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31 書海---番外：圈住你和我，5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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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樓發表於: 2007-01-18 04:2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七章

已經沒有記憶，多久的悠悠光陰沒有夢，卻…做了一場極長的惡夢，讓他不曾動搖的心緒不知如何是好。

悠悠的睜開一雙鳳目，一頁書望進一雙滿懷熟悉的關懷血朣，血朣背後沉重的感情，讓一頁書豁然明白，原來，一切是真，他依舊無夢。

「梵天，躺好，你的傷還需要修養。」按住一頁書纖細的肩頭，海殤君將人按回床上，那幾不可察的反抗力道，訴說著欲起身的僧人現下是多麼虛弱。

「…。」一頁書無語，鳳目輕闔再開，眼前還是執著是苦的藍衣人。

「呵。」羽扇依舊瀟灑而動，釋然一笑。「梵天，你想如何稱呼吾，都無妨。」海殤君順著一頁書耳邊的鬢髮，親暱的貼近，坐到床沿。

「好友。」做了什麼決定嗎？清亮嗓音一出，是久違的『好友』。

『好友』！內心一苦，海殤君終究只配梵天你一聲『好友』嗎？能不能，再給吾多一些？

「吾…。」在果決的僧人臉上出現少見的遲疑，最後還是話鋒一轉。「好友看來很是憔悴，梵天又拖累好友。」臉上的鬍渣，令海殤君看來有股落拓的瀟灑，一頁書第一次發現，好友原來相貌堂堂，頗有男子氣概。

憔悴？眼神一軟，凝視著昏睡十幾日方醒的一頁書，那向來就過於白皙的臉龐此刻更加蒼白，帶著病容，清聖的僧人在海殤君的眼中，竟有股妖艷的絕美。梵天啊，你可知，此時，你比海殤君憔悴百倍！

「梵天此話差矣。」握住終於回溫的小手，海殤君克制內心衝動。「你與吾之間，『拖累』兩字，不該存在。」

深深望入海殤君轉為深紅的雙朣，一頁書半闔上眼簾。「是梵天之過。」話中之過，指的是不該客套，還是…不該害好友沉溺於苦海中。

「噓。」按住一頁書的嘴唇，海殤君笑道。「千錯萬錯，皆是海殤君一人，梵天乃百世經綸一頁書，中原第一人，豈會有過。」是的，如果他能滿足於久久的一會，如果他能壓抑住日漸強烈的感情，如果…能逼自己不去在乎、不去看、也不再愛，梵天，是不是，不會傷的如此重？…功體盡散啊！

「好友說笑了，是人，怎能不犯錯。」一頁書語帶涵義。「及時回頭，猶未晚矣。」海殤君，你是梵天永遠的摯友。

是在勸吾嗎？海殤君偏過頭去，不讓一頁書看見他臉上的堅持。太晚了，梵天，海殤君已回不到最初，即便能回頭，海殤君亦不願！

「海殤君，好友？」為何轉過頭？

「瞧吾真是糊塗，差點誤了用藥的時刻，吾去端藥過來，梵天好生靜養。」海殤君起身，往門外匆匆而去，逃開一頁書的眼光。

用藥！一頁書鳳眉深鎖。想起記憶中濃濃的苦味，即便是中原第一人也受不住！

當海殤君端著藥入門，見到的就是一頁書不聽話的起身禪坐著，令他眉頭為之一皺。

「梵天，怎麼起身？吾說過，你還需要好生修養。」海殤君扶著一頁書坐臥。

「好友，吾好多了，可以自行修養。」一頁書堅持著，下句話透露出逞強的原因。「這藥…就省下吧。」拜託！一頁書不知道自己此時正用乞求的眼神看著海殤君。

「不行。」逼自己狠下心，海殤君說服自己不能妥協。「生病就要服藥，快飲下吧，藥冷了，就失了藥性。」

唉，失敗。一頁書接過藥碗，微微闔上眼，認命的一口飲盡。有時候，一頁書不禁懷疑，海殤君的苦藥，是要他記取教訓，下次不可再受傷。

「身體可還有不適？」海殤君拭著一頁書嘴角的藥汁，十多日前，同樣的動作，拭的卻是彷彿拭不盡的鮮血，當時，海殤君幾乎以為會失去他，心境由悲痛、心疼轉為平靜的等待，若有萬一，海殤君絕不獨活於世。

「無妨，梵天可以調適。」如果有不適，不是還要喝藥吧？一頁書很不願意承認，他真的很怕喝藥。

「在吾面前，梵天不必隱瞞。」說著，同時扶著一頁書躺好，蓋上被子。

「梵天對好友之言，無一字妄語。」

『無一字妄語』。海殤君目光一暗，吾情願你騙吾，即使是謊言，也能說一句『你對吾，並非無情』！

「睡吧。」揮手，息掉燭火，海殤君伴著心繫的無情僧人，入眠。

十多日不眠不休的照顧一頁書，縱然有高深的功力護身，在前傷未癒，加上心力交瘁的狀況下，海殤君其實是極度疲累，但是，天方亮，他便小心的不吵醒身邊的一頁書，坐起身，血色的曈，凝視多少年來，不曾忘卻一刻的僧人。

