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29 【楓櫻】浮生閑《二》(補齊)，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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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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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15)

樓主發表於: 2011-05-01 13:40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5.29 【楓櫻】浮生閑《二》(補齊)，9F

《寫在前面》

※首章有楓櫻滾床，最初的出發點全是作者為了私心洩慾，卻不知不覺走火入魔的產物。
※由於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琢磨，以獨立單篇來看似乎也無不可，不過請期待續篇。
※作者今年初才重回布布懷抱，目前進度追到龍戰尾巴，對後面的劇情大概有半分掌握，(結局倒是知道了QQ)，如果可以，煩請親愛的閱者們不要用地雷拍打餵食(淚目)。

文章有點長，方便閱讀拆成前後半：)

-------

《一》

    「怎麼了？」
    「沒什麼。」
    「在想吾？」
    「……吾寧可揍你。」
    「吾就在這，等你來揍。」
    「你你你，你給吾躺好！」
    「吾已經躺好很久了。」非常無辜。
    「閉嘴！」那什麼眼神！那是什麼眼神！

    氣結氣結，拂櫻氣結，面對身旁用一臉無辜還帶著無害神情的人貌似溫馴的躺著在一邊，他除了「裝什麼可愛！這麼大隻一點都不可愛！」之類的話語顛三倒四的在腦中無限迴圈，其他什麼卻一點也反應不過來。

    龍宿與佛劍甫離開拂櫻齋，兩人就互換了久違數月，雖有些情卻(當然臉紅的只有拂櫻)，卻仍充滿默契的眼神，然後彼此吐槽一番準備動身前往找尋天狼星與閻王鎖。不料急匆匆的是楓岫，緊要關頭拖拖沙沙的也是楓岫，他忽然丟下一句：「許久沒來拂櫻齋，好友，不請吾喝個茶嗎？」說完就逕自走往內室，熟悉的有如在自家寒光一舍一樣自在。

    拂櫻頓時語塞，雖不是不知道他的個性，但仍激的他用盡全身力氣忍下抱怨。尋出楓岫來訪時最喜歡喝的秋湮染，仔細沖泡後端著托盤毫不猶豫的走回自己的房間，卻在推開房門的時候陡然一驚，手中的茶盤就這麼硬生生摔落。

    只見已經待在房裡的楓岫隨手拿起羽扇一揮，茶盤與茶盞在墜地半吋之處猛地止了速度漂浮在空中，扇柄又是一揚，各式茶具迴旋落在圓桌上，整齊俐落，擺放的一絲不苟，連一滴茶水也沒濺出。

    「好友，何必站在門外？不進來嗎？」像是沒注意到對方的震驚，楓岫自顧自的開口，放下扇子，抬起手抽去頭側固定的髮簪，接著將冠帽一摘，大片紫色髮絲隨即彷彿瀑布傾瀉而下，只剩簡單髮髻盤在腦後。察覺身後毫無動靜，楓岫微側身，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卡在門檻許久，進退兩難的拂櫻。

    原以為兩人應是小憩一番就要動身，卻見楓岫已經褪下紫黑相間的外袍，連鑲著雕花金扣的腰帶也被丟置一旁，全身上下只剩深紫色的上衣披在純白絲綢裏衣上，一派灑脫自然。

    拂櫻鎖眉不語，掙扎半刻後終是踏進房間，重重的閉上木門，瞪向斜倚在床邊的楓岫：「你這是在做什麼？」

    「正如好友所見，吾在休息。」楓岫回答，唇珠帶著若有似無一點笑意。
    「休息需要脫光衣服嗎？」
    「咳，好友此言差矣，吾只是想輕便一點的裝束比較容易坦誠相對。」
    「吾可沒興趣與你裸裎相見。」
    「唉，好友又口誤，是坦誠而非裸裎，莫非……」楓岫收口，欲言又止。
    「嗯？」拂櫻挑眉。
    「好友就這麼想與吾裸裎相見？」

    「你！」霎那柳眉倒豎，拂櫻快步衝過房間一把揪住楓岫的衣領，後者卻忽然收起閒適的笑容，眸底閃過一道精光，隻手就拆掉拂櫻的水晶髮飾，另隻手則精準的抽掉兩邊的銀線綴飾，然後扯開精巧盤起的髮髻，鬆落的粉色長髮緩緩飄下，卻蓋不住拂櫻驚訝的神情。

    拂櫻沉下怒容，兩手更用力抓緊了楓岫的領口，只見白色綢衣滑落肩頭，大半胸膛裸露，楓岫卻彷彿視若無睹的挑開拂櫻胸前隱藏在交錯花紋下的盤扣，搶在拂櫻大驚失色抓住自己手腕的同時，已經扯開了粉嫩的外衣連著裏衣都一併丟下。

    幾要一絲未縷的拂櫻，毫不保留腕勁的抓著也是半裸的楓岫，兩人冷冷互視，四周氣流宛若凍結在半空中。此時，楓岫無聲打破沉默，靜靜靠近拂櫻的臉龐，幾乎要碰到鼻尖嗅著對方氣息時，一聲輕吟從楓岫齒間逸出，接著是再也克制不住的笑聲時歇時緩的刺激著表情越來越凝重的拂櫻。

