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8.28 繁花止鶴（龍劍）～by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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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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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7-08-29 05:3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8.28 繁花止鶴（龍劍）～by緹

　　　　　　　　　　　　　　　　　　繁花止鶴

巍峨龐大的藏書閣裡，年幼的紫衣童子看著掛在牆上的畫，似是著迷般，目光不曾移動。

自入儒門以來，他最愛繪的便是紫龍遨遊於雲海之中，那君臨天下，傲視群倫之姿，是他所深深仰慕。今日在這藏書閣裡得見此仙鶴翔雲古圖，不知何故，他內心竟有所震盪。

也許是因為儒家把翩翩然，具有君子之風的白鶴比喻為品德高尚的賢能之士，所以深受儒生們的尊敬與喜愛，而他不例外。

偏偏道門之輩把牠比喻為不切實際的羽化成仙之得道者，且此思想已根深柢固，那副儼然將鶴當成道門自家代表的樣子令他感到不悅。

『外表秀美，體態輕盈，舉止有節，踱步瀟灑。是羽族宗長，也是仙人之騏驥。』
吸引他目光的是牠優雅的舉止及遨翔雲海之姿，令他不引以為然的卻是道家硬要把鶴這等君子與他們的修仙之術扯在一塊。

所謂萬教之首乃於儒，消極隱世的求仙之輩實遠不如有心冶世的儒聖。說是崇拜仙鶴，竟然為求黃帝谷仙之術以入藥而殺之，如此殺風景的下流之術，難以得到尊鶴為君子的儒門認同。

『鶴雖被譽為一品鳥，地位也僅次於鳳凰，但比起興雲的紫龍，也實是黯然失色。』

然而紫衣童子雖對白鶴心有憧憬，心裡仍是獨鐘於太古神獸．紫龍。

同樣是翔雲，龍自古以來在儒問就居於至高不可被撼動的地位，絕不是一隻小小的仙鶴可相比。凌駕在眾人之上是他天生下來就有想法，他要成為一個偉大的霸主，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儒門龍首。

『萬教唯吾儒門是首！』
紫衣童子瞇起雙眼，露出自信的笑容。

然而那一夜，他夢見了在將得霸業，君臨天下之際，自己竟化為紫龍追隨白鶴而去，最後消失在白漭漭的雲海裡……
　　
　　
　　　
　　　
天未曉，彷彿仙境的道門修行處，一白衣童子站在山巔，衣袂隨風輕飄，他的身子卻動也不動。

自入道門以來，因師承的關係，故習有觀雲之術。為了能夠更了解師父所說的奇奧之處，他每天早上都站在此地待雲湧起，安靜且耐心地看著雲氣的變化。

暗夜將褪，但見一輪紅日噴薄欲出，紅光之前有一團紫氣先行而來。白衣童子目不轉睛，在曙光照耀下，清楚看見紫氣捲起雲濤，狀如一尾紫色巨龍遨遊，栩栩如生。

不該的景象，疑為幻覺，他微眨了下雙眼，不信道：『紫龍翔雲？』

紫氣東來乃祥瑞之兆，但化雲朵為龍形又是何意？

白衣童子滿心疑慮之際，紫龍突然朝著他快速游來。就在將靠近其腳下時，白衣童子不自主地雪色長袖一揮，袖風震散了雲朵。

『人云龍乘風雲上天而去，其深遠不可測，不知今日此景象是何預兆？』

『龍』與『紫』在儒家皆為帝王的象徵，今日得見此奇景，是否意味著來日他將會和某位王者或一方霸主有著不可解的緣分？

白衣童子定定看著雲氣流動的變化，在紫氣緩緩消失，柔雲回復到原有的色澤時，不禁喃喃道：『法為龍的骨骼爪牙，儒為龍的筋肉皮膚，道為龍的神經，三者互為裡表，相輔相成，但似乎現在的儒門並不認同此說。』

對於注重繁複禮節的儒家他沒有太多的接觸，反倒是對佛家理論一直有著濃厚的興趣。若龍真的是儒家的象徵，就不知今生何時能結交儒家的友人？

『三教九流各有所長，實不該相輕。』

白衣童子淺笑，他期待來日的緣分。

然而那一夜，他夢見了在自己將修得仙道，化為白鶴遨翔於雲端時，突遇一紫龍阻擾，最後纏繞在他身上，緊緊不放……
　
　
　
　
「龍宿……」
在參訪古儒門聖地，看到牆上的龍鶴壁畫時，疏樓龍宿和劍子仙跡兩人同時心中各有所思。
「抱歉。」疏樓龍宿回過神，發覺自己疏忽了一旁的劍子仙跡。

