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3 【霹雳金光混合】止戈再起（默苍离/素还真/弃天帝等）4L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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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0-04-13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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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3 【霹雳金光混合】止戈再起（默苍离/素还真/弃天帝等）4L完结

预警：本文为霹雳金光混合同人有穿越要素，清水，无CP

本文梗来源于群友脑洞

——————————————
第一章缘起

武林盛传素还真长子素莫离因其母风采铃之死，与其父素还真嫌隙颇深。风采铃为救素续缘失血而亡后，素莫离与其弟素续缘一同针对素还真，令素还真左右为难。爱慕素还真的心弦见素还真为两子苦恼，心生一计请来杀手龙末九取他二人性命，素续缘为保护素莫离身亡，素莫离逃过一劫，而素续缘的遗体被扔进葬尸江，葬送鱼腹，尸骨无存。
素莫离痛失胞弟，怒上公开亭斥责素还真枉为人父，并宣称与其断绝往来。许久之后，素续缘被高人救活，回到人间。素莫离却不曾现身，仿佛他本就不存在一般。
时光荏苒，渐渐无人再谈及素家兄弟“天下第一”横扫武林的往事，唯有聊至素还真生平时才偶提几句，不明前因后果之人还会羡慕素还真一胞双子的好福气。
作为江湖闲谈中日常被羡慕的对象——素莫离此刻正倚着莲池畔的亭柱，一遍又一遍地轻点池中枯萎的莲花。当年素莫离与素还真断绝父子之情后，便回到了琉璃仙境赖上了屈世途。素还真见了也不恼，也未曾追问素莫离这般行事的缘由，只道素莫离从小体质羸弱，让屈世途好好照顾。
于是，这一对断绝关系的父子同吃同住，甚少交流，形同陌路。屈世途一开始以为素莫离是为了避开武林风波的不得已之法，但多年下来，素莫离对素还真异常冷淡，屈世途多问几句便冷哼不言。这对父子到底在想什么，屈世途始终闹不明白，最后大彻大悟——人活着就好，想那么多做什么，折寿啊~
素莫离对屈世途的转变毫不在意，他面无表情地记下白莲衰微的情况，下意识地推算素还真又惹了多少麻烦，引得灵气充沛、四季如春地的琉璃仙境日渐衰败。
苦境是一个神奇的地方，除了龙脉之外，还有各种仙家灵地，灵地认主，其间花木是否繁盛与其主人的状态休戚相关。琉璃仙境的莲花常年盛，即便素还真历经数次死劫，莲池都未曾衰败。如今初显枯容，这一劫大约是过不去了。
世间有四境，苦集灭道，其中尤以苦境众生最为艰难，天灾人祸，战乱不止，更有邪魔肆虐，众生苦不堪言。与素莫离原来的世界相比，将苦境称为地狱亦不为过。素莫离自以为已见识过最黑暗的人性，却没料到转生后会来到一个更为残酷，压榨生命极限的世界。
难道，这就是天命？素莫离向来对天命嗤之以鼻，但天意最是弄人。本以为将钜子之位传予俏如来，终于可以迎来安详结局的默苍离变成了素莫离，素还真之长子。身为苦境正道巨擘素还真的长子，身处漩涡中心的素莫离从醒来时便切身体会了苦境斗争的残酷。
他亲眼见目睹了身母的惨死，身父的绝情，亲弟的死而复生；也见证了以素还真为首的仁人志士四处奔波，疲于奔命，依旧无法为苦境带来和平与安宁。
将一境之未来寄予一人之身，真正能带来和平吗？
若素还真在自己原来的世界，或许可凭一己之力平衡各方势力造就和平。但在这先天遍地，群魔乱舞的苦境，素还真之举无异于杯水车薪。
默苍离借素续缘之死与素还真断绝父子关系，远离阴谋算计。他终于有时间思考，找寻破解苦境宿命的线索。默苍离下意识地想起了墨狂，或许这便是天命派他到此的意义。作为曾经的墨家钜子，即便所处的世界不同，他仍有义务留给这个世界创造希望的奇迹。
“苍离啊，不要再数莲花啦，准备吃饭啦~~~”
屈世途高声的呼喊将默苍离拉回现实，如今燐菌乱世，覆天殇横霸一方。身染燐菌者，面显红纹，极端嗜杀，还可以血传人，稍不注意便会染上狂症。沐流尘，素还真共同开启九皇座，登上九皇座之人却身染燐菌，素还真一时陷入众矢之的。前些日子，若无梵天鼎力相助，默苍离现在应是一身白衣，在琉璃仙境守孝三年了。
愚蠢，默苍离微不可闻地冷笑一声，覆天殇利用燐菌搅乱世局，素还真本可不入局，借他人之手应对便可。但，这个肉身的素·麻烦·亲爹·还真，还是把自己搅了进去。
以苍生为局，以自身为子。默苍离对此毫无异议，毕竟，他也是这样的人。但素还真的行为将局面推向了更为尖锐的地步，难道他打算假如自己不幸失败，由我或者续缘代替他完成未完之局么？
默苍离眉头微蹙，好不容易才脱身作壁上观，他并不想过早涉入武林。而素续缘早已参与到燐菌解药的制作之中，注定避不开了。
“苍离啊，你爹回来啦~”屈世途大声的呼喊，默苍离闻言起身一转身便看见和这具身躯无比相似的面容，若素莫离染白一头青丝，任谁都难以分清，他们父子到底谁是爹。
默苍离侧头瞥了眼风尘仆仆的素还真，继续望向池中白莲，平淡地打了招呼：“你回来了。”