    先將楓岫一把甩到床上，拂櫻面無表情的用手指爬梳著凌亂的長髮，一邊坐在床沿喝著自己精心烹煮的茶，就是不肯回頭看背後三不五時就傳來壓抑低笑的楓岫。

    兩人僵持了一陣，就在拂櫻決定起身穿回衣服的時候，背後終於跟上了溫暖的氣息，軟呢輕笑。

    「哈哈哈，跟你鬧著玩呢。」楓岫光裸的雙臂從拂櫻身後滑過，緊緊的環住腰側不留隙縫。
    「……放開。」感覺到背部抵在對方堅實的胸膛上，拂櫻低聲說，努力想用已經披散的粉色長髮擋住自己的表情。
    「不放。」一口拒絕。

    略一施力，楓岫將拂櫻的身子扳向自己，手指劃過臉頰，輕輕撥開幾綹髮絲，只見拂櫻臉上逐漸透起一陣紅暈有如林檎將綻，神情卻是一如往常的執拗。楓岫忍住淺笑的衝動，反而是慎重的執起對方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

    「你做什麼？」拂櫻蹙起眉頭，欲收手卻被楓岫強勁的腕力給扣住，帶著幾分不耐望向對方，卻意外的發現楓岫的眼神十分認真。

    「這是什麼意思？」拂櫻問，態度不自覺的跟著正經起來。
    「如果你現在發掌，吾立刻就會斃命。」
    「……這是在邀請的意思嗎？」
    「言下之意，吾真的回來了。好友，你真要拒吾於千里之外嗎？」
    「……吾並沒有。」
    「好友總是口是心非。」
    「你再說吾就真的一掌打下去！」

    「哈哈哈……」收起方才的正經八百，看著拂櫻惱羞成怒的表情變化，楓岫又朗聲大笑起來，手才一鬆，就立刻被拂櫻抓著狠狠一推，兩人隨即重重倒做一片，床笫邊原本微攏的紗帳禁不起衝撞的力道滑落，無聲無息的掩去了重疊的身影。

    拂櫻反扣楓岫雙手，並用另一隻手將自己撐起，不滿的看著身下那個明明就屬於被壓制的一方，卻依然帶著一抹淺淺笑意的人。

    平日梳整在冠帽中的一頭淺紫色長髮此時完全失了拘束，隨性飛洩，四處流淌，如水勢奔騰，又如天河橫空，細緻的髮絲在枕間疏疏密密，似是林梢闇蔭懾人心魂，卻又宛若翡翠清空湖光粼粼，盪漾人心一波又一波漣漪。幾縷髮流半掩，撫平了下巴的剛直線條，竟是增了幾分柔媚。與平時全然相異的風情，帶著一股誘人的魅色，拂櫻心下一驚，察覺自己呼吸一滯。

    楓岫，卸去了慣常的好整以暇，卻添上了幾筆難以言喻的妖艷，竟連平整無暇的肌膚都似在雪白的錦被間透著細碎的光芒。

    「好友看什麼看的這麼認真？」雖遭壓制，楓岫不慍不火，溫雅的聲音帶著往常的節奏，唯有一雙眼眸斂去距離和算計，嚴肅與穩重，彷彿含盡千山萬水的笑意，溫柔的閃爍。

    「嗯哼，說你是妖物也不為過？」拂櫻冷哼，手上的力道已然放鬆不少。避開楓岫的視線，拂櫻暗自納悶，明明就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爽朗依昔的風趣笑容，為何今天對上的眼神一次比一次灼熱？雖非熾焰盛火，但溫火慢熬，肌膚相貼，熨上的熱度以惱人的速度蔓延，拂櫻直覺眼前人哪裡不對勁，卻不能判斷何處才是問題的關鍵。

    「說什麼呢。」說著楓岫揚起一抹壞笑，趁著拂櫻反應不及，屈膝一踢，拂櫻一記吃痛，毫無懸念的摔到守株待兔已久的楓岫身上。

    身材相仿、體型相似，楓岫伸出臂膀，將拂櫻攬入懷中，拂櫻找不到施力點，只能徒勞揪著枕旁楓岫散落的長髮，正欲掙脫，卻聽見耳邊幾不可聞的低喃：「好友…吾哪及的你萬分之一呢？」

    拂櫻一怔，對上楓岫眼神的剎那，雙頰被捧起，對方的指尖戀戀不捨的撫著臉龐，尚在心慌，隨即一個翻滾，立場互換，楓岫居高臨下，低頭湊近神色有些吃驚的拂櫻，在距離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小心的、肯定的、輕輕的開口。

  「你才是最美的，在吾心中。」

《承下》

[ 此帖被壹鏡在2011-05-29 16:0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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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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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15)

1樓發表於: 2011-05-01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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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5.01 【楓櫻】浮生閑《一》 1-2F (H)

