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24 【弃苍/双桥】远颂（F36更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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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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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9)

樓主發表於: 2023-11-25 00:28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1.24 【弃苍/双桥】远颂（F36更8）

题目来自策兰的诗Lob der Ferne，角色来自霹雳，OOC来自我，内含六弦和四奇完全不熟的私设。

严肃预警：依旧是个鬼故事，非常有毒，包含关于死亡与毁灭的内容，请慎重考虑是否要继续阅读。

一

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拥有异色瞳孔和俊美面容的男人这样对他说。

苍抬头看镜子，镜子里映出两个人的脸。男人出现的位置应该是他身后，但他挥手过去，那里只有一片空气。

你到底要做什么。

苍回过头，身后没有镜子，他看到的只是卫生间的瓷砖，雪白底色，大理石纹蜿蜒分布，原本灰黑的纹路有一瞬间红得像血。他闭上眼睛，嘴唇上传来冰冷的触感。

你啊……男人放肆的笑声回荡在狭小空间，别告诉我你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

你是人吗？

嗯，说得对，我不是人。但那又怎样呢？

苍掬起一捧水，看着它们从指缝流走。热水需要半分钟才能从管道里冒出来，他等到温度变暖才把头发埋进水里。湿润的栗色发丝从鬓角滑下去，看起来很柔软。空气中的影子凝视着他，某种清爽的木质味道随着白色泡沫蔓延在整个空间里。几分钟后，那些泡沫在流水中消失。

他拿起毛巾。然后是风筒。一滴没有被注意的水珠沿着后颈没入家居服圆领。

苍。

嗯？

……算了。

嗯？

你怎么还是这样冷淡。

不要说得好像我们很熟一样。

哈，好吧，我本来也没指望你能记得。

记得什么？

我们曾经在一起。很多次在一起。

上辈子吗？真可惜，我不信鬼神。

你会信的。我会让你相信。

你连实体都没有，让我怎么相信。如果没有镜子，我根本看不到你。

别急，该有的都会有的。多亏了你，我们……来日方长呢。

1.

【！特殊委托：具体事宜内详。】

一条弹窗信息蹦出来，金鎏影坐直身子，特殊委托前面的感叹号吸引了他。网站搭建以来，委托人和受托人大多佛系，加急的委托事项屈指可数。阅读权限设置得很高，不过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他点进帖子，所在地填的是同个小区，没有留联系方式，要求是心理素质高且化学专业优先，委托内容写的是根据当前法律法规不予显示——是写在帖子里而不是被网站强制抹掉，看起来像在钓鱼。

他想了想，截图发给了紫荆衣。

"什么情况？"紫荆衣直接打了过来，"你确定不是骗子吗？"

"感觉不是，所以也发给你看看。"

"就算你想接，要怎么联系这个人？"

"他两个小时之前在线，或许可以发站内信。"

"你真行。"紫荆衣毫不留情地吐槽，"好奇心害死猫听说过吗？"

"发个消息又不会少块肉。"

"既然你决定了，问我有什么意义？"

"意义在于，你这是无所谓的态度，不是反对的态度。"

"哼，那你去吧。"过会又说，"注意安全，太奇怪就不要管。"

"一定。"

金鎏影给那个ID发了个"？"的站内信。

对面很快回：先说好，委托事项确实违法，确定可以？

金鎏影有点好笑，都暗网了哪有不违法的，就继续跟他聊：哪种违法？

对面回：很严重，如果你是正当职业就算了。

金鎏影鬼使神差问：到底是干什么事？杀人放火强奸抢劫？

对面回：没这么厉害，只是……帮我自杀。

金鎏影盯着屏幕，站内信半小时后阅后即焚，不会留下任何记录。那个发帖子点人ID叫srrypsn，他打了遍首字母，出来的短语让他血液发冷。

杀人容易抛尸难，这人是认真的吗？

金鎏影问：你确定你需要的是一个受托人而不是一个心理医生？

对面说：我确定，这不是心理问题，是物理问题。

金鎏影说：你有没有想过后面怎么办？

对面说：那是接单之后的事情，我会根据受托人的情况制定方案，尽可能消除对彼此的影响。

金鎏影觉得这人冷静得不像话，冷静之下有种诡异的、吸引了他注意力的异常状态。

他说：好，你关了委托吧，你的单我接了。

二

世界上的一些地方在下台风雨，一些地方在发生山火，还有一些地方在地震。社会新闻说近年来极端天气高发且呈现出愈发极端的态势，接下来请关注碳排放和碳中和……

苍关掉早间新闻播报，今天限号，他要搭地铁去公司。

那个自称弃天帝的灵体再没出现。他不会自恋到在卧室里放镜子，感官没有任何异样。过了中元，十字路口好多黑漆漆的灼烧痕迹，讲究的用白色粉笔画圈，一点残存的祭祀文明余孽。

