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6 情慕冰紫（卷六）16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06 情慕冰紫（卷六）16F

«
1
2
»
Pages: 2/2 Go

復制鏈接 | 瀏覽器收藏

慕少殷

級別: *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13476
精華: *
發帖: *
威望: * 點
銀兩: * 兩
蓮花: * 朵
本命:
王道: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
最後登錄: *

鮮花()

10樓發表於: 2007-06-07 02:0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卷五之上《慷慨就義》

「阿屈，你這樣子我看不到啦！」
「哎唷，自己想辦法啦！」
「不公平啦，你故意把洞挖那麼高，這樣我根本就看不到！」
「哎呀，別吵，現在正精采，你趕快自己再挖一個洞啦！」

夜風輕拂，皓月當空凝出燦潔流光，脫俗絕塵的琉璃仙境，就浸沐在一片金色柔輝中。
入夜的琉璃仙境，本該是夜闌人寂的靜謐，但如今慕少艾的房間外頭，兩個一大一小的身軀卻趴在門板上推來擠去的，兩人都想找個視野最好的位置，彷彿就怕錯過了好戲。

原因無它，就因為不久前，剛有貴客大駕光臨琉璃仙境。

一刻前的琉璃仙境。

大廳裡，慕少艾跟阿九還有屈世途都在。
屈世途坐在椅子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跟阿九聊著，倒也是難得的悠閒。
畢竟以前老是被素還真壓榨，好不容易可以放個長假，當然要好好把握。

只是，看著那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抽著煙，一副閉目養神，雙腿還翹得老高的慕少艾，他實在不得不為中原武林的未來擔心。
但這樣的悠閒沒過多久——

「阿九，泡茶。」
就見原本斜倚雕欄前的黃褐身影突然淡淡開口，把一旁的阿九跟屈世途全弄得一頭霧水。

阿九偏著頭問：「為什麼要泡茶？又有誰來了嗎？」
剛有過素還真那次經驗的阿九，這次反應總算比較快了。

而屈世途雖然也不能理解慕少艾這突如其來的命令，不過倒是挺慶幸素還真不在後，現在這個泡茶的工作終於可以換人了。

「呼呼，既然知道了還不快去，琉璃仙境可是有貴客大駕光臨啊。」
懶懶的嗓音波瀾不興，連眼都沒睜，仍是不變的閒適自得。

「貴客？哪裡？」屈世途四處張望，卻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下一秒，慕少艾終於睜開了眼睛，只見他轉頭，移過視線看向屈世途身後，然後扯開一抹悠然淺笑。
「呼呼，最近驚喜真多呀，敢問宮師太這次大駕光臨，又是所為何事？」

這種毫無溫度的表情，看來是她已經知道蝴蝶君的事了吧。
無妨了，反正她一向不認為自己是好人。
只是，上次中秋好不容易有的進展又回到原點了。

屈世途一聽也跟著轉頭，果然見到宮紫玄那清靈出塵的身影出現在自己身後。
面無表情的絕寰麗顏，似乎對慕少艾的問題不怎麼捧場。
「慕少艾，你明明知道我為什麼來琉璃仙境，明眼人之前就不需要說暗話了吧。」

聞言，慕少艾坐直了身子，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
「哎呀呀，可惜藥師我年紀大悟性差，聽不懂妳所指為何呀。」

「慕少艾，你把蝴蝶君安排到笑蓬萊，不就是要看我什麼時候會自己發現嗎？現在事情已經如你所願，你又何必在我面前裝傻？」
如果她會討厭他，那有絕大部分的原因一定是因為這種凡事被他算計，卻又偏偏逃不開他糾纏的感覺。
為什麼他對她就是瞭若指掌，而她對他卻總是無可奈何？

本來還以為，上次的他，終於讓自己有些微的改觀了，如今看來，這人根本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反正這是最後一次了。這件事了結後，她絕對不會再跟這個人有任何一絲的牽扯！

然而聽到宮紫玄的話，慕少艾不禁失笑出聲。
「哎呀呀，我說妳呀妳，老是把我想得這麼壞心，我是會很傷心的啊！」

但這話可讓屈世途睜大了一雙老眼，因為他可從來沒見過這一面的慕少艾。
這種分明是明言的調侃，卻又摻入一絲寵溺包容的語氣，實在太不像他慕大藥師了。

「不過……」慕少艾起身，屈世途連忙讓路。
只見他走到宮紫玄身前，俊美臉龐綻出別具深意的淡笑。
「看到妳這種表情，我更傷心呀！妳說妳這種表情，該讓我怎麼解讀才是？」

若有似無的淺笑，戲謔調侃的語氣，深凝鎖視的目光，她別開視線，不敢直視慕少艾。
「慷慨就義的人，有這種表情也是正常。」

「呼呼，那我該稱讚妳勇氣可嘉囉？」慕少艾再次微笑，好個慷慨就義呀！
「好說了，該說長痛不如短痛吧。」宮紫玄也跟著笑，卻是標準的皮笑肉不笑。

「既然如此，藥師我就等著見證妳的決心呀！」
反正她都已經認定他是什麼樣的人了，就順遂她的認定又何妨。
更何況這次是她自己下定的決心，可不是他強人之難。
只是看著向來脂粉不沾的她唇上那更甚於平日的緋紅，慕少艾加深唇邊那抹瞭然於心的笑容。

然而宮紫玄卻是別過頭去，只覺得慕少艾臉上的笑容怎麼看都不順眼、怎麼看都是十足詭計得逞的嘲弄。

「阿九，回房間睡覺。」
只見慕少艾頭也不回地開口，打發“閒雜人等”的意圖昭然若揭。

「什麼？才剛吃完晚飯耶！」
聽到這麼不人道的命令，阿九尾巴都豎起來了。
有沒有搞錯啊？現在去睡覺會消化不良的啦！

「不想睡嗎？好啊，那就別睡沒關係。」
輕柔的聲聽起來很開明，但這次阿九可連寒毛都豎起來了。

「那就去把仙境後方藥草園裡的藥草採一採，順便洗乾淨再分類排好曬乾，我後天要用。」
一氣呵成毫無停頓的話，彷彿說的只是翻掌折枝的小事。

阿九一聽差點沒傻眼。
開什麼玩笑！那麼大片的藥草園，光是要採完全部的藥草就需要兩天，還講什麼分類曬乾啊？
「……睡就睡嘛！」只見阿九邊抱怨邊不情不願的回房。

接著——
「屈世途——」

「我、我收拾完茶具就要去睡了！」不等慕少艾明趕，屈世途率先開口。
這麼明顯的動作，要是再猜不出他慕大藥師意欲為何，他這一大把年紀不就白活了！
是說，青衣，我好想妳呀！

火速收拾完茶具，整個大廳終於只剩慕少艾和宮紫玄。
對著前方那從剛剛至今始終別過臉，不再看他一眼的宮紫玄，慕少艾淡然一笑。
「怎麼？妳的勇氣、妳的決心呢？怕了就說一聲，藥師我不是會強人所難之人。」
說得挺乾脆，可惜說服力不怎麼高。

但果不其然，聽到這句話的宮紫玄隨即轉回頭傲然迎視，連出口的話都帶著挑釁。
「慕少艾，你未免太多心了。」

見到她這般反應，慕少艾不禁啞然失笑。
面對這樣心高氣傲的宮紫玄，慕少艾向來帶笑的深邃眼眸此時更是充滿寵溺和包容。

「不怕我，就證明給我看呀。」
慕少艾伸出手，燦爛的笑容彷彿就等著她自投羅網。

宮紫玄遲疑了一會才伸手，卻仍遲遲不敢將手放到慕少艾掌上。
不為什麼，就因為慕少艾臉上那莫測高深又別具深意的笑容，讓她幾乎不敢想像自己將有的遭遇。

……也許現在還來得及……
只要她能出其不意的將慕少艾撂倒，只要她能……

然而心念才起，連動作都來不及，慕少艾已在瞬間看穿她的心思。
剛想縮回手，手腕卻已更快一步被攫住！

扣緊宮紫玄的手腕，慕少艾順勢一拉，低沉的帶笑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俊美至極的臉龐近得不及半吋。
「這種時候才想臨陣脫逃，已經來不及了，紫玄。」
灼熱的氣息輕撩在她耳邊，也間接宣告了她的命運。

所以，看到慕少艾的表現就可以知道，剛剛有人說自己不會強人所難那一段，根本就是鬼話連篇！

因此現在就變成阿九和屈世途兩人“剛好”在慕少艾房門口巧遇，竊竊私語，看戲還兼發表心得討論。

但要說是鬼鬼祟祟、竊竊私語，卻又稱不上。因為一大一小的兩人貼在門板上，一個看得嘖嘖稱奇，一個看得懵懵懂懂，兩個人忘我的交流討論聲音，裡面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也算是奇蹟了。

並且兩個人邊看也不忘卡位，阿九首先發難。
「阿屈，別推啦！過去一點好不好？」阿九抱怨。個子小就是有這種不方便。

「我說小阿九，這門板明明就這麼大，你幹嘛老挑我旁邊擠啊？」看戲看得正精采的屈世途可不想被打斷。
開什麼玩笑，這種大八卦好久沒發生過了。

最近生活實在是太缺乏調劑了，最近期一次有這種精采戲碼的，好像就要上推到素還真從姑娘家房間衝出來還大喊罪過的那一次了吧……
其實那也不算近期了……由此就可知道他生活有多枯燥無趣了。

所以，現在好不容易有這麼振奮人心的戲碼，他當然不能錯過。
雖然還不知道戲會怎麼演，但可以確定的是，他絕對不可能會看到慕大藥師衝出房門喊罪過。

「你幹嘛啦？阿屈，你不是每天明明都吃完晚飯就準時去窩床的嗎？今天準備熬夜喔？年紀一大把了撐不住的啦！」
阿九繼續埋怨，並且邊說邊順勢用身體硬是擠開屈世途。

沒想到這邊也不甘示弱。
「一大把是多大把？我看你才該去睡，剛剛藥師明明是最先叫你這隻小鬼回房間的！去去去，小孩子早睡早起精神才會好。」
吃完晚飯就準時去窩床？說得好聽。
自從認識素還真之後，他什麼時候這麼好命過？現在再認識一個慕少艾，早睡晚起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你欺負小孩！」
「什麼欺負小孩？這個叫長幼有序啦！」