對不起!您沒有登錄,請先登錄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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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965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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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1-05-01 15:3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5.01 【楓櫻】浮生閑《一》 1-2F (H)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真的
很感動

楓岫和拂櫻之間的羈絆

很深刻的
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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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綾

讓它回到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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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1-05-01 16:1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5.01 【楓櫻】浮生閑《一》 1-2F (H)

看的想流點眼淚出來卻又只能死死哽住...
看的都痛了TAT......
　
楓櫻兩人的反應和內心戲拿捏得令人震撼
你們倆別再這樣啊這是.....TAT

兩人內心都不安到這種地步了卻還是給了對方想要的
彼此糾纏過後剩下的又是更多更大的不滿足與掙扎
想抓住些什麼...卻抓的徒手皆空。
這這這....請原諒小楓語無倫次了.....TAT
　
期待續文..續文會更痛吧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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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辰

ஜഇ蝶舞楓華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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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4)

4樓發表於: 2011-05-01 16:1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5.01 【楓櫻】浮生閑《一》 1-2F (H)

楓岫跟拂櫻這對.....
真的很扣人心弦，
明明相愛卻又因身分關係而分開，
他們的羈絆，
由阿鏡鏡文中，
深深的感受到了。

獻上小花一朵，
阿鏡鏡辛苦了～（抱

【推廣伏朱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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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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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1-05-01 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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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5.01 【楓櫻】浮生閑《一》 1-2F (H)

喔喔~
小拂櫻超主動的啦!!
看了真是讓人非常得臉紅

一直以來很喜歡他們這曖昧的好友關係
呀~非常期待大大的續篇!!
文筆很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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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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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1-05-02 21:3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5.01 【楓櫻】浮生閑《一》 1-2F (H)

獻上小花!!!
情景意境都寫得好好，腦海裡還會自動浮現場景ww
拂櫻又傲又嬌超可愛!!!楓岫愛調戲人家好死相哈哈哈
期待之後兩人之間矛盾的情感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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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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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15)

7樓發表於: 2011-05-03 21:1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首先先由衷感謝賞文的道友大人們，真的非常感謝支持。 _OF8D
同時也非常感謝賜與小花的各位<(_ _)>

這篇文章因為孵太久治癒自己治癒過頭，結果變得太冗長(掩面)
→~~所以又暱稱「高知識份子」的滾床(話太多意味)~~
如果有造成閱讀上的不便請多多包涵QQ
畢竟楓櫻滾來滾去的，左寫右寫令人不由自主的開心起來啊(扭)

《浮生閑》希望能描寫楓岫和拂櫻所有忙裡偷閒、以及相遇相知相姦(?)的時光(毆)
雖然某鏡目前補進度到龍戰36，直到昨天才終於咬牙看了「偶開天眼」的劇情跟MV「嫣紅染半山」；__；
正如所料，痛到無以復加的同時，楓櫻之間的愛情卻以一層又一層更深厚的面貌不停呈現綻放。
如果能在《浮生閑》中，把兩人之間最單純一段時光的感情敘述出來，當作日後毀滅的前傳，就不枉跟著他們愛過痛過一場。

今後也請各位大人們多多指教了OwO//

TO a9650932 樣

非常非常感謝您的肯定。
楓櫻兩個不管看幾次總覺得對話多半是在嘴砲(扶額)
但實則內心對彼此的羈絆和感情明明深到不可自拔，卻總是不肯老實的說出來。
今後會繼續努力，感謝您的賞文唷：)

TO 小楓綾樣

噢噢噢TAT請容我遞上面紙QQ(走開)

很感謝小楓綾大給予正面評價!!!也很高興這兩隻的複雜糾結心思能被發現QQ
「沒說破」或許就是楓櫻前期的相處模式(抱歉片子也剛好看到這邊Orz)
而等到一切用行動來證實的時候，愛情卻不得不用毀滅的方式作終結。

其實這篇是盡可能希望多灑點糖T___T
畢竟兩人曾經甜蜜過的事實騙不了人(淚目)
但或許就是愛的如此深重，才顯得痛有多痛。

非常感謝您的賞文與支持!!

TO 阿辰辰

謝謝你的小花也感謝你專程來看文///(抱)
霹靂雖然老愛賣友情破滅梗
但這對著實是非常用力的在編...TDT(根本就用力過頭啦)
再次感謝你的支持和賞文唷~(又抱)

TO 殘櫻樣

唉呀，拂櫻就是得主動才能抓到楓岫的心!!(喂)
自己寫的時候也差點腦中風(羞)
非常感謝支持，我會繼續加油的!!
感謝您的賞文：)

TO小影

超感謝小影的小花和留言，實在是揪甘心(抱)
場景的部分小影能喜歡真是太好了www
邊寫邊該該叫絕對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畫面太刺激了XD)
寫到一半其實有點擔心拂櫻會不會太傲嬌(大笑)
感謝你的支持唷喔喔喔喔!!

