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20 [主翳流/教皇中心]苦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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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7-04-20 19:46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4.20 [主翳流/教皇中心]苦蕎

蠻久的文了……= =bbb
果然到現在還是最喜歡的組織就是有教皇的翳流……T///-///T

苦蕎

一

下午時分日光正是最明媚溫暖，適逢集市的趕場雙日窄街上一派熱鬧，青石板街兩旁盡是挑擔的小販擺出了各色琳琅滿目的什物小貨，就算沒有什麽特別的需要看著如此眼花繚亂也會忍不住想要掏錢購買。

來往的布衣人群中就屬兩人最爲醒目，沉靜的黑髮青年不用説，自然是當地連續三年蟬聯「冷質感美少年」稱號的翳流少府姬小雙，就沖過往的中年阿姨熱切的回頭目光都該知道。而另一位，一頭耀目的桔色長髮夾雜著一兩縷明亮的金色發絲，即使衣著完全說不上華貴非常卻也掩不住周身散發出的傲人貴氣。

「是教皇大人~~好帥哦~」

「是啊是啊~教皇大人又出巡了，果然還帶著姬少府！」

「少府還是那麽可愛~~不過人家也好想看首座大人哪！」

「惡者先生最近也很少出來……」

「討厭啦……難不成~」

街邊一群扎堆少女的嘰嘰喳喳半點不拉的傳入姬小雙的耳中，墨色的眉毛一擰，估摸著下一句就快出來了連忙快走幾步趕上充耳不聞的翳流之主。

「教皇……」

縱使感知到少府壓低的嗓音中傳出的警惕信息，北辰元凰不爲所動只是偏頭看了姬小雙一眼。

「快去拿相機啦！」

果然……
「教皇大人，市井之処人多繁雜今天又是趕場，久留于此恐有……」

「哎~少府，本皇都不怕你有什麽好怕的，再説這裡是翳流所轄地域還怕有人撒野不成？」

「教皇，可……」姬小雙瞥了一眼方才那群討論的熱鬧非凡的少女們，已經四散開來各挑一個完美站位點睜大一雙雙精燦的眸子作蓄勢待發狀。

「不用説了，」元凰回身對姬小雙微微一笑，像是給滿臉擔憂的少府吃下一顆定心丸，「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再説……吾亦習慣了……」

習慣！？姬小雙愕然得睜大雙眼看著轉過頭邁步緩行的教皇，習慣……這種事情怎麽會習慣~~當年自己就是因爲受不了這些無處不在熱力十足的追蹤視線，還險險向南宮教主請辤回家做回小老百姓的，要不是教主軍師外加惡者的連連開導諄諄教誨說這是對心靈的歷練精神的考驗，估計現在跟著教皇的少府就不是他姬小雙了……

緩過詫異的心情繼續跟在教皇的身後，一面注意四圍保護主上的安全姬小雙也不忘埋頭揣度教皇那個「習慣」究竟從何而來。

其實在北辰元凰進入南宮教主沉眠的繭窟之前，醒惡者就在翳流召開全員大會每人手中配給北辰元凰的資料一份。然要說那是資料，倒不如説是北辰皇朝太子殿下一本讓人眼睛發熱鼻子發酸的悲情傳記文……姬少府未及讀完就覺得惡者這招行的叵測，手上抽搐兩下回眼看看一旁的瘋魔惡盜臉上眼淚鼻涕各四條是晶亮璀璨，少府當時心裏就大叫不好。