盼望著，有一日，這雙莊嚴的鳳目，能深情的回望；有一日，這總是說著禪機的薄唇，能訴說日夜期望的愛語，只是，盼望之所以為盼望，就是它永遠不會成真。

將幾縷紊亂的白色鬢髮順齊，拉好被子，確定一頁書會溫溫暖暖的，海殤君這才離身，準備熬藥。

端著藥入門時，見到的，就是這一幅美景。一頁書坐起身子，靠在床上，窗外，朝陽的金色陽光灑入，映照在一頁書只著單衣的身子上，穿透，單衣下，單薄、清瘦的身形隱約可見。

倒吸一口氣，海殤君端藥的手一震，濺出些許藥汁，聲響引得一頁書注目，回眸的一笑，輕喚。

「好友。」清亮的梵音，淡淡的笑容。

匡噹！心跳漏一拍，手上的藥汁盡數翻倒，藥碗也碎成片片。「啊，吾真是…。」海殤君彎下身，欲撿起地上的碎片。

一頁書勉力下床，想幫忙海殤君，雙腳才伸入鞋中一半，海殤君已握住一頁書的腳踝，將人帶回床上。

「好友？」側頭，一頁書疑問的發現，海殤君的心跳、呼吸加速，體溫上升，臉色泛紅，莫非…。「是否身體不適？」是又吾累了好友。

「吾很好，真的。」只是一時無法克制。

「嗯，好友要梵天在好友面前不用逞強，梵天做到了，只願好友亦如是。」一頁書語重心長的道。

「沒有的事，吾確實一切安好。」替一頁書重新蓋好被子，海殤君笑著。「吾再重新煎碗藥來。」轉身往外而去，低語著：「吾說了，梵天你會懂嗎？」

原想拉住海殤君衣袖的手一僵，只有看著藍色漸漸遠去。好友…，什麼事讓你笑的如此勉強？你不說，梵天又怎麼能懂？心頭一動，難道…好友…海殤君其實未曾改變心意！不是…都過去了嗎？

你那樣對梵天笑著，不計前嫌的照顧梵天，讓吾重新稱你好友，難道不是代表，海殤君與梵天又是世上知己嗎？難道不是代表，海殤君已重新接納梵天嗎？是梵天又再次…會錯意嗎？

做為僧人的一頁書，心中少有執著，身邊的人總是來來去去，生死無常、俱是自然，一頁書平靜以對。少數的好友最終躲不過名利、權勢的糾纏，為眾生、大義，無法挽回，一頁書亦從不遲疑。唯有海殤君，梵天放不開，只希望能做永遠、永遠的好友，即使梵天明白，『永遠』這詞，本身便是奢望的執著。

梵天該如何？望著海殤君離去的門，一頁書堅定的心，首次徬徨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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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發表於: 2007-01-18 04:2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八章

拿起床頭的平安符，好友親手所送的平安符。如果梵天夠自私，他可以裝作不知，繼續沉溺在好友的溫情下，可是，如何忍心讓好友因梵天繼續受苦？

趁著海殤君重新熬藥的時刻，一頁書撐住病體，取過一旁修補、洗淨好的僧衣，再套上，雖然難掩蒼白之色，依然是笑盡英雄的百世經綸一頁書。

「梵天，怎麼起身？」將手中藥物放好，海殤君情急的走向一頁書。「快躺好。」瞧著一頁書因忍耐冒出的冷汗，海殤君唯有不捨。

「多謝好友好意。」拒絕海殤君扶持的手，一頁書仍是堅持站立。「好友，梵天有一事相詢，只願好友如實以告。」

「什麼話，坐下、服藥後再談吧。」聽出一頁書語中的堅決，海殤君內心有數，卻仍是沒志氣的以一頁書的病體為先。也許，痛已痛過，哭已哭過，早已無力再傷神，從現在起，相處的一刻，海殤君明白，都是多求得的。

「好友啊…。」這一聲好友，可會成為絕響？一頁書不知，如果能夠選擇，他的希望與好友是永永遠遠。可惜，就是笑盡英雄，也不能事事如意。

落坐，取過藥，一口飲盡。一頁書鳳目直視海殤君，曾經熟悉的容顏，何時歡笑不再，如果是為了梵天，那就容梵天斬斷一切吧！

「海殤君，可是還執著於梵天？」第一次發現，梵天清亮的嗓音，可以如此傷人。殺一個人，不殘忍，最殘忍的，莫過毀掉一個人的心。

「既是執著，又如何能放？」你教教吾，如何像你一般絕情？也許有那麼一點希望，吾能不再愛吧。隱瞞的太久、太久，海殤君疲累。

「是吾之過。」鳳目輕闔，再開，已是決定的目光。「海殤君，你曾三次要梵天離開，當時，梵天就該離開，如今，亡羊補牢，猶未晚矣，你…好自為之，保重。」願梵天的離去，真能讓你回到最初，到時，雲渡山上，香茗為好友而泡，梵天掃榻以待。

一頁書穩住起伏的呼吸，等著全身的刺痛退去，邁開一步，身形欲倒，終是咬牙忍住，再踏一步。

沒有遲疑，擋住一頁書去路，海殤君血瞳轉為深紅，用著自己也沒想過會對一頁書使用的嚴厲語氣說到。「梵天，當日你不走，現下要離開，已經太遲。」

一直，都太遲了，很多時候，過了回頭的時機，就來不及了。三聲『你走吧』，早已用去海殤君一生的自制力，他無法再逼自己放手，何況，一頁書目前傷勢沉重，不能讓他離開。

「嗯？」拂塵輕揮，一頁書秀眉一揚。「讓開。」眼前只是一片的藍，一頁書明白，自己快要倒下，這無用的皮囊！

「吾不會讓的，這些年，海殤君已退讓太多。」佇立一頁書面前，伊人蒼白的臉色令人心疼。

「海殤君是要逼梵天出手。」一頁書語氣虛浮。

「梵天若能出手便出手，海殤君不會回手。」多想伸手扶住單薄的僧人，對他說『不許逞強，不許離開』，到了嘴邊，僅餘無盡爭執。

「海殤君，莫要以為，梵天真不忍心動手。」不要逼吾，摯友反目，梵天縱是看盡世間百態，每一次，俱是心傷。蹣跚一步，一頁書扶住茶桌，輕喘。

「忍心…？哈！」笑不再痴，徒留悽涼。「海殤君一直最明瞭，梵天是如何狠心，又豈會有不忍心之時，能亡於梵天之手，是海殤君所願。」深情的目光不改，依舊是百年如一。

狠心？在海殤君眼中，梵天只剩這兩字嗎？也好，這樣海殤君就可以忘了梵天，作回自己。「海殤君…。」說話，對此時的一頁書都是極大的負擔，他已不清楚該說何言，只有喚這令他兩難的名字。

