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08 【凛杀/凛雪鸦X杀无生】缺你不成花鸟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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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8)

樓主發表於: 2023-12-08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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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8 【凛杀/凛雪鸦X杀无生】缺你不成花鸟风月

旧文搬运。

白天发刀黑夜发糖，这才是黑白配混着吃的真谛。
沙雕欧西现代背景，跟作者认真就输了（熟练顶上锅盖防殴）

—————以下正文—————

***

虽然给一间酒吧起名叫「花鸟风月」难免有些文不对题之嫌，但杀无生对此已经感到十分满意。
毕竟他的养父铁笛仙，也就是这间酒吧的前老板，最初是想将其起名为「鸟语花香」。
——盖因老爷子养了一只八哥和种了一院桂花。
当时父子两人正吃晚饭，听着铁笛仙兴高采烈说出他绞尽脑汁想到的绝世好名，杀无生面无表情地艰难咽下喉咙里的清蒸豆腐。
他爸一正派人，当然不会知道这个成语在当今社会充满歧义。
杀无生只能迂回曲折地委婉提议：「既然酒吧是在夜间营业，不如加上风月二字，改成花鸟风月怎样？」
铁笛仙睁大双眼，摩挲着浓密的胡须称赞：「到底是中文系才子，想出的名字就是比你爹我要强。」
中文系才子端起饭碗继续沉默扒饭，心想不对你平时可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酒吧开在了弄堂里，那一带是当地文艺人士中意的聚会场所，街上到处是酒吧、茶馆、餐厅和咖啡馆。他们家酒吧的位置在街角，三层小楼带个小院，外面也没怎么装修，就挂了块朴实无华的招牌，上书「花鸟风月」，字还是铁笛仙他老人家自己题的，端是龙飞凤舞。
——问题在于谁能从这布置上看出这房子里其实是间酒吧呢？
看得出来那就奇了。杀无生站在吧台前一脸面瘫边擦拭酒杯边思考。
目前进店的客人十个倒有八个是把这里当裁缝铺误入了。
店内倒是正常酒吧装潢，风格甚至很有几分高大上。
就是没人光顾等同俏媚眼做给瞎子看纯属白搭。
门口八哥不时突然大声冒出一串「欢迎光临」，可惜由于发音不正听上去活像「荒淫瓜林」，吵得杀无生头痛欲裂。就这么一句话铁笛仙还教了它大半年才学会，若非这厮一到饭点就准时字正腔圆狂叫「够钟开饭」，杀无生简直怀疑他家老头惨遭忽悠买了只假鸟回来。
然而哪怕酒吧前途肉眼可见的凄凉惨淡，铁笛仙也不在乎，毕竟人家有钱任性。这间酒吧大多时候只是作为老人活动中心，供铁笛仙跟他那帮多年基友聚众饮酒搞艺术。一群罗曼蒂克（自诩）老年喝高了就跑到台上吹箫鸣笛，弹琴鼓瑟，放浪形骸，好不快活。
剩下一个在旁边被他们使唤得团团转的杀无生，深感自己仿佛诗中压酒吴姬，当垆卖笑（事实上他并没笑过）。不免心下恼火，一声冷哼，暗想浪不翻你们。

不知是否杀无生怨念作祟，半年之内这群皓首风流客忽然开始陆陆续续生起病来，虽只是些小毛小病，但到底让人体调违和，酒吧比起以往更冷清了。
铁笛仙也犯了老毛病风湿痛，决定和老友廉耆相约前往位于瑞士的疗养圣地洛伊克巴德休整一段时间，遂向养子小心报备。杀无生明知他们无非是浪过头翻船了，却因心中有鬼大方放行。
出发当天，铁笛仙登机前心心念念全是他那间赔钱酒吧：「儿子，你要照顾好我们家的花鸟风月！」
杀无生疯狂挥手致意：「放心，我一定会让它完整无缺等你回来。」
文艺父子泪别机场，过往路人无动于衷，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飞机起飞后，杀无生才反应过来，掏出手机给老头发信息：「爸你怎么不让我照顾好自己？」
然后手机显示信息发送失败。
干。

***

既将败家老父打发出门，杀无生便准备放开手脚改善酒吧生意。
只是具体应该要怎么做，中文系才子暂时也是毫无头绪。
酒吧生意清淡，他一个老板兼任调酒师，总不成还得再上台充当乐手给客人表演吹笛子。
而且一般茶馆才吹笛子，酒吧多半是吹萨克斯。
找个驻场乐队或者会是不错选择。
杀无生越想越感自己决策英明，连带十指敲击键盘的速度也加快不少。拜酒吧老板这份清闲兼职所赐，他最近码字效率大幅提高，令责编感动得痛哭流涕。
——中文系才子杀无生，本职写手，笔名鸣凤决杀，正是现今武侠小说界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

然则理想丰满，现实骨感。杀无生的主意再好，一时半会要到哪里找什么乐队却仍是nightmare程度的挑战。你不能指望一个学中式古典音乐的人出门就能遇到一个玩西式摇滚音乐的人，那种发展是荒诞、不科学且非符合事物客观发展规律的。
所以当杀无生在下午四点从内向外打开店门看到闭目倚墙坐在阶上的银发男子时，再度加深了对「现实永远比戏剧要更加荒诞」一句的理解。
这是一名十分特别的男人，即便是号称中文系才子的杀无生仓促之间也很难找到合适词汇去准确形容他的外貌气质。
就像，雪中冰封的无波湖面。还有，夜里皎洁的清寒月光。
杀无生对他所能产生的瞬间联想只有这些飘渺意象。
银发男子忽然毫无预兆睁开双眼，血色瞳仁仿若琥珀流光，令杀无生无端一怔。
「你好，鄙人凛雪鸦。」他微微一笑，指着置于身旁的巨大黑色琴包向杀无生颔首询问：「是一名键盘手，不知贵店是否需要招聘驻场乐队？」
杀无生茫然直视对方——他还没开始等待戈多，戈多居然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总觉得有哪里对不起塞缪尔先生。

