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17 【月剑】浮生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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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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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

樓主發表於: 2022-08-17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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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7 【月剑】浮生一梦

。

再后来月无缺独力觅得琴灵，实力更攀一层境界，剑谪仙也允准他外出，偶尔是接几个任务下山转一转，偶尔是跟在自己身侧探寻险地，那都是后话了。

某夜，剑谪仙廊下观星，推演天道，忽闻清微澹远之音，是月无缺在坪内独奏玉枢龙琴，又是新谱的曲子，沉如渊潭，又泛蛟龙低啸，是有意相邀。

更何况，剑谪仙从不拒绝月无缺任何要求，遂捉乐音而起，玄袂翻飞，飘然若步凌天阶，弹铗拍奏，剑锋踏律而出。

月无缺翻腕轻扫，抬指揉弦，吟颤复退，拨徵声，商音随，龙吟长啸，泛溅渊潭轻涟，随即催浪翻涛，惊得池中鱼龙骤然而跃。

剑谪仙掌中之剑斜扫轻划，沉腕扬花，刃间挥划乾坤，动破九霄夜色，又收剑回挽，端刃，横锋破境，徐挽剑花，一抚流云，足扫黄尘，衣破回风。

一时剑芒寒冽，青锋携月，弦声袅袅，不绝如缕，伴簌簌竹落，驱散天地之间，月无缺双掌按弦，指下弦声未息，心上江湖已远。

日落山水静，为君起松声。

个中涵义，是谁不懂，又是谁不去读懂。弦音铮然未歇，却见剑谪仙锋芒已敛，按剑入鞘，声响金石之音，连剑身未歇的颤意也一并咽入。

剑谪仙重新坐去廊下，炉上水早已沸然，挽袖提过一旁的茶壶，沏出一片氤氲，月无缺化去玉枢龙琴，走去案前与他共坐，往茶碗里一看，条索紧凑，叶嫩匀齐，鼻端蔓上一股兰香，便知是庐山云雾，茶产云雾蒸蔚中，极有胜韵，当时他外出游历，觉得适合剑谪仙，便买了一些送回来，如今一看，是人常年在外，连这么些茶也还未喝完。

他二人默然对饮，一直到朝阳吐曜，晨曦初绽。

仙境之上，鹤鸣辽响，盘踞空谷，孤飞万里之外，缺月挂晓，如刃日虹渐剖而下，趋分云层，曦光弥散之处，璀璨夺目，巧镀朦胧，素帛翻浪，载清盈辉，叶舒云卷，花开傍柳，万物尽显盎然生姿。

剑谪仙重召仙羽宿一在掌，扇羽轻摇，微沉眸光下，眉峰起肃，月无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望着光晕下遨游天地间的那个黑点，这时剑谪仙才缓缓开口。

“大道三千，吾欲择靖玄为道。”

“那是你的道，与玉人何干？”

剑谪仙望向他，那双深邃的紫眸将视线遥遥递来，对上灿亮的蓝色水瞳，月无缺几乎都有些接不住其中的沉重，流风绕过颊侧，扫过上扬的眼尾，挑起一抹多情，分不清是风动，还是心动。紧接着剑谪仙又说。

“在你明白所做之事的意义之前，那些任务，不必勉强。”

月无缺早已习惯他做尽危险之事，但始终不解其意，为何要让那群人如此拖累自己，早早登天成仙又有何不好，为何心系这一干苍生。

又或者剑谪仙是想让他也成为这样的人？

但他又不敢真的这样问了，若是剑谪仙抛下他早早逍遥成仙，他又该如何在尘世徘徊流连。

剑谪仙看出了对方有所疑虑，只回他，尽人道，方达天道。

月无缺听了解释，装作头疼了起来，不等剑谪仙说完下句便摆手离开了，只留下一个锦囊，显眼又刻意地摆在桌上。

剑谪仙伸臂取过，沉甸甸的坠感压在掌中，往出一倒，金线穿丝，以银为结，镂空成纹，在最中央扣锁着一颗艳红宝珠。

少年人就如彼界的龙一般，最喜欢摆弄这些璀璨珠饰，金银宝玉，总归是些无伤大雅的小癖好，剑谪仙也一般都随他去，并不多加管束。

剑谪仙并不缺护身法器，但仔细探查，是月无缺自己学了铸术打造的，内中红珠还嵌了对方的心血，手段多少有些幼稚，但毕竟是少年人难得的心思表露。

剑谪仙还是捻着那颗红珠轻笑出声了，继而贴身收好了，却是并不打算使用的意思，在早已预定的天命到来之前，他要尽可能将月无缺保护得再好一些。

而这些月无缺并未得见。

月无缺其实恼得很，将恒山上的云气在掌中团来团去，捏了又捏，最后再一把掷出个空去，自知自己也是这芸芸众生之一，他不论如何再爱，如何予出情感，也无法得到剑谪仙的全部，但他的心中，却仅容剑谪仙一人而已。

但剑谪仙则不同，他认为的是，我可以为对方倾其所有，而月无缺与他不同，自认剑谪仙本身就当归我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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