----------

一朝風月，萬古空寂。愛到極致，痛亦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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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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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15)

8樓發表於: 2011-05-18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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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5.01 【楓櫻】浮生閑《二》 8F

《二》

    這是哪。
    何必問呢？對他而言太熟悉了。
    走在閴黑得幾乎看不見周遭的路上，有人沉默。

    瘴臭撲面，泥濘的幾乎要吸附住鞋底的潮濕土地，卻不可思議的令他感到安穩。
    踏開一步，眼前仍是一片不見五指的黑，毫不在意的繼續邁開步伐，終在遠方露出一點如針尖般的光芒，璀璨皎潔，對習慣黑暗的他來說，就連這樣，也稍嫌刺眼了。

    負手往前繼續走去，一點星芒逐漸放大成一圈月華，穩定的光線始終未曾減弱，距離越近，才發覺光芒的周圍透著的不是純粹的白光，也不是清冷的藍，而是若有似無的紫色光輝，氤氳一般難以捉摸的在周圍閃動，柔和了難耐的一團炫目。

    腳步終是遲疑，來人停步，起了猶豫。
    眼前踏出，是離鄉，或是歸鄉？

    踩這一步，吾是誰。
    吾是拂櫻，抑是凱旋侯？

    沉吟之時，紫芒越漸稀薄，有如蒸氣緩緩消散，他不明所以的忽然感到一陣驚慌，不及深思便伸出了手，腳步一提踏進光芒之中，卻發現自己的身形在剎那間就與光影合為一體，接著慢慢的溶解消逝。口不能言，身不能動，他從最初的困惑到怒氣逐漸衝上心頭，周身的白光像是反映他的心情一樣透出了有如火舌般的氣燄，眉頭一皺，強自穩定心神，卻忽聞一聲低語如魍魅：

    「這是現在。」

    莫辨其主的聲音不像是從一個特定的方位傳出，更恰當的形容，是彷彿直接對著他的耳朵低喃。

    「如何證明？」他開口，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黑暗空間顯得格外陰冷，令他不自覺的抿起一抹極淡的笑容。
    「過去、現在、未來，有何不同？」
    「未有不同。」
    「那何妨，現在就只是現在。」
    「哈，有何不可？」

    凝聚氣勁從周身射散，方才束縛他的一輪光圈剎那碎成千片，無聲的墜落在泥沼裡，失去原有的光華。才想舉步，方才的聲音又沉沉響起：

    「只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語調不變，無不耐卻也無興致。
    「如果未來與現在相同，未來有何意義。」
    「不變，就是一種真理。」
    「這是你的信念。」
    「這是吾唯一的道路。」
    「那他在的地方，是哪裡。」
    「……」
    「他並不在未來，如果這是你的路。」
    「吾知曉。」
    「那麼未來終究不是不變。」

    熟悉的暗稠煙氳又起，他走進一片朦朧，準備離去。身影即將完全消失之際，他冷不防的開口。

    「你錯了。」

    周遭並無回應，越作濃烈的大霧充斥。清晰的聲音卻穿透了白煙與闇黑交融的空間，久久不散。

   「吾，這一生，只有他是最永恆的存在。」

    頭也不回，黑色的髮梢、黑色的衣袖，在一片茫茫無所盡頭中，連同沉默都一併被吞噬。
    沉默與永恆同在，直到無邊、無際、無垠。

-------------
《承下》

[ 此帖被壹鏡在2011-05-29 12:2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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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11-05-29 12:2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承上》
-------------------

    拂櫻猛然睜開眼睛，一時間竟不確定自己身在何方，下意識第一個反應就是立刻伸手往身旁探去，而低喚也在同時急急響起：「楓岫！」

    「怎麼了？」溫雅的聲調不疾不徐從另一側上方傳來，拂櫻從床鋪上彈起，顧不得血液直衝腦袋便對準出聲來源直接伸出手臂，用力的摟住對方。

    楓岫對這突如其來的擁抱略感意外，不過識相的趕緊把嘴巴閉上收回差點說溜嘴的調侃，尚未來得及表示什麼，忽然就又被一把推開。

    「……好友？」楓岫難掩困惑，遲疑的出聲詢問，拂櫻放下手閉上眼睛，像是在思考什麼一樣半晌無語，楓岫也不催促，只是耐心的立在床側等待下文。

    拂櫻沒過多久就再度睜眼，卻一聲不吭抬起頭沉著的看著楓岫，反倒是後者被動也不動的視線看的有點不自在。

    「咳，好友，雖說吾兩人久未謀面是事實，但好友你，現在是在看什麼呢？」

    拂櫻沒馬上回答，望著對方的表情似是物色一般，片刻才直爽的說道：「抱吾。」

    「什麼？」楓岫的驚訝脫口而出，倒不是沒有聽清楚。

    「吾說……抱吾。」才開口就被打一記回馬槍，拂櫻霎時恨不得暗揍楓岫一拳。第二次想再重覆就沒這麼容易，拂櫻勉為其難的啟口，但勇氣已然減損一半，聲音也弱了幾分，講到最後差點沒咬牙切齒。

