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7.17 【戚千】金鱼书签跟踪事件（R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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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07-17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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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7 【戚千】金鱼书签跟踪事件（R18）

特工间谍杀手
全文4.3w字

千金少坑徒弟仔，把戚寒雨坑死了。

有轻微的和尸体互动的情节

车在4、5楼

HE

普利朗多联盟，从童子军筛选拥有间谍天赋的孩童进一步培养，一般会在十五岁以后由联盟分派教师一对一带领他们深入内部，负责艰巨任务。
自特定年龄过后七年之久，戚寒雨没有得到该联盟的肯定，十年来做累活，白天做不起眼的好人，晚上隐匿于夜色接点杀手工作补贴家用，也许他更适合做杀手不适合做间谍，扮演多重身份他总是失败。他本人并不想把任务过失归结于运气太差，扮演无家可归的流浪儿混入乞丐圈，意图被贩卖到挖矿点以便第一时间取得发现金矿的情报，谁知卖惨的第一天便被富家太太收留做养子，等他坚守本心不被舒适生活蒙骗逃出庄园时，任务被人抢先完成。
苦学厨艺混到上流做厨师帮手，主厨被请到富商家中料理，作为助手趁机投毒，毒落在最为精贵的一道菜品，一般来说只有作为主人的富商才能吃这道菜，没成想被目标的贪食友人搜刮大部分菜肴，任务中出意外是常事，所以，在那人毒性发作之前，戚寒雨手指夹着小瓶毒液给富商倒酒时滴落几滴，作为厨师的帮手却抢酒保的工作，本身可疑，顾不了那么多。富商一直在聊天，托着酒杯始终不喝，直到他的友人死在餐桌上。过不了多久那杯酒会被验出含有毒性，于是他快速脱离主厨助手这层身份，消失得无影无踪。
做清吧的常客和政客的儿子套近乎，原本不善交际说不出特别好听的话，几番琢磨下用真诚的心博取信任，他把手枪分解藏在包里、口袋里、袜子边，管家看他年纪小随便查两下便放他进别墅里。认识许久的朋友把他晾在客厅，自己回房和泡来的金发碧眼美人亲昵，朋友不过十二岁的孩子，有够前卫。为任务顺利完成，这是他第五次进入这栋别墅，也清楚朋友父亲的作息安排，此时该是在书房里看书。戚寒雨踏上昂贵梯子，默默将分解的部件组装成整体，安上消音器。书房门没关紧，目标并非看书，而是和他的儿子一样在和女人亲昵，这样正好，做这么投入的事方便他完成任务，他扣动扳机，那个女人突然兴奋的从书桌上跳下来，撞上刚发射出的子弹。在男人反应过来之前瞄准脑袋连开好几枪，子弹被女人的肉体挡下了，目标反应极快，从抽屉拿出手枪对着虚掩的房门乱开枪，门上被他打了几个窟窿。戚寒雨从走廊滑铲而过，只来得及从门上枪洞中打入几颗子弹，听到男人的惨叫声，便匆匆逃离。第二天报纸没看到喜讯，便知任务又失败了。
类似巧合事件非常多，多到他不受联盟器重，调取信息或者做双面间谍的事屡屡失败，逃离现场飞快，只能做些枯燥的蹲点暗杀工作。
戚寒雨失落的坐在人数稀少的公园，听说这里连环杀人事件频发，他想做次英雄救下无辜平民或者和杀人犯来场搏斗也好，压一压一事无成的自我厌倦。
事件不是天天有，他当然没等来。从外套内里的口袋拿出一枚胸针，这是获得普利朗多联盟信赖的凭证，也是父亲的遗物。如果他成绩优越，便会从联盟分派的教师那里取得同样的荣耀。
他握着暗红镶金的胸针，神色坚定势必继承父亲的遗愿，对联盟忠心耿耿，替父亲弥补遗憾，也为自己的人生道路争口气，做个真正的间谍。除此以外也不知做什么，退其次也要是个杀手，家庭熏陶使然，他无法心安理得做普通人。
现如今年龄已达二十二岁，狙击的好成绩，联盟并未将他除名，也没分派教师。此时迎来一次转机，这是一项难以完成的任务，他需要伪装成某知名大学的学生，对各个分校区充分了解，必须在校内取得各方面的优异成绩，得到校长以及某些院士的认可，窃取研究成果后狙击校长。这项任务非常费时，因联盟考核问题只许一人完成，且只需完成此项任务便可获得信赖。
他接下了，在第一年取得优秀成绩，厄运退散所有的事情按照计划发展，连一个使绊子的人都没有。很是感动，这么多年来从未这般顺风顺水，那些厄运逼迫他学习过多的知识技巧来抵消坏运气带来的困难致使他拥有超强的抗压性。即便在好运中仍小心谨慎，被天运虐待久了，潜意识不相信任务会就此达成。
顾虑没错，偷盗研究资料的前一周，在大课上，书本内夹着一条链子，垂落在外的是一只金鱼，鱼尾形状如绽放花朵的某一处，似在水中漂游，摆弄层层底裙，鱼尾上镂空着排布细细的线条，小小的鱼身以鱼鳞为点缀做镂空状。他握在手心里，抚摸摁压发觉这是某种晶体做成的平面饰品。牵开链子，翻开书本，里头夹着一张书签，上头写着：看中你了。
大抵是别样的情书，第一次读到写给自己的直白自信宣言，不过是心燥的学生求偶的技俩，无视是最便利的，不过这片金鱼美观，设计深得他心，收下等哪天知道塞书签的人是谁再还回去。
戚寒雨没想到会收到第二片一模一样的金鱼，这次在网球运动部的储物室里，结束活动拿走单肩包时，外层的包袋挂着金鱼，细小的金链子前端连着书签：反应神经好强，控球精准，下次打打篮球可以吗，跳跃水平如何呢？
这是一般女性的审美吗？女性的话，注重男性的外貌涵养，性格是否有趣是否注重家庭，小概率会用这种视角观察他。这是第二片金鱼，他重视了，接下陌生人的“战书”。
他会在明天下午进篮球活动部，在此之前要甩掉偷窥者，查看上次大课教室的监控以及今天下午网球活动部的监控，不能让这个人在他偷取机密的时候在场。
监控很正常，没有被人删掉，可能不是同行，他看到戴着帽子口罩穿着宽松卫衣的男子走过他的课桌，那时他出教室和导师聊学术，这人趁这个空档把书签塞入课本。
没想到是个男生，这样的话直接站出来，做朋友面对面沟通交流不就行了，何必遮掩。

篮球馆到了篮球部使用时间，馆内只有导师与活动人员，馆内上锁，他仔细清点在场每一个人，看清他们的脸，从体格和走路姿态没一个符合监控录像中的男子。戚寒雨和往常一样做基础训练，时不时扫过观众台。热身结束后不久进入模拟赛时间，比赛中分心照样打出不错的成绩，导师并无看出他走神。戚寒雨想到书签上说的跳跃水平，身体下意识起跳扣篮。结束后仍无可疑人员，活动时间结束，从上锁的储物室取出挎包，金鱼就贴在包外，这次书签纸张较大，装着一堆文字：对我上心啦？就算是模拟赛也不能分心找我的身影，太不尊重对手了！而且我会有负罪感，要是因为我而让你扣篮出差错伤到手臂和脚踝可不好，我会心痛呢。在意我的文字向我展示你的能力我很高兴，给你夸奖，跳跃能力很棒哦！
书签上用红笔画了小红花，边角画上五颜六色的烟花和彩带以表达喝彩。
凝重，这个人难道蹲在监控录像前观察？监控录像就在隔壁，里面没人，没有人走出去。距离窃取行动还有六天，要在这之前揪出这个人，不然就只能在当天走过人流量大的地方，换装几次甩掉他。
本想通过字迹搜寻这是哪个同学，也有可能是校外人员偷摸进来，本就忙于做完善行动的准备，关键时期分神出来应对跟踪者。
叹气，任务行动前或者行动中总有拦路虎，习惯了。试着和运气作斗争，这回一定要完成任务。

隔天做完实验，吃过晚饭回来做总结，他的报告里夹着书签，外头坠着金鱼：你真不礼貌，我那么用心的夸赞你，就不知道说声谢谢吗。每次都是那样，看了书签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我说话很无聊吗，没有让你想要回复我的意思？怎么可能啊，我的朋友们都佩服我的语言能力，讨厌我的人会被我气到中风，不用我动手揍。
戚寒雨收好报告，朝天花板角落里的监控看了一眼，没有表情没有唇语，回宿舍。
自冷漠的凝视后，再无突然看到金鱼。目前为止是四片金鱼，他研究了其中一片金鱼工艺的技术，一片的成本估计两千块，跟踪骚扰这么下作的行为……会做出这种事的人，会舍得花这些钱吗？
通过材质和贩卖渠道能筛去部分人。等忙完要事，就来捉他。
偷窃学院成果的那一晚，他特地和同学们去观赏展览，人多混杂好做不在场证明。最多半小时的时间，担心金鱼书签跟踪者尾随，避开监控脱下外套戴上帽子，再去厕所换上裤子，把背包用塑料袋包裹起来寄存在马桶后方，返回学院。
黑掉监控盗取资料，读取中他贴在墙上死死盯着关好的门，等着命运跟他开玩笑，逼他再一次迅速撤离现场。窃取成功，离去路上也无发现那片金鱼。取回背包换好衣物再次融入展览，结束后他回了在校外租下的公寓。打开黑色箱子，空中腾起一片片信息栏目，他将数据发送给接头人，S级任务进度显示完成一半。看来资料内容无误，他松了一口气，感慨总算有一次B级以上的任务完成了。他没有多大欢喜，毕竟喜悦过后面临的总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该思考如何暗杀校长了，关闭黑箱，起身时发现靠枕旁躺着一片金鱼，下头连着书签：可以做我的徒弟吗？
戚寒雨脸色煞白，将那片纸捏皱。开启小管灯光，查看地上的脚印，确实看到跟踪者的脚印，沿着痕迹走，这人在客厅绕了两圈，又绕进卧室，在他的衣柜门前停下，有可能坐过他的床，之后脚印往外走，离开房门。
无知无觉下被人入侵领地的感觉太恶心，让他在意的是居然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时候被跟踪，不明白这个人的目的，有什么事不能面对面说，非要拐弯用下作的方式激怒人。而他不能使用昂贵的技术将这有病的人立马抓出来，他必须表现得像是普通的大学生，要装作无可奈何，无视这些出现在私人领地的金鱼书签。耐心的等待，等跟踪者耐不住性子站在阳光下，或是抓住蛛丝马迹反向跟踪。
不得不说对方跟踪手法很厉害，也许这就是他不能得到联盟器重的原因吧，居然察觉不到普通人的跟踪。呼出一口气平复好情绪，拖好地洗完澡，迎接明天，准备完成最终任务。

不愧为S级任务，费时半年抓不到时机，只要这次成功便能获得联盟认可。该目标行踪复杂，常年业务繁忙，取得高价值研究成果后才与之有所交流，不过是吃个饭混个面熟。蹭换面容追踪校长，所到之处防护装置过多不便暗杀，况且政客不会在某地久留。搜罗各方情报线索，猜测目标下一个目的地好让他提前找好位置架好狙击枪，算好风力湿度，一击毙命。
这六个月里，平均每月十片金鱼收纳箱里堆叠厚厚一层玫瑰金。他在等金鱼们的主人现身，把这些昂贵的鱼儿还回去。
等了很久，也不算等，他对书签里的任何内容不予回复。玫瑰金越来越厚，从木盒换成大一号的铁盒。记得有一次回公寓给枪支做保养，修整完毕后沐浴换上睡衣，在刚踏出浴室的那一刻，停电了。整栋楼只有他停电，想是被金鱼的主人恶意关电闸。艺高人胆大，顺从开门看看跟踪者是否有意愿露面，门口没有人。他将电闸拉上去，折返回房，门把上挂着一只金鱼，白金色的书签正在旋转，人没走远。
旋转被压停了，上面写着：想知道你会穿什么样的睡衣，睡衣颜色那么黑，你是不是中世纪睡在棺材里的吸血鬼？
半年来的书签内容全是些小事，会介绍大学街卖汤面的店换成了花店，顺便买了花圈放在公寓的玄关。戚寒雨一进门就看到伫立在走廊的黑白交替花圈，配合森冷灯光将阴郁气氛打足了。他认为‘金鱼’的目的玄妙，是用难忘的方式交朋友还是咒他。有时会送蛋糕，说是烘焙店快开不下去了买一送一。篮球赛要开了就送球鞋，同学聚会便送秋季时装，赶论文回宿舍晚了床上便有安神香囊，运动过量宿舍便会突然出现鸡汤煲，雨季雨水繁多时，不论是宿舍、图书馆还是会议室，又或是实验室、公寓，总会及时出现一把伞，伞下总有一片金鱼做记号，谁都不知道那把伞是谁的，戚寒雨心里清楚。
不是做朋友，是被同性追求了。
阖眼睡在香气萦绕的床上，为什么这么热情呢，他是会毫不留情杀朋友父亲的人。戚寒雨选择无视，让这些金鱼随意出现在平凡生活中的任一个角落，书签像是远方朋友寄来问好信件，不知友谊何时会断，就算某一天断了他也不会发觉这段还未开始的友情如水向下流去再不复返。
工作特殊，无闲心。
金鱼的热情不是可以用忽视浇灭的，也许这就是变态的基本素养。

金鱼书签堆满了铁盒，戚寒雨找到了狙杀的好时机，亲民的好校长正与拔尖的优秀学员们交谈。他在三千米开外的高楼酒店，戴上隔音耳机架好TAC-50狙击步枪趴在长桌上，放入12.7X99mm子弹，瞄准镜出现目标人头。风速过大，白色窗纱扬起来了，手心泌出汗液，不管接下来命运会如何捉弄他，毅然坦然面临。
风，平息了。横杠之间出现另一个身形，有些眼熟，此人正与目标握手，收手后这个陌生男子朝他笑了笑，隔了三千米的礼节性微笑。
是他，是金鱼，是同行。
食指抽了一下，他深深吸口气，丝丝吐出，枪响了，瞄准镜中校长头部后仰，倒地。戚寒雨拾起掉落在地的弹壳，将狙击枪拆解放入运动器材包，人皮面具完好的黏在脸上，脂肪衣将他的体型变为发福的中老年人，骗过监控录像。酒店的房是偷老大叔的身份证开的。

连上联盟的内部通信，确信达成任务，难免有些激动，询问管理员什么时候分派教师。得到的答复却是一周前便已分派，管理员联系那位迟到的老师，过了几小时才回复：近日繁忙，马上就到。
反常，联盟的教师恪守规矩，三小时后过后才回复也太慢了，用繁忙做借口也很奇怪。说来近日也没收到金鱼书签了，难得清静。
休息几日平复胜过命运雀跃的情绪，买几瓶好酒去坟场看望父亲，汇报近日状况，措辞良久不知说什么，有很多想说的，最终说了三句：通过考核了。知道您不希望我加入联盟…我不想做别的。
坐在坟前很久，太阳西下，该回去扮演优异大学生了。