素还真笑眼盈盈，毫不在意大儿子冷漠的态度：“嗯，莫离，这几日身体可有不适？”
“并无“默苍离轻轻摇头，“叫我默苍离或者苍离。”这是他与过去唯一牵绊，也是默苍离存在的证明，即使在这个世界默苍离这三个字早已失去了原有的意义，但他不想连这点都舍弃。
“莫离是你娘给你取的名字，吾希望你有一天能接受它。”素还真明知无用的劝说，让默苍离有些无奈。二人就名字的问题你来我往攻防十数年，素还真的朋友们都已改口称呼他为苍离，唯有素还真坚持至今，绝不改口。
或许，他仅仅是想保留为数不多能与儿子交流的话题。
默苍离不想继续纠缠，直接问道：“燐菌进度？”
“已有抗体产生，很快就能解决燐菌之祸。”
默苍离微微颔首，既然燐菌有了抗体，覆天殇的威胁很难奏效，剩下的就是如何杀掉体质麻烦至极的覆天殇，“覆天殇呢？”
“由吾处理。”
覆天殇对战梵天尚游刃有余，而素还真有几分功力，默苍离还是清楚的，他挑眉追问，“梵天有恙？”
“要称呼梵天前辈或者一页书前辈。”素还真严肃地纠正了默苍离的称呼，“前辈身染燐菌，短时间内难以治愈，此事只能由吾来。”
默苍离转过身，目光落在这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上，风尘仆仆，印堂发黑，宛如枯黄的白莲，摇摇欲坠。他轻声问道：“只能是你？”
素还真苦笑一声，“只有素某合适。”
“续缘呢？”
“待吾与覆天殇决战之后，他与屈世途便会退隐武林，你多看顾些。”
“知道了。”默苍离转过身，面朝素还真认真问：“你的准备？”
“尽人事，听天命。”
“哈，天命。”默苍离不屑地轻哼，径直离开了莲池。
“莫离，你要去哪儿？”
"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材，以尽孝道。”
素还真望着远去的长子轻叹，莫离自幼聪慧，生而知之，许多事来不用点破，他便一清二楚。或许正因为这一份聪慧，素还真能明确的感到莫离毫不掩饰地疏离。断绝父子关系的莫离向来不参与素还真的任何计划，至多偶尔询问几句便会离开，今次也是如此。
大概，是吾当爹失败，与莫离父子缘薄吧。素还真一边感慨着，一边找到屈世途和续缘，交代诛灭覆天殇之事。
默苍离回到房间，从暗格中取出古铜色的剑胚。这是他早前拜托屈世途铸造的墨狂原型，其中蕴藏了墨家千年研究的成果。但现在，它还不是真正的护世之兵。唯能经受住渡世大愿之力，方能锤炼出合格的护世之兵。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默苍离轻叹着。
素还真，你，是我想的那个人么？
九渊之巅，决战之局，正邪对决，双雄陨落。
顷刻间，地动山摇，天星陨落，与此同时，默苍离伫立顶峰，眼见不远处崩毁的山峦，或是父子连心，默苍离心有所感，立即划破手掌，鲜血顺着剑刃缓缓滑落。他望向天际坠落的星辰喝道：“大愿护世，天下靖平！”随着默苍离的话语，天地间的灵气兀的一滞，一道金色光华从天边急冲而来灌入古铜剑胚，霎时，默苍离眼前金光大绽，恍惚间似听到某人绝不改口的轻唤：“莫离……”
光华散去，古铜剑胚隐有流光划过。默苍离检查了一下墨狂，暗叹愿力不足，还差一半。但也为素还真愿力之强惊讶，一人之愿，便抵得上数代墨家心血。难道素还真是天命之子？想到向来与自己不对付的天命，默苍离冷哼一声，止血后便离开了。
素还真与覆天殇决斗战死，导致天象异变，震惊天下。而琉璃仙境的灵堂内，素家兄弟身着孝服，默默地烧着纸钱，上好的棺木中放了一套素还真常穿的衣服，一朵白莲供众人凭吊。来祭拜的人并不多，此时的素还真在世人眼中，是放出覆天殇的罪魁，鬼楼里逃逸的恶鬼，九皇座燐菌散布的阴谋者。如今虽已战死，但也不能抵消他曾经带来的灾祸。
常开不败的白莲彻底枯萎，琉璃仙境失去了主人。默苍离望着堂外发出阵阵恶臭的莲池出神，身旁的素续缘悲痛难忍，小声啜泣。不论别人如何想，这具肉身的胞弟是真正相信他死了。
素还真的朋友遍布天下，仇家亦是。在这个关口，尽快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素还真应该早有交代，素续缘与屈世途才会坚持停灵七日。但今日已经是最后一天，不能再拖延下去了。素续缘常驻的云尘盦已为正道熟知，并不是退隐最好的选择。
“大哥，你不悲伤吗？”素续缘哽咽着询问身旁冷漠地大哥。悲伤的人容易失去理性，失去理性的人是无法沟通的，默苍离蹙眉道：“素还真争取的时间是用来哭的么？”
“苍离啊，续缘正在伤心，作为大哥，你不该这样对待续缘。”屈世途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他本以为素莫离只是与素还真有些隔阂，没想到绝情至此。他深感这些年给素莫离准备的营养餐白做了。
默苍离头也不回地问“屈世途，悲伤能让素还真死而复生吗？”
“当然不能。”
“一线生，难道你没有察觉我们现在的处境？”
“这……”
“素还真临死前没有交代？”
“当然有。”
默苍离终于抬眼瞥了眼屈世途，“既然有，为何不行动？是你年迈体衰，迈不动步，只好在琉璃仙境等死？”
“你！”
素续缘挡在二人中间，避免冲突升级，“屈伯伯，灵堂已摆设七日。麻烦屈伯伯收拾一下。”
“哼！”屈世途拂袖而去，留下素家兄弟面对空空荡荡的灵堂。素续缘看着一脸严肃的哥哥，放低了声音道：“你早知爹亲会死。”