到最後，只見阿九努力踮著腳尖往門上糊紙的破洞裡看去，幾乎整個人攀在門板上。
並且邊看還不忘邊發揮他的求學精神。

「阿屈阿屈，為什麼少艾要壓著宮阿姨？」
問題一出，另一個趴在門上的身影差點打滑。

喔喔喔，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這……」這是要他怎麼講啊？
但還沒來得及想出個好說辭，下一個問題又至。

「阿屈阿屈，為什麼少艾要咬宮阿姨的嘴唇？」
「這這……」小阿九，那不是咬，而是……是……

拜託一下，就像劍子說過的，那種藥師怎麼可能會養出這種小孩啊？
這是另一種形式的出淤泥而不染嗎？

「還有啊，為什麼少艾要脫宮阿姨的衣服？」就見阿九不但愈問愈深入，還愈問愈起勁。
「這這這……」誰來救他啊？

「阿九，你好像閒得很嘛。那我要你分的那些藥草你想必一定可以在後天早上分好吧？」
慕少艾冷冷的聲音倏地自房中清楚的傳出，嚇得兩人差點跌入房裡。

「我……」被抓包的阿九開始結巴。

「你要是睡不著，那就別浪費時間。期限再縮短，我明天檢查。」
斬釘截鐵的語氣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嚇得阿九連忙喊。
「我、我要睡了啦！我睏死了！真的！少艾晚安！」
嗚嗚嗚，虐待童工啦！

看著阿九一溜煙跑掉後，屈世途轉回頭，躡手躡腳的正要再貼到門板上，但——

「屈世途，採藥的工作你是不是想幫阿九一肩挑起？」
低沉的聲再次自門後傳來，屈世途連忙搖頭。
「沒有沒有，我只是出來上茅房剛好經過的，我、我也要回去睡覺了！」

「不用藥師我相送吧？」
房裡的人完全是用一種非常溫和的語氣，說出那種聽了會讓人冷汗直流的話。
意思就是，再讓他抓包一次就有他受的。

「不不不，豈敢勞煩藥師。」
笨蛋也聽得出他的警告，屈世途非常識時務的準備認命回房。

只是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無意間瞄到的景象卻讓他覺得最近那熟悉到不行的頭痛又開始發作了。
雖然是逆光，但樹梢上那兩條一坐一站的俢長身影是誰，他隨隨便便都看得出來，更別提那擺盪風中的蓮花劍穗了。

……看來門板和距離對他們那種耳聰目明的人根本就跟不存在一樣，看上面那兩個看戲看得正興起的……師兄弟就知道了。
算了，他不管了，反正也不關他的事，誰叫裡面那位慕大藥師要這麼明目張膽的上演活春宮？

主意打定，屈世途迅速離開是非圈。

頂端

慕少殷

級別: *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13476
精華: *
發帖: *
威望: * 點
銀兩: * 兩
蓮花: * 朵
本命:
王道: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
最後登錄: *

鮮花()

11樓發表於: 2007-06-07 02:0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卷五之中《春色無邊》

「那一老一小都被趕了，你還要繼續留下嗎？」
站立樹梢的清逸身影對著身旁那文風不動，只是老神在在安坐看戲的“同伴”開口了。

『藥師都沒說話了，我們又何必多此一舉。』
直接透入腦海的聲非是出自口中，而是自意念傳出。談無慾一陣無言。
不開口就是不開口，看來這傢伙還在玩，而且還玩得挺起勁。
「你這樣……不累嗎？」他真的很好奇。

然而眼前那白髮之人只是淺淺一笑。
『我和藥師都是信守承諾之人。』
「看你這種信守承諾法，我真該說你的用心良苦真是令人感動囉？」
懶得再多說，談無慾轉回頭。

這樣很有趣嗎？
明顯到只差沒在臉上寫著“我是素還真”的造型，普天之下誰認不出來？更遑論是屋裡那個精得像鬼一樣的慕大藥師。

然而再看看自己現在的處境，他還是不得不感慨。
「……何時日月才子也會淪落到做出這種偷機摸狗的事情了？」

穩坐樹梢的身影連動都沒動，反駁的話簡直理直氣壯。
『耶，此言差矣，日月才子當然不會做出這種偷機摸狗的事情，問題是現在這裡沒有日月才子啊。』

對他的理所當然，談無慾也只能無言。
「……你高興就好。」不然他還能說什麼？為什麼他會有這種同修嗎？
突然發現，認識素還真之後，自己最常有的反應，真的就是無言以對。

只是當視線再度移回房中，床上上演的那一幕“餓虎撲羊”，談無慾不禁要同情起宮紫玄了。
「這……真是慘不忍睹啊……」難怪人家躲他就像躲妖怪，見他就像見了鬼，不是沒有原因的。

但白髮劍者倒是很平靜。
『餓了那麼久的人，突然擺一根大雞腿在他面前，有這種反應不過是剛好而已。』
「……你對藥師很不滿嗎？」不然有必要形容得這麼……寫實嗎？挺讓人噴飯的。

『這種小心眼還不是跟他慕大藥師學的。』是誰從當年那場比賽完就一直記恨到現在的？跟他比起來，自己已經很收斂了。

「這怪得了人家嗎？」這人簡直標準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遇上一隻老奸巨猾的千年老狐狸，吃這種悶虧，沒一把火燒了琉璃仙境已經是好修養了。」
對當年那一場比賽，談無慾倒是難得替慕少艾抱屈。
畢竟在調侃素還真方面，談無慾一向不怎麼口下留情的。

「怎麼？我說的是素還真，又關閣下什麼事？」擺一副臭臉給他看幹什麼？
談無慾看向那張終於側過頭看向自己卻無話反駁的俊顏，涼涼開口。
終於抓到他有口難言的時候，不趁機損個夠本怎麼對得起自己？

『這麼替藥師抱不平，看來感情進展得挺快。』他轉回頭，出口的語氣一片雲淡風清，卻準確地命中談無慾的致命傷。
『接受厄厄笑姑娘了嗎？』

「你閉嘴！」
談無慾激動轉身，倏然一甩的拂塵感覺上根本是想打向身旁那個擺明是幸災樂禍的傢伙。

『我怎麼閉嘴？我根本就不曾開過口啊。』白髮劍者眨眨眼，那故做無辜的德行根本完完全全就和素還真如出一轍。
「素還真你——」

『你又錯了談兄，這裡哪來的素還真？』白髮劍者再加深唇邊的微笑。
「你——」

眼看眼前怒目以對的談無慾隨時有在此地爆劍套的可能，白髮劍者趕緊緩頰。
『冷靜呀談兄，這麼大聲，是會打擾到人家的。』食指放上嘴唇，白髮劍者示意要他噤聲。

「——哼！」談無慾壓下火氣，轉回頭。
要打擾早就打擾了，他當慕少艾是什麼人？不知道他們兩個在樹上才有鬼！

「你到底打算看到什麼時候？」難不成還真的想看完全程？風寒露重的，他可沒那等興致奉陪。
何況屋裡的暖玉溫香在懷，他們兩個在屋外吹冷風？想都別想！

『稍安勿躁吧談兄，看戲總該看重點，精采的都還沒到，就這麼走未免太可惜了。』
手臂放上屈起的右膝，白髮劍者語氣中透著莫測，唇邊那微揚的弧度，更是顯得十足的詭異。

「……你所謂的精采，該不會你也助力不少吧？」
他早就在懷疑了，如果不是有把握，要宮紫玄前來面對藥師，還真的要有莫大的勇氣跟必死的決心才行。

『總要有人搭起牛郎跟織女之間的鵲橋，不推個一把，小白兔怎麼會自己找上大野狼？』
看著白髮劍者一副置身事外評論的模樣，談無慾很搖頭。
「這一找的結果，大概不是被生吞活剝，就是被拆吃入腹吧。」

『耶，此言差矣，有情人終成眷屬向來是美事一樁，就是看出受害者的心思，才會幫她一把呀！』
是說他那兩種結果有什麼不一樣的嗎？還不都一樣是九死無一生。

「……要一臉平靜的說出這種慘絕人寰的話，還真是要沒什麼人性的人才做得到。」
人家根本連自己的心思都還搞不清楚，他又知道了？真虧了人家宮師太那麼信任他。
不過話再說回來，他這次可也真算是幫了慕少艾大忙了。
只不過——

「要是裡面那個勢在必得的加害者是狼，外面這個冷眼旁觀的始作俑者大概就是狽。狼狽為奸之下，小白兔大概是凶多吉少，沒什麼逃出生天的可能性。」談無慾再度感嘆。

『小白兔的下場你剛才就強調過了。話再說回來，這麼悲天憫人不像你呀，談兄。』
白髮劍者淡笑，對他的貶損倒是不置一詞。

「總該有人對弱勢的受害者一方寄予同情。」
談無慾斂下眼眸，淡然開口。

聽到談無慾回答的白髮劍者轉頭看向他，笑著提出建議。
『既然談兄有路見不平的胸襟，不如來點實質的拔刀相助，英雄救美解救一下插翅難飛的小白兔你看怎麼樣？』

「你都說是插翅難飛了，我又何必多此一舉。」談無慾環著胸，淡然的語氣未變。
說什麼笑話，要從餓昏頭的狼爪下搶走到嘴的獵物，找死也不是這種找法。

『那就看戲吧。重點可是已經到了。』
白髮劍者笑笑聳肩，順道提醒。

聽他這麼一說，談無慾注意力移轉回到慕少艾房中，隨即皺起眉。

只見黃褐色身影欺身覆住那抹纖弱的紫紅，雪色與墨色的髮絲雙雙在床被上交纏散落，形成強烈又曖昧的對比，上方之人炙熱的唇自始至終不曾稍離身下那讓他朝思暮想的緋色唇瓣。

掙扎根本是徒勞無功，慕少艾的掠奪和糾纏每一分都像是要奪去她的呼吸一般，幾乎要讓她喘不過氣。
「不……」微弱的抗拒隨即淹沒於床海之中，未完的話語全數被吞沒。

急促的氣息渲染四周的曖昧氛圍，雪紗床幃隔絕一室的無邊春色。

但未幾，卻見慕少艾倏地不動了。接著，修長身軀竟緩緩癱倒，全身的重量全壓在宮紫玄身上。
如蒙大赦的宮紫玄喘著氣，不見驚訝與不解，反而像是就等這一刻到來。
只見宮紫玄邊推著還覆在自己身上，顯然已經昏迷沒有知覺的慕少艾，邊掙扎的從他身下退出來。