當然他也很好奇惡者先生哪裏找來的……槍手……

果然，之後的發展便是靠上北辰元凰個人的能力實力加魅力，將翳流上下打點得服貼入微。

姬小雙也不是不能樂意，現在跟在教皇的身邊儼然私人秘書一是首座大白羽扇一揮的吩咐完全沒有輾轉餘地，再何況，他也心甘情願。

整理心情回想到當時那本「資料」中附上的北辰元凰的照片上那清俊幼秀的貴族青年，念著教皇口中那句淡然的「習慣了」，小雙的心中忽然竄升起了同志一般戰友一樣的感慨。

快步上前卻依舊保持著主僕的前後之差，姬小雙帶著一絲閒聊的口吻輕輕問道：
「教皇大人，似乎相當喜好四處遊歷行走呢？」

「當然，」教皇略一頓首，臉上露出懷念的表情，「當年身為太子總是関在皇宮裏面，偶爾出行在苑林行獵也是浩浩蕩蕩的尾隨一群跟班一點都不自在。能像如今這樣自由的四下走動的機會也只有一次而已……」

「哦，可是教皇大人遠行接受繼位考驗？」

「沒錯，就是那次和吾的一位友人同往接受太子繼位前的考驗……」元凰駐足停步看著遠方的素白流雲和群青翠山，陷入到一段珍貴的回憶中。當年他和江修二人，連個行李包都不打揣著大把銀票就自信滿滿的步出京城，結果不問方向四處亂走鑽到了某処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深山老林，兩個少年郎便在一起掏鳥窩打野豬，過了幾天才被上山伐柴的樵夫領出來……

「真是一段美好的記憶啊……」

姬小雙看著喃喃自語的教皇默然不語，畢竟他所知道那一段發生的故事並不是值得教皇以如此美好的神情回顧的經歷。

收斂回思緒，元凰對姬小雙一笑，似乎是對少府沉默的理解。對於教皇的微笑神思一陣恍惚的姬小雙，又被四周傳來一陣微弱壓抑的興奮尖叫敗壞去了大半的心情。心緒和表情稍作調整，擡眼看著元凰的視線落到了一傢店招打著「芸香堂」的糕點鋪子上面。

「這個是……」

「教皇大人說的是蕎麥糕嗎？」姬小雙湊上前看見擺在鋪面外的各色糕點，一旁還堆著一摞花裏胡哨的禮盒。

「原來是蕎麥糕，和平日裏吃的不大一樣……」

「據説最近民間爲了恭賀教皇大人入住翳流，特別製作了主題糕點以示民心。」

「哦！？」

眼尖耳利的店家自然沒有放過行至店前一臉好奇的人客官，這二位看上去氣質不凡其中一位還長得有點像少府大人，一看就是多金有閑。決定了！今日這二位就是俺這傢店的冤大頭！

搓手上前一臉諂媚表情的奸商相，乾瘦的店老闆一別身子就竄到教皇和姬小雙面前：「客人是要送人還是自己用的？」

有點嫌惡的微蹙雙眉，少府暗自裏已經給這傢店扣上了有眼無珠的帽子，回眼無聲的詢問教皇的意思，瞧見的是饒有趣味品評店傢内點心的輕鬆表情。

「店家這裡的蕎麥糕點哪些品種？」

一看有戲可唱，老闆那張皺巴巴的老臉綻開快意的笑容，忙忙引著貴客進到店内：「要說到做蕎麥生意，在西南地帶響當當的名號自然是我們這傢芸香堂，不單是蕎麥糕，還有蕎麥茶、蕎麥面、蕎麥枕頭、蕎麥酒、蕎麥醋、蕎麥醬油、蕎麥通心粉、蕎麥洗髮水、蕎麥護膚精華素，看這位公子皮膚保養的不錯要不要也試一試我們的蕎麥防輻射面霜專門針對現在惡化的環境……」

「等……等一下，我們只想知道您這裡的蕎麥糕而已……」終是姬少府受不了，連忙開口制止不見有歇息意思的老闆。

「啊……」小小的失望，店老闆張張嘴，「蕎麥糕當然也屬我們的品种最全價格最優口味最讚，不論是小孩子吃著玩的甜蜜蜜型到老人家不用忌口的降脂降糖保健型，還是闔家團圓的多重口味型或是過節送禮的豪華奢侈型，總之是應有盡有任君挑選就看二位公子是要哪种了？」

