傷。浱首一直反對非凡與莫召奴相戀，為的就是懼怕這一日到來吧！人族一生短短數十載的光陰，如何能長伴魔族之人千年的壽命。

　　走近至浱首身旁，白無垢一身的白與身旁的黑形成兩極的對比，同望向眼前新造的墳塚，又是一陣並肩無語。

　　「情，真能叫人生死相許……」喃念著，浱首冰冷的嗓音，透著數千年來難得的動搖；低沈的輕歎，是無力回天的惋惜。

　　逝永相隨！放棄千年之歲，隨著莫召奴一同共赴黃泉，這就是所謂的情愛嗎？不懂、他真的不懂……

　　襲捲的涼風不曾停歇，心築情巢內依舊舞動著櫻瓣迴繞，那隱遁多時，淹没在時間洪流中的南北星主，縱使一生功偉震天，終究，也只會成為一則過往的傳說……
傳說……

[ 此貼被莫哉在2005-09-04 16:3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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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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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

1樓發表於: 2005-08-30 05: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8.29 哀戀歌．楔子～1，1F

（一）

　　猜心園內摶命拼鬥未完，忽地一陣張狂笑聲傳出，牽引起陣陣地層憾動，文風無動，園內環植的綠竹卻無故齊聲悲鳴，嘯然淒厲，直入雲霄。

　　然竹嘯未止，非凡公子催高至頂的氣勁卻早已是激得四周葉搖騷動，風吼難休！

　　「與生俱來人中首，惟我與天同齊壽，雙腳踏翻塵世浪，一肩擔盡古今愁。」

　　續在傲然狂笑之後，聲停、詩盡……同時一聲轟然巨響接蹱傳來，竟是非凡公子捨命以身為媒，帶著壯志雄心與跨下的玄武石像一併碎裂煙滅。

　　人殞像毀，玄武石像至此已鎖不住己身蘊藏的浩大靈力，靈氣隨即自石裂處一沖而出，散自四面八方，因爆破而起的強大氣流更是襲捲出陣陣黃沙，挾帶斷石殘灰如箭四射，直沖向天策真龍！

　　「龍主！小心啊——」

　　眼見此景，天策真龍一時愕然竟無法反應，幸得一旁的心焦急喚才令他及時閃避，卻仍是遭到非凡公子的爆體衝擊而略受輕傷。

　　急步退離險圈，天策真龍雙眼如冰，冷冷望著前方爆毀至只餘基座的玄武石像，瞪視著裊裊飛散的灰煙，卻遲遲未有行動，直到立於一旁垂首候命的小兵提醒著玄武地氣正逐漸流失，需儘快吸收餘下靈氣之事時，天策真龍才回神應對。

　　「方才提醒孤小心之人是你嗎？」

　　將玄武靈氣納為己用，天策真龍斜睨了眼立於身後始終垂首不敢妄動的綠袍小兵。

　　「屬下一時救主心切，絕非有意冒犯，請龍主恕罪！」聞聲，綠袍小兵心慌膽顫，腰一彎，雙膝接連落地。

　　見狀，天策真龍則是揚了下手，示意兵卒起身，指示道：

　　「收拾完殘局後，到琉璃仙境報到。」語罷，便轉身逕自離開。

　　彎著身，作揖恭送龍主離開至不見身影之後，綠袍小兵這才微抬起眼，掃視過遍佈滿地的碎石及染滿斑駁血跡的殘破衣塊，搖了搖首，一臉惋惜之情卻不知所為何來。

　　不一會兒，小兵打理完畢正欲離開之際，一只閃著螢光的瓷瓶忽然由小兵懷中掉出，滾落著直至碰上玄武基石後才停下，而掉了物品的小兵卻似無所覺般依舊跨步離開。

　　良久，猜心園外人聲終於散盡，那只掉落在基石下一角的瓷瓶竟如同有意識般，在無外力觸碰的情形下自行朝後滾了幾圈，瓶口正巧對準玄武像後那片竹林，不偏不倚的迎上一縷銀白輕煙自林中裊裊飄出！

　　白煙輕盪，像是受到牽引似的緩緩灌入瓶內，直至白煙完全沒入，那只白瓶才顫動著又滾至基石後方長滿短草的隱蔽處才停下動作，不再隨意滾動。

　　半年後，飽受戰火摧殘的中原武林終於在天策真龍因吸取六星而性情大變之機，正式邁入一段短暫的和平時光。

　　期間，失主後的猜心園也因地靈已不復從前之素，一直難受天策真龍青睞而遭棄許久，末了，更因天策真龍統領方式轉趨和平，反將駐守於猜心園內的兵馬逐月徹離，使得原就滿目瘡痍的猜心園更是人煙盡失，其景也越顯淒涼。