    這下，輪到楓岫不動聲色的凝望別開視線、臉頰開始湧上一抹淺淺紅暈的拂櫻，一頭粉色長髮披散而下，除了錦被蓋覆，身上一絲未縷，楓岫在拂櫻尚未改變心意前，以唯有兩人才懂的默契往床沿一坐，二話不說就環住了光裸的肩頭。

    手掌輕輕貼著溫潤的肌膚，連髮絲也一根不漏的全數納進懷抱，撫著的手勁雖輕柔，但扣進懷裡的力道卻很重。拂櫻額頭靠在對方的鎖骨處，楓岫雖已穿上了一襲絲綢裡衣，仍無礙體溫傳遞。拂櫻感受著楓岫極淺的呼吸吹拂在額稍髮側，過了許久也才伸手摟住腰背，將自己拉進如潮水般溫暖的一片幽香。

    「拂櫻……」嘆息般的低喃在耳側游移，鮮少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楓岫用這種口氣輕喚，拂櫻心跳幾要漏了一拍，楓岫卻忽然收緊懷抱，接著低下頭，在拂櫻額頭上落下一吻。

    先如飛絮輕舞，又如海濤沉重。

    印象中，有沒有這樣被吻過？
    拂櫻不記得，也回想不起，或許也不敢去回憶。

    只記得楓岫在無意中曾經說過，對他而言有比單純的吻，更重要的吻。

    拂櫻幾要啞然失笑，這算什麼，又稱得上什麼。但這突如其來的情緒捲起的豈止是千丈波濤？楓岫的舉止又能說是虛情假意？知道自己現在無法坦率對上楓岫的眼神，於是索性闔上眼抵在那比想像中更堅實的胸膛，手指則不自覺忘我的緊揪住楓岫的衣襟。

    沒有計算時間過了多久，或許是兩人都不願意去打破這一室寧靜，而拂櫻所聞者，唯有耳邊穩定的心跳。
    那是唯一的聲響，也是對彼此唯一的感悟。

    「拂櫻，好多了嗎？」

    低低說話聲響起，那是他這輩子願意不計一切只求能永駐心田的聲音。
    他不知道如果現在還不看他，那還有什麼時候能夠看？

    睜眼，迎接他的是黑的深不可測，卻又透著點點晶瑩光華的雙眸，掛懷憂心和著三分詼諧，這就是楓岫的眼。

    於是他笑了，嘴角揚起的笑容是這樣的無所謂，以手施力，拂櫻主動覆上雙唇，兩人僅讓柔嫩唇瓣相貼，完美唇型密密吻合，鼻息間清香飄盪，甜到入骨，甜的泌入心脾。楓岫方難忍笑意的淺勾唇角，拂櫻便順勢含住對方下唇，不留喘息空檔便進一步的勾引挑逗。

    楓岫微挑眉頭，似乎不甘屈於弱勢，隨即唇舌並用，不一會就緊緊纏住了拂櫻的攻擊，堵住彼此的呼吸。拂櫻擰起眉，挺起了身體改變坐姿，原本覆在身上的錦被已經滑到肚臍以下，只要低頭便是令人臉紅心跳的角度，不過拂櫻無暇顧及，纖細十指捧著楓岫的後腦，只一意加重交纏的深吻。

    現在就連楓岫的喘息都開始有些粗重，原本環在裸背上的手臂不知不覺中下滑數吋，流連在腰間不肯輕離。拂櫻幾乎像是獻身的舉動讓他一時難以反應，但可比擬為瘋狂的索吻卻彷彿永無止境，就連自己也淪陷其中。楓岫難以自拔的回應拂櫻的主動，雙手也越扣越緊，僅存的理智都要燃盡的前一刻，楓岫猛然撤離，緊摟著的手勢不變，只是靠在拂櫻耳邊喘了口氣。

    「別鬧了。」話是這樣說，但全無責怪之意。
    「……哈哈哈。」同樣倚在楓岫肩頭，拂櫻喘過氣來後忍俊不住的低笑起來，這個笑聲聽起來當真有幾分取笑意味，剛剛頗為投入的楓岫有點不是滋味的扳過懷中人兒身子，銳利的眼神掃過拂櫻臉上所有的神情。

    而拂櫻倒也沒有閃躲眼神，坦然的帶著方才的笑意，像是在等待楓岫審視的結果。
    楓岫抬起手，圓潤的指尖劃過拂櫻的臉頰，好一會沒說話。

    「做了夢。」許久，楓岫低語，口氣是肯定而非詢問。
    拂櫻略歛起微笑，思量之後實話實說：「是。」

    楓岫沒再多回覆，只是手背稍微戀戀不捨的來回幾次撫過拂櫻臉頰之後，起身從床側拿出一件淺粉色的中衣，開始替拂櫻著裳。

    挑起粉紅長髮，從一側手臂套上衣袖，接著整理領圍，合攏前襟，拂櫻也任由楓岫動作，並無打斷也無彆扭，只在瞧見楓岫展開想必是趁著自己還在熟睡時就從地上整理好的外袍時稍稍別開臉，楓岫像是刻意忽略對方陡升的羞赧，低頭扣上繁複交錯的盤扣，最後撫平摺痕，仔細的綁下最後一個精巧的繩結，拂櫻才終於開口：