买了些菜回公寓，打算做点清淡的家常菜，是父亲常做的那几道。钥匙插入锁眼，旋开，玄关多了一双成年男性的皮鞋。
鱼儿跳出水面，是等了大半年的客人。
走过玄关，余光瞥见沙发上坐着人。戚寒雨把食材从塑料袋拿出清洗，打开油烟机，启动电磁炉开始烧菜汤，菜很快就烫好了，他盛出一大碗，慢悠悠的喝下。擦嘴，洗好锅碗，关闭油烟机，走到客厅，坐在沙发的另一侧。
长发编成一串串辫子垂在脑后贴在背上，微风吹动前发，坐在沙发的人翘着二郎腿手里捏着细链子转着一片玫瑰金。
“吃完啦？”
“肯现身了。”
自来熟的男人扯开嘴笑得很甜，“是啊，看样子挺惦记我，不枉费这么长时间的自言自语啊。”夹着一片金鱼的手伸过去，手指轻抚柔软的脸颊。
“愿意说出接近我的目的吗？”无视脸上的触感，“能免去不少痛苦。”
“愿意？一见面就求婚不好吧，被我的情书骗走了真心？”千金少收回手，把金鱼放在茶几上，“不愿意。”
戚寒雨站起，左腿抬撩踩在千金少大腿上，重心移到左腿，扭身右膝撞面门。千金少两手一前搭在踢来的小腿上一后握住膝窝锁住右腿，将腿掰成九十度，让人单腿跪在一侧。手还没收回来，脸上就被揍了两拳，他躲开一点，后牙没被打掉，脑子嗡嗡响。
“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使用美男计？”
他被揪着头发从沙发拖到阳台前的空地上，手心手背啪啪打了他两巴掌。
“不像是靠脸吃饭的。”朝人肚子踹一脚。
“被你踹这一下能把靠脸吃的几年饭给吐出来啊。”没事人一般赖在地上，看起来一点也不痛，“你再揍我可要报警了。”
同样是做不干净的勾当，怎会希望引来人民警察做观众添乱。
戚寒雨把自己的手机丢给他，“请吧。”
“我又不是没手机。”从口袋摸出来，拨通，说出地址，“喏，报警了，你还要揍我吗？”
他点头，“当然，要么等警察来，要么说出目的。”他是不信这位同行会报警，刚才应该是做个样子，不知在耍什么把戏。
这下不光鼻青脸肿，外套也被撕烂当鞭子抽，手臂和胸口一条条淤青，这样也不喊疼，光顾着嘴欠，“怎么不把我的皮带解下来抽我，有本事脱我裤子把我吊起来抽，待会儿警察来了有的看。”
人越是欠他越冷静，他不能暴露隶属于普利朗多联盟，所以用很一般的方式逼供，顺便报复半年多的骚扰。此人跟踪骚扰他几十次也就算了，今晚堂而皇之坐在家里的沙发上转着金鱼，怕自己猜不出他就是那个跟踪犯，什么人要做什么事才会嚣张到这地步。
停下挥舞手中破裂的外套时，几位警察推门而入，把戚寒雨从受害者身上推开。
“等等，是他擅自闯入我家。”
“有什么要编的去局子里慢慢说。”
“不……”
“警察同志你们终于来了，再晚一点我就要被他揍死了。”方才丝毫不慌的人突然哭喊道，“好痛啊！痛死我了呜呜呜……我就是嫌他太晚回家而已，他就撕我外套抽我，还想解我皮带抽我，我的脸都被他打歪了，他还骂我靠脸吃饭，那我就是长得好我有什么办法明明每天都去上班供他读书还要被这样侮辱，呜呜呜呜呜呜呜！”
他哭得非常卖力，还可以再卖力一些。
“刚才他做饭一个人吃了！一口都不给我！你们去看，厨房里还有证据呢，我刚加班回来！我！我挤地铁累到没力气做饭，他甚至不给我点外卖！难道我岁数大一点，谈个小男友就要忍让这么多付出这么多！！”他瞪着腿越喊越凶像是隐忍好多年无处宣泄，警察来了把他们当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诉苦，泪水淌过乌青的眼圈，流过红肿的脸颊，“脸痛死了，没良心的下手怎么那么重……”哭声越来越小剩下细微的抽泣。
“小伙子，长这么强壮不找个女朋友找男人养你做什么？我看你还是找男人吧，免得女孩子被你家暴打死，男的都撑不住你几拳。”
戚寒雨面无表情的观望入侵者佯装受害者的演出，冷静的想：也许我是因为缺少生动的演技，所以做不好间谍吧。

他们被一同带到了警局问话，警察问：“你为什么要打他？听他刚才说的，应该是对你很好很照顾啊，你还是WPS的大学生，有什么话不会好好说好好表达，非要揍人呢？”
公寓隔间放着千金少送他的一堆礼物，金鱼们躺在铁盒里，这时候说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可信度极低。不想把私事闹太大，还是顺他们的话来说。
“最近写论文压力太大，是我对不起他，我承认错误。”
“态度不错嘛，往后对你的男朋友态度也好一些吧，把人打成这样，去上班还要被说闲话，体谅一下人家啊。”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你不能跟我道歉让我快点放了你，你得跟你家朋友道歉啊。”
戚寒雨僵硬的转过去，面向着千金少，在裹着羊皮的狼散着浅浅笑意的神情下，低头致歉，“对不起，我太冲动了，不应该这样对你。”
“那你以后还烧菜给我吃吗？”他的声音哭哑了，可怜兮兮的引发人民警察的怜悯。
“会，会比外面的大厨做得还好吃。”
“不可以太晚回家哦。”
“好的，等我忙完论文，晚七点前就会到家。”
“好了好了，其它的你们回家自己商量。”警察整理手里的资料，“这是谅解了吧。”
千金少抹着眼泪点点头。
“好吧，在这里签个名，就回去吧。”

他们手挽着手从警察局里走出来，戚寒雨率先开口，“世上竟然有你这样无耻的人，见识到了。”
“不会不会，明天你去上学的时候还能见到更无耻的事呢。”他抓着人十指相扣，“我知道你论文早就写完了，明晚七点前要到家哦。”
“……原来是让警方见证你我的关系。”
“不止啦，不要小看上班族。”他不是上班族，只是还在演着演给警察看的戏码。

隔天，戚寒雨上早课的时候，听到不善的言论，那些支持他的同学们居然说他是同性恋又说他是家暴男，仿佛他们也看了昨晚的那场戏。于是他翻弄手机，进入大学圈里，发现点击量惊人的视频，那是昨晚在警局里他主动承认错误的视频，什么答应给人做饭晚七点前到家，还有他和千金少手牵手走出警局的背影。
……
命运，让他遇到劲敌了。

先前为达成任务拼命过头，成了全校区顶尖优秀学子，辛苦建立的良好形象一夜崩塌。校长被击毙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热度久不散去，使他当几小时的焦点人物便不再是万众瞩目的那一个。偶尔被熟悉的同学打趣：没想到你会让男人养，靠女人上位不香嘛，好歹说得过去。组织活动时偶尔被女同学翻白眼，背地里骂他衣冠禽兽，使小动作不配合安排。导师们看到他表情不自然，努力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跟他讨论学术。个别传统的导师劝说：别看文学里同性恋写得真挚凄美，现实中敞开了乱玩，你二十多了咱也劝不住你，就劝你做好安全措施吧，按时去医院看看。
不要紧，运气常跟他开玩笑捉弄他，有苦说不出的憋闷体会多年，能忍。再者，旁人不清楚具体情况，自己心里清楚问心无愧就好。
总有人及时搅乱坚韧的心态。

他走到哪都有人别过脸去讲悄悄话，窸窣的声音伴随了一整个白天，潜入泳池中便听不见那些话了，游泳不是团体配合运动，暂时不用应对悄声的语言暴力。此项运动只穿泳裤，他刚跳下水，泳池里的男同学们迅速上岸，像是担心他会在水底里摸他们的大腿，就因为他性取向不寻常，虽然是被诬赖的。
戚寒雨被孤立了。
一夜过后发生巨大变动，裸露上身和腿部会冒犯到别人，他不能和男的走太近，和女的走近就有骗感情的嫌疑，女生不太待见他，认为他是个熟悉之后便使用暴力的混蛋。说他是靠PUA把恋人牢牢抓在手里，所以千金少被暴打后仍和他手牵手甜蜜离开警局。
没人喊着正义的口号围堵算好的了，可能是因为视频中‘受害者’人高马大却被他打得挂彩捂脸痛哭，让人们以为他武力值恐怖如斯。
戚寒雨游了三个来回便游不下去，从小到大没受到这种‘特殊待遇’，旁人若有似无的视线监视着他，多少心里不自在。他现在成另一个未知性别了，在男性公共澡堂冲洗不方便全裸，等没人了快速冲澡换回衣服。
“同学，呃……你、你家那位在门口等你。”
收拾衣物，折叠好浴巾，“校外人进不来这片区啊，你看错了吧。”
“出去看下不就知道了。”
戚寒雨提着包出去，游泳馆门口零零散散站着一些看热闹的人，一辆黑红渐变的轿车前头站着一位男人，穿着和昨天在警局里同样的衣服，他头上缠着绷带，脸边贴纱布，左手打石膏吊在胸前。
“说好了七点之前到家，打电话也不接，又在泳池里看别的男人？！”
‘又’用得非常好，让穿着泳裤扒在墙角偷看的运动员们面露厌弃，不自在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根本没有互换过电话号码。
周围空旷，看似没什么人，实际至少五十人看戏，个别拿着手机准备互联网抢热度。
他用很小的声音和人沟通，“我们有过仇怨吗，何至于此？”走下两个台阶。
“你干嘛你干嘛！”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男人佯装害怕，踉跄的退到车门，指着打了石膏的左手，“我只是想要你早点回家，别揍我了…很痛啊。”
很委屈，说话音量却很大，确保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得一清二楚。
戚寒雨动作放轻，半搂着拉开他，打开后座车门，“回家吧，我来开车。”
关上车门启动引擎，掉头，快速逃离围观现场。保持低调，否则有碍于往后执行任务。

轿车平稳行驶在海边，不论车速如何夕阳一直停于海面上方，映照一片波浪形的瑰色。
呈现下坡的热度即将回升，一直处在热浪的尖端不是好事，他在考虑是否在今晚做掉跟踪犯，免得舆论将他们绑在一块，未来出差错的话，不好解释千金少怎么突然失踪了。论文报告就要完成，他不想让两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心底里有一丝好奇，花费近一年的时间跟踪究竟有何目的，以及，想要学习那个说来就来的演技，无耻但是效果好，那一出戏码骗过所有人，连带着广大校友们也相信沉迷学术的他竟然有对象，还是个男人。在这之前口碑很好，起码不是个会动粗的人。
后视镜中的人撑着下巴望着染上晚霞的海面，他躲在窗帘后，红彤彤的夕阳沾在半张脸上，两边脸一明一暗，处在暗中的那只眼闪着金红的光。
“送你到哪？”
“说好的回你家，怎么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啊。”他一下来了精神，从窗帘后出来，火红的霞光烧得双瞳浴血。吊在胸前打着石膏的左手抬起，根本无伤，它和右手交叠，支在膝盖上。
“和我认真打一场吧，我赢了你不得再来纠缠我，我输了就让你进我家门。”这个人出现的时间点微妙，射杀校长那次精准和三千米开外的他对视，联盟分派教师他就现身，是敌是友认真较量一回便可知晓。
“怎么和我这种小人下赌注，我输了照样进你家，同学们都知道你有我这么个对象，甩不掉喔。很明显你吃亏啊，还浪费体力跟我打，何必呢。”
戚寒雨并未被激怒，反而疑惑道：“油好像给不上了，来看看。”车辆缓缓减速。
“不会吧，刚买不久才喷漆呢……”
后座的人扒着副驾驶的座椅头部往驾驶座探去，突然，戚寒雨拉开缚在身前的安全带，绕在千金少脖子上，安全带自动紧缩，窒息感来临。观察戚寒雨许久，他是个连暗杀都透露老实本分气息的人，以为是光明正大的比武，没想到车没停稳就开始了，丝毫没准备。
车停稳，拉好手刹。
上半身被推在副驾驶上，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下半身处在后排空间，姿势歪扭难以着力使力，要被勒死了。小腹收紧螺旋转体，起身以头撞击先手，趁他格挡时摁下安全带卡槽，灰色的带子松了，缓和窒息感。
安全带还在他脖子上，连同白色的挂带。戚寒雨扯来灰色和白色的带子，以肘击打人下颚，千金少避开，扭转头部脱离紧绷他的安全带，拽住刚脱离卡槽的一头，灰色的带子绕过驾驶座将人绑在座椅上。戚寒雨两手揪他上衣，从后排彻底拽到前排，单腿一踹，把人踹到副驾驶底下，小腿搭在座椅上，跟翻壳的乌龟似的难以翻身。行凶的人把车子里的窗帘都拉上，免得让来这片海滩游玩的人瞧见私斗。
好在腿长，核心力量强大，两腿夹着座椅将上身卷起，调平座椅，扑向正在拉窗帘的戚寒雨，直踹腰部。扭开身体，卸去一半力量，握拳击打胸下窝处，被挡下。车里空间低矮，谁下盘基础练得差谁吃亏，四条腿扎步子，一岔开空间所剩无几，小腿贴小腿，小臂对大臂互殴。千金少抬起打着石膏的手臂格挡一击，伏低身体滚在一排座椅上，两腿一蹬把人蹬去平倒着的副驾驶座椅上。
他翻滚一圈后，蓄力冲向后座要把人制伏，对方身法如水中鱼灵活滑腻，捉不准。千金少用右手臂从后勒住戚寒雨，左手压在右手小臂上，气息不足的人借着余下气力弯曲上身使劲往后撞，撞得车门砰砰响，快把车门撞破把人撞飞出去。
“把我撞出内伤，明天再去你学校卖惨，彻底不要人设了？”
“假装有这么多伤口，多一处真正的内伤有什么要紧呢。”
车窗外传来敲响，外面的人敲了好几下，里面的人没听见，肉搏中意外扯开了窗帘。戚寒雨看清车窗外的交警停下了动作，千金少快速将他的双臂拉到身后，两手用力抱紧他的腰，免得这双手再朝他头上呼几拳，再接几下就要脑震荡了。
跟着人视线朝外看去，也看到了交警，他确信戚寒雨不会再揍他了，摁下车窗，“什么事？”
“震得这么严重还问我什么事，不是我说…你们在里面干嘛呢？还拉窗帘，影响很不好啊。”
千金少尴尬解释：“我以为他把我车开坏了，一时冲动揍他，小矛盾，不好意思啊。”
“两个大男人在车里打架不挤吗…出来打啊。下回别搞这出，天还没暗呢这车原地跳来跳去，很怪的，我憋了很久才敢敲这车窗，那边有多少眼睛朝这看你们知道不。”交警碎念一堆，总结道：“注意公共场合，影响很不好啊，下回注意。”

千金少握着方向盘开车，瞥向坐在驾驶座上低着头脸色红润的人，分不清是晒的还是怎样。
“是你先动手才招来交警的，这回可不是我报警。”
有些尴尬，装作基佬和跟踪对象绑定是计划的一部分，最亲密的举动也就牵手，直男的小把戏而已。但是被人误会车震还被抓现行……他不过三十出头，脸皮没厚到哪儿去。
千金少尴尬得摁喇叭发泄，碎碎念：“真倒霉，沿海这么长的一条道，视察哪里不好偏偏看我们这。”
“是吧，你也觉得倒霉。”
见面以来，头一回以和平的语气跟他说话，受宠若惊，觉得可以借此缓和紧张的关系。
“对啊！拉窗帘不就是方便打架，这都要管，老妈子似的。”红灯亮绿灯，打转方向盘，“不算坏，他查得正是时候，不然你把我车门撞坏了，还得开着没了一边车门的车去维修厂，太丢人了。”想想觉得搞笑，笑了两声。
被霉运困扰多年的戚寒雨被乐观的心态牵动，晃人的笑晃得他迷糊，为什么这种性格的人会做出阴恻恻的跟踪行为，没得到主人许可一副老朋友的姿态坐在他的沙发上，无耻又阳光。

