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5【笑流霞x鬼诀丨笑鬼】无人生还（九），36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05【笑流霞x鬼诀丨笑鬼】无人生还（九），3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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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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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樓發表於: 2022-12-17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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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支持。
笑面鬼和鬼诀大人当然还会再见，鬼诀大人可完全没有要放过对方的意思呀。
而且昨晚的剧情，总觉得又吃了口糖。最讨厌你这种口是心非大家都懂的。

頂端

山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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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

11樓發表於: 2022-12-17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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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烟初冷像往常一样，天还没亮就趿着拖鞋出门倒垃圾。他前些年吸烟太猛，伤了身体，今年起开始沉迷养生，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他住的地方更像是城中村，巷子里的单元楼都对着街边开放，道路七横八纵复杂莫测。他第一次来时差点迷路，还好雾爪绿杀比他更有方向感，才不至于刚租下的房子就找不到了。
初冬的清晨连天光都没有，只能靠昏暗路灯判断环境。每条来往的人影都像是孤魂野鬼飘荡街头，间杂着人声犬吠，才添了几许生气。他慢悠悠晃去巷口的垃圾桶，准确将手中垃圾袋投篮似的丢入其中。正要转身回去，却被一个从墙根闪出的黑影拦住了。
“烟初冷。”
黑影背对路灯，烟初冷眯着眼也看不清他长相。但这声音却极熟，他略微一怔愣。
“主少？”
黑影一步步走近，直到半米距离才停下。烟初冷看见鬼诀神情灰败，又是孤身一人，不像是来找麻烦的，这才稍松口气。
“你怎么会找来这？你是……要抓我和雾爪回去吗？”
他与雾爪作为鬼诀的贴身保镖已近七年，却在察觉冥河集团背后隐藏不可告人的大秘密后选择急流勇退，于年初递交了辞呈。但鬼诀当时情绪很激烈，认定二人这等行径属于背叛，最后烟初冷连招呼也没打，房子也不要了，带着存款同雾爪离开冥河。
雾爪不愿意离开这座城市，而他怕鬼诀事后报复，也怕冥河之母另有算计，就与雾爪隐姓埋名租住在城市边缘地带，平平静静过了大半年日子。谁知今天却被鬼诀找上门来，他下意识警铃大作，已做好引开鬼诀再通知雾爪转移的心理准备。
“笑流霞背叛，母亲被捕，烟初冷，我需要你回来。”
猝不及防的消息，足令烟初冷错愕。他细细咀嚼鬼诀简短话语背后的深意，只觉这张网从很久前就已布下，而今正是收网之刻。想到这，他毫不犹豫摇头。
“我拒绝。”
“你和雾爪不告而别，以为走得干净，却不知我早就派武夷君跟踪确定了你们的住处。若非这段时日你们还算老实，并未做出危害冥河的举动，否则你以为你们能安生住这么久？”
鬼诀颐指气使的模样是烟初冷见惯了的，即便落魄至此，骨子里的骄傲却一时难改。
“若真如你所说，冥河分崩离析在即，你应该跑得远远的，而不是来这找我。”
“烟初冷！”
天光依然黯淡。浓浓阴云密布，将日头遮得密不透光，整座城市像是仍未从梦中醒来。
又或者，这本就是一场无人能醒来的梦。
烟初冷叹了口气。
“主少，事已至此，我又能帮得了你什么呢。”
“我知道你还掌握一处安全屋，先到那里，再想办法探听母亲下落，我一定要救她出来。”
鬼诀以为烟初冷话风有松动，说得又急又快。不料对方仍是摇头。
