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11.11 書素組曲1~8--如果‧愛(完)，4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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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雪

小心子彈不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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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樓主發表於: 2006-10-09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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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書素組曲1~8--如果‧愛(完)，46F

對你有感覺─江美琪＆光良

作詞：陳歆淇＆許世昌
作曲：光良
編曲：吳慶隆
.......................................

我曾深刻體會　對愛感到膽怯
還好有懂我的你　給我安慰

落日，不曾認為夕陽有多麼感傷，而今佇立於此，心下不禁也為將墜的美景擰了心。

默默凝視著碑上蒼勁的字體，與自己的字有些相似，卻蘊含了無限的仇怨與悲憤，一襲玄衣隨風翻飛，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一直不斷上演著，今夕送走的是親兒，明日又是送走了誰？誰又能來送自己一程？

手中拂塵已亂，糾結未理的白絲如同現在的心情，無語望天，神人又如何？還不是無能到讓親兒送了命？讓妻子斷了魂？

寫這龍飛鳳舞的人已不在，伸手觸著冰冷的碑文，用指尖的鮮血去感受他當時的憤恨，那又是很久遠以前的事了，如今想來，心仍是在淌血，能不能復活仍在未定，眉心的糾結與頰上的寂寞，木然的人兒痴望著那坏黃土，無數的抱歉怎樣也說不出口，他毀了她留給自己的寶，他毀了她留給自己唯一的血緣繫念，怎是幾句對不起就能了的？

「采鈴…吾…」

欲說出的話硬生生哽在喉中，習慣的冷然儘管心中波濤洶湧，面上的表情卻是更加木化而已，他始終保持著親兒的一絲希望來振作著自己，想那一線生機的人都回來了，兒又怎能不回來？只是…還要等多久？

想起前輩的神情，再看看眼前的名字，心好痛……

「采鈴，妳能原諒吾嗎？吾對不起妳…對不起妳…」眼角終究仍是不可避免的滑下後悔的淚，但如這滴落黃土的淚一樣…收不回了……

冷風伴著夜的降臨，單薄的身子在長久下的爭戰與壓力下無預警的頹然倒下……

看你失落的臉　又再為愛憔悴
我心痛的感覺　竟如此的強烈

武林之事難得偷閒，思即身動，琉璃仙境迎接他的卻不是仙境之主，而是三傳人之一、名滿天下的刀狂劍痴，被稱做是清香白蓮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忠心又知心的貼身保鑣，要說這人與仙境之主有多好，聽聽『蓮葉相隨』的稱許就該知道幾分。

清香白蓮身邊永遠有著葉小釵的身影，雖不能語，但兩人的默契大概不亞於自己與白蓮之間，常瞧著兩人一個眼神便能心領神會的模樣，教人看了是佩服到無體投地。

而自己和他呢？可能比他們還好一點吧！不用眼神、耳語交會，武林局勢即使逼得他們無法見面商討，他也有自信能在無形之中與他配合，配合一齣顛倒眾生的戲、配合掌控武林的走向。

只是…靜立在那人面前，卻不見白蓮迎客，僧人納悶……

遲疑間，葉小釵早已端了杯上好香茗遞到僧人面前，順道搖搖頭寫著『外出』二字，一擺手示意著邀請僧人入亭暫歇。

「嗯？能否告知往何處去了？」一飲而盡……

葉小釵一笑，寫著：『特別之日，特別之地』

腦中一轉，是了，含笑一揖道：「多謝！」

明白著那人總有著許多難處，這一日總是他最心傷的日子，也正因為如此才會想來看看他，而會去的地方…只有一個…

納氣斂息的站在不遠處，林葉沙沙作響，紅的黃的花兒開滿四周，卻無法讓那佇立在碑前的人開懷，最後一道陽光照著玄衣人，在黃沙地上拖出細長的影子，淒美的景令人更加感受到素還真無法言語的愁苦。

靜立了將近一個時辰，眼前的人不語不動，只是靜靜的、緩緩的來回撫著碑上三個大字，頂上蓮冠只是個束縛，無法脫離泥沼的枷鎖。

習慣了吧！

像是呼吸一樣自然，沒想過那天素還真若無法再與自己併肩作戰是怎樣的情形？要的話，大概是自己先丟下他吧！

很奇怪的，作戰時總想把他護在身後，看著現在站在墳前弔慰的素還真，他從不覺得素還真的身子有如此單薄虛弱，也許…也許是此時此地的氣氛使然吧！

金輪墜地的一瞬，正想上前勸人別再憂傷，卻看見了素還真的身子就這樣要倒落塵埃，翻手掌風一推，身形疾行來到身後將人接個正著，憂心忡忡的叫喚著人：「素還真…」

鼻前微弱的氣息讓僧人鬆了口氣，方才瞬間，差點以為素還真就這麼倒下了，心擰的疼，比起那時知道了摯友海殤君之死時，更像是無法癒合的傷口，幸好……

眼角的淚　它給過誰
傷透了心　也無所謂
我會願意　靜靜地　陪在你身邊

探了脈象，略微紊亂的真氣流竄著，趕忙替他導正似脫韁的氣息後，以指拭去還掛在眼角的淚，靜靜環抱著人，等著人清醒。

羽睫微閃，睜眼，僧人笑柔了臉，輕喚著：「素還真，感覺如何？」

「…前輩？」似是懷疑著自己…作夢了？

「吾到仙境找你，葉小釵說你外出，吾便來了，怎會如此大意讓自己的真氣紊亂至此？倘若有心人欲行有心事可怎麼辦？」

邊說著邊扶起人，輕盈的身子令僧人的眉頭又是一皺，卻沒想過自己的重量也沒好到那裡去。

望著僧人憂急自己的樣子，一股暖意湧上，一直以來便是他替自己護航，護著這無盡的武林血路，直到倒下無力的那一刻。

自己在前輩面前，所有的面具與防護全都不在他的眼裡，能赤裸裸的看清自己的人也唯有他，也許正因如此，自己才不用再戴著虛偽的面具。

任由僧人拉著回到仙境，一路手只感到手熱得發燙，卻不想放開，彷彿在那一握便能給自己走下去的力量，僧人擔心著儒者，不疾不徐的走著，不輕不重握著，不長的路卻走了半個時辰，直到寢居前才放開手。

