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6【羅網】羅網(八)【完】，4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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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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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6-06-23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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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6【羅網】羅網(八)【完】，44F

《故人不來》

是夜。

琉璃仙境，亭下。

看著素還真沏茶的身影，崎路人突地這麼說了。

「或許，真的有些寂寞。」

茶杯應聲而落。

白髮修道人掩飾性地咳了聲，歉然道：「失禮，一時滑手。」說著取來紙張，俯身將碎片拾起包好，然後重新替自己斟上一杯茶。

布袋師的視線於修道人臉上停留片刻，復，移至其所負長劍之上。

「……素還真，劍借我。」說著便伸手去解劍套，不等對方回應，崎路人一躍出庭，順勢抽出長劍。
劍出鋏，劃出一道銀光、一響悠遠劍鳴。

崎路人擺了幾套起劍式，抿唇一笑，竟是大刀闊斧的，以長劍運起刀法。忽爾，他清喝一聲，手捻劍指、馬步跨出，刀法收了勢卻沒撤下，加以劍路再出，刀劍融合，是武術，更似舞。

論招式，半刀半劍，虛多於實，不能稱之上品，然論身形，瀟灑快意、豪邁自得，竟是素還真所見最美最暢快的律動。

他看見他那友人，在銀光流洩中對他勾起唇角，然後，鋒芒疾刺，卻是離得太近、太近。

素還真偏身閃過，正要作色。

崎路人輕笑出聲，勢轉再攻，「素還真，來過招。」

看見那弧度、那帶笑眉眼，修道人似也染上了愉悅。拂塵迎向劍鋒，素還真借力使力，飛身出亭，在三尺外落地。

「耶，你以劍對我，分明是佔素某便宜。」

「耶，素還真是數百道行的高人，崎路人是從頭習武的生手，所以，崎路人如何佔得了便宜？」

「噯，此言差矣。」修道人拂塵揮出，直往劍身上捲。

「不差、不差。」布袋師手腕下沉閃過麈尾，劍身順勢下墜，反手由下自上斜切。

見狀，素還真旋身避開攻勢，更趁隙移位至崎路人背後。黑髮青年早料到友人會有此舉，躲也不躲，直直往前衝了數步，欲在兩人間帶出距離。

豈知修道人一個箭步追上，硬是緊跟青年後背。

「纏人。」崎路人步伐猛止，手軸同時撞向修道人腰腹。

「有嗎？」素還真迅速搭上布袋師肩頭，借力一翻，人已躍至其身前。黑髮青年見狀翻手，劍已刺出。

當修道人抽出劍鞘時，他聽見布袋師低呼了聲「要糟」，卻收勢不及。

劍身入鋏，素還真緊扣劍柄，「撤手！」巧勁一帶，整把劍在半空中劃過一抹弧，回到修道人背上。

「啐，小氣鬼！」崎路人也不介意，對著他擠擠眼睛，當下捏起十指，拳腳相向。

耳聞友人對自己的評語，素還真哈哈大笑，拂塵收納，同樣使起拳腳功夫。

本在歇息的一線生被騷動引出，見兩人大打出手，吃了一驚。

「幹什麼幹什麼？！三更半夜的你們是想拆房子嗎？！」

「一線生，」拳頭向修道人心口招呼，崎路人率先出言，「宵夜我想吃核桃蓮子糕，再加一壺蓮花茶。」

「屈世途，」手刀向布袋師頸側切去，素還真跟著說道：「宵夜請幫我準備蝦仁燒賣——記得用蛋皮作成布袋形狀，搭配『黑』糖桂花露、西『湖』草莓，有勞好友了。」

然後又是乒乒乓乓，塵沙漫天，桌椅缺腳，草橫樹倒。

一線生氣得拂袖而去。

「你們兩個從明天開始，點心全數取消！哼！」

頓時，平地突起一聲驚呼，一句哀嚎。

「好友不可啊！」

「一線生你真殘忍！」

乒乒乓乓、鏗鏗鏮鏮鏗鏗……

於是，雞鳴破曉。

修道人硬是將本要外移三分的腳步縮減兩分。