“主少，你连起码的计划也没有，要从警方手里救冥母根本是天方夜谭。更何况那可是魔界的势力范围。你不过是习惯性的想让我为你卖命，但没有人必须把命卖给你。”
见鬼诀还想说些什么，烟初冷又补充道。
“我和雾爪只想过自己的日子，不会再涉入任何与冥河相关的人事之中。今天就当你没来，我也没见过你，你该走了。”
“烟初冷，别忘了当年你是怎么加入冥河的，你怎能这样……”
然而话未说完，烟初冷却是眉头一皱，示意对方噤声。
“奇怪……周围怎会这样安静，平时这个点早就有不少人了。”
虽然二人处于巷口，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路上的行人越发稀少，安静得简直不像话。因他们一直在专注对话，竟未能注意到这些。这时烟初冷说来，鬼诀也瞬间觉得有些不对，浑身猛地绷紧，就像暗处有什么锐利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
一种近乎野兽般的直觉。
“小心！”
胸口一重，却是烟初冷突然一掌将他推开，随之墙面砰的裂出一个浅浅凹槽。鬼诀瞳孔骤缩，急忙向侧旁翻滚出去寻找掩体。
几个警察身影从不远处的建筑里出现，小心翼翼举枪逼近。而远方一个屋顶之上，狙击手一枪落空，正重新调整瞄准镜。但视野之内，已不见鬼诀。
烟初冷倒抽口冷气，举着双手默默向一旁退开。警察疏散人群显然是为清场避免误伤无辜，他觉得自己也很无辜，并不想被当作帮凶。
鬼诀不知自己为何被发现行踪，但此时并不适合想这些。如何突围才是他要关心的事。
但警方明显是有备而来。他来找烟初冷时，明明已小心观察过这附近情况。真不知这帮警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鬼诀，放弃抵抗，束手就擒吧。这次你逃不了了。”
又是星野残红的声音。
鬼诀正恨怒难当时，忽然由远及近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一辆越野车朝这边疾驰而来，本就不宽的道路几乎只能刚好容下这辆车行驶，警察们纷纷闪向两旁躲避。一个急刹车，副驾驶车门正朝鬼诀打开。
“主少快上车！”
鬼诀想也不想连忙冲进车厢反手带上车门，越野车甚至也不掉头，直接挂了倒档疯狂向后开去。鬼诀在车里被晃得颠三倒四，只来及看清驾驶座上坐的人是沫。
头发花白皱纹满脸的沫正如年轻人般全神贯注抹着方向盘朝路面突围。被打乱阵脚的警察也已经回过神，围在路口的警车纷纷堵截而来。但沫毫无顾忌，一路猛踩油门，横冲直撞撕开包围圈向东面狂奔。后面不时响起枪支射击的声音，偶尔有子弹射穿后挡风玻璃，鬼诀死死抓着安全带，眼见着仪盘上的车速正往200码飙去。
“沫？！你怎么会来救我！”
暂时将后面的警车甩开一截，鬼诀只感觉这颗心脏突突跳得快要蹦出来。
“警方正到处搜捕冥河残余势力，与主少失散后我就躲起来伺机而动。不料昨晚收到一条陌生短信，说今早警方会有大动作，事关主少你。我守在警察局外暗中跟随，这才及时找到主少。”
“沫……”
心头涌起难言感觉，鬼诀只唤出对方名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一路早不知碰撞过多少车辆，连左边的后视镜都整个被撞断。沫全凭借自己多年来的车技狂奔在道路之上，而路两侧的建筑却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不断茂密起来的幽暗丛林。
这是通往入海口的路。
越野车角度一转，车头随之拐入树丛。沫再次踩下刹车。
“主少你先走，剩下的人我负责引开。”
“为什么？反正有车，我们可以一起逃走！”
“主少，我中弹了。”
沫的声音正越发虚弱，本来他还只以为是对方累了，但顺着对方视线看去，只见沫左胸处正汩汩涌出血来。虽然不是心口，但伤势同样凶险。能坚持这么久不出声还一直稳稳控制住方向盘，鬼诀无法想象对方是怎样做到的。
“怎么会这样……”
鬼诀还傻傻看着的时候，沫已再度催促。
“快下车！你还等什么？！”
被这一声吼，鬼诀连忙扯掉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前他最后看了一眼沫，但对方只狠狠踩下油门，冲回路面继续向前开。不过十几秒的时间，这个小插曲就如同从未发生过。越野车继续狂奔，很快后面跟上几辆警车，遥远处还有其他警车也追随而来。警笛声响彻阴云之下的清晨，环绕交织成不详的哀鸣。
鬼诀按着左胳膊向密林深处穿梭，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那辆越野车的结局是什么。他只知道奔跑、奔跑、再继续奔跑，甚至不去分辨逃亡的方向究竟是哪里。他拼命喘着气，心头像压了重重的秤砣，压得他快要透不过气来。
当他终于精疲力尽抱住一棵大树勉强撑住要滑落的身躯时，他怒吼着向树干挥出右拳。
他又是孤身一人了。

