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05 【仙门贵乱】末日十七勇闯婚恋角（1~10）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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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ganqux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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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登錄: 2024-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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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06-05 19:3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6.05 【仙门贵乱】末日十七勇闯婚恋角（1~10）9f

人均脚踏两只船的神州婚恋故事。

1、
廣場婚戀角，末日十七抱著個小男孩，穿過一群“看選單”的退休叔叔阿姨，蹲在“貨源”較為稀缺的仙門攤位前。
“哇塞爸爸你終於要給我們找媽媽了！”他懷裏的小男孩興奮地拍手。
“小聲…”末日十七輕輕將食指豎在傻兒子唇前。
“來了。”看攤位的女子聽到聲音熱情地起身，過來蹲到地冥對面，“看上哪個了我給你介紹介紹？”
末日十七略顯侷促，就像大多數進入商場不想要sales陪伴的i人一樣，他只想悄悄地看一下，何況這不是真的買大白菜，而關乎他的終身大事。雖然這裏的人對待地上這些寫滿個人資訊和背景的牌牌態度跟買白菜無異。
“要那個要那個！”離凡指著其中一個牌子，差點掙脫地冥的懷抱。
“哎呀我的媽你找他找啊。”劫紅顏來回看著這對疑似父子的東西，問地冥。
“我找。我找…”末日十七尷尬地說，順手捂住了離凡的嘴。
“這你兒子呀。”劫紅顏捏了捏小男孩的手，開始打聽顧客的個人情況。
末日十七：“嗯…”
劫紅顏伸長脖子：“離異啊。”
末日十七憋了一會，“也不算吧。”
“未婚先育啊。”劫紅顏睜大眼睛。
見地冥含蓄地點頭，劫紅顏開始分析，“那你這個有點…你要求也別太高了。”
“那要是三個孩子呢。”末日十七抬頭看著她問。
“……”劫紅顏看著他，眨眨眼，然後唰地把擺在最前面的幾個牌子扣下，“那孩子第一排你不用看了，直接往第二排挑吧，奶奶我不能忽悠你。”
“不要嘛就要那個！”離凡指著被劫紅顏扣下的牌子之一，堅持自己的想法，並躲過了地冥制止。
“這孩子真有意思，小小年紀眼光不差。”劫紅顏說著，撿起他指的那塊牌子，舉到離凡面前，逗弄道，“喜歡這個哥哥？”
“嗯！”離凡開心地接下，舉到他爸面前，差點懟地冥眼睛裏，“爸爸給我和哥哥妹妹找這個媽媽…”
“……”末日十七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把牌子從離凡手中抽了出來，放回原處，尷尬地解釋，“乖，他會遇上更好的人。”
“不可能的爸爸最厲害了！”離凡嚴肅地說，轉頭看向一臉趣味的劫紅顏，推銷道，“我爸爸是一群帥哥美女！”
劫紅顏噗地被逗笑了，看向尷尬至極的地冥，“你還有什麼才藝？我好好了解一下你的情況，其實那位要求也不是特別高。”說著她瞥了瞥被地冥放回去的那塊牌子。
末日十七也看向那個牌子，只見上面寫著：
天渺雲徽
仙門正編
現役執行長
怪不得離凡選了這個呢，地冥心說，感情就他字寫的最少。小孩子看不懂，地冥卻明白，這幾個字，字字都具有爆炸般的市場競爭力。
“咋樣？”劫紅顏託著腦袋問。
末日十七搖了搖頭，沉默了一會，“這位放在這裏是起到吉祥物的作用嗎？”
劫紅顏瞬間笑顏如花，“你挺懂行嘛小子。不放點炸裂的怎麼吸引人看後面的呢？實話告訴你這位不找。”
“聽到了吧。”末日十七低頭看著離凡，捋了捋他的頭髮，“那位哥哥不想找另一半。”
離凡撅起小嘴，正兒八經地失望了一會，地冥無可奈何。
“那就跟奶奶明說了唄。”劫紅顏看著地冥，“你什麼情況，想找什麼樣的？”
“就是你看到的情況。”末日十七十分保守地回答。
劫紅顏上上下下掃了他一遍，挑挑眉，“有185嗎？”
末日十七開始有些佩服起她的火眼金睛，“184。”
“工作？”
末日十七：“作家。”
劫紅顏眨眨眼，“你不像啊。”
“確實是作家。”
“滯銷書作家？”劫紅顏笑問。
末日十七：“。”
“哈哈，”劫紅顏老道地說，“作家怎麼會不說代表作呢？不提肯定是滯銷嘍。”
“但是這在我們這裏算加分項吧。”劫紅顏話鋒一轉。
“為什麼？”末日十七好奇地問。
劫紅顏：“滯銷書作家更能坐冷板凳，說明你承受能力強。神州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有活兒在身上，你懂的，承受能力其實很重要。”
地冥慢慢點頭，那倒是，沒有人比他更懂揹負。
“副業？”劫紅顏又問。
“占卜。”
“好東西啊。”她換了個姿勢，興致更盛，“你知道神州每天的死亡率是很高的，日常出個門說不定就死掉了，占卜是很吃香的。”她再度打量起地冥，“你有兩下子嘛小子。”
“你這個條件，除了帶三個孩子，都挺不錯的，但是肯定也有人喜歡小孩。”劫紅顏說著，從第二排撿起一個牌子地給地冥，“這個很適合你。”
末日十七定睛看去。
御命丹心
仙門太子編
前昊正五道高階法官
身高184，相貌出衆，父母雙亡
末日十七挑了挑眉，心中有數——這人看似句句都是寶，實則處處都是雷。不說別的，若真是太子編，卻只放在第二排，那他指定是問題大了。
斂了斂神色，末日十七挑了一個相對沒那麼重要的點下手，看向劫紅顏，“只說身高不說體重是有什麼顧慮嗎。”
“哈…”劫紅顏一臉你小子真不簡單的趣味，“他並不胖啊。”
末日十七：“不胖跟不重也不太一樣吧。”
劫紅顏再次露出讚賞的神情，卻是將太極打了回去，“但我們看的肯定是胖瘦啊，體重只是小問題。寫上去會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劫紅顏：“你要不先看看他長啥樣呢？”
說著，劫紅顏找出了一張照片，拿給地冥看。地冥接過，挑了挑眉——這小子，倒是真有些姿色啊…
“校草。”劫紅顏補充。
於是末日十七更懷疑了，又是太子，又是校草，還有優秀工作經歷，這種人居然會掉在婚戀市場裡？畢竟婚戀市場的精髓就在於——好的根本都不會進市場流通。
地冥默了默，算是接受，轉身又挑了個更大的雷，“前德風古道高階法官，那麼高的職位，怎麼不提是什麼學校畢業的呢？”
這題放在雲徽子那裏是多餘一問，但放在君奉天這裏就是個疑點。
“哈哈哈…”劫紅顏真笑了，心說這小子真是精的很。
“你放心，肯定不是他爸給整進去，靠自己能力進的。”
“……”末日十七看了看牌牌，看了看劫紅顏，“所以是哪裏畢業的。”
“你很看重學習啊。”劫紅顏來了個經典話術，“那你自己是什麼學校畢業的呢？”
“我…我情況比較特殊，”末日十七移開視線，“我在雲海修學，但是沒有學位證…”
“他也在雲海修學，他也沒有學位證。”劫紅顏原話返回，“這不是巧了麼。”
末日十七：“……”
末日十七：“那看來他的家庭關係…”
畢竟仙門太子編的話，雲海校長不就他爸麼。
“他家已經沒人了。”劫紅顏打斷道，“家庭關係不重要。”
“哈？”末日十七感到驚訝，“一個也沒有？”
“對啊。跟他在一起那是絕對的事兒少。”劫紅顏持續推銷。
“…明白了。”末日十七慢慢點頭。
然後丟擲第三個雷，“前德風古道高階法官，現在在做什麼工作呢？應該門檻也不低吧。”
劫紅顏轉移視線，撓撓頭，地冥便知道這雷是最大的一個。
“現在主要就是，到處走一走，畢竟他這個條件，工作只是…與民同樂？”
末日十七在這一段話中簡潔地抓住了關鍵點，眨眨眼，“gap啦？”
“哈…”劫紅顏尷尬地笑了出來。
末日十七：“原因呢？”
劫紅顏：“你很在意工作呀…”
“對。”末日十七直言。
“實話說…其實他現在，就是、有點…閒住了。”劫紅顏說。
末日十七：“不想上班。”
劫紅顏：“啊。”
“他不想上班也不想驅使別人上班他想幹什麼？”末日十七狀似打聽，實則丟出第四個雷——太子編，為何介紹中沒有任何與太子身份有關的經歷呢，他為什麼不繼承大統。
劫紅顏看向他處，靜靜眨眼，“你就是…一定要逼他乾點啥嗎，其實他什麼也不用幹啊。”
“不管是什麼樣的人，都需要有樂在其中的事業，並持續投入，才能實現自己的價值。”末日十七答曰。
劫紅顏陷入沉默：“……”
末日十七：“他不會有些抑鬱吧。”
“絕對沒有！”劫紅顏即答，“非常正直，非常堅強勇敢的一個人。”
“樂觀嗎？”末日十七問。
“……”劫紅顏產生了一種自己被這小子牽著鼻子走的感覺，現在完全是地冥問她答，“比較內斂。”
末日十七：“從小就這樣？”
“小時候，”劫紅顏想了想，“稍微、稍微輕浮放蕩了一些…但是現在已經…”
末日十七靜靜地看著她，“…”
劫紅顏：“……”
嘮不下去了。
劫紅顏：“那你換一個看吧。”
“這個怎麼樣，這個很適合你。”劫紅顏又從第二排遞給地冥一個牌牌，“這個工作絕對沒問題！”
末日十七看了起來：
天跡
仙門正編
雲海優秀畢業生（績點第一）
前天宙之間工作者，現役神州治安官
身高184，體重70，陽光開朗，相貌出衆，家庭狀況良好，有妹妹未婚
“前天宙之間工作者。”末日十七皺著眉唸了這一句。
劫紅顏擦了擦額頭。
“天宙之間是什麼單位？”末日十七問，“怎麼都沒聽說過…”
劫紅顏：“是一個…大型的…檔案管理的…”
“他學的什麼專業？”
劫紅顏：“地球科學。”
“……”末日十七沉默一陣，還是提出致命一問，“地球科學為什麼跑去做檔案管理。”
“小子…相親啊，”劫紅顏頗有點破罐破摔，“誰相親說大實話啊。”
“他該不會是…”
劫紅顏：“對，他被拘過。”
末日十七：“。”
“但是表現良好甚至在裡面務工了呀！這不能說明他適應能力很強嗎？”劫紅顏另闢蹊徑。
“所以是為什麼進去了呢？”
劫紅顏：“打架鬥毆。”
劫紅顏：“但是那是…”
“哈…”末日十七扶起額頭。真是幸虧問了，不然劫紅顏是真一聲不吱啊。這麼大的事…
“不過他現在可是神州治安官欸。”劫紅顏沒有放棄，“你知道這工作萬里挑一吧，鐵飯碗幹到死啊。”
“有過前科也能當治安官？”末日十七問。
“這不是更說明他能力強嗎。”劫紅顏接著洗腦。
“爸爸…爸爸…”安靜了好一會的離凡搖了搖地冥的袖子。
“怎麼了？”末日十七低頭問。
離凡睜圓眼睛，“什麼是治安官呀？”
“應該是比較正規的保安吧…”末日十七耐心解釋。
“欸欸欸可不是保安哦。”劫紅顏糾正，掰起手指頭，“上班，出警，備勤，打傳銷…”
“哦。”末日十七悟了，“懂了。條子啊。”
劫紅顏噎了一下，“請你放尊重一點，那是警察。”
“哇塞是警察哥哥餒！”離凡拍起手，“警察哥哥好酷！”
“聽話。”末日十七摸了摸離凡的頭。
“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末日十七看向劫紅顏，“這位天跡先生，條子哥，他出警備勤，掃黃打非，鋤奸懲惡，維護和平，每天忙的腳打後腦勺，然後跟據神州公務人員的平均薪資水平，一個月開2600是嗎？”
劫紅顏又一噎，“不是，他這個肯定是有上升空間的…”
末日十七：“最多能上升到多少。”
“……”劫紅顏保守地說，“呃，不到3500…”
末日十七簡直要笑了。
“也就是說，時間、人、錢，我一個都得不到。”
末日十七不敢相信，這種跟婚戀壓根不沾邊的人類居然也會混進婚戀市場之中，簡直太不人道了。
“那不是你自己說喜歡熱衷工作的嗎…”劫紅顏反駁。
“可能還要我養他。”末日十七托起下巴思索，“甚至幫他還錢…”
“不是，小子，奶奶我肯定先挑好的給你吧，上一位肯定能養你，你自己嫌人家gap的…”劫紅顏對這位顧客刁鑽的擇偶條件感到無可奈何。
末日十七：“工作跟錢是兩碼事沒錯，但工作是一個人的品質和態度，錢是一個人的生活，這難道不都很重要嗎？”
劫紅顏即答：“只是相親而已，這世界上可真有十全十美的人？你不是也帶了三個孩子嘛。”
末日十七摸了摸懷裏小男孩的頭髮，低頭在他發旋上輕輕吻了一下，好像劫紅顏說的也有道理。
“…我可以養他，但是我實在不能接受人不工作。”
無論何時對地冥來說，工作都是人生的第一選擇。
“所以這位就很適合你了嘛！”劫紅顏舉起天跡的牌牌，“工作穩定，只要不死沒有人能開了他。而且他人特別活潑的，肯定跟你的小孩很好。”
末日十七被推銷動了，開始陷入猶豫。但天跡畢竟是個警察啊，而地冥發家第一桶金就是靠傳銷…該不會到時候相親現場變成審判大會，甚至現在地冥都還藉着占卜忽悠冤大頭呢，從職業上講，他們倆幾乎算是天敵了。
“雖然很合適，但是…不合適…”末日十七忍痛婉拒，“至少我的另一半不能是個條子…”
“嗤…”劫紅顏一眼看穿，意味深長道，“哎呀呀，你越是怕條子，越應該找個條子，拿捏了一個條子，就不會再覺得條子是問題。”
末日十七肅然起敬。
“所以您認為這位天跡先生是有可能行方便給我的嗎？”
“據我瞭解，應該不能。”劫紅顏答，“但是人與人之間的事與情，是最說不準的。”
末日十七：“那這個保留。”
劫紅顏：“好的。”
隨後末日十七又撿起另一個牌子，是他一開始就注意到的。
人覺
仙魔屆MVP
前跳傘運動員，現神州旅行家、美食家
身高184，體重70，性格隨和，相貌出衆，雙胞胎弟弟未婚，孩子明年上小學
不同於驚天動地的太子編，這個沒什麼背景的背景放在全是背景的仙門攤位反而炸裂，末日十七推測此人一定是有大能耐在身上。
“他是什麼學校畢業的？”末日十七舉著牌牌問。
“咳…”劫紅顏頓了頓，指了指攤位四周，“仙門這一片的全是雲海出來的。”
“前跳傘運動員？”
劫紅顏：“對，對。”
“旅行家、美食家…”末日十七念着，“這個倒是不錯…”
“你確定。”劫紅顏難以置信地說，“你倆加起來4個孩子了。”
“爸爸爸爸…”終於聽到關鍵詞的離凡再次搖起地冥的袖子，“我要有弟弟了嘛——”
末日十七低頭看了看他，問劫紅顏，“男孩女孩？”
“是個男孩。”劫紅顏聳聳肩，“聽說小小年紀就會做飯了，不愧是美食家的孩子呢”
末日十七點頭。
“說真的我覺得你們不合適。”劫紅顏分析，“前兩位都是沒有家庭負擔的，不知道省了多少事。而且除非你可以跟著他一起到處走，否則他的工作性質，時間上沒比條子好到哪去，而且4個孩子到哪不是拖家帶口…”劫紅顏說著說著捂住了額頭，想了想，“不過比較好的一點是，他性格不錯，人很溫和，很好相處。”
末日十七陷入沉思。聽她這樣一分析，前兩個簡直都是小問題了，這個是真的不合適。地冥矛盾了。
“雙胞胎弟弟…”末日十七說，“弟弟是做什麼的？”
劫紅顏：“演員。”
“演員？”末日十七吃驚，“什麼演員？是電視上會看到的那種嗎？”
劫紅顏：“呃，也算是吧…替身演員。”
末日十七：“。”
“嗯，是需要哥哥接濟的…呵呵…”劫紅顏傻笑。
“……”末日十七皺眉呼了呼氣，“小問題了，就是他這個工作…”
“他倒也不是一年到頭全在外邊。”劫紅顏想了想，解釋，“一半一半吧。”
“其實也還行…”末日十七思索，“可以留給彼此一些個人空間。”
“來加個聯繫方式。”劫紅顏掏出手機。
“我再看看，我再看看…”末日十七還沒想好。
“行你再看看吧，奶奶肯定不能害你啊。”劫紅顏安撫。
“那這個呢？”末日十七指了指邊上的一個。
劍鳳
雲海優秀畢業生
前雲海劍道顧問，現北海靈洲治安官
擅長：講贛話
家庭狀況：無
性格：
“他的資訊怎麼描述得這麼模糊？”末日十七問。
劫紅顏：“人比較有個性。”
“前雲海劍道顧問，是什麼原因離開的呢？”
劫紅顏：“讓人給開了。”
末日十七：“……”
末日十七：“治安官，那他現在也就是北海靈洲的條子嘍？”
“不是。”劫紅顏說，“這個是真保安隊長。”
“哦？”末日十七說，“工作穩定且不累？”
劫紅顏：“啊。”
末日十七皺起眉，雖然工作是不錯，但是身高體重不寫，家庭狀況寫無，性格也不寫，這到底是個什麼人。
“講贛話的意思是？”末日十七問。
“……”劫紅顏，“說屁話。”
末日十七：“。”
“這一位，”末日十七想了想，“真的很有個性…他…算了，我看他也不是成心要找。”
“是呢。”劫紅顏說，“擱這掛二年了，每次讓他好好寫一寫他就說等有緣人。
末日十七笑了。
末日十七：“他能接受帶孩子的嗎？”
“他…”劫紅顏想了想，“沒說不能。確切地講，他什麼要求都沒提過。”
末日十七猶豫再三，也沒做好心裏建設，索性低頭問離凡，“你想要多一個兄弟嗎？”
“好呀好呀好呀！”離凡歡快地拍手，“太好玩啦！”
劫紅顏樂了，“那你倆算匹配上嘍。”
“嗯…”末日十七低聲答，“就那位到處走動吧。”
“試用期一個月哈。”劫紅顏說完飛快起身去到攤位後邊的桌子邊，拍了拍印表機，開始操作，然後挑了個號碼牌，領了一個小禮物，帶上本冊子一起送給地冥，“愛的號碼牌，你一個他一個，到時候見面便以此相認。”
末日十七接過，“好…”
小禮物被塞到離凡懷中打發孩子，地冥翻開冊子，裡面寫的是無外乎就是“試用期”內要嚴格遵守的男德和規矩。
地冥帶著東西，抱著孩子離開相親角，出了公園，朝停車的位置走去，不料遠遠地就看見一個交警靠在自己的車上，一手罰單扇風。
末日十七停下腳步：“……”
“怎麼啦爸爸？”離凡舉著小禮物好奇地問。
末日十七：“這不讓停車啊…”
“什麼意思啊？”離凡問。
“爸爸要被罰錢了。”末日十七尷尬地說。
離凡：“太好啦！發錢可以買玩具啦！”
末日十七無語：“…行了玩去吧。”
和孩子對話的功夫，那交警已經看到了地冥，盯著他這邊，好像猜出來他是車主，二人隔著一段距離久久對視，一個在那裏等著，一個不好意思過去，場面一度尷尬至極。
末日十七硬著頭皮走上前，到了附近，交警伸長胳膊嘩地遞來一張告知單。末日十七接過，卻在那龍飛鳳舞的字跡中發現了不對，告知人，天…跡？
“天跡不是條子麼，怎麼會幹交警的活…”末日十七震驚。
“你說啥？”對面的交警聽到了他的喃喃自語。
末日十七抬頭看去，白毛、紫眼、藍制服，閃閃發光，看著有點眼熟。
末日十七：“你站直。”
“……”天跡聞言，尷尬地從車上直起身子，隨後又覺得莫名其妙，自己為什麼要聽他的。
很好。末日十七心說。目測和自己一樣高，就是這人沒跑了。
“我說，天跡不是警察嗎，為什麼在這裏開罰單。”末日十七說。
“你怎麼知道我是警察的？”天跡感到奇怪，質問，“我的檔案可是神州一級保密資料！”
末日十七豎起大拇指，指向身後的公園，“都在相親角寫著呢。”
天跡陷入一陣懵逼：“……”
天跡：“可是我寫的明明是治安官啊。怎麼你說是警察呢。”
還不是因為冥冥之神慧眼如炬。
天跡：“該不會咱倆相上了吧。”
末日十七：“。”
沒，差那麼一點點。
末日十七反客為主，轉移話題：“所以你為什麼在這裏貼罰單呢？”
天跡上下掃視著他，“…我這個月業績沒打滿啊。”
“2600還要業績！？”末日十七簡直不敢相信。
天跡：“你太冒犯了。”
“咳，不好意思。”末日十七感到不妥。
天跡持續輸出：“2600怎麼了？2600我也沒餓死呢，雖然快了…但是，但是你又有多少呢？”
末日十七：“我再怎麼少也是你的20倍以上吧。”
“好吧。我承認我剛纔說話大聲了些。”天跡面不改色地應下，盡顯能屈能伸大丈夫本色，“但是你又怎麼能肯定…萬一我爸偷偷在資源豐富的南方大土地上給我買了個玉石礦呢？”
末日十七：“……好的。阿sir。”
有夢想誰都了不起。大夢想家。地冥心說。
“那，既然都這麼有緣了。”天跡想了想，伸出了手，示意地冥把罰單還給他，“重新認識一下吧。神毓逍遙。”
好好聽的名字。末日十七將罰單給迴天跡，在自己比較好聽的名字裏隨便挑了一個，看向他，“永夜。是個作家。”
“我叫離凡！”離凡揮舞著手臂，不請自來地加入這場會面，“警察哥哥我叫離凡！”
“你兒子。”天跡牽了牽小男孩閒不住的手。
末日十七：“喜歡小孩嗎。”
“還行。”天跡說。
末日十七：“仨。”
天跡麵露一瞬的難色，很快恢復，畢竟那可是2600的20倍不止，“…也還行。”
末日十七指了指罰單，“怎麼謝你？”
“請我吃飯。”天跡答。
“沒問題。”末日十七秒答，隨後陷入自我懷疑，他居然好像真的覺得這個條子，還不錯。
“等一下。”天跡突然說，“你確定咱倆相中了對吧。試用期協議有的嗎？”
末日十七啞口。忘了這茬了，剛剛自己領的是那個旅行家的號碼牌，不是天跡。
“呃…”末日十七說，“一個月後，應該可以。”
“一、個、月？”天跡挑挑眉。
天跡：“你還選了別人？”
末日十七移目。
“不處何撩！”天跡嘩地轉身離開，地冥阻攔不及，兩秒後，他又蹭蹭走了回來，兇狠地將罰單塞回地冥懷裏，“記得交錢！”
末日十七：“欸…”
無奈，只能看他走遠。
“爸爸你動心了。”離凡突然發聲。
“別瞎說…”末日十七苦笑，“這不是你這個智商該操心的。”
“我也喜歡警察哥哥…”離凡天真地說，“他的衣服好酷，我以後也能當警察嘛？”
“聽話。”末日十七摸了摸他的頭，“咱不要那累死累活的2600哈…”
車子緩緩開上路，轉角處，藍制服白手套白帽子的警官徘徊在路邊，看著往來的車輛。見地冥慢吞吞地靠近，眯了眯眼睛，抱起手臂原地等候。
待到跟前，二人隔著滑下來的車窗，相視一笑。
天跡：“找罰啊。”
末日十七：“阿sir，什麼時候下班。”
天跡直起身子看向別處，姿態鬆散，無意識地用手裏的單子拍著腿。地冥的高度剛好面對他包裹在制服裡的腰和胯，移目，又悄悄瞥了瞥他的腰帶，心裏產生一股大事不妙的預感。
“休想腳踏兩隻船。”天跡彎腰支在他的車窗上低聲警告，下半張臉是嚴肅的，上半張臉卻是笑著的，紫色的眼睛閃閃發光。
末日十七謹慎回答：“我可以跟他協商，聽說他挺好說話的。但是不能直接鴿了，這是契約的精神。”
給天跡逗樂了，這跟看上二房還得跟正宮申請一下有啥區別。
“只有一個月。”末日十七強調。
“我有一個條件。”天跡沒有理會，反而話鋒一轉。
末日十七：“你說呢。”
“不管最後成是不成，”天跡說，“在一起了你就得同意我拿你的身份證開抓頭盔的罰單。”
末日十七張了張嘴。
這還是不是人啊。
醞釀半天，末日十七下定決心：“……行。”
“永夜是吧。”
天跡終於正色，摘掉右手的手套，伸出白花花的骨節分明的手，“以後，互相關照嘍。”
但願能修成正果。地冥心中仍有些忐忑和擔憂，面不改色地碰了碰天跡的手，輕聲說，“無論如何，先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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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4-06-05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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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幾天後，帶著愛的號碼牌，末日十七趕赴約定的地點，去見那位白紙黑字的“正宮”，到了餐廳門前還站了一會，透過落地窗往裏探，不想直接撞上一雙琥珀色的眼眸，那人正裝出席，卻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無所謂模樣，微微抬起胳膊，擺了擺手，讓他進來。
這副神態跟地冥打工時叫他去開會的領導一毛一樣。
“……”
推門而入。
“沒帶孩子嗎。”地冥朝他走去。
“帶他幹嘛。”非常君隨口回答，低頭開始在手機上相親打卡。
地冥在他對面坐下，“有事要跟你說。”
“說。”非常君頭都沒抬。
這種像極了同事的感覺…
地冥慢慢地左右打量著他，人倒是很不錯，氣場溫和，給人感覺也很成熟，一副可以溝通的樣子。
“說啊。”非常君看向他。
“這個親…”畢竟理虧，地冥有些心虛，“……”
察覺到對方眼中出現一瞬間的“最好別整么蛾子不然把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地冥到嘴邊的話又憋了回去，並且突然想起來，前跳傘運動員…
非常君笑問，“怎麼了？”
地冥嚥了咽口水，心中明白這個人可一點都不好忽悠。
“不說。”非常君替他說，一派體貼的樣子，看似徵求意見，“不說就點菜嘍？”
“換個地方吧。”地冥說。
非常君哈了一下，地冥又道，“還有一個人。他離得比較遠，得我們去找他。”
“什麼意思。”非常君慢悠悠地靠向椅背。
地冥：“你到了就知道了。”
“哦？”非常君揚起嘴角，眼睛裏卻是莫得半點喜悅，“給我準備驚喜了？”
地冥：“給你準備驚嚇了。”
“你好幽默。”非常君失笑，主動站起身，“那就去看看吧。”
“不開車來是有什麼顧慮嗎。”二人徒步走在路上，非常君禮貌發問。
地冥實話實說：“怕被開罰單。”
“恭喜你。”非常君轉頭看著他，微笑，“你真的有內涵。”
地冥：“…你也是。”
非常君面無表情地扭過臉去，目視前方。
“孩子自己在家嗎。”地冥沒話找話。
“在我弟弟那。”非常君答。
地冥：“那你弟弟挺好的。”
沒話。
過了一會，非常君：“你呢？”
地冥：“在家裏，保姆看著。”
非常君：“那也挺好的。”
沒話。
地冥心裏萬千羊駝奔過。
“你好像對自己的眼光有所顧慮。”非常君突然開口，令地冥頭皮發緊。
“沒有的事。”地冥答，“你很好。”
“我知道。”非常君即答，“你也是。”
地冥：“。”
頭皮更緊了。