「你先休息，吾替你去弄點東西」轉身便要離去。

「不…」反手一抓，抓回了方才悵然若失的熱度，微紅的臉色與急出口的言語，令僧人更加疑惑。

「前輩，不用麻煩，吾無事，也不敢勞煩前輩親自動手呀！」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刻恢復了一貫安穩逸然之姿，小不情願的將手放了開。

是有那麼一瞬……一頁書愣住了！

怎麼覺得素還真有那擔心情人又離他遠去的神情？

「無人照料你，你的傷不治怎承得起下一次武林風波的侵擾？去！」

「這…可是前輩…」

「素還真，你可是不相信吾的手藝？」斜眼看著那欲言又止的人，一頁書只當他是懷疑自己是否能入廚。

「不…不是，只是…」

「嗯…」

拂塵一甩，鳳眉一挑，是沉聲無言的警告，向來素還真最怕的便是一頁書，一沉吟的氣勢敵得過千軍萬馬，再怎麼不願也只能乖乖的進屋躺下。

廚房裡，幾樣簡單的素菜和傷藥的熬製，其實對這些武林人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雖說自己僻穀許久，但總有遇上的時候。

等待的時間，從窗口望去便能看到蓮池正綻放著那人最喜愛的白蓮，不免一笑，但又能如何？

護蓮者，唯葉而已，不該沾染情事的便該靜立一旁，如此便罷……

如果說愛　已不可為
那我寧願　藏心裡面
其實我害怕會失去你的感覺

脫去外袍、摘下蓮冠躺下的素還真，發呆的看著天花板，舉起方才的手貼在頰上，餘溫仍在，檀香不散，只是……

該守的便該守，明知不該為，卻不免讓自己在某些時候任由自己沉溺那份溫柔，就算是想也能滿足。

三不五時上雲渡山請教僧人佛經教義，偶爾對奕、偶爾觀星，煮茶閒聊品果皆是一大樂事，其實自己明白，什麼佛經、什麼商談武林，那不過是自己去找僧人的藉口，曾告誡自己不可…但身子卻永遠提前背叛自己，想不要，身已來到雲渡山下。

失去了親人，很高興能有葉小釵和前輩的陪伴，然而…他很清楚，與葉小釵縱有過命交情、知心情份，葉小釵能為自己捐命，自己也能為他犧牲，但…那與前輩的情不同，何時開始，那份孺慕之情成了愛？

蓮居之內的人悵然若失，隱在外頭的人偷眼看著裡頭人兒的舉動，替自己嘆了氣，斂了羽睫來到後山處，也是方才儒者倒下的地方。

『風采鈴，你可會怪他、怨他？』

『竹盈，妳是否也會如她一樣怨我？恨我？』

一份情在時空的流逝間變了質，故情只剩思念，友情卻已岔了路，一條線卻橫在前頭，站在雙岔路口的自己該怎麼選擇？

『哈，葉小釵，你何時也變得如此猶豫不決了？即使說明白了，素還真又豈會棄你於不顧？』

望著雙手，了然一笑，夠了…只要還在身邊就夠了，只要他快樂就夠了，不是嗎？

放下心中的矛盾與枷鎖，微笑的撫著石碑道：『風采鈴，希望妳別怨他、恨他，希望妳能原諒他，妳該相信他的，他的心裡永遠有妳的存在，但是…現在，請容許他的心再進駐另一個人，因為…他太苦、太孤獨了，他需要有人陪伴，相信妳若還在人世，妳必定是他最好的伴侶，他也決不做其他選擇』

晚風蕭瑟，林葉沙沙作響，葉小釵抹去眼角流下的淚，微笑的坦然面對自己，其實還是有些苦的。

怎麼會開始對你有了感覺
又深怕朋友默契轉身不見
矛盾著猶豫不決
沒準備　跨越愛的界線

休養持續進行，僧人早已回去，偌大仙境裡只剩主客二人，只見主人散著白髮坐在窗前，端來藥湯的劍客看到後只能嘆氣搖頭，不可能的鴻溝在兩人之間，身為好友的他也只能給予陪伴和盡可能的開導。

披散著白髮，素衣上的紫荷蓮華是一線生當初替他備著的，他記得那人雖奸雖詐，但也僅只止於臥底時的樣子，私底下像是個管家，老是在唸素還真身上的衣服出門一趟就壞一件，索性作了十多件放在仙境裡備著，還交待附近的布莊隨時繡好衣裳等著人去拿，就怕自己不在時沒人替他做這些事，不懂得補衣的仙境之主穿著破衣能看嗎？

『喝藥了』

「嗯，多謝」接過藥碗飲盡。

『又在想他？想就去呀！何時素賢人如此躊躇不前了？』拿了件袍子輕柔的蓋在他身上。

素還真不滿的瞪了葉小釵一眼道：「小釵，你故意的是嗎？你明知道…這不對…不可能的…要是…要是前輩知道吾竟然…他一定會生氣而不再理吾了，更何況…」

葉小釵坐在對面笑說著：『身份是嗎？』

素還真點點頭，眼神仍是調往雲渡山的方向低語著：「與其讓前輩生氣不理自己，吾寧願…這樣就好…」

『吾相信前輩對你…亦同…』

瞠目看著人，握緊了拳撫平驚訝，而後隨即否定了這種想法，「你是說…不可能的…也許是你看錯了吧！」

隨後而來的失落明明白白的在葉小釵面前，也唯有在他或一頁書面前時才會有如此多的表情。

『吾知道…因為…你看吾的神情與他看你的神情不同…而吾與你一樣…』

腦中轟的炸開…他在說什麼？

葉小釵微笑著：『人說蓮葉相隨，但吾卻認為那也只是相隨而已，曾經吾想要的不只如此，但…事實很明白，吾雖然在你心中佔有一席之地，但你心裡的那個人永遠比吾重要，是不是？』