他们回来的时间不算太晚，绕了两圈才找到空出来的停车位，走十五分钟的路程回到家。
千金少把这当自己买的房，爽快进门。戚寒雨没有阻止，落了锁，并上指纹锁，没指纹出不去，那是频繁收到金鱼书签后装上的装置。
“刚才和你打得好累，我要喝冰镇酒，哦我知道冰箱只有矿泉水，你这不懂享受的。”他没得到回应，自顾自跑去厨房开冰箱。
一边灌冰水一边四下寻找身影，走到拐角处，在走一个拐角就是戚寒雨的房间了，正要问他在干什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就见他一只手别在身后从卧室走出来，看那个姿势和淡漠的眼神，千金少就知道戚寒雨藏在身后的手握着枪。
笑容凝固，将矿泉水放下立刻转身，果然，轻微咻咻两声，墙壁碎裂蹦出碎屑。
车里那场他发现对方练就的肌肉不像是联盟培养出来的，更像是地下黑拳为生存练就出来的，连路数都有那个感觉，角度刁钻特别阴狠只不过和他对打时硬生生收敛了。奇怪的是千金少也像是经过普利朗多联盟训练而出的高手，黑拳与联盟的结合体。
用枪试一试他到底是哪里人。
戚寒雨贴着墙，只穿着黑袜步步朝拐角处走去，他把枪身往前探了些，没有棍子压枪，迅速跳出举着枪往大厅左右瞄准。
没有人。
阳台可以走到另一间房，是堆放杂物的房间，也许他在那。戚寒雨换个墙面贴，紧盯两处可能会出现目标的拐角。大概率会拿杂物里面放置的一袋面粉，当面粉洒在空中开枪即爆炸。
戚寒雨决定抢在千金少解开面粉袋之前以枪击驱赶，持枪走过阳台时，窗帘将他包裹，被布料带动旋转期间开枪三次，有人抱住膝窝将他撞在窗户上，膝盖奋力踢向窗帘外面那个人的下巴，差点裹成木乃伊的戚寒雨借反作用力落下，从窗帘里转出来，子弹剩下三发。
千金少持细竹，从阳台上给植物用的攀爬架取下来的。快速打向枪身，竹尖插入扳机这一处空间，试图将手枪从人手中挑出。手枪顺着竹身滑下，指向腹部，开一枪。千金少已然沿着竹竿触及握着枪的手，移开，身形侧开，地上的瓷砖裂了。
他们握着手枪角力，千金少奋力握着扳机前的手指，把剩下的两发子弹打出来，再摁动几下扳机发现确实没有子弹了，松了气。
“妈呀吓死我了。”他收回手拍拍心口，“你怎么不讲武德，欺负手无军火之人。”喘几口气接着埋怨，“我只是跟踪到你家坐坐喝点东西，不偷不抢，你凭什么对我动杀心。”
“昨天给过机会，你不愿意告知，接着毁我名誉，近我身，我不得不这么做。”卸下消音器，捡起弹壳。
“啊？也太谨慎了，你可以通过朝夕相处了解我是谁啊，就像玩猜谜游戏，猜出我是谁。”
“你会延长猜谜时间，越久越危险。”
“如果今天不说我是谁，你是不是会深夜偷袭把我脑髓崩出来？”
“是这样。”
“我想睡一个安稳觉。”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菱形方体，上下尖端一按，外壳被里面的胸针汲取，亮晶晶的红金色落在他手心里。
在戚寒雨波澜不惊的神色下，千金少咳嗽两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联盟分派来接管你的老师。”
“把胸针里面的信息调出来。”他命令道。
千金少攥紧那枚装饰繁杂的胸针，“哪有做徒弟命令师父的，干嘛听你的。”奇怪，这小子真机灵，怎么会知道这个。
语气稍缓许多，“您与众不同，只要调出信息资料，我就相信您是老师，我将无条件服从一切指令。”
无条件服从？！天啊，他就要这句话背后带来巨大的利益，他找这个饵等这个时机等了好多年，只要他冒险打开胸针里的隐藏资料就可以得到。他急得在心里乱窜，右耳装饰的耳坠是窃听器，他期待他的好团伙赶紧破译这个关键的胸针，替换人名就好！他尽量争取时间。
“真的什么都听？我可是放下老师的架子，听你的打开我的简历，你知道简历对于联盟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吧，这可是一个人价值与机密暴露在外，我凭什么相信你？相信你往后成了俘虏，或者背叛联盟，你能不把我卖了？”他说这句话语气起伏，耗时一分钟，窃听器那头的队友想必了然，全速破解最后一部分。
“我不会背叛联盟。”他将藏在衣服里的胸针拿出来，黯淡的没有能源供给的胸针如死尸一般躺在手心里，“这是我父亲的遗物，联盟是我唯一的归宿。”
完全不信，“讲这种漂亮话的人很多，敲碎几根肋骨挖下一颗眼珠就什么都说了。”原来是子承父业啊，以后多注意细节，防止露馅。
“……我只看基本信息，只是确认一下。”
完了，不给时间了啊。
耳骨上的耳钉传出震动，根据震动的频率可得出该讯息：OK。
“好吧好吧，你说的只看基本信息，不许动别的手脚。”
大拇指的指纹摁上晶体，一片片红色的屏幕浮现。戚寒雨核对信息，姓名身高各类肌肉数值，擅长科目，履历说过千金少曾经任命做地下拳手，做赌场股东之类。
戚寒雨收回视线，他答应过不能看太多。
转身去烧水泡茶，请千金少入座。一壶茶泡开后，戚寒雨尽量委婉问道：
“联盟…会让我有选择老师的空间吗？”
“你想换老师？”
“是的。”他端坐，很乖巧。
抿口茶，盯着学生，“换什么样的？”
“……靠谱的。”
放下茶杯，“我不靠谱？”
“您是离谱。”想到仓库堆了千金少送的那些不着边的东西以及几十片金鱼，他来了勇气和好不容易得来的老师对视，直言道。
“哼，就你这成绩，还想换老师。想都别想。”
成绩确实不好看，被人说破也不生气，“老师…为什么要跟踪我近一年呢？而且，管理员说一周前您就该来了，为什么拖到现在？”
果然，还是他敏锐，先下手把真正的教师逮走了严加拷打，钻了个好空子。
“第一张书签，我说看中你了。是我申请要做你老师的嘛，不然就你这奇怪的履历……之前只完成C级任务，一下做成S级的…感觉很难教的样子，就想多观察观察，本来想在不暴露身份之前，逗逗你，偶尔去你学校突击检查看你是什么样的，唉，计划被你打破了。”
他自认受到联盟管理者的轻视，毕竟履历很难看，好不容易有个老师，却说他不好教，一下子怀疑自己的能力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心慌得自卑。
“我应该不会很难教…会认真学的。”
先前那么谨慎不近人情，就这么一个老师的身份，能让他放低这么多，真应了那句“服从一切指令”，看来不是瞎说的。
“放心放心，我很有耐心。”
突破第一大关卡，他心情好得很，不再使用话术吓学生，挫人自信心，心安理得坐在沙发上，喝着上好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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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是戚千人，死是戚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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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2-07-22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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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进入最后阶段，千金少体贴人意少去实验室刷存在感，这些天充当恋爱对象送茶送酒送咖啡，他面相亲人又热情，一张嘴翻出花求同学们看着点戚寒雨，好让他做唯一的恋人。戚寒雨为了将人设挽回，尽量配合演出，十多天的努力后，名声有所好转，旁人不觉稀奇，环境恢复如初。
趁人之危是他最爱占的时机，从隔层取出长方体黑箱，里头什么也没有，握在手里掂量，重量不轻，确信这就是与普利朗多联盟取得联系的通信工具。叫来顺风车，途中换上三轮车开往乡镇，开入田野拐入因排放不合格而停用的工厂。货梯发出刺耳的噪音勉强送他去负一层。
生锈的铁架缓慢向两边移开，踏过几个钢板从五米高跳下，滚动一圈站起，拎着乌黑的箱体扔给仪器分析师。一旁也有个黑箱子，在多种仪器下悬浮于空中，剖析着黑箱子里深层的秘密。
千金少走到这块下陷五米面积两千平方米区域的中央，随手拿过一把椅子坐在受刑人的左侧，他只有左耳能浅浅听到一丝声音了。
“你们联盟教出来的士兵真不错，身为局外人直觉准确，很谨慎。”贴近那只残缺带着黑色血块的左耳，“不过他现在是我的学生了，我会教他更为实用的技巧，不知是你们专业的厉害还是我们这些从垃圾堆摸索出来的不入流招数更好用。”
被带有电流的铁链固定在椅子上的人没有说话，他的喉咙被毒哑了，双掌没有皮肤，剩下红彤彤的肌肉组织，双眼凹陷被白布缠着，
“不好意思啊，拿了你的眼睛和指纹还不给你痛快，这得怪你们技术太过先进，我养了这么多人还是不能在短时间内冒名顶替你。”
两个同程序同算法的黑箱信息相互交融，解析师们正用温和的手段侵入系统，复制联盟体系、高阶人员。结束逼供的人代号名为蝙蝠，清洗双手后从冰块塑料箱里开了一瓶冰镇烈酒递给坐在凳子上闲聊的家伙。
千金少灌了一口，“再劝你一次，把分部门的管理者名单写出来…用键盘敲出来，一个子弹送你解脱，是要上天堂念圣经还是下地狱做恶魔的养料，随你自由。”
长靴踩了几个节拍，一身残破血污的人毫无反应。
“唉，你做他老师没准合适，你俩少有反应，挨到退休了一块做看坟的，有你们镇场尸体还得冷三分。”手背擦拭流下的酒液，“不过他最近多些人情味，对我态度好很多，没再突然揍我，还真的给我做饭吃，厨艺很好，你们联盟还管教厨艺？”
经验老道的特工没有任何反应，脉搏、肌肉收缩、眼部绷带没有溢出新鲜的血液，冷静到好似灵魂飞出痛苦的肉体。
酒瓶打在头颅上，裂出尖锐的玻璃扎入凝固的血痂，肩膀栽上半截酒瓶，‘种植’处留下鲜红的血液，蜿蜒覆上干涸的血迹，滴落在椅脚边。
“大叔，给点反应啊，让我独自一人讲这么久不做反应很失礼。难道不担心你这无缘的学生未来会怎么样吗，做人老师培育学子好歹流露关切之情，我才知道要在什么时机折磨戚寒雨好让你说点有价值的信息啊。”
拔下受难者肩膀上的酒瓶，“真是的，又白说一堆话，两个闷葫芦，逼我做话痨。”
脱下黑皮手套，套上刚做成的指纹手套，与手完美融合，盖过他本人的指纹，贴上触摸板，显示整个手心的纹路与俘虏的一致，“真行啊，还差瞳膜。过不久送你脱离苦海。”
在旁待令的蝙蝠发话道：“老板，药量打足了，保证他是清醒的没昏过去。”
千金少撇嘴，“昏没昏有差吗，这些人就是变态不怕疼的，算了，你继续‘照顾’他吧。”
站起身去催隔壁解析师们，拍手催促道：“动作尽量快点，我徒弟心细谨慎又是个直男不会被我外表蒙骗，在他回家之前通信黑箱必须在原来的位置，与外层隔板间距一厘米前后隔板间距三厘米，他会拿尺子量的。”

深夜已至，家门未落锁，有人为他熬好鸡汤，盛了一碗放在餐桌上，袅袅白雾。
戚寒雨将包放在沙发上，便在仓库与房间两端来回查看。千金少亦跟随，“突然干嘛啊，不喝鸡汤吗？”
打开隔层，黑箱安放在里面，他打开小灯管查看，上面只有他的指纹，灰尘分布状态却不太对。
“您动过我的通信箱？”
普利朗多联盟教出来的都是什么变态，万分注意了还是被发觉。
“对啊，下午我刚出完任务，没摘手套用瞳膜识别开你的黑箱，帮你确认了一项任务。”师生一线，可以互相开对方的百宝箱。
“什么任务呢？”箱子推到他跟前，示意人打开给他看看。
千金少触摸黑箱，幽黑的箱子启动能源，叠叠翻层后，讯息显现，上面写着：分部门西莱出现双面间谍，代号游隼干员被俘，请于明晚解救。
感觉到戚寒雨对他卸下一成戒心，暗自庆幸。
“好的，现在要做系列侦查吗，对了，我的子弹和能源不够，老师有申请补给吗？”
好吧又是一个试探，他们联盟用的枪械挺讲究，真不好回答，怕学生做老师对他进行延伸提问，“有啊，先来喝汤然后睡觉，明天再详谈，有老师在这项任务超简单。”
白碗里三块鸡肉，边缘浮着一点金黄色的油，山药红枣浮在表面碎姜沉在底，红枣剪开入口即化，汤微甜，山药绵绵碎姜脆且爽口，汤匙贴入切口，鸡肉从鸡骨头上滑下，嫩，有嚼劲。
回过神来吃完半锅，清洗餐具后才想到要道谢。
时钟指向午夜十二点，“谢谢。很晚了，要留下过夜吗？”
“好啊，我睡沙发。”
一锅鸡汤，不能亏待，“睡我房里吧，我睡沙发。”
后半夜凉意袭人，戚寒雨裹着被单枕着小臂，匀匀呼吸间发觉四周温度变暖，意识回笼，和黑暗中的褐红对视。
正抄人膝窝的手一顿，悄声说：“降温了，我来抱你回房睡。”不等拒绝，把人捞上双臂，冲回房内平放在床。
没有多说，总归是个路子野喜欢张牙舞爪踏入私人领地的老师，尽量习惯吧。十几个小时后要出任务，他裹紧被子保持浅眠。

打印地图拟定作战计划，确实简单，只需要戚寒雨一个人不断和敌方交火，但是千金少只给他一把半自动手枪、两个弹匣、一把M240L轻机枪、两条弹链共两百发子弹，背叛联盟的人数是82，原是自己人，知晓彼此的行动，难度因资源问题大大提升。
摸着不用细数的军火，问：“只有这些吗？”
“呃…是啊，开销太大了上头不肯给我更多的弹链。”
一把机枪足够，子弹补给不足非比寻常，叹气，“我若是出意外，尸体火化，遗产归组织。”
拳头拍在学生手臂上，“别这么悲观嘛，进场后坚持十五分钟，我会在关键时刻带着部队支援你。”
“如果老师想救下游隼，建议做好万全准备。”他犹豫了会儿，补充道：“我的运气很不好，可能会波及到你们，要小心。”
“虽然有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这种说法——我们不信命，全靠双手打出一片天地。”握紧拳头，信心满满。
常年攥着气运的人，无法察觉命运垂怜予他的特权。