※　※　※　※

　　冬末的山中淒風慘慘，昏黑的林道上，一褐一白二道身影疾速奔馳其中，為首的老者一捻雪白長鬍，精銳眼中隱約透露不願置信的神情，斜睨隨後奔馳的白衣白髮男子。

　　「你確定那傢伙會幫忙？」非凡小子爆體至今屆滿一年，那傢伙壓根就沒聞問過，現在萬事皆備，就只差他這一個東風了，如果這會兒他才說不肯幫忙，那不就白忙了！

　　「他會答應的……」答的有些遲疑，緊跟在傲神州身後的白無垢奔速未減卻已眉皺成川。

　　一年了，自非凡爆體亡故後已經一年。一年多前經由非凡安排復生的刀劍雙魔皆已相繼復活，龍王魛雖仍在復體階段但情況良好，魔魁則因需吸納天地靈氣才得以自行修補元體之故，復回肉體之期尚遙……

　　可最遺憾的便是琴魔及聖母了……

　　精魄盡散的二人，縱使方法用盡，最終……仍成了他心頭永遠的痛！

　　因此，他懷抱起最後一絲希望暗候多時，直到最近天策大軍全數徹離猜心園後，才得以取回能助非凡復活的關鍵之物，機會只有一次，非成功不可！

　　沈默的奔入魔界境內，二人腳步一調，轉衝向佔幅遼闊的黑霧森林內。一路向北，層疊的樹影將本就灰暗的林內遮蔭的更是暗影幢幢，伸手不見五指！

　　越往北行，出了黑霧森林之後便是魔界極北之境，一望無際的遼闊冰原中除了刺骨的森寒外全無半絲生息，結滿厚冰的地面，連一株翠綠也不可見。

　　揉揉了鼻子，忍下因空氣乾冷而想大打噴嚏的衝動，傲神州抱怨著。

　　「那傢伙脾氣古怪，一躲就是幾百年不見蹤影，這會兒我們忽然登門求助，沒準會被他給轟出來也不一定！」真是個怪傢伙，沒事住這什麼鬼地方！還真冷……

　　「他向來最信守承諾，就算不看在魔界同胞的情份上，也該念及與紅霓的約定……」

　　「就是這樣才糟糕！」猛然打斷白無垢未完的話，說道：「為了魔魁，那傢伙早就和紅霓鬧翻了，別說魔魁和非凡出事，就連紅霓死的時候他也沒出現……真不知那傢伙腦子裡在想什麼，難不成他真想為了當年一句氣話，永遠都不出現！」

　　『今生今世，絶不踏上聖城半步！』

　　回想著，彷彿當年那決裂的話聲仍言猶在耳，而那斷然離去的人，至今也依然沓無蹤影。

　　紅霓，是否早知如此，妳又何必當初呢？

　　皺著雪眉，傲神州的話的確讓他失了不少信心，隨又精神一振，跨步與傲神州齊肩共進。

　　「非凡儘存的一線生機全繫在他身上了，無論如何，冰原石屝是非去不可！」

※　※　※　※

　　冬未深夜，寒風淒淒，遭世人遺忘許久的猜心園內依舊一片殘瘠，早尋不見當年的半絲風華，取而代之的是落葉殘石遍佈的蕭然，是黃泥爛竹一地的破敗！

　　由玄武石像爆落滾下的碎石至今仍零亂堆放在枯萎的竹園內，一載的時光，早讓黃土雜草將那代表毀滅的殘骸層層堆積包圍至幾不可辨的地步．

　　遭棄的殘園已不見人煙火光，就連高掛的月娘也不願捨下幾絲銀亮，任由它長隨黑暗，獨飲淒涼。

　　涼風稀疏，捲動起滿地落葉引起一陣沙響，聲響中，卻意外夾雜著幾聲輕脆的啪嚓聲，似是有人踏葉而來！

　　果不其然，一抺白影隨聲而至，循著夜色，腳步輕盈的自園外走入，沁涼的寒風適時捲起，拂飛那人流洩至腰的長髮，卻吹不動他凝著寒冰的容顏。

　　來者一身樸素，白緞銀繡的衫衣襯著他修長卻單薄的身子，夜色籠罩，顯得有幾分落寞。筆直走至玄武基石前席地坐下，微一抬首，那世間少見的秀麗叫人不禁摒息，就著幾不可見的暈黃月色環視四周一會兒，側身輕靠向冷硬的石座，深深一嘆，彷彿那石座是可供他歇息的依靠。

　　「一年了……」幽幽開口，輕脆卻略啞的嗓音有著不易查覺的激動。「等了一年，我終於可以到這來……到這……你命喪之處。」

　　今日，是他終能重回猜心園的日子，也是悅蘭芳殞命之時……

　　麗人湖畔那座孤塚由他親手所建，裡頭埋的，是同為五方星主的悅蘭芳！那個一身豔紅，總是機關算盡、不求手段的人；那個藉他六神無主，心慌意亂之時刻意挑弄他的人……

　　捫心自問，對悅蘭芳，他曾是怨恨的。恨他的欺弄，恨他反入天策麾下對付正道的作法！可他卻又化身定風愁為武林奔走，甚至頂替素還真領導正道多時……無論過往種種如何，他相信，他是真心悔改了。