“是人，都会死。”若素续缘是他的徒弟，默苍离早就打开教师模式训斥一番。但眼前哭得双眼通红的是与他血脉相连的胞弟，为了保护他经历重重磨难，死而复生的弟弟。
“你恨爹亲？”
“并无。”默苍离微微摇头，“你的疑问，一并说出。不要浪费时间。”
“既然你早就猜到父亲的计划，为何不帮助爹亲？”素续缘拽住默苍离的衣袖，大有不给出合理答案绝不撒手的气势。默苍离眉头微挑，“你，真正不清楚吗？”
“我……”
“我和你是他最大的弱点，同时，也是最不愿牺牲的棋子。”默苍离双目炯炯，“他能做到一视同仁的不忍，却做不到一视同仁的舍得。他唯一舍得的，是舍弃他自己。”
“再给你一次机会，回答我。他，该不该死？”
“大哥！”素续缘厉声喝止默苍离的锋利的言辞，他黯然地垂下头，“如果我们能帮上父亲，如果能早一些……”
“这世上，没有如果。”默苍离微顿，“只有必然。”
素续缘深吸一口气，避开默苍离锐利的目光，转向默苍离精心准备的棺木，“决战之前，爹亲让吾与屈伯伯一同离开退隐，他没有提到你。大哥要去何处？”
“……”默苍离微愣，素还真猜到的心思并不奇怪，但续缘的敏锐超出了他的预料。渡世愿力不足，他必须继续寻找足够的愿力铸就墨狂。默苍离很快给出了最大限度的答案：“四处走走。”
“我和屈伯伯会前往云尘盦。”
“中下之选。”默苍离毫不留情地评价，“素还真不会准备此地，你另有打算。”
“你能找到。”素续缘转过身，一双通红的眼定定望着默苍离，无声表达了自己的决心。面对素氏家传的坚持，默苍离转过头，回避胞弟坚持的目光，轻声道：“自己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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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0-04-13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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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重铸
默苍离比素续缘和屈世途更早离开，屈世途生气归生气，还是偷偷往他的包裹里塞了不少金银。默苍离改头换面，携着剑胚一路走走停停回到身母曾经的居所——不夜天。
素还真死后的苦境没有变得更好，星辰陨落的天象仿佛按下了混乱开启键，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促动着暗流，一点点吞噬和平的假象。
但这一切与目前默苍离没有关系，淡漠的双眼打量着身母曾经的住所，云窗月帐残破不堪，肉眼可见的积尘掩埋了刻骨铭心的过往。呜咽的风穿堂而过，化作耳边微不可闻的轻叹。默苍离稍作休息，整理出一间屋子便驻留在此，尝试着以相同的血脉为引吸纳素还真遗留的渡世愿力，在没有更好的替代者之前，素还真遗留的愿力是最安全也是最方便的源头。
数日后，一名身材矮小的僧者敲开了不夜天的大门。
“悉昙无量，这位施主。吾自西佛国而来。夜风露重，可否借宿一晚？”默苍离打量眼前幼小的僧者，传闻西佛国的领袖，乃历代活佛转世。这般年幼的僧人行走世俗，或许正是西佛国的转世活佛。
默苍离侧过身，“寒舍残破，大师请自便。”
年幼的僧者双手合十谢过，默苍离引僧者入座，端上一杯井水，“此处无茶，请见谅。”
“施主客气了。”僧人饮下井水道，“恕小僧冒昧，想向施主讨一物。”
僧人明显有备而来，默苍离心中略有计较问道：“何物？”
“素还真之魂魄。”
渡世大愿由人心所起，欲念之执，当时剑胚吸走素还真一魄倒不稀奇，但默苍离不能完全确认僧人所说是否属实。僧人见默苍离不说话，又继续解释道，“九渊之巅，素还真身陨，三魂七魄离散天地。吾恰好遇见其中一魄，而施主也正好收纳了其中一魄。”
眼前的年幼僧者自西佛国而来，又有收魂纳魄之能。唯有历经转世，对人之魂魄研究至深的活佛有此能为。默苍离暗中确认了僧者的身份，仍道：“你是西佛国活佛转世。”
“正是。”
“搜集三魂七魄，你们要将他复活？”
“正是。”
“以何为躯？”
“芬陀利华。”
“他，还会是他？”默苍离问道。
“若三魂七魄分离太久，他，也许不会是他。”
“吾有一物，需佛子助力。”
“施主请讲。”
“护世之兵，需渡世大愿。佛子可愿？”
“此兵如何护世？”
“以渡世之大愿，诛邪魔外道。”
“若所托非人？”
“唯有渡世之愿，方可用之。唯诛邪魔外道，方可用之。”
“吾该如何？”
默苍离拱手一礼，“请佛子献命。”
“……悉昙无量。”年幼的活佛双手合十，额间结出卍字佛印，凝出一滴金色圆珠，佛子轻轻一挥，它便径直冲向古铜剑胚与剑胚融为一体，霎时清圣佛光照亮了整个不夜天。随后，一道幽影自剑胚中浮现，佛子摊开手心，一道上下窜动地魂火若隐若现，佛子默诵经文，幽影化为另一道魂火飘落佛子掌心。佛子双手微拢，小心翼翼地护住手中的两团魂火，将其纳入怀中
“刚才吾已在剑上留下印记。吾之天命虽不在此，但待吾回归天命之刻，便是助你成就护世神兵之时。”佛子双手合十，拜别离开。
默苍离举起尚未完成的墨狂，愿力虽有减少，但多了一股精纯的佛门圣气。当佛子回归天命之时，历代活佛之大愿是否能重铸墨狂？素还真复活在即，仅他一人之愿，便抵过墨家数百年心血。以他之性格，迟早会把自己送入死局，届时再收集也不迟。
