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3 [一縱] 無棋20(完)~番外：玉柳江，5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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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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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9)

樓主發表於: 2016-02-17 20:30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2.13 [一縱] 無棋20(完)~番外：玉柳江，50F

配對：一縱 (一刀齋x縱橫子)
情結：縱→御、機→縱、縱→天、江→不、江→機

01【命運】，0F
02【往事】，4F
03【報仇】，8F
04【故友】，11F
05【讓子】，15F
06【情意】，16F
07【交代】，19F
08【衝突】，24F
09【決絕】，25F
10【執念】，26F
11【捨得】，27F
12【變化】，30F
13【棋會】，31F
14【還真】，32F
15【無遺】，33F
16【空白】，34F
17【融雪】，37F
18【兩全】，41F
19【御清絕】，44F
20【永遠】，45F

【後記~永遠之後】，48F
【番外~下午茶】，49F
【番外~玉柳江】，50F

---

無棋01

一刀齋確定本來沒有這個人。

離開前隨手置放於長桌上的午餐，被換成了一盤棋。
淺藍色身影端坐在唯一的石椅上，面對棋局若有所思。

此時的一刀齋位置正對來者後方，難見面容。
毛領披風外，天藍如空的髮色非常顯眼──不是人類？
鏤空的飾品枕著繁複的髮式，兩側點綴幾片金葉──女子？...不。
──不知怎的，他直覺是個男子。

在此居住十幾年來皆無異常，不代表不會有魑魅魍魎由外闖入。
一刀齋謹慎探向腰際配刀，留意不速之客的一舉一動。

「...哈。」

一聲輕笑證實了他的猜測。
被留意的不速之客坦蕩旋身而起，披風飛揚，一片片楓葉隨其舞下，「請收下你的敵意。吾是中原人──棋邪縱橫子。」

此時一刀齋才真正見到這個人。
文士打扮的男子身長較自己略高，面容清秀，有著和健康無緣的蒼白膚色。
語氣帶笑，眼中卻不見笑意，雙色瞳眸透露幾許妖氛，他卻得勉強自己才能離開視線。

「...縱橫子？」在東瀛少見且不易念的讀音。

「棋邪。」棋者複述。

「縱橫子。」刀者執著於生詞。

「...是。吾在中原也種有楓樹，無意路過此處楓林，想念故居，便叨擾了。」
縱橫子口說叨擾卻毫無致歉之意。
應該說從一開始就隨意變更他人擺設、隨意入座的理所當然。

一刀齋卻無法對這無禮之人出刀。
他看出此人是武功精深莫測的高手，若無一擊致勝的把握，最好避免輕舉妄動。

縱橫子感到些許趣味，「可否請教名號？」

「無明一刀齋。」

「一刀齋。」

他聽著縱橫子用漢語咀嚼自己的名字，看著陌生人嘴角些微上揚，不覺皺眉。
這種不知道被看穿什麼的感覺極差。

「一刀齋，你會下棋嗎？」

「懂，但不精。」疑惑著這神來一筆的問句，他照答了。

「每日提早三刻來此，吾教你。」
縱橫子揚手將棋盤化去，長桌上頓時空無一物。

「為什麼？」

「你的刀法不夠冷靜，下棋清心，有助你武學造詣。」見人聽得認真，縱橫子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以此、多謝你招待的粗茶淡飯。」

倏地刀光盡處，僅存楓紅紛飛。

「縱 ‧ 橫 ‧ 子──！！！」

在一刀齋接連曠了幾次午餐後，慣例三顆一組的竹葉飯糰及竹筒茶，從此改成兩份。

---
一刀齋和縱橫子學棋，也學漢語、中原風土民情，和一些老生常談的人生哲理。基本上是縱橫子教什麼，他就學什麼。除去時常挖苦人這點，縱橫子談吐風趣，深奧之處常輔以案例解說，和他學習是件輕鬆的事。

縱橫子直接住進一刀齋平時休息的林間小屋內，在他來訪時從未離開過楓林。
看似慵懶，實際卻少有完全靜下的時候，下棋之人除了棋，也擺弄詩詞書畫，忙碌地不亦樂乎。某日更不知是從何興起的文人情懷，將此地命名為〝枯山水庭〞。看著橫亙樑上的匾額，字跡龍飛鳳舞，想到坊間字畫價高，一刀齋便由他去了。