　　引靈山一役後，三哥至今仍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如今，就連悅蘭芳也已喪命，五方星主最終只獨餘下他一人。

　　輕聲一嘆，伸手撫上石座上幾塊染著暗紅，似曾讓血浸染過的痕跡。所有的是非怨憤，就讓它隨著悅蘭芳的死煙消雲散吧……

　　「非凡，我好想你……」閤上眼，一滴晶瑩自他眼角滑落。

　　夜色昏暗，那暗自垂淚的白影，在寒風中，無依輕顫。

※　※　※　※

　　魔界極北之境，一處終年霜雪不斷，亂石林立的貧瘠之所。

　　魔界自建朝以來歷代皆奉聖城為樞紐，國境以聖城為中心，向四方各自延伸八百萬里內皆屬魔界地界。但幅員遼闊的國境卻非處處盡可利用，除卻東、西、南三方之外，由一片濃蔭密蔽的樹林糾結涵蓋而成的黑霧森林，即屬北方之境。

　　穿越黑霧森林後，接連到達之處即為【不邪天】，那連綿百里的寧靜雪原，實則為魔界千百年來皆下旨不得擅入的禁地，但詳細原因為何，除首代天魔外，歷代金魔皆無從得知，只口耳相傳那杳無人煙的北方禁地是一處會使魔界之人體力盡失，命喪其中的神祕之所。

　　再往前走，潔白的雪原逐漸變為巨石雜錯的荒地，但落雪依然，紛紛而降的雪片，將隨處林立的石塊覆蓋上一層一層的白。

　　比起不邪天更荒蕪之地，更惡寒之所，魔界稱其為……

　　【冰原石屝】

　　運起內勁護住周身氣脈，奔行過不邪天時，功體較弱的白無垢險些就讓乘隙入體的寒氣給凍昏在地！

　　以掌渡氣解了白無垢淤塞體內的冰寒後，傲神州也立即運氣一周轉，待順出口氣後，才扶起坐於雪地上調息的白無垢。

　　「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凍得發青的臉上總算出現血色，白無垢呼了口氣才順著牽引的力道起身。「這不邪天的寒氣果然厲害，怪不得天魔當初要將此列為禁地。」若非有傲神州在旁相助，他恐怕已經力竭凍死當場了！

　　才剛起身站定，白無垢馬上又催促道：

　　「冰原石屝就在前方，我們快走吧。」極北之境終年昏暗無晝夜之分，在叫人分不清是何時辰的情形下，白無垢只想儘快趕到目的地。

　　可傲神州卻是一擰眉，反倒喊住他欲行的腳步。

　　「你還是留下，我去就行了。」再繼續往前，寒氣更盛，白無垢可能會吃不消。

　　「不，我非親自前往不可！」

　　「你會挨不住的。」聲音大了起來，說的吹鬍子瞪眼！

　　「他都能在冰原石屝住上五百年了，何況此行有劍魔大力襄助，相信必能順利到達。」微笑著，好話迷湯接連灌下。

　　傲神州聽著嘿嘿笑了聲，心知扭轉不了白無垢的決定，只好滿嘴嘟嚷著運起輕功，與他並行往前直奔。

　　全力奔行約莫一個半時辰，進入冰原石屝地界的二人，此刻正靠在一座拔高百丈的巨岩下稍做休息。

　　「凍死人了！」

　　兩手搓著臂膀取暖，再看看白無垢慘白的面色，傲神州忍不住抱怨了起來。

　　這個渾帳王八蛋，哪不好躲偏偏跑到這種該死的鬼地方！就算那傢伙的功體屬寒，在這種冰天雪地之處能助長他功力增長……但至少也要挑個好一點的地方吧，跑到這種魔族勿入的禁地裡做什麼啊！

　　再度以掌渡了些氣給白無垢，深怕他凍岔了氣。

　　「還有多遠？」問著，有些著急。再拖下去，白無垢快撐不住了。

　　輕喘出一團團的霧氣，抬起手，指了指前方約百尺外的巨大石洞。

　　「到了，就在前面……」

　　為了當年與妹妹紅霓的決裂，負氣離開的浱首已在這冰原石屝足足住了五百年。

　　五百年間，歷經紅霓殞命、魔魁戰死、魔魁之女遁逃東瀛返回後又死於玉天璣之手，到最近非凡公子自爆猜心園。魔界之人向來寡情少愛，但做到至親喪盡都還悶不做聲，這就不像是浱首的為人了。