側過身，一頁書欲繞過海殤君而行，對一頁書而言，這已經是最大的退讓。

「不出手嗎？」海殤君移步，再擋住一頁書去路。「梵天不出手，休怪海殤君。」攬腰抱住一頁書，將人往床上抱去。

「住手！」掙扎著，一頁書身上滿是冷汗，欲舉掌威脅，無力也不捨。

將一頁書壓在床上，海殤君望著癡戀以久的僧人。

「梵天啊…。」如泣如訴，是情人間的呼喚。「原諒吾。」不能讓你離開，依你目前的狀況，吾豈能讓你回到紛亂的武林？

伸手，點住一頁書睡穴，緩緩低頭，海殤君觸上那抹嫣紅，那總是說著殘酷話語的薄唇。

失去意識前，一頁書獨見一片深深的藍，唇上有著濕潤的觸感。原來，這才是吻…。一直緊握的左手鬆開，海殤君所贈的平安符落入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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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07-01-18 04:2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九章

熬著藥，也熬煮著真心，心苦引得藥更苦。梵天面對千軍萬馬也不皺的眉頭，在服藥時總是糾的令人心疼。憶起一頁書服藥時不自覺的小動作，海殤君緊抿的唇微微放鬆，手中羽扇徐徐搧風。

「既然來了，何妨現身？」專注的盯著熬藥的火侯，海殤君出聲招呼已然在暗處罰站半日有餘的人。

沒有半絲被抓到的尷尬，清香白蓮素還真優雅步出。「海殤君前輩好耳力，素某慚愧。」揮動拂塵，素還真彎身為禮。

「素還真，你還敢來此？」不慍不火的質問，熬藥者的心，對於火侯的控制很是重要，火侯不對，藥效就大減。

「海殤君前輩息怒，前輩會知道海殤君前輩詐死，絶非素某所言，實在是前輩自行察覺。」素還真嘗試解釋，他的錯，最多是明知計畫瞞不過前輩，還加以實行而已。

「此事非海殤君所關心。」打斷素還真的辯白之言，海殤君關心的是。「素還真，梵天負傷而回，你做何解釋？」突然的氣勁，吹得素還真衣袍飛揚，小退一步。若是早些救治、若是不妄動真氣，傷雖重，絶不至於如此。

原來是此事，也是，除前輩的事情，尚有何事能讓海殤君前輩如此動氣？「此事是素某之錯，但前輩堅持要走，素某無可奈何。」前輩的性子，想做的事，誰攔的住？素某又不是海殤君前輩，真正是冤枉至極。

「梵天堅持，你便放人嗎？」冷哼，連事情輕重緩急都分不清楚，當斷不斷，這等領導人，無怪中原武林紛擾不止。

熄火，怒氣十足的海殤君，濾過濃稠藥汁的動作還是一般細心。

光是看著，喝藥、臥病在床經驗豐富的素還真，就可以想像究竟有多苦，尤其撲鼻而來的藥味，連神農醫譜的作者都難以忍受，臉色微變，倒退三步。

「素某也勸過前輩，只是前輩好似答應什麼人，急著要走。」有絲壞心，素還真承認他喜歡看人家小小的痛苦。

『海殤君，梵天會再回來。』，那日，梵天的允諾浮上海殤君心頭。原來，害得梵天如此的人，是他…。信步而入，留下素還真望著一身藍的背影，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入內吧，梵天的情形，還須素還真視察。」語氣，難掩憂心，素還真再不來，等梵天情況稍好，海殤君也要去抓人了。

這才是素某得以倖免的主因吧。素還真很慶幸自己來得是時候。

素還真見過很多樣貌的一頁書，禪坐、品茗、對奕、震怒、重傷…的前輩，睡的如此沉的前輩，卻還是第一次見到。望著，良久，素還真才體認到，床上那單薄的年輕僧人，就是他以為永遠不會倒的前輩，那模樣，竟比續緣看來更年幼。

「前輩…！」素還真往前一大步，訝異床上僧人呼吸的輕淺。

「噓，莫要擾了梵天修養。」海殤君的眼神專注在一人身上，至於身後聞名天下的素還真，屬於不需要注意的一類人。

扶抱起一頁書清瘦的身子，海殤君以口餵一頁書飲下藥汁，在海殤君而言，這苦藥甜的膩人。

非禮勿視！素還真咳著、不安轉過身，眼角餘光還是忍不住的偷瞧，一邊看著，一邊又覺全身很不自在。不過，撇開前輩兩人的身分、性別，有誰會不認為，兩人是天下無雙的一對。

舌尖拭去一頁書嘴邊殘餘的藥汁，海殤君一回身。素還真怎麼連耳朵都紅了？明明就有個孩子那麼大了，還裝純情。

「素還真，梵天自從醒後，一直未見起色，有勞了。」海殤君不甘願的讓開位置，。

素還真好不容易回神，輕手輕腳地貼近床沿，搭上一頁書手腕，斂眉閉目，專心一致。

「咦？」素還真鬆手，再次搭上白皙、纖細的手腕。

「素還真，梵天情形如何？」海殤君見素還真第二次鬆手，壓抑不住關懷之情。在他看來是功力盡散，可，總存著一絲希望。

「前輩目前的情形，其實是四道內傷互相影響所致。」

「四道內傷…。」自責、難過，海殤君怨自己沉溺在情緒裡，沒有發現一頁書早已負傷在身，竟這樣讓他離去參戰。

「一是心神不寧、真氣竄流而後鬱結；二是強力引發鬱結的內力救人，導致原本運行不順的真氣更加窒礙難行；三是負傷對敵，對方真氣取代前輩停滯的真氣灌流全身；最後，前輩又強提真氣離開，終於導致己身真氣完全停止運行。」真是一錯再錯，相信前輩也知道自己身體狀況，卻依然一意孤行，固執的說著一百零一套台詞---『吾無事』。

心神不寧，憑梵天的修為，何事能讓梵天心神不寧？海殤君想不透，卻是知道，自己就是讓梵天兩次強提真氣的主因！害你最深的，竟是吾嗎？梵天…。

落坐床沿，海殤君將一頁書暴露在棉被外的手放回，沉佃佃的心跳的吃力。「有法可治？」

說沒有…是不是會走不出這個門？素還真還不想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有，只是…。」素還真挖心挖肺、掏空腦袋拼命想。