見他不說話，非常君轉過臉，衝他笑了一下，令地冥產生了一種他其實就是在逗自己玩的感覺。
“就是這了。”地冥終於解脫，“你先去裡面坐吧，我去找他。”
於是非常君從一個餐廳換到另一個餐廳坐，只是靜靜看手機，似乎也並不在意。
“到了。”
他被地冥的聲音提醒，抬頭看見了剛剛換好衣服毛還沒順好的天跡。
“什麼意思？”非常君樂呵呵問，“我們三個一起？”
“你倒是想的開。”地冥說著，在非常君旁邊坐下，示意天跡坐在對面，天跡翻了六分之一個白眼。非常君還笑得很開心地看著他，完全從容的景象，好大度的做派，要不是他實在年輕，天跡都快以為自己是見地冥家長來了。
非常君側向地冥支著腦袋，笑眯眯地看著他，看似在等待一個解釋。
地冥：“朋友。”
天跡皺皺鼻子。
地冥扭頭看天跡：“隨便點。”
天跡馬上低頭開始認真研究起選單。
非常君繼續笑而不語。
地冥特別抱歉地，對他一個人說：“至少這個月之內都是朋友。”
非常君並沒有為難他，只留下一句意義不明地，“這可是你說的哦。”
地冥肩一滯，不知道他是不是要搞事，只輕輕道，“我保證。”
這頓飯居然還吃得詭異的和諧。就像天跡這個人真的只是他們的朋友一樣，不說相談甚歡，那也是互相瞭解，溝通無礙，沒出半點么蛾子。
“你弟弟在家帶孩子，他沒工作嗎今天。”期間，地冥看著非常君，隨口一問。
非常君倒是有問必答，“他之前冒充成其他演員的樣子，詐騙未遂，在家裏避風頭呢。”
天跡瞬間抬起眼睛看著他。
“咳！”地冥乾咳一聲。拿筷子的手抵在唇邊，靠近非常君，輕生嗡嗡，“對面是條子…”
“噗…”非常君嗆了一下，笑了笑，藉着捋頭髮擋了擋嘴，不動聲色地咬牙，“你不早說…”
“啊？”地冥又湊近些，看著他，用眼神詢問，你也怕警察？
非常君沒答什麼，二人頭靠在一起，非常君在桌子底下擰了他胳膊一把，力道好懸沒直接給地冥掐哭，地冥表情扭曲著躲開，雖然非常君不說，但是他心裏有數了。
看見他倆你來我往的模樣，對面被孤立的條子哥本人不樂意了，停止咀嚼，面色不善地拄著筷子盯著他倆好一會，紫色的大眼睛嘰裡軲轆。
“你好這邊加菜。”地冥抬手招呼服務生。天跡終於轉了轉眼珠，沒說什麼，低頭吃飯。
這一天總算有驚無險的揭過。令地冥惴惴不安的是非常君的態度，明明知道了這中間還有一個人卻無所反應的樣子，總感覺他在憋著要坑地冥一個大的，雖然地冥確實變卦在先。
第二日，非常君仍像無事人一般，發訊息邀請地冥跟他一起玩。
地冥隱晦地打聽他最近的工作安排，卻被告知，“那不然呢，爲了這一個月，我可是把事情都推到後面了呢。”
他是懂怎麼讓人良心不安的。
只是陪他玩的話地冥當然沒有異議，他可以瘋狂給他花錢補償，但是到了地方地冥才反應過來，非常君根本不想要補償，非常君想neng死他。
“跳…傘…？”地冥簡直不知今夕何夕。
“啊哈。”非常君好聲回答，“恐高啊。”
跳…跳傘運動員…原來在這等著自己，都是報應啊。
“有、有點。”
非常君不知道的是，地冥是一個很能裝的人，他若無事，必然是一個字也不會提，他說有點，那大機率已經要死了。不對，或許非常君知道。
“別擔心。”非常君安慰他，“這個高度，嚇死都是正常的。”
“啊…”地冥看著他，已經失去了語言能力。
他是真想弄死自己啊。
“安全帶都繫好了。”非常君認真地檢查地冥身上的裝備。
地冥：“這些、東西…什麼、時候…換…”
非常君：“壞了就換呢。”
地冥要站不住了。
“我能不能、正對著你…”強烈的求生欲讓地冥抓著這非常君不放手。背對著非常君，命運全掌握在他手中，那被害的成功率簡直接近100%。
“不行哦。”非常君耐心回答。
“為什麼。”地冥死到臨頭，固執地問。
“面對著我，”非常君面無表情地說，“你要是吐我身上怎麼辦。”
地冥：“。”
這是真閻王啊。
下一秒，地冥輕飄飄地墜落。
從此也是跳過傘的人了。如果採訪一下地冥先生跳傘是什麼感受，感受就是，他壓根不知道自己怎麼下來的。
睜開眼睛，萬里藍天，太陽刺得眼睛發痛，地冥抬起手臂，隨後猛地坐起身，腦袋一陣劇烈的眩暈。
轉過頭，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地上，非常君盤腿坐在不遠處靜靜地按著手機，旁邊是巨大的傘。
居然還活著。
地冥向後仰躺去。面向晴空。
不。這是重生。
他這一生作惡多端，遇到非常君算一筆勾銷。
“走吧去吃東西。”非常君走過來，朝地冥伸出手。
沒有胃口。地冥也不太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餐廳來的，呆呆地拿出手機，感覺胳膊還是麻的，在發抖，只慢吞吞地給天跡發訊息報備地點。
這日子好像不過也罷。
不行，還有孩子。
關於重生的思考進行到一半，地冥突然發現非常君已經看了很久的窗外。動作緩慢地朝著那個方向望去，地冥看見商場一樓的武術館剛好小孩子下課，在家長的帶領下一個個走出去，散開來，各回各家。剩下的兩個，一個大一點，一個小一點。小一點的被老師抱了起來，一大兩小朝對面的蛋糕店走去。
地冥以為非常君想吃蛋糕了。
“差不多了。走吧。”地冥說。
二人下了樓，也非常自然地進了蛋糕店，然後一起悄悄偷看隔了兩桌的帶孩子的武術老師，卻默契地沒人放一個屁。
那棕色頭髮的老師領孩子離開的時候，剛好路過他們，從非常君背後走過去時，非常君莫名其妙地低頭笑了一下。地冥挑挑眉，目送那三人又回到不遠處的武術館，直到那扇門關上。
“你覺不覺得他有點眼熟。”地冥戳著蛋糕。
非常君笑了笑，“像你昨天帶來的那個警察。”
地冥微笑，沒說什麼，低下頭在桌子下面開始打字。
地冥：忙嗎
天跡：晚上吃啥？
地冥：過來吃蛋糕
天跡：開心果巧克力還是花生？
地冥：你之前說你表哥是幹嘛的來著？
天跡：還是草莓或者芒果吧
地冥：太冰了
天跡：你發的這個定位離忘機很近啊
地冥：開心果的味道，好奇怪
天跡：草莓的酸嗎？
地冥：忘機是哪一位
天跡：我一會過去，就嚐嚐提拉米蘇吧
高效的溝通結束。地冥抬起頭，看非常君面前的蛋糕還剩八分之七，便說天跡會來，非常君點點頭。
太陽落山前後，天跡到了，地冥隔著玻璃看到他先進了不遠處的武術館，拉出來個人，是之前的武術老師，兩個人一起朝這邊走了過來。
叮咚一聲，蛋糕店的門開了，天跡拉著道軒眉徑直走來，開始介紹，“剛好今天離得近，順便見了，喏，永夜，就是我的…那個，發展对象。”
地冥禮貌示意。
道軒眉懵逼地看著：“。”
隨後天跡又將他的視線引導到對面的非常君身上，非常君面不改色地抬起頭微笑。
“非常君，是永夜的…呃，發展对象。”
道軒眉：“哈？”
天跡：“我知道這有些難以理解，但是你可以先不用理解。嘻嘻。”
道軒眉：“別嘻嘻。”
“。”天跡正色，“好的。吃飯。”
非常君和地冥對視，交換眼神。
地冥的視線隨著道軒眉落座，他好似完全置身事外，要麼什麼也不幹，要麼上下看看，好像一直在想事情，又好像從頭到尾頭腦空空。期間僅有的表達就是天跡不經意地提起，“我上次那個繃帶又壞了。”
道軒眉想了一會，說，“去我那拿。”
不過地冥悄悄注意到，他開口，非常君就靜靜地笑了。
於是一個壞主意在心中悄然誕生。
“這電梯…好慢啊，就二樓。”天跡抱怨地按著從十二樓下來的電梯。
“走樓梯吧。”道軒眉言簡意賅地說。
地冥看了看敞開的樓梯門邊的門禁設定，“三樓是哪裏？”
“別的工作室啊。”天跡答。
地冥記下了，走在最後一個，順手把門關了，很微弱地“滴”了一聲，沒有人注意。
到了二樓天跡第一個衝出去，自己輕車熟路地四處翻找起來，地冥跟在他後面，打量著武術館，非常君哎呀了一聲，好像被不太亮的通道絆到了，道軒眉回頭看去。
地冥順手又關了門。
“在這呢，走吧！”天跡找到東西，歡快地說。剛要回頭，被地冥扭了過來，嚴肅道，“我頭疼。”
天跡：“啊？哪疼。”
地冥一邊走一邊扶著太陽穴，“頭疼…”
此時那從12樓下來的電梯剛好到了，天跡扶著他走了進去，“以前也頭疼嗎？”
眨眼功夫，一樓到了，地冥搖搖頭，“沒有。不疼了。”
“啊？”天跡一愣愣的，“什麼嘛…”
“可能是今天，吃的少。”地冥答，並自然地向外走去。
“真嬌氣。”天跡嘟囔著跟了出來。
到了外面，二人對視。天跡終於發現事情不對，他媽的怎麼上了趟樓再下來就剩倆人了。
“我們剛纔幾個人上去的？”天跡指著身後的武術館，一臉震驚地問。
地冥懵然：“……啊？”
天跡：“忘機呢？”
地冥皺了皺眉：“誰？”
“忘機。”天跡重複。
地冥：“什麼機？”
天跡：“忘機啊。”
地冥：“忘什麼？”
天跡：“。”
認真地托起下巴，天跡眨著眼睛，緊張地看著地冥，怎麼也沒算明白這個數，難道剛纔只有他跟地冥上去了？那道軒眉呢？人呢？
“人呢。”非常君聲音不大地問。
“在外面。”道軒眉說，走到平臺上，發現門居然是關著的，而因為這門他平時都不關所以根本沒帶門禁卡，難以置信地按了按把手，紋絲不動。
道軒眉後退兩步，眨眨眼，差點CPU給燒了，隨後轉身對非常君說，“去一樓看看。”
於是又下到一樓，道軒眉推著這道同樣緊閉的厚厚的門，同樣紋絲不動。與非常君懵逼相視，二人集體小腦萎縮。
“我說忘機啊，就是剛纔我們一起的那個，棕色頭髮的…”天跡朝地冥比劃著。
地冥：“不知道…我頭疼。”
嘭。
不遠處突然傳來很大的聲音。正在扯皮的天跡地冥同時扭頭看去，只見路邊停著的一輛車，被路過的另一輛車給創了。
“呦。”天跡說，“活來了。等我一會啊。”
地冥在原地等待，5秒後發現不對，同樣急忙地走了過去，他媽的在那停著被創的那個居然是自己的車。
“逍遙？”道軒眉貼在鐵門上，不停地拍，“逍遙！”
非常君也湊了過去，仔細地聽，不知道是門太厚還是怎的，外面居然一點動靜沒有，便提醒道，“打電話。”
道軒眉摸了摸兜，他被拉出去的時候壓根就沒帶手機。於是非常君只好撥通地冥的電話。
地冥衣服口袋裏的手機無助地亮著發不出聲音，而他盯著肇事車輛上下來的男子，皺起眉毛，這人他不久前肯定見過，這是…這是那個沒有工作的仙門太子！
君奉天捂著額頭懵逼地看著這一切，那表情好像剛睡了一千年醒了過來就被告知是現在世界末日一樣。
蒼天。地冥心想，這是什麼反應，果然不工作是會使人變笨嗎。
“奉、”天跡突然睜大眼睛，嘴唇顫抖，“奉、奉天！？”
君奉天抬起頭茫然地看著他，皺皺眉，“……玉逍遙？”
“毓逍遙？”地冥疑惑地鄭重重複了一遍，什麼玩意？
“奉天！真的是你啊！”天跡無比激動地衝了出去，毫不誇張地說他真的流了兩滴眼淚，“師弟啊——”
“呃…”君奉天被撲了個滿懷，向後仰去，好容易才穩住，仍舊不敢相信似地，“玉逍遙…”
地冥皺眉看著這一切，震驚又狗血，一時之間無語凝噎。
“逍遙？”道軒眉執著地拍著門，“逍遙！”
非常君靜靜地靠在一旁，手機螢幕的光亮照的他臉色慘白，扭頭看向道軒眉，懶懶道：“地冥不接電話啊。”
“這麼多年沒見…”天跡聲淚俱下，抓著君奉天的衣服，擦著眼淚，“師兄很想你啊！”
地冥：“。”
“先冷靜。”君奉天說，“我、我好像撞了什麼人的車…”
地冥：“我的車。”
“你受傷沒有啊？”天跡擔憂地胡亂撩起君奉天的劉海，認真檢查，“不過算了，”他又說，拍了拍君奉天的肩膀，“你這麼結實，應該也不會受傷。”
地冥扯了扯嘴角。
“我…”君奉天委婉地制止了天跡，用眼神示意，“我撞了他的車。”
天跡咻地回頭，看著地冥，“你的車？”
地冥沒好氣道：“不然呢？”
天跡走到事故旁邊，仔細看著，而後指著地上，看著地冥，“你過線少說得有3毫米！”
地冥指了指自己：“我？”
天跡：“你全責！”
地冥：“哈？”
而此時。
“逍遙？”道軒眉又聽了聽門後的動靜，起身拍門，“逍遙！”
非常君在另一邊不緊不慢的發訊息：記得給越驕子做飯。
習煙兒：下次別讓他再來了！
非常君：我今天可能回不去了
習煙兒：好的，還是跟那個地冥在一起嗎
非常君扭頭看了看拍門的道軒眉，想了想，打字：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習煙兒：那就別說了
習煙兒：還有下次越驕子再來我真就不管了！
非常君：記得寫作業
“算了。”君奉天拉住天跡，“也沒什麼大事，別麻煩了。”
“哈…”地冥難以置信，君奉天把他車給創了，結果現在輪到君奉天諒解他，這到底什麼道理。這世界還有沒有王法。
“神毓逍遙…”地冥眼神犀利地看向偏心眼的天跡。
“…啊？”天跡愧疚了一瞬間，很快又調理好了，“啊，奉天說得對，也不是什麼大事，算了算了。”
地冥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他。
“那、我們，我們去吃飯吧。”天跡笑著轉移話題。
地冥：“不是剛吃過嗎。”
“你們認識…”君奉天終於提問。
“哦。對。”天跡給君奉天介紹，“這個是，永夜。是…嗯…我的朋友。”
“呵！”給地冥整破功了，忍不住笑了出來。朋友。剛纔介紹的時候還是發展对象，到君奉天這成朋友了。轉瞬即分，靈活得很。
“那奉天吃飯了沒有啊？”天跡歪頭問。
君奉天搖了搖頭。
地冥內心翻起白眼，還法官呢，法官這麼不明白事兒，連客套一下都不會。
“走吧我請你！”天跡熱情地拖著他的胳膊。
君奉天：“你，請我？”
天跡綻開笑臉，“對啊！”
地冥簡直快面部神經失調。心裏拉著石磨把神毓逍遙四個字研磨成粉，直接揚了。
“那一起吧。”君奉天看向地冥，不對，確切地說是看向玉逍遙的朋友。
“多謝。”地冥冷冰冰地回答，拉開車門，“回家看孩子去了。”
“欸欸…”天跡意欲阻攔，耐何對方實在決絕，只得目送其揚長而去。
而此時，樓梯間並排坐著兩個人。
非常君拄著臉：“這個時間，樓上的工作室都下班了啊…”
道軒眉：“……”
非常君扭頭看向他，“最快什麼時候能來人呢？”
“明天7點，保潔吧。”道軒眉說，“或者9點，學員來了，一定會發現門關上了的。”
“8點了…”非常君看著手機螢幕，螢幕的光也暗了下去，“沒有電了。”
地冥生氣地回到家，三個孩子一股腦圍了上來，只得先放下不悅，勉強撐出笑臉，挨個抱起，雨露均沾，抱到胳膊發麻，總算是磨人磨夠了，散去玩其他東西了。
地冥迅速換了衣服，此時9點出頭，哄睡的話，一般只哄女兒，兒子就比較隨緣了。地冥抱著紫色頭髮的小女孩，窩在電腦前，皺著眉，卻難得地遲遲沒有動作——明明懷裏有孩子，面前還有沒幹的活，但地冥就是趕不走情緒，在心裏把神毓逍遙揚了一遍又一遍，然後再撿回來，拼一拼，然後繼續揚。周而復始。
完了。該不會讓離凡給說中了吧。他心動了？難道這就是孩子的靈性…或者傻子的靈性。
地冥煩躁地撿起進屋就丟在一旁的手機來掩飾自己的不知所措，卻在螢幕亮起的時候呆住了。
28個非常君的未接電話。
地冥嘴角一抽。哎呀媽呀。

[ 此帖被changanquxia在2024-06-06 22:5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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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4-06-05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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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二天十點多的時候，非常君的手機開機，看見昨天晚上地冥象徵性地回了幾個電話，打了個噴嚏，又給他回撥過去。
“你…還好吧。”電話接通，地冥抱歉地問。
“阿嚏！”非常君又打了一個噴嚏，“你說呢，阿嚏！”
“我去看看你。”地冥說，“用不用帶什麼。”
“那你過來吧，孩子自己上學了。阿嚏！”非常君說。
“你弟弟不在吧。”地冥有所顧忌。
“沒有…阿嚏呃！”
地冥聽得皺眉：“……”
“好。等等我。”他說，“馬上過去。”
可樂薑湯。以生薑為主要食材，配以可樂一起熬製的湯品，口味甜中帶辣，有利於治療感冒。
地冥學著百科上的教材，在非常君家的廚房開了火，淺淺實踐了一下。端進去的時候，非常君窩在被子裡，睡得正沉。
“醒來。”地冥放下薑湯，拍了拍他的臉。
非常君皺皺眉。
“非常君。”地冥輕喚。
“…嗯？”非常君迷糊地睜開眼，努力看著他。
“你要是現在不想喝，”地冥想了想，說，“就想喝的時候叫我熱一下吧。”
非常君迷濛地看著他。
非常君：“那你叫我起來幹什麼。”
地冥眨眨眼，“可能…太擔心你了吧。”
“謝謝。”非常君說著，伸出胳膊示意對方拉自己起來，“你真是會照顧人。”
地冥將薑湯遞給他。
“太甜了。”非常君喝了一口就不要了，還給地冥。
地冥只得自己喝了，喝完咳咳的，姜放多了，“好辣…”
“抱歉。”地冥說。
非常君笑了，“哥哥和你心連心，你和哥哥玩腦筋…”
地冥要噦了。還心連心，感情昨天把自己從2000米高空丟下來的人不是他。
“倒也不是玩腦筋，”地冥搖頭解釋，“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罷了。”非常君轉過臉去，“頭疼。”
“這麼輕鬆就算了？”地冥試探。
非常君：“嗯？”
兩個千年的狐狸對視，眼神交流間上演了一出驚天動地的聊齋。
地冥突然悟了，其實自己的直覺很準，他們兩個，好像挺合適的。
非常君輕笑，“你也累了吧。休息一下。”
“別把感冒傳染給我。”地冥說。
“怎會…”非常君搖搖頭，往裏面挪了挪，躺好，閉上眼睛，又準備睡去了。
地冥掖了掖他的被子，輕輕上床躺下，心中感概非常君品味不錯這床還挺舒服的同時心裏猛然意識到他們倆居然才認識第三天。
但是算了，神州出生率高死亡率更高，凡事主打一個快節奏，磨嘰一點說不定哪天活沒做完人就死了，婚戀亦是如此，何況地冥根本也不打算花太多時間在這件事上。
或許是非常君的呼吸過於平緩，或許是昨天跳傘真的耗掉他太多精神力，地冥真的開始昏昏欲睡。
再次睜眼時，窗外天色都暗了，大概非常君昨天被困樓梯間根本不得安眠，直到現在還靜靜地睡著，只露出上半張臉，地冥試探著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一點點潮，大概睡醒之後感冒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走到客廳，地冥忽然看見茶几邊多出來一個小孩，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
那小孩一邊插花一邊轉過頭來，二人對視。
地冥：“……”
習煙兒：“吃飯不。”
是非常君的孩子自己放學回來了嗎。
地冥頓了頓：“你會做飯？”
習煙兒：“已經做好了啊。”
他甚至看起來跟邪說和離凡差不多大，地冥想了想孤僻古怪的邪說，又想了想腦袋缺根弦的離凡，概慨萬千。如果他不是非常君的小孩，地冥說不定會想抱抱他。
“謝謝。”地冥說。
飯桌上，地冥看著這一道道大廚水準的菜，心想這可真是非常兒啊，“你…一直對料理感興趣？”
“聞到飯菜的香味我就會感到開心！”習煙兒說。
難道這就是天生廚師聖體。隨著品嚐，地冥的思緒開始逐漸放遠——這比自己做的那玩意好吃多了。
沉浸之際，不遠處的手機突然振動起來，習煙兒跑下桌拿，看見螢幕後狠狠翻了個白眼，又噔噔噔跑回來，遞到地冥面前，“你來接。”
地冥：“我？”
越驕子。這是誰。地冥遲疑地接過手機，按了接聽。
地冥：“喂？”
“哥！救我！”
時間回到今天下午，越驕子排隊取飲料的時候，在人群中看到一個人，驚鴻一瞥，深覺心動，麻利地走上去，拍了拍那個白色長髮的背影，自信開口，“嗨，美女。”
君奉天疑惑地轉過頭。
越驕子：“哇哦。”
越驕子：“方便加個聯繫方式嗎。”
君奉天皺著眉想了想，鄭重道，“我是男的。”
“我知道，”越驕子粲然一笑，“美女哥。方便加個聯繫方式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君奉天扭頭就走。
“別這樣嘛…”越驕子使出自己泡妞的慣用伎倆跟了上去。
然後被打到路人看不下去給他報警。
結果到了安全局，更操蛋的事兒來了，本來是他被打傷殘，應該君奉天進去，結果當場就有君奉天認識的條子，那條子給罩著，事件馬上被認定為性騷擾未遂，給越驕子自己整進去了，這纔打電話搖他哥來撈人。
安全局一點也不安全。越驕子一邊用冰塊敷著嘴角一邊腹誹。
地冥第一次以撈人為目的來安全局，還有點不適應，在門口做了一下心裏建設才進去，只見越驕子坐在辦公區的鐵製長椅上，四周都是來來往往的警察，而離他最近的位置上坐著忙叨的那個，正是天跡。
地冥上下打量，辨認了一會，確定這人跟非常君長得一模一樣，但不似非常君低調閒適的氣質，越驕子即便鼻青臉腫也肆意張揚，一腦袋正藍色的毛，不知道是不是在致敬前幾年失蹤的相聲界老前輩鬼麒主。
地冥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越驕子？”
“嫂子！”越驕子突然大叫，引得所有人都看向這邊，“冤枉啊！救我出去嫂子！”
“你、你別胡說！”地冥要被他整社死了，更不敢看天跡的反應。
“哥夫！”越驕子一把抱住地冥的腰，聲淚俱下，“你一定要帶我出去！”
怪不得習煙兒看見來電的人是他會那種反應，地冥抽了抽嘴角，緩緩抬起手臂——這也太欠抽了。
越驕子看出來地冥馬上要揍他，迅速鬆開手臂，正色，“我真的是被冤枉的，那君奉天金貴死了，我都沒碰著他他直接就打我！”
“行了…別說了！”地冥低聲制止，惹了那枚太子，他是真怕越驕子越說罪名越深重——當然更重要的天跡就在旁邊板着臉看著。
“請問，是你負責這個案子的麼，”地冥轉過身對天跡說，“方便跟我過來一下…”
天跡沒說話，起身，二人一前一後到了一個角落。
“裝什麼？”目睹剛纔的一切，天跡開口就來勢洶洶，“為什麼是你來，他哥呢？”
“病了。在家休息。”地冥輕飄飄地說。
“病了？”天跡怒氣更盛，“什麼意思。所以你是他什麼人？”
他今天的制服跟之前開罰單的時候都不一樣，明顯更嚴正許多，此刻這般質問，真給本就怕條子的地冥帶來不少壓迫感。
“都是朋友麼。”地冥復刻了昨天天跡的說法，言語間盡是諷刺，真假難辨地，“就像咱們一樣，你可是我在警界唯一的人脈。”
“求我有什麼用？”天跡被他指桑罵槐，氣到頭昏，“他騷擾的是別人又不是我！”
地冥搖搖頭，看向窗外，繼續陰陽，“不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二人對峙，互不相讓，生氣生得飛起。
“前輩…”一個年輕的警察輕輕探頭過來看著天跡，輕聲提醒，“快換班了。”
天跡最後瞪了地冥一眼，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噔噔噔回到辦公區，快速拉開一扇磨砂玻璃門走了進去，不一會，就有人過來讓越驕子簽字，按手印，告訴他可以走了。
越驕子知道麻煩擺平，小心翼翼地看向地冥，地冥沒有什麼反應地回看，也不表態，弄的越驕子還蠻懵的，剛想開口問問咱不走嗎，天跡就從那扇門裏走了出來，腳步飛快，路過二人，與地冥對上視線，擦肩而過徑直出了安全局，而地冥在那一瞬間反射似地扭過了頭，避開了天跡那雙充滿情緒的紫色眼眸。
越驕子抿起嘴悄悄吃瓜。
“走吧。”地冥說。
“你好像把阿sir惹生氣了欸。”越驕子跟上去，意猶未盡。
地冥不語。二人出了安全局，兩側停著車子，其中一輛旁邊，天跡同君奉天神色激烈地說著什麼，甚至用上了肢體語言，地冥看見，推了推越驕子的胳膊，“走這邊。”
他們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最後一眼，地冥看見君奉天拉住天跡的手臂，可惜離得有點遠，沒能透過唇語讀出他具體講何內容。
真是難得。地冥扭過頭，目視前方。天跡居然也會這種態度和君奉天說話嗎。
“咳咳…”越驕子又湊了上來，悄悄問，“那位警察大人是你前男友嗎？”
“沒。”地冥說。
“沒？！”越驕子更激動了，繞到另一邊看著地冥，“沒是沒在一起還是沒分手啊！”
地冥斜眼看他，“干卿底事。”
“你可是跟我哥有協議的欸！”
“別瞎操心了。”地冥說：“少給你哥惹點事比什麼都強。”
“別提了…”越驕子狠狠吐槽，“我真沒把他怎麼樣，他先打我的！”
地冥：“你欠打。”
“怎麼你也替他說話？”越驕子很是不忿：“他是國寶嗎！明明我都被打成這樣了，你不知道那條子見了他變臉有多快。”
地冥：“…我知道…”
君奉天就好像天跡的模式轉換器。
“所以你跟阿sir是什麼關係呀？”越驕子又問。
地冥想了想，“沒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還玩欲擒故縱？”
地冥聞言停下腳步，靜靜看著越驕子，越驕子挑挑眉，似乎看穿一切，地冥移目，轉身繼續走。
“咱們可以統一戰線嘛！”越驕子追上來，撞了撞地冥的肩。
“誰跟你統一戰線。”地冥冷聲：“別打天跡的主意。”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啊。”越驕子一下子抓住了矛盾中心。
地冥再次看向他。
越驕子指了指自己滲血的嘴角，“我總不能白讓君奉天欺負吧？”
夜裏，地冥獨自躺在被窩，不知是白天睡多了還是心中有事，輾轉反側，閉上眼都是那雙賭氣的紫色眼睛。
地冥悄無聲息地爬起來拉開床頭抽屜，倒出一片藥送到嘴裏，拿起水杯抿了口水，再次躺下。最後不抱希望地點亮了手機螢幕，拉下通知欄，沒有新通知，一口氣滑到最後，微微睜大了眼睛，天跡白天中午的時候就給他發了訊息，那時他在非常君家睡著了沒看見，竟就這樣被頂下去了。
地冥點進聊天介面。
是毫無意義的表情包。
想了想，撥了個語音回去，等了兩秒
“不就是一個稱呼嘛幹嘛那麼較真！”
語音接通，天跡的悲傷和氣憤劈頭蓋臉地涌來。
地冥蹭地坐了起來，“你不也問我是他什麼人！”
“是啊！多此一問！”
地冥頓了頓，放緩語氣解釋，“我都說了只要一個月就好了。”
天跡不回話，地冥心中同樣難過極了，“明天我去找你…”