拳頭掃過素還真臉面，說重不重。

「咦？」崎路人，表情如同在十呎空中看見魚在飛。

「痛！」素還真，眉頭皺起伸手輕輕揉著自己臉頰。

「你什麼意思？」不悅。

「你出手真重。」抱怨。

「是呀，不如賢人您的右臉借在下再試一拳，好讓在下拿捏該有的分寸。」

「崎路人。」抬眼看著友人，清香白蓮笑得清清淺淺。他拉著黑髮青年走回涼亭，將人按入椅中，「你有心事，不妨說出。」

「……昨日是我大哥的忌日，我去了集境。」沉著眉眼，崎路人似是忍著一口嘆。

「嗯。」

「集境地形常有變動，山成平地，掩掉大哥的墓。」

「也許素某可以陪你去尋。」

「我拒絕，」接過對方遞上的茶湯，崎路人道：「那是我的故人，與你何干？我要一個人。」

「可是，你在素某的身邊說寂寞。」

撐著頭，痞笑又回到青年那張溫玉面容之上。

修道人分不清那到底是偽裝還是真心。

「哈，傻子就是永遠教不會，說寂寞哪有困難？不信，你說說看。」

他試了，真的很用力的去試。

只，對著那對晶亮眼眸，唇瓣開了又合、合了再開，開開合合擠不出半句話，倒是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氣惱。

「說寂寞怎麼不困難？」鳳眸一翻，修道人的表情像是在哼聲，「不信，你去問一頁書前輩。」

「不要了，」崎路人逕自喝著茶，事不關己，「要我問，除非紫錦囊跑來找我喝茶。」

× × ×

他自然是知曉某位素大賢人神通廣大，只不過，沒預料到當真神通廣大如廝。

所以，當他看見紫衣身影踏上黑湖的土地，他甜甜一笑，好聲好氣地請教。

「朋友，敢問大名為何？」

紫衣青年笑得溫文儒雅，纖白指掌於己身臉前劃過一個圓，應道：「我這張臉有可有變？你喚我朋友，卻來問我的名字。」

「一頁書、好前輩，崎路人可有得罪你？」

「崎路人你當真貴人多忘事，吾名紫錦囊，今日特來探望故友，怎說得像是來尋仇？」

「是，」布袋師高舉雙手，哈哈大笑，「是崎路人有失遠迎，請進請進，吾有茗茶，產自琉璃仙境，好友稍候。」

「真巧，」紫錦囊笑嘻嘻地落座，「我帶了茶僮，同樣出自琉璃仙境。」

然後，他看見一人亭亭而入，仙風道骨、風華絕代、神采非凡、蓮香飄逸。他想，若在此刻見證那人得道登仙，他或許會高呼萬歲。

可惜、可惜了那人並非道門修士。

「童子，泡茶。」布袋師也不客氣，便吩咐如是。語落，他依著紫錦囊身側而坐，自我催眠著君子一言九鼎不可反悔，一面看向紫錦囊。

「紫錦囊，一事請教。」

「好友但問無妨。」

「你說，說寂寞容不容易？」

剎那間，他看見紫衣書生笑容停了下，眼角斜向素還真，精光一閃，頓時，修道人沏茶的動作變得全神貫注專心不二，彷彿與外世隔絕。

「……這裡沒有人不寂寞，所以，崎路人，你問不到最客觀的回答。」

他笑了笑，點點頭，開始和紫衣書生天南地北，閒聊兵法名勝武林事。

茶過數巡，天色漸晚，紫錦囊起身告辭。

「有機會我會再來，要不然，你也可以來拜訪我。」

「這個自然，」機會難得，崎路人友好地大拍那平常不敢拍的肩頭，「好友慢行，夜路當心。」

「請。」

他目送紫錦囊遠去，復，旋身一笑，「素還真，我要出門，你呢？」

「與你同行。」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足下往琉璃仙境而行。

遠遠，就聽見一線生正在張羅。

茶盤挪到裡邊去，那張椅子就放那。

風隨行，幫我顧著火，水滾了叫我一聲。

續緣續緣，書收一收準備吃飯了！

啊？你們又來了！青陽子！顧好你家五個小鬼！玉波池不準釣魚！！照世明燈你也不要只在那邊笑！什麼？你說玉波池內沒有魚，釣個樣子何妨？不管，我說不準就不準！

莫召奴，你坐到旁邊去，別在這兒擋路！

這麼晚了，葉小釵去請一頁書是請到哪裡去了？

啊啊，真忙真忙！

素還真呢？！要他去黑湖通知一聲，有需要從早通知到晚嗎？莫非那個布袋小子又雲遊四海去了？虧我還特地準備了核桃蓮子糕、蓮花茶……

「……那素某的蝦仁燒賣、黑糖桂花露還有西湖草莓呢？」素還真拂塵優雅一揮，笑問。

「你還知道回來！」一線生瞪著眼睛，沒好氣地回答，「今晚一頁書會來沒有葷菜，桂花釀前日用完了，要吃黑糖桂花露請等明年，再者，現下分明不是草莓產季，你要我上哪兒給你生草莓去？通通沒有！」