「怎麼做？」只要有法子，海殤君在所不辭。

「這…先找到一物，能吸引、容納前輩全身功力，將前輩鬱結的功力引出後，加以調養前輩身子至恢復，再將功力輸回前輩己身即可。」

「一定要將功力引出才能調養？」難道沒有別的法子，如此風險太大。

「前輩此時真氣已無法運行，況且經脈受損，亦承受不住真氣運行，唯有從頭來過一路可行。」

「…。」撫著一頁書光潔、柔軟的臉頰，海殤君下定決心。「何物能有此功效？」

「前輩是佛門高僧，此物必須是佛門之物，才能與前輩功力相吸引，又必須兼具收納之用，本性需溫潤，才不致在收納之際影響前輩功力。」素還真思索著。「素某雖然不敢肯定，但淨禪寺的鎮寺之寶『玉佛塔』，或有此效。」

「玉佛塔。」再望一眼心繫之人。「海殤君會取回此物，在此之前，素還真，梵天交予你照顧。」

「素某自是盡力而為。」對於受傷沉重的前輩，素還真也是盼著前輩能再生氣勃勃的出現眾人眼前。

「吾不要你盡力而為，吾只要梵天毫髮無傷！」血色的瞳盯著素還真，要的是更完整的保證。

素還真心神一凜，拂塵揮動，出口是絕對的保證。「素某就是豁出己身，也會護前輩周全！」

「如此，有勞素還真。」不能再回頭看梵天一眼，再多瞧一眼，他會踏不出此處，梵天的傷，不該再耽擱下去。銀鏡浮現，藍色身影堅定立於其上，海殤君漸去漸遠。

海殤君前輩…。素還真抱起沉睡的一頁書，往琉璃仙境而去。有件事…，前輩的功力，既然和玉佛塔有吸引關係，易進難出啊！素還真無聲一歎，脖子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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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07-01-18 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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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淨禪寺，悄然立於市鎮之中，不鼎盛的香火，陳舊的外貌。

寺外，倒是難得一見一丰神駿朗的人物，一身深藍，一把羽扇，笑看天下痴人，最終，淪為痴人，甘願、不悔。

小沙彌認真的掃著清不盡的落葉，風過、葉落、再掃。

瞧著小沙彌的模樣，海殤君輕笑。梵天，也曾有過這個時刻吧，可惜，無緣一見。

掃掃掃。小沙彌努力工作，一直到碰到頑強、怎麼也掃不動的奇異藍色落葉，這才抬頭一望。有人！他在淨禪寺十五年，第一次見到香客。「施…施主，有何…何貴事？」雖然負責招待來客是他的工作之一，可是從未見過生人，顯得異常生疏。

「吾乃蟻天海殤君，有事求見貴院住持。」

「要見師父，可是…師父在修…修晚課。」小沙彌是凡塵中的小沙彌，識得佛經卻不識眼前傲笑武林的蟻天海殤君。

「明月。」沉穩緩慢的嗓音傳出。「請貴客入門。」

「是，師父。」得到師父的指示，明月領著海殤君入門，沒有懷疑，老遠外的師父，怎麼會聽見門口的對話。「施主請進。」

大殿只得一相貌清奇的中年和尚，明月上前行禮。「師父。」

「明月，退下吧，為師與貴客有事要談。」遣退明月，中年和尚一聲阿彌陀佛。「貴客前來，貧僧無奇見過。」

「大師客氣，海殤君冒昧前來，還望大師不見怪。」

「阿彌陀佛，撥冗前來，必有要事，還請見告。」

「實不相瞞，海殤君此次前來與梵天有關，須借貴寺玉佛塔一用。」海殤君沒有洩漏一頁書情形，這事，對武林來說，越少人知道越好。

「梵天，佛門高僧、奇人也。」無奇沉吟。「此事，貧僧本該不加推辭，但欲取玉佛塔，必須通過考驗，貧僧亦無法通融。」

「任何考驗，海殤君無畏。」握緊羽扇，海殤君決心明明白白在其中。

「那麼，請隨貧僧前往。」連什麼考驗都不問嗎？無奇欽佩海殤君。

領著海殤君來到後院，院中，一座兩層樓高的佛塔，立於眼前。「玉佛塔就收藏其中，凡欲入內取得玉佛塔者，皆會受到自己內心考驗，唯有通過考驗，才能順利取得玉佛塔。」

「吾明白，多謝。」事關一頁書，海殤君決不退縮，堅定而入。

「師父。」改到後院掃著落葉的明月好奇瞧著海殤君入內的背影。「什麼考驗，徒兒怎麼沒遇過？」他每日進出佛塔清掃，沒見過什麼怪事。

「明月，那是因為你心中無念，就是師父，也不敢輕易踏入此塔。」兩層的高度，卻是難以逾越。凡進入此塔中人，愛財者見遍地黃金、愛色者見滿園春色、愛權者見權傾天下，無人能再踏出夢想中的樂園，直至瘋狂。

無念？明月沉默的繼續掃地。他真的不懂。

踏入佛塔中，海殤君不覺有任何異樣，第二步踏出，出現眼前的，竟是不可能於此時此刻現身的僧人---梵天！

「梵天。」一踏步，欣喜之色浮於海殤君臉上。素還真治好梵天了嗎？「你如何在此？」

「海殤，你問的怪了？」一頁書浮現擔憂之色，靠近海殤君，粉紅的唇閉闔之間，說的是海殤君最夢寐以求的話語。「這十年多來，梵天不是一直與海殤同在笑情山鄉？」

「笑情山鄉？」環顧四週，楓紅、亭台，此處不是笑情山鄉又會是何處？海殤君神志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年？「梵天與吾同在？」還喚吾『海殤』，不是逆耳的好友，或是絕決的海殤君。