“明天沒空明天開會！”
地冥：“明天開會今天還喝酒！”
天跡：“你管我！”
地冥：“讓君奉天接電話！”
天跡：“我不！”
“你！”地冥氣得要下床，頭卻已經很沉了，晃了晃，“呃…那就再說吧！”
說完就掛了電話。
地冥扶了扶頭，暈乎乎地倒回床上，連被子都沒來得及拉回來，就在藥勁的作用下被強制關機。
另一邊，酒館內，天跡看著手機介面，氣到炸毛，明明就是地冥先不講武德……突然什麼東西重重地掉到自己懷裏，天跡一驚，君奉天已然不省人事。
“奉天？”天跡攬過他的肩膀，搖了搖，他像沒有骨頭一樣，雙目緊閉，頭勉強垂在天跡的肩上。
“怎麼就醉了！”天跡摸了摸他酒後微紅的臉頰，心中大慟，悲痛欲絕，“不是說好陪我消愁的嗎！”
君奉天往後晃了晃，天跡以為他要醒，結果只是梆地一下向前砸回自己胸前，徹底宣告下線。
天跡繃不住了。蒼天啊，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揹着君奉天回家，好像回到了那些青蔥歲月，天跡感覺自己似乎沒有那麼生氣了，卻還是憋屈，一路吹著夜風，把煩人的地冥趕出腦海。
到了家，天跡把君奉天放到床上，自己轉身給他找衣服的功夫，再一回頭，那人已經在感到安全的味道里捲了被子沉沉睡去，倒是不認床。
天跡放下衣服，幽靈一樣到廚房，準備做解酒湯，做到一半又撂挑子，還有啥好解的人都睡了也沒鬧，總歸是他自己心裏不靜。
於是又回到臥室，把毫無意識的君奉天從被窩裏摳出來，給他換上自己的睡衣，塞回去，就算完事了。
忙叨一通，望著君奉天安穩的睡顏，天跡脫力地坐回床上，呆愣一會，收拾收拾，定了個鬧鐘，也打算睡覺。
君奉天有撫平不安的神奇功效，躺在他旁邊天跡啥也不想對著天花板乾瞪眼，還不如想點啥。君奉天睡夢之中嗅了嗅，翻了個身靠近天跡，枕在他肩頭。這一接觸好像關了天跡的開關一樣，他側過臉去鼻尖碰到君奉天的頭髮，一秒入睡。
一夜無夢，比鬧鐘更早吵醒天跡的，是敲門的聲音。天跡睜開眼睛，緩了片刻，拉開君奉天的手臂，掀起被子前去開門。
“怎麼這麼早…”天跡揉著頭髮問。
“趕在你開會之前。”地冥進了門，將打包好的包子遞給他。
天跡接過，又閉上眼睛，站在原地，熬夜一時爽，早起火葬場，頓了一會，慢吞吞地坐到餐桌旁緩衝載入。
此時屋裏鬧鐘響了，見他沒睡醒，地冥只好去關，走進臥室，看見床上還有一個熟睡的君奉天，地冥睜大眼睛，滯了滯，彎腰撿起旁邊的手機劃掉，然後帶出來，輕輕合上了門。
“什麼意思。”地冥將手機放到餐桌上給天跡。
天跡眼中滿是睏意，攤開手，聳了聳肩。
“你呢？”天跡自然捲的頭髮還沒來得及壓下去，七卷八翹地，一副無害的樣子，嗓音還有些剛睡醒的低啞，“昨天給你發信息的時候你在哪…”
答案大家心知肚明，地冥無言以對，二人靜靜對視，誰也不肯退讓。本來是來解決矛盾的，現在是矛上加矛，還解決個錘子。
天跡起身去衛生間洗漱了。地冥轉身又推開臥室的門，仔仔細細掃視一圈，沒放過任何細節。君奉天仍舊睡著，動都沒動一下，地冥眨眨眼，將門關上，轉身招呼都不打直接離開。天跡聽見入戶門的聲響從衛生間探出半個身子，靠在門框上靜靜刷牙，神色不屑。
剛到樓下，地冥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喂，越驕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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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4-06-05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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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君奉天醒來已是下午，慢吞吞地坐了起來，環顧四周，感覺半輩子的覺都睡完了。屋裏早沒了人，桌子上有字條讓他到冰箱裏找包子。
君奉天沒有吃飯，也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在屋子裏漫無目的地走動起來，這是…玉逍遙生活的地方嗎。君奉天離開雲海之後，整整五年的時間他們沒有對方的訊息，重逢僅僅第三天君奉天就在這裏醒來，令他產生一種時間頭尾相和，他們從未分離的恍如隔世感。
櫃子上擺了幾本書，擺得七七八八的，感覺像玉逍遙平時就會看的樣子，君奉天隨手拿起一本，翻開來，一下子就找到了玉逍遙的進度標記——仍舊是他上學時的習慣。
這…
君奉天捂住眼睛，有一種差點哭出來的衝動。
好像一切還在昨天。
他緩了緩，又翻了幾頁，合上，準備放回。書本豎起來的瞬間掉出了一張卡片，君奉天彎腰撿起，又夾了回去，然後發現不對，那其實是張相紙，翻到正面，是一個穿著高中校服的黑髮少年，時間定格在他看向鏡頭露出笑容的瞬間，而相紙走過匆匆歲月，經過長久的撫摸，已經很舊了。
君奉天繃不住了。照片上的居然就是他本人。
約莫下午5點多的時候，君奉天也留下一張紙條，收拾好從天跡家出來了，剛走到樓下往旁邊一瞥好懸沒給嚇出心臟病，越驕子蹲在綠化帶旁，目眥欲裂地看著他，幽幽開口，“我等了你一整天…”
君奉天驚魂未定，睜大眼睛看著他，“你怎麼會在這？”
越驕子瞬間變臉，擺出笑容，蹦到他跟前，君奉天下意識後退一步，越驕子沒有緊逼，而是伸長胳膊，遞出一個禮品袋，鞠躬105度，“請原諒我之前的冒犯吧！”
君奉天不動聲色，但瘋狂眨眼，這人是不是精神分裂。
見他沒反應，越驕子抬起頭，提醒，“我在為昨天的事情道歉呢。”
君奉天放下防備的姿態，正了正神色，“不用。”
“為什麼？”越驕子直起身，“給個機會吧。”
君奉天不想說話。
“我怎麼就被判處死刑了？”越驕子急切地問，“難道我就不能得到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君奉天不願糾纏，轉身就走，越驕子果然跟上來尋求理由。君奉天被磨得乾脆捂起耳朵，然後越驕子反手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個大喇叭。
“不用。”君奉天忍無可忍，停下來，喘了喘氣，“不用道歉。”
越驕子不解，拿開喇叭：“…啊？”
“動手是因為，”君奉天不情願地解釋，“你打扮得…”
越驕子挑挑眉，自信一笑，難道是他太帥了君奉天嫉妒了？
君奉天：“像我一個仇人。”
越驕子：“。”
“所以不用道歉。”君奉天說完扭頭又走。
越驕子停在原地，反應了半天。
“那！”他又追上來，“我是無辜的，你不是更應該原諒我！”
“我不想見到你…”君奉天一邊走一邊冷漠拒絕。
“那你把這個收下。”
越驕子突然停住，君奉天轉身看去，越驕子舉著那禮品袋，正色道，“咱倆就算兩清了。”
君奉天滯了滯，伸手接下，只想這一切趕緊結束吧。
“那我走嘍。”越驕子說著，步步後退。
君奉天揮手與他再見，目送這人走遠，扭頭把他送的東西丟進路邊垃圾桶。
“君奉天你給我撿起來！”
越驕子的聲音透过大喇叭在幾十米外響起，畢竟是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君奉天心虛般咻的把東西提了回來，然後懵逼地眨眨眼，這人怎麼跟鬼一樣？
他看向那禮品袋，只見上面畫着一個，屁股紅紅的小猴子，君奉天抽了抽嘴角。
“我的…我前天拿出來的那盒大聖果呢？”
非常君在家裏繞來繞去，撓撓頭，“怎麼不見了？”
“別找了。”地冥說，“坐吧。”
“不。”非常君十分堅持，“上好的大聖果，我一定要給你嚐嚐！”
地冥無奈地搖了搖頭，卻瞥見一旁的習煙兒一副冷汗之下的惶恐模樣，不由得發問，“不舒服嗎？”
“…啊？”習煙兒剛要回答地冥，卻被非常君點名提問，“習煙兒，你看到我前天才拿出來的那盒大聖果了嗎？”
習煙兒：“我不道啊。”
其實是越驕子一大早上來這搶禮物，習煙兒隨手拿個大聖果禮包給他打發了。
非常君遺憾轉身，“哎，那隻好再拿一盒新的了。”
習煙兒：“完了。”
地冥輕聲提問：“到底怎麼了？”
習煙兒轉頭看向他，“你要完了。”
地冥指了指自己，“我？”
“來了來了！”未等習煙兒說明，非常君端著一個盒子走了過來，坐下開始沖泡，看起來就是普通的茶葉，地冥不明所以。
“喏。”非常君將杯子遞給地冥，“快嚐嚐。非常好喝！”
“謝謝。”地冥接過，出於對他的信任和禮貌，抿了一口。
“哎呀媽呀。”習煙兒捂住眼睛，看著真揪心。
地冥品了品：“……”
地冥將杯子拿到眼前，仔細看了看。
地冥皺眉：“。”
地冥放下杯子，低頭，表情扭曲，悄悄吐出一截舌尖。
“怎麼樣？”非常君期待地問。
“好…”地冥故作堅強，“好喝…”
非常君開心極了，“我就說吧！多喝一點，不夠還有。”
“啊…”地冥一邊應著，一邊扭頭看向習煙兒，用眼神提問：這到底是什麼玩意？
習煙兒聳聳肩，用口型回答，猴、子、屎。
“快喝呀。”非常君欣慰地看著地冥。
地冥顫顫巍巍地提起杯子。
地冥：“嘔…”
“這東西…能不能送我一些。”地冥緩過勁後問，“我給天跡也嚐嚐。”
“怎麼。”非常君輕飄飄問，“吵架了？”
地冥眨眨眼，反應過來，非常君果然在拿他尋開心，這個活閻王。
不過，何止吵架。
“男人是不是都很念舊情呢。”地冥問了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
非常君似是迴避作答：“你問你自己不好嗎。”
地冥：“我沒有這方面的經歷。”
非常君的眼神漸漸飄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後語意模糊道，“大概會比較念沒有圓滿不在身邊的舊情吧。”
地冥想了想，心頭猛然一震，忽然就意識到那天的武術老師，他和非常君應當是舊識。二人之間的氣氛，那些意義不明的笑容和心不在焉一下子就合理了。他甚至沒追究自己把他關樓梯間的事，是因為那個人也在。
地冥挑挑眉，湊近非常君，非常君識趣地附上耳朵，地冥輕聲感嘆，“真是好生能裝。”
非常君笑了。
兩個影帝對視，已然將彼此摸排到了next level。
“我還沒見過你家孩子呢。”非常君直起身子。
地冥認真思考了一下，“他們可能很難喜歡上你。”
非常君慢悠悠地攪著杯子裡的咖啡，“那可不一定。”
“你們兩個要結婚了嗎？”習煙兒積極地問。
非常君溫和一笑，地冥扭頭看著這小孩，感到有趣，“是啊。”
“太好了！”習煙兒直言，“你要是結婚了，越驕子就不好意思總來這了吧！”
“咳嗯。”非常君提醒習煙兒注意言辭。習煙兒癟了癟嘴。
“說起越驕子。”地冥突然想起來，跟非常君報備，“那個叫做君奉天的人…”
知道是揍了他弟弟那位，非常君仍舊不緊不慢地攪弄著咖啡，語調平緩，“怎麼。他纏上餃子了？”
“不。”地冥答之曰，“是越驕子纏上他了。”
這樣聽起來好像越驕子有什麼受虐傾向一樣，非常君動作頓了頓，“什麼人。”
地冥很難給他形容，但還是竭盡努力較為中肯地將自己所知跟非常君描述了一下，“是沒有正經工作前一天出門路上創別人車第二天上街又打人打到安全域性然後又馬不停蹄地跟剛剛重逢的師兄睡一個床上的仙門太子。”
非常君抬起眼睛：“……哈？”
他努力理解了一番，聽地冥的說法，這君奉天是個…流氓？
“餃子怎麼會纏上這樣的人…”非常君喃喃自語。
地冥微笑。
“你們倆的事情。我不管了。”非常君一下子心中有數，會意道，“我頭暈得很。”
地冥微笑。
“上次多謝你救餃子出來。”非常君說，“天跡也幫了不少忙吧。”
地冥的笑容瞬間消失。又是這樁煩心事。戳肺管子了。
“我應該怎麼謝他最好？”非常君徵求地冥的意見。
“不必了。”地冥拿起茶杯，“我已替你謝過了。”
“哦？”非常君喝了一口咖啡，看向地冥的眼睛裏充滿疑問。
地冥點點頭，“沒事。交給我吧。”
非常君：“那我又要怎麼謝你呢。”
地冥頓了頓，思考片刻，“請我吃飯？”
本來以為非常君會親自下廚，結果竟是美食家只擅長吃不擅長做，不好意思總麻煩孩子，帶著地冥出門覓食。
晚上八點，人倒是也不多，是地冥自己沒有探索過的餐廳，想來非常君要謝他，好吃是其次，價錢不低纔是主要的——這一想法在地冥嘗過前菜那個半生不熟的牛肉塔後得到證實。
“你兒子和女兒喜歡什麼禮物？”非常君心不在焉地地戳著盤子裡裝飾用的小花。
地冥喝了口酒沖淡嘴裏奇怪的味道，“你是認真的嗎。”
非常君：“你不是麼？”
“他們喜歡…”地冥仔細想了想，答，“我。”
非常君抬起頭看著他。
地冥解釋：“所以肯定會對你充滿敵意。”
非常君沒說話，似乎也沒當回事。地冥抬起頭，忽然發現大堂另一側靠窗的位置有兩個他熟悉的身影，心下一涼，冷笑，“這世界可真小。”
非常君懶懶地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瞥了一眼，看見天跡對面的人，問，“君奉天？”
“除了他還能有誰。”地冥不悅地答，心中迅速計算，早上去天跡家的時候君奉天還沒醒，現在晚上八點多，他們一塊吃飯，那豈不是約等於除了天跡的工作時間他們一直在一起。
“這麼帥。”非常君將自己不吃的香料撥到一邊，隨口客套。
地冥冷哼，“是啊。”
“看過來了。”非常君提醒，“我是不是應該回避一下。”
地冥聞聲抬頭，剛好跟天跡對視，二人仇人見面似的狠狠互瞪一眼，又各自移開視線，“都要結婚了說這些…”
非常君輕笑。
此刻地冥強烈的時間觀念又提醒了自己，他跟非常君居然認識才第4天。好吧，這就是冥冥效率。
“這裏根本吃不飽。”天跡扭頭同君奉天抱怨，“酒倒是還不錯…”
“你又要灌我。”君奉天答。
“這也能醉？”天跡失笑，看著杯子裡那一點點紅色液體，搖了搖，“喝到破產也醉不了吧。”
然而事實證明，能。
“嗯…”君奉天捂著額頭，輕飄飄地把卡放在服務生端來的盤子裡。
“不是，你…你是認真地嗎？”天跡言辭關切，眼中卻是止不住的趣味，甚至繃不住要笑，“你多久沒碰酒了？昨天也是說好陪我喝，沒有兩杯就倒了。你知不知道我揹你回去的？”
君奉天靜靜支在桌面上扶著額頭，“5年…”
5年？這麼誇張。天跡挑了挑眉。
“問你什麼你也不說。”他道，“那就只好灌你嘍。”
君奉天閉著眼睛，“你不也是報喜不報憂…”
天跡沉默，靜靜看著他。剛好卡回來了，二人準備離開，他主動上前扶住君奉天，“還能行嗎？”
君奉天搖搖頭，“不能再喝了…”
看著天跡扶著君奉天離開，地冥難以置信地哈了一聲，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這也能醉？”
非常君聞言思緒飄遠，似乎想起什麼，“別說酒了，茶都能醉。”
然而地冥根本無心將非常君的話聽進去，心情極差地將杯子懟回桌面，只覺得這君奉天段位高得很。
非常君抬頭看了地冥一眼，扯嘴一笑，開始煽風點火，“氣死了氣死了…”
地冥臉皮薄，讓他這麼一點，瘋狂內耗，心裏的冥冥之神再次上了發條一樣拉磨，把神毓逍遙的名字磨得粉碎，全給揚了。
天跡扶著君奉天出了餐廳，漫無目的地閒逛，想君奉天動一動吹吹風，就會好上許多，便拉著他走走停停。彷彿一下子回到許多年前，他們也是這樣結伴而行，那個時候似乎一切都很有趣，總是會被一些幼稚的小孩子的東西吸引注意，君奉天抓娃娃天跡遞遊戲幣，等到機率終於肯賞賜給他們一個娃娃就一起抱著原地起跳；天跡跟人對賭君奉天在旁邊加油助威，天跡贏了獎品就是君奉天的，天跡輸了轉身君奉天沒影了，諸如此類種種，快樂到腦子長在頭裏都略顯多餘。
現在嘛，一切都不同了，又說不出哪裏不同，除了樣貌以外，最明顯的應該就是話少了許多。天跡不由得心中感嘆，人吶，總是懷念回不去的青春。
君奉天仍舊腳步飄忽，天跡扶著他，想說些什麼，剛要開口，迎面突然跑過來兩個差不多他們腰那麼高的小孩，舉著泡泡機互相追逐著，腳步不停，天跡只好先鬆手，讓那倆孩子從他們中間穿過，又想起他和君奉天小時候那些調皮搗蛋的日子。君奉天也偏開避讓，本就頭重腳輕，直接重心不穩朝後麵退去，下意識伸手拉住了天跡的衣角，好在沒有倒，靠在了兩步之外的牆壁上。
噫。天跡被他扯過去，心中大震。媽媽呀。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足3釐米。
一向神氣沖天的警察大人像個煮熟的蝦似的紅著臉顫顫巍巍地舉起雙手，充滿朝氣的聲音此時也因不確定而輕柔了起來，“…我、我再也不灌你酒了奉天…”
警察投降，倒反天罡，天跡心中狂風暴雨，天打雷劈，“…吃定我了你！”
君奉天反應鈍鈍地，眼睛閉上又抬起，天跡在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中，從他的眼眸裡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往事，看到了被酒精麻痺的懵逼。君奉天神色恍惚，又沒有鬆開他衣服的意思。
天跡一下子鼻子酸了。
君奉天緩緩呼了口氣，不太清醒地問，“怎麼了？”
“近鄉情怯。”天跡答。
投降的手慢慢放下，輕輕搭在君奉天的肩上，從他的頭髮中穿了過去，天跡抱住了他，好像一下子失而復得許多東西，“你好好的在這裏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我的天…”非常君一口酒差點笑噴出來，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含蓄道，“這進展。”
旁邊的地冥看不下去，深吸一口氣，冷聲，“我去趟衛生間。”
“越驕子。”地冥靠在洗手池旁，頗有些病急亂投醫，檢查電話那邊人的行動，“早上剛把他的位置告訴你，你都幹了些什麼？”
“那自然是大事啊。”越驕子不緊不慢甚至有些驕傲地回答。
“大事？”地冥反問，“你刺激到君奉天了？”
越驕子想了想，疑惑道，“沒有吧。”
“那他為什麼現在跟天跡抱在一起？”地冥不解，“不是尋安慰？”
越驕子聽罷大笑，“有沒有可能君奉天沒事他們倆也會抱在一起。”
“哈…”地冥撓了撓頭。
“放心啦。”越驕子胸有成竹，“君奉天我必拿下。一步一步來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
地冥扶著額頭，無語，還熱豆腐呢，照越驕子這個速度，那邊倆熱被窩還差不多。
“你完事了沒有啊。”非常君探身進來。
地冥：“你幹嘛偷聽我說話。”
非常君：“這裏是男衛生間。”
“那你用。”地冥說著帶著手機往外走，路過把非常君推了進去。
“行了掛了吧。”地冥對著電話說完便要結束通話。真是的，根本就是沒用的餃子。
“欸等一下，”越驕子連忙說，“你要是實在著急，就找我哥嘛。”
“找他幹什麼。”地冥不屑。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越驕子炫耀道，“非常君只需要微微出手…”
“我知道。”地冥不耐地搶答，“掛了。”
放下手機，地冥向前走到玻璃護欄邊，撐著向樓下大廳看，剛好看見天跡和君奉天準備出去的身影，心中盤算一番，開啟了與天跡的聊天介面
地冥：談談
他看見天跡停下，掏出了手機
天跡：檔期在12點以後
地冥翻了個白眼，繼續打字
地冥：你趕緊放他去睡覺吧，人家可都醉了
天跡轉過身，對著樓上的地冥揮了揮拳頭，地冥理直氣壯地挑眉。
天跡打字：就12點以後
地冥：好吧，到時候給你發位置
天跡抬起頭，地冥扶著欄杆，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微微揮了揮手，用嘴型告訴天跡，待會見。
天跡轉身扶著君奉天離開。
“你們說好了嗎？”
非常君也支在扶手上。
地冥：“是啊。”
非常君：“你已有打算了？”
“還沒想好。”地冥出乎意料地說。
非常君：“嗯？”
“可能需要你幫忙。”地冥想了想。
非常君不置可否，“陪我去放風箏吧。”
大晚上的。
地冥在夜空下，空曠的草坪上，手裏扯著線，看著天上飛著的光環變化的風箏，被夜風吹成了傻逼，預感自己遲早有一天要似在非常君手上。
這玩意到底有什麼好玩的。他6歲的兒子都不玩。
放風箏這件事本身無法聚集地冥的注意力，他的思緒順著風箏線飄到了天空之上，纏纏繞繞都在尋思一會怎麼跟天跡鬥智鬥勇，來了一陣風，手上一鬆，線扯著滾輪飛快地往外轉。
這一會還不得掉下來，地冥反應不及，“呃…”
他偏過頭，是非常君來到他身邊，幫他一把扯住了線。
“謝謝…”地冥說。
“放風箏呢，其實很簡單，風大就放線，風小就收線嘍。”非常君說，“順勢而為。”
地冥陷入沉思。
非常君縮了縮身子：“好冷呀。”
地冥將風箏交還給攤位上的人，脫下自己的外套給他。
“奉天在看什麼？”天跡繞到君奉天身邊，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沒什麼。”君奉天轉身離開，“你不是要買東西嗎。”
“是啊。”天跡答著，認真地盯著君奉天剛纔看的那面牆，不過是一些普通的玩偶罷了，玩具店裏的東西，也能吸引君奉天的注意力嗎。
君奉天獨自坐在沙發上等待，天跡在琳琅滿目的玩具裡挑挑揀揀，他酒醒得差不多，忍不住問，“買給…孩子的？”
天跡拖長聲音：“是啊。”
“男孩還是女孩。”
天跡扭頭一笑，“都有。嘿嘿。”
君奉天眨眨眼。
從玩具店出來，天跡感覺君奉天又是一陣眩暈，便帶他坐在湖邊的長椅上休息。
天跡一湊再湊，拿著手機不停地與他分享有意思的東西，待到距離近到不能再近，君奉天終於在他耳邊輕輕地說，“永夜不只是你的朋友吧。”
“你怎麼知道呢？”天跡隨即反問。
君奉天仔細想了想，“你說你們是朋友的時候，他好像很不開心…”
“你注意到他那時不開心，難道就沒有注意到我現在也不開嘛。”天跡嘟囔著抱怨。
君奉天無言以答，嘴比水泥砌的還嚴，“那你開心點。”
天跡無奈，連連應著好好好。
磨蹭到11點，二人總算回到君奉天住處，君奉天心事重重甚至瞻前顧後地洗了個澡，而天跡一邊吃葡萄一邊在點播的頻道里研究起動畫片。
待到君奉天一身潮氣地出來略顯迷糊地打量四周時，天跡坐在沙發上，端著一杯酒，朝他招手讓他過去。
“這是…”君奉天看著那杯酒，他家裏滴酒沒有，天跡啥時候買的。
“你近來有失眠之症吧。”天跡把酒遞給他。
君奉天抬起眼睛。
“昨晚倒是睡得很好。”天跡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把這安眠酒喝下去，乖乖睡覺。
“你怎麼知道。”君奉天說。
“我怎能不知道你。”天跡笑著說，“你睡著了我纔好安心離開。”
君奉天扭頭一飲而盡，轉身進屋躺下蓋被一氣呵成。
天跡失笑，跟了進去，君奉天睜開眼睛，又閉上。天跡覺得好玩，戳了戳他的臉，君奉天一巴掌將他的手拍掉。於是不再鬧了，天跡湊近，獻上安撫的氣息。君奉天真正睡去，他便打算起身，卻被睡夢中的人拉住了手臂，愣在原地。
天跡靜悄悄地退出房間，過了一會，又回來，動作輕輕地塞了一個娃娃到君奉天的懷中，看著他熟睡的臉，自言自語，“這些年你又經歷多少呢。”
“阿嚏！”
地冥在冷風之中打了個噴嚏。看著天跡十幾分鍾前回的OK的手勢，抱緊手臂繼續等待。
很快，天跡在夜晚中降臨，二人對上，又是一陣免不了的互相問候。
“爽了？”地冥陰陽怪氣地問。
“幹嘛約在這？”天跡打量周圍，大半夜的跑到室外凍著，真是沒有一點誠意。
“我喜歡。”地冥答，眼中寫滿了我怎麼可能遂你的願。
天跡打量地冥，皺皺眉，“你怎麼穿這麼少。衣服呢。”
地冥打量天跡，看見他提個袋子，但是花裏胡哨的一看就不是給自己的，嘁了一聲，“說正事。”
天跡：“正事是什麼？”
地冥：“拜託你幫個忙。”
天跡：“沒空。”
地冥：“有償。”
“說說看吧。”天跡也抱緊自己。
地冥吸了吸鼻子，“幫我看一下孩子。”
天跡：“時間？”
地冥想了想：“3天？4天？”
天跡：“地點？”
“白天有保姆和老師，只需要晚上。在我家。”地冥說。
天跡想了想，“你要去哪。”
“去滑雪。”地冥答。
“哈？”天跡不解，“孩子不要了跑去滑雪。”
“嗯。”地冥正色，“我都5年沒有體驗過自由的感覺了。”
天跡皺皺鼻子，不情願道，“那怎麼不讓非常君幫你看著…”
地冥：“正是要和他一起去啊。”
“什嘛？！”天跡瞪大眼睛。
震驚過後，天跡面帶慍色，“你想死是不是。”
“呵…”地冥笑了，“跟孩子們培養培養感情。”
天跡抱臂而立，臉色臭到不行。
“怎麼突然想到去滑雪？”
“人生至此太多事情沒有嘗試。”地冥說，“我還沒看過雪呢。”
“打個嘴巴給個甜棗。”天跡十分不滿地評價。
“你不也是一樣。”地冥即答。
“那他的孩子呢？”天跡問，“他弟弟照顧？”
地冥：“照顧他弟弟。”
萬分的不情願，天跡沒有答應下來，踢著路邊的石子。這根本是一個巨大的圈套。
“隨你的便啊。”地冥又說，“我家寬敞得很，你把君奉天帶去一起玩都可以。”
“少煩我。”天跡說，“不保證能照顧好。”
地冥微笑，聲音輕快，“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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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4-06-05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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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地冥淩晨十二點多的時候說要走，中午十一點人就在飛機上了，連裝備都可以到地方現買，行動力驚人。
天跡看著他發來的機場的照片，午飯都少吃倆雞腿，好吧他承認，這回合地冥贏麻了。