被店家一番倒水似劈里啪啦的推薦説明搞得一臉茫然，教皇不住一陣苦笑，本身只是好奇進來看看沒想到還是被老闆的熱情落下了套。

「那個，聽説有爲了慶祝新教皇執掌翳流的……」

「公子您來的真是太是時候了，這可是小店經高人指點才推出了新品種的蕎麥糕，這幾日也就數它賣得最火！」嘴到手到，話語閒店老闆已經將一盒包裝繁複精製與鋪子上擺出的普通貨色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蕎麥糕遞到了教皇手上，「前段日子統轄咱們西南地帶的翳流黑派重振，由長老醒惡者先生帶回一位能文能武又帥又嗆的年輕人接掌了南宮教主的基業，爲了應景我們特別做了新教皇掌位紀念的限量珍藏版！」

限量珍藏版……姬小雙瞥了瞥店鋪角落如山一般堆至天花板的精美盒子，不過這老闆的解説他喜歡，回頭告訴首座，芸香堂今年稅費減半……

手中禮盒上黑紅相間的螺紋裝飾配以篆體的燙金字，雖然有些俗氣但還是看的出設計者的一番心思，除去芸香堂的字號和蕎麥糕的説明以外盒蓋的角落來印了一個小小的「凰」字。

「想必公子也看到那個『凰』字了吧，這可是限量紀念版的標誌，收集齊十個盒蓋就能獲贈新任教皇大人的四開精美海報一張，收集齊二十個就能獲贈新任教皇大人的典藏寫真集……」

「嗯！？」

「二位公子沒興趣嗎，沒關係！其實……」老闆嘿然一笑，掀開盒蓋拿出一張説明書一樣的紙片，遞給元凰，接過一看，紙片上的文字前半部是配料説明什麽的，后半部分則……「這種限量版蕎麥糕是有特別品哦~」

沒來得及往下看，教皇和少府擡頭看了看一臉邪笑的老闆……還有特別品，不會是在騙錢的吧……

「畢竟我們這裡也只是做普通食物不能說的太明白，不過特別版的蕎麥糕自然是有特別的功能哦~~嘿嘿嘿，那位製作的高人先生大概也是懷著什麽不一樣的心情做出來的吧，用過的人都……嘿嘿嘿……」老闆上前幾步低著頭小小聲地説道。