「小…小釵…」

怎麼會開始對你﹙妳﹚有了感覺
深陷朋友戀人之間的危險
進與退　被愛包圍　誰犯規　都狼狽
誰能解圍　讓一切完美

亭中的人一震驚一輕笑，對於小釵說的話而震驚不已，小釵則為自己終於說出的話而笑，解脫了…

蓮葉相隨，當初不過是個不可能的承諾，武林平定後取他之命，然而…自己怎會不知武林平定是多麼困難而不可實現的理想？卻還是答應了他。

為了什麼原因？

也許是因為他的眼眸，如此精神和睿智，似乎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站在他面前如同初生嬰兒般的赤裸裸，那是自己所不及的一切。

也許是因為他的手，看似柔弱卻飽含了無限力量，卻會在某些時候令自己心疼，比如喪妻喪子之時握住自己的手，是那麼無力而痛苦，掌上的繭說明了他的努力，他只希望用這雙手做一切事，而自己不過是幫他擋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而已。

也許是因為他的人，是俊秀儒雅，是冷靜沉著，能屈能伸，教人不自禁就把眼光留在他身上，與他同闖險關，心裡想的都只有他…這樣的人，鮮血在他的身上是種刺眼的痛，卻還是常常讓他染了血……

看著看著，卻不知是何時讓他住進心房，然後便抹不掉了，直到了自己發現他的變化…

「小…小釵…你是說…」

『吾喜歡你，不過吾知道只有他能帶給你快樂和幸福，所以…今天說出來就是到此為止了，吾猶豫了很久，曾經多次的試探你心中的吾到底是何位置，如果你對吾也有那麼點情，吾決不放手…但…如今吾明白了，素還真，朋友和戀人…吾選了前者，你呢？你對他的選擇是那一個？』

「吾…不知道…好亂…」

捂著頭晃動了白髮，怎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冷不防的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一抬頭才知道自己被葉小釵抱著，這又是令自己驚愕。

「小釵？你…你做什麼？」

『一次就好，吾選了做你的朋友，只要求這一次…以往都是抱著重傷浴血的你，今日這樣…是最初也是最後…素還真，吾希望你快樂，若你對前輩的選擇也如同吾一般，那麼…像吾這樣擁有僅有的一次，也許…也許會好很多…』

靜靜的任由小釵抱著，靜靜聽著耳邊的言語，腦中又浮現了暖黃身影，能嗎？

「小釵，對你，吾真的當你是朋友，你的情…吾很抱歉，吾已經對不起采鈴了，不能再對不起你或前輩…更不想對不起自己…」

『吾明白』鬆開雙臂，葉小釵撫著素還真的臉頰，在額上留了吻後離開，『你先休息吧！吾會帶給你好消息的』

「你要做什麼？葉小釵…你…你不能跟前輩說…小釵…」素還真大喊著，又牽動了未癒的傷，悶哼一聲無法喚回縱光離去的人，現在滿心只擔憂著小釵去跟一頁書說了的話，那結果……

「怎麼辦？笨小釵…那不能說…不能呀！」望著雲渡山，突然覺得自己腦中空白，什麼計策都沒了，唯一能做的……

暫時逃吧！

怎麼會開始對你﹙妳﹚有了感覺
深陷朋友戀人之間的危險
你和我　擁抱瞬間　不後悔　這曖昧
星光唯美　把愛放心裡面

「嗯？葉小釵，今日來雲渡山何事？」

還沒到半山腰，盤坐在石上靜思的一頁書便已明白來客的身份，一壺香茗也早已備妥，接過玉瓷杯，葉小釵輕啜後寫下：『白蓮』

鳳眉微挑，「素還真？他不是在仙境中休養嗎？又怎了？」

『病…無解』

僧人臉上一閃即逝的憂急沒逃過葉小釵的雙眼，雖然自己不是如眼前人般的先天再先天，但好歹也是打滾江湖無數年的老手，對於人的絲毫舉動反應，跟著素還真久了，再怎麼說也總學得幾分，他相信當初自己會信了那隻狐狸，八成就是這點半陀廢沒教他。

「無解？為何？難道他中毒了？何人所為？」自以為是的妄下結論，詳和的表情摻了一絲的冷絕。

『一名佛教高僧，不知何人』

說到此，一頁書可說是被點起了怒火，佛門中竟有此敗類，簡直是氣壞了自己呀！

砰的一聲，石桌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掌印，尚未散去的塵埃足以說明僧人有多震怒。

「素還真人呢？知道是何種毒嗎？」

『中的乃是情毒，目前暫無大礙，前輩，吾來便是找您幫他解毒』

「嗯？方才不是說無解？」

葉小釵微微笑著，果然是佛門中人，學佛的人都對情事如此遲鈍，自己也是其中一個呢！

『吾聽聞，此毒乃是中毒者心中萬份掛念之人方能解之』瞧了僧人一眼，這樣總該懂了吧！

「素還真最掛心之人，該是你，葉小釵才是，怎會是吾？」

一愣，葉小釵已不知該怎麼解釋了，深怕在仙境的人溜了，索性不顧禮貌的拉著一頁書衣袖直奔仙境，只是…迎接他的…是個空盪盪的仙境。

「人呢？」

搖搖頭寫著：『躲了』

「這…素還真中了毒能躲到那兒去？難道他又想一人承擔？」咻的一聲縱光離去。

看著一頁書的離開，葉小釵苦笑了一下，走向白蓮池摘下一朵蓮華，嗅著蓮獨有的清香，望向天際兀自思索著，然後走回寢居休息。

從早到晚，找過一處又一處可能的地方，天色越晚，僧人越是憂急，腳步也越顯得慌亂。

素還真…你在那裡？

心念一動，一頁書趕忙回到雲渡山上，果然在一處山澗旁找到了人，正坐臥在樹下，渾身上下溼透的情況看來，僧人不禁狐疑著是掉進了水中嗎？

僧袍一罩，輕拍著人兒喚著：「素還真…醒醒…」

迷濛睜開眼，頭重腳輕的讓素還真覺得像是浮在水上似的，模糊的影看不真切，只當在做夢。

「書…是書來了…不要…不理我…不要…」說完卻哭了起來，惹得一頁書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將人扶著。