欲擒故縱的終極段位，妙就妙在，地冥消失了，但是沒有完全消失。他人不在天跡面前，而天跡未來幾天的生活裡卻將要遍佈他的身影。
拎著給孩子們的玩具和自己的日用品站在地冥家門前時，天跡已將此人在心裏拷打了10086遍。
深吸一口氣，天跡開啟地冥家的門，探頭進去，沒有馬上看見孩子，關門將東西放在地上，進屋，小朋友的腳步聲才咚咚咚地接近。
“是警察哥哥！”離凡朝他撲來。
果然太小了，天跡揚起燦爛的笑臉，蹲下來將炮彈似的小男孩迎接進懷抱，並跟他後面另一個不太積極的男孩和一個更小的女孩打招呼。幸好有保姆和老師，不然這種程度地冥三頭六臂夙興夜寐累到吐血也不可能照顧得過來。真是的，哪裏搞的這麼多孩子，這是有多喜歡小孩。
還算幸運，天跡也不討厭孩子就是了。他將懷裏的小男孩抱起轉了幾圈，顛了顛，離凡開心極了，另一個小女孩也很是心動，過來抱住天跡的腿。只餘那個頭髮卷卷的小男孩還站在原處，謹慎觀望，看他剛纔過來的樣子，似乎腿有些問題。
天跡拿過自己帶來的玩具們，用來誘導那個內向的小男孩靠近，哄了好一會，他纔像弟弟妹妹一樣到天跡面前，抱著禮物，答自己名叫邪說。
經過快一個小時的瞭解，天跡終於摸清，坡腳的小男孩和沒心沒肺的小男孩是雙生子，前者叫邪說，是哥哥，較為孤僻，只喜歡地冥；後者叫離凡，是弟弟，活潑好動，處好了誰都喜歡；女孩是老三，叫三世，鬼靈精怪，目前看來還蠻喜歡天跡的。
被孩子問及應該叫自己什麼的時候，天跡深覺靈魂出竅，卡殼片刻，轉了轉眼珠，說叫天哥哥就好。
女孩提出疑問，“可是你看起來比二世還要大一些餒。”
天跡：“請問二世是哪位。”
三世：“二世就是父親啦。”
“這樣啊。”天跡回答，“但我覺得凡是沒有結婚的男子，都可以要求叫自己哥哥哦。”
離凡：“可是你不會難道和父親結婚嗎？”
天跡又看向離凡：“孩子你這話語序有問題。”
“結婚不好呢…”邪說皺著眉說。
天跡又看向邪說，“您具體是指哪方面呢？”
三世：“比如電視裡演的因為誰做飯誰洗碗而爭吵不修？”
天跡又看向三世，“可以嘗試用洗碗機解決的親。”
他到底在說什麼。天跡頭好大。為什麼要跟孩子解答報備這些，還這麼認真。
“結婚可不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邪說嚴肅地告訴天跡。
天跡：“呃…”
“對對，”三世附和，“還要家長的同意，不然公公婆婆會生氣。”
天跡：“這…”
離凡：“好想喝酸奶。”
天跡立即動身，“我馬上去給你們做。”
真是夭壽。逃出來後的天跡一邊往酸奶裡丟藍莓一邊在心中瘋狂拷打地冥。討厭討厭討厭。
好容易用酸奶堵住孩子們的嘴，沒一會酸奶下桌了，這群祖宗又活躍起來，而且似乎對地冥有著全方位的執念，三句不離父親，於是天跡乾脆以遊戲的形式約束他們發言，第一局，用一個詞或一句話形容自己心中的父親。
離凡率先搶答：“人山人海！”
這答案出乎意料的詭異。
三世：“魅力無限！”
還算常規。
邪說：“無所不能…”
濾鏡稍厚，但可以理解。
“人山人海是什麼意思呢？”天跡抓著娃娃笑著問離凡，離凡噔噔噔跑到別處，取了一個大相簿，跑回來抱住天跡的手臂，“給你看這個！”
天跡翻開相簿，先看到了一個橘發的男人和兩個小嬰兒，繼續翻，孩子一點點長大，甚至變成了三個，而男人更是一直在變，有紫發的，金髮的，黑髮的，白皮的，黃皮的，黑皮的…
“漂亮吧？”離凡興沖沖地問。
天跡看了看他，“嗯。”
離凡：“你要是嫁進我們家，他們全都是你老婆！”
“噗！”天跡被逗笑，捏了捏他的臉，“你又說錯了，嫁過來的是…欸？”
天跡忽地頓住了，什麼叫全是他老婆？
全…是？
天跡快速翻著這些相簿，前前後後數出來兩位數的男的，十幾個，這些，全是地冥？
哈？
地冥抵達酒店，進屋轉了轉，套房各方面都比較合他心意，露臺外面可以直接看到雪覆在山上，已經滿足了他本次前來一半的目的。
非常君進門就拖著身體撲到臥室的大床上，以麵搶床，地冥探身看去，感到奇怪，旅行家也會這樣嗎？
但是他現在更想跟天跡分享這一切，他們的戰爭還沒有結束呢。地冥將房間外加雪景一起拍了發給天跡，並配字，“看見雪了”
天跡果不其然氣到螺旋昇天，好好好，自己在這裏被他的三個孩子纏著，地冥那邊倒是美景套房床上還趴著個帥比，簡直逍遙快活死了。這一切到底是爲了什麼？天跡開始深呼吸，自己決不能輸給他。
天跡：三世剛剛問應該叫我什麼
地冥仍舊將太極打回：隨便，都可以
天跡冷笑，引用他的照片：地老闆真會享受，那我這幾天睡哪呢？
地冥：你看哪舒服就睡哪吧
“哼！”天跡錘了一下沙發，轉轉眼睛，在屋子裏來回走動，尋找睡覺的地方，開啟地冥房間的門，皺皺眉，找了半天，將櫃子裡疊好的被子全拖了出來，鋪到寬敞的客廳，給自己蓋了個床，和小孩們攤在地上玩，不僅可以坐著玩，躺著玩，還可以滾著玩。
“喂。”地冥彎腰晃了晃非常君，“陪我去看冰雕，聽說晚上都是燈。”
“折騰過來好累…”非常君慢吞吞地翻過身，疲憊地看著地冥，伸出雙手。
“嗯？”地冥低頭湊近，任由非常君抱住他，“幹什麼。”
非常君埋在他頸間，“我要抽烟。”
“你還要抽烟？”地冥迅速將非常君胸前屁股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所有的口袋摸了一遍，都沒有烟，而且據地冥對他習慣的觀察和在他家的感受來看，非常君也完全不像一個會抽烟的人，便問，“喝咖啡行不行。”
非常君麻利地鬆開手，翻身，“不抽去不了。”
地冥無奈，站起身，想打電話叫人送，想想還是算了，自己下樓去給他買了回來，拆開遞給他一根，剩下的自己保管。非常君接過，挪到露臺上，點燃抽了起來。
地冥隔著落地窗在裡面靜靜看著，非常君吐煙在空中畫圈，一根烟很快浪費完，待非常君開門進屋，地冥問，“你以前是不是來過這？”
非常君怔了怔，“是啊。”
“你現在搜這裏，點選量第三的那篇遊記攻略還是我寫的呢。”他補充。
“我是指，”地冥聳聳肩，“你從下飛機到現在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故地重遊物是人非欲買桂花同載酒的悲愴。”
“……哈。”非常君頓了頓，從容一笑，“你真幽默。”
“作家都這樣嗎？”非常君吐掉漱口水，擦擦嘴，又問。
“不。”地冥轉身答，“我是福爾摩斯。”
“他叫瑟斯二世。”三世指著照片上一個的紫發男人，“就是父親，他是二世我就是三世啦。”
“二世對我們最溫柔了。”三世又說。
天跡努力理解，“嗯嗯。”
“這是奇夢人。”離凡又翻了一頁，“是不是很好看耶。”
“他也很喜歡我們餒！”三世補充。
天跡點點頭，笑道，“父親當然會喜歡你們了。”
“這是永夜。”離凡繼續介紹，“劇作家最嚴厲了…”
三世撅嘴，“是呀是呀。”
“永夜？”天跡捧起相簿，認真看了起來，喃喃自語，“這就是永夜啊…”
“爸爸跟你說他叫什麼名字？”一直不說話的邪說問天跡。
“呵呵…”天跡心裏翻起白眼，“他跟我說他叫永夜。”
這跟天跡見到的“永夜”壓根不是一個人。
而且明顯相簿裡的橘毛“永夜”更符合天跡審美。
“那你可要小心嘍！”三世從柔軟的被子上蹦噠起來。
“為什麼呀。”天跡問。
“永夜很兇噢。”三世一本正經地說，“胡萝卜怪要吃小孩的。”
天跡笑著摸摸她的頭，“永夜不會吃小孩的，永夜很喜歡你們。”
“不不不，是像你這種，”三世皺著眉毛，危言聳聽，“白白淨淨的叉燒包！”
天跡：“哈？”
“哈，算了算了，來告訴天哥哥，這個人叫什麼？”天跡指著另一個看起來比瑟斯二世更成熟的紫發男子，這纔是他認識的“永夜”。
“他叫…”離凡頭腦風暴，“他叫什麼來著？”
邪說過來看了看，“笨蛋，父親叫無神論…”
天跡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他叫神毓逍遙，他叫無神論，這倆名字聽起來命裡像犯衝一樣，所以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地冥告訴他自己叫永夜。這可真是…天跡好像揪住了地冥的小尾巴似的，暗自竊喜。
另一邊，地冥和非常君在北國風光裡凍成狗，蹲在街邊，一邊吃糖葫蘆一邊看著天空中綁著的花燈網。
地冥的手機震了，拿出來看，是天跡給他發的訊息
天跡：你能給我表演一下那個嗎
地冥皺眉，回：哪個？
天跡：就是那個
天跡：變成永夜的樣子
天跡：你知道的
天跡：橘發的那個
地冥咳的一聲差點嗆到，飛快打字：你們的關係已經發展這麼迅速了？
天跡：是啊
天跡：離凡已經把你銀行卡密碼都告訴我了
地冥：……
天跡：不變成永夜我就帶著你的錢和孩子跑路！
地冥陷入沉思，短短4個小時不到，神毓逍遙已經將孩子們策反了，這比他預想的要快很多啊。
天跡：我倒要看看永夜有多兇
一層意義不明的紅暈爬上臉頰，旁邊認真吃糖葫蘆的非常君看傻了，地老闆這是在…？
地冥轉轉眼睛，輕哼一聲，眉毛一挑：怎麼會，誰敢在阿sir你面前呈兇呢
天跡：變不變嘛
天跡：你兒子和女兒還在我手上
“好吧，回去再說。”地冥發了條語音，揣回兜裡不再理會。
非常君在一邊偷笑。
“幹嘛。”地冥正色。
非常君搖搖頭，“沒什麼。”
他看向天上的燈陣，燈火晃動，非常君的臉亮一塊暗一塊，鼻尖紅紅的，地冥便說，“冷就回去吧。”
“你一定要這樣嗎。”天跡看著執意賴在自己身上的三世，無可奈何，“哥哥們都回自己房間了，你也回你自己的房間睡不好嗎？”
“不嘛。”三世說，“二世都不抱我睡覺。”
“你跟二世很像。”三世繼續說。
天跡把胳膊放在額頭上：“可是我睡覺不安分，打到你怎麼辦？”
“那我就更要替二世試試危險了。”三世即答，“不然你睡覺打傷二世怎麼辦嘛。”
“你…”天跡既無奈又想笑，“誰告訴你我要跟二世一起睡覺了？”
三世：“結婚了就是睡在一張床上啊，幼兒園其他小朋友的爸爸媽媽都是這樣。”
天跡耐心解釋：“我們不會結婚的。”
三世：“嗚…”
“欸欸欸別鬧噓噓噓——哥哥們都睡著了…”天跡飛快起身捂住她的嘴。
三世皺眉：“…”
三世：“嗚…”
“好好好會結婚會結婚的祖宗！”天跡急忙改口。
三世：“你發誓。”
“你…”天跡無言以答，這小孩到底怎麼會這麼聰明。
“好。我發誓。”爲了讓她消停，天跡只好妥協。
“那我記住了哦。”三世說，睜著眼睛，又張開雙手，“抱抱。”
天跡抱著她躺下，三世瞪了一會溜圓的眼睛，問，“二世現在在幹什麼呢。”
天跡皺皺鼻子，“誰知道在哪裏快活…”
三世也想了想，“給他打電話。”
“不要了。”天跡說，“別打擾他了。快睡吧。”
三世：“我幫你教訓他。”
一大一小在黑暗中對視半晌。
天跡：“好的姐。”
“三世，你怎麼還不睡覺？”地冥看著螢幕裡的小女孩，周圍一片昏暗，家裏明顯已經熄了燈，她怎麼還能拿到手機，“天跡呢？”
“我看見二世就睡了。”三世回答。
地冥：“那你現在看見我了，快去睡覺吧。”
三世認真探頭：“二世旁邊有沒有漂亮姐姐？”
地冥：“哈？”
三世：“給我看看嘛。”
“沒有漂亮姐姐。”地冥說著，起身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快去睡覺吧。”
“啊…”三世耷拉下來眉毛，“可是有漂亮哥哥餒…”
地冥：“……”
地冥扭頭看非常君，對方仍舊專注手機，頭都沒抬只給自己比了一個手勢。
“但是二世和漂亮哥哥生不了新的小孩，這樣也不會把我們放生，對吧？”三世問。
地冥：“那個老師到底教了你什麼。”
三世：“啊啊，總之二世你記得潔身自好哦，不然茄子仙人會制裁你的，我也只能幫你到這裏啦。”
地冥鄭重道：“我不吃茄子。”
“拜拜二世。”三世說，“早點回來哦。”
“等一下。”地冥說，“天跡呢？”
“你想他了嗎。”三世問，“二世都還沒說想我嘞。”
地冥：“我是說…他不是應該讓你去睡覺嗎。”
“喂喂餵你以為我不想嗎。”
一隻手拿過了手機，三世馬上也湊了過去，天跡枕在枕頭上，已經換了睡衣，頭髮隨意地趴著，臉和領口露出來的面板在夜裏白晃晃地，懷裏擠著剛爬進來的小女孩，“她一定要我陪她睡。”
地冥眨眨眼，“怎麼睡在地上？”
“我喜歡。”天跡答。
“我也還沒睡過地上呢。”三世興奮地跟著說。
“邪說和離凡都睡著了？”地冥問。
天跡打了個哈欠，“是啊…”
地冥隨即看向小女孩：“三世，你也不要太粘人了。”
三世：“什麼？二世叫我繼續加油。”
天跡：“吼吼。”
地冥噎了噎，“那你們睡覺吧。”
“二世也要乖乖睡覺哦。”三世補充。
地冥：“知道了。”
“睡覺的時候千萬不可以跟那個漂亮哥哥做對不起我的事情。”三世認真囑咐。
地冥無語凝噎。
見他不答，天跡笑著幫腔：“我姐跟你說話呢。”
地冥只得應下來：“……好。”
三世：“我會每天晚上打電話查崗。”
地冥閉眼：“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晚安二世。”三世揮了揮手。
“晚安。”地冥說，“…你們。”
掛掉视频，地冥陷入沉思，怎麼感覺被拿捏的是自己呢？三世這麼快就被天跡策反了。地冥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平時陪她太少了，她纔會這麼喜歡跟自己長得有幾分相像的天跡。
地冥攤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的吊燈，這好像跟他想的不太一樣啊。
“我都洗好了。”非常君彎腰在地冥上方，遮住了頂燈，“現在幾點。”
地冥撥了撥他垂下來的髮絲，重新看了看，“十一點。”
“十一點？”非常君起身，地冥往旁邊挪了挪，他在一旁坐下，想了想，十一點，“好像大人也該睡覺了。”
地冥：“我還不困。”
地冥不僅是個夜貓子，還是個早起俠，在睡眠這方面，一直秉承著“生前不必多睡死後自會長眠”的理念，致力於節省睡眠來做更多其他的事情。
非常君挑挑眉，二人對視，交換眼神。
玩牌。喝酒。看比賽。喝酒。打檯球。喝酒。點歌。繼續喝酒。
凌晨一點，非常君向後倒在床上，有一種魂在天上飄的感覺，“放了我。”
地冥：“要抽菸嗎。”
非常君無助地笑了，支起身子，撿起小几上的酒瓶，拿起地冥的杯，想想這已經是開的第二瓶了，又放下玻璃杯，攬過地冥，直接將瓶口送到地冥面前，“來。”
地冥：“我是千杯不醉。”
好像在對映某人。
“那我喝。”非常君轉而對瓶吹了起來，“我倒了就結束吧。”
看見他淡淡的絕望，地冥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之前把恐高的自己從天上扔下來他到現在還記仇。與非常君相處，表面上平淡無奇，但說不定哪天就被他輕輕弄死了。
地冥拿過非常君手裏的酒，替他吹了剩下的五分之一，將酒瓶倒過來，一滴不剩，“你不也是一樣麼？”
裝醉可太沒有誠意了。
非常君看著他，沉默一陣，滾到床上，而後釋懷地笑了，笑得整個人發抖。
“來日方長…”非常君抹了抹眼角，“留點驚喜。”
地冥：“留點驚嚇？”
非常君慢慢轉過頭，與之對視，嘆了口氣，“唉…真是拿你沒辦法。”
“哦？”地冥說著挪了過去，抬起他的下巴，居高臨下冷冷地望著，“真心話。”
看見非常君眼中又是一瞬間“好想把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的寒光，地冥發自內心地笑了，都是千年的狐狸，還耐心陪對方玩聊齋，可真是感天動地的般配。
非常君推開他的手，面無表情地扯住地冥浴袍的衣領把他揪到自己面前，然後翻身將其壓在身下。
位置倒轉，地冥掙了掙，紋絲不動，對上非常君的眼睛，“親愛的，你是不是謊報體重。”
非常君瞥著他一開一合的唇，歪歪頭，地冥慢慢抱住他，二人距離緩緩靠近，直到貼上，非常君在地冥耳邊撥出熱氣，溫柔道，“寶貝，大半夜的別發癲好嗎…”
地冥聽罷，側目與之對視，二人在臉貼臉的距離留給對方一個清醒的微笑。
還能，繼，續，裝。
生平第一次帶孩子睡覺，天跡實在怕踹著三世，幾乎每隔半個小時就醒一次，心裏暗自抱怨自己可被地冥害慘了。
背過身去悄悄開啟螢幕，凌晨兩點了，他靜靜閉上眼，媽媽呀，明天還要上班。
手機的光透過眼皮，天跡想按滅，再睜眼螢幕上卻恰巧多出一條訊息。這麼晚會是誰？他揉了揉眼睛，好奇地開啟。
君奉天？天跡心下一驚，悄悄坐了起來。
只有短短三個字，玉逍遙。
便再沒了動靜。
天跡皺起眉毛，心瞬間揪了起來，即便是失眠，君奉天也不可能這麼晚給別人發訊息，他，他肯定是喝酒了。
慌亂地捋了捋散亂的頭髮，心下擔憂得不行，天跡飛快打字：你是想要我的命嗎？？
對方沒有迴應，頭頂上也不見輸入中的字樣。天跡想馬上起身去找他，又停了下來，孩子怎麼能自己在家，這可怎麼辦。這麼晚了總不可能把保姆叫回來吧。
天跡又看向手機介面，望眼欲穿，希望能看到他的迴應。卻是打定了什麼都沒有。
看了只能明天早上去一趟了，天跡躺下，不安地翻了個身。
這一下更睡不好了，隔一會看一眼手機，幾乎是瞪眼到第二天早上6點整，天跡踩著點提前3個小時提交請假申請——一夜沒怎麼睡上班容易猝死。沒有時間為全勤獎痛心，全勤獎跟君奉天根本不在一個量級，天跡悄悄爬起來，躡手躡腳地收拾好自己，在6點半保姆阿姨擰開門的一瞬間與其擦肩而過竄了出去。
開啟君奉天家的房間，屋子裏整潔如初，好像沒有人的樣子。臥室的窗簾緊閉，門沒關，能看見裡面很暗，快步走去，床上卻沒人，天跡撓撓頭原地轉圈，這是不在家嗎？
衛生間沒有，書房沒有，陽臺沒有，從廚房出來，天跡站在客廳，叉腰望著四周，眼尖地看見茶几上有一個杯子。按照君奉天的習慣，用完的杯子不會在外面過夜，天跡走到旁邊，彎腰，果然在沙發和茶几中間的縫隙裡找到了側睡的人。
“真是…”天跡搖搖頭迅速上去，將茶几稍稍挪開，把君奉天從地毯上扶了起來，摸著他的臉，“奉天…奉天？”
“唉。”天跡拿起茶几上的杯子，湊到鼻子邊聞了聞，白的，也不知道這是喝了多少。
君奉天此時醒了，半睜著眼睛，看著他，“…玉逍遙？”
“你要折磨死我嗎？”天跡皺著眉問。
君奉天揉了揉眼睛，趕緊坐了起來，嗓音低啞，“怎麼了…”
他撿起地毯上的手機，開啟就是與天跡的聊天介面，“我…給你發訊息了？”
“對不起。”君奉天酒沒醒，人也沒醒，道歉倒是來的快，“我、我不是故意的。讓你擔心了嗎…”
天跡仍是一副無比心痛的表情，拉著他的手臂，“先起來。”
“我自己可以。”君奉天說著支起身子挪到身後的沙發上，然後扶著頭皺了皺眉，這一震腦袋劇痛無比。
“你這樣子多久了？”天跡搬過他的肩，正色問。
君奉天想了想，“不記得了。我沒事。”
天跡什麼也沒說，也不願再聽他逞強狡辯，抽身離開，聽聲音應該是去了廚房。
君奉天獨自垂下肩來。事實上他有近一年的時間夜晚完全無法入睡，幾乎是晝伏夜出的作息，最強記錄三天加起來睡7個小時，根本無法融入正常的社會生活，更別說工作。不管是開車撞了地冥的車，還是應激似的暴打越驕子，似乎都是他神經衰弱在作祟。即便如此君奉天也堅持滴酒不沾，以超人的毅力默默忍受，只是碰到天跡之後，一發不可收拾了。
“喝了。”天跡回來，遞給他一杯顏色很淡的水，“蜂蜜水。”
君奉天看了看杯子，“我喝不下…”
“那你把我殺了吧。”天跡破罐破摔般舉著那杯水。
君奉天眨眨眼，還沒抬起手杯口就被懟到嘴上，爲了防止水流下，只好接過杯子張嘴喝掉，見底了天跡才放過他。
“我好多了。”君奉天大言不慚地表示。
天跡不答話，顯然心情差到了極點，君奉天說啥都是徒勞。
“你跟我一塊住吧。”這似乎是天跡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我看著你。省得擔心。”
“不需要。”君奉天搖搖頭，他又不是小孩子，“怪麻煩的。”
“之前是與人有約，是個例。”天跡說，指的是前天晚上他明知道君奉天想留他，但還是把他逼睡了自己走掉的事。
“我不是那個意思。”君奉天移開視線，“你有自己的生活。”
天跡無力道：“不要給我說這些。你明明都知道…”
聲音戛然而止，天跡頓了頓，“…你明明都知道。”
君奉天：“……”
天跡：“我說過了。”
他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那，永夜呢。”君奉天低下頭，聲音輕得飄在天上落不了地。
天跡輕笑，“他和別人度蜜月去了。”
君奉天：“你真幽默。”
“提到他我就頭痛胃疼心臟病高血壓。”天跡說。
這是真情實感的。
君奉天沉默。搖了搖頭，言簡意賅，獨斷專行，“不要。”
“奉天啊，”天跡扮出標準笑臉，和聲細語，“師兄求你了好嗎？”
“你不必這樣辛苦。”君奉天皺眉，“我也不想你這樣辛苦。我自己可以處理好。”
天跡扶住額頭，看向別處，幾秒後起身，坐到君奉天旁邊，來了個霸道不足叉燒包有餘的沙發咚，然後在他震驚的眼神中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你…”君奉天喘著氣推開他，“我不是那個意思。”
“但我是。”天跡答。
君奉天看著他：“……”
天跡：“我現在是。”
君奉天緊閉著眼睛，睫毛輕輕顫動，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死意，“放開我…我需要去趟衛生間。”
天跡看著他，字正腔圓：“不。”
“玉逍遙…”君奉天被親得七葷八素，感覺自己即將晚節不保，一隻手推在二人中間，阻止他靠近，一隻手捂在面前，絕望道，“停下來。我要尿尿…”
天跡移開了他擋住臉的手，看著他的眼睛，鄭重告知：“下次就沒有這麼輕易放過你嘍。”
君奉天喘著氣，見其鬆動，一骨碌逃出來，奔向衛生間。

[ 此帖被changanquxia在2024-06-06 23:0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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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4-06-05 19:3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6、
地冥睜開眼，入目一片狼藉，自己好像是倒著睡的，枕頭在腿邊，脖子下面反而空空。他扭頭，非常君整個人埋在被子裡，只留一捧頭髮在外。地冥坐起身，將旁邊人的被子也帶走了，小几上是酒瓶和杯子，遙控器在屁股底下，地上是散落的牌，地冥拍了拍非常君，“昨天晚上到哪了。”
非常君一動不動，悶悶出聲，“四個二。”
“胡說。”地冥回，“明明是四個A。”
“四個A我也贏定了。”非常君扯了扯被地冥帶動的被子，重新把自己罩嚴。
“你昨天贏了我多少？”地冥把他的被子揪下來，自己覆上去，剝開非常君臉上的髮絲，輕輕問。
非常君閉了閉眼睛，想了想，看著他，“你說要把市中心的一套學區房給我。”
“你…”地冥手伸進被子擰了他一把，“說真的。”
“我忘了。”非常君伸出胳膊，伸了個懶腰，“什麼時候去滑雪？”
地冥把他拉起來，“餓了。先吃飯。”
非常君摸出手機，看了看，好傢伙，才7點。北方天還沒亮全呢。
“你怎麼醒這麼早…”非常君說完又要躺回去，卻被地冥奪走了被子，“現在人肯定少，我們去看雪。”
非常君：“……”
非常君揉了揉頭，“早晚有一天死在你手上。”
“好巧。”地冥答，“我也這麼覺得。”
裹得嚴嚴實實的，到了酒店後面，只有雪沒有人，天色暗淡，地冥踩在雪上含蓄地轉了幾圈，然後整個人躺下，看著天空。
這就是自由的感覺。
這就是雪呀。
好像神毓逍遙。
“……”地冥皺眉。意識到哪裏不對。神毓逍遙？
想誰誰到，地冥手機響了，從雪地上坐起來，竟是天跡打來的電話，這麼早會是什麼事情。
地冥：“喂？”
天跡：“我真的要把奉天帶去你家一起玩。”
“……”地冥張了張嘴，“…哈，你…”
這真是…稍微有點草了。
地冥：“要是讓孩子看見什麼你就死定了。”
“去你的。”天跡說，“想什麼？”
地冥：“你自己心中有數。”
“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失約。”天跡正經道。
“…真的嗎？”地冥問完感覺自己好傻。
天跡：“你指哪方面？”
地冥速答：“我不知道。你不要問我。”
“不管你指的哪方面。”天跡大方地說，“我都原話奉還給你。”
地冥：“……”
“玩得還開心嗎？”天跡問。
地冥：“你問當下嗎。”
天跡無奈道，“我是指到現在啦。”
地冥：“當下不開心。”
天跡忍不住笑了，“好。我知道了。”
“你真的知道嗎？”地冥懷疑。
天跡樂得不行：“就算我不知道，那你又要跟我說什麼呢？”
“不鬧了。”地冥說。
天跡：“誰跟你鬧了。”
地冥：“你都知道。”
“那可不敢保證哦。”天跡好像在故意逗他。
“其實我真的喜歡你。”地冥不敢相信自己說了什麼。
“我也是啊。”天跡即答。
心跳，臉紅，擔心，痛心，深深地感到危機，這就是愛情的苦嗎。地冥皺了皺眉。但其實他那句話還有下半句沒說完，相信天跡也是一樣。
“感謝你長了張嘴。”天跡打趣，“不然我還不知道呢。”
“不，”地冥：“你知道的…”
天跡繼續作威作福，“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呢。”
地冥：“我喜歡…”
他是真的喜歡他，但也是真的還沒有愛上他吧。不過愛是什麼誰又說的清呢，可以確定的是對結婚來說那根本不是必需項。至少對於地冥先生是如此。
天跡：“我知道了。我也一樣。”
他是這樣一遍遍跟自己確認嗎。
“記得答應我的事。”地冥說。
“放心。”天跡拖長聲音，“保證照顧好。”
地冥：“掛了…”
天跡：“拜拜！”
放下手機，地冥陷入沉思。毫無疑問，在這場戰爭中，天跡是勢均力敵的對手，這雖然足夠有趣，但是君奉天，這個人…是真難纏啊。
“告白了？”非常君坐到地冥身邊，地冥估計這在非常君眼裏已經幼稚到不能再幼稚了。
厚著臉皮又思考了一會，地冥扭頭看向他，“你弟弟好沒用…”
非常君笑了笑，在雪上畫圈，悠閒道，“餃子就是很沒用啊。”