为什么是那个时候？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苍其实想不通。

仅仅一周之前，他还在享受假期，期待从自由潜换赛道去洞潜，也许因为一些潜在的压力，也许只是因为想要继续挑战。结果就是那片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海域毫无征兆地被风暴侵袭，他在骤雨和巨浪中抓住两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游向岸边，回到酒店时精疲力竭。落地窗映出外面沉沉乌云，他第一次见到弃天帝。

他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直到那片虚幻的暗影向他微笑。

苍。你终于有一次救了他们。

低沉的声音优雅而富有磁性，好像不需要穿过空气，直接响彻在他脑海里。

你是谁？你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知道。我找了你很久。我是毁灭之神弃天帝。

苍困得半死，毫不留情地按下遥控，把弃天帝关在遮光窗帘之外。

……你……

我怎样？

不尊重神是要付出代价的。

再说吧，现在任何谈判都是趁人之危。趁人之危不公平。

喂？

苍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他背对窗户，搭在腰间的薄被子随着呼吸有规律地起伏。

睡就睡吧。你跑不掉的。

那道影子愤愤地自言自语，随即消失在玻璃上，听不出是关怀还是诅咒。

这个时间的地铁偶尔会断电几秒然后继续运行，今天却迟迟不开，电也没有来，黑暗中焦虑暗自发酵，大家被卡在早高峰时段，车厢里怨声载道。苍掏出手机给翠山行发消息，他已经等了快二十分钟。广播说有事故，但是并没有说哪个路段，也没有说大概要停多久。

地铁事故并不多见。苍闭着眼睛想。

微弱的电流声流过头顶，灯闪烁几下，地铁继续向前开过去。手机已经息屏，暗下来的玻璃屏幕映出自己眼睛，以及……一道阴魂不散的鬼影。

他看起来更加清晰了，而且以前弃天帝也不会在他们独处之外的场合出现。

你在？

在，不过很快就会不在了。这么多人类真是碍事。

你进步很快？

嗯，这种敏锐我喜欢。晚上见。

2.

“你那个委托后来怎么样了？”

紫荆衣晚上吃饭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这件事。

“我给他发了私信。”

金鎏影拨掉盖在鱼身上的葱丝和姜丝，夹起一筷子鱼肉。

“然后呢？”

“吃饭时谈这种事有点影响心情。”

“那我们吃完饭再谈。”紫荆衣倒是积极乐观，“看来我的质疑还是挡不住你。”

金鎏影笑了笑，冷不防被一根细刺扎到舌头，皱着眉往外筛。

他其实不太想告诉紫荆衣，自己和委托人反复确认各种信息之后开展了怎样的对话。srrypsn是个马甲，委托人真正的ID是X。他们加了好友，X很有操守地对他的个人信息一概不问，所有讨论都只是围绕委托内容展开。

你有偏好方案吗？

你可以接受哪种？

首先排除高坠系列，那太糟糕了。卧轨也是。

嗯，我同意。然后呢？

然后……不要给别人带来太多麻烦。比如车祸。

是，而且你很难躲过监控。

失血性休克怎么样？

好主意，就是可能慢了点。

怎样算快？这事情有时间限制吗？

十五分钟？我不确定我有多长时间。

氰化钾是不是很快？

那是特别管控危险化学品，你确定有渠道弄得到？

好吧，你有没有试过……所谓的试胆训练？

那是什么？

在他人协助下以外力撞击心脏，据说会有奇妙的濒死体验，大多数人会在半个小时之内恢复过来，但如果操作不当的话，可能会当场死掉也说不定。

需要有心脏病史吗？

可能是。

太健康了真是抱歉。

没关系，你要试试吗？

我无所谓，但是如果失败，你可能会有危险。

等等，我帮你自杀，你死了我没事，你没死我会有危险？

是的。

……

所以你要想好，没问题的话，明天再联系我吧。

未完待续

[ 此帖被蓬山在2023-12-16 00:00重新編輯 ]