「海殤如此問，是後悔與梵天如此。」清麗的神色不改，但深知一頁書的海殤君還是瞧出一頁書說話時，那股令人心疼的落寞。「梵天不怪『好友』，斷袖之癖，畢竟不容於世。」轉過身，背對海殤君，清瘦的身型依然挺立，持著拂塵抖動的手洩漏他的心情。「梵天等會便離開。」

「不！」大步跨前，由後擁住心繫之人纖細的腰際，緩緩的，海殤君將臉湊近一頁書耳旁，沉淪。「吾只是…只是還不敢相信，梵天…竟然屬於吾海殤君了。」

「你…，痴人。」放軟身子，一頁書任海殤君緊緊抱住。「也不怪你，是梵天之前，折磨你太過。」

這是夢嗎？加重力道，海殤君渾身充斥著一種名為『幸福』的疼痛。「梵天，吾…。」呢喃著，海殤君在梵天光潔的臉上灑下碎吻，破碎的聲音，只是為散發那快脹滿溢出的幸福。

「海殤，唔。」一頁書話語被猛然的強烈一吻阻止，海殤君靈巧的舌頭鑽入，深入再深入，引得清修多年的僧人臉色漸漸潮紅。「不…，回房…海殤。」手中執著的拂塵落地，一頁書回握海殤君的炙熱的手。

粗重的呼氣噴上一頁書的頸部，橫抱起僧人，海殤君往內室而去。「梵天，你可知，海殤君盼你多久？」

一頁書鳳目流轉，剩下的話語，都是多餘，輕輕的，淹沒在細碎的呻吟聲與床幔之後。

日子，在一頁書陪伴身邊時，總是過的特別快，望著不遠處的淡黃身影，海殤君手捧茶杯，幸福化作笑容浮上嘴邊。

梵天…。這樣看著他，想著他的名，海殤君覺得此生再無他想。胸口忽然一痛，海殤君疼的按住心頭。吾好似…忘了什麼，很重要的…很重要的事情。

「海殤，身體不適？」察覺海殤君氣息動亂，一頁書回亭，關心詢問。

「沒。」笑著搖頭，牽上那雙晶瑩潔白的手，放上方才疼痛的胸口。海殤君滿足一嘆。「有梵天在，怎麼會？」

相視而笑的兩人，夕陽下，又是令人心醉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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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閑

玩世不恭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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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9)

14樓發表於: 2007-01-18 04:3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1.16 書海---1~5，1~4F

恩˙˙˙˙在下覺得書書其實也是有情的八˙˙只是不願˙˙˙不懂˙˙˙不自知，
可憐海殤，多年癡情，最終卻是一聲"好友"˙˙
海殤要書書走，書書走了˙˙˙˙但心裡的那倩影，卻早已走不得也無法讓他走拉˙˙˙˙
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哎呀~剛好趕上新貼，書書受傷了˙˙˙
海殤王子要闖高塔救書書~不可迷惑阿~
你真正心心念念的人，還在等著你阿~
書書也不是會如此妖豔主動的人扒˙˙˙
希望海殤能改快清醒~取回玉佛塔~

話說，看到很沒種的擔心走不出門的素素，
還有壞心的偷偷小欺負海殤的素素~
真的是好可愛阿~哈哈~
希望他能沒事，不要被海殤海扁~

等了很久這篇文終於又再出~
大人這次請萬萬不可在斷文拉~
請加油哦~

[ 此貼被沐閑在2007-01-18 02:50重新編輯 ]

閑眠草堂(痞客邦)

春城無處不飛花(鮮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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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樓發表於: 2007-01-19 03:3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沐閑道友：
還真是闖高塔救愛人耶...
海老大趕快清醒過來，變成真正的王子喔！

道友原來之前也看過啦，
這次不會再斷頭了啦，
都寫完了，只不過...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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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樓發表於: 2007-01-19 03:3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十一章

海殤似乎有心事？放下手中佛經，一頁書心不在此，而在另一間房中的深藍人影身上。與他品茗、對奕、甚至…親暱時，似乎都在努力掙扎，想掙脫開些什麼。

是梵天桎梏了他嗎？漫步，一頁書來到海殤君房外，推門而入。「海殤，你在否？」

赫然回神，海殤君從心中淺淺的呼喊醒來，迎向一頁書談笑。「怎麼，不讀了嗎？吾才正在想，海殤君的魅力怎麼就比不上一本絕版佛經。」

「你…海殤，是不是厭了？」難得的，低下頭，一頁書望著地板、望著手上拂塵，就是不望向海殤君一雙深紅的眼。

「厭了？」好些時候，海殤君才明白一頁書話裡的意思，心裡一酸，將僧人摟入懷中。都是他的錯，莫名的心神不定連帶害梵天胡思亂想。「怎麼會，梵天是海殤君此生最大的…最大的願望，能像這樣擁著你，吾常想，這會不會只是夢？」不，這不是夢，一切，不是如此真實嗎？梵天就在吾身邊，吾究竟還在擔心什麼？海殤君不想、不願意醒來。

「那麼，為什麼，這幾日，你的心緒如此不穩，在煩惱些什麼？」一頁書關心的回抱海殤君，雖然只是輕輕的攀上海殤君的腰，卻已經讓海殤君無比的滿足。

「梵天多想了，吾並無心緒不穩。」海殤君自己也說不出，內心的那股燥動從何而來？身旁，是痴了、盼了幾個百年的梵天，本來以為不可能得到的，如今得到了，為什麼，還是彷彿少了很重要的東西？