終於掙脫慕少艾懷中的宮紫玄起身，連忙想整理好自己一身的衣衫不整，還微微顫抖的雙手幾乎要扣不上胸前的盤扣。
紊亂失序的氣息、凌亂散落的髮絲、慌亂無措的神色，在在都顯示宮紫玄方才經歷的那場驚心動魄。

慕少艾……
臉上的紅暈絲毫未退，她看向床上不醒人事的慕少艾，下意識撫上自己紅腫的雙唇。

光是想起方才的慕少艾，她就幾乎根本不敢想像，如果她全無防範的來，那會是什麼結果……
她還出得了這扇門嗎……？

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他會對她這麼執著？

方才的他……獨占慾之深，根本完全不像是只想要她履行承諾，更完全不像是只想從她身上討回該有的代價跟賭注……
可是那又是什麼……？

一個個疑問在她心中激起一圈圈的漣漪，對她而言卻全是無解。
此時的宮紫玄完全無法深思，只知道她非逃離慕少艾不可。
否則連她自己都害怕……害怕她會愈來愈不像她自己……

頂端

慕少殷

級別: *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13476
精華: *
發帖: *
威望: * 點
銀兩: * 兩
蓮花: * 朵
本命:
王道: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
最後登錄: *

鮮花()

12樓發表於: 2007-06-07 02:0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卷五之下《插翅難飛》

樹梢上——

『如何？看出什麼心得了嗎？』白髮劍者悠然淺笑。
「……好假的演技。」慕少艾有這麼容易撂倒才有鬼，那個成天喊老裝沒用的人根本是標準的深不可測。
『這我倒是頗有同感。』真多虧慕少艾自己沒笑場了。

看著床邊慌亂整裝的宮紫玄，談無慾輕聲一嘆。
插翅難飛，果然說得一點都沒錯。

只見整理好衣著的宮紫玄起身就朝房門走。心慌意亂的她一心只想趕快逃離讓她手足無措的慕少艾，以致於根本沒有發現到身後凌亂的床褥上，早已經空無一人。

一開房門，宮紫玄倏地倒抽一口涼氣，表情簡直比見了鬼還驚慌。
因為——她原以為已然昏迷床上的慕少艾，竟毫髮無損、意志清醒的出現在門外！

斜倚走廊雕柱的慕少艾，俊美的臉龐帶笑，緊鎖著宮紫玄的邃暗黑眸在笑意之外，更透出隱約的清冷。
微亂的髮絲，幾綹散落的瀏海垂下衣襟半敞的胸膛，散發出致命的性感氣質，魅惑人心的笑容裡盡是莫測的邪氣。

「你——」宮紫玄驚訝的幾乎說不出話。
怎麼可能？藥效已經過了？
還是他剛剛的昏迷……根本就是假的？

「妳以為……這次我還會讓妳逃掉嗎？」
輕柔到幾近挑釁的語氣，慕少艾淡然環胸，笑問眼前的宮紫玄。
她已經從他身邊逃走太多次了。

宮紫玄不禁倒退了一步。

「哎呀呀，看來我真的是太小看妳了。將藥抹在唇上，高招呀！的確是確保我一定會上鉤、萬無一失的好方法。」
看著她慌亂無措的神色，慕少艾加深唇邊的笑容。
「呼呼，方法誰教妳的？素還真？藥又是誰給妳的？素還真？」

他早該猜到的，除了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之外，還會有誰！
應該說——除了素還真，她還有誰能求助？
她——很信任素還真嘛，從以前到現在都是。

聽到這幾句話的宮紫玄更加驚駭，因為他根本從頭到尾都知道了。
而且她不能確定，在他表面那雲淡風清的笑容之下，她是不是錯看了那一閃即逝的慍怒。

看到宮紫玄的戒慎，慕少艾笑著再問。
「有問過素還真藥是哪裡來的嗎？」

「……藥是哪裡來的？」樹上的談無慾終於開口，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哎呀，慕大藥師動怒了，他可真是見識到了。看來愛情的力量還真大呀！

『談兄，你說目前的素還真去哪裡取藥最方便？』白髮劍者的聲音淡淡響起，也間接回答了談無慾的問題。
「…………從他慕大藥師峴匿迷谷裡的藥房中拿的藥，怎麼可能迷得昏他？」他當真同情起宮紫玄了。

『我什麼時候打算迷昏藥師了？』
只怕真要做，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迷昏慕少艾。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不讓她以為能擺平慕少艾，她怎麼敢單獨前來履行承諾？』

淡然的語調中完全聽不出內疚，也讓談無慾終於明白他之前的話意了。
「你……原來這就是你所謂的推她一把？」這何止是推她一把而已？簡直是推她入火坑吧？
他無言的轉回頭繼續看向下方。

「什麼意思？」宮紫玄沉著聲問。
慕少艾一笑，盡責的替她解答。
「呼呼，依照素還真的說法，他給妳的是什麼藥？」
素還真絕不可能會說是迷藥，因為那不過是多此一舉。

「是啊，絕對不可能是迷藥吧？這樣就算成功也不過是多耍了慕少艾一回，然後再更加深他的怨念，根本於事無補。」
被慕少艾這麼一說，連談無慾都好奇了。

『耶，稍安勿躁，答案等一會兒藥師不就揭曉了嗎？』
白髮劍者沉笑的聲裡盡是好戲上場的期待。

「……美夢成真。」
宮紫玄話一出口，慕少艾不禁大笑。
「哈哈——美夢成真？哎呀呀，好一個素還真呀，連這藥會有什麼功效他都能知道。」
服用者將於昏迷後產生內心渴望的幻覺夢境，雖是虛幻，但真實的讓人難辨真偽。
「呼呼，可惜美夢成真不但是出自我的手，而且我也根本還沒研究成功。所以，妳失算了。」

「……慕少艾研究這種鬼藥幹什麼？」
終於問清白髮劍者藥效的談無慾，簡直只有無言能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
『這你就要問他了，問我幹什麼？』他一聳肩，視線隨即再移到下方。

「你……呃……」
只見還來不及震驚的宮紫玄，卻又突感一陣暈眩襲來，她身體一軟，幾乎要站不住身。
她伸手抓住門板，幾乎全身的重量都靠在門上。

慕少艾見狀，竟只是加深唇邊那抹莫測高深的笑容。
「呼呼，那妳又知道素還真給妳的這到底是什麼藥嗎？」

「是……什麼？」強撐著自己幾乎快站不穩的身軀，她問。
她一定要弄清楚。

「這藥是神歿，同樣出自我的手，藥效僅次於迷殤。此藥服後功體散盡，氣力全失……如何？妳感覺到了嗎？」
輕柔嘆笑的嗓音，平靜無波的語氣，卻是語出驚人的話語。

「你——說什麼？」
她睜大眼，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空虛的內力證明他所言一字不差，但不可能的，她明明……

慕少艾揚起笑容，步步進逼。
「如果素還真連給妳的藥都會拿錯，妳又怎麼確定妳事先服下的解藥會有效？」

看著下方那一步步被慕少艾逼著退回房間裡的宮紫玄，談無慾搖頭加嘆氣。
「向來都聽聞素還真沒什麼人性，今天總算真正見識到了。嘖嘖嘖，落井下石也不過是如此了。」
看來今天小白兔是別想脫離大野狼的魔掌了。

但對談無慾的指控，白髮劍者可難同意。
『好說了談兄，你說以你對素還真的認識，你不覺得他會做的，最多也只有誇大藥效而已嗎？』
「……所以你的意思是？」

『藥是慕少艾另外下在宮姑娘身上的。』
也就是說宮紫玄如今中的，根本不是他拿給她迷昏慕少艾的迷藥。

談無慾先是一陣沉默，過了好一會，他終於開口。
「……這不算借刀殺人吧？」
『耶，言重了談兄，不過就是栽贓嫁禍而已。』

「好一個慕大藥師呀，原來他也挺壞的嘛。」
『……我有說過他是好人嗎？』
白髮劍者斜睨了他一眼。

「這麼一來素還真在宮師太心中的地位也該一落千丈了吧。」
談無慾接著開口，兩人你一言我一句，根本已經完全無視房中的人。
『這不正合藥師的意？』白髮劍者語氣倒是很無謂。

是嗎？慕少艾會這麼簡單就善罷甘休嗎？怕是還早得很呢！
「反正，敢惹動慕大藥師的妒火，我就等著看日後素還真會是怎麼個不得安寧法。」

聽到談無慾幸災樂禍兼等看戲的期待，白髮劍者正想反駁，卻倏地一道掌氣自房中迫出，無聲無息卻挾著驚人的氣勢，兩人神色皆是一變。

迎面襲來的掌勁眼看就要打上白髮劍者和談無慾，卻見兩道絕塵的身形同時化光消失，避過致命的殺招。
下一瞬，兩人身影再度出現，談無慾悠然佇立，白髮劍者重新翩然落坐。
『藥師，這麼出其不意是會嚇到人的。』還一出手就是這種狠招。

『那又怎樣？還怕嚇得到你嗎？我說你們兩個，該離開了。』
低沉的聲彷彿近在耳邊，竟是出自房中的慕少艾。

心識傳音？談無慾挑眉。
慕少艾也玩這一招？看來是不想讓宮紫玄發現素還真在這裡吧。

現在想想，從剛剛到現在，宮紫玄一直都沒發現除了屈世途和阿九之外還有兩位觀眾，大概若不是為了抗拒慕少艾而佔去了她全副的心神，就是她的內力跟功體只怕是早在她不知不覺中散盡了。

談無慾不置可否，但身旁之人可有意見。
『過河拆橋嗎藥師？好歹這件事，素還真也幫忙不少，藥師如今這麼忘恩負義可說不過去。』

聽到這話的慕少艾只是冷冷一笑。
『呼呼，為了報答才讓你們兩個看到現在，很有義氣了。再說那也是素還真的事，和你們兩個又有什麼關係？再不走，當心我真的一把火燒了琉璃仙境。』
想邀功？當初煽動挑撥跟幫助宮紫玄逃亡這幾條帳他可是都還沒跟他算的呢！