一刀齋不知道縱橫子的年歲，只確信一定比自己大得多，因為縱橫子提過和年少時秘匠鬼雨往來的趣事。
他不確信縱橫子是否知情秘匠鬼雨所鑄之刀〝紅雪十握〞在他兄長手上。
這是一段複雜的往事，他不希望縱橫子問起，而縱橫子也不曾問過他。

對縱橫子，他所知甚少。只知道棋邪來東瀛是為了下棋。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藍影、紅葉、枯山水庭，靜謐的一景，如同起初即存在於此。

---
二三事：
1.基本上是秉持虐虐更健康來寫這篇。
2.含些微琴棋琴，棋老邪對琴主重度單相思。
3.正劇參考的非正劇取向。ex.在我筆下，棋怪絕對不會死。
4.確定未來有一夜過去的劇情(還早)，屆時視情況分級......Orz
5.除非正劇出現嚇人發展，不然應會按原先設定與大綱完成。如失去完稿動力，也會草草完結，以不坑為原則。
6.文長，填坑緩慢。

怨念滿溢的自耕再開，比首篇白洛早動筆，結果一直修修修糾結到現在(掩面
~~好怕棋老邪遇到芙蓉姊姊後會形象崩壞到讓我不敢貼文，於是先貼出來斷自己後路~~

----------
下節預告：
棋者白皙的手臂懸在環繞溫泉的大石邊上，「你不下水嗎？」

[ 此帖被秋水綿綿在2017-02-13 01:4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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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6-02-17 21:1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縱阿大大!!
覺得被耍著玩的一刀齋好可愛XDD
大大會畫圖又會寫文我真的要跪了!
期待下篇~

然後芙蓉姊姊超好玩的XD(刪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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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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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

2樓發表於: 2016-02-17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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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我喜歡一刀齋攻縱橫子受～～(因為棋邪是美人\\\\
兩人的互動根本超讚哈哈XDD什麼為你留下來啦！！
獻花喔

去國三千塵與土
回首前世人與吾
若說一生夢何來
紅花嫣吐時
一雙童手執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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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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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9)

3樓發表於: 2016-02-19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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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jjk243215

一刀齋超可愛~畫他或寫他的時候都好開心///
是說、真的讚謬了(掩面
這篇是我挑戰寫文的第二篇而已，用字修辭邊寫邊學
芙蓉姊姊...真是讓我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啊QmQ

> 藍蘭

謝謝小花~*
我的怨念只有部分是外貌(棋老邪兩尊偶的臉有點差異XD
其次是......超想扒掉他的毛披風啊啊啊啊~~~！還有那鈿子！！通通給我脫！！！
當然，最主要還是個性啦～踐踏什麼的根本神發言//////////

※謝謝瑾璃的小花>///<~~✿ﾟ

[ 此帖被秋水綿綿在2016-02-19 20:3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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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9)

4樓發表於: 2016-02-19 20:2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02.19 [一縱] 無棋2

無棋02

迎來秋末，氣候驟變。

授業結束的縱橫子詢問學生一刀齋山間可有珍稀名泉。難得一行扶桑，想尋風光明媚之處泡湯，消寒涼，減疲勞，促進氣血循環，兼裨益養生。
誰知一刀齋無論天候寒冷，都沖瀑布打發，兼鍛鍊心志，哪知道如此奢侈的地理環境。
詢問未果的縱橫子也不再囉唆，果斷放出棋靈，不到半刻便找著了。

回歸的棋靈在棋盤上擺弄行進路線，縱橫子細細抄寫。
這自給自足的情景讓一刀齋莫名不是滋味。

「你可以省去問我的時間。」

「純粹想參考當地人的意見罷了。」縱橫子笑道，「棋靈會報告最客觀的名泉，不含歷史、感情等主觀元素，稍嫌無趣。」

「我的主觀不一定是你所愛，不如坦率接受客觀。」

「可惜，沒有嘗試的機會。」

「我就是這麼無趣的人。」一刀齋給自己數十年人生下了結語。

「不，你很有趣，只是你不知。」
指使棋靈返回繫在腰際的棋袋內，縱橫子笑望一刀齋。

「那就是自號〝邪〞的你眼光獨特。」
不習慣接受稱讚的刀者移開了視線。

「若是如此，也不壞。」

當一刀齋想捕捉縱橫子神情之際，卻正好與準備動身的人交錯而過。

一刀齋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對縱橫子的奇異能力感到訝異，卻在縱橫子喚他一同踏上巨大飛棋時才回神。