　　難道出了什麼事？讓傲神州攙扶著，站在石洞前方，白無垢有些不解？

　　「進去吧。」

　　猜測無用，白無垢與傲神州一同走進那暗不見五指的石洞內。

　　「白無垢特來求見，浱首，請現身一會。」

　　進入昏黑的石洞內，縱使無法以眼明辨四周，白無垢與傲神州也能藉四周的氣息波動感覺石洞內是否有人。

　　但那毫無生息的感覺叫白無垢有些失望，隨又猜想浱首許是刻意摒息迴避不願相見，因此二人在洞內摸索一陣，果然在角落發現幾枝照明用的火杖，也間接證明此處曾有人居住。

　　火杖點燃，溫黃的火光將洞內照得明亮，卻發現洞內除了層層重冰外，全無它物。

　　「難道他早就離開魔界到別處去了？」看著空盪盪的洞內，傲神州有絲惱怒。

　　「應該不會……」持著火杖在洞內繞了一圈，停在一片讓冰層密實封起的岩壁前觀看。

　　傲神州見狀也上前，摸不著頭緒的跟著看那凍滿一岩壁的寒冰，問道：

　　「你不會想告訴我……這片冰岩裡藏有浱首的行蹤吧？」

　　「應該是。」揚唇淺笑，視線始終沒從冰岩上移開。「無垢有要事相求，浱首，請現身一會吧！」

　　對著冰岩，白無垢忽然又重覆方才入洞喊過的請句，傲神州聽得滿頭霧水。

　　「你現在的意思是……這裡頭有人？」在冰岩上敲了二下，那擠眉弄眼的疑惑表情很是怪異。

　　「嗯。」點頭一笑，這一笑，深具信心。

　　浱首在魔界本就是術武雙修的高手，與其妹紅霓決裂後更是全心投入術法的修練，而今五百年已過，若他已修練至能將己身封入冰中沈眠也並無怪哉。

　　抬起頭，白無垢又再喚道：

　　「你與紅霓兄妹一場，縱使當年有再多的不快，而今事過境遷，念在紅霓去世多年，且到死前仍心繫著想取得您這位兄長諒解的份上，就別再追究，現身一會吧。」

　　優暢的聲調不急不徐的訴說舊事，眼前那冷硬的冰，驀地剝落下幾塊碎片。

　　彎身拾起落地的碎冰塊，白無垢輕嘆了下。

　　「今次前來，是想請你幫一個忙，助非凡公子復體重生。」

　　說著，眼前的冰岩又裂了一道，冰岩後方，傳來一句悶響。

　　「無能為力！」

　　似有若無的話聲，白無垢卻是聽得仔細。

　　無奈一笑，他早料到會是這個回答。浱首向來視自身以外的事為閒事，不愛管閒事是他一貫的作風。但……萬事總有個例外！例如，事關他的血親，應該不能算是閒事吧？

　　拿出自猜心園取回的瓷瓶，放在掌上，說道：「這裡頭是非凡公子爆體後殘留下的一條精魄……」

　　話還不及說完，手上的瓷瓶忽然飛離掌心，懸浮在半空中。

　　「道教不傳秘寶—鎖魂瓶！」低沈卻清晰的嗓音忽地自冰岩傳出，打斷白無垢未完的話，浮在半空的瓷瓶四周亮起了微光，無地顫抖了起來。

　　「是個怎麼樣妖魔鬼怪，居然得動用到鎖魂瓶這等秘寶來封存。」停頓一下，又道：「續魂復體？不如毀了這條魂魄乾脆！」說著，微光包裏的瓷瓶更是劇烈晃動起來！

　　傲神州見狀一驚，立即飛身躍起奪下在半空搖晃的瓷瓶。

　　開玩笑，這只鎖魂瓶可是為了完整保存魂魄特地從素還真那借來的，就這麼毀了，那當初的佈署及這一年來的等待不全都白費了，非凡小子還得靠這僅存的一條魂魄復活耶！

　　「浱首，幫不幫一句話，用不著這般刁難！」氣憤難當，傲神州皺眉怒喝。

　　「不幫。」連考慮都沒有，隱在冰岩後的人一口拒絕。

　　不輕易放棄，白無垢繼續勸說：「當年你曾答應為紅霓完成三個願望，但還剩下最後一項未完成她就過逝了，這回，就當是你為紅霓完成最後一件事吧。」

　　滔滔不決的說著，回應他的，卻是一片沈默。片刻，又再補述道：

　　「非凡公子是魔魁的親外孫，論起輩份，他還得叫你一聲舅公喔！」乾脆點明兩方的輩份，白無垢很是滿意的看著眼前的冰岩接連又裂了好幾道。

　　傲神州卻是等的不耐煩，一揮掌，將那已裂成網狀的冰岩擊成粉碎，裡頭，果真如白無垢所言，藏了個讓冰層包封的黑衣男子！

　　「真的在這裡！」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人，傲神州瞪著還賴著冰裡不出來的人，惡聲惡氣的指責著：「叫你也不應，把自己冰在冰裡頭做什麼，有毛病啊你！」罵得痛快，卻壓根忘了自個兒從前也曾將自己封在地底過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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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紫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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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5-08-30 07:4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終於等到續了...
希望非凡可以復活...
小莫的幸福就靠他了
應該不會跟猶憶一樣是個悲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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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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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5-08-30 20:5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夜紫墮安啊~^^

這篇續真的卡了很久......
不過後的進度應該會正常一點了吧??(...應該吧@@)