凛雪鸦的乐队名字是「鬼鸟」，据说刚结成不久还没进行过正式表演。因为是新人乐队故而要价不高，只是凛雪鸦要求雇主必须解决他一人的食宿问题。
杀无生对此颇为不解：「为什么不选择跟成员合宿？」
凛雪鸦两手一摊：「他们都是本地人，难免排挤我这个外地人。」
「……那你们还能顺利成立乐队？」
「音乐使人类得以超越偏见而聚集。」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跟成员合宿？」
「他们都是本地人，难免排挤我这个外地人。」
……如果不是看在价钱实在便宜跟那张脸实在漂亮的份上，鸣凤决杀当场就要一展身手让这美貌鸟人好看。
门口八哥远远对着凛雪鸦谄媚地脆声连唤「欢迎光临」，发音标准得简直跟中央电台播音员别无二致，听得杀无生极想今晚就将它拔毛下锅一了百了。
他不着痕迹扫了眼凛雪鸦靠在墙角那台YAMAHA Genos——趁对方不注意他拍照上网查了品牌和价格，琢磨骗子应不至于这般逼真行骗，又念着价格确实低廉跟那张脸确实俊美的缘故，最后眼一闭牙一咬心一狠。
杀无生和颜悦色对凛雪鸦开口：「成交。」

花鸟风月有三层楼，一层酒吧，二层仓库，三层房间杀无生父子俩偶尔在店里过夜会住这里。现在铁笛仙外出，凛雪鸦正可入住，也能方便杀无生就近监视。
不过杀无生这个念头很快就在凛雪鸦抱着水果电脑，指挥搬家工人抬进一堆电钢琴、电风琴和林林总总相关器材进屋之后冰消雪释。
世界上不可能存在这么富裕的骗子。
杀无生认为自己的多疑有时真的多余。

光怪陆离的一天过去，杀无生打开聊天软件，发现锻剑书社的老板丹衡给他发了信息：「掠风窃尘那个家伙完结上篇文后又跑去体验生活不见踪影了！！！」
杀无生斟酌回他：「……恕我直言，他一个写武侠的是要怎么体验生活？」
「谁管他呢？」丹衡冷笑：「反正等他回来，绝对能够体验到地狱的生活，呵。」
杀无生在对方看不见的电脑屏幕后面缓缓摇头。
资本的力量真可怕。
生气的丹衡更可怕。
觉得这样的丹衡可爱的蔑天骸最可怕。
在这浊世做个清醒的人真难，杀大才子发自内心感慨一叹。

***

鬼鸟乐队成员共有五人。
队长兼键盘手凛雪鸦，俊美优雅，但是性格意外无赖，还曾有过行骗嫌疑，据说因为是外地人而受到其他成员排挤。
主唱兼吉他手浪巫谣，清丽淡漠，相当沉默寡言，对除送他前来的殇姓男子以外的人均很冷淡（尤其是凛雪鸦），不过整体表现基本正常。
贝斯手刑亥，乐队唯一女性成员，外貌美艳火辣，个性桀骜张扬，自称喜爱世上所有美少女，跟凛雪鸦的关系在队内算是相对较好。
鼓手狩云霄，长相还算英俊，看着比其他人老一截实际上却是同龄……跟队长除外全员关系都还过得去，对凛雪鸦貌似有所忌惮。
助理卷残云，狩云霄的表弟，活泼过头的俊朗青年，目前充当乐队杂工，显而易见的食物链底层，对凛雪鸦虽无明显恶感但因兄长态度与其保持距离。
——这是杀无生跟乐队成员简单接触后产生的初步印象，大体感想就是这个乐队能组建起来着实堪称奇迹。
他发誓长到这个年纪还真没见过比凛雪鸦更能拉仇恨的家伙。

杀无生跟乐队成员正式谈了一番聘用相关问题，大家就工资和工时的问题达成协议后就忙活起宣传和开演的准备工作。
宣传问题容易解决，凛雪鸦让杀无生给乐队全体成员拍张照放传单，印上演出时间地点让卷残云负责到街上派发就行，哪怕路人没听过这乐队冲这颜值也愿意进门看上一眼。
至于演出效果……凛雪鸦故作神秘向杀无生表示，等到演出当晚他自然会明白钱没白花。要是换成别家老板恐怕现场就要发生一场暴力事件，然则杀无生对他那张脸初始好感度太高，以致竟没有原则地答应了。
事后杀无生回想起来只觉当时鬼迷心窍，可惜后悔已迟无力回天。
门口八哥不知从谁那里学了新词，整天翻来覆去冲杀无生说「色不迷人人自迷」。
……果然还是该把这鸟炖了，杀无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想。

***

在希腊神话中，半人半鱼的海妖塞壬总是出现在狂风暴雨的海域中，置身礁岛用其动人声音不断歌唱，魅惑往返海上水手，让他们为聆听天籁陷入疯狂，甘心将船驶向海礁撞至粉身碎骨葬身鱼腹。
——浪巫谣的歌声是塞壬的魔音，乐队的伴奏是海浪的咆哮，将全部看客听众均卷入音乐风暴漩涡之中。