「吾小時候曾做了個夢。」劍子仙跡說話時，目光並沒有從壁畫上移走。
疏樓龍宿輕搖華扇，覺得此時劍子仙跡那專心的模樣很像小時候在藏書閣裡的自己。「與此壁畫中的龍鶴有關嗎？」他順口問道。

「是。」
「喔？」疏樓龍宿心想不會那麼巧，半信半疑問道：「汝可是夢見紫龍伴著仙鶴消失在雲端裡？」

此語一出，劍子仙跡愣了下，馬上轉頭看著他，開玩笑道：「龍宿，你是偷窺了吾的夢或者你偷偷習有讀心術？」
劍子仙跡這樣的回答已經非常明確，疏樓龍宿感到萬分驚喜，想不到他和自己在年幼時就這麼的心有靈犀。「哈！」

「龍宿你這聲笑……」劍子仙跡更感到不解。
「耶，劍子汝就休猜了。吾不過由汝專注於此圖的神情來推論，哪來什麼本領偷窺汝的夢境，甚至讀汝的心思？」

「原來是吾自己洩露了心事。」
確實是劍子仙跡自己洩露了心事，不過若不是自己也憶起兒時的夢，也不會第一個念頭就想到與圖中的龍鶴有關。「劍子，汝相信緣分嗎？」

「相信。」
「吾自小只尊儒學，希望能有飛龍乘雲之日，遂不將他教放入眼裡。那樣不可一世的自己，如何也想不到日後會遇上在道門修行的汝，甚至是愛上。於是吾不得不相信什麼是人類所無法抗拒的力量，而這力量就名為緣分。也因為緣分，所以原屬於不同世界的汝與吾才能一同遨遊於雲海當中。」

「你將吾當成是仙鶴了？」
「劍子，汝還記得那年咱們的重逢嗎？」
久別多年後的相遇，巧見劍子仙跡在月下渾然忘我地舞劍。那雪色衣袖隨身體舞動，輕盈的模樣實在像極了舞姿翩然曼妙的仙鶴。又好像只要一個眨眼，他就會一飛沖天，凌霄騰雲而去。使得疏樓龍宿目光捨不得轉移，內心不由得盼望時間能夠就此永遠停住。

那樣的劍子仙跡，令本對鶴就存有好感的他驚豔不已，而迷戀也是自那一瞬間燃起。

「沒忘。」
劍子仙跡當然不曾忘懷一身紫衣的他，在那幽靜的夜裡用琥珀色的眸子緊盯著自己瞧時的神情。別於初會時的敵意，身為儒門龍首的他多了一分令己難解的心思。

「鶴被譽為一品鳥，是羽族之長。其性情柔靜淡泊，具有君子之風。劍子，汝可見過那傳說中的仙鶴？」
「白鶴嗎？」

「是。白鶴因形態清臞秀逸，色澤雪白玉潤，顯得既樸質又高貴典雅，走起路來步履穩健，當牠振起素羽，一個踴起直衝雲漢時，更是氣勢磅礡，令吾等凡人生起無限的欣羨，所以牠被喚為仙鶴。而吾那夜在瞥見一身雪白的汝騰於空中舞劍時，曾以為是遇到了月下仙鶴。」

「哈！仙鶴這美譽劍子仙跡承擔不起。」
劍子仙跡此刻才明白，原來那時候的疏樓龍宿是因為內心作如是想，所以才會給自己一個很淺的笑容。

「劍子汝忒謙了。」
「非也，鶴在吾道家被喻為羽化成仙的得道者，但吾離仙道卻已經非常的遙遠。」

「汝感慨？」疏樓龍宿微微蹙眉，對劍子仙跡的回應感到有點失望。
「劍子仙跡不為自己抉擇之事感慨，現在所擁有的吾已滿足，倒是你可曾後悔被吾絆住了腳步？」

「既然道門的劍子仙跡不為自己的抉擇感慨，那麼儒門之疏樓龍宿又哪來的後悔之由？」
疏樓龍宿貴為中原武林最大的組織之首，自小到大見過的世面不少，會願意捨繁華歸於平淡，與劍子仙跡一同居於世外，讓很多江湖人士難以罝信。
「截然不同的世界，對你來說，要放下的東西無法計算，吾曾想過也許是委屈了你。」