非凡是確定會復活啦~~
讓那個怪怪的浱首出場的目的就是為了要讓非凡復活的^^
我會努力讓非凡和小莫幸福的~~~(遠目)

悲劇嘛......是不會像猶憶一樣的悲劇啦
我是覺得那算是另一種方式的幸福...(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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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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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5-08-30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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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莫哉大人的凡莫啊，不过看名字看开头，貌似还是非心居刀一把……好好儿的复活退隐同居过小日子不好么，抹泪

看到图腾就很郁闷啊，我们莫莫是拿来疼拿来宝贝拿来万千宠爱的，编剧居然把他和素还真一起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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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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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

5樓發表於: 2005-08-31 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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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卷您好，感謝觀文喔^^

唉啊啊～先別抺淚啊，雖然會遭受一點（？）困難
不過，讓小凡小莫幸福的一起退隱是我這一回最要努力的目標啊！！

關於霹靂圖騰的觀後感我也和你一樣，編劇實在太忍心了，居然讓小莫和素素受這種苦..QQ
看得我好心疼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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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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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5-08-31 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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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素素那苦瓜嘛，既然他身为万年主角，虐待别人和虐待自己都是他该尽的义务，让我们心疼心疼也就习惯了……
可是莫莫啊，那么水嫩的美人怎么能拿来狠心狠心的掐呀～

ps
莫哉大人还有别的凡莫文么？您的部落我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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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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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5-08-31 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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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卷：
這．．．狠心拿召奴來掐．．．
聽說我好像也經常這樣做！！
其實這篇大概也免不了讓召奴掉點淚吧，希望到時舒卷忍耐忍耐啊～～

天空部落最近有點不穩定
我也剛剛會忽然進不去．．．（剛剛才又進不去了說＞”＜）
別的凡莫文啊．．．
之前有連載過一篇”猶憶少年時”不曉得你有沒看過（這篇挺久了．．．）
最近最新ｐｏ的文就是這篇延了幾個月的哀戀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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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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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05-08-31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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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了哟，就是看过那篇，才会赶着来回这篇的贴嘛～
莫哉大人虽然有在掐，但掐得梨花带雨也是赏心悦目，爆
合掌期待一下，会不会比那篇快一点点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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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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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

9樓發表於: 2005-09-05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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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無視前方傳來的連番炮轟，高踞冰岩之上，浱首依然慢條斯理的掙開零散封在身上的冰層。過了半刻鐘，立於下方的傲神州看不過，劍指一削登時碎了最後一塊厚冰，挾怒的低吼聲再度傳來：

　　「來找你是來請你幫忙，可不是來求你的——瞧你一附要死不活的模樣，怎麼，睡了五百年還不夠！」

　　「辦不到……」

　　冷眼看著怒火騰發的老者，那一身沾滿冰屑的人沒躍下冰岩，反倒以兩腿交疊的坐姿懸浮在半空之中，衣上髮上的冰屑因映耀火光而閃動金芒，俊秀至可稱為美麗的面上有著長期沒接觸陽光的蒼白，木然的表情，搭上一雙動也不動的墨綠瞳眸，死氣沈沈的模樣，說他像個似鬼似魅的細雕人偶也不為過！

　　眼見浱首被逼現身後不但沒動怒，甚至連些許情緒也沒有，白無垢問話也不再客氣：

　　「求助於你是天魔的指示，你難道連對天魔的敬服也打算放下了。」

　　眉眼不動，浱首仍是無波無緒答道：

　　「對天魔，是服，而非降；何況當初編入天魔麾下的是紅霓，非是在下！」

　　「你真執意如此。」擰起了眉，白無垢有些氣結。「就為了當初一句氣話，真要棄親人於不顧。」

　　「親人……」那又如何？眼簾輕掀，想不透白無垢為何要為此費盡心力，甚至不顧安危的與傲神州闖進魔界禁地，只為了要求他救人一命！

　　親人於他從未有任何實質上的意義存在，願意照顧紅霓只是在盡身為兄長的義務，自紅霓亡後，這份義務就再也與他無關了，他不想管……

　　「肉體重造非在我能力所及，找醫魔去！」他看著白無垢臉上明顯的憂心，一圈霧氣忽地環上周身，沒打算繼續話題，決定凝冰再度沈眠。

　　制止住傲神州欲衝上的動作，白無垢上前一步，又再道：

　　「醫魔自協助刀劍雙魔復生後即告失蹤，他所收的徒弟對此術也無能為力，天魔心法受損，聖母又已喪生……如今只餘你有續魂延命的能力，何況對像又是紅霓的親孫，光憑延續血緣這一項，你就該出手救他！」