鬼鸟乐队的演出大获成功。
花鸟风月一时之间客似云来。
这让坐久了冷板凳的杀老板平添一股不真实感。

院中的桂花树随着时间流逝悄悄结出小小花蕾。
不知不觉杀无生和凛雪鸦的同居生活也过去了三个月。
与此同时悄然发生微妙变化的还有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凌晨三点，结束酒吧一天营业的杀无生在厨房做宵夜，凛雪鸦自觉在一旁打下手。
「自从你来了之后，酒吧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不敢，全靠老板领导有方。」
「……不要顶着那张仙气的脸拍马屁。」
「我赞美无生你发自真心，结果无生你只在意我的脸。」
「……」
「无生我很受伤。」
「……抱歉。」
「好吧我接受，谁让我喜欢你呢？顺便我明天想吃清蒸鲈鱼。」
杀无生把菜刀往案板上重重一拍。
「……没问题。」
跟凛雪鸦住一起后杀无生的忍耐力直线上涨。
而所谓的喜欢云云，若说杀无生初次听到时还会感觉惊讶与隐秘喜悦，在发现凛雪鸦一天能对他复读五十次以上后一切感触就荡然无存了。

下午两点，凛雪鸦在房中调试电子键盘，杀无生安静在一边凝视对方十指翻飞如电，内心由衷佩服。
谢天谢地铁笛仙是吹笛子的，当初要是去跟廉耆学钢琴他绝对活不到今天。
凛雪鸦见他神色感叹，随口发问：「无生你要不过来试弹一下？」
杀无生顿时如临大敌：「不必，谢谢。」
凛雪鸦刹那间恶趣味发作，拉住他的手腕将人扯进怀里：「其实这东西一点都不难，我可以教你……」
两手交覆，他按着杀无生的修长手指点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先从这里弹起……」
侧头一瞥，却见这人白皙的耳廓已是烧得通红，跟自己大腿接触的腰臀更是热得发烫。
凛雪鸦忍不住将嘴唇凑近杀无生耳畔：「无生……」
轻声一唤，恍如雷鸣，震得杀无生从男人腿上一跃而起跑了出去。
凛雪鸦望着他的背影，眼底尽是了然笑意。

***

九月，院子里的桂花树开花了。
满树满树，一簇一簇，放眼所见皆是黄花挂在绿叶之间。这些米黄小花张开四片厚实花瓣，露出缀着浅黄花粉的内蕊，散发阵阵淡雅清香，熏得杀无生有些晕乎。

「听说桂花酿酒特别好喝。」杀无生对凛雪鸦说，这事还是铁笛仙告诉他的。
凛雪鸦啜了一口手中的掰头麻辣小龙虾：「那么无生你会酿吗？」
还是凌晨三点，杀大才子忽然心血来潮想要赏桂，凛雪鸦于是提议把宵夜拿到院中解决。
一张四方折叠桌，两把圆面塑料椅，两名气质不俗的美男子围着一盆麻辣小龙虾，就着路灯昏暗光线，对着夜里满院颜色惨淡桂花，啃起小龙虾呷起王老吉。
这副场景委实画美不看一言难尽到了极点。

「我知道大概做法，但没动手试过。」
「那还真想品尝无生亲手酿的桂花酒呢。」
「……今年有些迟了，等下次吧。」
「我很期待。」
「凛。」
「嗯？」
「总觉得这对话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因为作者是比照着无执无生写的。」
「……？」
「没什么。」

「不，我是说……对你有说不出的熟悉感。」杀无生神情困惑中带着怀念：「就好像……我们上辈子已经认识很久。」
「明明经常被你气得不行，却总狠不下心真讨厌你。」
「可能我们前世关系特别好吧。」

「前世吗……」凛雪鸦眸色转深：「我很难对这种虚无说法……进行揣测想象。」
「于我而言，只要此时此刻，无生你在我面前。」
「那就够了。」

「……我怀疑你花言巧语的毛病也是前世遗风。」
「无生。」
「什么……？！」

他们交换了一个充斥着麻辣小龙虾辛香味的吻。
或许其中还有灵魂的味道。

***

丹衡又发来了信息：「掠风窃尘的新文主角是乐师男和酒家女，鸣凤决杀的新文主角是酒家男和乐师女，你们是魂穿对方撞梗吗？」
杀无生沉吟回他：「大概是因为我们现在一块体验生活吧。」
对话框登时疯狂抖动如糠筛：「你们在一起了？这是什么天降孽缘？他以后不回外地了？」
「你的问题太多了。」杀无生不耐烦地敲打着键盘回答：「我们在一起了。一切都是作者的安排。他没提过以后回不回外地。」
不过我可以想办法将他留下。

凛雪鸦拎着一袋茄子走到酒吧门口，发现招牌上「花鸟风月」的「鸟」字被一块红布遮住了。
「无生这是什么意思呢？」他把菜提到厨房，问正在挥刀向咸鱼的杀无生。
「你在，就不需要那个鸟。你不在，更不需要那个鸟。」杀无生没有回视对方：「缺你不成花鸟风月，明白吗？凛雪鸦。」
「我不会离开的。」凛雪鸦深情款款搂住杀无生的腰：「午饭加一道油焖茄子行吗？无生。」
杀无生跟往常一样把菜刀往案板上重重一拍。
「……可以。」
——跟这鸟人当真浪漫不来！