地冥想了想，又開啟手機，找到越驕子，噼裡啪啦打字。
地冥：君奉天在我家
越驕子秒回：我擦？
越驕子：馬上動身
地冥：那個條子也在
越驕子：我擦…
越驕子：這麼刺激
越驕子：交給我
地冥：別嚇著孩子
越驕子：放心啦
雖然對他沒什麼指望，但地冥就是不想君奉天太好過，最好天跡也不要太好過。討厭。
“你這麼喜歡孩子，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天跡攬過君奉天。
君奉天：“我什麼時候喜歡孩子了…等等，你怎麼還不上班？”
“吼。你還好意思問。”天跡要捏君奉天的臉，被躲開。
君奉天：“抱歉。”
“覺得抱歉就跟我走。”天跡說，“既然你不想生活裡多個大的，何不試試帶個小的呢？”
“這真的能有用嗎？”君奉天扭頭問。
“不試試怎麼知道。”天跡靠著沙發笑答。
“叉燒包回來了！”一開門，三世就噔噔噔跑到門廳，又看到君奉天，“這個是？”
“是我的師弟噢。”天跡告訴她，“還有，我不是叉燒包。”
天跡隨後向君奉天介紹，指著三世，“這我姐。”
君奉天：“…哈？”
“啊啊啊警察哥哥！”離凡也跑了出來，撲到天跡懷裏。
君奉天：“這是…”
天跡抬起頭，“永夜家。”
君奉天涌起一股轉身就逃的衝動。
“他不是度蜜月嗎。”天跡抱起離凡，“我幫他看小孩啦。”
君奉天：“你是認真的嗎？”
“是永夜先生的朋友嗎。”繫着圍裙的保姆抱著邪說走了出來，“那你們就先玩，我去做飯，一會老師就來。”
又多了一個。三個小孩。君奉天陷入呆滯：“……”
這…
“去找法官哥哥。”天跡揉了揉離凡的頭。
“法官哥哥！”離凡蹦到君奉天面前。
君奉天有些不知所措：“我、”
三世也跑了過來，指著君奉天，“是雞腿！”
君奉天：“我不是雞腿…”
三世沒有理會，自顧自地說著，“哇塞也是個漂亮哥哥餒，既然叉燒包是我小弟，你是叉燒包的師弟，那你以後也是我的小弟嘍，我罩著你，叫姐姐！”
“哈…”君奉天蹲下來，看著她，“真可愛。”
“你也真可愛嘛。”三世搖著腦袋。
君奉天皺眉苦笑。
“法官哥哥。”離凡這時從側面湊了上來，踮起腳湊到君奉天耳邊，“你也要嫁給我爸爸嗎？”
君奉天聽罷，麵露難色：“謝謝，我就算了…”
離凡哈了一聲，“不要嘛，我爸爸是一群帥哥美女呢，嫁進來的話他們全是你老婆，一天一個一週都排不到頭！”
君奉天：“這…”
“你別逢人就推銷了。”天跡從後面提起離凡，“不要隨便跟人討論你爸的終身大事啊。”
“什麼嘛！”離凡掙扎起來，“沒見過分身術吧，我爸能同時跟八個男的結婚！”
“他現在要娶的老婆你見都沒見過，”天跡說，“就不用瞎操心了，好嗎？”
“哈？”離凡大震，“胡說啊，父親纔是老婆！”
天跡無奈地捂住臉，“這不是重點啦。”
叮咚。
兩個大人對視。君奉天轉身開門。
君奉天震驚：“你…”
越驕子在自己精心順準備好的姿勢下送上一飛吻，“surprise。”
天跡轉頭對離凡說，“好了你現在見到了。”
離凡和三世異口同聲：“哈？”
三世：“…天餒，所以昨天的漂亮哥哥真的是…啊啊…危機叉燒包…”
君奉天皺眉：“你怎麼會在這？”
“咳咳。可不是來找你的。”越驕子說著，不請自來地邁進門，“我哥讓我送東西給劇作家。”
君奉天：“你的頭髮…”
“換色了？”越驕子答，“聽說黃色會比較有內涵欸。喜歡麼？”
天跡：“你確定不是在cos你哥。”
“哎呦，”越驕子說，“阿sir。幾天不見嘍。”
“你哥…送什麼給永夜？”天跡緩緩問。
“送溫暖。”越驕子即答。
君奉天和天跡對視一眼。
人精越驕子掃了掃他倆，扯起嘴角，湊上前去，“阿sir啊，我哥跟劇作家架勢擺的大，實際根本沒戲的，你看劇作家孩子都放你這了，等他回來可以直接結婚了吧？多和諧的一家啊。”
君奉天深呼吸，扭頭。
天跡捂住孩子的耳朵，跟越驕子道，“你悠著點說。”
越驕子剛要說話，手機突然響了，一看居然是非常君，趕忙到一邊接了起來，“哥哥大人有何吩咐？”
天跡：“哈，報應真快…”
“餃子。”非常君的聲音傳來，“你愛泡誰泡誰。別賣我。”
“我怎麼會…？”越驕子回頭看了看，壓低了聲音，“說一下又不會掉塊肉嘛。”
“我跟他要結婚了。”非常君言簡意賅地說。
越驕子：“啥！？”
越驕子：“你是認真的嗎！”
非常君：“你聲音太大了。”
越驕子被提醒，頓了頓，回頭看向那幾人，示意抱歉，開了露臺的門走了出去，“啥啊，真成我嫂子了。你喜歡他嗎？他喜歡你嗎？”
“這你不用操心。”非常君說，“更不重要。”
“那倒也是，”越驕子聳聳肩，“之前那個喜歡的還是照樣…”
“越驕子。”非常君冷聲打斷。
“好好好…”越驕子嘟囔著。
“再說你們不是也很處的來。”非常君說，“習煙兒也並不排斥。”
越驕子：“這就夠了？”
“不然呢。”非常君反問。
越驕子舔了舔唇，“可是這樣的話，那個條子…唉，好難啊。”
“我給你出一招。”非常君似是早有預料。
越驕子靜靜聽完他的話，勾起嘴角，眼睛裏都是不懷好意，“謝謝哥哥。”
“早該來求我。”非常君道，“掛了。”
越驕子放下手機，從地冥家的露臺向外看，慢慢計上心頭。
早餐開了，大堂人來來往往，地冥和非常君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就是一個滑雪坡，偶有三兩身影。
地冥心思全在神毓逍遙身上，望著窗外雪景，無心餐食，非常君倒是認真吃飯，不聲不響。
忽地一人從地冥眼中劃過，地冥慢慢坐直了身子，皺起眉。
這是…
地冥不動聲色地靠回椅背，靜靜盯著那個身影，放在桌子上的手無意識地握緊。奈何非常君早就發現了，順著地冥的視線看去，露出了幾乎算得上是燦爛的一笑，而後點點頭，意味深長道，“看來天跡不是很喜歡我啊。”
地冥滯了滯，一邊說著“沒有的事”一邊拿過手機，開啟和天跡的聊天，輸入，“道軒眉在這你知情嗎”
頓住，地冥又全部刪掉，天跡怎麼可能不知情呢。道軒眉自己不知情還差不多。
“沒關係。”非常君從容地搖了搖頭，喝了一口咖啡。算人者，人恆算之。但天跡這…實在說不上是反擊，算算時間，他這著比非常君要早。
“恭喜你。”非常君對地冥說，笑著看向樓下的那條身影，“天跡下大手筆了。”
“他原就知道？”地冥問。
非常君垂眸良久，搖搖頭，“準你發現不准他發現？而且天跡有嘴，他自己會問。”
“有意思。”地冥扯起嘴角，不愧是旗鼓相當的對手。也是，天跡怎麼可能乖乖走進圈套坐以待斃呢。
難說這一下到底是衝非常君還是衝地冥，如今看來區別已不是很大了。地冥能讓孩子們圍著他曲線救國，他反手就給非常君送來個道軒眉，地冥眯起眼睛，心間來來回回回碾著神毓逍遙四個字，好好好，妙極了，道軒眉的威力可比越驕子大多了。
“故夢…”地冥折了折餐巾，靠向椅背，慢慢感嘆，“舊情…”
非常君聞聲從窗外挪回視線。
早上天跡把君奉天帶到他家，上午非常君看見道軒眉走不動道。地冥搞笑地想，這可真是…
“真是容易復燃啊。”他將餐巾丟到桌子上。
非常君不置可否，聳聳肩，“走吧。”
二人沒有回酒店房間，也沒有立即計劃去哪，而是默契地散步至滑雪坡外圍，那裏有一小撮人在看熱鬧，似乎坡不大，也不陡，看起來簡單，但能滑上去再下來的人極少，故而一有挑戰成功者，大家就會鼓掌喝彩或者擊掌。
而道軒眉已然征服了這個地方。他看起來比之前見面時要快樂許多，不再心不在焉或魂遊天外，而是專注在運動上。
“半吊子。”非常君笑道，“上次來還上不去。”
“你確定？”地冥問，“這是半吊子？”
他不是武術教練嗎。
“人有長處。”非常君似乎知道地冥在想什麼，“卻無全能。”
“哦？”地冥說，“那你又不擅長什麼呢。”
非常君垂垂眸，“…我也上不去這塊。”
地冥：“。”
地冥：“那看來他已超越你了。”
“但願如此。”非常君說。
地冥心中頗有感慨，想一想兩個人一起爬坡一起失敗，應該也是很有意思很難忘的回憶吧。
道軒眉又成功滑下來了，速度根本不快，看熱鬧的捧場喝彩，陸續將胳膊伸出去，擊掌祝賀，地冥不是很擅長在熱鬧的場合裡提供情緒價值，只是默默拍手，而在道軒眉過去的一瞬間，地冥看見非常君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本應象徵性一觸即分的兩隻手碰在一起，卻是手指交叉，糾纏，在慣性的作用下一起落下，最後甚至勾了手腕，纔在道軒眉遠去的軌跡中分開。而道軒眉從發現這人是非常君開始，眼神從驚訝，到恍惚，到百感交集，都是在一瞬間略過，然後滑出不遠便停下，猛地回頭，被硬控在了原地。
整個過程大約1秒。甚至不到1秒。但在旁觀者（尤其是多愁善感的旁觀者）地冥眼中，好似滄海桑田，好似千言萬語。
蒼天。地冥心想，這手，這眼神，他倆比馬蘇裏拉還能拉。
“走了。”非常君說著退了一步沒到人群中，轉身離去。
地冥隨後跟上，“我都想給你倆寫本書了。”
非常君低笑。
地冥心中略帶感傷，他心思敏感細膩，一樣一的故事，都能比別人更體會三分，何況這還是真實的事，就發生在他身邊。
回到酒店，擱地冥看來，非常君又不動聲色地emo了，那股“故地重遊物是人非欲買桂花同載酒”的悲愴再次瀰漫周身，甚至還多了一絲絲其他情緒，他面上無有反應，地冥卻能感受到。
非常君將自己扣在床上，“睡太少了，我要補覺。”
地冥守在旁邊：“跳傘運動員和武術教練聽起來真的很配。”
非常君悶在床鋪裡笑，“你好討厭。”
地冥：“我都怕你碎了。”
非常君彈了起來，二人抱在一起，倒在床上，滾了幾圈，非常君吸著他身上的氣息，但是地冥知道非常君現在其實想弄死自己，只是跟那個人告別的悲傷已經大過了把他腦袋擰下來當球踢的慾望而已。
滾累了，又坐起來，地冥探身到床頭取了根菸點燃，吸了一口。
“出去抽。”非常君拍他。
“給你點的。”地冥將煙塞到非常君嘴裏，非常君用手接在下面。
“為什麼擊掌呢。”地冥問。
非常君：“你在採訪我。”
“寫作素材。”地冥聳聳肩，“如果是我，我會徹底消失的。”
“對於某些人來說，”非常君面無表情道，“你以為自己消失了，但其實隔了兩條街他都能知道是你。”
地冥：“魔幻了吧。”
非常君按著地冥的肩越過他將菸灰小心翼翼地抖在床頭，又回來，深深吸了一口，煙霧在二人中間繚繞，非常君想了想，認真回答，“擊掌就是…擊掌。只代表…擊掌本身。”他搖搖頭，“沒有什麼深意。”
地冥內心慼慼，神色淡了淡，擊掌就是擊掌，只代表擊掌本身，肯定，鼓勵，恭喜他獨自跨過了之前過不去的坡。或許那僅僅代表著，他希望他越來越好呢。
“劇作家觀看世間百態，”非常君輕輕呼了一口煙，“能看清自己的心思嗎。”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內心和未來的路。”地冥答。
非常君笑了，再次起身，這次直接將還剩了半截的煙戳滅。
“這並不難。”非常君又回到地冥面前，撣了撣他的領口，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難的是這二者若不在一處。”
地冥閉上眼，在吻的間隙輕嘆，“世間遺憾皆是如此。”
隨後非常君被放生去睡覺了，因為地冥靈感大爆發，開始瘋狂地寫作，沒有時間作他。一口氣碼了5個小時的字，地冥終於停下來，伸了個懶腰，去臥室一看，非常君還沒醒，想來是真的收到傷害耗去心神。
於是地冥突然想起什麼，去露臺，關了門，撥通了天跡的電話。
“喂？”電話接通，天跡元氣滿滿的聲音傳過來，周圍似乎還有孩子的笑鬧聲。
地冥皺皺眉，“沒…上班嗎？”
“昨晚一直在擔心。”天跡說，“上午剛補了覺。”
“哦…”鬼知道他又在擔心誰，地冥應下，旋即又問，“道軒眉是你賣到這的？”
“哈？”天跡說，“越驕子不也是你透露的訊息。”
“你動作比我還快。”地冥冷笑。
天跡：“還好吧。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是是是。發生大事了。”地冥說，“我婚禮都要被你攪和黃了。”
“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啦。”天跡一邊思索一邊解釋，“忘機他最近身體不太好，我想他出去走一走，放鬆心靈…故地重遊，說不定就想開了，有益健康？”
“你體貼得令我落淚。”地冥說，“故景故人都在還指望他能想開，你以毒攻毒嗎？”
“逃避又沒有用嘛。”天跡答。
“哈…”地冥有些笑了，“那看來你真的很勇敢。恭喜你。”
“忘機也很勇敢啊。”天跡又說，“而且…盡人事聽天命吧，既然念念不忘為什麼不試著創造迴響呢，要麼拿起要麼放下，都好過他勞心傷神…再說這世界上本來就有那麼多遺憾了。”
地冥：“你一直這樣想嗎？”
“……”天跡：“噢。”
“那這樣說來我是無辜的嘍。”地冥說。
天跡：“不知道。”
天跡：“……你罪孽深重。”
“我又哪裏惹到你了呢。”地冥低下頭，輕聲問。
“你認為真心是最不重要的。”天跡指出。
地冥從椅子上站起，撫上欄杆，靜靜看著面前的山和雪。
天跡：“你們都這麼覺得。”
“好大的罪名。”地冥嘗試站在非常君的角度思考，“或許…只是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做出了選擇……沒有犧牲就沒有收穫。”
“你是不是變形金剛看多了。”天跡問。
地冥：“……”
天跡：“no sacrifice, no victory”
“誰看那種中二的東西啊。”地冥反駁，“只有你吧。最後的騎士。”
天跡：“我不知道。你不要問我。”
地冥眨眨眼，“你怎麼了？”
“我很鬧心。”天跡說，“你鬧到我了。越驕子一直纏著奉天。”
地冥忍不住缺德地笑了出來，“對不起。但越驕子是自由的，我無權干涉。”
“我煩你。”天跡說。
“……好。”地冥應下，嘴角微微上揚，“比起氾濫的愛，這份厭惡會更特別一些嗎？”
天跡沉默。
天跡：“你真的好煩！”
“哦。”地冥答，“知道了。”
地冥：“你也很煩啊！”
天跡：“你孩子還在我手上！”
“好好好。”地冥道，“之後再說…”
天跡尤不解氣，“等你回來就收拾你！”
“你遷怒於我。”地冥蠻不講理地斷定：“你真的很在乎他。”
“就是被你氣的。”天跡說：“少管我！”
“我心中感到如遭火焚，”地冥繼續坦言，“你要讓他小心一些，不然纏著他的就不止越驕子了。”
“別在這裏發病。”天跡抱怨，“敢動君奉天我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哦？”地冥：“那倒是很期待。”
“速速歸來，決一死戰。”天跡說。
“正有此意，”地冥回，“你做好準備吧！”
天跡：“讓永夜滾過來見我！”
“哼。”地冥輕哼，“你最好是受的住…”
“咳。”
後面傳來輕咳，地冥轉身看去，非常君狀似不太舒服地撐著門看著他。
“那先掛了吧。”地冥回頭對電話那邊道，“…晚上聯絡。”
天跡：“再見！”
地冥再次轉身，看著非常君，“餓了？”
“哦豁我這至死不渝的愛人啊，”非常君淡淡地說，“合理懷疑我一直不出現你們會打情罵俏到明天天亮。”
地冥：“要找道軒眉玩嗎？”
非常君皺眉：“認真的嗎？”
地冥聳聳肩。
“你變了。”非常君說。
“或許吧。”地冥說著，把他推進房內，關上窗，“外面涼。”
非常君坐到小沙發上，臉色蒼白，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哦對了。”地冥想起來，“天跡說，那個誰最近身體不太好。”
非常君：“幹我何事。”
地冥：“勞心傷神。”
非常君：“與我無關。”
地冥：“那自然是重逢後纔開始勞心傷神。”
非常君：“你閉嘴吧。”
“憋不住了？”地冥笑了，“好難得看你這個樣子。”
非常君抬頭不語，眼裏寫滿了好想把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地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怕會給別人帶來不幸吧。”非常君反常地回答。
“你…”地冥噎了噎，“就不怕給我帶來不幸是吧。”
“你不一樣。”非常君道。
地冥挑挑眉。
非常君：“你命硬。耐克。”
“謝謝。”地冥抽了抽嘴角，“其實你可以不用告訴我的。”
非常君搖搖頭：“他命不好。遭不住。”
“來我給你算一副。”地冥轉身從抽屜裡拿出自己帶的塔羅牌。
“還算什麼。”非常君懶懶道，“能算的我都算過了。他這名字就倒黴你不覺得麼？”
地冥頓住，道軒眉，道軒眉…
地冥：“你是認真的嗎？”
非常君笑了，聳聳肩。地冥便知道他就是在逗自己玩。
“無語。”地冥說。
非常君：“你不也拿我尋開心。”
“喏，”越驕子變戲法似的變出了一朵脆生生開的正好的小花，輕而易舉地獲得了孩子們的青睞，然後很自然地將花遞給了君奉天。
天跡料得對，有孩子在這裏，君奉天的精神確實放鬆了許多，一上午過的安安穩穩，中間還小憩了一會，現在狀況良好。
“何必如此殷勤。”看在心情還不錯的份上，君奉天破天荒地願意跟越驕子說上兩句。
“我想追你看不出來嗎。”越驕子直接得令人接不住。
“……”君奉天被噎住，委婉拒絕，“那你還是別想了。”
“怎麼還管我想什麼呢？”越驕子毫不在意地繼續跟孩子玩抓手遊戲。
君奉天無言以答，看了看外面打電話的人，“確實管不到，但我…”
“心有所屬？”越驕子體貼地替他說了，然後無畏地看著君奉天的眼睛，“幹我何事？”
君奉天再次無言以答，扯了扯嘴角，雖然法律層面上確實沒有約束，但是…
“你的道德感似乎略顯薄弱。”
“你道德感強。”越驕子問，“得到自己想要想要的了麼？”
“而且，”越驕子也扭頭瞅了瞅天跡的身影，扯起嘴角意有所指，邪邪地看著他，“也不是很強吧？”
君奉天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戳肺管子了。後悔。很後悔。臉面這種東西一去不回。
他頓了頓，“你風格似乎變了好多。有高人指點？”
“不知道。”越驕子坦言，“一cos成我哥就好像他上身了似的。”
“你這樣說…還挺靈異的。”君奉天答。
“喜歡我這樣的還是喜歡我哥這樣的？”越驕子問，眼神純粹，好像真的在做什麼科研。
君奉天真答不上來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左右看看，“…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當然。”越驕子輕鬆地答，把指尖玩偶送到小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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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

6樓發表於: 2024-06-05 19:3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7、
“今天就交給我吧！”天跡說，“讓我來帶他們吃飯。”
保姆笑了，“那好，我先去忙其他事情了。”
“過來。”越驕子彎腰，扯過了一個離凡，看著他，思索，“這個年紀的孩子已經不需要人餵了吧。”
“當然不需要了！”離凡大叫，“如果你求我我大發慈悲地餵你還差不多！”
“說到做到。”越驕子說著，將離凡的那隻碗推到他面前，“自己吃。”
離凡一邊瞪著越驕子一邊抱著碗，嗷嗷進食，間接性把飯挑飛到桌子上。
“激將法。”天跡恍然大悟，並看向邪說，“那你…”
“無語。”邪說三分冷漠三分不屑地說完，動作優雅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真像你父親啊…”天跡撓頭笑。
“雞腿。”三世說，“餵我。”
越驕子夾了塊雞腿肉丟到三世碗裡，三世無動於衷。
又過了5秒君奉天才反應過來雞腿指的是自己，忙不迭地舀起飯來餵給她。
“我來餵你好嗎？”天跡拿過了她的碗，三世沒說不行，默默湊了過去。
“你怎麼了？”察覺到小孩情緒異常，天跡皺起眉問。
三世：“叉燒包不會和二世結婚了嗎…”
“哎呦我…”天跡將勺子懟進三世嘴裏，祈求道，“不要隨便在這麼多人面前討論這種事情啊姐…”
離凡和邪說睜大眼睛看著他，天跡感覺無地自容。
三世想了想，將嘴裏的飯嚼好，咕嘟嚥了下去，“…其實二世是一個很彆扭的人啦。他明明很喜歡甜甜的，平日裏卻只喝苦到嗓子溜溜掉的黑色藥水…”
越驕子：“那個叫咖啡。”
“哈哈，嗯…是因為吃太多糖對身體不好啦，”天跡擺出笑臉，“等等為什麼突然說這些。”
“我的意思是，他已經習慣將自己從喜歡的東西里丟丟單單出來了。”三世皺皺眉，淡淡地說。
天跡，越驕子：“靠！你5歲？！”
君奉天眨眨眼，這麼哲學，這小孩吃什麼長大的。不對，等等，丟丟單單是什麼意思。
三世：“二世很喜歡你。”
天跡：“來，吃飯。”
三世：“你也很喜歡二世。”
天跡：“張嘴，啊——”
三世：“而且你發過誓會和二世結婚唔…”
天跡將盛著花菜的勺子塞進小女孩口中，“姐你別說了。”
三世睜圓眼睛：“……”
天跡：“你看我師弟臉色多嚇人。”
君奉天頓住，瞬間收斂了情緒，低頭悶悶吃飯。
“哈…？”越驕子扯起嘴角，難以置信，天跡這段位…秀，真是秀啊。君奉天被吃定了嗎。
“嘁。”他將筷子扎進碗裡，忿忿地懟著。給我等著，他毫不掩飾地瞪著天跡，心想，我找我哥。
殊不知他哥也被天跡“欺負”了。
“餓不餓。”地冥撥開了非常君虛捂著臉的手，“想吃什麼？”
“我…”非常君皺皺眉，看向地冥，“我好像牙疼？”
“啊？”地冥驚訝地蹲在他面前，摸了摸他那邊臉。這就上火了？
一個道軒眉能造成這麼大的心裏傷害？
不就前男友麼。地冥想，有點忍俊不禁，甚至幸災樂禍，“寶貝你無敵了。”
“是你牽連我。”非常君直接把自己從所有關係中摘除，全推到了地冥身上。
地冥起身，“我叫人送藥。”
安靜了一會。
二人之間的氣氛開始奇怪。
結婚的話，比起會因雞毛蒜皮小事就牽動自己心緒的愛人，更是在尋找一個條件匹配的，靠得住的，可以互相幫助扶持兜底甚至背鍋的同事。顯然二人在這方面想法達成一致。並認為對方是合適的人選。
本來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只要安穩省力，不求一絲真心。
釋懷了。二人對視，露出一個令對方心安的笑容。
嗯，還可以繼續狼狽爲奸。
“你什麼時候走？”越驕子又問了一個君奉天難以作答的問題。
是啊。他啥時候走呢。玉逍遙啥時候走呢。
似乎一眼就看穿君奉天的猶豫，天跡乾巴巴地笑了，“啊我不走…”
君奉天：“？”
“我晚上不走。”天跡心虛地重複了一遍，“保姆姐姐走…孩子沒人看…”
君奉天眯起眼睛。
“你一個人嗎？”越驕子問，“需不需要幫忙？”
這個時候倒會來事了。天跡心想完蛋了，他哥教的。這叫天跡怎麼回答，說我需要人幫忙但只需要一個人所以你走吧師弟留下？
“呃…”
“那我現在就走吧。”君奉天見狀，說完就起身。
天跡像個被踩了一腳的叉燒包，一副受傷的模樣，紫色的大眼睛垂著，尾巴都不搖了，可憐兮兮地，“奉天再見…”
越驕子看到這場面又是震驚又是稀奇。阿sir招式真是好多。
君奉天果然頓住，看著他陷入猶豫。然後毅然轉身，“再見。”
“呼…”越驕子鬆了一口氣，看來君奉天還剩那麼一點底線和原則，於是歡快起身，“那我也走啦阿sir！拜拜！”
天跡面如菜色：“……”
看著他們離開，直到門關上，天跡獨自在沙發上拳打腳踢和空氣鬥智鬥勇，這個地冥，簡直可惡可惡可惡！
“你要去哪裏呢？”越驕子跟出來後一臉喜慶地問君奉天。
君奉天一臉冷漠，“回家。”
“又不開心了。”越驕子說，“你怎麼像不高興一樣。”
君奉天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誰不開心了。
越驕子歪頭，“美女哥？”
君奉天停住腳步，硬了，拳頭硬了。
“法官哥。”越驕子改口。
無語。君奉天無語凝噎，又飛快地走。
“太子哥！”越驕子又攆了上來。
君奉天好想打他啊。
這纏人的能力已經跟玉逍遙不相上下了。但是很顯然他跟玉逍遙已經認識了十幾年，而和越驕子相識才不到5天。
纔不到5天？！
君奉天內心大受震撼，他們居然才認識不到5天嗎。越驕子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你不要纏著我。”君奉天后知後覺地說。
越驕子失望地啊了一聲，卻是腦回路清奇，“我還以為男的都好為人哥呢…怎麼你不吃這套？”
君奉天再次停下，深深皺眉。不對勁兒，出大問題。
到底是哪裏不對？
這個人他…
他…
君奉天眨眨眼，看向一臉好奇地越驕子，緩緩開口，“你年紀比我大啊。”
“哈？”越驕子震驚地捂住嘴。
二人驚恐對視。
之前進安全域性的時候，越驕子的個人身份資訊上顯示，他甚至比天跡還要大一點呢。
“這倒是意外的驚喜。”越驕子雙目放光。
“一點也不。”君奉天說完轉身嗖嗖走。
越驕子笑了出來，“哎呀等等我嘛…”
說是來滑雪，到了快兩天了，除了滑雪啥都幹了。在北方的寒夜裏散心，真是一件考驗生命力的事情。
地冥往手中哈了哈氣，感覺還是裝備買的不夠齊全。
“那裏可以寄明信片。”非常君指著一個裝成郵局模樣的店面。
“去看看。”
二人走進幾乎每個景區都有的可以寫明信片的地方，非常君在一樓隨便拿了個，就坐在桌前，挑挑揀揀，走流程一般把能蓋的章全給蓋了一遍。
地冥獨自走到二樓，發現這裏不僅可以給認識的人寄明信片，甚至還可以給陌生人寄，真是把有朋友的沒朋友的都關照了個遍。店員給介紹了一下，地冥明白這原來是一種類似於中轉站的服務，在店裏買一張明信片寫好，不用填地址，而是留下自己的地址，店員就會將這些沒有目的地的明信片隨機填上已有的地址發出。也就是說只要給陌生人寄一張，自己就也一定能收到一份。
這可真是太貼心了。
好玩。
地冥也留下了一張。用小夾子夾上了自己的通訊地址，交給店員存檔。而後離去，感覺有一種靜待花開的微妙感。
招呼上非常君出門的時候，有一人與地冥擦肩而過，進入店內，似乎被他身上的什麼東西吸引，留下了匆匆一眼。