『無妨，沒了琉璃仙境，我頂多進住無慾天，反正這樣也比較方便。倒是藥師你，打算搬回峴匿迷谷嗎？』
白髮劍者一攤手，悠然的語調擺明根本不受威脅。

但沒被徵求過意見的無慾天之主對他的話可不捧場。
「喂，你少自做主張，無慾天沒有多餘的空房！」還比較方便？方便什麼？

『沒有空房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難事，若真要和談兄擠一間房，在下也無不可。』
雲淡風清的語氣，似乎覺得這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你——」誰要和他擠一間房！
談無慾正想反駁，慕少艾的聲音卻更快打斷。
『夠了沒？要是討論不出個共識，看要下去峴匿迷谷還是回去無慾天商量，不要在這裡礙人好事！』

白髮劍者帶笑的聲音再次響起，還夾著濃濃的興味和笑意。
『藥師，峴匿迷谷跟無慾天哪有你這琉璃仙境有趣？好山好水好景好物，還有好戲。』
如果他們就是不走，他慕大藥師要放下嘴邊的美食出來趕人嗎？

『……要是火燒琉璃仙境不夠看，不如乾脆毀了那個素還真視如己命的蓮花池你們看怎樣？沒了蓮花池，我倒看看三十年後佛劍分說還去哪裡摘蓮花。』
順便世上也可少一個亂世的禍害，簡直一勞永逸。

『…………』
看著白髮劍者那無言沉下的神色，談無慾憋著笑，幾乎要讚嘆起慕少艾了。
「嘖嘖嘖，當真是好個美色當前人性全無的慕大藥師，好個切中要害又一針見血的威脅呀！這樣我更應該留下來見識一下了——」
但話還沒說完，談無慾已經被身邊那個面無表情的人拐住手肘，連拖帶扯地拉走了。

兩人回到大廳，只見談無慾才剛坐下，另一道飄逸出塵的白色身影已接著步入琉璃仙境。

「談無慾。」劍子走近開口，倒是很有默契地對另外一個人視而不見。
「今天琉璃仙境只剩你們嗎？怎麼不見泡茶的屈世途跟那隻鬧翻天的小阿九？」
照理說今天還這麼早，不可能會這麼安靜啊？

「這個問題你該去問慕少艾才對。」談無慾頭也沒抬的答。
「說到藥師，我倒是想起有要事與他相商，藥師人呢？」
對劍子的問題，談無慾沒有開口，僅僅是伸出手往內一指。

「房間裡？藥師怎麼了？這麼早睡太不像他了吧？」
劍子不疑有他，轉身便朝內走去。
直到劍子離開大廳，談無慾開始動手泡茶。

但這次可換成旁邊的白髮劍者感到無言了。
看著前方那不動聲色，只是悠哉悠哉泡茶的談無慾，他跟著在他身邊坐下。
『談兄，一下說藥師壞，一下又說素還真沒人性，現在看起來你好像也沒善良到哪裡去啊。』

「別跟我說你不好奇劍子是什麼反應。我賭一分鐘。」
談無慾不當一回事地開口，然後為自己酙了一杯茶。
『不用了，已經出來了。』只倒自己的？他白了談無慾一眼。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後，劍子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大廳中。
談無慾和白髮劍者抬眼一看，就見劍子俊朗的臉上盡是尷尬，臉頰上還染上可疑的淡淡紅暈。

沒等劍子指控自己的陷害，談無慾率先開口。
「劍子前輩這麼快就出來，不嫌可惜嗎？機會難得呀，這麼好康的免費觀摩，不好好把握嗎？」
好歹他劍子仙跡也是個見過世面的先天高人，不應該這麼大驚小怪才是。

「談無慾，我拜託你不要用一臉正經的表情說出這種話。」
劍子很無言。完全沒想過除了他那兩個知交至友之外，還會有人讓他覺得無言以對。
這對師兄弟跟裡面那一個，八成是出生來亂世的。

很顯然的，有這種感覺的劍子完全沒有想過，那也是很多人對他的感想。

『喝茶吧，劍子前輩。』
白髮劍者笑笑的為劍子酙上茶，順便也幫自己倒上一杯。

劍子也很賞臉的落坐，沒再多說什麼。反正對裡面上演的慘劇，他們全心照不宣。
三人同時拿起了杯子，正剛喝下一口，卻倏地——

「噗——」只見談無慾猛地將口中的茶全數噴出，身旁的白髮劍者險些遭殃。
「咳咳——」反觀劍子則是被剛喝了一口的熱茶整個嗆到，咳到臉差點漲紅。
『…………』再看白髮劍者更是低垂著頭，憋笑到幾乎要將頭抵到桌面上去。

沒為什麼，只不過是耳聰目明的他們，同時都聽到裡頭傳出來的那一句——
「玄兒，我的玄兒……」

聲音細微是細微，但對大廳裡個個身懷上乘武學的他們，想不聽清楚都難。
三人不約而同再一陣惡寒竄過，對向來正派的他們，聽到這種肉麻到近乎噁心的話，簡直只有渾身不對勁能形容。

按著隱隱作痛的胃，劍子首先起身。
「看來藥師另有要事要忙，我明日再來、明日再來……」
話方落，飄逸的白色身影隨即化光離開，速度快得簡直跟逃命沒兩樣。

談無慾同樣支著頭痛欲裂的額站起，只覺得他再不回無慾天，搞不好等一下暴斃身亡都有可能。
「我也要走了。」
剛要離開，白髮劍者的聲音卻拉住了他的腳步。

『談兄，走是可以走，不過記得回無慾天後盡快整理一間空房，否則我只好——』
「你想都不用想，我連無慾天的大門口都不會讓你進去！」
談無慾斬釘截鐵的回絕完，人也同時消失在琉璃仙境。

白髮劍者扯著意味深遠的笑凝視著談無慾離開的方向，臉上的笑容很是壞心。
再往裡頭看了一眼後，他也隨後離去。

看戲湊熱鬧的閒雜人等通通淨空，慕少艾的房間外甚至整個琉璃仙境，終於又恢復了該有的寧靜。

至於小白兔的下場呢？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啊……

＝＝＝＝＝＝＝＝＝＝＝＝＝＝＝＝＝＝＝＝＝＝＝＝＝＝＝＝＝＝

後記：

這一卷本來是要當番外篇的，
結果一直到最後關頭，我突然決定把它扶正了。
所以現在看到的，就是融合舊卷五加番外的新卷五～
不過我真的覺得我的篇名愈來愈惡搞了……= =

關於這次文章我沒什麼要補充的，只有兩點提醒：
首先是若忘了慕少艾和宮紫玄之間有什麼賭約的，請回去翻翻卷二。
我知道在本人的拖稿功力下，大概有很多人已經把前面的劇情忘得差不多了……
我對不起各位讀者啊～ＱＱ（跪）

其次就是我不知道這樣的劇情對各位而言接受度如何，
我只能說，如果不能接受少艾作出這種……嗯……呃……事情的，就請跳過這卷吧……^^bbbbb
當然我也從以前到現在都強調過，我不是這種劇情方面的行家，甚至可以說我非常不在行，
再者因為這篇是貼官網的版本，所以這篇真的只能稱得上是近普遍級的保護級，
所以……結論是，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講什麼……= =

頂端

慕少殷

級別: *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13476
精華: *
發帖: *
威望: * 點
銀兩: * 兩
蓮花: * 朵
本命:
王道: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
最後登錄: *

鮮花()

13樓發表於: 2007-06-07 02:0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卷五番外《雲雨承歡》

前言：

此篇為卷五的室內觀點版，
即以慕少艾和宮紫玄的角度來詮釋卷五的情節，暫定版本是輔導級……^^b
我知道我這種小場面搞不好還只能稱做保護級呢……^^|||||

另外就是這篇並不完整，只是截取試閱版，
完整篇章暫時打算收錄於自製書《情慕冰紫》上冊中，但目前日期未定，
詳情可參見我天空日記的部分說明，如不嫌棄的話還請捧場囉～^^bbb

還有，為怕有人認知落空，
先說明，所謂輔導級的重頭戲並不在這篇試閱裡……
這裡畢竟還是公開場合，人家臉皮薄怕羞嘛……(踹飛)
所以看完千萬別釘草人做法呀……^^bbb

《正文》

琉璃仙境的藥師臥房，房外是風清月明的宜人，房內，一度中斷的旖旎春色即將再啟序幕。
受制於藥力的身軀在進入房內後便再也無力支撐，宮紫玄癱跪床邊，瞪著倚靠門板那阻絕她唯一生路的黃色身影。

初發的藥性既猛且烈，她喘著氣，手攀扶著床沿，幾乎連抬頭看他都得耗費掉她大半氣力。
門前的慕少艾維持著一貫的微笑，俊美至極的臉龐上盡是莫測的深沉。
「如何？認清事實之後，是不是能下定妳慷慨就義的決心了？」

夜色黑眸染滿笑意，慕少艾優雅帶笑的俊顏讓她神色一冷。　
「你知道……你早就什麼都知道了……」她喃喃自語著，不敢置信她所有的心思和計謀在他面前就像透明一樣，無所遁形。

對她的猜測，慕少艾也大方承認。
「哎呀呀，知道是知道，但少艾我一向好心，不忍心打斷妳和素還真精心排下的戲碼，畢竟妳從不曾為我這麼花費心思過呀！」

「你何時發現的？」不忍打斷？他根本是故意的！故意看她自投羅網、投懷送抱！
「剛剛在外廳我走到妳面前那一刻。」
「為什麼？」她哪裡露出破綻了？

「呼呼，當然是因為這裡呀！」食指放上勾起的唇，慕少艾臉上的笑容簡直已經跟燦爛無異。
「一向脂粉不沾的妳突然擦起胭脂……總不會要我想成是女為悅己者容吧？」

「而你卻什麼都不說，就等著看我笑話？」她難以置信地開口，不敢相信他心思之深，竟能從頭到尾都不動聲色。
她怎麼會惹上這樣一個人？

而對她的指控，慕少艾只是似笑非笑地扯著唇角。
「妳知道嗎？紫玄，妳那種明明慌亂緊張卻還要假裝若無其事的心神不寧，真的是可愛到讓我不忍心揭穿妳呀！」

「你——」
這就是為什麼剛剛在外廳，他看她的眼神始終透著那抹高深莫測，這就是為什麼從剛剛一進房間，他始終笑得一臉別具深意？

（中略）

如今，看著門前那氣定神閒的笑臉，她終於認清她唇上的藥對他連一絲影響都沒有的事實！

所以他早就都知道了，而她就這樣從頭到尾被他耍著玩。一直到他倒下，她都還傻傻的以為她真的成功了。
所以剛才她的坐立難安他全看在眼裡，卻一個字也不說，只是當看戲一樣戲耍她。
所以從以前到現在，只要是面對他，她就從來沒有哪一次能佔上風！