「棋子周圍有護身氣罩，你站直即可；如若不適可改坐臥；當然，要是你怕了，吾不介意與你共乘。」縱橫子作勢挪了個空位。

一刀齋不語，躍上飛棋，挺拔的站立。
行進途中，其他棋子如同護駕隨侍在旁，主棋開道，副棋跟隨。陣仗讓一刀齋產生自己也成為棋子之一的錯覺：在棋手操縱下，不由自主，前往未知的下一步──

---
平時白到病態的面容，因溫泉沾染了嫣紅，天空色長髮不若平時拘謹，恣意的舖上水面。煙霧繚繞，層層疊，淡了景，添增了曖昧。皎潔月光下，泉中人噙著笑意，枕著灰白的巨岩，手輕揮化出了酒盞，漣漪起點，小碟盛載瓷瓶、一只瓷杯、兩只瓷杯......

棋者白皙的手臂懸在環繞溫泉的大石邊上，「你不下水嗎？」

不遠處，一人聽聲回首。
面對赤裸裸的挑釁，一刀齋不置可否，移開了視線，轉向幽暗的森林，沉澱自己再度被挑起的浮躁情緒。

一至目的地，縱橫子便開始寬衣解帶。都是男人，你有我都有，害羞未免矯情，這道理一刀齋明白，和自家兄長一同盥洗時，他也沒這般扭捏，但現在......瞥見縱橫子裸背的瞬間，他便拒絕留在現場。前者卻要學生克盡護衛之責，不許隨意離去。

一般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一刀齋卻被這外地人吃得死死的。
他早已立誓，縱橫子是自己要傾盡全力打敗的對手，所以──沒有共浴的理由。

但是一刀齋又不由得去想那藏在裊裊白煙下的旖旎春光，所謂越是秘密越是讓人想探究，這總是被厚重毛料緊緊包裹的人，退去所有防備的模樣，那若隱若現、白裡透紅的肌膚又該是什麼溫度。

胡思亂想間，一片紅葉襲來，一刀齋兩指接下挑釁，上頭仍有未乾的水氣及餘溫，他死死緊握，斂下雙目，堅不回頭。

身後傳來縱橫子放肆的笑聲，歡快說道，「你這是低頭向暗壁麼？」
不用一刀齋轉頭，縱橫子知道這年輕人的臉該是通紅。不知為何而起的愉快情緒讓他多喝了一杯，這米釀的酒已經不足以讓自己醉了，除非混入迷藥或可一試。但是他好像真產生了些許醉意，用這不知能當他第幾代徒子徒孫的小輩、下酒。

---
『那就是自號〝邪〞的你眼光獨特。』
多日後縱橫子憶起此句，自己是回答了什麼來著？心思翻轉間，模糊了答案。
腦海中一位不染塵俗的男子，巧手錚鏦間流瀉迷醉人心的旋律，清傲冷絕，遺世而獨立。聲聲『好友』，句句真切，但對有心之人，卻是字字囚籠。

──眼光獨具又如何，求之而不可得。

「怎麼？」
難得見棋者行棋間走神，異國刀者出聲探詢。

「無事。」棋者淡然以告，並落下早已算好的一子。

「嗯。」刀者不再追問，專注思索下一子的落處。

「一刀齋，如果──」

「嗯？」

「......無事。」

在枯山水庭的楓葉落盡、冬天降下第一場雪之時，縱橫子消失了。

---
二三事：
手邊進度出清，下一節開始神機出沒(合掌)
我......準、準準備去看今天的新劇了~~~~~Q口Q"

----------
下節預告：
「那吾等你，對吾證明這口刀的實力──」

[ 此帖被秋水綿綿在2016-02-19 20:4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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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

5樓發表於: 2016-02-19 20:3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突然突發奇想問一下樓主這文到最會有肉嗎？(捂嘴
什麼入浴的根本挑逗吧(你閃遠一點(再度毆飛
不過兩個人到最後好虐QAQ哭死了##
琴主準備出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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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6樓發表於: 2016-02-19 21: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終於把縱橫子扒光了!!等這一刻很久了((不你
浴中的縱橫子看起來超可口(夠了!)
~一刀齋甚麼時候吃了人家阿~
原是是大大第二次寫文，可是也寫超好的阿~((羨慕臉
期待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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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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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9)