胶囊状的秋色扔在长不大的面庞上，胶囊如碎裂的蝴蝶翅膀张开丝状覆在脸上，大半张脸被红火的枫叶遮住了。
千金少坐回卡车里逐渐远去，隔着尘土朝他大喊：“别让任何人认出你，就让他们以为你是其他组织的人，让他们使用联盟教科书无敌技巧，破绽摆在你眼前。”
红枫面具上有一层透明的膜，防止通过瞳膜扫描出基本信息。
原来如此…那么子弹数量管够。
一栋废弃工业厂已无燃料，根据地图抄近道走向楼梯口。远处有三人巡视，他绕后端起机枪迅速敲晕两人，抽出小刀抹了第三个人的脖子，割下死者一片衣物，防止割开另外两人喉管时鲜血乱溅在身上。暂时不能有枪声，顺便省子弹。
他用同样的方式杀了八个人，拿下他们枪放在拐角的钢板后，用满是蜘蛛网的扫把遮蔽或是放在停用的设备下方。也许待会儿会从这边撤退，万一没子弹了还能有补给。
一路静悄悄留血水沿着生锈的钢铁板爬向最高层，踏上最后一个台阶，前方一片空，下达几十米可观一楼场地，钢筋从墙面延伸而出形成落脚处。空间中央铁架子扣着一个人，游隼还剩一口气。
枪托抵在肩窝，弹链长度急速减短，先将距离游隼最近的两名人员击毙，再将离机关不远的三名人员扫射。戚寒雨位置暴露躲回拐角贴墙，掩护物受到枪击。此时一人接近拐角处，握着枪跳入楼梯口一顿扫射，他的头部受到重击，暂时晕眩手臂还能紧紧握着枪支。
趁人一瞬发懵，握着着铁栏杆爬墙跳下的人，从后抱住他，托着敌军的枪朝前来支援的敌军扫射。戚寒雨利用人体防弹，击杀数人，有士兵反应过来朝他怀里的人质开了一枪，脑袋蹦出血花溅在死者身后那人的脸上，他感到脸上有不同的感触可能是脑浆。记录视野短暂消失前的画面，凭直觉开枪。人形防弹衣彻底成尸体，他倒在尸体下面，匆匆擦去糊了眼的血液，抱着尸体坐起身持续开枪。估算敌人打出的子弹数，两点钟方向的人估计在换弹匣，十点钟方向的人经过他射击后暂时躲在墙后，停止射击，十点钟方向钻出一个人头，戚寒雨趴在钢筋上枪口伸出护栏击毙那人。手里的机枪发热了，拿过尸体上的枪支迅速跑到另一个楼道口出，等了十秒左右，两点钟方向出现目标，击毙。子弹打破枷锁，掰下机关从顶层降落至底层。敌军的支援一部分往上走一部分在底层守着，戚寒雨拿过死人的联盟胸针，用尚有余温的指腹贴上，他收听该分部的频道，回想工厂地图，明白哪个通道口人数较少。
未避免背叛者们闻声而来围着他一通乱扫，身上能用消音器的只有半自动手枪，一共二十发子弹，节省点用。
听着敌军上司紧迫的呼喊声，隔壁楼道有序的跑步声，戚寒雨冷汗直冒，精神高度紧绷下，分成好几块，一处数着节拍控制好呼吸，预判对敌，另一处想到第一次见到千金少的场景，金鱼在手指骨节上转啊转，再另一处是昨晚微甜的鸡汤，黑暗中红色的眸子。
楼下有人上来了，他躲入门后，在那人背对着他谨慎望着楼上时，瞬间割喉，往后拖着发不出声音拼死挣扎的人，扭断脖子塞入门后。接着下楼，根据消息隔壁通道暂无人员，趁几十秒的空档换通道下楼，楼上几层已被敌军占领守好，在第四次不得不更换通道时被发现，在他进入楼道后脚后传来子弹打在地上的声音。几十人逼近他，在敌军来临时，戚寒雨捡来一把狙击步枪，瞄准镜有些问题，不过他倒霉习惯，有各种应对不良情况的措施。躲在遮蔽物后击毙三人，无数子弹打在遮蔽物上，他佯装下楼转移敌人视线，几秒后趴在楼梯上射杀四人，枪声很大，回荡在钢筋水泥间。
敌人们从上而来从下逼上，他抗着一具尸体冒着枪林弹雨跑过好几个通道口，最后飞扑在地上惯性平滑瞬间爬起翻入另一个通道。
上面守着的人没有在扫射，听对话信息知晓他们居然没有子弹了，枪支拿不出来，看来联盟最近生意不景气，都没有足够的补给。得此情报，他冲出楼道朝上扫射，再没人能说出他的位置。
机枪又发热了，踏轻步子改变通道，向上爬，擦擦占了血污的手，装上消音器，上膛。频道里没有声音了，估计是怀疑他会使用胸针。爬到上一个楼层再换回原来的通道，跟在部队身后，有四个人出了该楼层楼道口查看，其余人继续向下。手枪打出两发子弹击毙两人，活着的两人迅速转过身发现队友中枪，楼道内并无人。他们大喊着发现目标，戚寒雨从楼上翻下滚入通道时两枪打在敌人腿上。还能行动的一人缓步走到拐角处对着楼梯扫射，什么也没有。接着他的枪被动压下，被拆卸，枪管插破喉咙。本是打在他脑门上的子弹送入瘸着腿仍旧端着枪的人脑内。
收下步枪，转入无人通道口抵达一楼，他隐藏起来，等着剩下几个人下楼。
骤然一声爆响，远处不知什么地方爆炸了，戚寒雨下意识抡起钢板朝游隼后方扔去，晚了一步，爆炸飞来的物体传入任务目标的肝脏，流下红得发黑的血液，游隼活不了太久。以烟雾做掩护，他解开绳索将人从铁架上抱出来，藏在钢壶后方。
回光返照，用尽最后的生命，睁开了双眼，“你…”
他看到了红色枫叶，看骨相和皮肤就知道这是个年轻人。回想千哥说过红枫会带他出来，明白了。
“储存仪……我吃下了，他们扫不出来…你剖出来吧……死了……仪器会融化，别墨迹…还得强撑一口气不能死，还不如早点死……”
游隼一边解释戚寒雨一边活体解剖，储存仪很快被挖出来。鸟儿松一口气，脱离人躯，向虚无飞去。

爆炸的尘土挡住了监视器，观众被迫暂停收看直播。
千金少打个响指，欣喜道：“我就说他一个人能行吧！”
麋鹿：“还不是我们把军火供给断了，不过确实不错。”
蛱蝶：“别嘚瑟眼光有多好了，咱们去接游隼吧。”

从楼道出逃的人被千金少射杀，死亡人数已达82。他拨开灰黄的烟雾，“徒弟仔——我来支援了，人都死了你大胆出来吧——”
戚寒雨抱着一具没了声息的尸体从角落走到厂外，包括千金少在场的五个人看着死去的队友发愣。
洋竹不可置信：“怎么回事，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站在戚寒雨身后的千金少蹬向洋竹，要他闭嘴别再说漏了，“早上黑进监控的时候人还有救，刚才我们去切断该部门的军火供给，他怎么变成这样的？”
“刚才对面爆炸了，碎掉的石柱扎入他的肝脏。”他低着头，不明白运气怎么会差成这样，回回阻扰不能完成任务，老师安排的第一次任务就失败，积怨已久心中有气奈何无处宣泄，“抱歉……没来得及救他。他转交给我这个东西。”
储存仪腾在空中，透明的白色翅膀衔着它。
梭眨去泪花，接过秘密资料。
千金少懊恼，就该迷信一回做好万全准备，哪想到会有这么倒霉……偏偏在这时候爆炸，还要刚好扎到人扎到致命处，运气烂得太扯了啊。虽然失去一位助手，好歹情报拿到手，不算损失惨重。
独自凌乱一会儿，难怪这么优秀却是边缘人，也行，边缘得正合我意，用得巧妙。
将尸体放在卡车上，一伙人上了车，千金少拿出沾湿手帕递给学生，让他擦擦脸上暗红的血块，拍拍肩膀安慰道：“你尽力了，今天我就帮你预定个大师，让他帮你算算命，再不然去庙里问问神，给你讨个转运护身符。没有办法的话，迷信一点无妨。”
“……谢谢老师。”
血迹擦不掉，他凝视着游隼灰败的躯体，躯体上裂着干涸的洞，将他吸入后悔的漩涡中，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千金少拍拍他的背：“你还年轻，少叹气，这种事往后多着呢，把气吐光都叹不完。”
“…不老吧，只比我大了十二岁。”
“是不老啊。三年一代沟，十二年四个代沟呢。”
擦完脸，再去擦手，手帕一片片红，“确实，老师的打算我捉摸不透。”不知下回还要不要省子弹，不如从持家开始养成习惯。
“哼哼，这叫做神秘感，保持魅力喔！”

生是戚千人，死是戚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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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2-07-26 22:0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7.17 【戚千】金鱼书签跟踪事件 | 7.26已更新，缓慢更新中

收放好容量瓶时，袖口从小臂上滑下，露出白得刺眼的纱布，一旁的同学意外瞄到，随口关心问他怎么受的伤？
昨天任务留下一片擦伤和淤青以及被钢筋刮伤的伤口，为了再挽回些受损的名誉，戚寒雨拿作俑者当挡箭牌，“是我的对象…最近学了散打，被他打伤的。”
“觉醒了啊，也好，偶尔互殴增进感情，力量对等后才会相互尊重。”同学闲聊道：“把你打得挺严重的，今天还来接你吗？”
任务失败一半，未来千金少对他持有怎样的态度心里没个底，可能会放弃他吧，“应该不会来。”
门被推开，一声响亮的男音从远到近，“问了一路原来你在这，还在忙吗？”
收拾完桌面，很是意外，“刚忙完，怎么来了？”
“应该是来道歉的，情侣就爱折腾这套。”
千金少疑惑，“道歉？”
“学长刚才说你用散打的招式揍他，手上抹药缠了纱布。”
“……哎对，我来带他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单手抚摸伤者的胸膛，“对不住，昨晚堵车两小时心情很差，这就弥补。”小心翼翼将人搀扶出去。
两人坐上车后，戚寒雨询问，“去哪？”
噘着嘴念叨，“好心请你吃饭没想到偷偷在背后诬赖我。”
微微撇过脸，有丝尴尬，“抱歉，我感觉那么说比较合理。”
“完全不合理，你可是我的得意门生，哪舍得揍你。”
‘得意门生’四个字让他受宠若惊，接着惴惴不安，怀疑是反话，“是吗……昨天任务失败了。”
“整体来看很成功了，得到储存仪比什么都强，至于人命…就看各种信仰的神明怎么说了。”
在这方面头一次获得赞赏，既高兴又庆幸，想通过下一个任务证明能力，“我们什么时候接下一个任务？”
“三天后，这回我们有充足的军火，杀个痛快。”封锁消息，已在联盟不知情的状况下占领一个分部和联盟融为一体，弄清储存仪里的数据名单等资料，逐个占领，从内部瓦解。
“我想…尝试一下做伪装类的任务，这是我的弱项。”
“有机会呀，再过两个月让你做谍中谍练手怎么样，能做到足够坚定不动摇吗，该任务难度困难到可能会怀疑所有已知讯息。”手握方向盘，心内打算盘。
望向公路消失的一线，坚定道：“我会做到。”

餐厅上下三层，上为露天遥望海景，下为海底世界在珊瑚礁、鱼类包围下用餐。千金少领着戚寒雨介绍他培养多年的士兵，从底层开始问候敬酒。一直以来单干，合作极少，几十人向他敬酒的阵势从未设想过，为表态度，将酒杯举过头敬众人，再一饮而尽。
打个招呼而已搞出见丈母娘的态度…千金少嘴角抽抽摆摆手叫他放轻松，揪着他衣袖撤离，去上一层跟弟兄们打招呼。他们一转身，站得笔直的战士们迅速坐下狼吞虎咽不顾吃相，精致的菜肴摆了二十分钟不能吃，头儿说见完人才能吃，等啊等，等到口水分泌得快把肚子喝饱了。
第二层正襟危坐，看上去不是很饿，有新鲜的玩意止住馋虫。有的人在摆弄红中带金纹的胸针，如稀世珍宝般爱护。有些人把胸针挂在胸前或者别在衣领处。
“咳…联盟变天了，那些士兵的教师战死，感情深，特别怀念。”让谎言更加真实，他加一句，“哪天咱们感情好了，我要是打不过别人挂了，你也会那样想念我的对吧。”说着丧气话却咧着嘴笑眯眯眨眼。
眼前人还未抓住便说要离去，不由得一丝伤感，他们关系不深，千金少却是多年来第一位接近他的人，无珍爱之人不受破灭之苦，一旦有了，那种破碎的痛苦不愿承受第二回，随便一推算，就害怕到想逃避。
“我一定先你死去，为联盟而死。”
“较真干嘛，我这样卑鄙无耻，咱们一定活到最后，坐享其成。”
“坐享其成？肃清内部后，联盟未必会无条件供养我们。”
拍拍嘴巴，“我们可以让别人替我们跑腿赚中间差价嘛。” 哎哟差点说漏嘴。
这层照例敬酒一次，便是上楼了。顶楼便是昨天结束任务后见到的那四个人。挨个敬酒时，他们纷纷夸耀戚寒雨执行任务何等出彩，昨日深夜他们和大队伍去老工厂收尸做清洁工，查看上面的弹痕，分析讨论戚寒雨的临阵反应，在抠门的条件下面对多数敌人，还能冷静抢别人的军火来用，失手半秒就成尸体，年少沉稳啊。
洋竹拉着人夸他储存仪取出得非常及时，再晚一些就不能用了。麋鹿顺手抄起一只鹿腿放到嘴边啃，坐露天摇篮荡秋千假意和千金少唠嗑，“这样夸够了吧，再夸下去他会不会认为是故意拍马屁。”
“不够。”竖起食指左右摇摆，如古老时钟，‘滴答——’，“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人，能力惊人却不自信，说他两句就怀疑自己水平，怎么夸他都不会飘。这种的八成童年缺乏关爱，架没打够没打到别人拜服，所以我们使劲夸他，夸到我们没他不行的地步，这样他就会把这里当成他建立自信心的家园，从而得到他的信赖，把他对联盟的忠诚转移到咱们这。”
“联盟没给他自信心，为什么他这么忠心？”
“不懂，可能是自小被洗脑，或者是他对已故父亲的执念，再不然…学了一身杀人本领再去做正儿八经的工作，多不顺手啊，杀习惯了很难转行。”
“‘蛱蝶’说得对，你心思细腻，适合做老师带孩子，阴到人心里去了比装了木马的杀毒软件还牛。”麋鹿啃着鹿肉，干巴巴的说。他从没想过做着情报网偶尔兼职宰人的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要合伙别人骗年轻人感情，这还不如一笔划清的杀人买卖来得干净。咽下一口鹿肉，说道：“你托我找大师开光的碎钻弄到手了，什么时候送出来。”
“气氛还不够，你看他还没和人聊熟，步子在一点点往角落挪动，慢热型的，再等等。”
“我有个点子。”
快速提升氛围迅速交友无非几个点，音乐、舞蹈、逗趣整活、互动游戏。织网而成的遮阳棚下放着老式唱片，灵动的民族小调唤醒童年记忆，将那无忧无虑的幻觉重现当下。‘麋鹿’拽起‘梭’，硬要人陪他玩猜码游戏，谁输了就把谁扔泳池里，赢了就可以获取千金少友情提供的一辆豪车。千金少背对着戚寒雨用唇语说道：你们坐地起价啊。
他俩装看不见，手上的数字已经比划起来，两人嘴里迅速念着数字，一个前进一个后退，越来越起劲。正强行和戚寒雨唠家常的‘蛱蝶’和‘洋竹’纷纷朝那看去，给人空出私人空间。年轻人松口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内部人员，被突然叫来已经很紧张，路上在想要如何如何得体，态度要怎么怎么端正，以为会问他专业性问题，没想到连喜欢吃哪家的餐厅喝什么牌子的矿泉水都要问。一个人面对两个人抛出的十几个问题，逐个回答，太紧迫了。
为了合群，他也加入观众席，观看这场如同打架的游戏。最终是麋鹿输了，洋竹和梭抓着他的双手双腿，来回摇摆，数着一二三把人丢进泳池，谁知麋鹿在空中翻滚，跳到对面岸上。那两人从泳池两边夹击他，把人拽下泳池，裤子被拽掉一半，滚进水里做掩饰顺带把岸上的两人拉进池水里。
“看他们这副傻样就知晓，我们部门特别好相处。”千金少不知何时晃到他身边来说悄悄话。
戚寒雨点头表示认可，“与你一般…与众不同，是怎么做到在联盟巨大的压力下能有此童心呢？”
“嗯…”让我想想怎么编，“每一天过得有滋味，效率自然就上来了。拼命赚钱出任务，没准明天就要被人推着轮椅玩水，这算好的，要是被炸成四分五裂还没有全尸泡水里呢。”
“心态很好。”
“对嘛谢谢夸奖哦，你要不要和心态好的人交个朋友，学习一下？心态放开运气说不定会变好，玄学嘛…大概是说脸上挂着笑运气自来就来了。”
戚寒雨站在原地，看着泳池里相互泼水的三个傻小子，以往交友目的性强烈可以说是合作，像这样无目的单纯交友反倒不知怎么做，该从哪个动作开始呢，这个动作是为了什么呢，考虑太多了。
“要不把他们拉上来？待会儿还有别的事呢……”
他得到建议，仿佛得到任务，知道要怎么做了。
三两步跳下台阶，向在水里的人们伸出双手。水中三人玩心大起，一双干燥的手伸在水面上，就想把人拉进水里。三个人握上两只手，合力把戚寒雨拽下水。
他接到的任务是把人拉上按，拒不配合嬉戏的人们，一个用力把他们拽飞上岸。他们在空中翻滚如刚上岸的犬类抖落水珠。
三人落地有些懵，抹着面上的水，自言自语：卧槽…什么怪力。
完成任务，他站在泳池边往上看千金少，郑重点头。
千金少憋着笑，朝他竖大拇指。
一出闹剧和新人熟络不少，气氛差不多了。机械迷宫浮现在众人眼前，齿轮与铁板的工艺品，做几道推算，沿着算术结果打开一道道小门，如果思路正确便能得到藏在最后一个门的物品。他们说这是送给新人的礼物，要人立刻拿出礼品，戚寒雨认为这是联盟的考验，沉浸式推算，走错一道门之后再无出错，一道道门解开，组装的零件不断散落，最后一道门开了，里面浮着一个吊坠，琥珀里有红枫，红枫旁是打入的碎钻。
千金少隆重介绍，“这是我们集资、集气运，请大师做出来的转运吊坠，你运气很烂我们相信，不会排挤，相信用我们的好运可以中和你的坏运气，一同克服！”
所有零件掉落在地，只余空中浮着的吊坠，琥珀缓缓落在戚寒雨的掌心，丝滑质地沉重得叫他不懂如何爱惜这份大礼。捧在手心里看那碎钻反光闪得眼前起半层白雾。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千金少开口，“我帮你戴上吧，从此以后不再只有你一人面对邪门的坏运气。”
他从正面环住人为他戴好，想坐回原位时发觉动不了，戚寒雨将他抱住，额头抵在他肩膀上，不吭声。
洋竹看到年轻人颧骨处有不明显的细闪，如碎钻那般的细小，他眼尖，摇摇头给其他人打个手势，其余三人看一眼僵住不敢乱动的千金少，再看呼吸沉长的戚寒雨，懂了。
太可怜了，太好骗了啊…
四人什么也没有说，不破坏气氛轻手轻脚的离去，蛱蝶最后一个离去，他给千金少比了个倒着的大拇指手势，唇语：下作，有本事骗到底，出事自己收拾，我们不懂处理情感大师的工作。
千金少唇语：别别别，这个合适的礼物可是大伙一起想出来的，你们都没想过效果会这么好，我也没想到。出问题一起担，一个也跑不了。
麋鹿也看了他的唇语，和蛱蝶相视一笑，来了一个贱兮兮的油腻拥抱。
千金少唇语：我和他都不是基佬！别推卸责任，这不是单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四人撤了，没人理他。
骗都骗到手了，超出预期没设想到而已，千金少收拢手臂，回应拥抱，“都是自己人，互相照应是应该的，不用太感动啦。”
一阵子后，戚寒雨松开手，退离拥抱借着拿起胸前吊坠的动作擦去眼角的泪水。这动作可瞒不过老江湖：啊？怎么还掉眼泪了呢…之前冷酷谨慎的一小子，真心的重量还挺沉。
“谢谢老师，谢谢他们…”旁人牺牲自身运气为他带来好运，照顾他多年来的厄运，情绪难得收不住，除了道谢还能怎么表达心中的感激呢。
“我会更加努力完成任务，精确到省下的子弹数量。”
“噗，那是考验你，哪有省这个的道理。”
千金少摸摸他的头，对方端坐着闭上眼任由他抚摸。
哇，之前感情不够，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做这个动作必然会被避开，现在很自然的搭上去轻轻地抚摸，不会被拒绝，感觉真不错。
做人老师的感觉很好啊，任何情报会无条件告知我。仓库里关着的教师不需要了，马上让他魂归故土。
千金少背过手去发送信息，远在几十公里外的部下得到指令，抹杀真正的教师，完美冒名顶替。