不說，是梵天不值得海殤吐實嗎？一頁書落寞垂下眼簾。「海殤不說，梵天也不便勉強，待海殤想說之時，梵天會是最佳的聽眾。」

「梵天懷疑吾所言？」笑著，想笑去內心那濃的化不開的遲疑，將懷中不自知的僧人帶往床邊。「那海殤君只有身體力行來證明吾的真心真意。」

「身體力行？」雖然，兩人已經有過親密關係，身為僧人的一頁書，對於海殤君話中的暗示，依舊總是迷惘的。

「是啊。」在一頁書思索時，海殤君手已纏上他的腰帶，悄悄一拉，鬆開，再下一步，溜進微開的衣襟內，由襯衣的下擺長驅直入，撫弄著清瘦骨感的身子。「就像這樣。」

「嗯…。」臉色漸漸泛紅，隔著衣服，一頁書按住海殤君得寸進尺的手。「別鬧，梵天是很認真的。」

「海殤也是很認真的。」很認真的愛你，梵天，別問了，只要能這樣擁著你，海殤君情願…不醒。

臉色一沉，一頁書不愛海殤君以此作為手段，引開他的注意力。正待發作，卻對上海殤君的眼，眼中，有著痛苦、掙扎、沉淪還有滿滿的迷戀，心頭一軟，怎麼也提不起氣。

不過才些許的遲疑，海殤君拐了一頁書的左腳，趁著重心不穩時，順勢將人帶往床上躺下，綿綿密密的吻隨之落下，由頸項來到胸口，換成輕咬。

「你…。」無奈，一頁書按住海殤的手鬆開，側過臉，任著海殤君施為，清亮的嗓音，穿入海殤君已開始迷亂的神志。「梵天認識的海殤君，不是逃避之人。」

神志一震，海殤君帶著情慾的手一僵，緩緩的抽回，垂在自己的身旁，碰上了一個柔軟的東西，低頭一望，是個護身符，藍色的，帶著祝福的護身符，那日…梵天送了好多至笑情山鄉的桌上予他。

握住腰際的護身符，是梵天送的…，一個蒼白躺在床上的影子猛然竄入海殤君腦海，他…還在等吾。四周的景物，開始崩壞。

「海殤，終於想通了嗎？」不受周圍影響，一頁書安穩如初，笑問海殤君，撫上海殤君藍色的髮絲。

「嗯。」海殤君抬頭再望眼前的心上人，一滴淚珠滴落僧衣黃衫。「可以看著吾，直到最後嗎？」以後，吾可還有機會，能讓你這樣看著吾？

梵天，是他的心魔，是他的考驗！可是，也是幻境中的梵天，讓他清醒過來，一直…都是梵天。緊緊擁住一頁書，海殤君不想放手，卻不得不放手。

漸漸化為透明的一頁書，平靜的迎接最後的到來，他本就是幻，終歸於幻。一個吻，一頁書湊上前，親上海殤君的臉頰。即使身為幻象，他亦付出最真摯感情，這些日子，對他而言，是真實存在的。海殤，梵天不想離開。

「梵天！」低吼著，海殤君加重力道，擁住的，只有冰冷的感覺！再睜眼，手中懷抱的，是不知由何而來的玉佛塔。

回顧四周，此身處在淨禪寺後院，一片荒涼，進入考驗的兩層高佛塔不知去向，倒是懷中的玉佛塔，和當初所見的後院佛塔，形制竟是一般模樣。海殤君無暇多想，再望一眼美夢成真之地，匆匆離去。

PS：一直覺得，瘋狂中的人，也許是最幸福的，因為活在自己的幻想中，所思所想，皆會成真，痛苦的，只是患者的親人吧；如果能選，醉還真願，做一個不醒的人，海殤君也是如此吧，只是，怎麼捨得讓在意的人傷心，所以不得不醒。(被害妄想症的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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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樓發表於: 2007-01-19 03:3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十二章

先是渾身發熱，難以抑制，然後是莫名的難受。發生何事？一種可以稱作心痛的感覺，就像當初聽聞海殤君身亡時，那種不願卻只能承受的痛。睜開鳳目，一頁書停止禪坐，下床。

方才，有一瞬間，一頁書以為自己懂得何謂『愛』。

「前輩，怎麼下床了，前輩還需要多加休息。」發現一頁書暖黃的身影，素續緣放下手中書冊，來到身後。

還記得十日前，父親抱著昏睡不醒的前輩而回，望著那平靜的容顏，素續緣好久才接受，這蒼白、單薄的青年僧人，就是記憶中無所畏懼的前輩。從那日起，照顧一頁書的責任大多落在素續緣的身上，素還真雖是心有餘，但武林風波不斷，實在是力不足。

「續緣。」一頁書輕輕呼喚著。

「前輩，哪兒不舒服嗎？」素續緣伸手就要搭上一頁書的脈搏。

避過素續緣的好意，一頁書續道：「吾只是功體受限，不會風吹就倒，續緣不必時時守在吾身後，等著扶人。」

臉色一紅，素續緣這才知道，自己的表現如此明顯，實在是，這樣的前輩，讓人擔心。「續緣…，續緣並無。」

「有或無，梵天尚未失了眼啊。」經過數日療養，一頁書的外傷已無大礙。不過是區區功體之差，怎麼不論是照顧或前來探望之人，個個都將梵天當作琉璃做似的，一碰即碎？

「前輩見笑，續緣只是擔心前輩。」前輩也不想想自己異常任性，難怪旁人擔心。只是這等話，素續緣只敢放在心裡。

「擔心也不用太過，梵天尚受得住一陣風過。」拂塵揮動，揖身，難得的笑語。「請問素大夫，梵天可否花園走動一番？」

素續緣的臉色漲成紫紅，連連搖手不敢承受。「前輩不可如此，續緣承受不起，續緣陪前輩走走就是。」

鳳眼掃過素續緣，有些無法得逞的氣怒。還是跟來！梵天一直一個人，慣了。「也罷，隨你。」步出房門，一頁書看著眼前一池終年不謝的白蓮，彎身，鞠起一泓清水，憶起的是滿山終年的紅楓。