她不發一語，怒極這種被人瞭若指掌、被人凡事算計，卻偏偏莫可奈何的感覺，尤其對方是他！
一陣暈眩緊接著襲來，她皺緊眉頭，強忍體內竄上的異樣。

「哎呀呀，情緒波動愈強烈，藥效運行得就愈快，為了妳好，還是平心靜氣會比較有幫助。」帶笑的聲很好心的建議。

「慕少艾，你——」怎麼聽都是幸災樂禍的語氣讓她怒氣更盛，一抬頭，卻見門前的身影正往自己走來，她忙喊。
「你——不要過來！」

對她的話，慕少艾只是淡淡地揚起唇角，腳步卻一點也沒停下來。
「呼呼，不過去，妳要怎麼履行我們之間的協定？」
話落同時，黃色身影也在轉瞬之間來到她身邊。她大驚，因為她甚至沒有看清他是何時靠近自己的。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她已被慕少艾打橫抱起。

在起初一愣後，她開始掙扎，原因是他臉上那個怎麼看都跟善良扯不上邊的笑容。
但慕少艾非旦沒放手，還順勢將她放上床，雙手各自左右兩邊撐在她身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做什麼？」她冷著臉開口。
「呼呼，妳身體不適，我當然是抱妳上床歇息呀，更何況還有武林三大名醫之稱的藥師我親自為妳診治，不覺得令妳安心許多嗎？」他露出一貫安撫病患的笑容開口，但手上的動作可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安……心……？」為什麼有人可以一邊說出這種話，再一邊解開她的衣帶，甚至連頭都開始緩緩朝她俯下……？
如果以前她從不曾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做睜眼說瞎話，那她現在了解了，而且眼前之人絕對是這句話的最佳代名詞。

「玄兒，我的玄兒……」逐漸低下的俊顏，溫熱的唇再次留連在她抿緊的紅唇。
宮紫玄閉緊雙眼，努力抗拒著因他而起的陌生悸動，昏沉的腦子甚至沒有餘力對他的稱呼做出反應。

拼著最後的機會，尚未受制的手趁他不注意時探入衣內，抓準了時機便將懷中的東西使勁往窗外拋去。
一道幻化而出的光影瞬間由窗口竄出直升天際，只見亮芒劃過，最後絢麗火花爆開，燦耀奪人。

「呼呼，追影……？」由齒縫出口的聲已幾近危險，慕少艾抬頭看向天邊那散開的火光，唇角的笑容顯得有些切齒。
「一定要弄到人盡皆知嗎？藥師我是無所謂啦。」再次看向身下的宮紫玄，他冷笑。

想向素還真求救，門都沒有！
樹梢上的那兩個傢伙早在他進門不久後就被他趕走，現在連外廳泡茶的也都散光了，他倒要看看還有誰能幫她！

不過她這一步……還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呀！
看來異度魔界那把火還真不夠看呀，他還以為峴匿迷谷早該被燒個精光了。
「我看我還真應該找個時間去把峴匿迷谷燒個乾淨才對。」

話才剛出口，一道悅耳嗓音隨即劃入他的腦海，瞬間令他臉色一沉。
『好友，動不動就要放火燒別人的房子，真是個要不得的習性呀！』來人淡笑著調侃，悠然的聲中還夾著頗感遺憾的輕嘆。
從以前到現在，慕少艾威脅要燒他房子都已經不下數十次了。

一聽到這個聲音，慕少艾瞇起雙眸。
他這次居然沒發現這傢伙在外面！

他制住身下掙扎的身軀，不讓她發現任何異狀。
『只要你素大閒人和我保持距離，我看我所有的壞習慣大概都會不藥而癒！還有，你到底滾不滾？』

不藥而癒是這麼用的嗎？樹上的身影差點失笑。
『哎呀好友，氣質、風度、冷靜呀，語無倫次跟咬牙切齒的聲音，有損你的形象呀！在下不過是在離去之前，特地再來送上最後的關心罷了。』白髮劍者勾著唇，拿慕少艾說過的話回敬。

『呼呼，我說過，藥師我是最有禮貌修養的人，氣質風度樣樣不缺，最討厭用暴力來解決事情了——目前為止。』如果他再不滾，那可就不一定了。

聽到這句話，白髮劍者興味的唇角揚得更開。
『當然、當然。』聲音很無辜。

差不多該走了，再不走等一下有人大概連平川定海都要用出來了。只是——
看著床上的兩人，一個拼命抗拒著想逃脫，掙扎的愈厲害，另一個人的臉色就愈陰沉。
他不自覺的揉著眉心輕嘆，還真有不知道該同情誰比較多的感慨。

他勾起嘴角，很是嘆息。
『最後有一個忠告送給好友，看好友你這副摧花狂魔的樣子，小心嚇壞人家宮師太，到時候人又不見個三五十年，要找可就難了。』

話方落，驚天氣勁也隨後轟出，當屋外那棵大樹再度無辜遭殃，樹上之人也早已失去了蹤影，只餘那帶笑的溫雅嗓音清楚傳來。
『哎呀，這一招可真是讓人深刻感受到藥師過人的氣質風度和禮貌修養呀！』

（未完待續）

頂端

慕少殷

級別: *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13476
精華: *
發帖: *
威望: * 點
銀兩: * 兩
蓮花: * 朵
本命:
王道: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
最後登錄: *

鮮花()

14樓發表於: 2007-06-07 02:1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卷六之上《異魔夢魘》

夜幕籠罩，星月無光，黑暗吞噬了一切光明，伸手盡是不見五指的陰幽。
烏雲層疊的灰濛夜空，風迴雲湧的詭異氣氛，悶雷陣陣，閃光偶而劃開陰霾一片的天際，卻驅不散無邊的黑暗。

驟然響起的笑聲充斥四周，宮紫玄奔跑在無窮無盡的黑暗裡，踉蹌著步伐，卻怎麼也逃不出這幽暗陰森的詭譎。
她捂著耳朵，那緊隨身後的聲音卻依然在她耳邊清晰地響起，像是揮之不去的惡夢。

『宮紫玄，妳是個有骨氣的人，就像他一樣。』
她順著聲音來源望去，浮現半空的影像，路旁的樹下，倚坐一位超然絕俗的道者。
『宮紫玄，魔界最欣賞有骨氣的人了。所以妳看，這就是魔界致上的最高敬意。』
透過虛空，她看到了，隨著話語落下，一道昊光毫無預警打下，猛烈的氣勁當場將他四分五裂！

捂著耳，閉上眼，魔魅之聲仍然直透腦海，駭人景象依舊清楚呈現。
那個道者死前的臉上，是以為自己已然逃得夠遠的安心，卻還是在猝不及防的瞬間命喪黃泉。
而之前在異度魔界中，她更是清楚看到那被凌遲的佛者，是如何從傲然不屈轉變為哀求乞饒。

所有的影像交織扭曲，一幕一幕地在她腦海裡上映。
幕幕似真非真的景象，非是親眼所見，而是心識的侵擾。時時刻刻翻湧而出的片段，每一幕都是威嚇，她逃不開這如影隨形的折磨。

『宮紫玄，說出萍山練峨眉的消息吧，否則……』
蒼啞的笑聲幽幽迴盪，未明的語意，充滿了不言而喻的威脅和恐嚇。
『萍山在哪裡？練峨眉在哪裡？宮紫玄，妳說，妳說啊。』

不，不要——
為什麼要逼她？為什麼她就一定要知道萍山、知道師尊的下落？

『紫玄，抱歉，我有我的苦衷，我不能告訴妳我的好姊妹的行蹤，望妳見諒。』
雍容華貴的臉上，雖是滿臉的歉意，卻是不容動搖的堅持。

『師尊？師姊，為什麼突然問起師尊的下落？娘不肯告訴我，我也不知道。』
疑惑不解的臉同樣笑得歉然，也同樣無法給她答案。

近乎絕望的茫然，是因為體認到天下之大，她竟然無處可躲；是因為了解到天下之大，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幫她，沒有一個人能對她伸出援手，也沒有一個人願意對她伸出援手。

她不是早該不怕死的嗎？反正她連唯一的親人都已經離她而去，在這世上她還有什麼好眷戀的？
可是，為什麼她還是會感到害怕？為什麼她還是會感到恐懼？

誰能幫她？哪裡才是她的安身之所？

徬徨無依之際，一道熟悉嗓音倏地響起，喚回了她的意識。
『紫玄，醒醒。』

低沉的聲音穿透層層障蔽的魔氛，驅散了緊緊縈繞的夢魘。
她抬頭，若隱若現的光流中，只見一抹令她心安的身影。

她伸出手，正想向他走去，身後卻突然出現數以百計的手，每一隻都緊抓著她不放，難以掙開，更擺脫不掉。

『不要——』
悚人的拉扯、受制的身軀，她拼命掙扎，毫不放鬆的箝制卻愈見糾纏，可怕得令她難以承受！

「紫玄！」
猛地一雙更有力的臂膀握住她的雙肩，將她拉離那詭譎幽邪的黑暗。

驀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擔憂鎖視的深邃黑眸，慕少艾關切的臉孔距離她僅有咫尺。
宮紫玄睜著尚無意識的雙眼，渙散的眸光還殘留著惡夢方醒的駭懼。

「沒事吧？」
慕少艾柔聲低問，皺緊眉頭審視她驚魂未定的惶然。

她移過視線，對上慕少艾溢滿關心的黑眸。
「慕……少艾？」一瞬間的茫然讓她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無依的臉龐染上幾分無助。

「妳一直在說夢話。」
她難得的脆弱讓慕少艾露出罕見的溫柔，修長手指輕撥開她汗濕頰側的黑髮。

逐漸清明的神智，慢慢意識到之前發生的事。感覺到方才那雙握著她雙肩的大掌，她微斂下眼。
所以，剛剛夢裡那個讓她心安的身影聲音、那個讓她脫離惡夢糾纏的人……是他……慕少艾……
「……我說了什麼？」