「請問那位高人是……」

見教皇不爲所動還是微笑的表情，老闆小小的失望，指了指那張紙片末尾的留名：「商業機密，也不便透露，他只留下這個假名而已……」

「省悟者。」

…………

「老闆，吾要六盒。」

「不再多要些嗎？收集齊十個盒蓋就能獲贈新任教皇大人的四開精美海報一張收集齊二十個就能獲贈新任教皇大人的典藏寫……」

「不用了，今天就要六盒。」教皇的笑容，不見分毫改變。

二

步出芸香堂，教皇看了看隨侍身後的姬少府，有點納悶：
「姬小雙你可是身體不適？」

「啊……多謝教皇關心，姬小雙無恙。」

「那爲何臉色慘白？」

「這個……大概是方才在店裏被蕎麥味道薰的吧……」

「不喜歡蕎麥？」

「不……不是，」姬小雙擡眼正好迎上教皇的視線，藍色的眸子讀得出的只有關切而以，不由得張皇別開眼睛，「大概是味道太過濃郁，所以才會如此……」

「那就好……莫讓本皇的好心白費，這裡面可是有你的一盒。」

「姬小雙受當不起……」慌忙拱手，覺得提在手上的五盒糕點驟然沉重了不少。

「別説些有的沒的，」教皇笑著捋了捋頰側的一束金燦頭髮，「記下芸香堂，本皇還要上這裡訂糕點送給其他教眾。」

「是。」姬小雙應承下來，心知自己是想忘也忘不了這傢芸香堂了。

「沒記錯的話，瘋魔惡道的傢就在前面吧……」

「教皇說的沒錯。」

「那今天本皇就順便送貨上門一次好了！」

少府不語，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為瘋魔惡道祈禱。

===========

大手一揮吩咐門房免去通報，元凰跨進瘋魔惡道家的大門便朗聲道：「小道道快……」

「臭小鬼，不准叫我什麽『小道道』！」夾帶著怨氣與奴意，瘋魔惡道一臉不快從房間裏沖了出來。

「瘋魔，休要對教皇無禮！」

教皇擡手制止了姬小雙的駁斥，轉身拿過一盒蕎麥糕：
「小道道，本皇特地來看望被藺無雙揍得不成人樣的你，就是以此方式來回報本皇的好意嗎？」

看見教皇手中的「限量版」糕點，瘋魔惡道臉一白，身子不自然的向左靠去擋住了二人朝向左翼偏房的視線。其實姬小雙早就看見了，偏房裏是好幾件蕎麥糕，雖然看不大清楚，不過似乎還有那麽幾盒特別版。

「什麽……什麽『好意』……」

「親自上門看望險些壯烈的下屬還不忘捎上時下流行的美味點心，這不算是『好意』？」

低頭接過教皇遞到面前的禮盒，瘋魔惡道顯得異常局促，支吾了好半天才擠出一個「謝」字。

「這才對嘛，小道道，」教皇微微一笑，「本皇還以爲你和翳毒無痕一樣，硬是每次都要讓本皇扁到半殘才覺得開心……」

衆人聼后身後刮過一陣冷風，戰將翳毒無痕本來是醒惡者手下以葯爲助力的一員悍將，僅就武功而言在教内還屬上乘，但是要和教皇比的話……不過翳毒無痕卻完全不以爲意，不論是服用了什麽新藥還是修煉了什麽新功夫跑去第一個嗆聲的絕對是教皇。
如果只是如此還不算什麽，只是遇上每次躍躍欲試的翳毒無痕但凡教皇有空就會不吝陪他過招，且下手毫不容情，就差沒把人打死……但，即使如此，翳毒無痕還是樂此不疲並似乎默默地被一些人所羡慕。

瘋魔惡道自認為不屬於羡慕翳毒無痕的那類人……

「可……可惡！不准叫我小道道！」

「這也怨不得本皇，」元凰一臉的無奈，「當初蠱皇帶吾進繭之道熟悉情況的時候先入吾眼的就是這個名字了，先入爲主何其可怕……本皇也抗拒不得……」

「那是僰醫人的惡趣味好不好！硬是在繭上面標註什麽名字代號，本名不就好了嗎！？還『小道道』……那你怎麽不管姬小雙叫『小雙雙』啞殘怨女叫『小殘殘』！？」

姬小雙眉毛倒竪，好你個瘋魔惡道……教皇還在一旁不便發作，姬小雙已經決定回去就跟啞殘怨女知會一聲準備用天劍和血滴子好生招待「小道道」一番。

「瘋魔惡道……」教皇雙目微闔，口唇輕啓慢騰騰的念出四個字來，名字的主人只覺得背脊竄升起一陣徹骨寒意，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感覺那麽爽！？
「吾說便是了，你這本名念著實在太拗口……蠱皇標註上這些名字的趣味和品味確實不敢恭維，但是僅就你的名字簡化而言還是功勳卓著的。你就接受這個新稱呼吧……」

「喂！？」還沒從教皇冷言慢語忽然變到輕鬆調笑的轉換中恢復過來，開口正慾辯駁卻讓教皇一揮手將方要騰起的熊熊氣焰滅去泰半，張口瞠目的只能看著教皇灑然一個轉身離去，四圍手下的「恭送教皇」的聲音都沒入耳。