「素還真，清醒點，吾替你看看」

兩指按上腕，替這哭了一會兒又昏厥不醒的人診了脈，並無中毒的跡象，只有舊傷未癒，但他的神智不是很清醒又該作何解釋？

抱著人回到禪室中，先替人換上乾衣再煎上一帖風寒藥，好不容易讓人睡下後才鬆了口氣，心裡才開始懷疑葉小釵的話。

情毒？佛門高僧？

『情毒』這名聽來不像是媚藥，佛門高僧又怎麼使用這種藥？跟素還真又有何關連？近日武林尚是平靜，應該沒有人會對他下手才是，為何又非吾解毒不可？

電光一閃，不可思議的望著素還真，陷入沉睡的人仍是糾著眉心，口中呢喃囈語不明，一頁書微笑的替他揉了揉眉心與太陽穴，好讓他的頭疼不那麼劇烈，替他蓋好被子，出了禪室冷靜自己…情毒…或許真只有自己能解……

醒來，熟悉的檀香入鼻，再怎麼糊塗也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昨日本想逃開一切的，卻又不放心葉小釵跟前輩說了什麼，於是來到雲渡山，卻遲遲不敢進去，只能到常去的山澗旁先沉澱自己，誰知舊傷一發作，人也跌進水裡，再爬起已無力上山。

一頁書端藥入內，葉小釵的話又在腦中想起……

『朋友與戀人，你選擇那一個？』

心裡苦笑著，他能有選擇的權利嗎？喝下藥，僧人不語，只是坐著與他對望，沉悶的氣氛逼得素還真不自覺別開臉，什麼大風大浪、威脅逼迫都遇過了的他，從沒有這樣的失敗過。

「素還真，在你心中，吾是誰？」

面對一頁書無預警的問話，素還真先是靜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一頁書，佛門高僧，正道支柱，亦是素還真敬仰之人，更是素還真以命相護之人」

「前輩，那…那素某呢？在前輩心裡，吾是誰？」

深吸一口氣，鳳眸直視著素還真雙眼道：「素還真，武林名人，正道支柱，亦是一頁書最掛心的人，更是一頁書願豁命相扶之人」

最掛心……

拉過素還真，雙臂輕擁道：「看開些，別苦了自己，有所當為，有所不當為，素還真，聰明如斯的你該知如何做才是對的，人雖能自私，但唯吾與你不能，明白嗎？」

怯怯伸出手回抱著，在他的肩窩前點點頭，貪戀這份仍有著若干隔閡的溫暖，只是這份懷抱並沒有維持多久，一頁書鬆開雙手，彷彿剛剛的擁抱只是朋友、護雛一般。

「再多休息一下，晚點吾讓葉小釵帶你回琉璃仙境，不可再任性」諄諄告誡著那偶爾會耍性子的人，他心裡也明白，眾人拿他沒輒時，往往他一出現便能制住他的一切，寵他、溺他，或許就是這樣才會讓一切偏了軌道。

「嗯…前輩，可否…」

「吾在這裡，睡吧！」握住手，看著他入眠，如此…足矣！

無聲的劍客在人入睡後來到，欲鬆開的手卻被緊緊握著，葉小釵笑著：『看來毒是解了』

微嗔，一頁書隨後又嘆口氣，「吾…一直以為蓮葉相隨不變」

『是不變，但也只是相隨，前輩，謝謝，如此，他也能好過些』

「小釵…唉！吾…吾也只能如此，有勞你了」…非是不願，而是不能呀！

替一頁書鬆開被握住的手，抱起人輕點了頭後離去，僧人輕嘆著自己，也許往後自己看往那兒的時間又要多了些吧！[/sell]

[ 此貼被晏雪在2006-11-11 09:2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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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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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70)

1樓發表於: 2006-10-09 18:3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QQ←每次看完雪的文章,都要出現這種情緒
看完只有一句話〝感情讓人無奈〞

看到小釵對采鈴說的,容許素素心中有另一個人
讓我看到小釵對素素的深情
在小釵心中不只是蓮葉相隨而已
只是他明白素素現在的心只能容下一個人
這個人卻不是他,無奈...只能將感情放開!

對一頁書,素素可以任性妄為,因為知道只有一頁書會永遠寵膩他
只是即便兩人有什麼心動.情動
最終卻也只能藏在心底
無奈....又一樁!
但這樣也許最好,怎麼決定怎麼傷
小蓮在想,或許朋友的情誼永遠比愛情來的長久
沒有什麼原因,只是這麼覺得!

忘了說....小蓮很喜歡雪的這篇文章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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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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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2樓發表於: 2006-10-10 04:4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到小蓮的留言...雪撲住抱住咬住...啥?!
這是雪再次挑戰書素文
不過
清聖的書書實在很難寫...
所以雪決定下首曲子來個換身份的動作...
不然素素就真的得扮苦旦...素:吾是男的!!
感情的事本來就多無奈
卡個身份在中間就已經是跨不了的鴻溝

感謝小蓮和藍石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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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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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6-10-10 09: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非是不願而是不能嗎˙˙˙
這是書書與素素的無奈八˙˙˙˙
唉，就連一點點擁抱的溫暖，都無法光明正大的渴求，只能小心翼翼的珍藏於心中˙˙˙
這是他們的悲哀˙˙˙
無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雖然無法以情人身分相伴˙˙˙但必將永遠以對方心中超越一切的存在的身分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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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6-10-10 09:3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感動~~~
他人可以自私但是我們不能.....好無奈的話，但卻是事實(書書不可能還俗吧？)
情感放在心裡，說出來了，至少得到的是彼此的認同，至少可以讓他們相信以後的路上會有彼此！

大大繼續努力發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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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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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6-10-10 15:1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ˊˋ除了無奈還能怎樣~
身覆天命...能做選擇嗎?
至少就這樣吧...維持現狀想必應該是最好的...
雖然無法跨越愛的那一線端
至少能守住彼此的那一線端吧!