7樓發表於: 2016-02-24 00:4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 藍蘭

當然...有的。(掩面
寫這篇就是為了那拆禮物的快感啊啊啊啊www(醫生！
其實這篇也有點虐，誰叫某人太欠虐Qrz 但會盡量圓個美滿的結局。
琴主根本是桃花精靈w
謝謝小花~*

> ajjk243215

扒、一定要扒！！我怨念超深的！！！
(消音)情節還早，要等回到縱橫峰好一陣子後~(掩面
寫文部分當時沒想太多的說，等不到糧就開坑了///
大綱擬完後，再煩惱要怎麼用文字表達劇情與意境..
不過正劇好像暗示棋老邪設局騙了芙蓉姊姊的心(掩面
週五真是讓人既期待又害怕受傷害...；_；

※謝謝熠玨的小花///( '▽ ')ﾉ~✿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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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9)

8樓發表於: 2016-02-24 00:5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02.24 [一縱] 無棋3

無棋03

一刀齋固定在竹林揮劍。
修行、修心。紛飛的白雪沒能影響武者規律的作息。
記憶中老者的諄諄教誨不敢或忘，久了，就成了生命的一環。

老者的骨灰被埋入這片蕭瑟的綠意之下，沙沙竹葉拍打聲好似帶來故人的問候。

『你的刀法和棋路都太過耿直了。』
固定的揮擊直至那人嘮叨後產生了變化。

提早三刻晨練，提早三刻午餐，都是一個季節養成的習慣。
每到約定的時刻，一刀齋即專注在殘局之中──

棋者沒有道別，消失前一日毫無徵兆。
除了與刀者的一盤未盡之局，什麼都沒有留下。

一刀齋花了三天才恢復原先的午餐份量，節省開銷。
但仍無法習慣被閒置的空椅，積了雪，拭去，再積了雪，周而復始。
品味棋局，縱橫子就彷彿還在枯山水庭等他落子，朵朵白雪會化為片片紅葉飄下。
如今縱有心得，一刀齋卻不願再點下一子，只因如此，等待的人便成了他。

再逢固定離席的時辰，刀者確認毫無人跡後，踏雪回返。

---
『你太敏感了，沉睡數甲子的甦醒，不覺浪費嗎？』
『那些人只聽你的，你的責任、忘了嗎？』
『至少撐至棋約吧，吾可不會替你赴會啊。』

落雪靄靄，流水潺潺，冬日將大地淨為一片銀白。
河面映照的自己，仍是雪色長髮，眉間一點硃砂。
眼見此景，仙人放棄了寵溺的呼喚，『喂。』

『你消失，對吾而言可是麻煩，吾不許。』
『喜歡，就帶在身邊啊。』
『再不出聲，吾當你默認了。』
靜待許久仍得不到回應的仙人，躍向流水，指尖輕觸水面，翩然凌空而去。
白色的世界始終無聲，連一點漣漪都無。

一刀齋如同既往，結束生活瑣事，熄了燈，準備就寢。
忽然，遠處傳來沉重聲響打破了寧靜，是他熟悉到不可置信的腳步聲，「兄長？」
已與兄嫂結為連理，淡出武林的兄長在深夜來訪，必有要事──

一刀齋匆忙推開沉重木門，見到他唯一的兄長在大雪中艱難前進，手裡緊抱著那口刀、紅雪十握。隨著兄長足跡，綿延紅色的雪，融化了冰冷，再被冰冷覆蓋。

「兄長！你、這是怎麼了？！」
一刀齋急急趕去確認兄長傷勢，卻在距離一步之遙時被傷者舉手阻止。

「賢弟，大哥沒敗，大哥贏了、大哥贏了！」狀似瘋狂的身影，眼神中卻是一刀齋熟悉的慈愛，「所以，無論是誰說了什麼，你都千萬別信......咳咳！」

「先包紮、拜託！」
眼見傷者逞強的嘔出一抹紅，一刀齋伸手攙扶，卻被用力推開，跌坐在雪地裡。

「先...答應我！」
推開人的傷者，自己也因衝擊而退了數步，咳聲不斷後又是怵目驚心的猩紅。

異常固執的兄長，讓一刀齋只得妥協，「好！我答應你！求你、先......」

來不及說出的句子已被血色吞沒。

揮刀砍向己身的兄長，帶著安詳的微笑，躺入紅雪之中。
──這雪怎會那麼溫暖？一刀齋試圖撥開身上的積雪，卻染了滿手。
他想拾起那把被兄長視作生命的刀，刀卻在他眼前騰空飛起，進了另一人手中。