    「你不問夢見什麼？」
    「必要之時，你會跟吾說。」站挺身子，楓岫似笑非笑對上著裝完畢的拂櫻，一邊上下檢視著是否有疏漏的地方。
    「是嗎？」拂櫻挑眉，眉尖幾乎要沒入瀏海。
    「吾相信。」

    斬釘截鐵的回答反倒讓拂櫻一時無話可說，看著楓岫臉上不言自明、自信滿滿的表情，忍不住恢復老樣子的低哼一聲，逕自推開他從一旁的木櫃上捻起深淺交融的紫色衣袍，低調又不失華麗的花紋一如本人的喜好，他便也自顧自的開始替楓岫套上衣裝。

    但著裝的過程中，楓岫可不若自己收斂，手指到哪，視線就跟著往那裡去。雖然拂櫻始終強令自己不要抬頭，但頭頂越漸灼熱的眼神倒是讓人有些惱怒，哼，剛剛又是誰在說別鬧了？現在眼前居然擺明著明知故犯。拂櫻繫上腰帶的手勁故意一個沒把持，狠狠一束讓楓岫失去平衡，激起連連嗽聲。

    「咳咳……好友，你這是對待貼心的吾的方式嗎？」楓岫趕緊單手扶著拂櫻的肩膀穩住腳步，另隻手則想插進腰帶放寬幾吋束縛。
    「是啊，吾見你操勞奔波，身形憔悴，只好束緊些以免服裝不整，你說，吾哪裡不如你貼心呢？」拂櫻故作無辜，手掌卻仍環著楓岫的腰不放，這可真是十足的不懷好意了。

    「好友，吾知道你一向對『吾的腰』情有獨鍾，但再這下去，只怕楓岫肩上的重擔都要交給你了。」見一時半刻是無法鬆綁，楓岫打蛇隨棍上，用惋惜又放心的口吻配合演出。
    「誰對你的腰情有獨鍾。」拂櫻橫眉一瞪，把楓岫整個人往前扯，身高相仿的兩人隨即撞在一起。
    「像是小免那次……拂櫻！」楓岫前話尚未說完，只得急急出聲阻止又是猛然用力束緊的十指，雙手握拳輕捶了拂櫻的肩膀。
    「哼。」不盡滿意的放開手，但看見鬆了口氣的楓岫還是挺值得。在重新繫好腰帶之後，拂櫻抖開了楓岫略顯厚重的外掛，不過楓岫卻沒有穿上的打算。

    用微笑回應著拂櫻疑惑的眼神，楓岫僅說道：「穿上就沒那麼容易活動了。」
    「你要做什麼？」拂櫻十分狐疑。
    「當你的小免。」楓岫泰然自若。

    「什麼？」拂櫻失聲，瞪著楓岫想確定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好友，讓吾做你的小免吧。」楓岫重覆，表情認真的讓拂櫻連連倒退了三步。

    此時此刻，拂櫻非常的慶幸，手上既沒茶盞、也沒花座，而口中無茶、身上無利刃、簡單的說，毫無可以拿來攻擊眼前人的凶器。

    「吾只有一個答案。」拂櫻說，雖是力持平靜，但可見眼角邊青筋似都要暴跳起來。
    「是什麼呢？」
    「吾，不收比吾高的侍女。」字正腔圓，完全沒發現此一宣言卻無意中承認了長久以來不肯承認的事實。
    「哈。」楓岫聞言只淺淺一笑，沒急著抓拂櫻的話柄，「吾也有一個答案。」
    「……」
    「吾是男的。」
    「那又如何？」拂櫻急急接話，深怕稍慢一點就會被陰走。
    「所以，吾並不在『侍女』之列啊。」楓岫持扇半掩，遮去了一半笑開的俊容。拂櫻則再也忍不住的重重往後一彈，風度矜持什麼的全都拋至腦後，驚慌的大喊一聲：

    「吾不要！絕對不要！此等天理不容的事吾絕不同意！」又驚又懼，在楓岫眼裡看來卻是可愛復可憐，忍俊不住的大笑，伸出手想將拂櫻攬進懷裡，拂櫻卻當真掙扎起來，楓岫笑著收緊手臂說道：「噓，吾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這句話出自你之口，還真是完全不能信任。」白了楓岫一眼，雖知掙扎徒勞，卻還是不情願的扭動身子。
    「唉，沒想到吾在好友心目中信用如此之差。」
    「你若有自知之明是最好。」
    「何必如此，再說吾只不過是想幫好友梳髮而已。」淡淡說明意圖，楓岫帶著興味覷著眼前一臉倔強的人。
    「喔？」拂櫻忽然恍然大悟，放鬆了緊皺的眉頭，「為何不早說？」
    「好友聽見小免兩字便失了心神，連半點機會都不給吾啊。」即便是故做無辜還是有模有樣，隻字不提究竟是誰先讓人會錯意，拂櫻不滿的輕哼，一把推開楓岫，逕自往梳妝台前圓椅一坐，接著挑釁的回首：