地冥頓了頓，問非常君，“我身上有味道？”
非常君嗅了嗅，“沒有啊。”
“你再仔細聞聞？”地冥伸直雙臂。
非常君聽話地湊近上下聞了一遍，皺眉，“沒味啊。”
“奇怪。”地冥邊走邊道，又問，“你給誰寄了明信片？”
“習煙兒。”非常君答。
地冥：“哦？”
非常君看著路邊閃爍的酒吧牌子，再次停下：“要不要喝一杯？”
地冥看了看時間，夜生活確實該開始了。
黑暗的環境，四處晃動的燈光，快節奏的音樂，自從三世到身邊地冥便與這些東西隔絕了，雖說解放天性是不至於，但卻是是一種久違的輕鬆的感覺。
目睹了一串串年輕男子女子在領班的帶領下穿梭個個包間，地冥與非常君相視一笑，又陰謀暴露一樣頓住。
“等等。”非常君好奇地問：“天跡知道你玩這麼野嗎？”
地冥挑挑眉，“你也不遑多讓。”
果然這樣的人才相配。
“唉…”包間內，非常君幾乎聽不見地嘆了口氣，抱歉地揮了揮手，又下去幾個。
“沒有喜歡的？”地冥靠著沙發問。
非常君：“你有嗎？”
地冥靜靜地咬著葡萄不說話。
“唐僧進盤絲洞似的就別坐這了…”地冥與非常君耳語，“讓人笑話。”
“你不也是一樣。”非常君回，並將壓力給到地冥，“好歹點一個呢。”
二人分開，繼續看著面前的人，地冥眼前一亮，挑挑眉，指了指門口最邊上站著的一個黑衣男子。
“不好意思先生那位是保安。”
“噗…”非常君忍不住笑了。
地冥臉色變了變。非常君比了個1，而後又堅定地指向那個人。帶頭的過去跟那個人說了什麼，他轉過身，看著沙發上的人，指了指自己。我？
地冥點點頭，也指了指自己，又指向他。我點你。
他平淡地擺了擺手拒絕。
非常君繼續比2、3、4，對方一直冷漠搖頭，一眼都不多看，於是他直起身子十指交叉直接比了個份量十足的10，還是不幹。
地冥難得露出笑容，指了指自己，鄭重地點向他，意思是我就要你。
那人指了指自己的胸牌，擺擺手。
地冥看過去。
安保。
倚情天。
但那又如何。
他偏要強求。
地冥較勁似的比了個2，又比了個10，指向倚情天，他買20瓶最貴的酒點他。
旁邊的包間經理差點就要拿計算器了。他也有提成的啊。
這一次倚情天沒有像之前一樣毫不商量地馬上擺手，而是抱臂靜靜地瞥著他。
非常君笑著向後靠在沙發上，畫了一個圓比在倚情天身上，又用大拇指指了指旁邊的地冥。
把所有的酒都買下來。
只要他。
倚情天又看向地冥，對方歪歪頭，正一臉趣味地等他答應。
他瞬間臉冷了下來。就在二人以為他是這樣特別這樣出淤泥而不染的時候，倚情天豁出去了似地一把脫掉外套甩到了旁邊的包間經理身上，氣勢洶洶地朝地冥走來。
“哈…”地冥驚喜地笑了出來。
同意了。
被金錢狠狠打動了。
“我就喜歡你這種簡單直接的。”他讚賞道。
“那個我們這位沒經過培訓跳舞可能不太專業哈，你們玩得開心我就在門外…”經理挎著倚情天的外套彎腰關上了門。
戴著保安牌子的黑色西裝脫掉，當場轉行，裡面是黑色的襯衫，地冥笑著牽過了他的領帶，得寸進尺，“這個還能脫嗎？”
倚情天：“得加錢。”
“不加。”地冥果斷拒絕，正戳葡萄的非常君好奇地扭過頭看了一眼。
地冥：“我不愛看。”
非常君笑了。神經。
“你們這的企業文化是哥哥還是弟弟？”地冥問。
倚情天想了想保安隊的守則，“是不聽話就丟出去。”
地冥扭頭和非常君對視一眼。
訓誡？
上來就玩這麼狂野。
“我還是喜歡古典一點的。”地冥抬抬下巴，“叫哥哥。”
非常君眯起眼睛偏頭吐了一口煙，扯起嘴角，心想果然人越沒啥越要啥。
“……”倚情天：“…哥哥。”
地冥：“別叫的好像哥哥死了一樣。我還活的好好的呢。”
接下來的發展更是堪稱神經中的神經。地冥花大價錢把保安當男模從瓜藤上強扭了進來，沒有進行什麼擦邊的行為，而是把話筒遞給倚情天，要聽他唱向天再借五百年。
那玩意誰能唱上去啊。
整個走廊都回蕩著用生命托起的蕩氣迴腸的歌聲。
非常君要被地冥神經死了，倚在沙發上直不起身，笑得肚子疼。地冥倒是聽得投入，津津有味一本正經地拍著拍子。
“笑什麼。”地冥說，“要是有人給我這麼多錢我唱得比他還好。”
“沒有別的節目了？”非常君抹抹眼角笑出來的淚。
“還能再燒一點嗎？”地冥問。
倚情天：“這首歌？”
他臉上寫滿了到底要怎麼燒著向天再借五百年的真實疑問。地冥和非常君一起笑噴。
地冥：“以前沒有人點過你？”
“貴客是否瞎了。”倚情天說，“我是保安啊。”
原來還真的是個很正經的保安。分明賺大了，地冥招招手，“我教你。”
隨著酒一瓶一瓶地下，氣氛越來越熱，場面逐漸失控，在道德（雖然也沒有這種東西）的邊緣瘋狂試探，直到一通致命來電澆滅了這一切。
地冥抓了抓凌亂的頭髮，神色慌張，“是天跡。”
“啊？”非常君瞬間彈起來，想了想就要往外跑，“不行我要尿尿。”
“你回來！”地冥死死拉住他，並不講武德地直接按了接聽。
“開视频。”
天跡的聲音足夠平靜，卻連個喂字都沒有。
二人心虛地對視一眼。
“怎麼了？”地冥掐出最溫柔的嗓音，回道。
“不是說晚上聯絡嘛。”天跡答，“晚上都過了。”
地冥拿開手機看了眼時間，1點40。
完了。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非常君看著他，撇的乾乾淨淨，“人家幫你帶孩子呢。”
地冥：“你…”
“開视频。”天跡重複了一遍。
地冥咳了咳，撓撓頭，硬著頭皮開啟了影片。
天跡微笑著看著他。
地冥距離攝像頭非常近，低著頭，慢慢抬起來，溫柔又乖巧，“怎麼了…”
天跡：“翻轉過來。”
非常君捂著臉絕望地嘖了一聲，認命地屁股往後挪了挪，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然後在鏡頭錄到自己的時候擺出個完美的微笑，“嗨…”
“不止你們倆吧？”天跡問。
地冥笑問：“還能有誰？”
天跡：“轉一圈看看。”
地冥：“……”
非常君一臉我救不了你的表情別過頭去。
地冥：“一定要這樣嗎？”
天跡：“怕什麼呢？”
地冥垂死掙扎：“你不相信我嗎。”
天跡反問：“我信不信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地冥：“我是忘了與你聯絡。”
天跡：“孩子也能忘是吧。”
地冥：“對不起。”
天跡：“轉一圈看看。”
地冥：“……”
地冥站起身，舉著手機，原地轉了一圈，又坐下。
天跡：“……”
地冥：“沒有別人吧。”
天跡：“……”
地冥：“你真的很不信任我。”
天跡：“窗簾後面也沒人嗎。”
地冥小心翼翼地起來，步行到窗戶旁，掀開，“看到了？”
天跡：“我看看你。”
鏡頭又反轉回來，天跡認真盯著他的臉。
地冥：“……”
天跡歪頭：“嘴怎麼腫了呢？”
地冥嚥了咽口水，“可能是…蚊子咬的。”
天跡笑道：“脖子上又是什麼呀？”
“……”地冥：“蚊子咬的。”
“噢…”天跡認真地點點頭，“好吧。那掛了。”
“等一下…”地冥阻攔，“你不要生氣啊。”
天跡神色正常：“我沒有生氣呀。”
地冥：“那…”
“我困了。”天跡說，“拜拜。”
電話被掛掉。
非常君皺眉：“你又把天跡惹生氣了。”
“謝謝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地冥抱頭。
“沒轍了。”非常君搖搖頭，“你把命給他吧。這麼重要的約定怎麼能忘了呢？”
地冥閉上眼睛，“……”
“沒事。想開點。”非常君突然皺著眉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只要天跡玩的比你還野，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你真樂觀。”地冥說：“是讓我寄希望於天跡在明天要上班的情況下丟掉孩子在凌晨兩點跑到外面點男模嗎？”
非常君想了想：“…要相信神州優秀的匹配機制啊，要相信你們是旗鼓相當的對手…”
地冥：“……”
非常君試探著說：“要不…你占卜一下天跡在幹嘛？”
“來！接著奏樂接著舞！”天跡放下手機，舉起酒杯歡呼。
這個臭地冥，果然是鬼混去了，還好自己早有預備，纔不會讓他一個人快活呢。
“堂哥…”玉書衡拽住他的袖子，“你輕點，別又醉了…”
“怕什嘛？”天跡一把抱過去，“這種地方書衡不是最熟悉了嗎，還能讓我吃虧不成？”
玉書衡：“可是醉了難受啊。”
天跡失笑：“我難受你難受啊？”
“我難受行了吧。”玉書衡撥開他的頭髮，“你一喝醉就到處撲人…”
“切切切…”天跡搖頭，“你好不容易來一趟，就待這麼一天，忘機還不在…”
玉書衡：“我就待這麼一天你還要榨乾我。”
天跡嗯了一聲，“不說這些，這批膩了換下一批！”
玉書衡嘆了一口氣，朝門口的領班招手。
手機突然響了，天跡緊急叫停一切，“先都出去一下…”
玉書衡不知發生何事，緊張地坐直身子。
天跡咳了咳，換上標準播音腔，“喂？”
地冥：“開视频。”
天跡：“剛纔不是開過了嗎？”
地冥：“我想你呢。”
天跡：“這麼晚了…”
地冥：“那我掛了。”
“等一下…”天跡說著，再次開啟视频，“怎麼了嗎？”
這次換地冥微笑著看著他。
地冥：“把燈打开。”
天跡頓了頓，“這大半夜的…”
地冥：“把燈打开。”
“……”天跡磨蹭了一會，起身開了燈，畫面一亮起，白皙面頰上的兩坨紅暈分外明顯，地冥嗤地笑了出來。
天跡撓了撓頭：“……”
地冥：“孩子呢？”
天跡：“……讓…保姆姐姐留下了…”
“是什麼改變了你的行動路線。”地冥問，“突發奇想？君奉天知道嗎？”
“……不知道啊。”天跡轉了轉眼睛：“那個，我、我堂弟過生日…”
地冥驚訝：“過生日這麼安靜呀。”
天跡：“……”
地冥：“去把人都叫回來吧。接著奏樂接著舞。”
天跡靜靜咬唇。可惡，被發現了。
地冥：“…燒杯。”
“呵…”天跡冷笑，“反彈。”
地冥頓了頓：“你到底怎麼看出來我這有其他人的？”
天跡速答：“你倆都穿的毛衣地上那個領帶是誰的你說呢燒杯。”
地冥：“自己都在鬼混還能理直氣壯查崗心理素質真強燒杯。”
天跡：“你又是怎麼知道我不在家的。”
地冥：“聖盃六逆位。”
天跡：“服了…”
地冥：“那這次扯平了以後不許再罵我。”
天跡：“誰跟你扯平了明明是你更過分吧而且是你先罵我的。”
地冥：“不然我告訴君奉天。”
天跡：“你！”
地冥：“怎樣。”
天跡氣笑了，“沒什麼。突然好想你。”
地冥：“你想殺了我。”
“討厭。”天跡說，“掛了。”
地冥：“反彈。再見。”
“恭喜你。”非常君在地冥掛掉電話後獻上掌聲，“你們真的很般配。”
地冥大仇得報似的揮揮手：“多說愛聽。”
非常君：“天生一對。不在一起天理難容。別分開禍害別人了。”
地冥搖頭：“你跑不掉的。”
非常君想了想：“……我以後在天跡心裏不會變成一個拉皮條的吧。”
地冥：“……”
非常君嘆氣，“你真是害死我了。”
“說起來。”地冥突然皺眉。
地冥：“我是不是虧了？”
不意外地說，現在回想，這一大圈下來，地冥感覺自己像倚情天點的男模。
“樂觀一點。”非常君正色：“你只是給他提供了技術上的指導。那只是導師的示範。”
“那他也沒學會啊。”地冥想了想，“不還是我在奉獻？”
非常君沉默了一會。非常君笑趴了。
地冥捂住臉。
非常君：“咳咳。你要是覺得虧了的話，還可以透過收款碼找到他。”
地冥：“……”
非常君：“是的你不僅沒收學費你還給他打了錢。”
地冥靜靜地死了。
翻車。滑鐵盧。怎麼是自己被白嫖呢。不對，這不是白嫖，這是白嫖+倒貼。
“把那領帶給我。”地冥坐起身。
“連吃帶拿。”非常君彎腰撿起，“回回血。”
“這一條都不超過一千。”地冥看了看，捲起領帶，“回個教訓還差不多。”
此時，非常君接到一個電話。
“餃子，兩點了，怎麼還不睡。”非常君問。
“哥！”越驕子痛訴，“君奉天不讓我進他家門！”
非常君：“那不是很正常嗎。”
非常君：“等一下你是在說現在這個時間嗎？”
“當然不是了。”越驕子答，嘴裏好像還嚼著什麼，“是下午的時候。我現在是，吃完飯，玩了一圈回來，洗了澡，又吃了個飯，纔想起來給你說這個事。”
非常君無語凝噎：“沒事早點睡吧，掛了。”
“等一下！”越驕子大叫，“哥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我看你也沒要死呢。”非常君不緊不慢道，“而且你上次凌晨兩點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不要再凌晨兩點給我打電話。”
地冥：“哈…”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越驕子不依不饒。
非常君：“閉嘴。”
越驕子：“。”
越驕子：“你是超人。”
非常君：“我是人。”
越驕子：“你不是。”
“我多久沒打過你了。”非常君說，“而且這種小事不要來找我，之前你自己就可以解決。”
“但是這個是我的人生大事——”
非常君：“……”
越驕子：“你不知道那個條子是多麼的陰險狡詐！”
非常君：“你確定你說的是天跡？”
“除了他還有誰！”越驕子氣憤道，“花招百出！”
非常君即答：“不可能吧。”
“我還能騙你麼！”越驕子反問，“你不信我？”
非常君：“從自己和君奉天身上找問題，就這樣，掛了。”
越驕子：“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我最後說一遍，要麼自己解決，要麼等我回去再說。”非常君壓下聲音，“而且不要再在凌晨兩點給我打電話。”
越驕子：“好的哥哥，你早點回來呦。”
電話結束通話，空氣安靜了一會，地冥憐憫道，“這些年你辛苦了。”
非常君：“……”
地冥：“你對你弟弟真好。”
“比起雙生弟弟，餃子更像是從我身上長出去的副本。”非常君聳聳肩，似乎不這樣認為，“一式兩份。”
“哦？”地冥被這說法吸引。
非常君：“與我共用一個腦子。”
“你可真斯文。”地冥頓了頓，“明明可以直接說他沒腦子的。我聽得懂。”
“我看你跟天跡長的也很像。”非常君說，“真的不考慮做個親緣鑑定，萬一真是兄弟呢。”
地冥肉眼可見地僵住，“……”
“怎麼可能。”地冥正色，“神州撞臉的人那麼多。難不成都是兄弟。”
非常君：“也有可能直接就是本人哦。”
“那更是無稽之談。”地冥答。

[ 此帖被changanquxia在2024-06-06 23:0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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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24-06-05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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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那個…”君奉天扶著額頭，皺了皺眉，“…你人在哪裏呢。”
“我剛下班，在附近吃飯呀。”天跡答。
君奉天眨眨眼，“現在幾點。”
“嗯我看看…九點多。”
“哦。”君奉天應。
“你今天都幹嘛啦？”天跡歡快地問。
君奉天想了想，又想了想，閉緊眼睛想了想，“完全想不起來。”
“我說！”天跡誇張道，“你該不會是被越驕子灌了迷藥賣到邊境才醒吧。”
“沒有。”君奉天答，按著眉心，“但是真的完全想不起來……所以，找我什麼事？”
“哦。”天跡說，“沒什麼事。我不找你這一天就這樣過去了嗎？”
“不。”君奉天說，“你不找我我會找你。”
“真的假的？”天跡不相信地笑了，“那怎麼都晚上九點了還不找我。”
君奉天：“……”
“更晚的時候會有什麼事情嗎？”天跡笑著追問。
“沒有什麼事情…”君奉天思索。
“啊…”天跡意義不明地應下，似是陷入猶豫，“嗯…”
君奉天也陷入猶豫：“呃…”
“呵…”天跡忍俊不禁：“笑死。”
這可真是…君奉天想起昨天在永夜家，越驕子內涵自己道德感有待提高的事情，進行了深刻的反思，覺得確實不應該如此。
天跡：“你在顧忌啥呢？”
“沒什麼。”君奉天答，“就算有你應該也知道吧。”
“啊…”天跡心領神會，“你說永夜那個傢伙。”
君奉天低下頭：“不是那個意思…”
“不用太在意缺德的人。”天跡勸解。
君奉天覺得自己變了，變得迂迴婉轉了，但是一時又想不清，到底是誰在逼迫他進化。
君奉天：“還好吧。”
“一邊度蜜月一邊夜裏點男模。”天跡淡淡道，“夠誇張嗎。”
君奉天啊了一聲，這簡直駭人聽聞，但是總覺得哪裏不對，皺皺眉，鄭重其事，“我不是男模。”
天跡失笑，“那你要跟我度蜜月嗎？”
君奉天：“我是誰？”
“嗯嗯。”天跡拉長聲音，“你是我獨一無二的師弟呀。”
君奉天靜靜呼氣，他其實不想和天跡討論其他的人，但是自身的道德感不允許他提出這個要求，連暗示一下都會自我譴責的程度。而天跡答態度讓他完全拿不出辦法。
“我先掛了。”君奉天按下複雜的心情，“……先掛了。”
“你很…”天跡笑了，“你很獨裁欸。”
君奉天：“……”
天跡：“你是在告訴我這個答案無法令你滿意嘛？”
君奉天：“……別說這些。”
“噢。”天跡答：“這就不要大師兄啦？”
暈了，君奉天應對不了，只能慶幸這至少不是面對面。
天跡：“你在怪我啊。”
君奉天：“沒有。”
天跡：“在怪你自己。”
君奉天：“……”
“不—要—這—樣—啊——”天跡開始唸經。
君奉天：“好了。”
君奉天：掛了。”
“那拜拜！”天跡莫名其妙的開心又來了。
對面疑似傳來“麼”的一聲告別，君奉天趕緊掛了電話。
鬧了半天下來好像達成了一個只有自己在認真的世界。君奉天在原地，捂著臉痛定思痛。
他又不傻，看得出來他們倆的關係，天跡不瞞著，但是也不提，之前因為私心他裝作不知道，已經感受到了極大的煎熬。現在不裝了，天跡更是攤牌中的攤牌，從頭到尾不加掩飾，應該被譴責的人究竟是誰？君奉天崩潰了，他覺得越驕子好像點得對，是自己。
出大問題。
手機又響了起來。君奉天拿起來一看，是天跡發的訊息。
天跡：啥時候見面呢
他哪敢見他，君奉天揉了揉頭髮，深深皺眉。
我們不要再見面…君奉天庫庫把字刪了，這樣說完全是偏離他的本意。
你想好了再見吧…君奉天又把字刪了，這樣實在此地無銀三百兩。
要不然同意呢，君奉天又想，有沒有可能見了也問心無愧，這個想法馬上被甩出腦海，他嚴重地意識到自己對玉逍遙已經快完全沒有底線了。
或許對面一直盯著他的打字狀態，又跳出一條訊息
天跡：你現在家嗎
完了。君奉天盯著螢幕。要命了。
此時門鈴響起，君奉天心虛得手機差點掉地上，趕忙起身去看螢幕，見不是天跡鬆了一口氣。也是，天跡上一秒還在吃飯下一秒怎麼可能閃現過來。君奉天剛緩一緩，突然又意識到哪裏不對…越、越驕子？
這……
君奉天看了看手機螢幕，又看了看顯示器螢幕，看了看手機螢幕，又看了看顯示器螢幕。
好像知道該怎麼回了。
他緩緩開啟對話方塊，慢慢輸入
君奉天：嗯。
君奉天：但是越驕子也在。
對此，對方秒回並總結了六個點。
天跡：……
君奉天鬆了一口氣，抬手開啟了門。
“怎麼說呢。”非常君笑了笑，含蓄地總結，“腳踏兩條船者，人恆腳踏之。你沒發現嗎？”
“哈…”地冥偏開頭冷笑，“就算你說得對，我們互相虧欠，但是他用這種方法！我…”
“這…只是罰款而已。”非常君聳聳肩，“我要是天跡都把你抓起來了。”
地冥深吸一口氣：“這距離我上次被罰僅僅隔了6天。”
非常君：“那確實有點過分。”
“你別和稀泥了。”地冥匆匆搖頭。
“你看你根本捨不得。”非常君點了點。
地冥：“我出去打個電話…”
非常君呵呵笑了兩聲，被地冥的眼刀威脅，扭頭看向窗外。
“寶貝呀。”電話接通，地冥捏出人畜無害的語調，笑問，“你幹嘛呢。”
“你幹什麼？”天跡警惕地回，“孩子要喝酸奶。”
“真是辛苦了。”地冥繼續體貼，“什麼時候睡覺呀。”
天跡似乎放下了什麼東西：“你到底要幹啥？”
地冥：“我幹什麼了？”
天跡：“我說咱倆冷戰結束了嗎？”
“咱倆冷戰了？”地冥驚訝。
“不然呢？”天跡冷漠道，“別套近乎。”
“啊哈。”地冥狀似溫柔地笑了，隨即變臉，“冷戰還開我罰單啊！”
天跡：“第一！這是第一次見面就說好了的！第二！冷戰就開你罰單怎麼了！”
地冥：“我下午四點半人在北方滑雪！四點三十二出現在兩千公里之外的南方騎電動車還沒戴頭盔！你有什麼頭緒嗎阿sir！”
天跡：“我罰你還要看日子啊！”
地冥：“這距離我上次被罰僅僅隔了6天！”
天跡：“那不是馬上月底了嗎！”
地冥：“那你也不能只我一人罰吧！”
天跡：“吼！那我多找幾個男朋友輪著罰嘍！”
地冥：“你！”
天跡：“怎樣！”
二人氣得各自呼呼喘氣。
地冥搖搖頭，冷靜下來，“你冷戰怎麼不通知我？”
“通知了還叫冷戰嗎？”天跡反問。
“啊居然已經十點多了。”地冥看了看時間，“孩子睡覺了沒。”
天跡：“你是不是精神分裂。”
地冥：“他們不想見爸爸嗎？”
天跡：“已經忘了你是誰了。”
地冥頓了頓，“真的假的，他們沒吵著要見我？”
“他們吵著喝酸奶。”天跡回。
地冥：“……”
地冥：“我被平替了？”
天跡：“這是品質升級。”
地冥：“因為你跟我長得像？”
天跡：“全方位升級。”
地冥：“……”
地冥：“給我看看孩子。”
天跡：“你要是鬼混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就不要給孩子看到。”
地冥噎了噎，“我就在酒店。”
天跡：“也不要看到奇奇怪怪的東西。”
地冥：“沒有那樣的東西！乾淨得很！”
影片終於接通，地冥看著螢幕裡的三張小臉，露出欣慰的笑容，“嗨…”
三世：“哇！是二世！”
地冥：“兩天不見，三世你過得還好嗎？”
三世：“很好很好餒！”
“那就好。”地冥眨眨眼，“邪說？”
邪說：“。”
地冥：“邪…說？”
邪說：“……”
地冥：“邪說…”
邪說：“-”
這是又自閉了？地冥頓了頓，麵露難色，又轉移視線：“離凡？”
地冥：“離凡。”
地冥：“離凡！”
離凡轉過頭。
地冥：“你耳朵怎麼了！”
離凡：“你是誰？”
地冥：“……”
“二世你不要擔心，”三世湊過來，“他們兩個沒有生病哦。”
地冥：“只是單純的不認我麼。”
三世：“對呢！”
地冥：“……”
地冥又看向兩個男孩：“叫爸爸！”
“別煩孩子。”天跡從後面拉走了雙胞胎，推到餐桌邊，地冥盯著看，喝酸奶倒是真的很積極，完全不像智商出現什麼問題。
地冥又放輕了聲音：“邪說，我給你帶禮物回去好不好？”
邪說抬起頭，看著他，慢慢地，慢慢地點了點。
“有我的份嘛二世！”三世開心地問。
地冥：“當然了。”
離凡：“那我呢爸爸！”
地冥：“你看永夜收不收拾你吧。”
離凡抖了抖。
離凡：“警察哥哥保護我！”
地冥：“叫耶穌來也沒用哦。”
“別聽他的，好好吃完準備睡覺。”天跡對離凡說。
“關了吧。”地冥冷淡地說，“說說咱倆的事。”
“咱倆有啥好說的。”天跡關了畫面把手機舉到耳邊。
“那個…”地冥點了點眉心，想起非常君的話，“神毓逍遙啊…”
天跡瞬間變了臉色：“你說什麼？”
地冥：“你讓君奉天給甩了嗎？”
“……”天跡：“你再說一遍？”
地冥聽見對面蹭地一聲，天跡起身拉開臥室的門遁進地冥房間，抓起床上的枕頭瘋狂蹂躪，“你剛纔！叫我！什麼！”
“何必急躁。”地冥說。
天跡停下動作，像是被枇杷砸暈的小貓，深深地失去力氣，“你別回來了。”
“不好意思。”地冥抱歉地說，“我後天就回去。”
“後天？”天跡睜開眼睛，“後天？”
天跡又彈了起來離開床麵，“今天是第三天明天是第四天後天都第五天啦！”
地冥趕忙道，“後天白天回去怎麼能算是一天呢？”
“那也是四天吧！”天跡反駁。
地冥：“我好像說的就是三四天左右吧…”
天跡：“我就記得是三天呢！”
“。”地冥頓了頓，“呃，有什麼急事嗎？”
天跡：“……”
地冥：“噗…”
天跡：“笑什麼。”
地冥：“沒什麼。”
“我確實有急事。”天跡說。
“什麼事？”地冥問。
“我急著把你打成年糕。”天跡捏緊拳頭。
地冥：“我也想你。”
天跡怒斥，“不要在冷戰的時候說這些！”
“噢噢對不起我忘了。”地冥乖乖道歉。
雙方沉默了7秒。
地冥：“現在冷戰結束了嗎？”
天跡：“不知道。我還不想讓你太好過。”
地冥：“你自己也沒有很好過。”
天跡：“我樂意！”
地冥話鋒突變：“放過他吧。此人似乎良心未泯。”
“哦？”天跡漫不經心道：“你在教我做事啊。”
“只是一個…小小的建議。”地冥解釋。
天跡：“不會讓你得意太久的…”
地冥想了想，抬起頭，“我會好好報答你。”
天跡：“……”
地冥：“在想什麼？”
天跡：“我跟你們這群不用上班的拼了。”
“呵…”地冥笑了，“守護神州和平就靠你了阿sir。”
天跡呼了呼，“掛了吧。”
地冥推門回去，發現非常君也在打電話，皺著眉眼睛一直在動，卻似笑非笑，一副不上心的樣子，頓了頓，沒有馬上進去。
“嗯嗯。”非常君應著，“對對。”
地冥：“……”
“但是我不在呀。”非常君和聲細語地解釋，“要不你還是把他丟出去吧。”
地冥挑挑眉。
非常君又換了一種笑容，對電話那邊道，“或者把他扔到鍋裡煮了。”
地冥：“。”
非常君：“蘸醋。”
地冥後退一步關上了門。
忽悠君奉天難道是什麼神州傳統美德嗎。
“習…煙兒！”
越驕子一邊說一邊閉著眼睛向前撲，“我要…吃…脆皮香蕉…”
“抱歉。”君奉天往一旁躲開，“我不是習煙兒。”
“哥哥！”越驕子聞言翻了個個皺起眉撲騰四肢，“習煙兒欺負我！嗝…”
“哥哥？”君奉天想了想。
對，可以聯絡他哥哥把他領回去，本來他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用醉鬼的指紋解了鎖，君奉天找到了他哥哥。
君奉天：“你好…”
非常君：“餃子。怎麼又這麼晚給我打電話。你夜裏沒有事情做嗎？”
君奉天：“你的弟弟現在在我家。請把他接走。”
非常君頓了頓，“您好，您哪位。”
君奉天：“我只是…路過碰巧。”
非常君：“……君奉天？”
君奉天：“……”
君奉天：“對。”
非常君：“……”
君奉天：“。”
非常君：“呃。”