挨个占领融合数据，替换核心人员，讯息被截断更改，大部分人甚至不知情部门领头换人了。数个月后基层已控制完毕，病毒蔓延至联盟中层，他们需要中层里头的人为他们开门，手上能诱导中层开门的人只有戚寒雨，中层信息处理严格，以他们现在的技术无法抹除‘胸针’的底层资料，不可贸然侵入。
千金少告诉他中层有内鬼，就像打地鼠小游戏，地鼠长得一模一样不知究竟有几个，不知会从哪个洞里突然冒出来。地鼠把通往中层的网络系统掐掉大半，联盟高层发来求救信号，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做个好学的学生潜入中层，消除一切禁止开QM-8通道的人，该通道为高层直接联系基层的保底通道，不能相信任何人。
随身黑箱得到管理员发来的讯息，说是有病毒侵入联盟要他小心提防。倒是验证了该项任务的重要性。
他行动积极，等来渴望接手的高难度任务立刻应下。以真实身份以学习为理由进入中层，接应人代号槁杨比他大三岁，年纪相仿话题居多，加之红枫为人诚恳分外有礼分外好学，一个月后熟知中层的管理系统运作系统。开启QM-8一周之前，槁杨与他闲聊时说到大半年前中层派一位教师去基层，代号皓栎，从那之后皓栎的行动不再低调，常做些莫名的举动，从单干变为团体，可谓心性大变，有次他们任务有所关联，出于私心见一面，外貌举止却无变化，问他最近行动为何与以往不同，说是换个活法，槁杨不再追问，离别后香香皓栎调整眼镜框的动作略有不同，可能是他多想了。遂告知红枫，基层各分部似乎被人巧妙整改了，多加小心不要相信任何人。在进一步沟通时，红枫才知槁杨便是管理员，负责与基层联络大事小事。
许是玛瑙吊坠起作用，行动当天相当顺利，在那一分钟的空档时间变更运作系统，对调数据，QM-8运行，中层各个组织所在地瞬间暴露，各类账册被复制。红枫望着数据被侵蚀的概述图有些疑惑，到底谁是侵略者呢，他想到千金少对他说‘你可能会怀疑所有已知讯息’。
他握着口袋里的吊坠，心想或许连侵略病毒这一事也是幌子。
槁杨朝他开枪，几个回合后被红枫打中腹部几枪，染血的手无法将通道关闭。槁杨看人准确率高达95％，他不理解从儿时绝对忠诚于联盟的红枫为何背叛出墙了，皓栎是他的老师，难道皓栎换个活法的意思指的是控制联盟吗。红枫不做解释，杀手本能迅速将槁杨杀死了。
‘胸针’悬空能源闪烁，红枫是第一次看到金红色的宝石发出求救信号的模样，他感知到有特殊部队赶来，为何杀死叛徒能传唤‘莺’呢？此时电力被切断，分屏幕关闭不复存在，在他思考究竟是病毒杀地鼠还是地鼠杀了地鼠亦或者联盟高层有地鼠，难道千金少是……
门被轰开了，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莺’拿着重型武器对准他，退路被封死，炮弹很快就轰过来，半个眨眼的时间都不用，他完好无缺，是千金少从楼下将天花板破孔，将人瞬间转移。两人迅速逃跑，过程中戚寒雨脑内将几个关键词联系起来：病毒、侵略、皓栎、管理员槁杨、地鼠、内部、通道、胸针。
侵略…
前方有‘莺’拦路，架起中型武器开炮，千金少撞开戚寒雨，构造而出防御域门硬抗下这一伤害，他的胸前焦黑一片，能闻到蛋白质燃烧的味道。戚寒雨迅捷割断‘莺’的腿，抢过重型武器对着“莺”很有可能出现在的位置开炮，三个能量弹发出后，他丢下武器抱起千金少跑向一个月之前说好的交接点。
思绪接上的时候，眼前是老师胸腹严重受损，部分皮肤与肌肉消失不见，内脏暴露在外肉眼可见的畏缩。医疗部队正为他极力治疗，是中层特有的医疗手段，他居然有一瞬怀疑过对他诸多照顾的老师。
他别过眼去不敢再看，紧紧攥着手里的琥珀，心里不停的乞求死神能够放过老师，毫无办法，能做的只有祈祷。集气运而来的吊坠仿若有灵，经由二造器械治疗后，内脏逐渐恢复正常，肌肉与皮肤迅速生长盖过虚弱的脏器。千金少胸腹上压着一台张着爪牙的恢复仪，帮助内脏功能彻底恢复。
专车载着他们回归基地，蛱蝶迟疑片刻说道：“不论在什么危机下，你都能躲开的吧，为什么慢了？”
“我……”正如老师打的预防针，那时候脑子里乱糟糟的，能怀疑的都怀疑了一遍，事情越顺越乱，最终害惨了老师。
麋鹿瘪着嘴看笑残锋躺着装受伤装晕的实力派演技，良心作祟，“做卧底很烧脑的，这边医疗技术顶尖，他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会有后遗症的，老师无法像常人那样生活了。”脸埋在掌心里，“全是我的过失。”
麋鹿：……没有后遗症哪来的后遗症。
欲言又止，对面的梭投来视线，安慰的话变成原先拟定好的台词，“下不为例，待会儿你在病房外守着吧，等他醒了照顾照顾。”
戚寒雨无言。

医护人员将伤患推入病房，戚寒雨心有歉疚，守在最外围张望，进入病房的医生护士越来越多，似乎出问题了在做第二轮抢救，他是不能进病房占空间，站在走廊听医生们急切的喊话。坐不下，站不住，于是在走廊来回走，走了几十遍。
洋竹要被他绕晕了，奈何他也得演出很严肃的气氛，毕竟战友‘受伤’快死了，想出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假装愁闷捂着头闭上眼，头不晕了。
治疗结束，病情稳定，四人探望后回去了，刚才急得团团转的戚寒雨没进去，坐在门口捧着玛瑙，看里头的碎钻。
病房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徒弟仔，他瞬间回神收好吊坠，从椅子上站起来，突然觉得心慌，不敢进去看看。门里又传来一声虚弱的呼唤，皮靴踏入房门，再一次踏入侵略者精心织好的网。
房里没有可移动的椅子，他听从呼唤坐在病床的边缘，握着老师的手。
他睁着疲惫的眼，好似讲完这句话就要睡着了，“你…没受伤吧？”
戚寒雨摇头，嗫嚅着嘴，有些哽咽：“没有。”
“喔……好，我反应特别快是吧。”勉强笑了一下，讨个称赞，复而庆幸，“还好反应快，我们不能失去你……”
他不知自己怎么了，在外头情绪收敛得好，千金少讲两句他就收不住，跪在病床边不停地用双臂擦拭脸颊。
“以前…我喂野猫那会儿，它们就是像你这样洗脸的。”中气不足笑了两声，“你是我养过最厉害的‘野猫’了，也是最爱干净的，脸又不脏，要洗多久啊……”
戚寒雨无声的跪在床边抽抽搭搭，拼命‘洗脸’，有什么办法呢，脸上一直有水落下，擦不干净。
“旁边有一张陪护床，推过来，挨着我睡吧，免得我半夜突然哪个地方发疼，没力气按铃叫医生，也没力气大声喊你。”
学生依言照做，眨着泪眼把床推过来，脱下鞋侧躺床上盯着连接着千金少的仪器，生怕上面的数据有大变动。
“别这么紧张，我已经度过危险期了。”手心摁在对方的眼睛上，“你这一个月没怎么睡觉吧，辛苦你了，多亏了你我们才能揪出‘地鼠’。任务成功了，睡吧。”
戚寒雨抓下他的手，明显是不愿入睡，“睡不着…等老师恢复了我再睡吧。”
“然后换我照顾精力衰竭的你是吧？”艰难的叹出一口气，本就没有多少气可以叹，“那我给你唱安眠曲…安抚一下紧绷的神经吧。”
很是担忧，“不用…你说话都困难，好好休息吧。”
“这点伤唱个歌有什么。”
不等人制止，千金少在他的帮助下缓慢翻身，戚寒雨为他调整病床方便倚靠。
摸过年少人散下的发丝，喘口气徐徐发音：

“Go……Go to sleep you little baby” （睡吧小宝贝）
“Mamma’s gone away and your daddy’s gone to stay” (妈妈离开了爸爸待在远方)
“Didn’t leave nobody but the baby” （留你一人）
“Honey in the rock and the sugar don’t stop” （石缝中蜜糖不断）
“Gonna bring a bottle to the baby” （待会我就带瓶回来）
“You’re a sweet little baby” （你是小蜜糖）
“You and me and the devil makes three” （你我与恶魔，三人并行）
“Don’t need no other lovin’ baby” （不需要别人来慰藉）
“Come and lay your bones on the alabaster stones” （乖啊在大理石上躺好）
“And be my ever lovin’ baby” （我会一直爱你）

嗓音柔和低沉，掌心的温暖引领着他陷入深层梦乡，戚寒雨陷入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深眠，眼睫沾着泪花。
千金少观察他的呼吸频率，确信此时十级大地震都晃不醒人，声音与动作以及信任感和言语暗示强化催眠效果。从恢复仪边角抽出半透明片状物，连接储存仪获得权限，告知特殊部门“莺”：无人员伤亡，病毒侵入‘胸针’系统报错。此时他的视频已然扮成死去的一名“莺”成员混入其中。QM-8通道已然为他拦截槁杨最后发出的信息：皓月当空。随手解读一下应该是‘皓栎’反叛的意思，问题不大。中层内部系统被该通道搅得乱七八糟，他与梭和麋鹿负责快速修复，这份工作在徒弟仔正常状态下是无法进行的，好在愿意听他哼唱小曲。

生是戚千人，死是戚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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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

3樓發表於: 2022-07-29 22:0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自那之后，千金少时常躺在床上，轮椅成了必备品，坚强如他尝试不用人搀扶独自下床，栽倒在地爬向墙角贴着墙慢慢站起，戚寒雨看不下去冲上前照旧搀着他，与之一点点前行，帮助他复建。
为了让老师沉郁的心情好些，频繁做脏活肃清不少人员，抗着枪械出门带着硝烟回归，做这些能得到轻若羽毛的抚摸以及让他沉眠的安眠曲，醒来后有一瞬不知何去何从，视线飘忽中看到老师的笑颜他便有了去路、归路。
某天，规整中层部门后捧着装有好几条金鱼的小鱼缸里面堆了小石头和绿植，放在床前希望能消解寂寞。伤痛无法击溃老师，许是近日积极的作为宽慰了他。听着男人低沉的嗓音，几个眨眼间便进入梦乡，想来不该让病人哄，二十多岁还贴着人睡，像是在治愈孤独的童年。必须快些醒来做点事，连同老师的那份工作一并完成。
戚寒雨提前醒来了。
记得闭眼前贴着老师，睁眼旁边空了一块，轮椅还在屋里，找了一圈不见人踪影。他带着枪支四处走走停停，基地空了大半几乎无人，不寻常。疑惑间抵达干部综合室查询人员坐标，所在地为普利朗多庄园。如果是去总部参议的话犯不着这么多人，这么重要的事却不叫醒他，顿觉被隐瞒重大事件。
强制授权开直升机于十五分钟后抵达庄园边缘的钟塔，用顶层的望远镜观察片刻，他看到千金少举着两把重型枪炮，生龙活虎发动攻击，很得意的踩在人质的头颅上，极为轻松的转着手中枪炮。
人质他认得，是联盟的创始人，绕了一大圈原来他努力创造价值所拥有的一切全是假的，老师是假的，团队也是假的，中层卧底时交了朋友被他亲手杀死了，被人所骗做叛徒，他从没想过自己可以蠢到被人耍得一无所有，更绝望的是他丝毫不清楚侵略者的底细，却被骗走了真心，在老师‘重伤’卧床不起的那些日子里，他在回忆千金少跟踪他的细节，并在金鱼连着的书签背面回信。太愚蠢了。
感性同时活跃：怎会是骗我的，身体没事就好，还好你是骗我的。
戚寒雨架起狙击枪，瞄准镜对上千金少的头部，镜中人有所感应，疑惑的跨过几千米与他对视，第一次完成S级任务时也是这样。呼吸紊乱，试图逼迫自己扣下扳机，扣下就能挽救犯下的错误，他开枪了，子弹打在联盟创始人的头上。
……恨不能饮弹自尽。
那股倒霉劲又来了，戚寒雨索性开滑翔翼飞过去和侵略者的领头们硬碰硬，降落后不等千金少夸他是明白人识相，大步走过去把重型枪炮夺下，对着人脑袋开炮，千金少就地一滚躲过，戚寒雨不顾一切对着四周狂轰，等待机械能源供给时，拿出一直放在口袋里的玛瑙吊坠扔给千金少，头也不回的走向下方两批士兵交战中心。
望着手心里的吊坠发懵，先是不明白为什么徒弟仔醒来了，再来不理解他朝创始人开枪不就是愿意归顺的意思，那为什么要杀自己呢，现在又要跑去哪里？
望向远去的背影，瞬间明白他要做什么，千金少大喊着冲过去：“徒弟仔——对他们来说你是叛徒啊！一个人莽冲干什么！不要命了？！”
洋竹拦住他，“目的达成不用再演了吧，他又不是你的徒弟。”
极力反驳，“闪开！我抢来的就是我的！”
蛱蝶帮忙拦另一边路，“联盟养到大的人死性不改，他不会归顺的，死在战场咱们无后顾之忧，有什么不好？”
说得很对，这是团队一贯的作风，雷厉风行心狠手辣，为了从内部瓦解联盟这块大宝箱让兄弟们过上有钱有房有车有美女的优质生活，牺牲不少弟兄。
他们看千金少不再冲动，紧张氛围消解，正要说未来怎么整顿被他们破坏得乱糟糟的联盟，这可是个大工程。
大工程需要领头人指挥，哪想头儿今天这么感性，趁他们不注意一个暴起狂追他那个抢来的徒弟。无法了，不能让头儿跟着去死，他们一块追。戚寒雨抢先一步进入战局中央，随即大爆炸将跟上来的人炸飞。
底下浓烟滚滚，千金少再度跳下去，在满地残肢中寻找，该寻找什么呢？在这里能找到存有一息的人吗。踩着虚浮的步子走着走着，在一处角落发现熟悉的人。他闭着眼倒在地上，嘴边满是乌黑的血液。他丢开枪械仓皇地抱起死沉的躯体，拼命呼唤，好像这样就能让他睁开淡金色的眸子，悉心听他满嘴谎言。
医疗兵载着全套设施赶来了，千金少随便抓了一个士兵打了全麻，剖开该士兵的身体，牵开器打开肋骨，露出健康跳动的心脏。他逼迫医生做移植手术，给戚寒雨破碎的内脏换上健康的。医生说他脑死亡了手术没有意义，但在新领导的逼迫下只得开刀。
颤抖的手摸上年轻人的棕发，昨天做完任务躺在他怀里安眠时，亦是这个动作，他想这么听话的学生一定会听话的醒来。
先进的医学有办法抵御器官排斥反应，可心脏泵血怎么也无法传输，更别说移植其他器官，奇怪的是这颗从士兵胸腔摘下的心脏被反噬，迅速萎缩破裂了，如漏气的气球一般。主刀医生示意毫无办法，把戚寒雨那颗破裂大半的心脏安回去，缝上割开的皮肤。
千金少似乎接受这个结果，抱着毫无生机的躯体进入庄园某一栋未被破坏的处所。