「耶，好友你怎可厚此薄彼？」

「什麼此的彼的？還不都是自己人！一邊去，別在這礙事！」一線生用力往旁邊一指，極有魄力地下令。

「是、是。」修道人乖巧無比，拉著黑髮青年退到旁邊。

崎路人用手軸撞撞他，比了幾個啃咬的動作，「你今晚要被眾人拆吃入腹了。」

「呵，素某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是喔，真偉大。」布袋師嘻嘻一笑，目光移動，率先看見正踏入琉璃仙境的暖黃僧人，「啊，一頁書……」才想招呼，卻被修道人一把推開搶上前去。

「前輩歡迎，請坐請坐、用茶用茶。」

僧人掃了他那白髮晚輩一眼，悠悠開口：「『前輩，崎路人神色有異，直嚷著什麼武重城內有高人，三龍三鳳一麒麟，還要素某交出紫錦囊否則要毀了翠環山，不知前輩可否前往關心』……素還真，你現在連對吾都敢打誑語了。」

「素某不敢，這不是擺出筵席，向前輩請罪了嗎？」某清香白蓮示好地牽著笑，又補充，「再說素某說崎路人神色有異是真，誰不知道前輩你向來最關心我們這些後生晚輩，所以素還真當仁不讓，主動稟報。」

「胡說八道。」僧人唸著，也暖暖笑將起。

「一向如此。」崎路人接話，然後同樣一把推開修道人，搶了一頁書左側的座位。

「此話有失公允。」素還真站穩腳步，就著崎路人左側坐下。

「大家吃飯了！」於是，一線生揚聲招呼，大夥兒紛紛落座。

在食具橫掃間，清香白蓮悄聲問了右邊的友人，「如何？」

羅網乾坤眉峰一揚，嚼著素餃，無比真誠，「嗯，是你一輩子也做不出的好吃。」

「跟我裝傻算什麼朋友？」

「美食當前，專心點吧。」

「崎路人，有誰比你更不把素某的良心當回事？」

「素還真，我難得傷感，你可不可以不要窮追猛打？」

修道人視線對著碗底，像是在說給燉白菜聽，「可是，你在素某的身邊說寂寞。」

「你啊，口口聲聲說是好友，那麼我不找你傷感找誰？」崎路人笑著往素還真挪近了些，未持筷的手伸過桌底，握了下修道人的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角落藏著寂寞，那份寂寞可以屬於親人、故人，可是，我們並不需要無時無刻的去寂寞不是麼？」

「是是是，素某說不過你。」白髮道者反握青年的手，孩子氣地輕輕晃著。

「這個自然。」任由他牽著，青年又嚼下一個素餃。

「下次，我們一起去集境。」

[ 此貼被重嬰在2008-05-05 08:2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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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飄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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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4)

1樓發表於: 2006-06-24 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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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喜歡這個係列
看小崎跟素素的互動，平淡溫馨雋永
看辛勤的管家
看可愛的前輩

這樣一群人，本已永不復見，卻在文中重生
重大將火候拿捏得很好呢——這邊是素迷，所以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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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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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5)

2樓發表於: 2006-06-24 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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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粉喜歡裡面的素素為了崎路跑去拐一頁書喔!!!
感覺這樣的素素粉可愛喔!!!
心花朵朵開說

【素氏家族-蓮心琉璃小天地　品茗笑談武林事】

天空相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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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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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51)

3樓發表於: 2006-06-26 04:5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風雨飄搖大：
謝謝大人喜歡^^
我喜歡平平淡淡又有些歡樂的感覺，也喜歡藉由文字來懷念喜歡的角色，無論是辛勤的一線生，或者可愛的一頁書。
琉璃仙境今人古人來來去去，有幾人能長在？
儘管在塵浪裡忙碌，心靈總要有個能夠放鬆耍賴甚至口不擇言的對象。
儘管琉璃仙境是個是非地，還是希望透過崎路，幻想一下天下太平的情景。

火侯？？這是指角色性情嗎？(如果是那我會很開心)
(啊，該不是指崎路和素素打架的火侯吧？XD朋友過招，點到為止囉~~)

凌秋大：
哈哈，素還真本來就擅長拐人(被揍)我們要給他機會發揮發揮^^
江湖人哪，舉止認真，心態可要輕鬆才能長久(笑)

有時耍一下可愛，才會越發可愛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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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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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51)

4樓發表於: 2006-06-26 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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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5【羅網】幾夜(上)

——英雄，因何你有魔的緣法？

那日，他正坐在山頂高歌。

他任風撫散他清亮的嗓音、任隨三千青絲吹揚起綹綹弧彎，山嵐迎面，洗去多少煩緒。

於是，那麼突然而促不及防的，他甚至不曾設想有東西會打破這份平和。

黑影從天而降，掉到他身上。他看著在自己懷中蠕動的寬大袖袍，一時愕然。

是名小童，金釵朱顏，鬢髮凌亂。小童終於掙扎起身，並且抬起那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看著他這麼問了。