***

「老廉……你说招牌上的鸟怎么被盖上了呢？」休养归来的铁笛仙站在自家酒吧门口疑惑地问老伙伴。
廉耆老神在在一脸状况之外：「我不知道诶。」
「难道……」铁笛仙想到某种可能，立时胆战心惊：「我可怜的阿丙，死了？」
门内马上传来八哥叫声：「说谁死了呢老头？」
铁笛仙不禁热泪盈眶：「阿丙你终于学会了第三句话！」
「爸，你回来了。」杀无生开门迎了出来，身后跟着凛雪鸦。
「儿子……」铁笛仙话音未落，身旁廉耆已朝凛雪鸦打起招呼：「好久不见，雪鸦。」
铁笛仙和杀无生同时双眼一眯：「老廉/廉叔，这位是……？」
廉耆抚着胡子大笑介绍：「凛雪鸦，我的学生，八哥阿丙的原主人，就是他托我将这鸟卖你家的。」
「……你说什么？！」

一片混乱之中，杀无生注视着凛雪鸦，心想。
原来真是天降孽缘。
但愿此缘永远不散。
只因我缺你不成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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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3-12-08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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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万圣节发糖大作战

严重延迟的万圣节贺文，背景套用《缺你不成花鸟风月》。
CP涉及凛杀/殇浪/蔑衡/丹卷/谛蝎，行文既沙雕且欧西，纯粹简单粗暴发糖。

—————以下正文—————

***

「……你们是把整个农贸市场的南瓜都搬了回来吗？」
不过下午1时，酒吧花鸟风月之内却是一片幽暗。悬挂满室的深黑帘幕将明亮日光拒之门外，但凡有平面的地方都被摆上了燃着蜡烛的南瓜灯。鬼鸟乐队全员作万圣节特殊打扮坐在房中：口装尖牙一身礼服的吸血鬼凛雪鸦，头顶双角一身红裙的魔女刑亥，身穿小斗篷南瓜裤脚踩过膝袜长筒靴的女巫浪巫谣，以及全副皮毛套装的狼人狩云霄。整体看去简直像搞某种非法集会。
面对这副诡异情景，杀无生脸色越发不豫。
「我说，你们谁来解释一下现在什么状况？」
现场静寂，鸦雀无声。老板盛怒之下无人敢撄其锋，众人涂指甲的涂指甲，调乐器的调乐器，老老实实当背景板。杀无生的不善眼神绕场一圈落到正在抽烟的凛雪鸦身上。
「亲爱的，你说笑了，这里最多只有半个农贸市场的南瓜。」凛雪鸦立刻熄灭香烟向恋人解释，全无赶鸦子上架的忙乱慌张：「既然万圣节到了，总该做些应节举措。」
杀无生想到厨房里堆放的十多个南瓜和制灯挖出的瓜肉，额角就不由青筋直跳：「我开的是酒吧不是饭店！说到底你们为什么要弄真的南瓜，就不能买假的吗？」
凛雪鸦一脸正色回答：「这是为了艺术，真瓜和假瓜的口……观感怎么一样呢？」
杀无生眯瞪双眼看对方：「你只是想吃手作南瓜糖吧！一周以前就把菜谱放到我书桌上，现在还敢美其名曰为了艺术……」
他面无表情扫了眼浪巫谣南瓜裤下露出的雪白大腿：「你敢说那不是卖肉而是为了艺术？」
凛雪鸦面不改色扯淡：「这当然是为了艺术。卖肉是表象，本质是吸引观众前来欣赏我们的音乐。阿浪是为了艺术而卖肉，亲爱的你要忽略过程注意结果。」
门口阿丙毫无节操附和前主人鸣叫：「艺术！我的生命之光、欲望之火！」
浪巫谣径自冷淡调试吉他，对于队长的慷慨发言和八哥的激烈赞同不置一词。
「而且阿浪这身女巫装表演完穿回家还可以跟殇sir玩……唔！」
杀无生在浪巫谣发飙前果断抓起一块南瓜饼堵住凛雪鸦的嘴，及时阻止了可以预见的打架斗殴，有效预防了即将遭受的破坏损失，实在可喜可贺。
「算了。」叹了口气，杀无生向缩在吧台后面的卷残云发话：「待会到厨房帮忙打下手，将南瓜全部用来制糖，今晚免费赠送给员工和顾客。」
卷残云顿时泪流满面：「我神隐八百多字才首次登场，结果上来就让我到厨房干活，作者何其不工！」
刑亥吹了吹涂好的指甲，冷笑一声：「知足吧小子，你可比老娘这块背景板还要早开口呢。」
狩云霄继续沉默。
浪巫谣维持不语。
凛雪鸦微微一笑：「能者多劳，台词太多我们也很无奈，对吧无生？」
阿丙沾沾自喜：「我台词比狩云霄多！」（没错此鸟欺软怕硬十分鸡贼略过阿浪不提）
杀无生漠然道：「我没看出你们在这八百多字里面干了什么好事，识趣的话就闭嘴别惹我，尤其是那只鸟，否则今晚菜单加一道南瓜炖八哥。」
阿丙秒怂，马上转头开喷凛雪鸦：「看你之前干了什么！」自从这厮搞懂杀无生掌管店里所有人的恰饭大业后，某前主人在它心里就不值钱了。仅剩情谊全靠偶尔投喂，关键时刻翻脸毫不犹豫，见风使舵之熟练度堪称比鸦更鸦。
凛雪鸦刚想开口辩解一番，浪巫谣突然警觉地抽了抽鼻子。
「有东西烧着了。」
空气中飘散着烤南瓜的焦香味。
「——哪个蠢货在南瓜灯里放了长蜡烛？！」
闹剧终于在杀老板的咆哮声中暂告一段落。