不管是書素還是其他滴
怎麼每次都是無奈滴阿~~~

^^大大再期待下次的書素組曲唷^^
鬼~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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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鳴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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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4)

6樓發表於: 2006-10-10 17:3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喜歡這種感覺呢!
心中僅能容下一人，對其他人需存著愧疚之心的心情某柳能懂。
這樣真是苦了素素了阿...(嘆)
書素組曲寫的真棒，大大加油喔~XD
某柳給你獻上一朵小花>\\\<

慢慢的潛下去了(被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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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葉蜜兒

有點迷糊的工房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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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01)

7樓發表於: 2006-10-10 21:3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書書和素素同時是武林的支柱
情感都沒法外漏的很明顯
能夠守在對方的身旁協助
我想這樣對他們應該也是一種幸福吧

看的真的是很感動
大大加油喔

吹拂起溫柔的風,它會帶來幸福和希望的種子

歡迎大家來我的小屋玩

新增相簿:.2014新北耶誕城

蜜兒的小屋:戀蓮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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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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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8樓發表於: 2006-10-11 04:2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TO沐閑

是不能呀
佛者如何談情說愛??...要雪跨越那條線...好難!!
心中有彼此就夠了

TO ogskiller

書書當然不可能自動還俗呀
武林路上同在...或許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吧

TO鬼兒

關於素素的...多半無奈...這無奈也是因為武林呀
不過相信雪會讓素素快樂的^^

TO柳鳴軒

感謝贈花^^
不可否認...小釵之於素素絕對有過命交情
那書書呢...書書之於素素也絕對是不可替代的人
只是一顆心沒有太多位置
容得下一人、兩人...容得下每個人嗎??
容不下的...只能愧欠了

TO蜜兒

謝謝蜜兒的小花也很高興又看到蜜兒的留言^^
這首曲子一聽就讓雪想到素素...
至於跟誰...小釵和書書都讓雪難以抉擇
是說...平常都在寫釵素，所以決定再挑戰一次書素...真不怕死^^"

本來只想寫個兩三篇...怎麼腦子一轉手一偏...那文有越來越長的趨勢...@@"
有曲寫文容易
有文找曲還真難...
看看能寫幾篇吧!
還請各位喜歡的人給雪意見...留言是寫文的最佳動力呢!!
天音：厚臉皮呀...
雪：汗......

感謝各位賞文留言
也感謝各位的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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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9樓發表於: 2006-10-14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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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素組曲--有一天

有一天－江美琪

詞．曲：張震嶽
編曲：仲衡

實在無法挑戰佛者......
這篇以下有自創人物出現
若不喜者請按上一頁離開，謝謝!
.......................................

每當風在撥動著窗外的樹梢
每當夜幕低垂時　我抬頭看天
天的那一邊　我在這一邊
是否我們相差千萬光年

你的離開也許只是一瞬間
我知道你一直守在我身邊
我們會再見　天的那一邊
我希望你可以捧著我的臉

多少歲月刻劃著故事，時間的洪流帶走了幾世代的悲歡離合，有多少俠骨柔情、恩怨情仇全都埋沒在黃土之下，只是…沒變的是武林依然紛擾不斷，中原依舊動盪不安，今日爭個武林盟主，明天奪個天下第一；你剿我派門奪了神器，我滅了你的教徒搶得秘笈。

武林支柱再強也不過只是一個人，群英的犧牲奉獻又能撐到幾時？

而在那件事發生後，眾人為自己無力施為而感嘆再三，直到那兩人消失無蹤，這武林、這紅塵便是眾人捨下的時刻。

只是那件事已無人想再提起，只記得那天的戰役動員了無數人，已不是血流成河、驚天動地、鬼哭神號、屍骨如山…等等形容詞可形容，總之能活下來的人都是祖上積德、神明保佑，誰也不想再勾起那一幕幕令人膽寒的記憶。

率領正道廝殺抵抗敵方的人們，耳熟能詳的能一字排開，有誰…你想得到的都在就是了，至於結果如何…應該可以算是正道實力堅強、計謀更勝一籌，當然有一部份算是上天眷顧，輕重傷的雖不計其數，『死』這個字…幸好只是在頭上掠過，但還是有人為此傷心至極。

而也是從這天起，世上再無魔、妖、邪…唯有…人界。

護守眾人是素還真與一頁書的信念，於是當仁不讓站上第一線，也因此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無神虛弱的人坐靠在床柱旁，兩眼望著窗外像是盼望著什麼，許多年來，孱弱的身子在身旁的人細心照顧下已恢復近八成，但數百年的根基險些毀於一旦，造成那人動不動就得躺在床上一整日。

搖動的樹影映在窗紙上，有時他會把樹影錯認成他，然後聽到了風聲嗚咽後才醒悟過來。

「爹親，孩兒幫您去找前輩回來可好？」溫和悲傷的語氣喚回了神智，縱使知道親兒已接受自己隱晦的心情，仍是不敢面對。

「爹當初何苦把前輩送走？」

無聲的白髮人端藥入內，拍拍蓮子的肩示意他暫避，看了那人一眼，素續緣不情願的將父親讓給了來人。

『喝藥吧！』

「吾似乎與藥脫離不了了」

葉小釵喚了好半晌才回神接過藥碗一飲而盡，沉重的傷勢洗去了清香白蓮該有的脫俗悠然，層層愁霧繞在他身旁，趨之不散。

『何苦？』

「當時誰能治前輩的傷？不送他走，難不成要吾眼睜睜看他…吾做不到」

『即使他忘了你也無妨嗎？』

不是不知道結果，然而為了保全一頁書的性命，他只能這麼做。

當他奮力抵抗救了部份戰友時，佈下的陣法適時啟動了，憂急那還在陣中的兩人，不敢妄動，只能拼命拖延時間好讓他們能脫出陣圍，一頁書見狀出手拉出親兒與葉小釵，自己卻沒逃過那致命的一掌，如斷線的風箏飛過眼前，再重重落下，鮮血與塵土沾滿了清聖的臉龐，素還真拼了一絲氣力，抓準了前輩為他製造的契機，狠狠一擊，將敵首徹底的粉碎，帶著一頁書逃出粉碎敵人巢穴的黑洞，卻也讓自己陷入生死邊緣，只留給兒子一句話：送他到天水淵！