    「吾就看你有何本事。」微勾唇角，綻開一朵笑花。
    「哈哈哈，天下間可是沒有能難倒吾之事。」自信回答，展眼風流倜儻。

     站至拂櫻身後，挑起幾縷髮絲，玉梳輕而易舉便梳到髮尾，細緻而無半點打結。白色和著染上櫻瓣氣息的粉色長髮，梳整後不一會就在耳邊滑順下垂，楓岫放下梳子，輕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
    楓岫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略傾下身靠著拂櫻的頭頂，雙手則忍不住從後輕輕的環在他胸前。拂櫻見狀，不自覺的抬起手，壓在楓岫的手背上。銅鏡反映兩人模糊的身影，依稀可見一粉一紫的輪廓合而為一。

    「其實，在吾心中，你這樣子最好看。」楓岫說。

    你還記得嗎？

    拂櫻静静看著鏡中的自己，一語勾起百年回憶。

    「你很好看。」
    「說真的，你很好看。」
    「吾非常喜歡，看你這樣。」


    你記得嗎？
    記得，因為從來不曾忘。

    拂櫻反手扣上楓岫的纖長手指，平靜的開口：「你希望吾怎麼回答？」
    「此時無聲勝有聲？」
    「隨你。」

    短暫的十指交握之後，楓岫再次拿起玉梳，勾起腦後的髮抓成一握，隨即靈巧的在頭頂盤好髮髻。精緻的髮飾也按照順序逐一別上，首先是水晶頭冠、羽毛墜飾、珍珠布飾，接著套上雕花銀絲的飾品。最後，再將拂櫻轉過身面對自己，用髮簪挑出瀏海，細心的捲好，如此便一氣呵成，整個過程嫻熟幹練，著實讓拂櫻十分驚嘆。

    「認識這麼久，吾當真不知你有如此好的手藝。」拂櫻讚道，對鏡左顧右盼，似是非常滿意。
    「吾唯一輸好友的，大概只有泡茶的技術。」楓岫輕笑，重新執起玉梳，拂櫻眉頭一蹙，忍不住開口抱怨：「你不讓吾有效勞的機會？」
    「哈，不勞好友費心。」
    「嘖嘖，見不得別人比你好。」拂櫻起身讓開鏡前的座位，轉往床榻坐下，索性愜意的看著岫梳理頭髮。

    不理會拂櫻拐彎抹角的暗諷，楓岫憑著手感，迅速的盤髮成髻，拂櫻心下訝異，忍不住開口：「吾一直以為你的髮是下人替你梳整的。」拂櫻說，津津有味的覷著楓岫相當熟稔的動作。
    「有些事吾還是比較習慣自己動手。」嘴裡啣著長約三吋銀釵，蔥白手指穿梭髮間，狀似繁複的樣式也俐落成型，接著就只剩冠帽便大功告成。
    「你這個人，明明一副事事不經心，卻又意外的堅持，真摸不準你是隨性還是賢慧。」拂櫻感嘆，似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呵，吾只對好友表裡如一啊。」楓岫淺笑，從旁拈起頭冠，對著銅鏡調整位置。
    「也罷，跟你說話吾中風的機率大大增高。如何？精神有恢復些嗎？」
    「託好友的福，淺眠的吾終於得一好眠。」
    「那就好。是說你操勞已久，居然比吾還早醒來，莫非是神源的功用？」

    楓岫沒停下雙手的動作，空氣中的氣氛也未變，只是他以幾乎難以察覺的角度，十分自然的低下頭掃過拂櫻的臉。
    拂櫻臉上，帶著楓岫十分熟悉，因疑問而思索的專注神情。

    不對，沒有什麼不對。

    「咳，吾險險忘了好友是出身四魌界。」楓岫啓唇微笑，沖淡了突然静窒的氛圍。
    「對不住，是吾隱瞞太久。」拂櫻收斂表情低下頭，一抹羞愧神色浮上，楓岫見狀，只覺內心一角忽地被劇烈一扯，不確定的心情澎湃而上，無從捉摸。
    「何必道歉？吾並無責怪之意。」和緩的聲音在不知不覺中靠近，原來是楓岫整冠已畢，一頭紫色長髮收整的一絲不苟、毫無瑕疵。楓岫起身在床榻前的圓椅坐落，如此一來便與拂櫻相對。

    「是嗎？」拂櫻像是鬆口氣的展露笑顏，楓岫朗目以望，語音猶帶溫爾，開口卻直搗核心。
    「只是記憶中，吾不曾說過吾來自慈光之塔。」


    拂櫻霎時語塞，但眼神並不驚慌。而楓岫閒適姿態一如往常，只是沉黑眸底爍爍光芒炫目。這片刻的停頓不過一個喘息，拂櫻旋即面有難色的緩緩說道：「這……你還記得醉飲黃龍曾要你吾以天外之石一試身分？實不相瞞，吾從那時便好奇起你之背景。再加上最近發生之事推斷，便擅自做下結論。看來吾之推測，應是屬實？」