***

当晚在酒吧举行的万圣歌会场面何等火爆暂且略过不表，盖因此处不是重点，并非作者懒得描写。但是诸君可从表演结束之后，除未靠近台前的键盘手凛雪鸦和主唱兼吉他浪巫谣仍旧衣装整齐，顺着舞台边沿游走的贝斯手刑亥的红裙下摆已被撕成草裙，遭其他成员强迫到台前鞠躬的鼓手狩云霄的腿部皮毛都被薅了个干净的情况，稍微想见演出精彩程度和观众热情程度。

***

卷残云坐在靠近门口的桌旁向客人分发用束口袋包装的手作南瓜糖，丹翡自发过来帮他派送。趁着上门人流暂缓的空闲时段，卷残云塞了包糖给丹翡。
「快尝尝，这是我和老板做的。」
丹翡不由莞尔：「我好像还没说不给糖就捣蛋。」
卷残云满不在乎一摆手：「你这么文静，哪里会捣蛋？直接吃就是了。」
丹翡拈起一颗糖送进嘴里，南瓜泥包裹着花生粒，前者的甜与后者的香同时弥漫口中，滋味好得让人意外惊艳。
「你会做南瓜糖？」
卷残云难抑心虚伸手挠头：「呃……其实主要是老板做的，我负责捣鼓南瓜泥和花生粒。」
丹翡淡然一瞥，卷残云登时背上一僵。
「我错了我不该吹牛！……待会能一起去广场看化妆游行吗？」
丹翡低头将糖包仔细束好，嘴角轻轻勾起。
「看在认错态度还行的份上……等你忙完再说。」
「诶……！」
「傻笑什么，有人来了快去工作。」
「遵命！」

***

酒吧角落，丹衡随意抛接手中糖包，朝对面蔑天骸摇头叹道：「真是好糖，可惜你不嗜甜。」
蔑天骸呷了口鸡尾酒，对着丹衡别有深意说道：「若你愿意亲自喂我，吃上几块糖也未尝不可。」
「当真？」丹衡一挑眉，欲拆包取糖，却被蔑天骸按住双手。
「不是用手喂。」男人危险的目光往青年的腰下逡巡。
丹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霎时满脸通红。
「蔑天骸你这老流氓……」
蔑天骸哈哈一笑，倾身启唇吞没恋人未尽余言。

***

谛空坐在酒吧中央，一身沉静气质与现场热闹氛围既相悖又相融。
蝎璎珞谨慎观察近半小时，确定对方今天过分正常，既没发起「酒吧/歌会/万圣节等等有何存在意义」的哲学拷问连击，也没点开手游《魔剑乱舞》登录账号娄震戒喂养魔剑七杀天凌。
踌躇良久，她把领到的糖果放到谛空面前：「……要吃糖吗？」
老天保佑这人千万别问她「吃糖有何意义」之类的话！
「好。」
「咦？」
「你看起来似乎有所疑问。」
「因为你今天表现得太像一个正常人。」
不知是否错觉，蝎璎珞看见谛空的脸瞬间一抽。
「……璎珞，我就是正常人。」
「抱歉你不提问的时候实在太少了……」
「那么姑且问下，歌会结束以后你愿陪我去广场散步吗？」
「什么？！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谛空看着紧张激动的女孩，表情不觉柔和下来。
「是的，你答应吗？」
蝎璎珞侧头掩饰压不下的笑意。
「难得主动一次……我就稍微陪陪你吧！」

***

浪巫谣一踏出酒吧，殇不患就脱下风衣披到他身上。
「殇……？」
殇不患不赞同地皱起眉头。
「夜深天冷，穿这种光手臂露大腿的衣服小心感冒。」
刑警队长殇不患同志，一名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好钢直男，对于男朋友在万圣夜穿性感服装的行为，有且仅有「容易伤风」的感想。
这就是所谓的老干部不解风情乱添衣，小美人枉穿热裤白费劲。
时也命也运也，非汝之所能也，本当残念阿浪。
浪巫谣恨不得用聆牙（吉他，本文受害设定无法说话）把替自己挑选了这身演出服的凛雪鸦敲进水泥地里。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两人默然无语走在路上。
期间殇不患嘴唇翕张数回，最后绞尽脑汁憋出一句：「阿浪你饿了吗？」
浪巫谣身段苗条自然不饿（两者并无因果关系），只是出于体贴殇队好意违心承认：「饿了。」
殇不患刹时喜道：「那不如来点……」
浪巫谣极有经验接道：「烧饼。」
「……糖果。」殇不患从口袋内掏出糖包的动作中途定格，场面相当尴尬。
浪巫谣眨了眨眼：「我以为你不知道今天是……」
「万圣节。」殇不患颇感哭笑不得：「中老年人偶尔也是会凑热闹过个节的。」
「……你不老。」浪巫谣下意识反驳，嘴里却被男人趁机塞了颗糖。
「你也不捣蛋。」殇不患摸了摸青年的头：「这是给乖孩子的奖励。」
此时一条蓝毛哈士奇从旁经过，目睹他俩卿卿我我姿态，大受刺激悲嚎一声撒腿狂奔绝尘而去，徒留身后隐约传来小女孩气急败坏呼喊「阿娟」的声音。
殇不患耸了耸肩，拉起浪巫谣的手：「看来我们还是回家为好，免得无意中伤害单身狗。」
浪巫谣感受手中那份温暖，由衷弯起眉梢唇角。