护世之兵经历千年风雨才铸成，现在墨狂完成的进度已足令默苍离原来的世界欣羡。
佛子离开后，默苍离不再用墨狂吸收天地之间游离的愿力。每日抽空整理不夜天，或前往城镇搜集些消息，寻找适合吸取渡世愿力的目标。没过多久，秦假仙便提着大包小包，笑嘻嘻地找上门来，名曰免费传讯，实际是代素续缘送温暖。默苍离没有拒绝胞弟的好意，并毫不客气地让秦假仙买了块铜镜回来。
等待的日子足够漫长，默苍离一边擦拭铜镜，一边把秦假仙的口若悬河当相声打发时间。通过秦假仙，默苍离对武林大小事了如指掌。忽有一日，昼夜逆转，邪气冲天，血色双月高悬。不夜天内安静许久的墨狂似有所感应，默苍离察觉有异，立即来到放置墨狂的静室，古铜剑胚隐有流光，灵器护主，一道佛门圣气自剑胚涌出，将不夜天笼罩其中。
佛子，这就是你的天命么？
数月之后，一道金色华光从极西之地疾驰而来，穿透层层阻碍融入墨狂之中，刹那间，佛光大作，一名幼年的僧人从佛光中缓缓走出，其后跟着十余位年龄不一的僧者。佛子双手合十，稚嫩的童声诵道：“藏识本非染，清净无暇秽，长时积福智，喻若净月轮。”紧接着，众多僧者的身影重叠逐渐融为一体，最后化为一名青年僧人。他朝默苍离微微欠身，“施主，贫僧履约而来。”
默苍离肃然而立，双手合抱，缓缓高举齐额，郑重地向僧人行揖礼。
“请活佛献命。”
僧者颔首，一掌立于胸前，一掌置于剑柄之上，“吾愿以累世愿力，加诸此器以成护世神兵。以渡世大愿，诛邪魔外道。唯，愿渡世者、诛邪魔外道者，方可用之。”
法随言出，无数金色梵印凝结成型，依次烙印在剑身之上，这是神兵之枷锁，亦是斩魔之利器。僧者双手合十，声音越发悠远，“素莫离，玄空血劫虽有佛剑分说等人相助安然度过，但此劫却是天魔劫之始，吾想护世之兵便是为此而生。”
“天魔劫？请佛子赐教。”
“悉昙无量，去寻无罪之人吧，唯有他才能回答你的问题。”
“他在何处？”
“一月三身，海波浪涛。”青年僧人的身形渐渐透明，留下最后的话语：“护世之兵，诛邪之器。苍生所铸，方可护佑苍生，切记，切记。”
光华散去，默苍离握住墨狂，佛子留下的愿力抵充了素还真的部分，还多了几分，但愿力仍有不足。而佛子最后警示的天魔劫，令默苍离有些心神不宁。他轻抚手中的墨狂，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感受到了熟悉的重担。默苍离收起铜镜，背上墨狂，简略地留书一封，免得那爱操心的胞弟满世界找他。
默苍离沿着海岸寻找佛子提示的无罪之人，数月过去，终于在月夜的海边遇上了一名白衣人，皎洁的月光为白衣人披上了一层银辉，更显飘渺之态。他望见默苍离，微微一笑，“你终于来了。”
话音甫落，默苍离便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便是佛子提示的无罪之人。“佛子说，唯有你才能回答我的问题。”
“在你的问题提出之前，吾也不能肯定是否能回答你的问题。”
“天魔劫是什么？”
“……你确定要知道么？”
“你无法回答？”
“知道的越多，便会承担得越多。”无罪之人收拢耳旁飞扬的白发，“你准备好了么？”
“无妨。”
“好吧。”白衣人似是有些无奈，仍解释道：”天魔劫是因人陷入七情六欲之魔道而引来的劫数。一旦魔界的大门开启，魔神降世毁灭人间。”
默苍离蹙眉问：“魔神？”
“异度魔神，毁灭亦是再生之神。”白衣人解释道，“天理循环，这是无法避免的劫数。”
“天理。”默苍离轻哼一声，“无法阻止？”
白衣人略微不解地看向默苍离，他伸出纤细的手指向默苍离的背后，疑惑问道，“你不是已经有办法了么？”
默苍离下意识回头，背后空无一人，难道他说的办法是墨狂？默苍离正想与白衣人确认，月光皎皎，白衣人却消失无踪。默苍离沉默片刻，将墨狂横在怀中仔细打量，时隐时现地佛门梵印随着月光缓缓流转，耳畔回响起佛子之言。
“护世之兵，诛邪之器。苍生所铸，方可护佑苍生，切记，切记。”
“哈……但，苍生有牺牲的觉悟吗？”他想起了这具身躯的身父，不由攥紧墨狂。照无罪之人与佛子的提示，他必须尽快完成墨狂应对魔神降临之劫。

苍生无牺牲之觉悟，但不缺愿为苍生牺牲之人。默苍离踏上旅程，寻找心有大愿之人。这一寻，又耗费了不少的时间。铸就墨狂的首选是素还真的亲朋们，默苍离来不及去掉易容术便匆匆拜上云渡山，求见终于克服燐菌，大病初愈的一页书。一页书扫了眼易容后的默苍离，又细细打量剑胚上的佛子留下的佛印，随后大手一挥，将五莲之力灌入剑胚。在默苍离正欲离开之时，一页书忽然开口，你父亲还在等你。默苍离脚下一顿，知晓自己的伪装未能瞒过梵天之眼，他微微点头快步离开。
清冷的无欲天内，谈无欲拂尘一扫，随手打入自己的印记，顺便就默苍离的易容术没有继承素还真易容的精髓，毕竟若是素还真愿意，他还能男变女身。即便后来敷衍了些，甚少换脸都能骗过许多人之之眼。谈无欲自认素莫离的师叔，亲自实地教学如何彻底改头换面现场变身为六丑废人，最后恨铁不成钢地硬塞给了默苍离几本自己编纂易容教科书。自此，默苍离对自己的易容术不报任何抱希望，不管怎么变化，这些素还真的亲朋大概都能看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定禅天的圣莲天池畔，净琉璃菩萨遥指莲池里扭动的莲花，微笑着注入佛力，默苍离面无表情地看着拟人化的莲花，假装自己不认识那朵眼熟的白莲。