一身雪白，輕盈飄渺，來者以仙人之姿從天而降，通風的鞋中裸足清晰可見，與季節不符的穿著，卻完美的與冬雪合而為一。
「這就是紅雪十握？」仙人舉刀細細參詳，就像沒見到血汙似的欣賞一件藝術品，「好刀。只可惜......遇人不淑。」良久，給了評語。

鏗鏘一聲，紅雪十握跌回一刀齋面前。
「你...是為了紅雪十握而來？」努力擠出的語句滿是顫音。

「算是，但、現在不是了。」仙人一臉無謂，「倒是你...」

刀影來不及畫下，又是一輪軌跡。方經喪親之痛的刀者沒有猶豫，每一刀都準確的往致命之處攻去。
仙人輕巧地避開所有攻擊，長袖翻飛，裙擺飄揚，如在雪地起舞。臉色仍是一派從容，玩味的觀察青年的刀路，「太慢了。」瞄準空隙，一掌拍飛。

飛出數尺的刀者咳出片片血花，竟是矢志不退，再次進逼──

「不是說了？」迴身，「太慢了。」掌勁緊接掃出，但被刀者旋刀化解，這次僅退數步，穩住身形，再次攻來。
仙人始覺不耐。他戀戰，但對象該是強者，而非弱者。玩弄螻蟻固然有其樂趣，但現在的自己並不想為此浪費時間。

「也許，還有一條路──死了，也不得不斷念了。」仙人踏風而起，揮手，一柄長劍破空而出，藍色的劍身鑲嵌華貴的寶石，在雪光反射下，熠熠生輝。仙人握劍，長長的流蘇隨之飛舞，一刀齋看著劍，癡了，甚至忘了閃避致命一擊。

「縱橫子...」

劍鋒在刺向刀者喉嚨的瞬間，峰迴路轉，不及收回的劍氣在數尺之遙的雪地烙下深深的一痕。

「那吾等你，對吾證明這口刀的實力──」也許，仍有投資期待的價值吧？〝吾〞相中之人。

---
一刀齋費了數日處理兄長後事。
平時柔弱安靜的兄嫂，毅然擔起兩個孩子，回到娘家討生活。
無所牽掛的一刀齋，拾起紅雪十握，踏上尋找仇人的旅途。

行前，一刀齋前往多日未至的枯山水庭。

卻見──楓紅漫天、飄然落塵，毫無一絲深冬的影。
桌上棋盤仍是未盡之局。藍衣棋者佇立樹下，眺望樹上紅葉。

是啊，這人有讓楓葉一夜盡落的能力，逆轉季節想來也是輕易之事。
千言萬語盡化歸零，一刀齋想想也沒什麼好說，便要轉身離去。

「吾欲回返中原，你隨吾去吧。」棋者淡然以告。

「兄長血仇未報，我不去。」刀者淡然以告。

「那、我們做賭：你贏了，自可離去；你輸了，自由歸吾，直至你勝為止。」

「為何？」

「連吾都贏不了的你，還想找到並打贏你的仇人嗎？」
見刀者一瞬動容，棋者將視線移至那把被一刀齋繫於腰側、自己許久未見的朋友，「好一口絕代名刀。讓吾見識你、是否為匹配它的絕代刀者吧。」

刀者沒贏。眼神中除了燃燒的復仇之火，更是面對強大力量的深沉絕望。
棋者更改約定：只要刀者悟出〝紅葉一先〞的禪機，去留便隨君意。

滿意的凝視刀者回復一分光采，棋者心中暗囑。
──待你有所蛻變之時，吾自會將命奉上。

落葉、土壤、傳承，而生生不息。

---
二三事：
終於打完這篇好 ‧ 開 ‧ 心(爆!!!
最近有糧~~好歡樂超溫馨！！可以撐好陣子了Q///Q(滾來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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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節預告：
駑鈍如他也明白，這不只是欣賞，而是種情意──天下有雙，齊名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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