「續緣。」半闔著眼，撥弄手中蓮瓣，似是無心之問。「可有海殤君消息？」海殤君尚有傷未癒，前去十日，不知是否發生意外？雖然近乎決裂，一頁書對海殤君還是掛念著。

「前輩不必擔心，依海殤君前輩之能，定能平安而還。」素續緣信心十足。為了前輩，海殤君一定會取回玉佛塔。

聽得回答，梵天撫弄的動作一緩，秀眉微斂。這就是沒有消息了。「嗯…。」起身，往前廳方向而去。

「前輩欲往哪裡？」素續緣一急，顧不得長幼之分，擋住一頁書前路。

「尋海殤君。」堅決，一頁書無讓步之意。

雖然預料到回答，素續緣還是心中一驚。前輩真是…任性！素續緣中蜚語不敢明言。「前輩，等海殤君前輩回來再說，依前輩現今的情形，不宜。」

「續緣，連你都要擋住梵天去路嗎？」那一日，海殤君也是這樣擋在他身前。方才那莫名的心煩意亂，是海殤君出事的預兆嗎？擔憂，一頁書前往一探的想法更加堅定。

唉！難怪海殤君前輩要點住前輩睡穴，輩分高又倔強不顧身子，還真不知道如何處理，如果他夠有魄力，就該…。素續緣眼神飄向一頁書身上的睡穴。只是，無論如何，只敢想想。「前輩，聽續緣一言，海殤君前輩很快就回來，前輩還是先安心靜養。」

「若是海殤君又因梵天出事，梵天…。」欠下的，已經太多，不能再…，還不起的情，該如何？一頁書茫然。

「海殤君前輩。」大廳，傳來素還真的聲音。「素某見過。」

「素還真，梵天可好？」疲累的語氣，卻是大有一頁書缺了一個衣角，就不肯善罷甘休的氣勢。

「前輩一切安好，所受傷勢大致控制，唯一問題的癥結，就是在滯鬱的功力，這唯有靠海殤君前輩帶來的玉佛塔。」素還真的聲音與兩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想是往後院走來。

「前輩。」素續緣鬆口氣，若是前輩堅持，他還真無法可想，真不行，也只有點穴冒犯一途。「海殤君前輩這不就回來，前輩要一起去見海殤君前輩？」

握住拂塵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吾倦了，誰也不想見。」回身，一頁書往好不容易逃出的房間步去，隨著兩人的腳步聲越近，一頁書的腳步也踏的越急。

「前輩！」素續緣弄不懂，方才，海殤君前輩下落未明，前輩是比任何人都急，怎麼這會人回來了，卻是見也不見？

「續緣，怎麼在此，前輩人呢？」發現獨子的蹤跡，素還真詢問著。

「父親，海殤君前輩。」素續緣先行行禮。「前輩不久前出外走動，也許是累了，這才回房休息，交代誰也不見。」

素續緣話語方落，『碰』的一大聲嚇著三人，正是一頁書甩上門的聲響。

累了？海殤君聞言心中一緊。才走動一下啊，即使是受傷到幾乎喪命，也不曾說一聲累的人，現在卻…，吾為什麼不早點回來？海殤君恨自己的私心作祟，害一頁書多受這幾日的苦。

「海殤君前輩。」雖然知道海殤君有多心急，素還真還是說到。「既然前輩倦了，吾等晚一點再叨擾吧。」聽方才的關門聲，還是不要送上門吃苦的好。

「可…。」海殤君握緊護身符與玉佛塔，失了主意，心繫之人就在不遠處，卻比天際還遠。

「無妨的，前輩傷勢，不差幾個時辰，讓前輩好好休息。」素還真安撫海殤君情緒。「素某也需要和海殤君前輩討論接下來的事情。」

「嗯。」無奈，身雖是跟著素還真離去，海殤君的心則是飄向不遠處的暖黃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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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樓發表於: 2007-01-19 0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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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百世經綸一頁書，面對斬不盡的世俗庸人、殺不盡的邪魔歪道也不退縮，即便是生死關頭，還是不能動搖他分毫，而今，會是何事，能讓他轉身迴避？

碰！一頁書失了力道，猛力的關上門，背靠著門，如玉白皙的臉龐因急走而泛著淡淡的粉紅與薄汗。吐氣如籣的喘息著，功力滯鬱的他，竟比一普通人還不如。

鎖上門，即使知道這木栓，連琉璃仙境武功最不濟之人都抵擋不住，一頁書還是卡上門閂。

來到桌前，一頁書扶住桌角，書本被碰撞的落地聲吸引他鳳目餘光。翻開的書頁，熟悉的筆跡，是那日，未讀盡的，海殤君的日誌。

不想亦不該再看的字字句句，卻是一字一句，違背一頁書的意願，映入眼中、刻入心中。

何謂僧？如他，萬般世情，不著於心，這就是僧。
何謂痴？如吾，百年歲月，執著不改，這就是痴。

拾起日誌，彷彿燙手山芋，一頁書闔上書頁。不能……讓這痴染上，染上了，僧豈能再為僧？

不能，只是好友嗎？點起燭火，鳳目映照著燃燒書頁，那燦爛一瞬、最終成灰的相思，刻印內心的，卻連烈火都無法抹滅。

「素還真，玉佛塔在此。」海殤君取出懷中不過一尺高的玉佛塔。

「嗯，海殤君前輩辛苦。」取過，素還真小心收下。「明日，就可為前輩進行治療。」拖越久變數越大。

「素還真，治療過程可有風險？」這才是海殤君所深切擔心的。

由香茗中抬起頭，素還真悠然而笑。「治療便有風險，素某會小心。」

「什麼風險？」聽出素還真的迴避，海殤君執意知道答案。

沉默些會，素還真放下手中瓷杯，知道總是瞞不過。「人體之氣運行於經穴，隨著時刻變化，氣之運行千變萬化，要引出前輩滯鬱的功力，必須一武功修為不遜於前輩之人，依時刻變化，以內力運行金針刺入前輩穴道，玉佛塔則放置在最後一穴道，醫者再捉準時刻全力逼出前輩所有功力則大功告成，整個療程需時十二時辰，不能稍有閃失或分神。」