水蓝色的冰棺底部连接许多能源线，庇佑遗体不会腐坏。他把清理战乱工作全部甩给朋友们指挥，成天盯着肤色变灰不会脸红的面容出神。实在很难相信前天还好好的人，突然就一动也不动躺在冷得要死的冰棺里。当时注意到有狙击手在瞄他，原来是徒弟仔瞄的…要是那个子弹打在自己身上，学生就不会急着自杀了吧。
千金少回过神，现实不像思虑可做更改，现实已定。他把玛瑙吊坠重新挂在沉眠的人胸前，心想：神明每天听取的愿望那么多，来不及给他好运吧，就这么被自己坑死了，也不给徒弟仔一个愿意听他洗脑的机会，那就不会这么冲动了。
他叹口气，站起身要走出去打理联盟了，没走几步又折回来看人睡着的模样，猜徒弟仔跟自己学坏了，在装睡，他走开就会睁开眼睛。
哎，没醒来。
他想在做联盟的杂事之前，是不是该考虑戚寒雨的后事，记得之前说过要火化，遗产给联盟。火化啊……就是连遗体也见不着，以后只能看监控录像看看照片，等这舍不得的劲头缓过来再火化吧，推迟一段时间也没什么，不会腐烂不会发臭的。
时间过了两周，看习惯冰棺里的人总是一动也不动的模样，倒也习惯了。开始连通网络，安排事宜，他的脑子被什么卡住了，无法集中注意力，越分配管理越暴躁，讲了几句后就把网络切了，继续趴在冰棺上方看里面的睡美人。
他想：好久没摸过戚寒雨的头发了，摸两下怀念会儿也没什么。拉开透明的冰棺棺盖，翻进冰做的棺材里，抚摸散开着的棕发，冰丝丝的，又是这样柔滑，他摸上灰白的面庞，指腹搓过冷得发硬的唇瓣，与之对比下嫣红的唇瓣触上这处冷块。千金少搞不清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嘴前冰凉奇异的触感填补空缺，脑中卡壳化解了，心情好很多，索性躺在冰棺里以胸针连接网络，冻得发抖的手安排接下来的发展方向。
身体再也承受不住低温，他只得爬出去，今日这种反常到变态的行为倒是让他得了蜜糖。等身体回暖后又翻进去，这回行动更自然，他握住硬化的手，抬起来亲遗体的手背，突然觉得人死了也不错，想怎么示爱都行不用考虑后果和未来发展。
有时候也想过为人收拾遗物，他不想动那些物品，只要东西原封不动就说明主人会回来的。但他还是去了，去看看。翻动杂物的时候，在桌角发现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他给出的骚扰书签，千金少笑笑，居然没被扔掉，真怀念啊。他翻过书签，发现背面有戚寒雨的字迹，书签是按时间顺序叠放的。第一封书签他写：我中意你。戚寒雨在背面写到：我喜欢你。这可让整理遗物的人惊呆了，接连翻出更多的书签背面，有个吐槽徒弟仔不肯回应的，背面写着：抱歉，我不太会表达，那时候以为你是敌人，以后会努力回应。
他把所有的回信看完了，泪水沾湿了好几个书签。回到冰棺单方面回应这份没能倾诉而出的情爱。
某一天有个奇思妙想，一直让徒弟仔穿着战服可不好，活着的时候常穿着潮流的服饰，死后不能亏待人家。记得跟踪他那会儿说他是个吸血鬼，这会儿真挺像的，就拿了套中世纪礼服给他穿上，换衣服抬起遗体的时候发现背部有尸斑。
这怎么可能呢？
凑上去嗅两下，并无异味。暂不了解原因，先把衣服换上。千金少也穿上同款礼服，他躺入冰棺里，与恋人同寝，两只身穿白色礼服的吸血鬼躺在雪蓝色的冰棺，梦幻又庄严。
千金少潜意识一直认为戚寒雨只是睡着了，堪堪一个暗示，全力压抑崩溃的内心，不这么暗示他可能控制不住自己，会彻底砸烂好不容易发扬壮大的组织，还有那么多人要养，不是他说不干了就可以散伙不干的。
身体渐渐适应低温，他抱着冷硬笨重的躯体，掌心轻轻拍在硬邦邦鼓起的胸膛上，一声一声唱着那段安眠曲。唱给自己听的，告诉自己不知何时爱上的人仅仅是睡着了，现在好歹能抱着人家的身体，知足吧。
这样守尸已有两个月，队友们看不下去了，轮流敲门喊他出来整顿联盟，他们忙了两个月忙疯了，有人每天只睡三个小时。敲门没人应，就去查监控，看到这家伙从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领头人变成和尸体玩复古向角色扮演的变态，决定还是再给他几个月的时间缓缓吧，这个样子就算强行拉出来也不会好好工作，只会佯装配合并把资料全部打乱，随处发疯。
他们没等太久，第九十天的时候，千金少发疯冲出来抓着他们来看冰棺里的遗体。遗体布满了尸斑，但是和一般的尸斑不同，那些斑痕有碎裂的痕迹，接着遗体一点点消解，散成烟雾。
“知道这个技术吗！联盟脱险最难用的招数，利用瞬间爆炸的粉尘完美扫描人体，制造出无法分辨的遗体，但是三个月后自行消解，难怪放冰棺里还会长尸斑！”千金少精神状态前所未有的饱满，原地踱来踱去，“他骗我，骗得好啊！还好是假的，人没死啊！”挨个抓着队友们的肩膀来回摇晃。
“我去把他抓回来，走了。”说罢头也不回走出去。
“等一下！”麋鹿崩溃地怒喊，“他逃了三个月你能找到吗！谁来管普利朗多联盟这个烂摊子？！”
“我不干了！准许你们篡位当支配者！”
梭站出来打圆场，“别别别！我们不是这块料，是的话当初何必把你推出来领导咱们。这样吧，我们帮你找，找到了你可要回来带带我们啊。”
“成交！”
洋竹要哭，哭不出来，“我们哪有时间…哪来的精力啊！早点发现，守尸的时间拿去找人多好啊。笑残锋你是傻逼吧，给尸体换衣服居然看不出是假货。”
蛱蝶安慰他，“深柜就这样，自己都不了解自己，还想看出假货？太为难他了。”
怪异行为被人发现也不在乎，他还有大量的信息要筛选，从人海中找出逃兵。

戚寒雨趁乱逃走了。一路换装换身份证，走一段无监控的小路，乘一趟顺风车，坐上大巴，他没有钱，危难紧急时刻当然是用最简单的方法：偷。良心是个麻烦的东西，不偷女人和未成年就去打黑工的人的钱，穿着朴素面貌消沉的人也不偷。也不能搞出太大的动作，他不清楚千金少会不会发现他的痕迹一路摸过来抓住他。
偶尔出入高级会所，趁人在做毒品现金交易的时候顺几捆钱，或者将人打晕占用别人的设备上网黑钱。他思虑周全手法谨慎，没被人盯上。
一开始只住不用身份证的旅馆，夜里经常遭贼，没一个打得过他，就像半夜起来捉老鼠再把老鼠清出去，久了特别影响睡眠状态。他睡不好就会想到安眠曲，脑海里存储了千金少低音歌谣，身临其境一般，一瞬沉眠。第二天就发现钱被偷了，又要去冒险偷别人的钱。不该再想起那个骗子，白天憎恨人毁了自己仅有的依靠，夜里却依赖那个人的怀抱，两端矛盾拉扯着让他感到恶心。
也许他确实不适合做联盟的人，如果他放弃，也许就不会被人钻空子。父亲说得对，他不应该执着于此。
流离失所的人慌于面对破败的过去，他学会做逃兵，不断地逃亡。
半年后他终于敢租房子住了，换了这么久的身份，大概率不会被抓住。逃出来的时候太惊慌，一路接连逃跑让他无法静心好好思考。如今心态稳住了，联盟已被他人取代，他的遗体早已被火化，不会有人发现他还活着，就算发现了又如何，他一个人没有能力和他们作对，更没有价值，最后的价值用在意外枪杀了联盟创始人，他们应该感谢自己，没理由赶尽杀绝。
接下来只需考虑如何向普通人学习，过正常的生活。
选择一个尚未发展起来的乡镇，巷子繁杂有利于躲避危机，这里不会有人查探他的过去。租房后实地考察哪个工作适合他，最后选择维修类，以前常常维护枪械与各种电子设备，这些东西差别不大，修几个就能顺手。以打发时间做修理工，从冰箱到电风扇，电脑到电线路，样样俢得称心如意。
修了几个月镇上的人都知道来了个勤劳肯干的小哥，那还不得请到家里维修。
新的生涯开始了，戚寒雨总觉得人际氛围有些奇怪，总是在只有女主人在家的时间段维修那些只是坏了某个小零件的东西，或者是被故意踹裂的凳子也要叫他修理。他想做正常人，正常人不会拒绝薪资高工作内容又简单的事情。每每衣衫完整的从别人家里出来时，总要被“刚好”回来的男主人上下扫视。
之后他被胆子大的寡妇暧昧的摸了一下手臂，他懂了。于是他买了很多的零嘴，和收容所的小朋友们交友，被叫去别人家里修东西就抽选一个幸运小孩，抱着孩子去修那些根本没必要修的东西。
效果不错，没人再花冤枉钱，买一个根本买不到的“活”。
他在收容所的口碑很好，那里全是跟他一样无父无母的孩子，境地相同，相处一个月后他变得稍有人情味，开始在意这些小生命，经常买零食陪他们做游戏。这又衍生了新的麻烦，院长问他要不要领养孩子，回答只身一人领养不了，院长真正的目的出现了，要给他相亲。戚寒雨想也不想，果断拒绝了，小声说自己对这方面不感兴趣不要害了女孩子。院长说我懂你意思，我们这里不歧视同性恋。
……普通人的烦心事也不少呢，但是挺有意思。
于是他时常牵着一个小女孩散步，因为旁边跟着热心人介绍来的朋友，有男有女，不过只跟他聊了一天就不肯再接触了，原因是跟在小雨身边总会有倒霉事发生，最轻的摔进水沟最严重的被车撞骨折。
这天下午火烧云烧得艳丽，过往的杀戮凝结成一团又一团，浮在头顶之上，无声压迫。
又被塞了一个相亲的，小镇怎会有这么多适婚的人。不慌不忙照旧牵着小女孩在河边散步，不过一会儿旁边的女性果然出事了，脚背绊脚踝跌进了河里，河水把裙摆贴在纤细的小腿圆滚的臀线。戚寒雨牵着女童回避，现在是夏天总不好脱了身上的短袖给人遮蔽吧，好在女人快速跑回家风一吹裙子松软开，没那么尴尬了。
一天中最后的任务结束了，把小女孩送回收容所，塞了一把糖果，道别后回到公寓。冲过澡换上睡衣，擦着湿润的发走到客厅看会儿晚间电视剧，余光有比故事情节更抓人注意力的亮晶晶的东西，垂落在空中，这种熟悉感，让他毛骨悚然。
打开一条缝的窗帘之间垂着一枚金鱼，上头挂着书签，于晚风摆动。
半年来辛苦藏于人海中，今夜被准确的抓在掌心，平淡的生活如子弹打破玻璃，一声脆响稀稀拉拉碎一地——心防分崩离析。
戚寒雨捂住嘴，忍着强烈的反胃恶心感，强行冷静，肾上腺激素狂飙，愈发精神，精力充沛到可怕，情绪阻碍思考，即便不能正常思考，亦能唤醒半年之前的种种习惯，再不能忽视以及逃避。抓着冰凉的头发，在吹着热风的夏日晚间瑟瑟发抖，发冷。
一口接一口喘气，躯体骤然从沙发上弹起，回房里拿出唯一一把半自动手枪。奋力拽下书签，上面写着一个废墟地址，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欢脱的笑意。
熟悉的字迹，激活无法忘却的战斗意识，联盟的栽培与欺骗下的‘反叛’让他麻木的冷静下来，换上施展得开的运动装，赴约、赴死。