琉璃仙境里的叶小钗打量默苍离熟悉又不熟悉的脸，专注地研究了一阵儿尚未打磨的剑身后，祭出心剑之招留予墨狂；蒿棘居内，默苍离绕过无数仙人掌，傲笑红尘苦恼半日，最终不在纠结自己的心结，注入红尘禁招的剑气；优哉游哉的白眉药师，好奇地用烟管敲了敲剑胚，留下几瓶保命的丹药；豁然之境，剑子仙迹笑眯眯地在墨狂上打入道印后转头便询问素还真的近况；不解岩瀑布下，佛剑分说直接开启佛牒，以佛牒圣器之力为墨狂加持，提议他可前往万圣岩寻求帮助。
或许是佛国佛子冥冥中的护佑，向来封闭的万圣岩对默苍离敞开大门，并未刁难，一步莲华在剑胚上留下一滴佛泪，一旁的善法天子二话不说，灌入自己的佛气；天波浩渺内，玄宗六弦依次为墨狂灌入道门玄功，默苍离也得知了异度魔界破开封印以及素还真再次失踪的消息，默苍离更觉时间紧张。而墨狂短时间内融汇三教功法，剑身已难以承受三教众多先天的磅礴之力与愿力，渐有崩裂之势。
默苍离携剑四处寻找铸剑名家，稳定墨狂的状态。功夫不负有心人，终是让默苍离寻到了剑墓之主师九如。剑墓的铸炉旁，师九如小心翼翼地检查墨狂剑胚，在研究剑胚透彻剑胚内的技术后，以灵子之血重铸墨狂，让墨狂得以适应不同的类型的功法承受更多的力量。随后师九如与默苍离一同前往仙灵地界恳请玅筑玄华的帮助，玅筑玄华知晓了墨狂的来龙去脉，手中柳条轻轻一点，自古传承至今的女娲之力与护世之兵融为一体，三教功体的差异在女娲之力的引导下，渐渐融为一体。
但仅仅有这些还不够，成就护世之兵的渡世愿力仍有不足，默苍离再次踏上了旅程。青埂冷峰，墨尘音、赭杉军感应到墨狂内熟悉的玄宗道印惊喜万分，不约而同地留下自己的印记，墨尘音更是不知从何处找到金鎏影、紫荆衣的道印，不顾紫荆衣最后灵气的疯狂抗议，将两枚道印注入其中；真龙妙道座下，六祸教主沉吟片刻，又打量了一下默苍离，感叹着子类其父，将自己的力量分予墨狂；无佛寺内，雅僧佛公子奏响无筝，留下了儒佛双修的风采；疏楼西风内，疏楼龙宿在两位“好友”的帮助下注入数道全力施展的剑气。
所有人用自己的方式铸就墨狂，然而，诛魔之利离铸成还差一步。
异度魔界入侵，神州四柱断裂，弃天帝灭世在即，默苍离必须尽快完成最后的工序。他仔细地擦拭剑身，三教之力在渡世大愿的影响下融汇在一起，褪去派门之别，只余下最为纯粹的力量与初愿。
那么，现在只需一人的牺牲，便可成就护世之兵；
最后的人选默苍离早已定下，而那个人，亦是最初的牺牲者——素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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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0-04-13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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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父子”重聚
默苍离无视屈世途瞪大的双眼穿过琉璃仙境的客厅与满池白莲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床下的暗格取出一套绿色的衣冠。他脱下屈世途精心准备的衣物，换上十年前就准备好的衣物，打理好刘海。铜镜中是默苍离熟悉而又陌生而的模样，熟悉的仅是这一身行头，神似素还真的面容，一头青丝，再搭上这身装束，怎么看怎么别扭。
但这就是现在的默苍离，拒绝放弃过去的同时接纳新身份的素莫离。他一打开门便撞上了屈世途惊愕的面孔。
“不好看？”
“咳咳……苍离啊，我觉得你还是穿蓝色比较好。”
“和续缘撞杉。”
“那白色？”
“与素还真撞色。”
“鹅黄呢？”
“没有必要。”
“咳咳咳——”感慨开场过后，屈世途小心擦拭额间的冷汗，这孩子好几年不见，说话还是让人难以招架，“苍离啊，你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续缘在云尘盦？”
“嗯。”屈世途点头，“你要去找续缘？”
“……”默苍离没有说话，背着墨狂向外走去。
“路上小心啊~！”屈世途望着默苍离的背影，心情复杂，听菩萨说莫离的冷漠的性子已经好了许多，今天遇上感觉没什么变化啊。屈世途正在暗叹之际，忽然听到默苍离道，“屈伯伯，多谢你。”
“诶？你，你刚才喊我什么？”待屈世途回过神来，默苍离已没了踪影。这些年的江湖经历，令素莫离有所改变？
默苍离一路赶往定禅天，正好遇上三先天与苍、银鍠朱武，净琉璃菩萨商讨如何在盘隐神宫对付弃天帝。默苍离忽略众人略微惊讶的目光，示意不用在意，随后目光转向圣莲天池中萎靡的梵莲。众人见状心领神会，继续原本的话题。
默苍离取出铜镜，一边听着众人的计划，一边推算获胜的几率。面对灭世魔神，一页书风之痕已联手击破弃天帝的双层气罩，现在最关键的，是三教顶峰能否在磐隐神宫中找到办法，摧毁圣魔元胎，逼迫弃天帝灵识回归六天之界。而磐隐神宫中藏有神州支柱，也是现在唯一剩下的一柱。一旦开启，势必会引来弃天帝摧毁神柱，毁灭神州。
弃天帝魔神之威，毁天灭地，唯有智取，利用素还真制造的破绽，引弃天帝吸收同为圣魔元胎的银鍠朱武修补破损的圣魔元胎，让他放下戒心，在三先天使用天极圣光之时，由苍使用玄宗秘术，分离朱武与弃天帝，让弃天帝承受完全的伤害，摧毁圣魔元胎，只要圣魔元胎被毁，弃天帝就无法逗留人间。