「英雄，因何你有魔的緣法？」

布袋師笑了笑，朝自己心口一拍，「大師您瞧，這不正是佛的執念？」

殘陽斜照。

他看見修道人傷痕累累地闖進黑湖，半點客氣也無的，當著他的面吐了一缸子血。

他沒說什麼，只是將人背起，轉進屋內救治。

有時崎路人會想，這真是可怕，對於血對於傷，他竟已練至無關痛癢神色不改的高超境界……可再怎麼說眼前人也是好友，他的態度，豈非所謂的「冷血無情」？

思及此，布袋師幽幽嘆了口氣。

「如何？」見守在床側的崎路人凝神斂眉，若有所思，素還真幾乎失笑，「終於曉得該為朋友操操心了？」

「非也。」黑髮青年一手撐著頭笑，一手撈過友人的腕脈診視，「太多的心思堆在你身上，你不嫌重，我見了也重。你啊，真知道替朋友擔心，怎麼不算算一線生被你逼出多少白髮？」

「一線生用什麼東西收買了你這個無情人？讓你對傷患半點也不客氣，就會替他說話？」素還真努力擺出一臉嚴肅，卻是後繼無力，輕笑出聲。

「有所不知，我被他的嘮叨整治得服服貼貼，一線生說東我不敢往西……」

「真恐怖。」布袋師煞有其事，修道人明顯鄙夷。

「你這表情真討人嫌。」崎路人說著戳戳他的肩膀，「這傷，需要養上十五天，你要留下麼？」

「……承君盛情，素某卻之不恭。」

「先說好，我可不會做像一線生那樣花俏的伙食。」

「無妨，我們可以談天對奕。」

「這有什麼相關？」他好笑地反問。

視線掃過修道人傷處，崎路人頓了下，起身欲去將窗板闔上，同時一隻蝴蝶翩然而入，停落木桌角端。

他突然想起那日小童自天而降，寬大袖袍也有這麼點蝴蝶的影子。

「素還真，你是否看過神仙？」

「你指怎樣的？」

「一日，天上掉下來一位仙人，他說，我與魔有緣。」

× × ×

話說那日他去拜訪照世明燈，照世明燈正在生氣……說「正在生氣」並不貼切，不過是執燈者恰好在揉包子皮，恰好摔打麵糰的動作用上了內力罷了。

燈者的笑意溫柔如往，他也沒多問。

於是，他得到了滿布巾香噴噴熱騰騰的白嫩包子。

回程途中他經過一座市集，遇上一名小童。那時他正啃著包子東張西望。

「英雄，你有結。」小童身著道袍，咬著擲茭用的竹籤嚴肅開口。

「喔？我有災劫？」布袋師語調波瀾不興，停步偏首，望向其實很眼熟的小童。

小童攏了攏衣袖，於對他而言過大的木板桌前端坐起，開口：「你有一個心結，一次死劫。死劫已過，心結還在，十兩黃金買一個真相，要否？」

聞言，他叼著一個包子，遞給小童一個包子，復，旋身繼續逛市集。

然後他回到他的黑湖，抬手在修道人正排著的珍瓏上落下幾子，一屁股坐到了棋秤對案。

修長指掌解開布包，逕自抓過一個咬下，「吃包子，慈郎做的。」

「喔。」修道人遞上茶水，一手捻起包子吃著，另一手利落地分開黑白子。

「不排了？」

「你坐到素某對面，不代表要陪素某一局？」

「你可是我肚子裡的蟲？說不定我只是拿包子來分你。」青年嘻嘻一笑，主動將黑子撈到自己面前。

清香白蓮佯作訝異，「你的肚量真能裝得下素某這種尺寸的『蟲』？」

「耶，有所不知……」

「夠了夠了很多了。」

「大閒人，你真沒風度。」

「吃東西的時候不要說話。」

「是、是。」

棋子落下，脆響紛紛，兩人間竟是再無言語。

是夜，風過。

月落，夜終。

他倆在棋局裡廝殺至天明。終於，修道人看著和局當下，一笑起身。

「十五日過，素某要告辭了。」

「請、請，」布袋師痞痞牽著弧度，應道：「崎路人也該動身了。」

「哦？欲往何方？」

「朝北而行。」

「如是，請君攜一罈佳釀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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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飄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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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6-06-26 0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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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下面是引用重嬰於2006-06-25 20:57發表的: 56AC%_ g>
風雨飄搖大： Lc!2'Do;
...火侯？？這是指角色性情嗎？(如果是那我會很開心) (啊，該不是指崎路和素素打架的火侯吧？XD朋友過招，點到為止囉~~) ....