君奉天：“嗯。”
“抱歉。”非常君說，“給你添麻煩了。”
君奉天：“你把他接走吧。”
非常君：“他在哪。”
君奉天：“他在我家。”
非常君：“您家在哪。”
君奉天：“我發定位。”
過了一會。
非常君：“你離我有2000公里。”
君奉天：“怎會如此。”
非常君：“是這樣的。”
君奉天：“可是，他喝醉了，等等…你不要碰我，他喝醉了，我無法看管他。”
非常君：“他…喝醉了？”
君奉天：“是啊。”
非常君：“你確定？”
君奉天：“他現在臉紅，神志不清，過度興奮，符合醉酒的表現。”
非常君：“…這樣啊。”
非常君：“不好意思。”
非常君：“給你添麻煩了。”
君奉天：“請問還有其他解決的辦法嗎？”
“有。”非常君說，“你把他扔到大街上就好了。”
君奉天：“這似乎不太妥當。”
“很妥當。”非常君說，“並且有助於他快速醒酒。”
君奉天：“等一下，我說了你別碰我…請問習煙兒是哪位，是你弟弟的朋友嗎，可以來接他嗎。”
非常君：“是我家孩子。”
“目前應沒有這個能力。”非常君：“明年上小學可以讓老師教一下的。”
君奉天：“……”
“你不要碰我！”君奉天又說，“…你的弟弟正在進行一些會給別人造成壓力的行為。”
非常君：“嗯嗯。”
君奉天：“我不能保證…”
“對對。非常理解您的難處。但我不在呀。”非常君說，“要不你還是把他丟出去吧。”
“可是這是有潛在風險的。”君奉天說，“如果我把他丟出去，他出了任何問題，即便有你的口頭承諾，但你不是他的監護人，我仍舊要承擔過失嫌疑。”
非常君：“……”
非常君：“你…打都打過了。”
蓄意傷害都構成過了，還怕個鳥的過失嫌疑。何況不是還有天跡。
君奉天：“。”
君奉天：“這是兩碼事。”
“我懂的。君子不立於危牆。”非常君說。
君奉天：“對。”
非常君：“或者把他扔到鍋裡煮了。”
君奉天：“啊？”
非常君：“蘸醋。”
“你真幽默。”君奉天說，“我家沒有那麼大的鍋…你不要碰我！”
非常君頓了頓，“請把電話交給越驕子。”
“哥哥！”對面傳來控訴，“習煙兒打我！”
非常君：“你給我悠著點聽到沒有。”
越驕子：“他不給我吃脆皮香蕉！”
非常君：“我揍死你。”
“我要自己學著做！”
非常君：“我看君奉天精神不太正常，你別被他給做掉了。”
“哥哥再見！”
“別！”君奉天拿回手機，“我可以把他送至安全局嗎？”
非常君：“理論上是可以的。”
非常君：“但是有潛在風險。如果你把他送到安全局，路上他出了任何問題，即便有我的口頭承諾，但我，不是他的監護人，對吧。”
君奉天：“……”
好耳熟。
君奉天：“那我拜託警察來取總可以吧。”
“這樣當然最好。”非常君答：“請捍衛自己的權益。”
君奉天：“謝謝你的理解與支援。”
非常君：“不客氣噢。”
掛了電話，君奉天坐在沙發上抱頭沉思。如果沒有放越驕子进来，報警讓治安官把他帶走，那其實很合理，可是現在他已經在這裏了，再叫治安官過來，勢必要進行一番盤查，他該如何說清他們是什麼關係呢？
君奉天覺得自己需要一些法律援助。他看了看旁邊的越驕子，剛剛在門外的時候，也瞧不出來他醉了啊。
“習煙兒…我要吃…那個…”
越驕子伸長胳膊亂抓，環住他的腰，非常不客氣地一頭枕了下去。
“啊…”君奉天猝不及防，吃痛地捂著肚子，這是什麼鐵頭功，於是反手打了他一下，“起來別碰我。”
“嗚嗚嗚…”越驕子受傷，竟直接哭了，“哥哥不要打我，餃子知道錯了…”
君奉天：“這…”
還怪可憐的。
但是為什麼抱他抱得更緊了。
“我會乖乖聽話，哥哥不要打我了嗚嗚嗚…”越驕子哭的像個三歲小孩，緊緊抓著救命稻草，“哥哥不要丟下餃子嗚嗚嗚嗚…”
君奉天：“。”
好可憐。
君奉天：“你…”
越驕子：“嗚嗚嗚嗚嗚嗚！”
君奉天：“……”
君奉天：“我…”
越驕子：“啊啊啊啊啊啊！”
君奉天：“別哭了。”
越驕子小聲嗚咽：“嗚嗚哥哥…”
君奉天：“吃了那個什麼脆皮香蕉能不能消停。”
“…咳…”越驕子抽了抽鼻子，又吸了吸，“哥哥對餃子最好了…”
君奉天無語地站起身。
脆皮，香蕉。
君奉天上網查了一下。得知這居然是炸的。君奉天廚藝不精，望而卻步。越驕子似乎也不值得他進行這麼偉大的實踐。磨蹭了半天，君奉天還對著香蕉發呆。
脆皮，香蕉。
他看了看客廳的醉鬼，應該也不必那麼認真吧。
只要脆就可以了。
君奉天把香蕉剝開丟進了烤箱，一擰到底。
40分鐘後，君奉天頂著亂亂的頭髮魂不守舍地回來，盯著出爐的香蕉看了一會，自己都笑了。
越驕子砰地一聲撞到了玻璃門，後退兩步捂著頭，三步一晃頑強地走了過來，臉上還有一個明晃晃的巴掌印，靜靜地凌亂地看著那盤不明物體。
“我聽說酒精對口腔黏膜有刺激作用。”君奉天說，“並且酒精本身也有麻痺效果，過度飲酒會使味蕾失去原有的敏感。”
越驕子看著那坨東西：“……”
君奉天：“所以對你來說區別應該也不大吧。”
越驕子：“……”
君奉天把盤子端到他面前。
二人靜靜對視。
“……”
“哦我那至死不渝的愛人啊。”非常君對電話說，“怎麼我接個電話你就不見了呢。已經快12點了你不要走丟哦。”
“沒有。”地冥答，“我在樓下。”
非常君看了看窗外，“現在外面伸手不見五指。”
“可以看見的。”地冥說，“我看到一隻小貓。”
非常君：“哦那你看吧我先…”
地冥：“快來陪我一起。”
非常君：“外面妖風大作，會把人吹跑的。”
地冥：“是啊。你記得多穿一點。”
非常君：“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地冥：“不然也不會走到一起了。”
六分鐘後，非常君裹得嚴嚴實實，穿過大堂，來到地冥身邊，地冥遞給他一杯飲品，暖的，非常君接過來咬住吸管，“貓在哪。”
地冥拉著他來到酒店大道對面的活動草坪，在長椅上坐下，指了指裡面小路邊的樹。
非常君也坐下，隱約看到一隻花色混亂的小貓，拖著尾巴晃來晃去。
地冥：“你說它能活到夏天嗎。”
非常君：“這邊轉暖還要至少一個月吧。”
地冥：“它看起來也就一個月左右。”
非常君：“或許之前有貓媽媽。”
酒店大堂裡隱約傳來鋼琴聲，二人扭頭看去，大門內金碧輝煌，被黃色的頂燈罩著，他們又不約而同轉回頭，看著那隻小貓。
過了好一會。小路里麵走出來一個人影，路過，似乎找了找，然後蹲在小貓旁邊，開啟了自己帶來的袋子。
非常君吸了一口氣幽幽轉頭看向地冥。
地冥伸長脖子細看那人：“呃？”
非常君：“……”
地冥：“啊這…”
“沒關係。”地冥說，“他好像完全沒看到…”
聲音淹沒在驟然狂飆的冷風中，地冥閉上眼睛擋住臉，聽得不遠處稀里嘩啦的，似乎酒店掛在附近的裝飾燈籠被吹掉了。
狂風怒號過後，地冥擺了擺手，皺眉睜開眼睛，旁邊人沒了。
非常君被妖精抓走了？地冥起身急匆匆轉了一圈，到某個角度，驟然頓住，定睛一看。
地冥：“……欸？”
貓在道軒眉下面在非常君旁邊在掉下來的燈籠旁邊…
“呃…”地冥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這麼偶像劇的一幕會發生在撲街的現實生活中，“這…？”
黃沙途上兒女情痴…
不對。地冥搖搖頭，一屁股坐回長椅上，這是，這是，甘會當往事到這收煞對你好好說感覺…
他們倆此時纔剛對視一眼。地冥瞬間腦補出萬字苦情災難劇本，緩緩捂住嘴，呆呆地看著這幅畫面，心裏有股馬上衝回房間開啟電腦瘋狂碼字的衝動，被靈感與素材環繞的作家，嘴角比ak還難壓。
天吶。
地冥迅速掏出手機，找人打字發訊息一氣呵成：感謝神毓逍遙哥哥送的遊艇和火箭，支援冥冥之神的寫作生涯
天跡秒回：雖然不知道永夜大作家指的是什麼
天跡：但是助力每一個諾貝爾文學獎
“呵…”地冥忍不住笑了，不再生神毓逍遙的氣——真要得什麼文學獎還結個鳥的婚。
做夢之際，道軒眉從地冥面前的小路快速路過，地冥尷尬地頓住，抿起嘴，待他走過去，地冥扭頭偷看，意料之中他進了酒店。
非常君沉重地坐回地冥旁邊。
現在馬上採訪好像不太人道，地冥咂咂嘴，“那個…貓呢？”
非常君緩緩捧出一團毛茸茸。
地冥接過小貓，摸了摸，好乖，他瞥了瞥非常君，怎麼會這麼低落。
“請問現在是什麼心情。”地冥把貓尾巴豎到非常君面前。
“……”非常君怔了怔，看向地冥，“…他發燒了。”
地冥：“這可是大事！”
非常君閉閉眼，“你根本毫無人性。”
“他獨自一人在距離表弟2000多公里的地方發燒生病，見死不救纔是毫無人性。”地冥義正言辭地說。
非常君看著他：“……”
“聖父。”非常君評價，“那你照看他去吧。”
地冥揣回小貓，“那沒事了。既然你這麼鐵石心腸。”
非常君：“求你。”
地冥轉過頭：“啊？”

“我的戒指丟了！”地冥崩潰地找到酒店前臺。
“請問您是這裏房客嗎麻煩出示…”
“1801…”地冥著急地找出證據。
“噢您稍等！”前臺迅速看了看，“尊敬的…”
地冥：“它價值一套房我要報警挨個樓層…”
“請、請稍等，”前臺開始試圖呼叫，“現在實在太晚了會影響房客休息我請示一下…”
“或許是丟在外面了！”地冥語無倫次地說，“我剛剛出去的時候還戴著…”
“丟在外面？”前臺被唬得一來一來。
地冥抬頭，四處尋找，拍了拍大理石臺麵，指著電梯口的監控，“快快，給我看看那個，到底是丟在外面還是裡面了…”
“噢只有大堂的監控這邊是可以直接看的。我來找一下吧。”前臺解釋。
地冥不安地湊過去，緊張得發抖。
“請不要擔心。”前臺安慰。
當然不擔心了，地冥想，高效的電梯樓層按鍵總是在外面的。
“您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地冥：“5分鐘前。”
前臺：“好的。”
畫面變化，地冥挑了挑眉，15層。
“說錯了。”地冥說，“25分鐘前。”
前臺：“好的。不要緊張。”
“您看，”前臺指著螢幕，“您沒戴出來。”
“原來是這樣…”地冥鬆了一口氣，“謝謝你。我回去再找。”
“唔，所以…”
地冥看著面前長長的走廊。
“到了15層之後呢。”他說，“這裏這麼多房間。”
非常君深吸一口氣。嗅了嗅。
地冥：“開玩笑的吧。”
非常君沒有回答，繼續聞來聞去。
地冥皺起眉，也學著他的樣子，聞來聞去，幻了。酒店裏麵除了酒店味還能有什麼味。為什麼地冥除了統一的香味什麼也聞不見。
“首先排除有長期居住痕跡的，其次排除掛了打掃牌的。”非常君指揮，“應該沒剩多少個了。”
地冥：“好。”
二人繞圈數了一遍。
20分鐘後。
地冥：“還剩26間。請問還有什麼頭緒嗎。”
非常君：“……”
非常君彎下腰繼續搜查。
地冥：“你到底在看什麼。”
非常君：“剛剛回來的痕跡。”
地冥看著走廊反光的瓷磚，頓了頓，“好像很有難度的樣子。”
又過了20分鐘。
地冥：“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他可能已經睡了。”
“應該不會。”非常君說：“你給我的飲料裡有什麼？”
“茶多酚？”非常君問，“還是咖啡因？”
地冥：“好像都有。”
非常君搖搖頭，指了指旁邊的門，“就是這間。”
地冥：“哈？”
二人對視，非常君回以肯定的眼神。
“你確定？”地冥也彎下腰，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左左右右觀察了一遍，“這可一點區別都沒有。”
“有的。”非常君確信，“有不一樣的味道，不信你貼著聞。”
“……”地冥遲疑了一會，貼到門縫處，試著聞了聞，啥味沒有，於是又聞了聞。
然後，咔嚓一聲門開了。
非常君瞬間閃到貼著牆面，進入視線死角。
地冥石化在原地，保持著抬頭看人的姿勢：“……”
道軒眉：“……”
地冥張了張嘴：“……”
相顧無言。
“你想…幹什麼呢。”道軒眉問。
“我…”地冥顫了顫，心說我想死。
“咳…”道軒眉偏頭咳了一聲，地冥終於想起來，提起手裏的袋子，“我是來送這個的。”
道軒眉看了看，“什麼東西。為什麼給我。”
“噢…哦。這個，”地冥掏出其中的物品，開始背誦，“一日吃三次，一次吃一片。這個，一日吃兩次，一次吃三片…”
道軒眉靜靜地看著他。
地冥尷尬極了，慢吞吞地低下頭，“咳…都是飯後。”
道軒眉：“……”
再也不陪非常君玩抽象了。地冥煎熬地想。
地冥：“還有，別上火。”
更抽象了。
“如果牙疼，”地冥說，“就吃黃色的那一盒…”他越說聲音越小，“一日三次一次兩片…”
他是在進行什麼羞恥測試嗎。
“藥的話，”道軒眉說，“我自己也是有的…不用麻煩了。”
地冥抬起頭：“啊？”
啊這。地冥眨眨眼。怎麼沒想到這一茬，難道完不成非常君交給他的任務了？
地冥左思右想，右思左想，慢慢冷靜了下來，“…天跡說你最近身體不太好，他知道…”
“好了我收下了。”道軒眉接過袋子，“你請回吧謝謝。”
地冥：“……”
道軒眉：“嗯。”
咔嚓。門又關上了。
地冥幽怨地轉過頭。
非常君微微一笑。

[ 此帖被changanquxia在2024-06-06 23:1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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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

8樓發表於: 2024-06-05 19: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9.
越驕子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面對著一汪清澈的泉水。他滯了滯，感覺腰非常的酸，身體擰巴著，吸吸鼻子，覺得所處空間的香味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自己他媽居然趴在衛生間的馬桶旁。
越驕子向後靠去，靜靜地癱在瓷磚上，閉上眼睛。
醉暈的可能性不大。難道是君奉天給他打暈的？
支起身子，越驕子站了起來，甩了甩頭，幽靈一樣出了衛生間。不行，不能放過他。
路過客廳，越驕子推開臥室的門，床上睡著個人，他又晃了晃頭，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啊…！”
君奉天被砸的差點背過氣，睜開眼睛差點起床氣發作，“你！”
越驕子面朝下悶悶地埋在他的被子裡，“開庭的時候帶上你的烤香蕉。”
君奉天眨眨眼。
越驕子抬起頭，“我其實是中毒了對吧。”
君奉天繼續眨眼。
越驕子眯起眼睛：“你為什麼不送我去醫院？”
君奉天：“…因為我忘了送你去醫院的事情。”
他怎麼能說得這麼輕鬆的，越驕子皺眉：“難道你就沒有一絲愧疚與不安嗎？”
君奉天想了想：“好像沒有。”
越驕子：“為什麼！”
君奉天：“因為我把我忘了送你去醫院的事情也給忘了。”
越驕子：“……”
越驕子又一頭砸回去，“那好吧。”
君奉天不利於危牆，君奉天只會製造危牆。
他剛睡醒被一通盤問，緩了緩又被砸，還是皺皺眉，“你不要碰我…”
“太金貴了少爺。”越驕子吐槽，“再說誰碰你了。”他理直氣壯地抬抬下巴，“這不是隔著被子嗎。”
君奉天：“……”
“！”君奉天：“你更不要穿著外褲趴在我的床上。”
“什麼意思？”越驕子震驚地瞪大眼睛，“那是要我穿內褲上你的床嗎？”
君奉天如遭雷劈，馬上改口，“哦可以可以可以，不用脫，別脫別脫…”
真是服了。君奉天砸回枕頭，仰望天花板。
突然意識到什麼，君奉天又彈起來，“不對。你就不要趴在我的床上！”
越驕子不滿地撇撇嘴，“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君奉天：“是你自己闖進來的。”
君奉天又看了看他，認真道，“對。你現在清醒了，你可以走了。”
越驕子：“……”
“等等。”越驕子扶著額頭，“等我捋一下。”
“我昨天喝醉酒被你收留…”
君奉天：“那不是收留是擅闖民宅。”
“怎麼。”越驕子說，“你家門不是還好好的嗎，我穿牆進來的？”
君奉天：“……”
越驕子：“然後我現在一身的傷，期間還中了回毒，你…”他想了想，豎起大拇指，“你是這個啊。”
“不是的。”君奉天說，“你醉酒時一直在進行一些會給他人和社會帶來不好影響的行為，我只是正當的防衛。”
“你……”越驕子歪了歪頭，“…開庭的時候帶上監控好吧。”
君奉天：“你！”
“你帶上你的監控，我帶上我的驗傷報告，”越驕子攤手，“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說，大不了一起進去，也算是二人幸終？”
君奉天拍了下被子，越驕子明明知道他家沒有監控，世上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越驕子得寸進尺地指著自己的臉，開始含糊耍賴，“你看看你給我打的，你下了多重的手？你的良心不會痛嗎我這麼帥的一張…”
“是你自己湊上來的。”君奉天打斷。
越驕子皺皺眉，似是完全不記得，“我又怎麼你了。”
君奉天：“我生性不喜歡別人離我太近。”
越驕子：“所以你在報警和忍耐之間選擇了打我？”
“……”君奉天：“這還用選嗎…”
越驕子：“你解決問題的方式很直接嘛少爺。”
是的。君奉天解決了製造問題的人。
“反正你走吧。”君奉天扭頭，下逐客令。
“啊頭好暈。”越驕子話在嘴裏說魂在天上飛，“醉酒捱打又中毒，我真的還走得了嗎…”
君奉天很是費解，“那不是你自找的嗎。”
越驕子搖搖頭，“我元氣大傷。”
“我看你現在完全具有主觀意識和民事行為能力，”君奉天說，“你趕緊給我出去。”
“寶貝你是不是精神有問題。”越驕子正色。
君奉天皺眉。
越驕子：“你是不是創傷後應激障礙？”
君奉天：“……”
“不是…”君奉天深刻反思後表示，“我很正常，有問題的好像是你…”
“你曾經是否有過一段糟糕的情感或者生活經歷…”越驕子託著下巴推理，“與某個窮兇極惡的人經常性的發生互毆，身心都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君奉天：“……”
應該是這樣演的吧，越驕子認真地思索著，回想酒吧夜場裡最經典的自述情傷環節，完全沒注意到君奉天的臉色有多麼難看，因為這萬里挑一的倒黴事情既然真的他媽的發生在他身上。
“……啊？”越驕子身軀一震，“你…”
他看著君奉天胸膛起伏的樣子。
該不會，天吶。
越驕子捂住嘴，真的假的，這種事情。
快跑。越驕子想，自己可打不過他。
“那不應該是我的過錯。”君奉天義正言辭地說，越驕子頓住，身體像灌了鉛，二人深深對視，越驕子內心極為震撼。
“好吧也有一部分我的責任…”君奉天莫名其妙地低下頭，洩氣，敗下陣來。
越驕子仍未回過神，眨眨眼。
君奉天迎面而來一個熊抱，被撲倒在枕頭上，下意識地掙扎。
“寶貝你好堅強好勇敢好有擔當！”越驕子感動地說。心想怎麼會有這麼道德感強烈一邊在過去的痛苦裏摸爬滾打一邊自省著努力向前的人。真是碰到寶。多麼頑強多麼執著的笨蛋，越驕子忍不住要笑了。
“起來。你纔是真的不正常。”君奉天說。
“好的！”越驕子答應得無比爽快，現在君奉天任何的攻擊在他看來都像蝸牛背後的殼一樣，不僅傷害不到他，他還覺得好玩的很。
“那我先走嘍！”越驕子的中彩票式開心令君奉天感動無厘頭，這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
“麼嘛！”他留下一個飛吻，在君奉天呆滯的眼神中歡快地離開了，君奉天眨眨眼，懷疑自己是不是又遇到壞人了？他想了想，算了，鬧騰一晚上加一早上，先補覺。
君奉天拉起被子又回到被窩。
越驕子歡天喜地地照著鏡子，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就開啟了君奉天家的門，然後…
天跡：“。”
越驕子答笑容僵硬了一瞬，眨眨眼，“這麼巧呀阿sir。今天好帥。”
天跡：“……”
“早上好，”越驕子禮貌地說，“我先走嘍。”
天跡深吸兩口氣，調整好心態，藉着越驕子出來的門進了屋。
一股什麼味呢。天跡嗅了嗅，什麼東西糊了，他走到廚房，看也沒開火，又退了出來，叉腰掃視，感覺像一片戰後現場。
帶著微笑友善地推開臥室門，床上的人動了動，“你怎麼又回來了…”
君奉天帶著起床氣坐起來，拿起枕頭丟了過去。枕頭軟綿綿地撞到天跡身上，又掉到地面。
君奉天睜大眼睛：“……”
天跡看著他：“……”
君奉天皺眉，瘋狂眨眼：“……”
天跡還是看著他：“……”
上課玩鬧被班主任從後門看見了嗎…君奉天緩緩拉回被子，把自己蓋了進去，翻身，這一定是在做夢吧。
外出旅行，總有那麼一天是要窩在酒店吹空調點外賣偷懶的。冥冥之神如是提議。
專業的旅行家不置可否，地冥想幹什麼他就奉陪，旅不旅行只是順路，反正他們只是挑一個只有兩個人的地方，相處一下罷了，地冥的要求非常君不會拒絕。
“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非常君開口。
地冥：“說。”
這種像極了同事的感覺。
“回去之後沒有什麼事的話，”非常君看著地冥。
地冥聞言抬起眼睛。
非常君：“…我就走了。”
“不是一個月嗎？”地冥眨眨眼，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非常君：“一個月太多了。你不覺得嗎。”
地冥想了想，是啊，按照這個發展速度，一個月不僅夠他們結婚，離婚都夠了。還是距離產生美吧。
“隨你的便。”地冥說，“但是…”
他揉了揉頭，努力回憶著，“今天是…”
“對。是我們相識7天紀念日。”非常君答。
地冥：“……”
7天。地冥有點恍如隔世。相識7天，睡了4天，好吧，這很神州效率。
“那個，”地冥下意識敲著桌面，大腦瘋狂運轉，“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非常君搖搖頭，“這我還真說不好。”
地冥挑挑眉，覺得不確定性還是太大了，“要不訂下來再走？”
“可以是可以。”非常君說，“但是這麼快就訂婚的話，會不會親朋好友覺得我們是什麼很輕浮的人。”
地冥：“請問你有什麼親朋好友。”
非常君：“…”
地冥：“還是我有什麼親朋好友。”
非常君：“你殺死了比賽。”
“兩家人不說三家話，何況以後還是一家。”地冥道，“你是不是還有事情沒告訴我。”
“沒有啊。”非常君仔細想了想，“你好像把我底褲都看穿了吧。福爾摩斯。”
“……”地冥審視著這一切。
非常君：“或者咱倆現在把證領了也行，畢竟神州結婚比找公廁都方便。”
“少來。”地冥說。
“我都沒問題哦。”非常君指出，“但是考慮到你這邊，嗯…”
地冥：“…”
非常君輕笑：“天跡會把你的皮扒了吧。”
地冥偏開臉，一副鎮定點樣子，實際已經汗流浹背了。
雖然大方向上他和天跡兩個人不會結婚，但是地冥如果這麼快跟別人結婚的話，天跡大概也是不會同意的。而神毓逍遙要是真的準備弄他，地冥又不能百分百保證完全招架得住——放在以前浪裡白條的日子鬧就鬧了，但是現在還有孩子呢。
“咱倆站在同一邊對吧。”地冥狐疑地看著非常君。
“那當然了寶貝。”非常君即答，面色溫和，“這不就是我們在一起的目的嗎。”
地冥：“…想吐。”
非常君又想了想，“其實偷偷訂婚的話天跡應該也看不出來？”
“我怎麼感覺咱倆是在偷情呢。”地冥奇怪地說。
非常君也意識到了，頓了頓，“哈，真刺激…明明我纔是正規的那個吧？”
地冥撓撓頭。不提不知道，一提嚇一跳，神毓逍遙真是好生厲害。這…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非常君頗有些無語，“要不你打電話請示一下。”
“笑話！”地冥即答。難道他的終身大事他自己做不了主，還要經過神毓逍遙的同意。
“總之，”非常君說，“在這件事上，我是站在你這邊的，你的立場就是我的立場。但是如果你的立場就是天跡的話，那我也只能是娶雞隨雞嫁狗隨狗。”
地冥挑了挑眉，“你的支援令我感動。”
言外之意竟是全靠地冥自己。雖然這也很正確就是了。站在同一邊，但絕不越界。
“是這樣的。”非常君點頭，“至親至疏夫妻。”
地冥：“我都快愛上你了寶貝。”
非常君微笑，“你愛我是應該的。”
“我是說我真的快愛上你了。”地冥聳聳肩，“而不是你應得的愛我都會演出來獻給你。”
非常君：“你還是那麼幽默。”
“真沒品味。”地冥道，轉了轉眼睛，“讓我想想，既然你覺得已經可以了，那訂婚之後就走吧。畢竟時間越久風險就越大。”
“那豈不是還要準備戒指。”非常君說。
“多大點事。”地冥站起身，“現在去買。”
“阿嚏…”天跡打了一個噴嚏，頓了頓，又打了一個，“阿嚏！”
“怎麼了玉逍遙。”君奉天問。
天跡用紙巾捂著鼻子，搖搖頭，“背後發涼，感覺有不好的事要發生有人要坑我…阿湫！”
君奉天遞給他一杯熱豆漿。
天跡接過，一口氣喝光，確實暖了些。
君奉天又給了他一個包子。
天跡笑了笑，接了過來，手心熱熱的。
“記得以前學校春遊的時候，”天跡看著那個包子，神色溫和，“遇到蘋果樹，只有一顆夠得到，你給了我。”
君奉天頓住，想了想，“那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吧。”
天跡：“十二年哦。”
君奉天：“你應該也給我咬了一口？”
天跡嗯了一聲，“是你自己咬的。”
“…哦。”君奉天低下頭，“太久了。”
“謝謝你這麼早爬出來陪我吃飯啊，師弟。”玉逍遙歪頭。
“不早了。”君奉天說，“早餐店都要關了。”
“對你來說應該挺早吧。”天跡說，“感覺你沒睡多久的樣子。”
君奉天靜靜攪著粥：“……”
天跡深刻地意識到君奉天應該不想跟他談過去，也不想跟他談現在，妙的是天跡唯獨沒有辦法跟他嘮未來。
天跡：“你說說你，怎麼能不告而別就走了呢，讓師兄好擔心，實在太不應該了。”
“近鄉情怯。”君奉天突然提到，仍舊盯著那碗粥。
天跡眨眨眼，知道他不是在回答自己那不是問題的問題，而是試圖感受天跡之前說出這句話時的心情。