　　血緣，又是那無聊至極的義務！

　　眉一皺，冷然面上首次出現表情：「醫魔不在，造不出軀體單我一人也無法成事。」

　　「怎會不成，非凡沒有軀體，可你有！」

　　「我？」

　　「藉你的血肉造體，只有血緣一脈相承者才能辦到。」白無垢直言。非凡只餘一魄，這是唯一的方法了。

　　「那麼，待此事完後，永遠不要再來吵我！」

※　※　※　※

　　時光飛逝，轉眼間，盛夏已斂了酷暑，褪去火炎炎的高溫，秋老虎雖稍顯威力，但陣陣西風拂帶涼意，倒也使人不覺悶熱難忍。秋高氣爽的節令，就連與世隔絕，隱蔽在叢山密林間的瀑泉古舍，也順應時節點染滿山紅褐。

　　二名氣態悠然，一瀟洒一溫文，猶如入世仙人般的男子被秋景所引，此刻正同坐於古舍下方懸突而出的崖石處乘涼賞景。

　　與白無垢併肩坐在崖邊欣賞著蒼樹染褐的浩大美景，臥雲執扇輕搖，假意替自個兒打涼，實則卻是體貼的為身旁的白雪人兒送風消暑。

　　即使節氣已行至夏末，但初秋的氣候仍有燠熱的影子，與白無垢一同坐在崖邊乘涼，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聊，討論著深秋之後，眼前這片蒼翠林海將會轉變成怎生的美景。

　　這一直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

　　與無垢這樣平和無憂的並坐賞景，甚至是品茗、論詩詞、辨看法……
　　眼前種種，向來只會出現在曇花一現的美夢，而今，竟能真真實實的在他生活中上演，怎叫他不感動的涕泗縱橫，直在心中良心盡泯的大吼著：

　　『非凡啊——你就再多睡一陣子吧！你睡越久，無垢就可以在這裡住越久啊———』

　　越想越興奮，幾乎是心不在焉的陷入自個的想像世界，就連手上搖扇的動作停了也不自知。

　　臥雲是想到什麼開心的事了嗎？瞧他笑得連嘴都忘記閤上！

　　沐在黃昏的暖陽下，享受著舒暢慵懶的感覺，眺望滿山秋色，無語賞景許久，直到身旁微微襲來的涼風忽地停歇，白無垢才發現臥雲不知何時，竟對著眼前的景色發起呆來！

　　抿唇淺笑著，被臥雲這時有來之的傻氣行為給逗開了笑顏，隨又靈機一轉，悄悄自懷裡摸出一顆甘果往臥雲笑張著的嘴裡丟！

　　「臥雲，小心飛蠅入嘴啦！」認真的聲音，他正努力拉回臥雲四處飄渺遊蕩的神智。

　　「啊！咳—咳—咳——」

　　猛然回神，卡在口中的甘果滑入喉頭，臥雲以為真有蟲蠅入口，急忙要將它咳出，卻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不對！高山峻嶺，那來的蟲蠅亂飛？而且……「甜的？」

　　眉一挑，又發現第二項疑點。不只地點不對，怎麼連味道也怪得離譜？吐出口中那險些讓他嗆到的硬物在掌中細看，臥雲立即佯怒抱怨了起來：

　　「這隻蟲蠅還真是大啊！大到險些將我嗆死——」說完，卻是將那名為蟲蠅的甘果丟回口中細嚼吞下。

　　白無垢在一旁看著則是笑瞇了眼。

　　「只是與你開個玩笑，你生氣了？」有禮的致歉，臉上仍掛著溫和淺笑。他知道臥雲非是開不起玩笑之人。

　　嘖了聲，臥雲果真笑道：

　　「欸—好友此言差矣，臥雲豈會是如此氣窄之人！」朗笑一聲，連忙又搖扇打起涼來，這回倒是明目張膽的對著白無垢直扇。

　　身前涼風再起，看著臥雲有絲討好的動作，白無垢垂下了眼瞼，不著痕跡的閃避起身。

　　在瀑泉古舍居住這半年來，臥雲慇勤對待，噓寒問暖的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對此，他感激在心，可這顆心，卻是怎樣也不敢輕易淪陷。

　　他仍是渴求雲淡風清、悠然自得的日子的，又怎能允許掌握在手中的一切改觀。

　　「回去吧。」轉身，刻意忽視臥雲見他閃避而起的失落。

　　出來這麼久，不曉得傲神州會不會又和浱首起衝突，昨晚才又砸爛最後二只土鍋，瀑泉古舍裡快沒東西讓他們破壞了，還是回去看著他們安全點。

　　見無垢背過身，臥雲垂下了頭，難掩沮喪的悶聲說道：

　　「多坐一會兒吧，難得出來透透氣。」像是看透了無垢話裡隱藏的另種心思，嘆了口氣，拉著無垢的衣擺，黏在地上耍賴不肯起身。「屋裡的東西壞就讓它壞吧，沒得用我再去找素還真拿就行了。」