^^是說角色性情沒錯
因為自身喜好的關係，很多文裏會把非本命的角色形象扭曲很嚴重
重大在偏愛小崎的同時，能給素素以及其他角色比較客觀或說至少比較可愛的描繪
就是這個讓我最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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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6-06-27 0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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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飄搖大：
謝謝...^////^
素還真啊，不往我日也想你(的台詞)，夜也想你(的台詞)XDD
在下寫羅網是希望大家開心，角色本性，我會希望能夠盡量客觀。每個人對於角色的詮釋都不一樣，我只求不要偏差得太遠。
啊，原來我偏愛崎路這麼明顯。(路人鄙夷的視線丟來：看你的篇名就知道了還問.....)

八六子大：
謝謝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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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6-06-27 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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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7【羅網】幾夜(下)

朔方之行，密林蓊鬱。

黑髮青年肩掛布袋，腰繫酒罈，往他的目的地前行——穿過這座林，再走兩個山頭，他還記得曾經一次他攜回那山中小村的茶產，換得某高僧不自覺露出的幸福微笑。

嗯，讓他驚訝了好些天。(原來僧人也是會這樣笑的啊。)

忽爾衣後一沉，他原以為是披風勾上了樹枝，扭頭去解，卻見一隻蒼白小手從樹幹後伸出，死死抓著他的披風。

「……鬼兄，死生有命，莫要糾纏。」

「你才是鬼！」小童自樹後跳出，這次換了套月牙白背心。他氣鼓著小臉，雙手叉腰，不可一世，「英雄，南方有貴人，回頭吧！」

「呵，大師您說，北方是否也有崎路人的貴人？」

「無。往南，你與貴人有緣。」

他與貴人有緣？

什麼貴人，他覺得他與狐狸更有緣。「大師，在下自南地而來，一路上未曾遇見所謂貴人。」

語落再不理會小童，逕自往前。他在想，這三番兩次出現的可疑小童到底是誰？他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真給撞上了神仙，然說是鬼物，卻又不像……最有可能的便是哪位返老還童又窮極無聊的大前輩莫名其妙找上他，想要打發時間。

幾天又過。

他收好茶葉，轉東向，想去看那海天一色。

於是他在潮跡之巔坐落。

看著浪退浪起，崎路人拍拍腰際酒罈，勾起一抹弧。

……他確實是攜了酒，卻沒有帶上修道人要求的酒。試想素還真將會有的表情，他幾乎要失笑。

遠處，一艘小舟向岸邊靠近。

金釵小童跳下船跑往崎路人的方向，然後大剌剌地坐進青年懷中。布袋師也不介意，任小童調整了舒適的位子，伸手指著遠方。

「你看，那裡有什麼？」

布袋師極目遠眺，反問道：「有什麼？」

「有蓬萊呀！」小童開心的拍手，「英雄英雄，你可知，我有一艘小舟？」

「嗯。」見小童笑得粉撲的臉龐，崎路人下意識伸手擰了下。

啊，他竟捏了大前輩的臉面。

小童蹦蹦跳跳，拉著他往小舟上走，「一起去蓬萊，我知道路，我渡你。」

「不了，」崎路人抽回手，「天候不佳，不宜行船。」

「怎會？」小童一揚袖，霎時風和日麗，浪潮平靜，「現下正適合行船。」

大前輩就是不一樣，功力高超，連氣候都能動搖。「不了，」青年搖搖頭，擺出滿面正經，「大師有所不知，在下今日忌行船、不宜出門，必須打道回府了。」

窮極無聊之人的面子他向來不買，所以，他在小童面前拍拍屁股，揮了揮衣袖。

時日幾渡，雲遊至今，他踏上歸途。算算，竟也悠哉了數月有餘。

崎路人在翠環山下的一間茶舖歇腳，向小二要了壺茶，靜聽武林各路消息。

說，那西邊勢力隱匿，極北大權正烈，數度對聖僧一頁書展開逼殺……

不知素賢人五日前赴北界約談，可有消息？

不行不行，這些都是舊消息了。小二抹布一甩，得意宣布，就說那雲渡山巔突起的爭戰啊，竟是讓素還真踏上北界的調虎離山計，詳情聽說……

青年在桌面上留下碎銀，向山頂一望，復，晃著他的布袋回他的黑湖去。

然後他在黑湖畔遇上了小童。

那瞬間，說不訝異是騙人的。小童到底是誰？

「英雄，你為何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小童澄澈著眼睛，表情彷彿在說迷途羊兒當知返。