***

「总算是结束了……」好不容易挨到酒吧打烊，杀无生长吁一声放松躯体靠上沙发：「短期之内我不想再看到南瓜。」
「亲爱的无生，我今天还没收到糖果呢。」凛雪鸦坐到杀无生身边，笑吟吟地开口：「不给糖就捣蛋。」
「给了糖你也一样捣蛋。」杀无生斜睨对方一眼，从糖包内扒拉出一颗糖丢进自己嘴里。
酒吧老板稍微张口露出齿间糖块，带着挑衅意味看向凛雪鸦：「想要就自己动口。」
凛雪鸦吹了个口哨：「居然这么好说话，亲爱的你真让我受宠若惊。」
杀无生唇线一扬：「节日福利，过期不候……」
话音未落已被凛雪鸦侵入口中，肆意掠夺内里芬芳甜蜜。
烛光下两道身影不断贴近，终至合为一体。

***

酒吧门口，等待整晚也没人喂糖的阿丙寂寞地把头倚到背上闭起眼睛。
万圣夜落下了帷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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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3-12-08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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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圣诞节送礼大作战

虽迟但到的圣诞节贺文，背景套用《缺你不成花鸟风月》。
CP涉及凛杀/殇浪/蔑衡/丹卷/谛蝎，行文既沙雕且欧西，纯粹简单粗暴发糖。

—————以下正文—————

***

「这是……」
杀无生看着眼前事物，只觉两眼发黑，恨不得身躯一晃就直接昏迷过去。
可惜他尚未动作即被一对白皙手掌坚实按住双肩，稳到简直动弹不得。
「无生……」
青年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银发男人神态凝重的俊美面孔。
「这个艰巨的……」
杀无生朝东一瞧，刑亥在心无旁骛「咯吱咯吱」磕着瓜子。
「沉重的……」
杀无生朝西一瞅，浪巫谣在专心致志「嘎嘣嘎嘣」调着琴弦。
「困难的……」
杀无生朝南一瞥，狩云霄在全神贯注「嘶啦嘶啦」擦着鼓槌。
「辛苦的……」
杀无生朝北一望，卷残云在聚精会神「吭哧吭哧」拖着地板。
「重要任务……」
杀无生朝中一看，凛雪鸦在用缠绵悱恻又隐忍伤感的眼神凝视着他，仿佛他下一秒就要绑着弹药去炸碉堡，二人即将上演感天动地生离死别戏码。
「……只能交给你来完成。」
青年嘴角不由微微抽搐。
「……我们要登台演出，阿卷要接客兼打扫，派送礼物这件大事除你以外不做他想。」
配合男人循循善诱的是八哥嘎嘎学舌。
「舍你其谁！舍你其谁！舍你其谁！」
哦豁。
还使用成语。
还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还串词共演的两鸟戏精。
想到礼物里面装的东西，青年眼角也一并抽搐了起来。
「努力，无生。」男人深情款款。
「加油，老板！」八哥生机勃勃。
杀无生忍无可忍，一巴掌呼到凛雪鸦头上毫不客气劈下。
「那我还要收银兼调酒兼备菜怎么不说？！」
众人大惊失色，顿时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他架住。
「老板息怒！打人可以，打脸却是万万不行！赚钱工具损害不得！」
一时之间酒吧之中挨挨挤挤熙熙攘攘，场面竟是异常火爆。
向来善于观察气氛的阿丙叫嚷着「混乱邪恶」对这场闹剧作出精确注解。

——以上便是下午3时花鸟风月酒吧内一场不为人知的惊险战争。
欲知结果，别问，要问就是狡猾员工不讲武德偷袭淳朴老板。

总而言之，杀无生的苦难在圣诞夜即将拉开序幕。

***

小红帽，大红袄，白胡子，黑靴子，再加一条红裤子。
杀无生一身圣诞老人标配装束面色冷淡站在吧台后方。
他身旁摆了一个巨大饱满的麻黄布袋。
布袋里塞了二百五十个精致小巧的彩色纸盒。
纸盒里放了二百五十个朴实无华的……安全套。
没错，这其实是一件街道办强制任务——在圣诞夜给前来酒吧的顾客派发免费卫生保健用品。此事如同游戏主线任务，即便再单调无聊枯燥乏味亦不可拒绝接受。于是酒吧各位成员承接使命之后，纷纷施展绝技推诿辞让，随口即可提出自己不能参与本项活动的若干不重复理由，其中凛雪鸦尤其舌灿莲花。如此扯皮半个多月，最终身为老板的杀无生不得不忍辱负重站出来承担责任。
——至于幕后老板铁笛仙，就算他没与廉耆一道参加前去冰岛赫本的老年旅行团，也早已因为长期旷工被大家所遗忘了……
是以风鸟花月今日依然无缘开创夫贤妻美父慈子孝上下一心同舟共济的局面，悲哉。

「所谓欲戴王冠，先承其重……」
身着红色羊毛西装，气质潇洒倜傥的凛雪鸦向着为扮演圣诞老人而穿上臃肿棉衣棉裤的杀无生由衷感叹。
青年冷笑一声，神色狰狞用力举起身边布袋。
「既然凛雪鸦你那么感慨，不如帮我背负一下这份重量？」
男人表情一瞬僵硬，随即笑得意态风流。
「虽然非常高兴无生你想跟我分享，不过那个数量确实稍微偏多……我倒是不在意，但是无生你嘛……」
凛雪鸦遗憾叹气，把看似同情实则挑衅的目光投向杀无生。
思及对方在床上的状态，杀无生不禁脸色泛青，手上布袋更是沉重几分。
他深深吸气，缓缓放下布袋，然后言简意赅向凛雪鸦吐出一字。
「滚。」
「好吧……」
凛雪鸦随意抬腕扫了一眼手表，耸肩提步走向舞台。
「只是我得提醒一句，马上快到6点了，你好自为之……」
酒吧门外隐约传来嬉闹人声。
「阿卷。」
「来了老板！」
卷残云立刻停下整理圣诞树挂饰的活计跑到杀无生面前。
「准备营业！」
青年神情肃穆，卷残云几乎从中看出一丝悲壮意味。
「只要派完这袋礼物，胜利就将属于我们！」
「可是老板……」
黄发少年脸带为难抓了抓头。
「……你忘了仓库那里还有一袋礼物。」
杀无生眼底厉芒一闪，冷冷凝望完全不贴心的员工。
「……闭嘴，否则扣你工资。」
卷残云当即爆出一记惊天嚎叫。
「对不起我错了老板！一切好说求别扣钱！」