「若有閃失又將如何？」海殤君音調微揚，他要知道全部。

海殤君前輩的沉穩，在面對和一頁書前輩有關的事情時，當真是蕩然無存。素還真了然於心的一笑。「稍有閃失，前輩真氣鬱結情形雪上加霜，醫者則遭前輩內力衝擊。」

說來容易，只是，一頁書的情形，如何再承受一次傷害？而世上，又有誰能受一頁書真氣全力衝擊後還得以活命？

「此事就交予吾吧。」如何放心，交給他人？海殤君很是堅持，若是萬一，海殤君定全力護梵天周全。

「素某知海殤君前輩心中所思，不過，海殤君前輩明瞭氣之運行與時辰變化的關係？」素還真心中早有人選。

「這……。」搖曳羽扇的手勢遲疑。此刻，海殤君恨自己不精通醫術，不能為一頁書盡心盡力。「素還真的人選是？」

「正是素某自己。」一杯茶盡，素還真笑語盈盈。

「父親。」一字未曾漏聽的素續緣出聲。「讓續緣來吧，續緣懂『子午流注之學』，知曉氣之運行變化。」聽出這其中危險，素續緣不願父親冒險。

「咦，續緣功力難道可與前輩相比？」素還真憐惜的看著獨子。這傻孩子！「就是為父，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其實是『絕對沒有把握』。

續緣知道，就是知道，才不能……，父親。素續緣無法反駁，擔心的望著素還真。

「放心，為了前輩，為父一定不會有閃失的。」拍著素續緣的手，素還真沒有回頭路，為了前輩，怎麼也得試試。

「素還真！」

「素某知道。」不等海殤君說完，素還真接著說，拂塵一揮，自信淡笑。「素某就是賠上自己，也會護前輩周全。」

「…多謝。」海殤君第一次，真心誠意的，向累得一頁書墜入江湖的素還真道謝。不是他狠心，要一個父親在兒子面前做下性命擔保的承諾，只是在一頁書的事情面前，海殤君太多都顧不得。

素還真不可謂不吃驚，只是，臉上的表情已然鎮定習慣。「何必言謝，前輩亦是素某深切關心的對象。」

前輩一定要渡過此劫，有個人，可是一直，只望著前輩。看著海殤君，素還真明瞭，那種為心繫之人輾轉反側的心理，比世上所有的苦都更加讓人難以忍受。

父親…。素續緣默默的緊握著手，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不能替父親分憂。他的苦，又有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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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樓發表於: 2007-01-19 03:3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十四章

秉氣凝神，帶著蓮香的汗水由素還真額頭緩緩流下，專心一致的素還真，渾然無所覺，心心念念，是前輩的安危。

十二個時辰，一個日夜，對擔心的人，是漫長的等待，對看破世情的僧人，只是彈指一瞬，是成是敗，皆數天意。

雙腿盤坐，一頁書兩掌交疊，金針過穴的痛苦，無法動搖他臉上寧靜的神情，只能由全身透出的薄汗，看出他忍受的極大苦處。

咳！最後一刻，素還真逼盡全力，一股腥味湧上喉頭，由嘴角溢出。不能…敗在此時。再發勁，務必克盡全功。

玉佛塔吸納一頁書所有功力，發出赫赫金光，在素還真不支收掌的一瞬間，金光同時消失，玉佛塔靜靜的散發著溫潤的光澤，襯著臉色同樣蒼白的兩人。

扶上床柱，素還真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勢，吐吶數回才踏出房門。門外，同樣擔心的兩人，一人快步上前，與素還真閃身而過，連隨身不離的羽扇都遺落桌上；另一人來到素還真身前，黝黑雙眸滿是掩蓋不住的擔心。

「續緣。」素還真搭上素續緣年輕的肩膀。

「父親？」素續緣只來得及接住素還真軟倒的身子，感覺父親的渾身冰冷。心驚、心焦的不知如何是好。

「送吾……回房。」前輩的功力，果真如素某預料，非素某所能承受。「不能，讓第三人知道。」前輩必須好好修養，若是素某出事的消息傳出，武林不知道又要怎麼動亂？素還真心心念念的，還是武林安危。

「父親。」此時，素續緣好恨自己的無用。含著不能落下的淚水，素續緣悄悄的，扶抱素還真回房。要是哭了，父親會擔心、自責的。

「梵天。」衝進房內的海殤君，在踏入房中的一瞬間，放緩腳步。

貪戀的目光凝視床上的人影，有一瞬間，海殤君認不得眼前的人是誰，還是往常細緻清麗的容顏，只是，那一頭披散而下，近乎銀色的淡金色長髮，讓海殤君目眩神迷，無法自己。

克服渾身三千六百萬毛孔傳來的刺痛，一頁書緩緩睜眼，入眼的，先是一片模糊的汗水，然後是每次昏迷前、甦醒後，總是會見到的，關心、包容的、屬於海殤君的面容。

明知道會被拒絕，海殤君還是伸手要扶住欲起身下床的一頁書，不意外的，見到一頁書搖頭拒絕，可是，這次不能再順著他的任性，海殤君執意而為，入手傳來的，是使人心驚的濕冷。

「躺好。」原本只是想幫助一頁書下床的心意一轉，海殤君逼著一頁書躺下休息。

「無礙。」艱難的，一頁書的聲音虛弱的連他自己都騙不過，在海殤君的凝視下，原本就微弱的聲音心虛地漸漸消失。

「梵天。」緊握一頁書的手，心中的疼、的痛，化作具體的淚水，雖然不願，還是悄悄在一頁書面前滴落。「不要…再任性了，吾求你，多為自己想想好嗎，只要一點點就夠了。」內心話，藏不住的一一洩漏，是多久以來，一直想訴說。

海殤君，梵天要如何才能承擔你的痛苦？闔上眼，一頁書這才知道，世上，還是有他不得不逃避的事。輕輕的回握住海殤君手，像是害怕著什麼，又立刻鬆開力道。

「梵天？」方才那一握，代表什麼？海殤君感到，錯過很重要的一瞬間。「梵天？」得不到回應的海殤君再喚。

「讓梵天…歇息吧。」能夠說的，只有這樣。

「嗯，梵天好好修養。」讓一頁書難得的順從給分神。海殤君無微不至的蓋好絲被，替梵天拭著飽滿額頭上的汗水，順好一頭長髮。「吾會守著梵天。」

海殤君啊……。陷入昏睡前，一頁書腦海中，滿滿是這名字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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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Re:01.16 書海---1~5，1~4F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