「妳一直叫著妳師父和妳妹妹。」
「…………」
她不語，低斂的眼眸掩去驚魂未定的不安，恍若真實的夢境又再次清清楚楚的提醒了她異度魔界那些讓她無處可逃的威嚇。

「怎麼了？」將她一切表情全看在眼裡的慕少艾，只是不動聲色的開口。
「……只是做了個惡夢罷了。」不管是醒著或睡著，都揮之不去的惡夢。
但是，為什麼此時的她，不再感覺那種不因夢醒而消失的恐懼了？甚至在他身邊，她只感到好久不曾有過的，難以理解的心安？

「只是單純做個惡夢，不會讓妳這種反應。」淡淡的一句話，表明慕少艾根本不信。
她以為這樣就能說服他？她的驚恐失措，絕不會只是因為一個單純的惡夢。

想起方才在他懷中掙扎的她，蒼白失血的臉龐上盡是他從不曾在她身上見到過的驚惶恐懼，緊抓著他的手更彷彿像是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生機一般，就算雙眼緊閉，他也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她的駭怕。

她在怕什麼？
她能怕什麼？

被道破的心思，宮紫玄微怔。
抬起頭望向慕少艾，那專注認真的神情，迥異於平日的玩世不恭。一瞬間，她竟有一絲怔然。
昨夜始終縈繞在她心頭的疑問此時又再度浮上，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執著？
她發生什麼事，應該都和他沒有關係不是嗎？

而且……她應該是不喜歡他，甚至是討厭他的，但為什麼……他總是會給她一種若有似無的安心感？
就像現在這個莫名認真的他……為什麼竟會給她一種……想求助於他的想法？
就好像她可以完全信任他，可以把所有難題都交給他；就好像他會幫她擔起所有的煩憂，不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腦中迴盪著他昨夜說過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她的話，依稀想起中秋夜時，那個堅決留下自己的他，也曾經讓她有這樣的感覺。可是那時的感受卻遠不及現在強烈，在經過昨夜之後……

她凝視著慕少艾，有一瞬間她幾乎就要將所有事情脫口而出，但理智卻終究阻止了她。
中原不能沒有慕少艾，她不能這麼自私。這是她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再有其他無辜的受害者被牽連進來了……
更何況，他也沒有義務因為她……淌進這灘混水裡。

一陣長長的沉默蔓延在彼此之間，過了好久，她才終於開口。
「藥師如今已取代素還真成為中原領導，想必一定是諸事纏身，宮紫玄自己的瑣碎雜事自己會處理，不勞藥師費心。」
有禮卻明顯疏遠的語氣，婉拒了他的關心，也再次將自己封閉。

如果連樓主都幫不了她了，那就算他知道，又有什麼差別？
而且，她不能再連累別人了……

看不出宮紫玄的心思轉折，慕少艾只看到她的不肯領情、只看到她的拒他於千里、只看到她對自己自始至終的逃避。
「……藥師？哎呀呀，真是生疏的稱呼，妳昨晚可不是這麼叫我的。」
極力想和他劃清界線的言詞，根本完完全全將他排拒在心防之外，在經過昨夜之後。

她到底在逃避什麼？
難道她以為他看不出她的欲言又止嗎？
這才是讓他更加憤怒的原因，因為那代表她曾經想向他坦言，但最終她還是選擇封閉自己。

惱意不自覺竄起，慕少艾咬牙，輕柔至極的聲中更是隱隱的慍怒。
難道昨夜對她而言什麼都不是？難道他無法讓她感到半點依賴？難道在她心中，他自始至終都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無關緊要到得不到她一絲一毫的信任？

他真的不想這樣，但她冷淡的稱呼、排斥的疏離、明顯的拒絕，總是能讓他難以維持一貫的冷靜。
如果她一定要逼他和她針鋒相對，那他就奉陪。

慕少艾意有所指的話讓宮紫玄瞬間紅了臉，她尷尬地別開臉。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要離開了，請你讓路。」

拉著被單坐起，才剛以為可以離開的宮紫玄，卻被慕少艾下一句話給定在原地。
「呼呼，如果我不呢？」

宮紫玄瞪大眼抬頭看向他。
「你說……什麼？藥師，你是打算言而無信了？」

「哎呀呀，我說過什麼嗎？」
慕少艾扯唇，但那雙夜色黑眸卻沒染上半分笑意。
宮紫玄不變的稱呼，更加挑起他的怒氣。

如果他能放手，那他當初又怎麼會輸給素還真？如果他能放手，那他當初又怎麼會不顧一切輸入自己一半的血給她，就只爲救回她？如果他能放手，那他又何必在忠烈王府公開和她作對？如果他能放手，那他又何必多此一舉設下這個局、訂下這個賭約？
他不會放手，絕不讓她離開自己身邊！

睜圓的眼再眨大，宮紫玄皺眉，不敢相信她聽到的。
「你昨天明明說——」

「紫玄，如果妳都會忘了自己昨天是怎麼叫我的，我又為什麼要記得我說過什麼？」
不打算認帳的無賴笑容，擺明了耍賴到底。

「你——」
怒上眉梢的宮紫玄揮開慕少艾的手，翻身就想不顧一切的下床。

然而才剛起身，身旁之人動作卻快了一步。
感覺那困鎖的力道一把攫住她的手腕，宮紫玄心中一凜，反手隔開，回身一道沉厚掌風猝不及防打出，熟悉的招式，令慕少艾一僵。

全然沒料到宮紫玄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過近的距離讓慕少艾只能下意識側身閃過倏然迫出的氣流，然而快得不及眨眼的速度，卻讓他仍然無法全數避開所有的餘勁。
強大掌勁驚險掠過慕少艾側開的胸膛之際，被餘力波及的右肩，一道尖銳的刺痛同時泛開。

掠過身側的破風力道盡數朝慕少艾後方轟去，砰然巨響炸開，強大撞擊力下，首當其衝的牆垣瞬間崩解裂毀，坍塌的牆壁夾著被震離地表的磚瓦碎石颺飛空中，掀起漫天塵埃。

於此之際，宮紫玄拉著被單，就想藉此脫身。然而下一瞬，左腕卻倏地重回慕少艾的掌握。
只見慕少艾蠻橫地收緊力道，猛力一扯，倒落床褥的宮紫玄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下一秒慕少艾已隨之翻身覆在她身上，制住她所有的退路。

頂端

慕少殷

級別: *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13476
精華: *
發帖: *
威望: * 點
銀兩: * 兩
蓮花: * 朵
本命:
王道: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
最後登錄: *

鮮花()

15樓發表於: 2007-06-07 02:1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卷六之中《藥師之怒》

當塵埃落定，掙脫不開的宮紫玄氣息紊亂的看向上方那張居高臨下的俊顏，雪白髮絲散落在她頰側，晨光透過窗櫺篩入，光和影在他臉上形成強烈的對比。除去繁複髮飾，散下一頭白髮的慕少艾，竟是不可思議的俊美。

「……這麼急著離開？急到裹著一條被單就想出琉璃仙境？」輕柔的聲響起，夾著淡淡的調侃和取笑。
就算她敢，他也不准。誰知道那個陰魂不散的傢伙是不是還躲在附近等著看後續發展！

箝制著她手腕的手指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強硬，當她的掙扎再次起不了任何作用，宮紫玄終於放棄了。
外表柔美俊秀的慕少艾，實際的力氣就和他的武學造詣以及心思城府一樣，讓人看不清真正的底限。
「慕少艾，你到底想怎麼樣？」

慕少艾不語，只是微側過頭，看向後方那幾乎被削去大半的斷垣殘壁。
「道留萍蹤？妳的內力恢復了？」
對他用出道留萍蹤，她這是面對他太過如臨大敵，還是真想殺了他？

「慕少艾，你自己下的藥，總不會不清楚它的時效。」
她看向慕少艾原就負傷的右肩傷口又因方才的一掌再度裂開，鮮血重新滲出，滴落的艷紅在她身上的被單渲染開，一股內疚的歉意湧上。
那是……昨夜被她所傷的傷口……

然而慕少艾卻只是專注在她方才的話。
「這不是問句。」忽轉平和的語氣，異樣的氣氛瀰漫。

宮紫玄移過視線對上慕少艾。
「我說得不對嗎？慕少艾，我也許對用藥沒研究，但也不是三歲小孩，這麼慢才發作的迷藥未免太不合常理。」

慕少艾還是笑著，但眼神已轉寒。
「喔？是什麼讓妳這麼篤定？」
「憑我相信素還真比你更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此話一出，握住她手腕的手指驀地一緊，加深了箝制的力道。
隨著他的使力，鮮血也以超乎想像的速度滲出，而他卻是毫無所覺，只是執意再問。
「……妳憑什麼相信素還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加重的力道弄痛了她的手腕，她卻只是皺眉望入那雙轉為暗沉的深邃黑眸。
「憑他是素還真，我就相信他。」
不加思索的答案，沒有半點遲疑，宮紫玄迎視慕少艾複雜莫測的眼，定然開口。

「憑他是素還真，妳就相信他？」
倏地逼近面前的慕少艾雙手握住宮紫玄纖弱的肩，凜聲開口，幾乎想狠狠抓起她搖晃。
「是不是他是素還真，所以不管他做什麼都是個聖人。我不是素還真，所以就算我什麼都沒做，我也一定是卑鄙無恥、下流齷齪的小人？這就是妳眼中的素還真跟慕少艾，這就是妳評價一個人的標準？」

所以她會因為想徹底擺脫自己而尋求素還真的幫助，所以昨夜即使被素還真賣了她還是會向素還真求救，所以她會一心相信素還真，所以她會百般維護素還真，卻連一句心裡的話都不會對他說！

宮紫玄只能拉緊被單，任由慕少艾抓痛自己的雙肩，無法回答。
她從不曾見過這一面的慕少艾，形於外的怒氣，幾近失控的嚴厲神色，她從沒看過慕少艾這麼……外顯的情緒。
她的標準……對他很重要嗎？
「我冤枉你了嗎？」