舞台之上，刑亥风情万种撩动长发。
「……我从未见过心眼缺失至此之人。」
狩云霄沧桑万分按压额头。
「……虽是兄弟但我们真没有血缘关系。」
凛雪鸦和蔼可亲拾掇衣袖。
「……少年人果然是特别单纯天真青春活泼。」
浪巫谣高贵冷艳拨动吉他。
「……呵。」

惨烈呼号伴随愉悦吐槽回荡室内，店里一时充满快活的空气。

***

当晚在酒吧举行的圣诞歌会场面何等火热依旧略过不表，盖因此处不是重点，而且作者懒得描写。冬季寒意凛然，故此本次观众虽说仍然热情，但是并未出现万圣歌会乐队成员遭遇扒衣那般情况，围观群众甚至对着浪巫谣绒毛热裤底下的光裸大腿报以敬畏神色。可见饱暖方能思淫欲，古人诚不欺我也。

***

丹衡推开酒吧那扇平平无奇的木质外门，耳边蓦然响起一声调子拖得极长而又哀怨无力的「荒……淫……瓜……林……」。
若非熟知八哥这款独特发音，丹衡险些怀疑自己进了鬼屋而非酒吧。饶是这般他还是停顿一刹，才在身旁蔑天骸疑惑的视线下继续前行。为了掩饰短暂失态，他抢先开口吐槽。
「阿丙，老杀没给你吃饭吗，怎么叫得这么凄惨？」
八哥一听有人问话立时支楞起了身子，张开尖嘴正要说话就被一颗松子砸中脑袋，背后还猛然传过杀无生阴气森森的一句「再说废话今晚夜宵就做烤八哥」。
好鸟不吃眼前亏。深谙生存之道的阿丙马上安静如鸡，缩得堪比鹌鹑圆润。
丹衡这才注意到全身鲜红气场阴郁窝在挂满密密麻麻槲寄生的昏暗吧台里的杀无生。
「卧槽……！」
优雅的丹大公子震惊得当场爆粗，皱紧眉头打量对面试图伪装圣诞老人然则犹如红衣厉鬼的好友。
「……老杀，你知不知道自己一身煞气站在一堆槲寄生下面的模样实在很像盗墓故事里的超级粽子？」
「……不知道呢亲~」
杀无生脸色木讷语气平板地机械背诵节日问候。
「圣诞快乐哦亲~请收下这件神秘小礼物~祝愿你和恋人有个美好夜晚~麻烦在私密场所再拆开~」
这下不仅丹衡恶寒，连蔑天骸也不动声色地暗自抚摸了一下手臂。
「这是圣诞夜惊魂剧情副本吗？神秘小礼物又是什么鬼玩意？」
丹衡接过礼盒好奇翻看几下就要动手拆解，杀无生刹时眉角一跳。
「我们过去那边坐会。」
察觉杀无生情绪波动，蔑天骸拉着丹衡往常占角落卡座走去。丹衡一路边走边拆，到落座时刚好打开盒子。他看了眼盒内白色方形薄片瞬间恍然，不免对好友生出一股恻隐之意。
「原来如此，可怜老杀……」
蔑天骸瞥了瞥盒中内容物，陡然挑了挑眉。
「所以你打算要用了这份礼物？」
丹衡脸上不觉透出浅淡绯意。
「这不是……不能浪费老杀的心意……」
「那你就能为难我了？」
青年一愣，面露迷惑注视对方。
男人指了指盒里方块，口气极其狂傲。
「那种标准型号我怎么可能套得下？」
丹衡脸上一阵爆红，开口怒斥戏弄自己的男友。
「蔑天骸你又耍流氓……唔……！」
口唇相贴，堵住了未竟的嗔言。霸道的男人，亲吻亦如性格一般狂野。
冬夜纵然寒冷，终究抵不过恋人嘴唇的温暖。

***

丹翡一面拉动礼物盒外的丝带，一面探头朝在杂物间里忙活的卷残云问话。
「残云，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这就搞定了！」
卷残云锁好杂物间，长吁了口气，换上笑容回头看向女友。
「今晚一直没空好好招呼你，我们坐下说说话吧小翡……哇！！！」
「你喊太大声了……咦，这东西，难怪适才送礼时无生哥表情那样扭曲……」
少年满脸惊恐双眼大睁盯着少女从拆开的盒子中拈起一片菲薄方块。
「那、那是、强制派送，跟、跟我、没有关系！」
卷残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磕磕绊绊自陈清白。
「我没误会你搞鬼，何况我不愿意的话你能勉强得了我吗？」
自幼习剑的武术名门丹家二小姐云淡风轻安慰学枪尚且不足一年的男友。
「可是……今夜大哥跟蔑天骸出去了，家里就我一个没人陪伴也挺无趣的……」
卷残云怔怔看着故作镇定两耳却逐渐发红的丹翡，大脑全盘空白随口胡乱应答。
「啊……哦……呃……嗯……」
鼓起平生最大勇气提出邀约的丹翡左等右等见他半晌都憋不出一句话，越等越气，禁不住一跺脚就要转身离去。
「笨死算了你……！」
「别走！」
卷残云急忙伸掌挽住对方柔荑。
「我想……陪你度过整个圣诞夜晚，好吗？」
他不安地轻轻摇晃两人相牵的手掌。
良久，少女动了动手指回握住少年。
「……好。」
答案入耳，卷残云抑制不住露出有些犯傻的灿烂笑脸。
他小心翼翼加大力气拉着她的手再也不愿放开。
冬夜纵然寒冷，终究抵不过恋人手掌的温暖。