    楓岫付之一笑，有些不甘願的嘆了口氣：「唉，看來什麼事都瞞不過好友。」

    拂櫻露出笑容，眉宇間不無得意：「既是如此，我們之間便各不相欠。只是你對吾之防備，還真不是普通之重啊。」不滿的皺起眉，透著哀怨的神色瞥了楓岫一眼。

    「吾可是以真心在與好友交往啊。」楓岫辯白，也非常無辜。
    「口說無憑，拿出證據證明吧！」拂櫻故意裝模作樣的伸出手，沒想到楓岫望著他片刻，忽然就從頭側抽出一根髮簪，接著珍重的放在拂櫻的掌心。
    「喂，吾只是開玩笑……」拂櫻有點意外，卻不禁被那做工精緻給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枝以黑色為基調的髮簪，一眼可知非是木材製成，卻又難以判斷究竟是何材質。乍看之下相當平凡，也無半點流蘇墜飾，但純黑的底色上勾勒出紫金交錯的花紋，流紋交織處又鑲著耀眼的酒紅色碎鑽，璀璨而不張狂，含蓄而又炫麗，毫無疑問的希世逸品。

    拂櫻不自覺屏息凝視，紫、金、紅三色恰如其分的閃耀著共鳴的光彩，完全看不出喧賓奪主的破綻。這枝髮簪單就外觀言便盡善盡美，更不用說光是看著它，主人的影子就自然浮現眼前。拂櫻頓時覺得眼前有些模糊，三色彷彿融為一體，讓視線迷濛的理由是什麼，他不想承認，只是感覺楓岫從自己手中抽出髮簪，將它插在髮髻上不甚起眼的地方。本來就偏淡的髮色別上深色的飾品，原以為會十分突兀，事實上卻予人多了一分穩重的丰采。

    「它是你的了。」楓岫綻開溫暖的笑容，感染了尚在心慌的拂櫻。
    「這太貴重。」拂櫻勉為其難道，「吾不能收此大禮。」
    楓岫但笑不語，只是再度湊近拂櫻額前，拂櫻不禁閉上眼升起期待，楓香果然隨著輕巧一吻印上。


    「該出發了，夜已深。」楓岫披上外掛，拿起羽扇，一派瀟灑卻又滄桑。
    「好。」同樣執起花座，拂櫻點頭，兩人便雙雙踏出房門。

    月正當中，薄雲揉捻，拂櫻齋夜色靜謐，窗櫺楹樑，一如往昔，卻透著幾分即將而來的空寂。

    「這一走，恐怕很久不能回來。」拂櫻不無感慨。
    「哈，吾也很久沒回寒光一舍了。」楓岫說道，滿腹的心酸。
    「也是，你這個百年足不出戶的懶蟲一出門，便難再從江湖脫身。沒想到你還真拖吾下水。」
    「你後悔嗎？」
    「跟你一起，便無所謂後悔。」

    拂櫻翻掌，粉嫩櫻瓣飛旋而出，撲上木門，結下封印，楓岫竟也召出片片紅楓在粉櫻之上又蓋上一層結界，拂櫻大吃一驚，不滿的瞪向楓岫。

    「你做什麼？」
    「如果吾沒回來，那你也休想進房。」
    「你你你，你這個人真過分。」
    「吾只是想與好友胝足同眠。」
    「哼，你若要休息就回寒瑟山房，這是吾的地盤，吾沒你還不會去睡客房？」
    「唉呀，吾是怕好友芳心寂寞才出此下策啊。」
    「你給吾閉嘴。」

    楓岫開懷大笑，在走出拂櫻齋時卻猛然停住腳步，跟在後面的拂櫻差點一頭撞上。

    「吾剛剛想起了一件事。」楓岫忽改成一本正經的口吻，拂櫻跟著一凜，以為有要事未竟，急忙詢問。
    「何事？」

    楓岫轉身面對拂櫻，用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緩慢的語調，一字一句的說道：

    「拂櫻好友，你總算承認吾比較高了。」
    「什麼！吾才不記得說過這樣的話！」拂櫻不管三七二十一急忙撇清，腦中卻有不祥的印象浮起。
    「君子一言既出，吾相信好友記憶力絕對比吾還好。」楓岫搖扇輕笑，這下真的勝券在握。
    「你，這是你的陰謀！」
    「哈哈，吾只不過是誘導好友說出真心話啊。」
    「你！」

    拂櫻伸手欲擒，楓岫隨即揚扇，渾身立刻飄散出一團紅楓迅速拔身而去，拂櫻也旋身化作點點櫻瓣緊追在後。拂櫻齋回歸沉寂，只餘枝椏空待主人歸時，再綻一輪絕豔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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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由衷感謝賞文，總算趕在五月底完成了二回///
下一章想寫楓櫻初識(笑)

[ 此帖被壹鏡在2011-05-29 19:1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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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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