「看，瘋魔大人又傻了……」

「那是當然，每次遇到教皇都這樣的……不愧是教皇大人！」

「是啊是啊，魅力完全不落當年南宮教主！」

「估計今天晚上大人又得失眠了……」

「沒錯……唉，晚飯又要吃蕎麥糕……」

「別自作多情，教皇大人送的那盒瘋魔大人還會慷慨到分給我們吃嗎！」

三

走出瘋魔惡道的宅院大門，元凰向西一看便見天空上已飃起朵朵金桔色的雲彩，時刻已近黃昏再不回去就要被人念了。

「姬小雙，」教皇稍稍回頭，看見姬小雙提著點心一臉隨時聽候吩咐的表情，「吾是不是還是該再多買兩盒的……？」

「教皇大人還有想要送的人嗎？」

「嗯，水瀧影的二位前輩。」

本想脫口而出「不是吧」還是掐斷了自己的念頭，正遲疑的怎麽應答，教皇已經先開口了。

「還是你和惡者今天稍微犧牲一下，吾現在就送過去好了？」

這次真想開口嚷嚷「不是吧」了，姬小雙拼命克制，沉思片刻開口道：
「天色已晚現在冒昧拜訪那兩位也是恐有不便，再説……回去遲了首座大人多有責備，若教皇大人真有意造訪水瀧影贈送點心，不如回去先和首座大人商量之後再……」

「又是首座大人……再説了，本皇去見芙蓉骨和天來眼哪次用了預約？」

「呃……姬小雙沒別的意思，只是希望教皇大人能準備的周全一些，不用急在一時。」

「算了吧……你要是怕被先生念叨吾也不能不管不問……」

少少失望，教皇打消了突然造訪水瀧影送上限量版蕎麥點心的念頭，以少府所言的確是不用急在一時，再説了，到時候還可以在水瀧影試驗一下那個特別品的功效——雖然他不能保證那兩個神經兮兮的避世隱居者會乖乖的把東西吃下去。

一路上低頭思考，擡頭看來已到了天之界限，隨手把禮盒遞到前來迎接的啞殘怨女手中，教皇覺得怨女的表情比瘋魔惡道的還奇怪。

姬小雙的猜測十之八九都是准的，怨女那裏現在一定堆了不少所謂的「限量版」禮盒，説不定已經換回了贈品。——其實那個贈品，還有有著相當的誘惑力的，要去買嗎？

姬少府猶豫思忖之間，寰宇奇藏已經從殿后走了出來，瞄了眼姬小雙手裏的糕點不做聲色。

「先生不問問吾此次出行又有何收穫嗎？」

「恕屬下駑鈍，万望教皇告知。」

看著教皇拿過一盒就塞到自己面前，寰宇奇藏抿抿嘴揚首對元凰微笑，嘴角一陣小抽：
「謝教皇大人的厚愛。」

一付視若無睹的樣子，元凰豁然擺手再提過一個禮盒就往丹房的方向走去。
「惡者還在丹房吧，本皇就去犒勞一下日夜奮戰不辭勞苦煉丹制葯為教造福的惡者先生，對了！先生記得代吾向芸香堂下一份訂單，就訂那個『限量版』數量按著教眾的人數再抛一點，姬小雙，你就去幫忙先生處理此事。」