***

蝎璎珞手持菜单一目十行快速浏览。
「圣诞特供菜品……柠檬虾扯蛋，仰望星空虾头版，老干妈大战王守义之麻辣辛香小龙虾……这间酒吧的厨师该不会是新东方毕业的英国人吧？」
「璎珞……酒吧送的礼物有何意义？」
谛空默默将拆开后发现装着安全套的盒子推到女友面前等待解答。
「哈？酒吧送礼不就是……诶！」
蝎璎珞垂首看见盒内事物，立即勃然变色如临大敌重重盖上盒子。
「意义……意义什么的，你自己不会思考吗？」
「哦。」
谛空静静抬手自风衣内袋掏出一盒某知名品牌安全套放到桌上。
「我认为，那和我准备这样东西的意义是相同的。」
面对古板怪人突如其来的直球行为，蝎璎珞不由张口结舌不知所措。
「你……是……什么意思？」
谛空难得唇角一勾，低笑反问。
「意思什么的，你自己不会琢磨吗？」
「谛空你……！」
蝎璎珞面红耳赤几欲掀桌，却被对方轻柔揽过头颅按上宽阔肩膀。
「璎珞，待会……能否赏光陪我回家？」
沉默片刻，女人握拳锤了男人腹部一记。
「……便宜你了。」
说完，她伸头往男人肩上又埋了埋。
冬夜纵然寒冷，终究抵不过恋人肩膀的温暖。

***

浪巫谣一踏出酒吧，殇不患的视点便先落到他的腿上。
看到恋人老老实实穿着羽绒服牛仔裤长筒靴，殇警官严肃的神态方才松懈下来。
「演出有着装要求我不管，可是平时穿衣必须注重保暖！明白吗阿浪？」
「……嗯。」
浪巫谣点头答应，同时顺手递给殇不患一个茶色纸盒。
「……酒吧附赠圣诞礼物，给你。」
「……哈，这应该是社区或街道办的强制任务吧。」
见多识广的殇警官揭开盒子一瞧就猜到了所谓「礼物」的真相。
「拿来当作纪念还行，使用的话家里自备的质量好得多……对了。」
他伸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瓶罐装咖啡塞给自家恋人。
「刚才在便利店买的暖饮，现在还有一点余温……这段时间都在值班也没给你买份像样礼物，暂时先用这瓶咖啡凑合一下应节。」
入手的易拉罐散发着令人舒适的热度，青年抬眸望向男人，浅浅翘起唇梢。
「……圣诞快乐，殇。」
「圣诞快乐，阿浪。」
视野中骤然闯入数点洁白，浪巫谣回神定睛看去，正是片片细雪从天而降。
「下雪了……」
殇不患低喃道，接着一步跨到浪巫谣前面半蹲下身回过头去。
「上来，让我背你跑到车边！」
见浪巫谣抿了抿唇似要拒绝，他又补充了一句。
「圣诞特别赠礼，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啰小浪同志。」
「……噗、咳。」
忍了忍快压抑不住的笑意，浪巫谣俯身伏到对方背上。殇不患抄起他的腿弯，挺腰直起身体。
此时一条略显眼熟的蓝毛哈士奇从旁经过，目睹他俩亲亲热热姿态，大受震动哀吼一声撒腿疾驰绝尘而去，徒留身后隐约传来小女孩暴跳如雷呼喊「阿娟」的声音。
殇不患摇了摇头，扶稳背后浪巫谣大步跑动起来。
「走吧我们回家！总是无意中伤害单身狗我也过意不去……」
浪巫谣闭上眼，尽心感受身下那份宽阔坚固。
冬夜纵然寒冷，终究抵不过恋人背部的温暖。

***

「终于结束了……」
凛雪鸦屈膝捡起干瘪的袋子朝内看了一眼。
「……居然一个也没剩下，真是遗憾。」
杀无生听了他的发言不禁嗤笑一声。
「可笑！难道没有套子……」
青年斜倚在沙发上，倾身伸出食指挑起半跪于地的男人的下巴，双目满载挑逗。
「你就舍得不……我了吗？」
他附到对方耳畔低声说道。
「……说得也是。」
凛雪鸦展颜一笑，猝然抬掌捏住杀无生颈项将他一把按倒陷入沙发垫褥。
「亲爱的无生，今夜……」
男人解开了青年棉衣的第一颗扣子。
「……就让我们毫无隔阂，毫无顾忌地，深入交流一场吧。」
杀无生扬了扬眉，举手拉下凛雪鸦的领带仰头吻了过去。
灯光下两道身影激烈纠缠到了一起。
冬夜纵然寒冷，终究抵不过恋人躯体的温暖。

***

酒吧门口，等待整晚总算在打烊时得到了投喂的阿丙吃得正欢。
圣诞夜随着雪花飘落而流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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