生是戚千人，死是戚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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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2-07-29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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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一座座低矮的房屋形成的小巷，抄近道从废墟外观察，坐落在阴森幽暗中的建筑，最底层里面亮了灯，有童孩们的玩闹声。
谁家的小孩会到这里玩，戚寒雨借着里头散出的微光摸着杂草接近，背贴在墙上，扭过头往里窥探。
千金少抱着两个孩子，把他们轮起来转圈圈，孩子们开心得尖叫，尖锐的笑声回荡在废楼里，没人会拒绝离地飞翔的感觉，小孩们最喜欢了。等着排队玩耍的童孩等得无聊，四下看看有什么能打发时间的事，他发现了点子，拼命仰着头，稚嫩的音色发问，问长得非常高的男人，“大哥哥，为什么要把院长捆起来和地板贴贴呀？地板不是脏脏的吗？”
男人停止原地旋转，放下手里的两个小孩，蹲下来耐心解释，“因为他不想和我们玩警察抓逃犯的游戏呀，让他当人质嘛，人质肯定要捆起来的。”
“哦…那谁当逃犯呢？”
“就是经常找你们玩的那位小哥哥呀，他快来了。”
“真的吗？他晚上不肯和我们玩的，说小孩子要保证睡眠。”
“今天不一样，今天我来了，他就得陪我们玩。”字句咬得很重，莫名的压迫感让天真的童孩不敢再问，乖乖的吃着手里的冰淇淋，甜甜的冰冰的。
警察和逃犯的游戏……是在说他是逃兵吧。亏他能把自己称为警察。回想初次见面千金少胡乱控诉诱骗人民警察，本质如此，不要脸的。
戚寒雨从暗处走出，暴露白炽灯之下，他瞥见柱子后面藏了其他人，心里有了打算。
许久未见的学生坦荡走来，亲自证实诈死的骗局。
语调恢复到轻快，十分得意，“就说他会来的吧。”
千金少缓缓站起，还没亲昵的唤人徒弟仔，插科打诨叙叙旧。便见日夜接连找了三个月的人，迅速掏出手枪上膛，将枪口抵在太阳穴。
枪声连响三声，惊得孩子们捂住耳朵，有的跌倒在地不敢出声。
戚寒雨震撼在原地，没来得及扣动扳机，眼前的景象盖过自尽的决心。丢开手枪急速跑上前，一脚踹开千金少一瞬拔出连打三颗子弹的手枪，阻止他朝身体开第四枪。
第四枪响了，踢飞出去的枪走火，子弹打在千金少的屁股上，疼得他倒地，伸直身体又蜷缩，灰尘沾了半边衣裳。
痛到要伸手捂着屁股又觉得丢人，带来的人躲在柱子后面呢，面子不能这么丢啊。单手抓着胸前衣襟细小呜咽忍痛，他开枪打自己的脚踝、大腿、腰侧，都没这么疼痛难忍。全怪徒弟仔那么绝情，害他吓个半死朝自己开枪先自残做挽留。屁股上这枪真没想到，戚寒雨放弃自杀朝他奔来，心弦松了，一点心理准备也无，屁股这个地方打针都疼得很，何况是枪伤呢。
咬着唇，面色惨白，剧痛得神情扭曲，怨恨瞪视着戚寒雨，在他为自己紧急包扎的空余时间里，千金少气若游丝说道：“你…如此绝情……”
戚寒雨没空理他，皱着眉头紧咬压根，撕下自己的上衣捆紧伤口，臀部这边的枪伤不好捆，把人抗在肩上，两手一上一下摁紧屁股上的枪伤，狂奔回公寓。
关心则乱，忘了千金少不是一个人来的，有条件处理伤口。
踹开门，小心把人放在床上，快速拿出医药箱，好在保有以前的习惯，设备齐全。他剪开染血的布料，剪开裤子，给工具喷上酒精伤口消毒，打入局部麻药让千金少好受些，接着取出四颗子弹，取完后戚寒雨面上全是汗水，随手抹掉汗珠，包扎好伤口。
他半靠在床上一直喊疼，明明打了麻药，又是在演戏骗他吧。无视，准备去浴室清洗工具，被人拽住手。
“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吧？”艰难翻过身，“第四枪是你开的，我自残也是有设计的，本来我可以躺着赖你这，现在躺不了也不能趴着，只能往一个方向侧躺…”
“究竟要做什么呢？”刚见面他也问过这个问题，当然不会得到准确的答案，这回也不会有答案吧。
死死拽着柔软的，有温度的手，“处对象，和我谈师生恋吧。”
这么突然…想必是看了书签上的回复吧。
“你一直在欺骗我，我从来不了解真正的你，喜欢的也不是你，只是你伪装而出的温情而已，而我现在有了真正喜欢的人。”乞求道，“对你而言我的价值不大，能让我过正常的生活吗？”
“喜欢谁？”
还没想好是谁，“说出来你会杀了她吧，我不会说的。”
千金少从摊开的收纳袋抽出一把手术刀，划破手腕上的血管，再割下第二道。
铁盘掉在地上，几颗子弹滚进床底，戚寒雨一手捏住不断滚落的血液，试图止血，血液从指缝间冒出，流过他的手指，滴落在床，另一手压住握着手术刀的手。
“这么着急干什么，我死了就不会杀你的心上人，你就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了，不是很好。”
他的力量较之更强，握着刀的手一点点推开制住他的手，刀锋再次触上皮肤，就要割开第三个口子。
戚寒雨闭上眼睛，认命道：“喜欢…我喜欢你。”
今晚失血过多，虚弱的笑了一下，“不会再逃了吧？”
见他眼神闪躲，明显是未来某天找机会溜走，“你诈死…害我守尸三个月，我也让你体会体会抚摸爱人尸体的感受。”
说完就去摸另一些手术刀打算把自己扎成马蜂窝。戚寒雨从后勾住他下腋，踢开危险物品，心想也许守尸三个月是真的，不然怎么会发现尸体是假的。
总之先让人冷静下来。
“不逃了，我保证。先让我帮你缝伤口好吗？”
挥舞着双臂继续挣扎，让血流更多，“我骗你…你让我骗不就得了，加入我们谁会亏待你？哪里比不上对你使用冷暴力的联盟。”摆动双肩胡乱使力挣扎，“我感情史干净，人生目标就是为了让弟兄们有房有车，想吃什么吃什么。你以为资源很多吗？接点杀人的活就能买得起房？资源被垄断了，我们只能抢。”
“你抢别人辛苦建立的财产，怎么能说得这么…这么自然。”
‘掠夺’像是事业。
“吃别人的血建立起来的产业哪里辛苦。抢怎么了，被我发现机会当然要动手，是别人没本事。”
‘机会’指的是被欺骗的戚寒雨，他听出来了，制止千金少的力量变小。嘴炮的人闭嘴了，一改态度，“血流好多啊好冷…要不先帮我把伤口缝合了咱们再吵？”
钩针带着细线，缝好手腕上两处血口。他心情低落，没有说话，被骗了还不准他离开，不能反抗也不能逃避。
要继续过着被蒙骗的生活吗。
闹了半个晚上，流失血液让他无力再搞出什么幺蛾子，侧躺在床半闭着眼，虚弱请求道：“你陪我睡吧…”
公寓只有这张床，客厅没空调，高温夏天还是睡有空调的地方比较好。戚寒雨依言躺在床上，双手交握在身前，闭上眼。
“别、别这么睡，睡出这么安详的样子干嘛，快睁开眼睛…侧躺着睡。”平躺的学生会让他想起那段守尸的日子，失血过多意识薄弱，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美梦。
千万……千万不能是梦。
急切的命令叫他下意识服从睁开双眼，犹豫着…仍旧选择依顺话里的意思，侧躺着与人面对面睡觉，戚寒雨不知看哪里，这一晚的变化过大让他云里雾里的……原本他没打算活过今晚。此时身体处在紧张状态，意味着容易兴奋，他抱紧手臂与人隔着一米距离，又把眼睛闭上，数着弹链上的子弹，要入睡。

手指触及面上肌肤，轻轻往下摁，凹进去，松力，凹陷处弹起回复如初。手腕一转，指骨蹭过发热的面颊，几经确认面前的不是死尸，而是活生生的徒弟仔。撑着手费力挪动两下，他们之间的距离缩减到半个小臂。不再矜持，单手触碰已然无法满足受尽爱人假死虐待的空缺，改为双手捧起假寐睡颜，身体将人压在床上，唇舌抵入紧闭的嘴。
戚寒雨屈腿抵在上方之人的腿根，阻止他紧贴自己。
他认为千金少说要谈师生恋不过是用来继续欺骗他的甜言蜜语，没想到为了骗局能做到这种程度。
不愿勉强真心喜欢的人为了其它目的乱来。
别过脸，断了这层亲昵，“我是一时糊涂，错把温情当爱情。”喘匀了气，想了想，补充道，“我是异性恋，接受不了和男性这么亲近。”
“真的吗？”带着笑询问，语调中却无询问的意思，“下午那个女孩跌进河里也不见得你抓住这个好机会促进感情呀，反倒是牵着女童的手不放，难道你恋童？”
自第一回的家暴男再度安给对方一个污名，“那可不行，恋童犯法啊，我帮你调整调整。”
说着说着，两手往外一拉扯开睡袍衣襟，两掌摁上细腻鼓胀的肌块，它们有的软有的因紧绷而发硬，他往硬的地方又抓又捏，似揩油似是报复。担心千金少腹上和腿上的伤口裂开，没把人蹬下床而是拉开在他身上乱掐的双手，这一拉，人顺势躺在裸露的胸腹上，顺便亲了颈窝，得寸进尺往上亲脖子舔舐下颚。
怀中塞满怀抱，心鼓胀得酸涩，不知该如何推拒。
千金少塌下小腹，来回蹭着身下人，蹭到了挺立的手刹。他像是发现什么宝物似的急忙逮住那个地方，连着睡裤握紧死死不放手，抓紧那处左右摆动。
“被男人的抚摸恶心得硬成这样？比手刹还硬吧，让我看看能挂什么档。”
直白裸露。
戚寒雨羞愧难当，自身倒霉也好他人欺骗也罢一直很坚强从未落泪，这时眸光隐隐闪动，不顾衣衫凌乱腾起身抓住箍紧分身的手腕，另一手掰开扣紧的手指，以解救被唐突冒犯的命根。
“你……你怎么会不要脸到这种程度。”用力掰开手指，慌乱间要顾及脆弱的地方，一时半会难以解救，“松、松手…”
“我还要问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识相的，有人肯帮撸还不要？”他松开一些，又抓上去，上下开撸。
戚寒雨受惊于突然窜出的刺激爽感，反射勾了勾腿，仍倔强的拽着千金少的手，意图阻止。
“好了好了，既然你这么不情愿，我也不好逼你。”
大发慈悲松开手，见学生紧张神色稍缓，将之推倒在床坐在他胯上，并拢大腿腿根，夹着勃起物上下前后摆动腰胯。被软而紧实的肉包裹爱抚，密密麻麻的快感往上爬，那处被裹得紧密严实，只剩下顶出睡裤的一个头部从腿缝间钻出来。
又被骗了。
再次伸手要阻止，碰上有枪伤的腰侧堪堪停下，犹豫这么一秒，双手便被制住，湿润的舌压入喉间。引领被拽住的手摸上无伤口的腰侧，教人把着凹下的弧线，感受腰胯的频率以及两腿间的紧致带出的爽感。
不断换着吻技的湿吻间，千金少发觉戚寒雨有所回应，偶尔往上撞又停下，他在下一个忍不住的回应之下放下面子，让呻吟在喉咙中荡开，吻得更热情凶狠，这之后他得到的回应更多更频繁，本是要推开他的手把住一侧腰，握住一只小腿，稳住他的身形，用力的往上撞击蹭弄。过了好一会儿，他把腿夹得很紧，腿间的睡裤顶端湿了一片。
千金少叹出一口口气息，虚弱的用气音问他：“想操我里面吧？”
平复呼吸，阖着眼红着一张在月色下红润的脸，不说想也没说不想。
揉捏眼下发热得异常的脸颊，手里火热的温度叫他满足，心情愉快，好心鼓励他，“我想被你操。”
气音一声，让戚寒雨耳鸣，睁着蒙了雾气发亮的双眼，看向直言直语的老师。
这一眼让千金少安心了，知道他不会再推拒，遂往旁边躺下，“想要就压上来啊，我再动就要血崩了。”
如他所愿翻身压上去，两手收拢其脖颈，收紧了，手指处传来脉搏跳动。压抑惯了的人再也受不了了，瞪视着他冲人怒喊道：“为什么继续骗我，骗了这么多还不够吗！”
明白问这些一点用也没有，这人偏爱要行骗，斗不过打不过躲不过。
抗着倒霉劲努力十多年，好不容易入选却是骗局，意外狙杀创始人彻底失去归宿，心中积怨已久，没有宣泄口。
“拿真心骗你也叫骗？！”守尸那么久找人那么久，精力早已耗光，剩下一口气全凭能见到活着的戚寒雨掉着，前不久气氛正好能做点安慰精神的事，扛着四处枪伤把人哄立挺帮人解决需求，这会儿功劳不计还凶他，千金少感到委屈，守尸没能哭出来的泪水一下子哗哗哗的往两边淌入鬓角，“摸三个月‘遗体’…你骗我一次抵得过我骗你几十次吧，看你过得自在本来没想要打扰你的生活……可是！真怕再相亲下去我就要随份子钱给你。”
他被人掐着脖子也没反抗，抬起手擦擦眼泪接着哭喊：“你是我先一步抢占来的徒弟，本来就是我的人，怎么能和别人过日子，我不准！不准啊！”
喊出一声喊去不少怨气，掐着脖颈的双手没有施力，惊呆了看着眼下满脸满手全是泪水的人，放在脖子处的手松开，加入抹泪的动作中。戚寒雨上手一擦，抹去泪水轨迹，泪水便停产了，停在亮滢滢的红眸前打转，他亲了亲沾着泪的眼睫以作安慰。
“对、对不起。”即使受害者明显是他，在爱人发大水的眼泪前也得选择低头道歉，“你是…真心喜欢我的吗？”
吸吸鼻子，“千真万确！骗你是为了一锅端了联盟，骗你感情除了想跟你恋爱还能干嘛。”脚趾踩入睡裤，连着内裤一并拽下，小腿蹭上硬朗的物体，“又成这样了不先办事急着跟我吵架，怎么想的…怕被我骗完心又被骗身么。”
“……刚才生气了，怕伤到你。”歉疚于方才的失态。
“喔，身上这么多枪洞，不差下面这个洞受伤流血，让你捅，随便捅！”打开大腿拍拍无枪伤的半边屁股。
手指挤入幽穴费劲的搅动，千金少说得豪迈底下的穴拘谨窄小，进入两根手指他便流冷汗。戚寒雨贴进耳边舔舐耳垂，这才发现耳坠换了一套，“耳饰怎么换了？”原来那套挺好看的，看习惯了，不禁想问缘由。
“…之前是窃听装备，你想让他们听咱们莺莺燕燕嘛？”
“不想。”他伸入第三根手指，“难道…每次唱安眠曲的时候，他们都听见了？”记得第一次唱安眠曲，那时以为千金少因他重伤，于是痛哭流涕，肯定所有人都知道了。
“是啊……”难耐拧着腰，“他们羡慕咱们的师徒情。”实际上他被笑话是幼儿园老师。
收回手指拖着分身抵在回缩的穴口处，掰开臀肉，缓缓挤入头部。
“别别…再伸入一根手指好好扩张啊！”千金少慌忙推着学生的腹肌块，没把人推开，叫得看起来很惨烈，“这么做的话连着枪伤一起算快血流成河了，该一边输血一边做爱了啊！”
“老师一点面子也不肯给我…”当时请求千金少多唱几遍安眠曲以达到深度睡眠，带有略微撒娇含义的对话也被外人听到了，羞愤难当，仍是不舍过分伤害他，安慰道：“会小心些。”
果真缓慢的进入，充分让穴口适应，仿佛不受性欲折磨般的缓缓抽送，如此缓慢的节奏让千金少进入状态，身体发热铃口溢水，穴里若有似无的快意渐渐汇聚一处，他开始呼吸急促而深沉，呻吟得绵长，猛然支起的腰被徒弟仔握住，抖抖索索的落回。
“往…往右手边一些，再、再往下……往里一点点，好像就在这…”不确定的语气由急速收紧打破，不知是想收紧腿部还是想彻底张开双腿，胡乱开合两下，抓着床单使劲用腰乱蹭，没掌握住力道，剧烈的快感很快就跑掉不见了。
戚寒雨不徐不疾的动作之下，再次抵上那处地方，千金少欢喜的点头，不敢再乱蹭，张着腿让人慢慢磨。
磨着磨着，愈发不知足，催促人快些再用力些。
“不行…太用力的话伤口会出血的。”视线从脸部移到包扎腹部枪伤的纱布，红色占领白色的面积比之前扩大了些。
他只好期待这些细小的快感能一飞冲天冲上来冲死自己，可是里面那处带来的快感越来越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麻乱的痒意，千金少受不了了，抬起腰胯一个劲的蹭，要把舒服的感觉找回来，腰部被担心伤口出血情况的戚寒雨死死按在床上。
“徒弟仔——能不能用力操死我啊！不能我就自己动！”去拽阻止跨部运动的手，扭着身躯与人抗衡。
戚寒雨忍耐到快戒色成佛，一直用老师身上的伤口警醒自制力。看他发狂渴望的模样，原来自己是被热烈渴求的。握好腿根，抬起臀胯发狠往里撞，穴口箍得紧，紧到不让他拔出去也不让他进去，一直收缩吃着，不懂得收缩，全凭他肆意进入再拔出。
两条腿悬空往天花板那里乱瞪，千金少满意极了呜咽啊啊的浪叫，呻吟如实质的蜜糖，一声一声让学生心里发甜。
他心里甜蜜，动作不受控更狠一些，钉着那处使劲往里捅，奋力挤压让蜜穴发热流水的地方。
“老师…喜欢吗？”演技太强，不确信这些反应是自然发生的还是有演戏成分。
“喜、喜欢，太喜欢了……！”收紧腹部不停摇摆磨蹭，眼眶下浮现一片汗珠，滚落下脸颊，如泪一般。
听他说喜欢，听他爽得难耐的回复，有些把持不住精关，“真的…真的很舒服吧？”
千金少爽得摇头，意识模糊间迟钝的接收到这个问题，点头好几下，“舒服舒服…”皱着眉头，在高潮来临的巨浪面前急速喘息得快岔气，“别、别停…一直操一直操…”他叹出一口气，突然触电般弹起身体，畅快的惨叫着好一会儿，期间腰如浪自动摆弄，而后双腿失力瘫在床单上不动了，只余胸口大幅度起伏。
最后那阵抖抖索索的收缩激得戚寒雨无法顾忌太多，听从要求一个劲往里抽送，在千金少最后失焦的目光中射在发烫的穴内深处。
急忙拔出性器，铃口带着白浊沾在穴口，还没彻底与蜜穴分离便又撞进去，撞得处于昏沉状态的千金少惊得一声闷哼。
本想拖着臀肉再来一次，但是屁股上的枪伤淌出血，沾染了床单一片红。性器退出来又被老师抓住根部，穴口一点点吃进去，“出这点血不算什么，继续啊。”
看出他面色不佳，戚寒雨摇摇头，忍下欲求，拔出性器，“等伤好了再来吧，先处理伤口。”
一听有下次，千金少大方让其溜走，惦记着下次很快入睡了，确实体力濒临透支。

