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03弦歌來香序～2，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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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路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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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9)

樓主發表於: 2006-03-02 05:49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03弦歌來香序～2，2F

序
“北冥有魚,其名曰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爲鳥,其名爲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莊子·逍遙遊》
你又要離開了。

“來年再會。”

來年，來年……就算你真的不來了，我也會在此地等你，不敢奢求你的愛戀，只希望你的羽翼能在這漫長的旅行中，能稍稍爲我停留……

一年，兩年，三年……

十年，百年，千年……

“癡兒，你竟在此等待千年！”

可是，等來的卻不是他。

“世間情愛，不過虛幻罷了，你若不悟，不怕荒蕪這千年道行？”

若非此等執著，吾又豈能修成這千年道行？大師，吾不過山間一頑愚精怪，執迷不悟，無緣仙班，只求大師能告知吾他的下落。

“癡兒，癡兒，枉吾特意點化，是注定受這情劫了。”

爲他受劫，吾無怨也。

“那鯤鵬爲友受一生三大限七大劫，落入紅塵，只求他那友人能在死後重返仙界，殊不知他那友人今生亦是七劫之一，可憐，爾等都非凡物，卻參不透愛恨生死。”

大師，吾無他願，只求能隨他共入紅塵。

“縱使你耗盡千年功力，也只能換他半生平安。”

半生平安，也是平安了罷。

“失去道行，汝將再入輪回，朝生暮死，只爲一段也許沒有結果的戀情，又是何苦？”

既是情劫，吾又豈敢奢求結局？
“罷罷罷，癡兒去罷……”

多謝大師。

[ 此貼被哈利路亞在2006-03-03 10:4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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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9)

1樓發表於: 2006-03-02 05:5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

那是個嚴冬的夜，刀鋒疾走卷起冷風，濺起滾燙的鮮血，如同母親的裙子一般的鮮紅，滲入他的衣衫和骨髓。

已經不知道爲什麽要逃，爲什麽要殺——兵刃刺入孕育自己的那個軀體的時刻，一切都瘋了。

少年機械地揮著刀，雙眼早看不清，只是片血紅的模糊。體力總是有極限的，到時候他大概就會被殺掉，像他這樣的罪人，縱是千刀萬剮也無法彌補什麽吧……活著或死，等著他的都是阿鼻地獄。

追殺他的人很強，據說是留名忠烈王匾的中原正道的高手——秋闕主少和一曲勾歌絕塵衣，至少比罪惡坑派出的殺手強太多。一開始，他尚記得那些被他殺死的人的名字，那些人或者是他的鄰居，或者是幼時譏笑過他的玩伴……可是到了後來，名字和臉孔就變得沒有意義：他不記得殺了多少人。

梟獍啊梟獍，你注定是吞食父母的野獸，變不成無害的小鳥。

“伏誅吧，羽人梟獍！吾尚可留你個全屍。”

他冷笑一聲，手中兵刃攻向絕塵衣。

“不知悔悟！”

絕塵衣沈喝，劍指微伸，格開羽人的刀，卻是暗自驚心——此子果真了得，若再過幾年，自己未必是他對手，禍害若是不除，今後必是威脅。想到此，與秋闕主少對望一眼，二人身形急動，聯手攻向梟獍。此二人皆爲當世高手，羽人本已受傷，頓成劣勢。

鏘！

羽人手中之刀斷成兩截。

絕塵衣見機不可失，掌力激催，正要取羽人性命，卻在此刻，忽然聞到一陣花香。

正是隆冬，況且此地荒蕪，那花香怎樣也來得蹊蹺。

稍有遲疑，羽人卻以斷刀擲向秋闕主少，一招虛晃，脫出二人包圍。

“抱歉。”秋闕主少武功本不如絕塵衣，更未料到傷重的羽人會有此舉。那斷刃在他臉上劃出道血痕，紅得異常奪目。秋闕主少以袖拭之，心中恨火卻燒得越發熾烈，羽人梟獍，你要爲這屈辱付出代價。

“困獸猶鬥。無妨，他受了重傷，走不了。只是……好友，你可有聞到花香？”

“如此說來……”的確，淡淡花香流淌在空氣中，不如梅花清冷，卻也不似玫瑰濃鬱。

“留神，許是陷阱。”那花香雖是難得的芳馨，出現在此地卻顯得異常詭異。

江湖之中，沒有可以相信的事物，最致命的陷阱總隱藏在最美麗的外衣之下：詭譎與睿智，信仰和野心，善以惡爲手段，惡以善爲僞裝——這就是江湖，人們坐在一條注定沈沒的船上，張開雙手，向天空呼喚那實際根本不存在的正義。