天水淵，一處只救有緣人的地方，代價是『記憶』。

「忘了…吾…只要他還活著，吾相信…可以再找回的」一如往常的堅定眼神看著葉小釵。

『素還真』

「小釵，不要對素某如此，吾…承不起…亦還不起…」

垂下頭訴說著，這幾年一直都是葉小釵守護著自己，在自己的指示下讓三人隱遁塵世，但這其間的危險除了親兒之外，他絕對是最大功臣。

『你該休息了』

扶人躺下，顧左右而言他是最好的方式，不可否認的，自己的心中仍有一絲期盼，冀望這段看不到他的時間裡自己所做的一切，能取代那人的位置，不過…思念的發酵有時卻差點連自己站的位子都沒了。

素續緣看了看拿著空碗出來的人問：「爹親呢？」

『睡了』

「葉小釵，能否勞你暫守幾日？吾想往天水淵一趟」

『找前輩嗎？不妥』

「為何不妥？相思成災，爹現在不是身傷，而是心病」

『再候一段時日吧！相信吾』

素續緣嘆口氣後搖搖頭，「葉小釵，為何…」

話還沒問出口，葉小釵已報以微笑寫下：『不為什麼，當你遇上了就知道為何了』

遇上？他一顆心全繫在親爹身上，那有那個閒功夫談情說愛？更何況…這樣的刻骨銘心實為難尋呀！

葉小釵闔上門後，該是入睡的人睜開雙眼，在得知眾人至少都無大礙後，自己才真的毅然決然的退出武林，其實也不是真的想退出，只是已心有餘而力不足，朝代的更換，現下的中原早已不是當初的世界，自己也失去了洞察先機的能力。

縱使過了多年，仍是不斷想起自眼前飛過鮮紅的那幕，人送到天水淵後就再也沒消息，雖然這是他早知道的結果，但仍是抱著希望，守著。

自袖中拿出一個暗紅色摻著鵝黃的香囊，裡頭的檀香味早就被外層的血污掩蓋，記得那是出戰前一晚，自己在與眾人商討戰略後，僧人刻意留到最後才離開，離開前遞給自己的錦囊，打開後才知那並不是什麼妙計，而是一只書寫著『平安』二字的字條。

傷重逾己的一頁書想必仍在天水淵療養，即使忘了過去，他仍相信前輩有天會再與他相見，他一直有這意念堅持著自己。

每當剩下我一人回憶著從前
每當情不自禁的淚擋住我視線
你在那一邊　我在這一邊
當我捧著愛和全部的思念

你的離開也許只是一瞬間
我知道你一直守在我身邊
我們會再見　天的那一邊
我希望你可以捧著我的臉

白髮披散坐在亭中的人，穿著單薄衣裳看著天際發呆，生活在這裡已有好些年，從只能躺在床上到現在能活動自如，全賴背後走來的人照顧。

一回頭，燦如日耀的微笑漾在臉上，起身一揖道：「前輩，又要喝藥了是嗎？」

遞過湯藥的主人滿是怨懟的搖著牡丹團扇，不滿的看著喝完藥的人。

「什麼前輩？吾這樣子看來像嗎？」

唇紅齒白的俏臉上，桃腮朱唇、柳眉杏眼，額上左右散下兩小束髮絲勾在耳後，額間的朱紅花型更添了她的一絲柔媚，烏黑的秀髮盤起大部份，左右各以兩根金釵固定，但仍有大半的秀髮流洩過盈若柳枝的腰，娉婷妖嬈的蓮步輕移間，隨風帶起一絲花香，舒人筋骨、沁人脾胃。

怎麼看都是個少女，那來的前輩之稱！

白髮人笑著道：「前輩何必偽裝？」

「你這人真是少根筋，女人的年齡是秘密，凡是與老字有關的詞彙都是禁忌，難道你不懂嗎？」

「吾連吾自己都不懂了，又怎能懂得這些？前輩可願為在下解答了？」晶亮的眼蒙上一層哀愁，看著眼前女子，他知道自己要的答案就在她身上，他更明白自己一定有不尋常的過往才會來到這裡。

多年前醒來，無一不疼痛的日子過了好久，不能言語、不能行動，只有眼前這名不肯透露名姓的女子照顧著他，能開口後便開始問起許多問題，他發現他並不知道自己叫啥姓啥，更沒有自己從小到大的記憶，女子只說這是重傷的後遺症，唯一有印象的是一抹白影與蓮荷清香。

修養的日子中，體內源源不絕的真氣讓他開始減少了服藥的機會，但仍是被禁足於天水淵之內，沒有她的命令不得擅出。

「問了這麼多年不煩呀！」

「人若沒有過去，又何能追尋未來？杜書懷可是吾之本來姓名？」

女子柳眉橫豎道：「是吾替你取的，不好嗎？為何要想起過去？把那些痛苦的都忘掉不是很好嗎？」

杜書懷只是幽幽的低嘆著：「是很好，但…沒有那些痛苦，又怎能體會那些快樂？人不就是苦痛摻半，經歷過這些才能追尋到真實的自我，如現在的吾如同嬰兒般的空白，又何能了解一切？」