　　「天色漸暗，明日再來吧。」笑著扯回衣擺，隱在笑容底下的，是強硬的拒絕，也讓臥雲看在眼底，更感挫敗。

　　「無垢……」

　　無奈起身，正想要說些什麼，崖上卻忽然傳來傲神州的吼聲：

　　「喂—非凡小子醒了，快來！」

　　聞聲，兩人對看一眼，還不及動作，白無垢就搶先說道：

　　「你先回去看狀況，我去找浱首。」他曉得臥雲對浱首冷冰冰的性格很反感，與他話不投機半句多，反倒和傲神州整天拿口舌相爭當樂趣，處的倒是愉快。

　　因此，一旦有事需要二人分頭進行，他就會讓臥雲和傲神州同行，他自己則和浱首一起。雖然每次這樣分配都會惹來臥雲好一陣的氣惱。

※　※　※　※

　　他記得他已經在猜心園內爆體而亡了，已然身亡的人應該不會再有感覺才是，那麼，這被人目光直視的感覺是從何而來？

　　眼皮輕輕一眨，還來不及清醒，雙肩就忽然被一雙手箝制，並且使力搖晃了起來！

　　「非凡小子！喂—非凡小子醒了，快來！」驚見昏睡許久的人終於轉醒，傲神州大喜之餘，更是忘形的抓著非凡雙肩死命搖晃大吼，深怕床上那初醒之人一不注意就又會繼續昏睡下去。

　　連疊吼聲未完，首先衝進內室的，是方自崖下趕回的臥雲。

　　「非凡……啊——傲神州，快住手，你會搖死他的！」被傲神瘋狂舉動嚇得瞪大了眼，臥雲才跨進房門就忙上前制止傲神州殘殺病人的行為。

　　「雁仔啊，你拉著我做什麼，快去叫浱首和白無垢來啊！」揮開臥雲拉扯礙事的手，仍是自顧自進行殘害病人的搖晃動作。

　　就在兩人爭執拉扯的當口，白無垢和浱首隨後走入，見狀也是大吃一驚！

　　「快住手，非凡才剛醒來，禁不起這樣搖晃的。」白無垢急忙阻止。

　　「若真這麼弱不禁風，救了也是白救，搖死算了！」浱首卻是逕自走到一旁坐下，風涼說著。

　　冰冷的話聲雖不太，卻像是一盆刺骨涼水當頭朝傲神州倒下。非凡小子好不容易才能復生，他現在是又在不爽什麼！

　　放下神緒仍渾噩未清的非凡，傲神州怒火沖沖的起身，環視房內一圈，卻氣餒的發現除了床、櫃和角落一張木桌及二張木椅外，整間室內空蕩蕩的，連件可以拿來砸人的東西都沒。

　　要不是白無垢和臥雲嚴格規定不準在屋內動武，他哪可能讓浱首有機會在那邊囂張！

　　「雁仔，你這瀑泉古舍還真窮耶！」連可以拿來丟的東西都沒來，那個家徒四壁的劍君說不定都比他還有錢。

　　沒好氣的嘟嚷了句，直接在床尾坐下，打死也不肯接近浱首坐著的桌椅範圍。

　　「我的瀑泉古舍窮！」怪叫了聲，將方才急忙捧在手上的茶具放回桌上。「別忘了這半年來你和浱首吵架砸壞我家多少東西，」將桌上的一只空杯塞到傲神州手上，再道：「就連這組茶具也是我昨天到琉璃仙境”鏘“回來的，你們再繼續吵啊，再吵，連杯子也沒得用！」

　　狠瞪了屋內可稱為不速之客的三人一眼！沒錯，是三個，因為無垢無論何時都能自由出入瀑泉古舍所以不算，因此只有三個。

　　眼光掃過來又掃過去，隨又翻了個白眼，沒輒的嘆了口氣。唉—這麻煩是他自個兒答應的，能怪誰？

　　自從半年前某一個月黑風高、好夢正酣的夜晚，他瀑泉古舍那扇老舊且終年不上鎖，其實鎖了也沒什麼用的木門被某個沒教養的老頭一腳踹開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這建在崖上百年之久的老厝隨時會面臨需要改建的危機……

　　但話說回來，要不是那個整天臭著張臉的浱首說什麼都不肯回魔界去，無垢大概也不會選上他這正好符合造體續魂需要的條件，僻靜，且有靈氣匯聚的偏遠老舍。否則，他恐怕永遠都難有機會和無垢朝夕相處如此之久。

　　倒了杯水餵非凡喝下，對著專心號脈的白無垢問道：

　　「如何？」

　　能醒來就代表造體續魂之術成功！抬眼，揚起一抺釋然淡笑，懸宕多時的心終能放下．

　　「非凡雖仍氣虛，可脈像平穩，只需再好好調養就沒問題了。」

　　「那好，我去通知莫召奴來照顧這小子。」拍了下大腿，傲神州笑著起身就要出門。

　　非凡小子和莫召奴這對小情人之間的苦戀他早就從臥雲和白無垢那得知，其實助非凡復生的目地除了為魔界尋回人才外，也是為了莫召奴……

　　一年半前，素還真遭天策大軍追殺至死後他與白無垢曾見過莫召奴一面，莫召奴那讓生死永隔折磨得宛如行屍走肉般的模樣叫人看得又驚又憐，可當時天策真龍權傾天下，四處都是天策大軍駐守的兵馬，他和白無垢一直沒機會進至猜心園取回保有非凡魂魄的鎖魂瓶，也因此，遲遲未告知莫召奴非凡尚有一線生機的希望。