鮮血撒在黑色的泥土上，開出暗紅的花來，他仿佛聽到生命點點滴滴流失的聲音。原來死就是這樣嗎？

呵，他心中暗笑，原來他也會怕死。

不敢閉上眼，因爲他總會看見那些空洞的眼眶，凝固的鮮血——在那些亡靈之中，有紅衣的母親和早已遺忘的父親。

報應。

孤獨缺嘲笑這個詞，可是他曾在他酒醉之際，聽到那個總是囂狂無畏的粗豪男人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這是報應。

有一個低沈的聲音在他腦中低低地重復著這個詞。疼痛到了極至，就感覺不到了。梟獍手中的斷刀終是掉落在地，而意識也漸漸遠離了。

地獄……竟是開滿了潔白如雪的花……他以爲，地獄的花，應該是血紅色的……

雪和血，念起來其實是同樣。

嬋娟從流雲素紈中，現出蒼白的臉，白衣女人走近倒在地上的少年，身後盛開著萬千如同凝著月光的曇花。

終於見到你了。

一滴冰涼的淚水落在少年染滿血污的臉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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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9)

2樓發表於: 2006-03-03 18: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二

女人輕輕拭去他臉上的血，昏迷中，他的眉頭深深糾結，青紫的唇緊抿著。

“既是苦痛如此，又何必圖南？”記憶中，她問過他。

他卻不回答，只是把目光投向天空，就在她幾乎以爲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卻自語般地說道：“天命已定，衆生又何苦掙紮？”

他們都是愚蠢的逆天者，卻在命運的網中，無從脫逃。

梟獍醒來的時候，屋中空無一人，卻有碗熬好的湯藥放在枕邊。他坐起身來，環顧四周。傷口已經處理好了，就連被血弄汙的衣服也已經換好——他還活著。屋內飄著淡淡花香，簡單得像無人居住的陳設，牆上挂著的白描曇花，畫工是極細緻的，卻沒有暈上顔色，墨色勾勒的層層疊疊的花瓣，卻好似生命中最華美的瞬間被抽離了去。

他不諳丹青，卻覺那畫中花開得淒涼。

“一筆勾歌絕塵衣與秋闕主少，求見貴主。”

梟獍心中一緊，習慣性想取隨身兵器，卻是手中空空，這才憶起兵刃已斷。卻聽見屋外傳來一女子聲音：“二位來此荒郊，奴本應好生招待，無奈家兄臥病，實爲不便，還望見諒。”

那聲音煞是好聽，竟是似曾相識。

“卻不知令兄所患爲何？吾略通醫術，若不見棄，不妨讓吾一觀。”絕塵衣嘴上說得有禮，卻始終懷疑內中之人便是羽人梟獍。

“多謝先生，只是家兄素不喜生人，況奴孤身一人，也怕落人口實。”

旁邊秋闕主少正要上前，卻被絕塵衣攔住。“姑娘有此等顧忌，也屬人之常情，只是深山求醫不易，況近日來江湖中有一臭名昭著之惡賊，姑娘與令兄居於此荒無人煙之所，若遇上兇險……”

“先生還請放心，奴既敢與兄長居此，自保之力總是有的。”

“話雖如此，那惡賊五倫俱喪，怕是不懂憐香惜玉。”絕塵衣冷笑一聲道。

“多謝先生關心，奴自有分寸。”那女子進退甚是有度，答得滴水不漏，絕塵衣與秋闕主少心中雖是懷疑，卻也奈何不得，只聽絕塵衣說道：

“既然如此，吾等便不打擾姑娘了。”

二人腳步漸漸離去，羽人梟獍卻沒有放鬆之意，幾日追殺下來，他也明白絕塵衣是何等謹慎之人，而秋闕爲人雖是狹隘，卻是難纏之極——若是這三言兩語就打發了去，又豈能留名忠烈王匾？

自己手中沒了兵刃，決計不是二人對手。羽人看向枕邊藥湯，心中一沈，已是有了打算。

既然你們認定了我是吃人的野獸，我又何必做人？

忽然聽到聲響，那女子推門進來，屋內已經無人，那碗藥湯打翻在地上，瓷碗摔成了片。正疑惑間，忽覺頸上一涼，鮮血順著脖子流下來。

女子看著地上狼藉，心中已是了然——原來如此，摔破藥碗，用那碎片做武器嗎？

“罪惡坑之人，都是如此對待救命恩人的嗎？”說到“罪惡坑”三字，她明顯感到那握著碎瓷片的手有一瞬微乎其微的顫抖。

“收聲。”身後之人低聲威脅道，散發出冰冷的殺意。

[ 此貼被哈利路亞在2006-03-03 10:5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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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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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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