「大師，您老繞著我打轉，是不是喜歡我？」

「是啊，喜歡得緊呢，」小童甜甜一笑，「是以我願渡你，你可接受？」

布袋師搖搖頭，「自身心結還需自身勘破，大師您別喜歡我啊，我一個江湖外人看了無味，平時無傷無痛的，用不上您的庇祐。有所不知，值得喜歡的人有那般多……」說，那雲山上的僧人心繫蒼生胸懷大愛，看起來是無趣了些，但其實人很可愛。又例如，那仙境裡的神人啊，成天奔走當玩樂，嘔血不心疼，那種的稱之為勞碌命，勞碌命最需要大師您好生關照多多庇祐……

「我要渡你，你因何不肯？」小童氣跳跳地跺腳，「你心結已解，現在，我討厭你了！」

突然，崎路人覺得他很想揉揉這不知名小童的頭髮，於是，他伸手。

忽爾大風吹起、塵沙高揚，眼前，哪裡還有小童的身影？

小童是誰？他恍然大悟。

啊，原來，那是他的心魔。

× × ×

殘陽如血。

他看見修道人闖進他的黑湖，腳步踉蹌，卻撐持著一種優雅的姿態，任性、毫不客氣地撲進他懷裡……昏去。

布袋師沒說什麼，只將人背起，轉進屋內救治。

「你啊你，是算準了黑湖有人麼？」

他聽見一聲笑，所以他悠悠醒來。修道人不確定方才是否聽得真切。

鳳眸掃視無人的屋內一巡，復，起身緩步而出。

是夜。

若非那口白布袋，青年的一襲黑髮，只怕將要與夜色融合。

崎路人正在樹下休憩。

清香白蓮放輕腳步踱至他身側，居高臨下，吐出評語一句。

「睡著了，反而不笑了呀。」

羽睫掀開，黑髮青年好笑地反問：「有誰連睡了都像個傻子般笑個不停？」

他在青年左側落坐，答非所問。

「……禮呢？」伸手。

「哪，茶葉。」遞上。

修道人接過時，偏頭問了，「素某的佳釀呢？」

而崎路人繞高劍眉，「茶葉不要，我就送雙份給一頁書。」

「耶，你知曉琉璃仙境人口眾多，而前輩一個人喝不了這麼多的。」素還真說著將茶葉往懷裡收，又問：「崎路人，你答應素某的酒呢？」

「酒沒有。」誰答應誰？他只是聽，可沒說好。

「那不是？」指指友人腰間。

「喔，這個啊？」布袋師很故意地拍拍酒罈，爽朗一笑，「這是給我自己的。素還真你一杯就倒，不會喝酒學人家喝什麼酒？」

「非是不能，而是不為！想在下肩挑武林重責心憂眾生安危，是半點鬆懈不得，你也知曉……」

「是、是，如此，茶予你，酒留下，豈不正好？」

心知說錯話的修道人拂塵一揮，沒好氣道：「目光短淺！若往後素某遇上了哪個擅釀酒的貴人，此舉無疑是逼素某藏私！」

眉峰一挑，崎路人失笑，「貴人，你也想要貴人？」見素還真一個勁兒地笑得莫測高深也不答腔，他又問：「你有什麼願望？」

「……甲子、百年、千載之後，還能與眾人長敘小酌。」

執念。

「素還真，你的心魔生得什麼模樣？」

「素某的心魔和許多人一樣。」

「是喔……真無聊，我的心魔，長得像個神仙呢。」

「你也有心魔？」修道人扭過頭，半點也不掩飾好奇。

「誰沒有，你倒是給我介紹介紹。哪，素還真，可否問你一個問題？」

「請，在下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如果一頁書渾身浴血昏倒在你面前，你怎麼想？」

語方落，修道人一臉恐怖，「不怎麼想。」

「因何？」

「能讓一頁書前輩倒在素某面前，那定是前有猛虎後有追兵，上天無門遁地素某又不會，只好將人背起，底氣運足趕緊逃命，哪裡還有心思想些什麼？」

頓時，青年笑得前俯後仰，直接翻倒在草皮上。

「你笑什麼？」疑問。

「沒有什麼。」布袋師一跳起身，神情愉悅，他拉過友人袖口就往外走，「走走走，上你家蹭飯去。」

修道人任由青年拉著走，一路上崎路人笑意燦燦，不時溢出幾聲隱忍不住的輕笑。見布袋師心情大好，清香白蓮卻是越來越氣惱。

「崎路人！你說，你到底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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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有一大堆的對話(汗)
常常覺得如果心魔長得就像心魔，那真的有人會為此迷惑嗎？
所以，不能像心魔，那不如像神仙吧(笑)

雲山過客、行於水，自情鄉內帶走一葉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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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51)