「凡入天水淵者，皆是如此，你亦不例外，誰叫你是吾在閻王手下救回來的，想要回一切憑你自己吧！」

氣呼呼的轉身入房，幾年了？每日每夜的問，他不問得煩，自己都快被煩死了，氣得直問自己幹嘛當初要心軟救他？

不能否認…他很好看，好看到連她都很嫉妒，只是一個女人跟男人嫉妒好看與否…這種舉動實在是有些愚蠢。

不能否認…他的舉手投足間都有著令人著迷的魅力，還記得當初他清醒時的眼神，讓她一見到就知道自己救他是對的。

更不能否認的是…他對自己很好，男人該有的優點全有了，溫柔、體貼又能依靠，但卻都只是因救命之恩才有的舉動，完全發乎情、止乎禮，然而那不自覺的溫柔總會讓人陷溺其中，不可自拔。

屋外的人怔然的望著繪下的白蓮，莫名的淚佔據眼眶，女子揪著心，質問著自己該不該還給他，但不還…不還就能將他留在身邊嗎？這麼多年了，真會對她留情動心，也早該了不是？

走向一面掛著天水淵景致的畫，輕壓下畫中的涼亭，幻化出一異空間的入口後，在原地考慮再三，仍是屈服在自己的心軟下走入……

「書懷，你過來」

聽見女子的叫喚，書懷不疾不徐走到她的跟前，「前輩喚吾何事？」

「玉妍」

滿臉疑惑的看著女子，女子才又說道：「喚吾之名，玉妍」

「玉妍姑娘，找在下何事呢？不會又要喝藥了吧？」

「吾問你，你會願意留下嗎？為吾留下」

一怔，這是什麼要求？

玉妍再問：「如果…如果你願意留下，不再離開，永遠陪在吾身邊，吾可以破例把你的過往還給你」

再一愣，疑惑不解的神情全寫在臉上，隨後淡道：「玉妍姑娘，妳的條件…恕在下無法答應，如果妳真不願意還給吾過往記憶，那麼吾選擇離開去尋找可能的蛛絲馬跡」

「可是事過境遷，外頭的世界早已不是原來的樣子，你什麼都不知道，要往那裡找？」

「天下之大總有留痕之處，慢慢找總是找得到的」微笑而堅定說著。

玉妍失落萬分問：「難道…難道不能…」

「玉妍姑娘，妳救在下一命，吾決不敢忘，天水淵更是在下的第二個家，對於妳，吾只有親情、恩情，望姑娘三思」

「你就不怕吾把你的記憶毀了，把你鎖在這裡嗎？」

「一具人偶，食不知味、無心無情又有何用？」

「天水淵…只救過不到五人，而你…難道不能與他們一樣嗎？吾不管，吾就是不准你離開，吾要你留下來」

拉著書懷的衣袖不放，淚眼婆娑的看著男人，書懷只是輕輕的拉開那雙嫩手，面無表情的凝視著玉妍，搖搖頭道：「看樣子，吾是可以離開天水淵了是嗎？」

「你…你要是敢踏出天水淵，你就休想再拿回屬於你的東西」

杜書懷嚴肅說著：「玉妍姑娘，吾敬重妳，更感念妳的救命恩情，所以…別讓我們做不成朋友，明日吾會離開，待吾找回記憶後，吾會再回來報答妳的恩情」

玉妍怒上眉稍，跨步擋去他的去路道：「你現在的一步將決定你的去留，進去就是留下，否則你就離開，若你選了後者，吾保證你會後悔」

杜書懷眼中閃過一絲的憤怒，不卑不亢的深深一揖道：「…既是如此，那麼…玉妍姑娘，杜書懷就此告別，還望姑娘好自珍重」

毫不遲疑的向天水淵外走去，沒漏聽身後一聲脆裂聲響，他想，或許就是他的記憶被砸碎了吧！

我要如何面對你走得好遠
走了千山萬水想見你一面
再見啊再見　
總會有一天
相信會有一天

用力將手中緊握的晶球砸向杜書懷離去的方向，玉妍跌坐在地掩面而哭，好一陣子後才望著地上的碎片輕輕笑了笑。

走出了天水淵，一陣花香突然襲來，下意識的掩鼻，並封住了七竅，四周漫生白煙，遮去了眼前的路徑，心下生疑著，杜書懷屏氣凝神注意著四周，該是陣法吧！記得她說過天水淵四周皆有她設下的獨門陣法保護著。

忽聽聞一陣令人鼻酸的哭聲，循著哭聲找去，只見一人跪伏在地痛哭著，觀之背影令自己心碎而不忍，想都沒想就伸手要扶人，卻發現撲了空。

「這…是幻影嗎？」

只聽見哭者道：「是劣者的錯…都是吾的錯…」

腦中忽閃過幾個片段影像，不自覺道出一個名：「……素還真……」

倏地，人影消失，杜書懷再次迷失在白霧之中，心中有種強烈的感覺，他的過去必是與此名的主人有關，找尋出陣眼後翻掌一推，震開濃重的白霧，眼前的康莊大道筆直向前延伸，轉頭一看，天水淵呢？

不見來時路，杜書懷自思往後要再見到玉妍應該是不可能了吧！

跪下磕頭道：「玉妍姑娘，承蒙抬愛，杜書懷永感於心，若有緣再見，救命之恩、賜名之情定報，妳的情，恕在下無法回應，就此拜別」

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塵，望著茫茫前程，嘴角輕笑著，『素還真』，不管天上地下，吾定要把你找出來！

尋人之路展開，一路上打聽了許多關於素還真的消息，只知這人的名氣轟動武林、名震萬教、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若說他的事蹟，恐怕是寫個三年五載都寫不完，客棧茶館的說書人每天說的武林軼事也都與此人有關，每月一段沒重複過，自然也聽得許多相關於他的名字。