　　才到門口，唯一的出路就被從浱首擋住。

　　「讓開！」傲神州大吼一聲。他魔師要走的路沒人可以擋！

　　「不行。」

　　沒退開出路，浱首沒頭沒腦的應了一句便沒下文。傲神州只好撫著額角費心思考他那簡短到不行的話究竟代表何意？這半年來，此番戲碼總是無時上演。

　　見非凡又沈沈睡去，白無垢替他蓋好了被，起身問道：「浱首，你不同意讓非凡與莫召奴見面嗎？」

　　「他們不適合。」沈聲說著，眼中隱約浮起厭惡。

　　「年輕人高興就好，適不適合關你什麼事！」傲神州堅持和浱首反調唱到底。這傢伙向來最不愛管旁事的，今天居然會表示意見？哼！絕對沒好事。

　　「好了，別吵了。」搖了搖頭，白無垢上前將傲神拉退。

　　「不是我愛吵，是浱首不講理！」

　　「莫召奴是人，他們不會有結果的！」浱首皺眉說道，跟著拿起桌上早己涼透的藥汁一飲而下，隨即闔眼專心運氣催化藥性散至血肉之中，以至漏看了白無垢瞬間變色的表情。

　　這半年來，由於顧及非凡肉體未復，仍無法承受過強的藥力，因此非凡所服用的所有藥品皆是先由浱首飲下，再將藥性藉他的身體減弱後才催散入血讓非凡飲用。

　　睜開眼，以指在滿是新舊傷疤的左手腕上劃出一道血口，直到溢滿的藥味的血液盛滿一小碗才以厚布加壓止血。

　　「拿去。」

　　看著白無垢，將血斑斑的藥碗往他面前一推，沒有第二句話轉身便出了房舍。待非凡下回吃藥的時間一到，他自然就會出現。

　　注意到白無垢神情有異，捧起桌上那只血碗，臥雲主動接手餵藥的動作。

　　「這個浱首真的很怪，說他不近人情嘛，他又願意天天割腕放血讓非凡服用；可偏又整天擺張臭臉，不理不睬的好像天塌下來也不關他的事，真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傲神州將門關上，氣呼呼的走回牆邊的木椅坐下。

　　「那傢伙的脾氣向來就古裡古怪，做事根本沒道理可循。」

　　不希望同伴之間有所誤解，白無垢重整情緒後也跟著坐至另一張木椅，柔聲解釋：

　　「浱首的脾氣的確陰晴不定，可本性不壞，只是不善於表達罷了，願意救非凡便足可證明。」轉頭看著傲神州，輕輕一笑：「以自身血肉造體是多麼秏費功力的術法，你很清楚不是嗎？」

　　傲神州哼了聲，別過頭去：

　　「我當然知道以血肉造體一次得費去百年功力……可是，那傢伙真的很欠揍！」

　　「但他說的話不無道理……」眼神黯淡了下，隨又恢復原來溫煦的色彩，對傲神州多勸了幾句，溫柔敦厚的態度和平時並無兩樣。

　　可那瞬間轉變的異樣情緒雖然隱藏得當，卻逃不過臥雲關心注意的眼。

　　無垢身上那種不對勁的感覺是何時開始的，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你的意思是……你也同意不讓莫召奴知道非凡復活的消息？」試探的問聲，在氣氛漸呈詭異的室內響起。臥雲放下藥碗，大掌輕輕覆上無垢放在桌上的手。

　　「啊！」像是受到驚嚇，白無垢猛然將手抽回藏在身後。

　　臥雲向來是有禮且不逾矩的，今天怎麼……

　　他抿了抿唇，力圖換回鎮定自若的神態，卻在對上臥雲熱切的眼神後，越顯手足無措。

　　他是人……他們……不會有結果的……

　　「非凡現在身體未復，一切還言之過早，就算要通知莫召奴前來相見，至少也該待到非凡復原至能行動自如後再說。」虛應答完，便急忙轉身離開，就連臥雲想抓住他也來不及。

　　頹然的坐在空出的木椅上，臥雲從來沒感覺如此喪氣過。

　　之前他也曾對無垢多次明示暗示，不管無垢究竟是真不懂還是假糊塗，但至少，都還不曾像這回如此明白的落荒而逃！

　　他究竟在顧忌什麼？難道是因為……他是人！

　　就算他是人又如何？難道魔界有那一條那一款規定魔與人不得交集嗎，還是……唉啊，到底是為什麼啦！

　　越想越煩，到最後甚至整個人趴在桌上唉叫嘆氣了起來，完全無視傲神州在身旁搞不清狀況的對他又叫又搖。

　　無垢啊——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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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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