8樓發表於: 2006-06-30 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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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9【羅網】那日有閑

那日，有閑。
倒非武林風波止息天下太平再無狼煙云云，只環環相扣，相剋相守，佈局已定，那日突然靜得激不起半縷塵埃。

素還真放下手中香茗，環顧鳥語花香的琉璃仙境，再看看手邊擱著的一封書信，有這麼些恍神。

——與青衣出遊，勿尋。屈世途。

真隨便的留書。修道人不滿地想，就算一線生不趁天未亮就離開，他也不會攔阻的呀！他是這種人嗎？

防他如防賊，算什麼生死至交？哼！

續緣又出外行醫，難得他閒來無事……思及此，清香白蓮賭氣般重重嘆氣。

同一時間，崎路人前腳才踏上琉璃仙境的土地就聽聞修道人那聲嘆，頓時，他劍眉高揚，旋身便走，「看來有人不歡迎我，崎路人告辭。」

瞬間，他確信他那好友連八卦迷蹤步都給用了上。冠蓮身影霎時來到前方，按著他的肩膀直往內推。

「好友大駕光臨，歡迎、歡迎，素某已備妥香茗，請入內。」

「看你這諂媚的態度，讓我算算……」青年說著當真掐指一算，道：「你今日有閒，且屬『閒得發慌』之流，應與友人親屬保持距離，避免禍泱他人。」

「如此，有勞好友作陪了。」修道人一抹笑牽得溫文雅爾、人畜無害。左手沏茶，按著布袋師肩頭的右手遲遲不肯撤下。

「呔，禍及我，你就心安理得？」布袋師笑罵。

「耶，『禍泱他人』，你哪裡是他人，好友分明同屬『閒得發慌』一流……」

「不敢、不敢，程度有差。你有計畫？」

「不如來對奕？」

「不如去尋寶。」

「上集境？」

青年嘻嘻一笑，「太匆促，不如去黑暗道。」

「不妥，不合禮數。」慈郎氣起來很恐怖。

「定禪天？」笑意更深。

「惹不起。」素還真掃了崎路人一眼，以眼神抱怨「劣者知道你是故意」。

「素還真，那麼陪我去後山。」

「後山有寶？」

「或許吧。我想把琉璃仙境的秘道逛完。」

片刻沉默，清香白蓮沉痛地體認到一件事實。

「……崎路人，你好無聊。」

「是、是，我很無聊，你不去也成，去不去？」

「去。」修道人回答得飛快，「想從哪裡開始？素某可以全程導覽。」

事實證明，意外無所不在——就算是自家秘道也不可掉以輕心。

話說，事情發生在琉璃仙境後山，編號二二七的暗道中途，那時，素還真正想扭轉石壁上的油燈。

「……三關六道，行至盡頭，」修到人邊動手邊介紹，「此處，只要扭轉油燈天井便會打……」

「開」字未吐，兩人足底一空，竟是往下墜落。

崎路人眼明手快攀住石壁，視線掃過洞底的矛尖石筍、狹窄的空間，再望向同樣吊在壁上的友人，開口：「素還真，你的記性真是驚人。」

「不然，素某肯定沒做這項設計。」

「最好是……嗯？」青年忽道：「素還真，一借肩膀。」

語落不待回應，青年已飛身撲入他懷裡。手忙腳亂將人攬好，修道人定睛一看，但見方才青年攀附的石壁緩緩退出一條通道。

布袋師揚起弧度，「隨便踩都能踩出條秘道來，你看，這道內是否有寶等崎路人去尋？」

心想八成是一線生又趁他不注意闢了間私人密室，修道人不置可否，「不要亂動，掉下去你就知疼。」

「你的臂力哪有這麼不濟？是說……」布袋師突然湊近，在他身上四處聞了聞，「素還真，你身上好香。」

清香白蓮丟去一個白眼，「你不都聞慣了，哪還有什麼香？」

「不是蓮香。」眉峰挑起，下一刻，青年竟是伸手探入友人衣襟。

「崎路人！」某人臉色大變，出聲喝止。而另一人仗著對方雙手正忙有心無力，更是翻得坦坦蕩蕩。最終，他自衣層間拉出一只錦囊。

「糖球？」失笑。

「是……」尷尬。

「萬年果香，你家師弟的作品？」

見某修道人視線開始飄移，崎路人更樂，「哦～～我知道了，定是人家仙子做給崖底那隻小貓的，你用什麼手段從小貓那騙來？」

「非也，」素還真的視線終於回轉，理直氣壯，「何來騙？是雙方甘願。」

看著修道人的表情，黑髮青年只差沒噴笑出聲。

「素還真，你可愛死了。」

「崎路人，你是否胖了？」

「貧嘴的傢伙，」崎路人往素還真肩頭一推，借力落在方才開通之處，「稱讚你也不好？」