城市边缘的夜晚，与市中心的灯红酒绿，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鬼诀并未跑远，只是找了个废旧的仓库暂时栖身。这里远离尘嚣，也远离繁华，不远处的海浪声倒是一阵又一阵随夜风飘来，才让鬼诀知道自己还活着。
左臂伤后本就未经调养，仍不时隐隐作痛。当他试图活动手臂时，这隐痛就立刻变成尖锐刺痛，仿佛提醒自己这条手臂快要废了。
废了就废了吧。
鬼诀想着。他不知道自己这样东躲西藏是为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
但意外的脚步声却打破了此地的沉寂。
是谁？是星野残红？还是来抓他的警察？
鬼诀靠在墙角压根不想动弹。
是谁都无所谓了。他想。
直到脚步声逼近眼前，他才抬头看向来人。
“主少。”
烟初冷蹲下身来，与他平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递过去。
“这是一张船票，一些钱，还有你的身份证明。当然，是伪造的。”
鬼诀没有伸手。
“你为什么会来？”
“推开你时，我在你外套口袋里留下了追踪器。拿着吧。”
烟初冷抓着他的手，将钱包塞了过去。
“明晚的船，当然，是偷渡的船。船会直接开去M国，到了那边，没有人认识你，你可以过上全新的生活。”
鬼诀捏紧手中的钱包，好半天才开口。
“你不是避我如蛇蝎吗？”
烟初冷沉默许久。
“老沫死了。他将车开进了大海，警方把车捞出来时，他已经死亡。”
鬼诀唇瓣微颤几下，终究没说什么。
“我讨厌这样的生活。我讨厌给冥河卖命。不论是冥母还是你，总将这一切视作理所当然。但人命本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烟初冷突然站起身退后几步，望向鬼诀的眼神之中不知不觉弥漫起几分恨色。
“哈。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老沫为救你甘心牺牲自己，我无法理解他，但这是他的选择。走吧，走得远远的。冥河，已经完了。明天我和雾爪就会离开这座城市。主少，这是烟初冷最后一次唤你。从今往后，我们永不再见。”
烟初冷不等鬼诀再说什么，扭头便走。他知道鬼诀定然恨极怒极，但他也不欠对方什么。当他回到家时，除了雾爪，笑流霞也在房中。
“东西都给他了？”
“嗯。”
警方抓捕鬼诀失败，他也不可避免被带走喝了杯茶。如果不是笑流霞出面担保，这杯茶要喝多久还真难说。虽然已从鬼诀口中知道笑流霞背叛了冥河，但他并未问缘由。
有些事情，知道比不知道要好。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但愿一切顺利吧。”
“笑流霞……”
“什么？”
“算了，不重要。我与雾爪能脱身，要多谢你。”
笑流霞笑了。
“谢我的人也许有很多。但恨我的人，却只有一个。”
临走时，烟初冷终于还是选择了一个问题。
“你后悔吗？”
笑流霞没有回答。但烟初冷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答案。

鬼诀来到私人码头时，确实已有一艘小型货轮正等在那。想要偷渡的人显然远不止他，不多会儿就已经有几个人登上了船。装着船票与身份证明的钱包早被他摩挲了无数遍，却在踏上舷梯时，才终于坚定了念头。
“喂，你到底要不要上船啊？”
一个负责查票的船员忍不住吆喝道。
鬼诀并未理会那人，只是将钱包随手送给一个上船的偷渡者，然后步下舷梯，朝来时的路慢悠悠走去。
他从外套口袋里摸出烟初冷留下的追踪器，一个扬手，丢入茫茫大海之中。

下章鬼诀会遇到一个重量级人物。
所以背叛者不是烟初冷啦。至于是谁，文中已经有了暗示。
让雾爪活着和烟初冷在一起算是小小的弥补剧中遗憾。
当然，给沫发消息的人也是笑流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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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空明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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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22-12-17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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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火速赶来！！！！