重度鬼故事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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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ckm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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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3-11-25 09:5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喜欢这个设定！一开头悬念和信息量都安排得恰当好处hhh 苍真是心大啊有个难缠鬼跟着他他还呼呼睡大觉！太太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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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yuxiaox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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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3-11-25 10:3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葱花视角看这就是被鬼缠上非得给人当老婆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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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3-11-26 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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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懸念設置得太好了一看開頭就想不斷繼續往下，未知的前世今生和鬼魂的親吻糾纏有種灰黑色的浪漫感.....好期待後續

👉2023冬•謫月圖文合本販售訊息請點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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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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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3-11-26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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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1樓(checkmate) 的帖子

谢谢喜欢！刚折腾回来太累了没心情搭理他哈哈哈哈，苍表示人休息好了阳气足邪祟就不容易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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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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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3-11-26 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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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2樓(muyuxiaoxiao) 的帖子

差不多，类似于地缚灵升级版，或许可以称弃为葱缚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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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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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23-11-26 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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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3樓(惘問) 的帖子

前世今生分分合合苦尽甘来都有一点，弃的执念是就算死亡也无法把他和葱花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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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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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9)

7樓發表於: 2023-11-26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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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苍端着午餐盘走向五弦的桌子，大家吃得七七八八，正围着赤云染聊天。翠山行给他挪出一个位子，苍自然而然坐下来，拿筷子剔掉鸡腿肉上两根主要的骨头。

是在聊什么，这么热闹？

让云染姐解梦呢，非常准的。

误打误撞罢了。小九要讲吗？

可是我都不怎么做梦耶。

哈，那说明睡眠质量很好，小九有福气哦。

我来说一个吧，前一阵有梦到过我抱着骨灰盒在空荡荡的地铁上走，一个人都没有，也一直都不停站。

喔，你是不是压力大？

还好吧……是交了上次那个策划案之后还好。

骨灰盒是代表隐藏的秘密，地铁和事业上升有关。恭喜翠哥啦。

翠山行笑着收了餐具，几个人的一次性饭盒摞在一起。苍扒了两口饭，赤云染忽然凑近过来。

老大，你看起来有心事。

有吗？

你不用说出来是什么事，说是什么梦也行。

嗯，如果梦见一个人总能在镜子里看见另一个人，意味着什么？

只是看见吗？没有对话？

有对话，不很愉快那种。

两个人大概是什么位置关系？

位置关系？有时候从某一个点派生出来，就像长出了第二条脊椎；有时候是各自独立的。

哇哦，不是很酷吗，就像多了一个替身使者？

……白雪飘你闭嘴。

凭什么！

只会梦见二次元和小猫小狗的人没资格说话。

你这是歧视。

苍放下筷子，温和地看向赤云染，后者的视线开始凝重。

不太好吗？

我的判断不一定准，人格异化有点危险，你最近要多休息。

嗯，我会注意的。

苍很晚才回家，开门进来后习惯性伸手开灯，却发现玄关的灯亮着。紧接着是大厅，然后是卧室，灯光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最后整个屋子的灯都亮起来了。

弃天帝。

他没好气地喊出这个名字，穿衣镜里冒出男人英俊的脸。

怎样，许久不见，终于想我了吗？

没事不要乱玩，影响开关寿命。

神不用开关。

你这样邻居可能以为我这里进了小偷，还有可能会报警。

那就让他们报啊，报了警也还要等到你回来，而且没有真的小偷在你家里。

你很无聊。

我还能做什么？我现在没有实体耶。

拜托，我已经很头痛了，不需要你来增加无谓的烦恼。

什么烦恼，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

我不信。

你先入为主地不信，对我来说也不公平。

好吧，先来个简单的，有个策划案里颜色的名字改了好多次都不行。

颜色的名字？什么颜色？

就这个。

哈，叫弃天黑怎么样？

……

不是一样的吗？

苍白了他一眼。

我已经很头痛了，不需要你来增加无谓的烦恼。

那么让我们换一种思路。

嗯？

你的客户不满意，还是你不满意？

都不满意。

就是你logo上的公司吗？就是这个人负责对接你们的事？

是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确认一下。

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明明睡够八小时，去地库开车时眼皮一直在跳。昨天发过去的确认邮件迟迟没有回复，他从莲封高速下辅路往公司拐，从居民区穿过的时候眼前忽然一黑。