「此類稱讚，素某受之有愧。」跟著踏上通道，修道人率先邁步。

一路上機關陷阱五花八門，重重層層，卻是傷而不殺。

路至盡頭。

底端石壁上有七個凹洞，而地面上散落著數百顆棋子。

素還真正彎身拾起棋子觀視，同時，崎路人拍拍他，要他抬頭向上看。

「素還真，原來你言之有物。」

抬眼，那石壁頂端不正是赫赫的「武重城」三個大字？

「哈哈，原來素某竟有未卜先知之能。」抹淨手中棋子，棋面上，恰恰刻著一隻鳳凰，「……『武重城內有高人，三龍三鳳一麒麟』，巧合如此，大概是騙局。」

「是騙局何妨？」布袋師嘻嘻一笑，「都走到這兒了，不看多可惜？你難道不想知道誰有能耐在素還真的地域裡，對素還真設局？」

「你倒是愉快。」

「耶，是騙局而非殺局，當然要享受其中樂趣。走走走，找棋子去。」

事實再一次證明，意外無所不在——就算真的發現了寶也不可掉以輕心。

依照龍、鳳、麒麟的順序嵌入棋子，霎時，石版開了一個方洞，內有木盒一只。

「判官筆？」打開木盒的布袋青年取出內容物轉了兩圈，遞給素還真觀視。

「論做工，是寶。」接過筆翻看一巡，素還真下了中肯的評論。

「你會使？」

「有涉獵，但不合手，你呢？」

「知道幾步，但不慣用。」布袋師抿唇一笑，奪過筆拉上友人衣袖，就這麼一路奔回品茗亭。

「來試招怎樣，素還真？」

「有何不可？」修道人眉峰一挑，拉起弧度，「生手對生手，倒也趣味。」

「如此，獻醜了。」

語落，崎路人真氣運轉，一套挑、點、勾、捺的基本功尖銳凜利，一氣喝成。

見狀，清香白蓮接過筆，挑、點、勾、捺的步數一模一樣，卻是巧勁柔滑，行雲流水。

「如何？」收氣回步，修道人有些得意。

「有來歷。」青年嘻嘻一笑，又道：「別人是投筆從戎，你卻適合逆著走呀。」

「有理，捨劍改練崎大俠的乾坤筆法，料想往後唇槍舌戰，素還真將無往不利，再不需劍。」

「是、是，崎大俠的乾坤筆法就是如此神奇，你今日透悟，還不算晚。」

「你啊，真會打蛇隨棍上……嗯？」忽覺手中判官筆有異，修道人沉吟片刻，幾次轉推，筆桿硬生吐出一張紙片。「這是？」

「是何物？」崎路人才將頭湊近，白髮修者掌中紙片轉瞬間成了碎屑。青年聳聳肩，一字一句念著：「『素還真，汝資質過人，然修性稍欠，實為可惜。願汝自默經綸十部，他日雲渡山上共論，一頁書』……素還真，人家一頁書是說『願』不是說『罰』，你何必急著毀屍滅跡？」青年甜甜笑著，有那麼些刺眼。

「前輩之願，要素某如何拒絕？況且『雲渡山上共論』，這分明是要驗收！」修道人左顧右盼，復，一把將判官筆扔進玉波池。

「你這麼想也沒錯，是說忽視一頁書的留字，真的好嗎？」

「此乃先下手為強，毀滅證據扺死不認。走走走，去把那座『武重城』給填了！」素還真說著走向後山，叨叨絮絮，「怪不得一線生天未亮就匆匆而走，定有幫前輩的手……」

……嗯，等等，事有蹊蹺，一線生何時有能未卜先知算到他今日會上後山秘道？莫非……

修道人倏然回首，但，身後哪裡還有崎路人的影子？

遠處傳來的暢笑聲刻意提上了內力，「素還真，我是逼不得已！」

那日，有閑，本屬難得，卻非最最稀奇。

如此說來，何事這般稀奇？

是的，風聞那日夕陽斜照，百禽歸巢時，琉璃仙境突起某素姓名宿形象全無的吼聲，憑空震落飛鳥數隻。

「崎路人！！你給素某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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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樂篇~~XD(武重城的由來，請回頭找【羅網】故人不來)
好吧，我承認這是很沒有內容的一篇...................
而且我好像在破壞大家的形象...............Orz
大家隨意看看吧，在下腦袋已經被無盡的期考給燒壞了。
說一下題外話，沒有意外的話，下一篇，完結篇。
大家終於可以從羅網的胡言亂語裡解放了...............(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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