为了争取足够的时间，第一阵由苍与银鍠朱武负责缠斗弃天帝拖延时间；待三先天寻找办法，对付弃天帝。
这如同豪赌的计划令默苍离蹙眉，无数人甘愿自我牺牲换来的最终计划仅是如此？明明还有更好的方案，为何不用？
愚蠢，愚蠢得令人无法呼吸。
“够了。”他抬起头，冰冷地视线扫过在场之人，“你们，还想打几次弃天帝？”
“你们，做好不停针对弃天帝的准备了吗？”
“摧毁圣魔元胎便能阻止弃天帝降临。”默苍离指着银鍠朱武，“那为何他还没死？”
“目前战力不足，若无朱武相助，难以拖延时间让三先天修得天极圣光。”六弦之首解释道。
“我来阻他。”
“如何阻止？”银鍠朱武开口问道。
“仅凭此剑。”默苍离手执墨狂，傲然而立。默苍离举剑，横在朱武身前。古铜剑身下隐有佛门圣气与道门玄功的气息，朱武还想细看却被苍拦住。苍对朱武微微摇头，转而问道，“墨狂已铸成？”
“若要阻止弃天帝，还差两样东西。而这两样东西，就在此处。”
“还差何物？”
默苍离看了眼圣莲天池中的白莲，随后望向银鍠朱武，“他，还有你。”
“那你，应该展现相应的实力。”银鍠朱武化出尖枪，直指默苍离。默苍离冷眼一瞥，举起墨狂挥出一击，一道白光破剑而出，将银鍠朱武击退数步。
“这不是你的力量。”银鍠朱武见多识广，已看出墨狂的蹊跷。
“尚未完成。”
“哈……你想要什么？”
“请你献命，摧毁圣魔元胎。”
话音甫落，众人面面相觑。剑子仙迹率先打破沉默，“苍离，你确定？”
“世上仅存两个圣魔元胎，这是其一；墨狂的威力乃取决于愿力，银鍠朱武痛恨自己的身份，一心诛灭弃天帝。这，就是对付圣魔元胎最好的武器。”
“还有一物呢？”朱武追问。
“渡世大愿，尚缺一分。”默苍离瞥了眼白莲，“我自会向他讨要。现在，选择吧。”
“是让两名圣魔元胎相遇，赌上一切；还是让我完成墨狂，摧毁圣魔元胎？”
银鍠朱武思忖片刻，不顾苍的阻拦走到默苍离身前，“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称呼吾默苍离，或者，素莫离。”
“素莫离……你是素还真之子。”
“是。”
“吾相信你。”
“好友！”
“苍，他说的没错。”朱武苦笑着，“吾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朱武对默苍离道，“圣魔元胎无法自杀，来吧。”
“好。”默苍离握住剑柄，古铜剑身贯穿朱武心脏，溅射的鲜血将默苍离的新衣浸染，剑身抽离，血珠散落在他苍白的脸颊上，触目惊心。一道红色虚影从朱武之身飘出，炽热的魔魂凝成一团红光窜入墨狂之中。
苍冲上前接住朱武摇摇欲坠的身躯，千言万语只余一声沉重地叹息。
“刚才的计划，吾替代银鍠朱武。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可以退出。”
“三日后……吾，会参加。”苍抱起朱武的遗骸，缓步离开定禅天。
默苍离擦拭着墨狂上的血迹，“还有人有疑问吗？”
“据吾所知，你之体质不宜修炼武功。倘若墨狂失效，你不能阻止弃天帝，吾等来不及出关又该如何？”疏楼龙宿团扇轻摇，点出默苍离最致命的缺陷。
默苍离负手而立，“若我不能，天下无人可阻。”
“吾真好奇，汝的自信从何而来。”
“若无自信，我今日便不会来。”
“哈，剑子好友，这位朋友脸皮堪比好友啊~”
“诶~有苍离小友在前，剑子自愧不如。”剑子调侃了一句，“三日后磐隐神宫见。”三先天离开定禅天，前往疏楼西风做最后的准备。
“好友，素莫离此举让吾想起了一个人。”疏楼龙宿轻叹一声。
剑子仙迹拂尘搭肩，“是吾想的那个人吗？”
“诶~好友不信你我默契么？”
“另一个寂寞侯。”佛剑分说沉声定论，“走吧。”
圣莲天池畔，唯余净琉璃菩萨，默苍离以及那一朵萎靡的白莲。见他人离去，净琉璃菩萨叹道，“苍离，你的苦心吾了解，但你的方式……”
“我不在意别人如何看我，也不在乎名声好坏。现在需要的是以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算。”默苍离抹去脸上的鲜血，“我不是素还真。有的事，总需人去做。我不介意承担这份工作。”
默苍离不愿深谈，指向白莲问，“他怎么了？”
“素还真为破解磐隐神宫谜题，灵识耗损过度，现在正在休养。”
“我想与他一谈。”
“这……”净琉璃菩萨犹豫之间便听见素还真微弱的恳求：“无妨……菩萨，请助吾。”
“……好吧。”净琉璃手中结印，莲池中萎靡的白莲受佛门圣气影响，渐渐挺直了茎秆，素还真的虚影在佛门圣气的加持下，若隐若现。
“刚才的事，吾都听见了。”
“长话短说，我需要你之渡世愿力与芬陀利华之气。”
“梵莲圣气需要多少？”
“能与你在弃天帝身上留下的破绽共鸣即可。”
“好。”梵莲微颤，落下五片莲瓣，素还真分出一道身影，瞬间缩小几分，一旁的净琉璃菩萨轻喝一声，素还真的身形才稳固了些许，将梵莲圣气与那道身影渡入墨狂之中，霎时，定禅天内风云色变，三道光芒冲天而起，不多时，三光凝成三颗结晶嵌入早已预留的凹陷内，护世之兵历经多年终于完成。
待素还真缓过神，仔细地大量好些年未见的长子，略有遗憾地问，“屈世途做的衣服不合身？”
“并无，这是吾原本的装扮。”默苍离稍顿，继续隐瞒毫无意义，是时候告诉素还真事实了。“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默苍离是我之名，曾为墨家钜子。成为你的儿子只是一个意外。我与你，除开这具肉身的因果，并无父子之情。”