生是戚千人，死是戚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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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2-07-31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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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景象毫无逻辑变动，光怪陆离，恍惚间做了梦中梦，他惊醒了：这回该不会是梦了吧。
身旁直直躺了一具躯体，紧闭双眼，两手交握于胸前。眼前熟悉的景象刺激得他从床上爬起，一瞬睁大惊惧的红眼拼命摇晃不知是熟睡亦或是死亡状态下的人，他晃了好一会儿，紧闭的眼没有睁开的意思。
摇晃的动作渐渐停下，千金少呆坐在床，眼神空茫颓废的歪着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这是梦吗？一定是吧，如果这是梦就好了。
不久后，戚寒雨睁开迷蒙的眼，没有闻到起火的烟熏味房子是好的也无地震后的模样，他不解的望向千金少，疲惫的眼意在询问出什么大事了。
瞬间恢复神采，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活的，生怕是幻象。
“适配的血型只此一包，不能浪费。”抗着睡意爬起，将挣脱掉落的输血管针插入血管，为之固定好后询问：“叫醒我有什么事吗？”
血包剩下三分之一，也就输了二十多分钟，“你…半夜帮我弄来了血包？”
很困，点了点头。
“哦……你接着睡吧。”
他硬要人侧躺，好让他窝在怀里，侧耳倾听其心跳声。
“……有些睡不着了，能唱那首安眠曲吗？”
“不唱不唱。”守尸的时候老唱这首，不敢唱了，“你唱吧，没准能把自己哄睡了。”
他真的唱了，含混着睡意将半年前听的曲调哼唱而出，有一下没一下拍着老师的脊背，把自己哄睡着了。
千金少听上头黏糊低沉的哼唱声听得发困，再贴紧一些，听肋骨下有劲的心跳声，放松神经浅浅入眠。

醒来已是黄昏，身边无人床头柜有空了的葡萄糖吊瓶，附近有一张便签，上面写着饭在冰箱里。千金少无视枪伤带来的不便，快步走到厨房热饭菜，饿了大半天光速光盘并把碗筷洗好了，做完这些没等到人回来，便去浴室擦洗身体消磨时间。
帮人焊接好电路板后去收容所探望，院长关在房门里不肯出来童孩们和往常一般，照例赠送水果与零嘴。匆匆离去生怕家里人醒来没人照看，经过昨晚那些事能察觉到老师需要他的陪护。
钥匙旋开进门，路过浴室遭遇偷袭。白衬衣湿透沾在健硕丰满的肉体上，在傍晚时分夕阳照射下沾出一块一块粉橘色。湿漉漉的白衣黏在两大块粉嫩透橘光的胸脯上，扑入戚寒雨干燥的胸口，胸前沾湿了点，弯曲腿踉跄后退靠于墙上，脸颊正好埋入撞上来的大胸块，软乎乎硬邦邦的，他别扭的弯着腿靠着墙一时无所动作。
“去哪了？”
“帮人维修…”头部被压入肉块间，闷着声音告知，“去了收容所，回来的路上买些水果。”
“买给我的吗？”按着学生的头在胸乳间搓来搓去。
“……是…”
呢喃低哑的出声夸道：“好徒弟仔…”摸过僵硬的脊背，于人耳边悄声说着情话，“奖励你吃我这的果子。”
微电流窜入耳蜗，“啊…老师出门了？”眼前一片湿润的白和凸出来圆润的淡粉色，他被按着蹭来蹭去，迷糊了，“买了什么水果？”
“又硬又软很有嚼劲手感好，怎么也吃不完的水果呀。”挤着胸使劲夹中间的小脸，暗示变明示，“尝尝？”
迷糊间握上眼前虚成一片粉白色的两团硕果，指尖发颤压入软硬富有弹性的果肉，隔着湿衣抓揉有捣碎果肉汁水淋漓之感，鲜红果粒戳在掌心里免不了将它夹在指间，拉起又松开，张开五指从小整团托起丰硕果肉。红粒子竖立在外把衣衫撑出一个小奶嘴，他喜欢听老师唱安眠曲，嘴里再叼个奶嘴倒也合适，脸皮所剩无几不差这一个面子。
舌苔凹陷连着衣块嵌入奶嘴，包裹舔舐着它，合上嘴唇吃进嘴里吮吸，头往后仰了些果粒连着皮肉往外扯。
千金少贴着他软下腿，戚寒雨抱着人沿着墙面下滑坐在地上。喘着绵长的气息从徒弟仔鼓起的伞状下掏出长枪，他刚才在避开枪伤擦拭臀部，此时下体什么也没穿，股间磨蹭的柱体铃口溢出的润滑液用来扩张，在人品尝奶嘴的时候小穴一点点吃入翘起肿胀的顶端，他揽着脖子扣住后脑勺将硕果挤入嘴里，一边难以抑制的在人胯上起起落落，吃入性器的动作越来越顺。在人动作间从湿淋淋的衬衣下摆钻入，直接揉上两团弹跳的果肉，手从里崩开衣扣子，叮叮当当崩落在地上，扒开衬衫落在肩头，裹着肩臂大肌块。无间隔吻上乳粒，手指在胸肉边急切挤压似乎要挤出奶汁。一张嘴两边奶嘴换着吸怎么也吃不饱，他靠着墙开始向上索取果腹感，搅出黏腻汁水。
极速的讨要下抖着臀肉高潮了，短暂失力的他被抱起来按在对面的墙上侵犯，鲜榨果汁。背部夹着一堆辫子，辫子扯着他无法低头，头仰着靠在墙上失神的看着顶灯，吸一口气停一会儿呼吸，抽搐的进入二次高潮。千金少被温柔的放下，学生还埋在他胸前叼着奶嘴小声急促喘息。
“先出来…去看看你买了什么水果。”
他从购物袋挑出一根金黄色毫无瑕疵的香蕉，粗而长，拨开是白嫩细长的香蕉肉。开了一瓶鲜奶，含一口在嘴里。戚寒雨正在吃火红的油桃，刚咬下一口，手上的果子被老师抢走放回盘子里。
晃晃不如小徒弟粗大的香蕉，“买这种水果，居心不良啊。”
嚼着嘴里那口桃肉，迷茫，“只是一般的水果而已…”
那根被褪下金黄果皮的香蕉，被塞入口中，有白色的稀稀拉拉的液体从香蕉肉上流下，套住香蕉的嘴边是一圈白液，千金少两根手指夹着香蕉底部，往嘴里捅，拔出来再捅进去，鲜奶淅淅沥沥流出更多，滴落数十次，滴在学生的裤子上。
收好在裤子里的长枪再次被抽出来，手在上面忙于在自己嘴边做活，手在下面忙于将徒弟仔的分身搓大搓硬。其实不用老师这么忙碌，仅仅是看香蕉牛奶的表演足以让收在裤子里的性器迅速昂然挺立。
戚寒雨将千金少拽倒在沙发里，为避开枪伤让人跪趴在软沙发上。将硬得发疼的性器堵上向外流淌着精液的蜜穴，破开经过抽插后少有阻碍的穴肉，里面热得可怕紧紧裹着它。他压着老师的肩头，把着没有枪伤的腰侧无法自控的挺送，用里面燃烧的高温发泄出折磨自己的性欲。红着脸红着眼使劲捏着手中的肩块，戚寒雨压下身，触上那根仍被含在嘴里的香蕉，抓着底部来回往老师嘴里抽插，频率愈发狂热，渐渐和交合处的操弄速度相同。
上下同被一速度侵占，嘴里甜蜜，穴里酸胀舒爽，快感直逼舌头僵直抵着不断进出的香蕉，嘴边流出来的鲜奶滴在沙发扶手上，千金少瞳孔上移扣紧沙发濒临高潮。第三次高潮，他在临界点边徘徊了很久，翘着受伤的屁股全身心紧绷接纳学生狠厉的冲撞，眼角泛着泪，在他迎来破灭神智的快感下那些泪水也滴落在沙发上，来临之时，被海浪般快意禁锢在喉咙里的呻吟声哭喊而出，香蕉被抽出去丢在垃圾桶里，哭喊声回荡在客厅又被戚寒雨堵在唇舌之间。
许是他很喜欢香蕉牛奶的演出，泄出一次后还不过瘾，将老师靠在沙发背上，掐着腿根就开始下一轮高速抽插。
模糊间看到老师皱眉张着嘴叫喊，手掌握在他的手肘处，似是要推开他，戚寒雨清楚自身已失去理智，只会埋在老师身体里一个劲的抽送，撞进去碾压让老师失声的那处，以此来追寻极致的愉快。太过头了，想要停下这场无止境的交合，他操得更用力想快些射出来。这用力一操，又把人操哭了，千金少挂着泪，拧过腰侧宛若自动上膛退壳的手枪那样，不停磨蹭陷在体内深处的龟头。
他以为老师难以高潮，于是握上斜斜躺在腹上的那个，握着它上下来回搓，直把人搓到蹬腿踢掉桌上购物袋里的水果。
怎样都不够，最后千金少背对着他两手把着沙发靠背，嗯嗯啊啊喘着粗气使劲往后坐在戚寒雨的胯上，穴肉奋力收缩绞紧杵在里头的性器，一束束辫子狂舞，扫过学生的腿和腹块，这才把欲火泄出。

隔天，戚寒雨顶着乱发刷牙的时候，镜子里牙刷刷入后牙的动作，嘴边的白沫，视线突然间从镜子前挪开，盯着洗手池双颊现出粉红。

每晚闹一场，白天睡到中午，下午出门晚上回来一推开门老师便一瘸一拐朝他走来，再被他抱到沙发看电视剧，千金少总要借着电视剧里的悲剧情节说自己醒来没看到徒弟仔有多怅然多无聊，要他早点回来。如此几次，学生中午醒来出门买菜便回来生怕黏糊的老师孤寂伤神。而后某一天家里来了几个小客人，趁戚寒雨在厨房准备点心问千金少为什么小雨哥哥最近很少去收容所跟他们玩，也不修东西了。他神神秘秘的讲，他们在玩大人的游戏。被追问是什么游戏，这么解答：我当他的妻子，做夫妻之间的游戏啊，度蜜月听说过吗。有孩子问他，你是妻子为什么现在是小雨哥哥在做吃的，答：做妻子很累的，当然是他做饭了。想到从前他也有下过厨，遂补充：我偶尔也做饭的。
总走了客人迎来了战友，趁戚寒雨出门买菜这个空档，蛱蝶爬楼，扒着窗户质问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千金少，怒斥：“到底什么时候回归？！我劝你这两天立马回归！别等我们拉下脸把你绑回去。”
他摁着遥控器支着腮，含糊道：“度蜜月嘛，多休息几天合情合理。枪伤还没好呢。”特别是屁股上的枪伤，恢复得慢。
“你有什么脸面度蜜月！所有人配合你半年结果你什么也不肯做，到底怎么想的？”
倏然从沙发上弹起，拿起炒栗子砸蛱蝶的头，“我要谈恋爱！不行吗！我不想干了！徒弟仔复活了我不能失去他！！我要谈恋爱！！退休了！”
此时戚寒雨刚好提着菜回来，听到争吵声匆匆放下食材跑到客厅查看。千金少耳力灵敏，立马瘸着腿装柔弱要人扶，“徒弟仔…我被威胁了，我就是不想工作，他们要绑架我，伤还没好打不过他们，你会帮我的对吗。”
立马跑过来当他的人形拐杖，把人护在身侧，警惕看向扒着防护栏的蛱蝶。
很尴尬，惹不起这对狗男男，蛱蝶勾着杆子，双手合十，“大嫂…”
千金少打断，“叫他主人吧，我现在命都是他的。”甜言蜜语朝学生眨眼。
不好在外人面前这样秀恩爱的，于是年少人脸红。
蛱蝶忍了又忍，想想半年来没睡一个安稳觉，对着戚寒雨喊道：“……老大！联盟等您回去主张，我求您！收了我们吧！”
想都不用想，这又是领头人和部下联合起来诱骗他，估计算好了他出门买菜的时间，刚好在他回来时听到老师大喊要恋爱不要工作的话语，接下来只要给点好处他就会再一次上当受骗。
戚寒雨左思右想，思考如何和他们打太极不被骗局网住，他还没打好算盘，思路被千金少阻碍了。
老师在他颈侧磨蹭，咬耳根，“顺便收了我嘛。”
想来他一个人也没什么价值，就算是骗局也骗不了什么，随他骗好了。
“好…好吧，我回去…就是了。”此话一出更是羞涩非常，这样一来……半年做的事仿佛是为了让千金少追过来讨好他把他带回去似的。
蛱蝶从窗户外往下落，迅速撤退，把好消息带回去。
千金少猛然从他怀里站直了，双手拍在他肩上，惊喜喊道：“真的吗？！”以为还要哄个两三天，他高兴得忘了装腿伤很严重的样子，抱着人的腰转圈圈，“好啊好啊！以后你主外我主内，大事小事随便你管，不要再一言不合诈死了你可是要养活全部弟兄的头儿！不能跑路的。”
戚寒雨早知道他装腿伤严重，平时无法不配合演出而已，所以没有点出来说什么。
转完圈圈双脚落地，他直视着人，发问：“老师以后…不用再骗我了吧？”
“不用骗。都被我骗到手了，还骗你干嘛。”
把一直放在口袋里没找到机会归还的玛瑙吊坠拿出来，重新挂在戚寒雨的脖子上。
“徒弟仔……”从玛瑙摸上戚寒雨的脸侧，拂开刘海，讲起初次见面的场景与决心，“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以一对多，用刚买的水果刀巧妙挑断他们的脚筋，再一路拖着人准确割破各部位的动脉，那时候我就决定要盗用他人的名义做你的教师，就算是骗来的又怎么样呢，抢来的总是最好的。”
老师的手心粗粝而温暖，眼前的骗子不管使用什么骗术总能慰藉到孤苦甚久的心，蜜糖即便是假的，嘴里心里也会莫名发甜，他没尝过甜头，先尝了这份甜，往后分不清哪个是真甜哪个是假甜，固执的选择老师做的甜饼，假的也好。
他能够理解千金少，强者惯用掠夺。
不管怎样他都输得很彻底，彻底成为千金少手中的一张牌，要怎么打出这张牌全凭持有者。
持有者将这张牌放在枕头边，睡前一摸。

戚寒雨仍然惦记着安眠曲，联盟被千金少等人侵略得破破烂烂，整顿的杂事太多了，事情越多越惦记沉眠，深度睡眠就能拥有高效率。
老师可记仇了，给人逮着报复的机会当是不会放过。戚寒雨被抓到放有冰棺的房间，里面躺着冷冰冰的中世纪服装，千金少要他穿上躺进去，才肯唱那首徒弟仔日思夜想的安眠曲。
戚寒雨大概猜出老师心里有个疙瘩，这是一个心理疗愈的过程。他穿上白色繁杂厚重的礼服，趟进冷冰冰的冰棺里，千金少也穿着同款礼服躺进去。
他把学生抱在怀里，听他的心跳声，低沉蛊惑的声调响起。
“She’s long gone with the red shoes on”
“gonna meet another lovin’ babe”
“Don’t you weep pretty babe…”
“Don’t you weep pretty babe…...”
他趴在老师的胸前，上方是熟悉的曲调迷人的唱法，很快便睡去。不过一会儿又醒了，听不见温暖的曲调。茫然的从怀抱中钻出来，泪水从千金少的面颊滑下，掉落在服饰上的一颗细小的钻石。
这是第三次看到恋人流泪的模样，戚寒雨吻下涓涓不断的泪水，小声道歉并承诺，“对不起…对不起，以后不会再逃避。”
忍着哭腔，“没、没关系……逃也可以，记得回来听我唱安眠曲，哄你睡觉啊。”
箍紧‘死而复生’的爱人，决定在未来的日子里，都要把人牢牢攥在手心里，软硬兼施，不管用什么手段。
但是……千金少转念一想，似乎…再没有什么能把徒弟仔从他身边夺走。
挠挠头，好好处理联盟的破事就行了。
戚寒雨让千金少感到安心。动荡不安三十多年，难得的安心。

生是戚千人，死是戚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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