太喜欢太太做的饭了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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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空明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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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22-12-17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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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12樓擊空明兮于2022-12-17 20:32發表的 : ikb;,Js
我火速赶来！！！！太喜欢太太做的饭了55555 -sx=1+\nf

55555这个他又是孤身一人了，看得我好难过，怜爱鬼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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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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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樓發表於: 2022-12-17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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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看鬼诀一个人！所以拜托了，你们两个私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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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舟一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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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樓發表於: 2022-12-18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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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太太的饭呜呜呜，这个鬼诀就是傲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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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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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樓發表於: 2022-12-19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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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刺激刺激敲晚等饭！！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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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樓發表於: 2022-12-20 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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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写的好棒，期待鬼诀和笑流霞再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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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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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樓發表於: 2022-12-24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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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鬼诀想，即使是母亲，也无法第一眼就将自己认出来。
这个城市很大，一个人就是汇入大海的一滴水。哪怕是警方的通缉犯，当他决意放下自我藏匿行踪时，也未必不能活在阴暗的角落。
鬼诀觉得自己像活在下水道的老鼠。事实上，他也确实不再是那个冥河集团的花花公子，而成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流浪汉。
流浪汉在城市里总不少见。繁华是都市的靓丽外衣，贫穷则是光线无法照到的阴影。鬼诀在这处贫民窟附近游荡，已有一段时日了。
他不与任何人接触，河道上的桥洞是不错的栖身所。但这种好地方不可能无主，那时的鬼诀还有力气，三拳两脚打跑了另外两个比他资深许多的流浪汉，于是他就成了桥洞新的主人。
他确实考虑过是否要如烟初冷建议的那样，抛下这里的一切，前往M国开启新的生活。但仇恨、不甘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令他根本无法放下。
哪怕在这里腐朽成土，他也要留下。
如果走了，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但一个人从云端跌落泥潭，亲身经历后才知道每一天有多艰难。
当他连续两天都没有寻找到能入口的食物，而不得不蜷缩在桥洞里忍冻挨饿时，他也问过自己这样无意义的坚持值得吗。他就算在这里冻死、饿死，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结局。运气好的话也许能被人丢进河里一路漂进大海，运气差的话，这附近倒也不缺凶猛的野狗。大概他还能成为它们用来饱腹的饕餮盛宴。
做坏人做到这份上，真挺丢人。
他还有一名叫横祸的部下，但早已失联。按照横祸的忠诚性格，只要没被警方控制，必然同样留在这里。如果能找到横祸，也许还能有些微茫的转机。
但人海茫茫，别人找不到他，他也找不到别人。
甚至连想继续活下去，都成了摆在他面前的一道难题。
鬼诀生病了。
左臂的旧伤始终没有痊愈，他已无心力去管，突然南下的冷空气更让他收获一场风寒。本来以为只不过是小感冒没当回事，但病情的突然加重却让他浑身发热加剧，四肢也酸软无力，头脑浑浑噩噩的几乎连回“家”的路都分不清了。
沿着河道挪着步子，夜里的风刮得滚烫脸颊生疼。鬼诀身上仍穿着之前那件外套，就算是世界顶尖的牌子，也早磨损脏污得不成样了，更无法抵御入冬的寒冷。这段时日他瘦了不少，整个人像竹竿晃荡在衣服里，半长的头发凌乱垂散，看起来和随处可见的流浪汉简直别无二致。只有时而从发丝间露出的小脸依然白白净净。
正当他要抬头看看还有多远才能走到时，腰上猛地一紧，竟是猝不及防落入一个粗鲁的怀抱。
“看你好半天了，长得倒是不错。”
感冒导致嗅觉丧失大半，直到这人用臭烘烘的嘴唇拱在他颈窝，他才闻到这人满身酒气。男人手臂粗壮有力，鬼诀全力挣扎却没半点用，反而被他箍得连肋骨都疼得要折断了。
“放……放开我……”
嘶哑嗓音如同蚊吶，男人抱着他就往旁边墙根下钻。夜深人静，远处的霓虹灯变幻光影，闪烁着没有温度的绚烂颜色。而破旧的居民区只摇晃着几盏昏黄路灯，勉强映照出扭曲的肢体交缠。
“操！乖乖给老子爽爽，爽完赏你十块钱。”