“那些年与你针锋相对，并非因为风采铃。我与你，仅是理念不同，你不必认为有愧于我。”
“原来如此……”素还真微微阖眼，“莫离，你自小生而知之，而吾也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让你与续缘颠沛流离，历经艰辛。”
“我不在乎。”
“为父介意。”素还真轻叹，“这么些年，你最积极地行动便是铸造这把剑。你不愿与吾相见，刻意疏远，吾只得暗中助你。”
“……我，了解。”默苍离垂下头，早在请一页书注入愿力时便已察觉，但那时的他没有回应素还真的期待。
“莫离，不管你曾经是谁，有什么身份，吾与你之间理念差距多大，你都是吾的孩子。”素还真温柔地看向最叛逆的长子，面容相似却极为不同的孩子，这是他们之间数十年来第一次坦诚地对话。素还真伸出手，想抚摸长子的头，但失去太多力量的他，甚至够不到默苍离的衣脚。他收回手，给予长子最后的祝福，“作为一名失败的父亲，吾希望你平安归来。”
默苍离凝望着素还真一时无言，他拾起墨狂肃穆地向小小的父亲拱手一礼，随后转身离开，留给肉身之父一个决然的背影。
孤鸿寄语默苍离，从不承诺无法做到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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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0-04-13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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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止戈再起
第四章止戈再起

神宫开启，就在今日。
漫天狂沙，早有一人抱剑而立，黑白夹杂的长发随风肆意飘扬。
似是远远便望见了默苍离等人的身影，待众人行至眼前，他侧身让开通道，“弃天帝不知何时到来，你们时间不多，开始吧。”
“东瀛剑圣，柳生剑影？”剑子仙迹惊诧问道，“你为何在此？”
“证道。”
默苍离闻言，眉头微挑，“与神证道，你考虑清楚了。”
“是。”
见剑圣心意已决，默苍离不再劝说，“甘露盲佛，弦首，众人准备。开始吧。”默苍离与三先天转身踱步，至事先排布的方位站定。甘露盲佛沉喝一声，遍照寰宇之眼立时光芒大绽，犹如黑暗中的一道焰光，灼灼熠熠，吸引无数邪物袭扰，尖啸阵阵。
“伏天王·降天一！”苍振袖挥手运起玄宗秘法，万千邪物被强行驱离，硬生生开出一片清净无邪之地。甘露盲佛心知时机已到，腾空而起，排列二十八天字，重组诗句，最后一个天字落下之际，地动山摇，壮丽奇幻的神宫揭开了神秘的面纱，开启了最终决战的序幕。
“道，可证。”进入神宫前，默苍离特意与柳生剑影道别，“你，阻止不了。”
柳生剑影闻言，抬眼看了看默苍离，随即却被墨狂吸引，“似剑，亦非剑。”
“众人之愿。”
剑圣双指凝出无形剑气注入墨狂之中，“吾剑，吾愿。”
“多谢。”默苍离拱手一礼，与众人进入磐隐神宫。不多时，空中传来阵阵雷鸣，脚下黄沙不安地涌动，一股至极的力量扭曲周遭一切，柳生剑影凝神以待。下一刻，存在即毁灭的魔神从天而降，冷漠地举起了右手，摧毁胆敢阻拦他的蝼蚁。
神宫之中，众人穿过重重门关，踏入内部。只见眼前一道奇异流光环绕通天之柱不停流动，这便是神州第四柱，也是现今唯一完好的神州支柱。来至神柱近前，众人埋头四下观视，意图寻找线索，不意甘露盲佛抬头一望，神柱上端竟有先人留言，不由感慨，“原来如此。”
“圣僧何意？”剑子仙迹问道。
甘露盲佛便道，先人有言，弃天帝原乃天界武神，因理念不同，悖理天道，自封弃天帝，创立魔道，与天界抗衡。没过多久，弃天帝便创立异度魔界，意图毁灭人间。天神为阻魔神为祸，与弃天帝立下契约，以人间为赌注，天神授命三教抵抗魔界，派出圣兽守护天地支柱。若三柱尽毁，需三名默契无间的三教高手藉神柱圣气，逐五浊恶气，共修天极圣光，共挡魔神。若神柱尽毁，苦境崩塌，那四境也将灭亡。
默苍离当即言道，“那便请圣僧协助剑子仙迹，疏楼龙宿，佛剑分说三位前辈修炼天极圣光，吾与弦首守护外宫。”说完，便转身与苍离开。
疏楼龙宿望着神柱上复杂的招式叹道，“哈，尽力而为吧。”
“龙宿，是非成功不可。”
“不要计较用词。”
“拼吧。”佛剑分说终结了话题，三先天于神柱下盘坐，开始修炼天极圣光。
默苍离与苍方才踏入外宫，背后的墨狂突然躁动不止，发出阵阵剑鸣。神宫之外的空中，不可计数的飞剑排列有序，环绕神宫循环往复。。
“剑阵启动了。”苍瞥了眼不停轻吟地墨狂，“守护神宫的狂风再起，柳生剑影如愿证道。”
“你认为，弃天帝需要多久能突破剑阵。”
“……”苍手执白虹，“难以预料。”
“如果今日弃天帝踏入此地，我们有三成的机会。”默苍离从怀中取出铜镜，轻轻擦拭，“如果弃天帝今日未至，那他必输无疑。”
“何以见得。”
“弃天帝自诩神灵，藐视一切。你，我，苍生，在他眼中，皆是玩物。以人为子的游戏，自以为是的高傲，便是他之败因。”默苍离抬眼望了一眼漫天飞剑，“他今日不会来了，休息吧。”
“……好。”