好在走这条路的车不算很多，他本能地踩住刹车靠边停，橡胶轮胎在路面上擦出痕迹，巨大的碰撞声震耳欲聋。

刚才的眼前一黑不是自己的问题——有个人影从高处坠落，砸在车前盖上，弹了一下，血肉模糊的组织碎片贴着副驾驶窗玻璃，一秒两秒三秒，慢慢滑下去。

胃酸涌上喉咙口，苍犹豫着要不要打开雨刮器，最后放弃了。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松开安全带，拨了报警电话，开门走下来。

引擎盖被砸凹了一大块，这应该可以交给保险公司处理。死者滚落到旁边的花坛里，红红白白的体液淋了一地，空气里全是血腥味。

路过的行人开始尖叫，苍完整地叙述了警察需要了解的信息后才觉得后怕。他不想再回车里，也不想留在死者身边，于是锁好车，去废品站附近的小卖部买了瓶水。

冰水暂时缓解了想要呕吐的感觉，警车的鸣笛由远及近。苍站在花坛旁边，看了一眼那扭曲的身体，有种比恐惧更糟糕的东西涌了上来。

他可能认识这个人——无名指上戒指的独特款式显示，那是他难搞的甲方。

3.

他们做了两次。洗好再回到床上之后，金鎏影从后面抱住紫荆衣，以安全而舒适的姿势。

夜晚缠绵，紫荆衣先睡着。柔软的发丝蜿蜒在小臂上，微微闪光。

金鎏影看着他安静的脸，仍旧毫无睡意。

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他总是很容易入睡。金鎏影摸摸额角，那里有道浅淡的痕迹，已经愈合很久，更深远的影响只有他自己知道。

以前他们的所有人生按部就班：早八晚六，周末双休，偶尔加班，都在可承受范围之内。每个月打卡周边城市，每年按照旅行计划去境外，和朋友、同辈、师长都保持恰到好处的联系。金鎏影意外受伤之后，紫荆衣更加小心翼翼，他自己则更加不安。没人知道行凶者怎么过了安检，又怎么在电梯里把所有零件攒成一把巨大钝器。金鎏影推开吓懵的女同事，隔着薄薄布料的重锤抡在他头上。

他们说他倒下来的时候还死死压住那个人，完全符合高大光正的英雄形象。墨尘音说他在医院的时候紫荆衣把所有慰问奖章用锦旗包住塞到床底，骂很难听的话，说这有什么用，能让他好起来吗。

还有很多事金鎏影不知道。他休好病假周再回去报到，救下来的同事被调了岗，他自己也是。待遇不变，更加清闲，大家说是为了他好。机房不断电，空调永远23度，机器偶尔会有滴滴的声音响起。上个在这里的人整日斗地主打麻将，反正不会有人发现。金鎏影来之后觉得厌恶，删了所有棋牌类游戏。他检索关于凶手的所有信息，能查到的都查了，最后也只能得出那个人正在服刑的结论。

然后他想，紫荆衣说得太对了，那有什么用呢，他大概永远不会好了。多讽刺啊，救人的英雄竟然在无人问津之处生出反社会的诡异想法。

为了把自己拉出这泥沼，他有时关掉大灯，在角落里挂着耳机看电影，内容多于犯罪有关。下午两小时，看完两部正好下班。等他把第二块硬盘里没看过的资源都过了一遍，金鎏影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的网站就这样诞生。匿名解放天性，可惜太新也太小众，都没什么过分的内容。

而现在X出现了，他有机会杀死一个人却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这多好啊，前提是，他要试探、确认、拟定稳妥的方案，X的马甲就是预警。

他明天会联系X，他会问他为什么是物理问题而不是心理问题，把话题导向X本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连死都需要别人帮助，独自在家用绳子不是更直接吗？

以前。又是以前。

以前他从来不会想这样的事。旅行时紫荆衣拉着他去拜各种宗教的各路神仙，他说拜杂了万一大家争起来怎么办，紫荆衣哈哈大笑，说仙家分工明确，不会啦不会啦。他什么也不拜，什么也不信，只是给紫荆衣递瓜果梨桃之类的供品。他也没刻意杀死过任何生命，鱼虫鸟兽都没有，更何况是人。

兴奋的光芒在金鎏影眼中跳跃。他露出笑容，吻了吻紫荆衣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那片皮肤泛着凉意，紫荆衣睡得很沉，岿然不动。

紫荆衣以为他只是在给自己找点事做，不知不觉之中，越轨的第一步已经迈出，就此开端，把他引向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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