尋訪名勝名人，只是這些人習慣出沒的地點，早已是荒煙蔓草，或是已另起新樓，由於這些人早已隱退江湖，問了許久仍是只聽聞事蹟而未能真的找到人。

「唉…吾到底該怎麼樣才能找到人呢？」闔上紙扇嘆著氣，「算了，天色已晚，就借這寺廟睡一宿吧！」

入寺求宿，對於僧人的一切似乎很熟悉，甚至也能跟著僧人禪坐入定，一路上都是以寺廟為住宿地點，既不破費也很安靜，幾位老師父都說他很有學佛的慧根，瞧他現在才看過一遍金剛經、心經，就已能把全篇倒背如流，令眾沙彌們稱奇。

「可惜公子並無剃渡的心願，否則定能如一頁書般修得正果」住持師父如是說著。

「一頁書？可是與素還真同為武林支柱的雲渡山僧人？」

「是呀！他雖是得道高僧，卻有邪心魔佛之稱，殺業之重也是無人能及的，唯能與他並稱的大概是持有聖器佛牒的佛劍分說吧！」

杜書懷眼瞪得老大問：「和尚也能殺人？」

「套句佛劍名言，斬業非斬人，對於邪亂之道、妖魔之威，為百姓抵抗任意妄為之輩，他們可說是奉獻心力，佛言：吾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正是如此胸襟呀！殺人，為何而殺，在他們心中都有一把尺，對於邪魔歪道定不輕饒，但對於良善百姓，他們猶如菩薩」

「嗯，如此吾明白了，請問住持師父，可知現在一頁書或素還真眾人居於何處？」

師父搖搖頭道：「不知，數十年沒消息了，自從那一戰之後便失去蹤影，據說一頁書與素還真重傷瀕死，也有傳言說他們已戰死沙場，至於真相如何便不得而知，施主為何要找這兩人？」

「吾失了憶，只記得素還真這個名字，所以吾想吾的身世也許與他有關，或是能從他口中得知什麼也說不定」

老師父看了看這名男子，白髮束成儒生模樣，俊秀臉龐上有著清聖之氣，越看越是狐疑。

「怎麼吾看公子越看越像是一頁書呢？」

杜書懷拉開摺扇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老師父別開在下玩笑了，吾怎會是大名鼎鼎的一頁書，更何況吾雖茹素，吾卻非僧人呀！」

老師點點頭道：「也是，可能是老朽頭昏眼花了吧！那吾不打擾施主休息了，請」

獨自一人盤坐蒲團上入定，卻又想到了方才老住持說他像一頁書的話，心上疑惑…吾…是一頁書嗎？

玉妍前輩說吾是重傷已近死亡被送到天水淵的，她從鬼門關前將吾拉了回來，重傷瀕死與老住持說的一樣。吾失憶，不記得過往之事，為何吾想起的第一件人事是素還真？

越來越多問題浮現心頭，索性起身遙望明月，沉澱自己紛亂的思緒。

素還真…吾何時能找到你？何時能見到你？你…是生還是死？

行走江湖，雖是不管事之人，但遇到路見不平的事，他還是會出手相助，也因此才發現自己原來這麼厲害，隨便一推，人已飛了數丈遠；隨便一踢，人已重傷倒地死亡，偶爾身隨心動便能疾行千里。

打死了第一個人後，便告誡自己不能隨便動手，免得又讓人死在自己的拳腳之下，如同現在……

「喂！臭小子，閃開，不然連你也打」

杜書懷冷笑了聲道：「好呀！如果你們的骨頭有這石頭硬，那就來打吾吧！」

隨意將手中紙扇輕拍了下石塊，瞬間石塊便化為碎石震散四方，嚇得那群不良人士紛紛落荒而逃。

拾了被脫下丟在旁邊的衣裳給女子，扶起人問：「姑娘沒事吧！」

發直的雙眼恢復清明，看了眼恩人後，還沒說到話，人已昏在臂上，杜書懷搖頭嘆著氣，眉頭深皺著，自己的女人緣還真不是普通的少。

抱起女子住進客棧中，請了老婆子替她換上衣裳，也請了大夫診治沒事後才悠悠哉哉坐在桌前喝茶。

「唔…」女孩呻吟著。

「醒了？終於呀！」坐到了床前。

女孩睜開雙眼，立刻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彈坐到角落，對於杜書懷要伸來扶她的手是滿心驚恐，顫抖著身子埋進被子裡。

「姑娘…沒事了」

怯怯探出頭，見到眼前的人正對著她微笑，嗚哇一聲哭了出來，撲上抱著喊：「嗚…哥哥…哥哥…」

杜書懷一陣頭暈，是怎麼回事？怎麼變成了哥哥？

「姑娘，吾不是妳兄長呀！別半路亂認親，唉呀，吃豆腐也不是這樣吃的吧！」

不明來歷的小姑娘，大夫診斷後說是受了過大的刺激，有失心瘋的症狀，惱得杜書懷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帶著她麻煩，丟了她心又不安！

「唉！妳叫什麼名字？」坐到女孩面前，壓下正在玩自己衣袖的手。

「嗯？哥哥怎麼可以忘了我的名字！」嘟著嘴生氣說著，眼眶有隨時潰堤的危險。

「這…哥哥也被嚇壞了，所以忘了，好妹妹跟哥哥說吧！」

「哼！芙玉，我叫芙玉，壞人壞，哥哥不要再離開芙玉了好不好？」

嘆了口氣，哀怨著自己當了莫名其妙的保母，口中仍是好好說著：「好，哥哥不走，可是哥哥要找人，芙玉要跟哥哥一起嗎？」

女孩立刻抓緊了他的手臂，很用力的點點頭，深怕他下一秒就不見似的不肯放手。

軟硬兼施下，杜書懷終於讓芙玉乖乖聽話，帶著這個看似年方二十的妙齡女子，實際上卻是個心智年齡才十歲不到的人上路。

再次踏上旅程，他有預感…就快了…就快找到人了……

[ 此貼被晏雪在2006-10-14 15:1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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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1.11 書素組曲1~8--如果‧愛(完)，46F

書素組曲--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