他笑，放開箝制她雙肩的手。
他無話可說，因為確實如她猜測，藥是自己下的。
「是沒有。冤不冤枉、誤不誤解，對我而言又有什麼差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當初為了進入翳流，要背負什麼罪名，要承受多少誤解，他從來不曾在乎過。
而現在為了代替素還真，要面對多少質疑，要忍受多大壓力，他也從來沒有退卻過。
他想做的事，從來沒有一個人影響得了，也從來不會因為別人的想法而改變。

但為什麼如今他竟開始在意起她對他的觀感，在意起她心中對他跟素還真的比較了？
什麼時候，他竟然也會這麼在意起這對他而言，本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以為自己早就不在乎別人看他的眼光，直到她出現在翳流，直到看到她眼中那抹對他的憎惡與畏懼，他才發現，他有多在乎她對自己的看法……
這才知道，原來他慕少艾，也不過是個患得患失的凡人罷了……

「慕少艾……你……流血了……」
眼見他右肩傷口一再淌出鮮血，被單上的血漬也逐漸擴大，甚至染上他柔滑如緞的雪色白髮，宮紫玄不由得開口。

但聽到這話的慕少艾只是笑得更冷。
「怎麼？妳都能對我用出道留萍蹤了，還管我流不流血嗎？」

慕少艾的指責勾起她心中的愧疚，她斂眸。
「對不起……我沒有傷你的意思……如果不是……」如果不是他勢在必得的阻擋令她一時心慌，她不會在情急之下打出道留萍蹤……
而且，她以為憑慕少艾的能力，就算是道留萍蹤也一定對他造成不了威脅的……

宮紫玄的道歉讓慕少艾一怔，平息了他的怒氣，卻也更勾起他心底的苦澀。
「我要的不是妳的道歉。」

他要的是她的坦白、她的信任、她的親近、她的依賴。
難道她認為他沒有能力為她一肩扛下所有的難題？還是她不相信只要她開口，就算是天塌下來他都會幫她擋？

眼見宮紫玄不語，一抹黯然掠過慕少艾眸底。
「對我說一句真話有這麼難嗎？」他笑，最後一次問她。

令人窒息的沉默蔓延在兩人之間，近在咫尺的距離，卻彷彿有一道無形的鴻溝阻隔著他們，畫下一道跨越不了的界線。
想再說些什麼，尖銳的痛卻悄然無息的在心中泛開，讓他幾乎連開口都困難。

還是……算了吧……
如果她一開始便對他有了成見，如果她一開始就下定決心要逃避，那麼再說些什麼，也不過是多餘而已。

強制壓下心中所有的情緒，眼底卻還是清楚浮現一抹掩飾不住的苦澀。
慕少艾扯唇，只感到一股深深的可笑。
沒想到，他慕少艾生平第一次的放手，對象竟然是她……

「妳可以走了。」斂下雙眸，慕少艾淡然開口，隨即退開困制著她的身軀，反倒是宮紫玄愣住了。
「你……」她望向慕少艾，他卻微側過頭，那一瞬間她完全無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再次轉回頭，眸中、臉上原有的慍怒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慕少艾在人前一貫的風趣自若。
「不過記得走房門出去呀！一覺醒來發現琉璃仙境又多了個大洞，素還真那個頭號管家屈世途大概又有得唸了。」

慣常的玩笑語氣，熟悉的調侃笑容，卻為什麼一股罪惡感竟清清楚楚地從她心底湧上？
默默穿回衣裳，她卻無法一走了之。

她不曾見過這一面的慕少艾，人前的他，總是不離隨和風趣的談笑風生，這種……強顏歡笑的落寞……根本不可能會出現在她所認知的慕少艾身上。
她看過慕少艾各種面貌，玩世不恭的慕少艾、深不可測的慕少艾、複雜難料的慕少艾、冷血絕情的慕少艾、狂殘狠戾的慕少艾……就是不曾見過這個讓她不知所措的慕少艾。
然而，為什麼看過他愈多面貌，她就愈無法對慕少艾維持原有的冷然？

「還不走嗎？該不會是突然捨不得走了吧？再不走我就要改變心意囉。」
輕柔帶笑的臉龐上，是強力壓抑下的平淡。慕少艾淺揚著唇角，戲謔開口。

然而宮紫玄還是看著慕少艾，沒有動作。
他笑得愈雲淡風清，她的心就愈隱隱作痛。
什麼時候開始，慕少艾竟已經能左右她的情緒了？
也許，他向來都有這個能力的，只是她一直不肯正視，一直不敢承認罷了……

「慕少艾，我……」
她開口，卻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

最終他還是讓她離開了，最終他還是顧全了她的想法、尊重了她的意願……
只是為什麼，在鬆口氣的同時，一種淡淡的失落感竟同時湧上？

現在想起來，從以前到現在，他似乎從來不曾強迫過她什麼。就算是昨晚，在盛怒之下，他也還是不曾真正傷害過她。
至少比起他對上敵人的狠絕無情、用在敵人身上的手段方法，那絕對稱不上是傷害。

她的欲言又止讓慕少艾的眸光再次黯下，原本不想出口的話，卻終究還是脫口而出。
「我只想問妳，難道妳從來沒有想過，從以前到現在，我對妳所做的一切也許不只是刻意的招惹和單純的作對，而是我表達感情的方式？」

他的問題讓她錯愕地再次看向他，卻一眼望入他眸中那未及隱去的苦澀，令她無措的強烈波動猛然自心底掠過。
她愣住了，為他眼裡的認真，也為他方才的問題。
他說……感情？可能嗎？

她臉上的遲疑訝然全看在他眼裡，慕少艾只是笑，笑得落寞、笑得自嘲。
「有這麼難以置信嗎？還是我看起來就是成天吃飽沒事亂找別人麻煩的人？」

從不曾想過慕少艾對她竟會有著她從沒想過的感情，一時之間宮紫玄竟無語了。
不自覺地退了一步，當視線對上那雙染著複雜情感的黑眸，她下意識的逃開，倉皇得幾近狼狽。

她的逃避讓慕少艾神情一黯，也凍結了他心中最後的一點期待，他扯出苦笑。
「哎呀呀，沒想到藥師我難得一次對人表明心跡，得到的居然是這種反應。在妳心裡，發現我對妳的感情，是不是比看到鬼還可怕？」

宮紫玄無法回答，慕少艾嘲謔的言語聽在她耳裡，更讓她才剛稍稍平復的心再次泛起一絲疼痛。
她極力想說服自己別相信，但他眼中不含一絲玩笑的認真卻清楚得讓她無法漠視。
她努力想催眠自己別當真，但一雙同樣染著痛苦的眼眸卻無法克制地浮現腦海。

她曾經有一個不解世事、溫柔婉約的妹妹，但當她遇上一個人之後，那雙澄澈無瑕的眼眸就變了，變得不再單純、不再天真。
她曾疑惑樓雪的轉變，但看到樓雪有著自己從不曾在她身上見過的快樂，從此之後她不再阻止。

但曾幾何時，樓雪眼中的幸福開始變質。
後來，她所看到的樓雪，常是多愁善感的憂傷、鬱鬱寡歡的落寞。
最後，樓雪甚至為了那個人，不顧她世上唯一的親人，拋下自己離開了。

好久以後她才知道，她最後幾次看到的樓雪，眼中的痛苦，是樓雪為情所困的表現。
而如今，她在慕少艾眼底看到的，就和當初在樓雪眼中看到的如出一轍。

所以，從以前一直到現在，她對慕少艾所作所為的所有疑惑、所有不解，如今似乎都已經有了解答了……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是她？
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又讓她知道，原來他對她，完全不是她以為的那樣……？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慕少艾，給我時間想清楚……」
匆匆丟下這句話，她再也不敢多停留，轉身離開了房間。
因為她怕，怕那雙眼眸會動搖她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怕再不離開，她努力撐起的偽裝，就會前功盡棄。
這才知道，原來當她努力強迫自己無視他的存在、努力強迫自己漠視他的干擾時，他對她的影響，早就已經到了她想像不到的地步！

後方的慕少艾默默注視著她離去，一句話也沒說。

如果一開始就不要有期待，是不是現在就不會感到這種近乎絕望的失望？
原來，不管逼她或不逼她，她永遠都離自己這麼遠……
原來，從頭到尾的自作多情，自始至終的一廂情願，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初晨的陽光自窗櫺篩入，交錯一地的斑駁光影，灑落床褥的溫暖陽光，卻讓慕少艾再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好久好久之後，他才緩緩斂下雙眸，將所有的情緒都自心底關上，一如往常一樣。

頂端

慕少殷

級別: *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13476
精華: *
發帖: *
威望: * 點
銀兩: * 兩
蓮花: * 朵
本命:
王道: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
最後登錄: *

鮮花()

16樓發表於: 2007-06-07 02: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卷六之下《當局者迷》

琉璃仙境的大廳裡，一個活蹦亂跳的身影，正興高采烈地拉著身旁之人開口。
「阿屈，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可以去叫少艾吃早餐了！」

但聽到這句話的褐色身影一怔，顯得非常猶豫。
「啥啊？呃……這嘛……」真的要嗎？不好吧……他還想多活幾年啊！

正在遲疑之際，內院通向外廳的門倏地砰的一聲打開了，門前的屈世途和阿九不約而同的下意識往兩旁一讓，就見到宮紫玄越過他們，也沒和他們說上一句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琉璃仙境，腳步匆忙的簡直像後頭有鬼在追一樣。

阿九搔搔頭，不能理解的看著宮紫玄離去的方向發問。
「阿屈，宮阿姨是看到鬼了嗎？」怎麼跑得跟逃命沒兩樣？

話才一出口，嘴巴馬上被捂住。
「噓，阿九，這種話要小聲一點說比較好。」不然被房間裡面那個“鬼”聽到了，刺激到他，問題可就大了。

不用想也知道宮紫玄在躲什麼，光聽昨天一整個晚上不時傳來乒乒乓乓的異樣聲響，也知道昨晚藥師的遭遇八成是坎坷得很，更別提不久前的那聲砰然巨響了，這下子誰還有膽子去叫他吃什麼早餐？
而且這小阿九是睡死了嗎？昨晚也就算了，剛剛那麼大聲還吵不醒他，還是自己去叫他起床的。現在可好，一起床就開始起鬨，他現在是向天借膽也沒有那個勇氣跑進去啊！