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言。
与此同时，弃天止步万剑之前，“千剑万形，每一剑皆是万神劫，柳生剑影，这是你万神劫最复一式么，只为了阻止我的脚步。”弃天帝凝沙为剑，蕴含神力的沙剑击向剑阵，登时化为乌有。
“布阵者死后的元神化为万神剑并与自然风力融为一体，促成强烈的毁灭之阵。这，才有挑战性。”弃天帝负手而立，“不过，仍是徒劳。赔上性命的剑阵一举破之，可惜那份搏命的道了。吾就宽容你一天，希望你为他们留下最后的希望莫让神再度失望。”
翌日，剑圣的元神逐渐离散，剑阵将解。弃天帝缓缓抬手，五指攥拳，只一击，万千剑影顿时消弭，剑阵应声而破。神宫振动。默苍离、苍同时起身戒备。弃天帝大步而来，华丽地外袍无风自动，毁灭的气息直击二人神魂。
苍化出怒苍琴，拂尘凌空点划，现出道印，默苍离顿感体内刺骨的寒意消退，他朝苍使了个眼色，苍暗中结印，准备发动阵法，走上前道，“你是弃天帝。”
“哈。”弃天帝扫了眼墨狂，一道红色魔魂闪过，心中了然，“是你杀了吾儿？”
“他自愿求死。”
弃天帝冷哼一声，抬手便是极招，“神之涡。”扭曲的气团附带神力直袭默苍离，只见默苍离举起墨狂，数道剑气与气流相撞。“嗯？柳生剑影元神的残留么。”
默苍离呕出一口鲜血，“随你怎么想。”
此时，一旁的苍完成准备立即发动秘式，“天罡伏神阵！”法随言出，周遭景色顿时一变，零的世界，无的空间。苍借神宫地势封印此间天地之气。
“藉由阵式封够力量吗？”，纯粹武力的拼斗，苍率先发动进攻，弃天帝单手应对，游刃有余，“只有这样吗？”弃天帝面露失望之色，似是轻蔑、又似感叹剑圣的牺牲终究是浪费了。
“当然不止。”默苍离右手执剑，左手张开，于长剑的锋刃之上一拂而过，鲜血开刃，墨狂一声轻鸣，默苍离双手翻转，青铜重剑击向脚下黄沙，喝道：“止戈流——开阵！”霎时空间再度变幻，神宫外残破的万剑冲入异常空间之中，组成剑阵，佛门圣光，道门玄功，儒门圣章同时显现。梵音，道诵，儒门章相互交织，若有似乎的莲香令弃天帝蹙眉，“三光尽显……报上姓名。”
“墨家钜子，孤鸿寄语默苍离。”默苍离口中应答，手中招式却不曾停下“止戈流——月痕。”三光凝为一道月弧，直袭黑色魔神。弃天帝不偏不闪，凭借逆反魔源反击，默苍离见状任由招式反弹，挥臂翻掌再起剑式，“止戈流·破日！”
苍在一旁支撑逆反之阵，一边分出心神配合默苍离攻击弃天帝，却是隐隐现出气力不济之兆。
“怒海苍流！”
“嗯？”弃天帝顿觉不对，不再与默苍离纠缠，利用魔源反弹之际，再赞一掌，苍先受反弹之招式所击，又受弃天帝一掌重击，内腑重创，呕红倒地，逆天之阵瞬间瓦解。
攻守之顿时逆转，天地之气恢复，弃天帝抬手召唤神之雷欲彻底消灭六弦之首，默苍离任由弃天帝发动神雷，直袭弃天帝罩门，弃天帝左手凝结神之涡，却被无数残剑抵消。
墨狂透过逆反魔源，刺中素还真留下的缺陷。弃天帝只觉体内圣气滋生，手中神雷击中默苍离。沾染魔血的墨狂，凝出三光护住默苍离，但神威难挡，默苍离呼吸一滞，只觉五脏六腑被搅了个天翻地覆。一口鲜血喷在古铜剑身上，虚弱地声一字一字吐出：“止戈流——真阵！”
空间再度变幻，弃天帝心知不妙，极招上手，但默苍离比他更快，“终式·十万沙劫漫云天！”莲香浮动，三光化万剑，攻向弃天帝。每一剑皆携有梵莲圣气，受圣气牵引至击弃天帝罩门弃天帝沉声一喝，默苍离如断线风筝坠落，苍强撑伤势，勉力向前接住默苍离。毁灭之神欲拔出墨狂折断，但体内的梵莲圣气与体内魔源不断冲突损毁这具肉身，他背后的白色幻影时隐时现，“你，到底是谁？”
“咳咳……素还真之子，素莫离。”
“好一个素还真。”黑色魔神格外地咬牙切齿，这具肉身的破绽与那把剑中的梵莲圣气相互呼应，定是素还真的设计。而这具圣元魔胎之躯竟会如此容易被此剑击伤，伤口处阵阵的灼烧之感，想必也是那逆子的杰作。下一瞬，朱武之三魂与墨狂蕴藏的梵莲圣气同时爆发，圣魔元胎肉身逐渐崩毁。
弃天帝冷哼一声，“……哼，逆子。”他拔出墨狂轻松折断，问道：“此剑何名？”
“墨狂。”
“由何所铸？”
“愿力所成。”
“难怪……吾记住了。”圣元魔胎在两种极端的力量之下化为灰烬。白色的幻影逐渐凝实，与弃天帝一模一样的面容，不同的只是装束发色不同。
“此回的游戏，尚可。”象征毁灭的神灵留下最后的评价，回归六天之界。
默苍离来不及欢喜，眼前一黑。
终于，结束了。

小番外：
弃天帝之乱后，素还真复活，再次担当苦境救火队员四处救活。远离人烟的青山脚下，默苍离一边擦拭铜镜，一边听着素续缘意图明显的抱怨。
“大哥，爹亲他……”
“第八回，死不了，放心。”
“大哥，为何你总是这么淡定。”
“见多识广。”
“对了，屈伯伯说，他准备了不少东西，今年回家过年吧。”
“是屈世途想让我回去，还是素还真。”
“大哥~~磐隐神宫一战结束后，你就一直没见过父亲……”
“平安就好，不必相见。”
“大哥~~~~”
“多说无用。”
“大哥……其实爹亲每次复活都会更年轻一些，你不用介意你和爹亲长得像。”
“……我不介意。”
“那为何不想见爹亲？”
“麻烦。”
“大哥~~走啦走啦~”
“放手，我会去。”
“大哥最好啦~！”
今天，也是默·素莫离·苍离完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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