鬼诀被按跪在地，本就破烂的外套更是被撕扯成两段，那人变本加厉又摸索着拽他裤腰，裸露的颈背烧得滚烫，却被冰凉嘴唇肆意舔吻，如同蛇信黏糊爬上身体，刺激得鬼诀一阵恶心反胃。
绝对悬殊的力量差距令鬼诀无法掀开背后男人，他扭动身体，反而感觉到一根不断变硬的东西狠狠杵在臀缝间，那人粗重喘气不断闯入他耳孔，搅得他大脑像是被成千上万枚细针反复扎刺。
终于，鬼诀停止了挣扎。
而察觉到怀中人不再抗拒，热热软软的跪伏在身下，男人心头大喜，一手摸进裤子里去揉玩细腻臀肉，一手急不可耐去拉裤链。丑陋性器弹出同时，松开钳制的他遽然圆睁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用手摸向自己咽喉。
“啊……啊……”
大量鲜血自指缝间喷涌而出，男人只最后看了眼拧转过身的人，便身子一歪栽倒在地。
鬼诀气喘吁吁从那人身下爬出，右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沾血的短刀。这一击耗尽他最后残力，这时已经几乎一点也不能动弹了。身上的衣裤都被男人撕扯得不堪蔽体，冷风吹拂之下，尽管已烧得滚烫，却感觉到连骨头在瑟瑟发抖。
“杀你……绰绰有余。”
鬼诀嘶声低语，眼里全是冷漠。
猝然，不远处响起掌声。
“一击反杀，手法干净利落。不错嘛。”
鬼诀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女人坐在一户人家的窗台上，正饶有兴致看着自己。
不知已在那儿坐了多久，看了多久。
鬼诀本想说话，但病痛的加重与体力的耗尽使他再难支撑，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等鬼诀再醒来时，眼前所见并非是熟悉桥洞，而是一个空间狭小但布置繁多的房间。身体疼痛还在，像是全身骨头都被碾碎过一遍，但烧终于是退下了。他躺着的地方是一张搭在单人沙发旁的行军床，虽也谈不上舒服，可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床，竟也觉得有些眷恋不舍起身。
“哟，终于肯醒了？”
一个声音响起，鬼诀思索片刻，昏厥前的记忆这才逐渐苏醒。
是坐在窗台上的那个女人。
果然，当他将视线挪去餐桌旁时，就看见她正翘着腿剥瓜子，依然是饶有兴致打量着自己。
“是你救了我？”
“一时心软捡回家一只脏兮兮的小黑猫而已。但看清脸后，真想再把你丢出去。”
“？”
“落魄至此，真的很难认出来。你说是吗，鬼诀。”
鬼诀瞳孔一缩，目光灼灼盯视对方，右手下意识摸索起腰侧口袋，但身上已换成一套干净简单的家居服，而他原本那身破烂不堪的衣服早不知去了哪里。
“在找这个？”
女人右手一扬，掌心出现一把小巧古朴的短刀，正是之前鬼诀杀人所用的凶器。
“还给我。”
鬼诀撑起身，却在要下床时一阵晕眩欲倒，只得又扶着坐下。对方并不答话，指尖灵巧把玩短刀旋转，五根水葱一般的手指纤细修长，但骨节却较普通女性略粗。鬼诀忍气认真打量她面容，只觉得这个美艳女人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熟，而对方显然认识自己，不由更感疑惑。
“你到底是谁？”
“看来我的化妆和变声技术确实出神入化。”
美艳女人笑了笑，再开口时，已换成另一种属于男性但仍偏阴柔的声线。
“鬼诀，冥河之母害花凋破产的仇，我可还记忆犹新。”
鬼诀呆了几秒，终于认出对方身份，不由惊呼出声。
“末世之艳！竟然是你。”
被冥河集团通过恶意竞争、商业泄密、栽赃陷害等各种手段打倒的对手不胜枚举，花凋集团算得上其中最大的一个。当百年集团如摩天大厦轰然倒塌时，商界所受震动堪比山崩海啸。而后花凋核心成员便渐渐消失于人们的视线中，这几年已很少有人再想起当年花凋集团的繁盛景象。
“根据我的情报来源，冥河之母已入狱，而你应该已经偷渡去国外了才是。怎么还在这，还混成这副样子？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要你管。”
鬼诀当时检查出烟初冷给他的钱包里也藏有一个定位器，所以才故意将钱包送给其他偷渡客，是为误导可能存在的跟踪视线。他所料果然不差，只是末世之艳的情报网又显得有几分过人之处，竟连这种事也知道。
“啧啧，还是这副臭脾气。早知道就该直接将你丢出去。”
末世之艳丢下短刀，再将瓜子盘推开，转身看向鬼诀，左臂撘膝，右手支颐，眼里仍是笑盈盈的。他虽恨冥河之母，但当时鬼诀年纪不大，并未参与其中，既然已经误打误撞将人救了回来，倒也没打算再出手杀人。
以鬼诀这时的身体状况，丢出去和谋杀也没什么区别了。
似乎是察觉到末世之艳的善意，鬼诀终究没再倔强。如果换作从前，他肯定要反唇相讥，就算对方是好心他也要曲解成恶意。但今非昔比，那过去的自己，简直像是他的前世。
“谢……嗯，你救我。”
末世之艳噗嗤笑出声。
“算了，和你这个别扭孩子较劲，反而显得我掉价。我给你吃过退烧药，不然再烧下去，你本来不聪明的脑子就要彻底宕机了。现在感觉如何？”
“好多了。”