而且還有一點最令他大開眼界，沒想到外表斯文俊秀到活像個小白臉的藥師，衣服底下的內在居然是完全讓人出乎意料的……有料。
看慣藥師那俊美無儔的容貌、白皙柔滑的肌膚、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外表，要不是有著一副低沉磁性的嗓音，一開始，他可還真懷疑過他慕大藥師的性別，也就難怪叫他小白臉甚至姑娘什麼的大有人在。

可是想不到昨天趴在門上，不小心看到他慕大藥師那衣襟大敞的胸膛時，還真讓他嚇了一跳。
真是看不出來，本來還以為藥師八成身子單薄、弱不經風，沒想到居然該有的男子氣概一點都沒少，看他衣服包得緊緊的時候完全想像不到，簡直和他實際的武學程度一樣讓人傻眼。

想得正入神時，就見一道挺拔出塵的白色身影走進琉璃仙境，並和匆忙離去的紫色身影擦身而過。
方踏入琉璃仙境的羽人非獍皺起眉，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宮紫玄的背影。

「羽叔叔，你怎麼來了？」阿九邊搖著尾巴，開心地迎上。
對著那蹭來懷中撒嬌的身影，他摸摸那長著毛茸茸耳朵的可愛頭顱，淡淡開口。
「我昨天在琉璃仙境的方向看到有人放出追影。」

「追影？」屈世途瞪大眼睛，扼腕的不得了。
拜託一下，連追影都用出來了，昨天的情況到底是多精采啊？

沒想到羽人非獍話剛說完，另一道懶懶的嗓音隨即自門後傳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哎呀呀，原來這麼簡單就能讓你羽人大俠主動離開落下孤燈來找我，怎麼我以前都沒想到這個方法呢？」

暖黃身影自門後走出，笑得一臉閒適自若。
「是說，昨晚放的追影一直到今早才見到你羽大高手的蹤影……我要真有什麼事，到這種時候也早掛了吧？」

「你不會出事。」羽人非獍淡然開口，懶得搭理他不切實際的話。
慕少艾的能力，他清楚得很。
「呼呼，那還真是感謝你瞧得起呀！」

出了門後的身影逕自往前走去，門邊的屈世途下意識往裡一瞧，這一看，他差點沒哭出來。
因為他終於知道剛剛的砰然巨響是怎麼一回事了。
「天啊！拜託一下，藥師啊，屋頂……屋頂那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走了一個素還真，又來了一個慕少艾，還一個比一個難搞？只不過是追個老婆，有必要拆了琉璃仙境嗎？

相較於屈世途的抱頭呻吟，停下腳步回頭的慕少艾只是不當一回事的微笑，反倒讓屈世途覺得是不是自己太大驚小怪了。
「哎呀呀，不就是破個小洞嗎？屈世途，身為天策真龍身邊的首席軍師，又是素還真身邊的頭號管家，這種小洞相信對你而言應該只要一天，就能回復如初了吧？」

問題是那一點都不是什麼小洞呀！
看著那幾乎被削去大半的斷垣殘壁，屈世途真的有欲哭無淚的感覺。

還有他慕大藥師是跟素還真結拜了嗎？三不五時就拿天策真龍的軍師這個身分來虧他！而且要是只有他們兩個提也就算了，居然還連一頁書都會對他說出這種話，他當初當這個軍師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然而，不管他心裡再怎麼哀嚎，不管他心裡再怎麼怨嘆，他還是只能瞟著一雙委屈的眼，乖乖的進入內院開始準備修房子，一點抗議也不敢說出口。

屈世途進去後，慕少艾又是扯著那一貫悠閒的笑對著阿九開口。
「阿九，你的羽叔叔難得破天荒主動大駕光臨，泡茶吧。」
「喔。」阿九應聲，隨即跑開了。

看著阿九一蹦一跳的跑向桌旁，慕少艾正想跟著走過去，卻驀地一抹白色身影瞬間移到他面前，阻止了他的步伐。
「哎呀呀，羽仔，老人家膽子小，這種動作會少掉我十年壽命的。」
對著眼前那一派凝肅的淡漠臉龐，慕少艾笑著開口。

卻見羽人非獍二話不說，然後倏地伸出手，撥開慕少艾散落右肩的雪色長髮，露出那遮掩在白髮下的大片血漬。
「怎麼回事？」看著暖黃衣袍上那片血跡，雖然中央還不斷滲出艷紅鮮血，但周邊卻早已乾涸，可見這並不是剛剛傷的。

然而對羽人非獍的詢問，慕少艾卻只是淡淡的抽回握在他手中的髮，笑得一臉無謂。
「呼呼，怎麼了，羽仔，你良心發現，知道要關心我啦？否則幾天前我被赦生童子追殺你連安慰都沒一句，現在眉頭皺得可以夾蒼蠅是怎樣？」

然而對慕少艾的挖苦，羽人非獍還是無視的專注在他的傷勢上。
「不止血嗎？」看著慕少艾微微失去血色的唇，羽人非獍不自覺的皺起擔憂的眉頭。
「哎呀呀，這種碎碎唸的老媽子角色，還是比較適合朱痕，不適合你呀，羽仔。」
對羽人非獍流露出的關懷，慕少艾只是淺淺一笑，便繞過他繼續向前走去。

「……慕少艾，老是成天叫我不要把所有事情都埋在心裡的人，不是你嗎？」
在一起這麼久了，就算慕少艾在人前是多麼的莫測高深，就算他多麼擅長在人前掩飾他的真實情緒，但他永遠都瞞不過朱痕和自己的。

淡淡一句話，拉住了慕少艾的步伐。
片刻後，那僵硬的背影終於轉身，掛在慕少艾唇角的，已變成一抹自嘲的苦澀笑容。
「羽仔，我一直在自作多情，是嗎？」

不需言明，他已經知道慕少艾所指為何，這是他和慕少艾之間長久相處培養出來的默契。
他只是深凝著慕少艾，最後終於開口。

「……慕少艾，這不像是你會說的話。」淡淡的嗓音沒有正面回應，慕少艾失了一貫從容和自信的話語讓羽人非獍更是皺起眉。
這樣沒有生氣的慕少艾，讓人很不能習慣。

然而對羽人非獍的話，慕少艾只是更加深唇邊那抹苦笑。
「那什麼才像是我會說的話？不管她多討厭我，不管我在她心中多麼不堪，不管我怎麼做都比不上素還真在她心中的地位，這些我都不會放在心上？」

看著慕少艾神色中的苦澀，羽人非獍瞬爾無言。
難道真的是當局者迷嗎？就連他這個旁觀者都看得出來慕少艾對宮紫玄根本就是個特別的存在，特別到一出事，她第一個想到要找的永遠是慕少艾，但為什麼兩個當事者會通通沒發現？

「……你應該了解她，當初你對我不曾想過放棄，我知道如今你對她也不會想過放棄。」
當初的自己也是封閉起自我，也是拒他於千里，但他慕少艾有的就是恆心和毅力，不是嗎？
「…………」一針見血的話一語切中核心，慕少艾微斂下雙眸，沒有回話。

眼見慕少艾依然看似無動於衷，羽人非獍開口再道。
「你真的放心這麼讓她離開？身為練峨眉的首席弟子，這身分會為她帶來許多的麻煩，甚至是……莫大的危機。」

他不動聲色的看著慕少艾握著煙管的手在聽到自己最後一句話時倏然收緊，表情一片陰晴不定，最後不忘再補上一句。
「你不擔心？」

將這話聽得清清楚楚的慕少艾卻是一陣長長的沉默，最後撇過頭。
「她既然什麼都不肯對我說，我何必沒事拿個熱臉去貼冷屁股，自討沒趣。」

認識慕少艾以來，他幾乎不曾看過慕少艾這麼幾近孩子氣的舉動，羽人非獍不禁微微牽起剛漠的嘴角。
「……慕少艾，我認識你這麼久，今天是你最可愛的一次。」

他了解慕少艾，就算他嘴硬不承認，但他知道慕少艾絕不可能置宮紫玄於不顧的。慕少艾會這麼說，代表他一定有把握確定宮紫玄的安全。
的確，人到了笑蓬萊，有金八珍樓主在，的確是可以放心。

但此話一出，就見慕少艾再次轉回頭，瞪著羽人非獍的笑容是標準的皮笑肉不笑。
「是嗎？我倒覺得認識你這麼久，今天是你最不可愛的一次。」

對慕少艾的回損，羽人非獍沒有多放在心上，只是再次堅定開口。
「你想交的朋友，沒有交不到的。慕少艾，這是你獨特的魅力，她會體會到的。」
慕少艾身邊已經有太多的人，甚至是自己，都已經印證了這個事實，他想，宮紫玄也不會例外的。

才剛說完，就看到眼前的慕少艾已經換上一副大受感動的誇張表情，讓羽人非獍瞬間有些後悔自己方才說出的話。
「哎呀呀，羽仔，你這是讚美少艾我獨一無二、魅力無邊呀？這可真是令我受寵若驚了。」

……看來，不管慕少艾的心情好或不好，都不會影響他的臉皮厚度。
對慕少艾的自我解讀兼加油添醋，羽人非獍眉一皺，正想開口，阿九催促的聲音自茶桌旁傳來，拉回了兩人的注意力。

「少艾少艾，你跟羽叔叔到底還要在那邊站多久？茶泡好了，快點過來喝啦！」
對阿九的催促，慕少艾只是笑著搖頭。
「哎呀呀，九少爺，你今天的動作倒是難得的快呀！」

看著慕少艾臉上的笑容已經不再是方才強顏歡笑的空靈虛渺，羽人非獍終於稍稍鬆開了緊繃的眉心，但是還是不忘拉住慕少艾。
「先止血上藥吧。」

「呼呼，一點小傷，不礙事也死不了人的啦。我說羽仔，怎麼你囉唆起來比朱痕還難纏呀？」
慕少艾戲謔開口，三言兩語就想打混過去。

沒想到對方比他更堅持，硬是不讓他打馬虎眼。
「先上藥。」
「哎呀呀，羽仔，你今天的話多到都能破你單天說話的紀錄了，是為了我嗎？」

「慕少艾！」
「怎樣？又要說我的話要是少一半，人會可愛一倍了嗎？」

慕少艾和羽人非獍一來一往的對話聲，阿九童稚的笑鬧聲，襯著內院裡屈世途整修土木傳出來的敲擊聲，今天的琉璃仙境，還是和往常一樣的熱鬧……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