「吾不曾覺得委屈。」疏樓龍宿認為自己覺悟得太晚，否則他該能更早和劍子仙跡成為知交，也不至於白白錯失了那麼多年的緣分。「吾第一次真正見到白鶴是在繁花錦簇的春天。」
劍子仙跡不明他為何突然提及此事，只靜靜聽著。

「汝也知道吾向來偏愛華麗的事物，可是在那繽紛美麗的花海裡，吾不知為何竟然被牠一身的素羽及優雅的舞姿給震懾住。在那一瞬間，吾心中只覺得那些爭豔的百花在牠身邊變得非常遜色，一點魅力也沒有。不過話說回來，對吾而言那也只是一時的感覺罷了，吾的心仍是馳騁於追逐霸業之上。直到再次遇到了汝，吾才知道為何在那無垠的花海裡，吾的目光會只停留在那白鶴身上。」
「為何？」

「反璞歸真。」
劍子仙跡一笑，如果疏樓龍宿最後沒有選擇捨棄追逐名利權勢的話，他們不會有今日的相守在一起。「你曾見仙鶴之姿，可惜吾無緣一視那真龍之威。」
若真能得機緣一見那古神獸，劍子仙跡必也會以此好好讚美疏樓龍宿一番。

「汝忘了吾是紫龍？」說著，疏樓龍宿將劍子仙跡整個人壓向壁畫，輕聲說道：「世人不見真龍之威，唯有汝劍子仙跡是例外。」

「龍宿……」那夢裡因紫氣所形成之雲龍，正是象徵著儒門的紫龍宿，在第一次見面時他就猜到，卻因為他對道門有所成見，讓彼此的緣分遲了數十年。「你不怕有人瞧見你我現在的樣子？」

「吾從來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吾。」疏樓龍宿輕抬起劍子仙跡的下巴，低笑了聲。「汝說自古以來有哪個建立霸業的王者在乎他人眼光的？」
「汝已非霸者。」

「於汝，吾不失霸者之威。」

世上再多繽紛的色彩，如今都已不及仙鶴鼓動的素羽來得美麗動人。疏樓龍宿心裡清楚只有回歸於平淡，他才能不再是世上最寂寞的騰雲紫龍。繁花止鶴，在愛上劍子仙跡後，他終於明白這個道理。

疏樓龍宿微微俯首，唇瓣先是輕輕與劍子仙跡相觸，待劍子仙跡闔上雙眼，給予默許之後，他才慢慢深入，直到忘我。

-------

此文前半段是去年十月所寫，在逛了蔥蔥的布落格，看了圖及相片後而有的靈感
原本有意讓它變成一個有點長度的故事，但後來還是選擇了寫新的人物
所以這已成稿的序章就一直被放著資料夾裡

直到不久前霹靂官網舉辦COSPLAY的活動
看到蒽蒽COS劍子的作品描述裡的字句“碧水歸龍，繁花止鶴”時
有種莫名的感動，而心裡也一直惦記著這樣的字句
於是便截取之前所寫序章的前段再予以小小完稿，也就是後半段

很短的文，感覺有些匆促，似是將一篇故事的開頭與結尾湊在一起（緹得把心思放在梵海一文）
無法表現出“繁花止鶴”的意境，也缺了“碧水歸龍”那部分，更可能與蒽蒽真正的想法相違
不過緹並沒有想要多去解讀或追究蔥蔥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
只想為自己在見到那些字句時內心的感動及喜愛而寫

無論如何，這都只能算是從蔥蔥的作品裡所衍生之作
借用了詩句為文章之名，甚至為文的主旨，冒犯之處，還請蔥蔥見諒～（鞠躬^^）

　　　　　　　　　　　　　　　　　緹 PM 9:30 8/28/2007

[ 此貼被夜叉在2008-09-04 10:1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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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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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8-09-05 04:0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就是緣分
在冥冥之中他們兩相遇
並且再也無法離開對方
如同仙鶴與紫龍遨遊於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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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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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5)

2樓發表於: 2008-09-28 02:5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現在才發現這篇…汗…
趕緊送上小花～
紫龍與仙鶴～的確與兩人的特質相符~~~很貼切的形容~~~
緣分之玄妙讓兩人彼此牽繫、緊密交纏～
很喜歡緹大筆下的龍劍
清淡溫煦又濃烈繾綣
很有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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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ncessLo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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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3樓發表於: 2009-03-15 16:3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嗯~真有仙气的一篇文！
文大的文笔真好，随着文字，我仿佛能看见龙游祥云，鹤翔九天。。。。
然后那紫龙一下子缠住那只白鹤，拐回自家，扒光毛皮，里面吃光光！！
哇哈哈~~>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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