对于末世之艳的关心，鬼诀仍有些不自在。他从前和这人接触过不少次，一向趾高气昂不把对方看在眼里，如今对方反倒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真是始料未及。
“你，为何这副打扮？又为何会出现在那？”
“喔，不过是出任务时必要的装扮。换一个全新的身份，更方便行事不是吗。本来我完成任务打算回家，却被你们的动静吸引，刚打算出手帮帮你，你倒自己将人解决了。冥河少主是有一股子狠辣劲在身上，考虑以后和我一行干活吗？”
“你干什么活？”
“杀手。很赚钱的活计，一家老小还等着我养活呢。”
迎着鬼诀难辨情绪的复杂目光，末世之艳眯起好看的眼睛。
“当然，我的秘密都被你知道了，如果你拒绝，可是很难活着走出这个房间。”
“……”
“哈哈，你可真好逗。吃火鸡吗，正好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不过病人可以吃烤肉吗？”
鬼诀这才注意到餐桌旁的一个烤箱里，正有一只看起来很肥美的火鸡在滋滋冒油。他的嗅觉果然还没恢复，竟然连空气中弥漫的肉香都闻不到。
“烤火鸡？今天是什么日子？”
“平安夜。你这日子过得可真够糊涂的。”
平安夜……那明天就是圣诞节了。
“喂，今年的平安夜如果再像去年那样，我们就分手吧。”
“去年？去年有哪里不好吗我的大少爷？”
“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家，居然还敢问我哪里不好？”
“哎，那不是冥母派我出差，何况第二天我不就紧急赶回来了？”
“总之，今年的任何一个节日你敢缺席，我们就分手！”
“大少爷，你真的很不讲理哎。”
“我就不讲理！”
“行……算我怕了你了。就算冥母要我出差，我也一定申请要大少爷同行，这样你满意了吗？”
“勉强还算满意。但今年过平安夜你必须补给我一些特别的方式。”
“哦？特别的……上床方式？”
“笑面鬼你！”
“息怒息怒，小生开玩笑的。让我想想，平安夜那晚，小生陪鬼诀大人找个最高的地方看星星，怎么样？”
“？？？这么老土的方式亏你想得出来。”
“管它老不老土，你就说要不要。”
“……要。”
“喂，说你糊涂，你人真的就傻掉了？还是又烧起来了？”
末世之艳的声音将鬼诀的思绪扯了回来。他勉力站起身，扶住旁边的餐椅靠背。
“我要出去。”
“出去？”
“我要到外面。”
说着，鬼诀已撑着虚浮脚步往门口走去。末世之艳无可奈何走上前捞住他右胳膊。
“你想做什么？就算要出去，也得穿个厚外套。”
末世之艳随手取过门上挂着的外套给他套上，这才打开门陪他一起走了出去。
他住的地方同样是城市的角落，看起来与鬼诀睡的桥洞距离不远，也能看见那远处闪烁的霓虹灯。破败的旧式二层小楼歪歪斜斜，换在任何地方都是危房，但这里还住着不少人家。末世之艳的房间就处于二楼走廊的最边角。
外面的冷风再度扑面而来。鬼诀抬头看向天空，阴沉沉的浓云密布头顶，细雨正不断洒落，似乎还夹杂着些微小冰晶。
这样的天气，当然看不见任何星星。
但鬼诀保持着这样的姿势，默默站立了许久，任由脸颊被飘落的雨水打湿。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星星。”
末世之艳神情古怪打量着他。
“你再不进去，要不了多久我就能看见你变成天上的星星了。”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声声响动，原本暗沉的夜幕瞬间绽放开一朵又一朵绚烂至极的烟花。即使在城市边缘，也能清楚看见。每朵烟花都好似在雨中融化，伴随着五颜六色的花火幻灭，零点钟声幽幽飘荡开，遥远得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鬼诀仍只是仰着脸，而那脸上已满是雨水。
“流霞快许愿！你别总盯着窗外看啊。那外面的烟花有什么好看的？”
“哎哎哎，你怎么回事，到底在看什么？”
“星星。”
“星星？下雨天天上哪有什么星星？你脑子秀逗了吧。”
“星星一直在，只是看不见了。”
笑流霞轻声开口，那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窗外的烟火似乎燃放将尽，闪耀夜空的火树银花越发稀疏散漫。
他将写着新年愿望的纸条握在掌心。
纸条上只有两个字，平安。

看完昨晚的新剧，鬼诀死了，我的心也跟着死了。
无话可说。也不是无话。当话太多时，同样无可说。
周四晚上写这篇时，还在算着时间到平安夜刚好能写完一章。
今天再写，也只能潦草下笔，满心伤痛。
也算应景吧。
不管怎样，还是祝大家平安夜快乐，圣诞节快乐。

最后的最后，依然是谢谢楼上每位的回复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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