一干人一一應承鞠躬目送教皇，寰宇奇藏搖搖白羽扇看了看提在手中的那盒點心。

醒翁呀，望自珍重。

===========

是夜三更，露水壓低了院牆上爬山虎的翠葉，四方台的燈光依舊明亮，室内傳出的書卷翻閲聲更添一份恬靜。

寰宇奇藏端了一只青瓷碗，輕叩朱門數聲聽見内裏傳出的允准便別身進屋。

「教皇大人還不歇息嗎？」

「先生不也沒睡。」

將碗擱在書几上，下意識的揮動羽扇搖頭輕嘆：「屬下豈能與教皇同語……」

「無事。再説先生也叮嚀過本來當作之事就該在今日完成，只怪吾一時興起就又溜出去了。」

啊啊啊……這麽說好像吾是把教皇大人管得嚴實的教書先生一般？

寰宇奇藏還在鬱悶，元凰又悠然開口道：「那糕點，先生吃了嗎？」

「苦蕎是好物，性味苦、平、寒，有益气力，续精神，利耳目，有降气宽肠健胃的作用，自然是…… 」軍師羽扇輕揚遮住大半面頰，「欣然受用。」

而且是大大受用，當時那位「高人」制出的第一批成品的試吃人員就是自己，明明平日裏的是做葯制毒還擅長用蠱偏偏就想去做點心。好勸歹勸終于接受了不用平時煉丹的鼎爐去烤點心了，偷偷摸摸的借用教内廚房果然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那人一攤手擺明了自家是被人踢舘都是在單位打地鋪的可憐人，寰宇奇藏明顯也不是可以慷慨出借自己廚房的大善人，幫給你試吃就是面子給足了。

還好自己自入翳流以來接觸的毒物不在少數，目前為至那個點心還沒造成什麽後遺症的樣子。

「敢問教皇大人，醒翁收到禮物的狀況如何？」

「惡者甚爲歡喜，以至於有些語無倫次。」

「是嗎，屬下對醒翁的欣喜亦是感同身受，」寰宇奇藏承認自己心中滑過一絲快慰，這就是幸災樂禍吧？走到教皇桌前，軍師將方才的青瓷碗遞到教皇手邊，「現在已經不燙了，教皇大人請用。」

「好香，是百合吧？」

「再入糯米和冰糖，可清心安神。」

元凰笑而不語，端起碗送了幾口：
「好喝，是先生煮的嗎？」

「呃……」

「若是姬小雙或是怨女煮的，甜味會更濃，其他人煮的也不是這個味道。唯有先生的，百合的甘苦之味明晰。」

「教皇恕罪，教皇若不滿意屬下再去重新煮過。」

「本皇沒有說不滿意，這種味道，本皇亦很喜歡。」

元凰執起小勺舀起碗中的糯米百合吃了起來，燈光映照著瓷器溫潤的光輝在青年的臉上投下斑駁光痕。

唉~氣氛真好~！

「對了，本皇這裡還有蕎麥糕，先生和吾一起吃吧！」

「不……不用了，屬下不餓，教皇一人吃便好。」

「哎~先生為翳流操勞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體，來來來~」說著教皇摸出來的一塊點心放到了寰宇奇藏的手中，埋頭一見又是這熟悉的食物，翳流軍師慾哭無淚。

「先生不用客氣，吾亦希望先生今晚能陪吾一宿。」

寰宇奇藏一怔，差點捏爛手裏的糕點，望著教皇恬淡的笑容在一室金黃的燭火中融融散發出與平日裏皇者不同的年少氣質，腦袋裏驀的冒出醒惡者那篇悲情傳記文的行行白濫句子。

吾竟又被感動了！？

「今天在外的時候忽然想到了過往在皇城的事情，又見到先生的羽扇……所以……」

醒翁你是哪裏找的槍手！？

擡手試探性的默了摸有些酸脹感的鼻子，適時的用白羽扇擋住了這個尷尬動作，走到一旁的椅子前回頭詢問獲得了教皇的點頭允許，寰宇奇藏恢復優雅如初慢慢坐下。

「今夜屬下便陪著教皇。」

每天晚上陪著教皇也無妨。

「多謝先生。」

「教皇客氣了。」

元凰回頭繼續專注于桌案上的書籍卷宗，明黃勾勒出側臉乾淨俊秀的綫條，認真、安靜，軍師瞅了瞅手中那塊蕎麥糕，禁不住地苦笑。

還是吃了好，畢竟……味道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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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4.20 [主翳流/教皇中心]苦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