“師兄。我也是一樣…”君奉天好像突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麼，“只是…”
天跡卻馬上明白了，“你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我呢？”
君奉天抬頭，二人對視，天跡又泄了氣，能說出口的苦都不算苦呀。
“唉。”天跡說，“算了。我只是希望你能…”
“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君奉天不知道又搭了什麼筋，突然打通任督二脈似的，不憋著了。
天跡聽罷，靜靜地看著他。
簡單的說，君奉天遇到了窮兇極惡的壞人，做一件好事都要大病數日的那種，兩個人互相折磨，糾纏好些年，君奉天煩透他了，這人跟他爸的死還有關係，他不下地獄君奉天不開心，他死了君奉天才能快樂。並且他壞得很囂張，不相信君奉天一個剛畢業的青年能真的把他怎麼樣，然後就在一次互毆之中被君奉天給做掉了。可是故事不會像熱血動漫一樣發展，事實是害死了他君奉天也不用活了，這真·過命的交情令君奉天深深生活在陰影之中，一個連道德都尚存的人卻打破了法律的底線，雖然對方死了，但君奉天自損八百，生不如死。而且是矛盾地一邊不後悔一邊生不如死。
天跡：“……”
怪不得君奉天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就像一個熱愛生活但是不想活了的人呢。
“這個…”天跡說，“這個問題…”
君奉天：“很嚴重吧。”
“那倒也不是。”天跡想了想，倒是有點符合君奉天以前的個性，而且他的太子身份讓他不會受到什麼實質性的譴責，他唯一的問題就是他自己沒走出來，“唉。畢竟神州每天那麼多人失去生命。理由千奇百怪。唉。”
“人生苦短啊。”天跡說。
不對。天跡又想到。君奉天能告訴他，就說明他已經有拋下過去的打算了。
“那怎麼…”天跡抖抖睫毛，“突然又願意告訴我了呢？”
君奉天人淡如菊：“被看出來了。”
天跡瞪大眼睛：“咳…該不會…”
“越驕子能有那智商？”天跡難以置信。他當然不知道，事情能發展到從君奉天嘴裏吐出來，一半是越驕子瞎貓撞上死耗子，一半靠君奉天自己反思和腦補。
君奉天：“他是比我聰明瞭一些。”
“拉倒吧。不相上下。”天跡即答，“你比他機智。”
君奉天：“……”
天跡：“。”
但是1+1未必不能達到=2的效果。
“咳。”天跡頓了頓，“肯定是他哥指揮的…”
君奉天：“那位感覺是一個斯文理智的人？”
天跡搖搖頭：“不確定。”
君奉天：“像個客服。”
“確是毫無破綻。”天跡評價。
君奉天：“我們兩個在一起背後說別人壞話…”
“因為我們本就是一體的。”天跡淡定表示，“自己在腦袋裏說別人壞話能叫說嘛？君子論跡不論心。”
“呵…”君奉天被玉逍遙蠻不講理的理論逗笑了。
“本來就這樣嘛…”天跡也笑了，“開心一點。”
君奉天低頭喝了口粥。
天跡：“你今後有何打算呢？”
君奉天：“不知道。”
“不如我們兩個做伴！”天跡又莫名其妙地開心起來，“一起離開這裏，帶上曾經的誓言，浪跡天地，遠走高飛！”
君奉天眼睛眨了眨，似有光點閃過，“…謝謝你，玉逍遙。”
君奉天：“…師兄。”
天跡呆呆地看著他。
這…
要是真能那樣就好了。可是紅塵滾滾，人間何時共逍遙呢。
“說好了。”天跡激動地說，“我們要一輩子組隊，你不可以丟下我，自己走掉哦。”
君奉天似乎有些動容，“…無論多遠，我都會回來找你的。”
二人默契地對上拳頭。彷彿還和小時候一樣，然而這一晃居然已經五年了，真是不知道活在神州人生能有多少個五年，天跡吸吸鼻子，抬起頭，好像看見了曾經日思夜想的少年，“嗚…嗚…”天跡一抽一抽地，表情像個被踩扁的叉燒包。
君奉天：“玉逍遙？”
“師弟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天跡再度淚灑當場，又一次上演了久別重逢的感人肺腑戲碼。
“…欸？”君奉天被抱住，環視了一圈早餐店裏稀少的客人，低下頭，長舒了一口氣。
“要不要多買幾個。”非常君建議。
“怎麼。”地冥問，“你打算結幾次婚。”
非常君聳聳肩，“不知道。囤貨。”
“屬倉鼠的嗎。”地冥笑，“這也能屯。”
“走吧走吧。”非常君說。
在咖啡廳落座，非常君問，“還有什麼程式嗎？”
“有的。”地冥答，他掏出平板，“我擬了一份訂婚協議，請簽字親愛的。”
非常君隨意接過，掃了掃，視線停住，眼睛直了，“你是怎麼在半天之內測算出來如果我到期拒絕執行結婚登記需要賠你107.2896萬元的！”
非常君震驚地看著地冥：“這怎麼還有零有整？”
地冥：“明細都在前面，請仔細閱讀。”
非常君：“這需要納稅嗎？”
“你不說我不說。”地冥答，“就不需要。”
“那如果到時候你拒絕跟我結婚，你也要賠我107.2896萬元嗎？”非常君盯著介面問。
地冥低頭：“對。”
非常君搖頭：“我不會鴿了你的。”
地冥：“我也不會鴿了你。”
非常君又問，“那這個一婚還是二婚有影響嗎？”
“……”地冥答：“沒有。”
“就是可以下次一定嘍？”非常君說。
地冥：“你下次一定個試試？當然是默认第一順位了。”
地冥伸手欲奪，“你拿回來我得寫進去。”
“好啦。”非常君說，“我簽了。”
“契約精神。”非常君將平板還給他，“喏。”
地冥接過，也錄上自己的名字，然後給非常君看了一眼。
非常君：“一會發我。”
“不用你說。”地冥收回平板，拆開旁邊的禮品袋，像是拆衛生紙一樣隨意地層層剝開拿出戒指套在手指上。
“……”非常君想了想，“這不應該我給你戴嗎。”
“不知道。”地冥答，“沒訂過婚。”
“算了。”非常君說著也拆出自己的戒指，“湊合過吧。”
“叉燒包你怎麼纔回來嘛！”
三世聽見開門的聲音噔噔噔跑出來，“已經很晚了！”
“哈…因為今天輪到下午班和晚班了呀。”天跡笑答。
“那怎麼上午也不在嗎？”三世指著他，“早出晚歸的叉燒包，和之前的二世一模一樣！”
“好啦好啦。”天跡說，“我上午去找我的師弟了。”
三世：“是雞腿？”
天跡應著，“噢…對對。”
“雞腿什麼時候來玩餒。”三世對著手問。
“有機會的吧。”天跡答，朝裡面看了看，問三世，“哥哥們呢？”
“笨蛋離凡睡著了。”三世答，“倒黴蛋邪說在畫畫，很快他自己也要睡了。”
“真乖啊。”天跡讚歎。
“哼。那是因為以前二世也經常不陪我們…”三世撅著嘴。
“哈啊啊，他怎麼能這樣，”天跡附和，“真是太過分了。”
“對呀。太過分了。”三世說著，並上前抱住天跡，“…二世什麼時候回來？”
天跡：“他明天白天就回來。”
三世轉了轉眼睛，“那二世回來之後叉燒包還會留在這裏嗎？”
天跡想了想，不好意思道，“不會了哦。”
“為什麼嘛？”三世委屈地問。
“因為二世可以照顧你們，就不需要我來了呀。”天跡答。
三世抽抽鼻子，“可是我也很喜歡叉燒包…”
“嗯…”天跡想了想，笑著說，“有空會來跟你們玩的。”
三世：“大人都是這麼騙小孩的。”
“這樣吧。”天跡彎下腰，“我們約定，你要是想我了，就去我家找我玩，我永遠歡迎，怎麼樣？”
“不騙人？”三世問。
“當然啦。”天跡答。當然不會騙小朋友了，但是她爸同不同意就另說吧。
“拉鉤。”
天跡伸出手，結下幼稚的約定，“好啦，準備睡覺吧。”
第三天帶小孩睡覺天跡已然輕車熟路，四仰八叉地埋在被子裡，在寬闊的地鋪上滾來滾去，簡直比自己家還快活自在。
十二點剛過，玉逍遙正進入深度睡眠不久，有人靜悄悄地回來了。
地冥開啟門，裡面黑黑的，只有走廊燈下面一盞照路的小黃燈亮著，他找了找，發現客廳的小桌子被移開，連起來的那片能打網球的空地上大材小用地住著三世和神毓逍遙。
地冥緩步至他們的睡塌邊，一大一小動作如出一撤，都是極其舒展，地冥叉腰靜靜圍觀了一會，覺得三世跟天跡學習睡覺可能會養成一些不太優雅的習慣。基於此顧慮，他將三世飽了起來，躡手躡腳地回了她自己的房間。重新蓋上被子後地冥看著三世的睡顏，心想年紀小就是好，怎麼着都能睡。
快凌晨兩點，天跡翻身的時候，隱約聞到一股香味撲鼻而來，跟三世身上的奶豆泡泡香似乎不是特別一樣，他又嗅了嗅，偷懶不想起來，閉著眼睛伸手去撈小孩。
“……”地冥被胡亂摟進懷中，臉埋在天跡胸前，感覺羞恥且窒息，“。”
他慢吞吞地伸出胳膊去剝天跡環住自己的手，那手卻跑了，察覺到抱感不對的手主人正一通亂摸他的頭頂，還稀裏糊塗的扯起他的頭髮聞，才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這不是三世，三世的頭髮肯定沒有這麼長，這個是大的。
地冥無聲地奪回了自己的頭髮，被天跡揉得凌亂不堪，實在有損冥冥之神光輝的形象。
兩雙七分相像的紫水晶終於在黑暗中對視。沉默之中，似乎有千言萬語堵在中間，內心五穀雜糧，很想念，也很想對線。
“偷襲是吧。”天跡說。
地冥：“去床上睡。”
“這裏挺舒服的。”天跡答，“不信你試試？”
“但是這裏不隔音。”地冥說。
天跡：“你要跟我嘮什麼。”
地冥慢慢眨眼：“…快問快答。”
天跡：“速戰速決。”
地冥：“你是不是快輪到夜班了。”
天跡：“是。”
地冥：“邪說晚上吃了多少飯。”
天跡：“據說是半碗。”
地冥：“安全局柵欄外的海棠榭了嗎。”
天跡：“那是碧桃。”
地冥：“道軒眉什麼時候回來。”
天跡：“他不回來。”
地冥：“小米還是雜糧。”
天跡：“萝卜糕。”
地冥：“君奉天今天穿的什麼顏色。”
天跡：“絲綢銀白和亞麻米白。”
地冥：“……”
天跡：“該我嘍。”
地冥：“。”
天跡：“你是不是訂婚了。”
啊。心裏的冥冥之神因為找不出粗話以外的感嘆詞而抓狂。神毓逍遙。
地冥：“為什麼這麼說呢。”
天跡：“事辦順利才提前回來啊。”
地冥：“就不能是提前給你驚喜嗎。”
天跡：“給我一個驚嚇嗎。你該不會直接結婚了吧。”
地冥：“不。”
地冥皺眉，他在審視自己的內心，坦白地說，現在面對神毓逍遙他有點靈魂出竅，這種感覺十分奇怪，像是盛裝打扮去聽聲樂演唱然後歌唱家的哨子音震碎了禮堂的彩色玻璃碎片傾瀉而下所有的聽眾尖叫逃竄而他在混亂中看著臺上深深震撼。靈臺一片清明，地冥突然悟了，他的精神與神毓逍遙是一體的。
“我有一種想為你演奏一曲的衝動。”地冥如是說。
面對這充滿抽象藝術氣息的表達，天跡笑了笑，“這個時間跑出去開個鋼琴房做的就不只是彈和聽了吧。”
地冥欣慰地笑了。
那大半夜的總不能在家彈，呼之欲出的情感卻需要做點什麼釋放一下。
“你摸哪呢。”天跡低頭看。
地冥：“說了有償啊。”
“怎麼看都是我吃虧吧。”天跡摸了摸他的手，“幫忙帶孩子還陪睡？”
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天跡將地冥的手掏出來，突然看到上面的戒指。
天跡：“。”
地冥：“…”
天跡：“-”
地冥：“…”
雖然早有準備但是，真是失態啊。
“你接受不了我好像也不能摘掉…”地冥模稜兩可地說。
天跡：“我揍死你。”
地冥眨眨眼，“…阿sir當然可以。”
“少扮乖。”天跡視線閃爍，“我可被你害慘了，騙子。”
地冥：“這話聽著好耳熟。”
天跡：“回你自己屋睡去！”
地冥：“……”
地冥張開雙臂。
天跡皺眉。
但是誰能拒絕一個抱抱呢。
“給我一些你的頭髮。”地冥埋在天跡的頸肩。
“掉得哪都是你自己撿。”天跡答。
地冥含蓄地問：“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發生了變化？”
天跡悶悶地：“沒有。”
又抱了十幾秒，兩個人突然莫名其妙地打了起來。地冥像個小貓一樣被治安官小貓的擒拿術按在身下，天跡氣喘吁吁，壓著嗓子，“這裏可是客廳。”
地冥像是投降了：“不是一開始就建議去床上睡了嗎…”
“我在這裏好好的，”天跡說，“你自己進屋去。”
“不鬧了。”地冥趕緊說，同樣氣喘吁吁，“你應該也不想和我從客廳打到臥室吧。”
天跡：“你這妖精在這裏誰都不用睡了！”
地冥閉上眼，“你壓著我頭髮。”
天跡鬆開限制，氣呼呼地在旁邊躺平。
“你為什麼打我。”地冥質問。
“不是你先打我的嗎。”天跡反駁。
地冥：“是你先打我的。”
天跡：“你先打我的。”
地冥：“我為什麼要打你？”
“……”天跡想了想，“對啊，你為什麼打我。”
地冥：“因為是你先打的我！”
天跡：“我打你肯定是因為你先打了我！”
二人一同沉默，陷入了死迴圈。
那應該是同時動的手。預判對方預判我預判了對方的預判。
“哼。”地冥背對天跡，“不跟你計較了。”
地冥前些時候一直在兢兢業業地上班打工，那種堅強與毅力風雨無阻。大概也就三四年吧，錢留下多少不清楚，病是落了一身，一直沒調理好。目前身體狀態與癲狂程度成正比，稍微精神健康一點人就跟紙糊的一樣，擰不過神毓逍遙這個天天圍追堵截左蹦右跳上天入地的在役治安官，也是很合理。
“不要生氣嘛。”天跡慢吞吞地貼了上來，嘟囔，“我不該欺負你。”
地冥深吸一口氣，堂堂冥冥之神，居然被神毓逍遙憐憫了。真是豈有此理。
“沒事。”他反常地寬容。
天跡：“…欸？”
地冥：“惡人自有永夜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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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

9樓發表於: 2024-06-05 19:4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10.
晨間，一家五口，圍坐在餐桌旁，個個黑眼圈濃重，靈魂出竅。
保姆上齊了菜，無人動筷。地冥幽幽看向三隻小的，頗有些費解，“…父親回來了你們不開心嗎。”
邪說的表情跟地冥如出一轍地半死不活，離凡則更顯痴呆，天跡看著他們，目露擔憂之色。
“算了。”地冥又說，反正也沒分別幾天，開心不起來也不強求了，“乖乖吃飯吧。”
三世：“二世跟叉燒包黏黏糊糊。”
“嘔！”天跡喝水差點嗆到，驚恐地看著她，“你在說什麼啊姐？”
地冥瞳孔地震，難道說，客廳連那一點點的隔音功能也被高估了嗎！
“誰有你倆能嘮啊。”離凡呆怨道，“蛐蛐一宿吧。”
天跡嘭地暈倒在桌上。再也抬不起頭。
“……”地冥難以置信地看著離凡。
自己居然有被傻子戳脊梁骨的一天。他苦心經營的光輝偉大的完美（劃掉）父親的形象轟然崩塌，這…心裏的冥冥之神跌坐在一片黑暗之中。
頓了頓，地冥露出一個堪稱慈愛的笑容，優雅地放下碗筷，一言不發地起身離開，端正地步行到露臺外，拉開了玻璃門進入，扶著欄杆抬起腿。
客廳正在打掃的保姆目睹全程，“永夜先生那樣很危險！”
“呃！”天跡及時趕了過來，將地冥齊腰攔下，阻止了他跳樓，“冷靜啊！”
二人一起跌到露臺地板上，天跡生氣道：“你！想！幹！什！麼！”
地冥雙手把臉捂得嚴嚴實實，“我想死。”
天跡後怕地大喘氣，睜大眼睛看著他。
地冥將手拿下，“都怪你！”
“怪我？”天跡憋了憋，大叫，“明明都怪你！”
地冥氣沉丹田：“我說了去我房間你偏不去！”
“我還說了讓你回去你偏不回呢！”天跡叉腰反駁。
“現在好了吧！”地冥指著外面，“被聽到了？！”
“怪我嘍！”天跡戳戳自己的臉，“我的臉往哪放呀！”
地冥拍拍手：“你的臉多少錢一斤？”
天跡嘩地拉嚴了露臺門，“還不長記性！”
邪凡雙子和三世在餐廳靜靜地努力探著頭，看著他們：“……”
邪說：“。”
離凡：“又嘮上了。活爹。”
三世：“二世和叉燒包黏黏糊糊。”
“乖哦。”保姆走了過來，“既然永夜先生有事處理，那就先由我來照顧你們吧。”
保姆一個人把三個小孩都喂完了，地冥和天跡當然也沒閒著，在樓臺手腳並用地嘰嘰喳喳地給他們表演了不間斷雙口相聲下飯，期間還打了兩架，預被跳樓一次，殉情未遂一遍，擁抱半個，變臉數回，戲劇性十足，孩子們看得津津有味。
終於，保姆廚房都收拾好了，他倆那份又熱了一回，二人才拉開門出來。
“五比四！叉燒包贏啦。”三世拍手，對邪說和離凡伸手，“你們兩個都賭輸嘍，禮金拿來！”
走在後麵的地冥停住腳步看著他們：“……”
邪說沉默地給出了剛收藏的小花種。
“唉。”離凡嘆了一口氣，交上自己的本月限度冰淇淋券，“父親什麼時候能爭點氣呢。”
“……”地冥表情石化並一點點碎裂。
毀了。他的人生被神毓逍遙給毀了。
“所以你們聊了什麼？”非常君疑惑地問，“真的能聊一宿？”
要是讓他跟地冥嘮一宿，那畫面太美非常君不敢想，估計精神病出院大夫瘋了吧。
地冥：“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非常君皺皺眉：“比如？”
“冥冥魚的一百種做法。”地冥幽幽回答，“我說清蒸，他說油炸。”
非常君深吸一口氣，揉了揉臉，無語極了。
“該說是一個被窩裏睡不出兩種人嗎。”非常君評價，忍了一會，痛心疾首，“那當然是蘸醬油和芥末啊！”
地冥抬頭看了看他，又低下，“……”
“這也能嘮一宿。”非常君想了想，真是有情飲水飽。
“這個給你。”地冥遞上來一個塑封袋，裡面裝著一些紫的白的頭髮。
“哦。”非常君答，接過，“知道了。”
地冥：“什麼時候有結果？”
非常君：“五至七個工作日哦。”
地冥：“快一點吧。”
非常君：“好的。”
“然後什麼時候有空去看看孩子。”地冥公事公辦地說。
非常君笑著搖頭：“你真會給我出難題。”
“什麼孩子呀。”習煙兒在旁邊悄悄問，“我不是在這裏了嗎。”
地冥微笑，“是我的小孩。”
“你也有小孩！”習煙兒驚訝地說。
習煙兒：“偉大的重組家庭快樂的二婚夫妻？”
“我沒有結過婚呢。”地冥答，看向非常君，“他跟你一樣幽默。”
“現在的小孩都機靈得很。”非常君聳聳肩，“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還跟流浪貓搶垃圾給我弟弟吃呢。”
“是啊。”地冥非常有同感，“不知道老師都教些什麼。”
“也可以理解。”非常君又想了想，“現在神州人民的平均壽命越來越短，不得已催熟吧？”
不然人事未經婚沒結孩子沒生稀裏糊塗地就活一回然後死掉了，豈不是神州白養。
地冥點點頭，覺得有道理，這些年真是節奏越來越快了，恨不得40集就把出生長大工作戀愛結婚生子老去的KPI全都幹完然後趕著去死，“像我們倆這種年齡還沒走完過場的，真是太少了。”
非常君：“咱倆可不在一個年齡段哦。”
地冥：“哦？”
“按照神州三個月一個坎算的話，我比你大了十幾個坎。”非常君慢條斯理道。
地冥：“…我記得我小時候還說是三年一個坎。”
“時代發展太迅速了。”非常君無奈地搖頭。
地冥嘆氣，他突然感到自己快要跟不上時代效率被神州噴一臉尾氣了，並深深為此焦慮，而後意識到能遇見非常君是多麼的幸運，很顯然喜歡不能讓兩個人勁往一處使，但是相同的目的能。
“你是說…”君奉天皺起眉，眯著眼睛認真地問，“你們兩個人，躺在同一張床上，然後從凌晨2點清醒到早上8點，整整6個小時蓋著被子純聊天嗎？”
天跡：“是的呢！”
君奉天直起身子：“……”
“欸？”天跡問，“你、你不相信？”
君奉天：“……”
看君奉天的表情，他信不信天跡自己心裏也有數了。
事實是，君奉天寧願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你明明可以不用告訴我。”
天跡即答：“我自然要事事與你報備。”
天跡：“這樣即便我被害了你也能查出兇殺給我報仇！”
又是這種意義不明地的令人誤會的話。
“所以你來幹什麼。”君奉天問。
“睡覺。”天跡答。
君奉天：“……”
這居然好像還有點合理。
“……”他皺了皺眉，不過，難道玉逍遙自己家是燙腳嗎，“但是你…”
“你不收留我？！”天跡睜大眼睛。
君奉天：“玉逍遙…”
“我不管。”天跡耍賴，“我睡醒就要跟人說話，不說話我憋得慌。”
君奉天：“那好吧。”
天跡沉默。
“怎麼了？”君奉天抬頭問。
“你不知道我以前輪到夜班的時候每天黃昏的時候醒過來沒人說話有多難受。”天跡垂著眉毛說。
“……”君奉天移開視線，“我知道了。”
天跡：“你也知道這裏不是我的家鄉。”
君奉天換了個姿勢，頗有些坐立難安，好一個近鄉情怯，“工作而已。”
“你在想什麼呢？”天跡歪著頭挑眉。
“明知故問。”君奉天又直起身子，將頭髮捋到了前面，“我想…剪頭髮。”
“吼？”天跡伸出胳膊，挑起銀色的髮絲捋下。
君奉天的視線隨著他的手一點點落下，又回到玉逍遙身上，天跡看著他的頭髮，感覺發質和自己一樣差，“還是黑色好看。”
君奉天將頭髮抓到自己手中，“是該剪了。”
天跡聳聳肩，喝了口面前的番茄汁，笑著評價，“好嚴肅的調情。”
君奉天起身，拿起自己的空杯，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天跡吐了吐舌頭。
而後他遵守承諾去補覺了，果然世界上沒有比君奉天家更舒服的地方，天跡睡得熟到要在這裏生根發芽。君奉天像個飄在家中的幽靈，完全無聲無息，唯一一點動靜，就是他接了個電話。
越驕子在電話那端開心邀請，“寶貝出來玩吧！”
“不要。”君奉天言簡意賅。
“那我去你家找你！”他熱情不減。
“可以。”他答，“但是天跡也在。”
越驕子秒掛電話，瞬間變臉，“擦！”
君奉天眨眨眼，拿下手機，看見通話時長13秒，面無表情，該幹嘛幹嘛。
“男人都那麼念舊情的嗎？”越驕子掛了電話氣急敗壞地扭頭問。
“好問題。”非常君一邊在電腦上打字一邊回，又抬頭跟對面的地冥說，“把我發你的表填了。”
越驕子氣得丟開手機，對著沙發上的抱枕拳打腳踢跟空氣鬥智鬥勇，“氣死我了！”
地冥看他這模樣，又看見旁邊的習煙兒翻了個白眼，不禁思考這個家到底誰最小。他看向非常君，非常君專注手上的事壓根沒反應，就明白他這脾氣是怎麼來的了。
“呵…”地冥搖搖頭。
“哥你說話啊！”越驕子對著死物撒完氣轉身又來煩活的。
“說不了。”非常君速答，盯著螢幕右下角，“我過兩天就走。你自己看著辦吧。”
“哈？”越驕子從沙發上彈起來，撐著扶手震驚地看著他，“這麼快又要走，這地方對你來說是燙腳嗎？”
“工作而已。”非常君心思完全不在他身上，“你也知道我待不住的。”
越驕子跌坐回沙發上，想了想又起來指著地冥，“你回來這幾天全都陪他了！”
非常君聞言，轉頭，靜靜地看著他，“你比習煙兒還黏人啊。”
習煙兒：“就是就是！”
“嘁！”越驕子丟開抱枕，又是一通發泄，氣到面部神經失調，“君奉天我饒不了他！”
“哦呵。”地冥挑眉，點點頭，心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全怨君奉天是吧，好文明。喜聞樂見。
非常君不管不問。
習煙兒站起身：“我去做飯了。”
越驕子：“給我帶份！”
“又賴這蹭！”習煙兒扭頭大喊。
“這是什麼話！”越驕子不甘示弱，拿著抱枕張牙舞爪，“我纔剛到幾分鐘！再說了這是我哥家！”他又指向地冥，抗議，“他纔是別地方來的呢你怎麼不說他！”
“無語！”習煙兒關上廚房的門。
地冥跟非常君久久對視。
飯桌上，越驕子仍舊苦悶不已，顯然是嘴上說著饒不了君奉天但實際1個小時過去了拿他半點招沒有。
“哥哥——”越驕子痛苦地撥開碗裡的青椒，趴到非常君面前豆豆眼，“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以後我不在，”非常君平靜地給習煙兒碗裡夾菜，“你有事便與地冥商量，好嗎？”
地冥抬起頭看了看，覺不是白睡的婚不是白訂的，非常君開始甩包袱給他了。
“嫂—子—”越驕子轉而趴到地冥面前豆豆眼，“你要幫我啊。”
“啊…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地冥扶著腦袋思索，“想起來了，叫做滾。”
“哥—夫—”越驕子伸出手拽他袖子，“求你了。”
“我能有什麼辦法。”地冥輕飄飄地，表示愛莫能助，“三個孩子的父親，白天家裏能不吵嗎。”
越驕子：“光有孩子了倒是發揮人父的魅力啊大傻…”
非常君瞥了他一眼。
越驕子：“……”
地冥：“……”
地冥：“真當是談戀愛立個人設那麼簡單呢？”
“別挑食。”非常君不停地往習煙兒碗裡添菜，“你吃的太少了。”
“你說得對。”越驕子故作委屈地對地冥說，“但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哥把我交給你了。”
“君奉天的事情我不想摻和…”地冥一邊夾菜一邊答。
越驕子湊上前去，溫柔地看著他，發育標準，吐字清晰，“那也是阿sir的事情呀。”
地冥停下動作。
越驕子積極地鼓舞士氣，“對吧？我們這邊三個人呀，總不能拿一個條子沒轍不是？”
“我們看起來是三個人，”地冥說，“但其實有4個人。”
越驕子懟了懟習煙兒：“這屁大點的能想出啥來。”
“你算不明白嗎。”習煙兒不耐煩地回，指了指地冥，“他頂仨”，又指了指非常君，“他頂仨。”
“你。”習煙兒指向越驕子，比了兩個手指，“負二。”
越驕子：“……”
越驕子：“我好不容易來一趟做的都是我不愛吃的！個個菜裡放青椒！”
習煙兒：“知道還來！”
地冥扶額：“哈…”
“那這樣說的話！”越驕子正色道，“他們那邊也是四個人，阿sir一個頂五個，君奉天負一！”
地冥：“他是比你聰明多了。”
“啊？”越驕子震驚，然後捂嘴，“哦對。負一比負二大。”
地冥和習煙兒不得不笑噴。
“餃子啊。”非常君將白灼菜心裏的腰果盡數夾至越驕子碗中，“多吃點堅果啊。”
“哎呀嫂子你幫我嘛！”越驕子拒絕治療，並繼續磨地冥。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地冥說，“君奉天哪裏招人喜歡呢？”
他他媽好奇透了。
越驕子一臉這你就問對人了的自豪，要跟地冥討論出君奉天三百個優點的架勢，“你先說你覺得他哪好。”
地冥想了想，想了半天，“…年輕。”
又硬想。
“然後…長得好吧。”
非常君忍俊不禁：“寶貝你是在罵你自己嗎？”
地冥刀了他一眼，“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嘿這你就錯了吧。”越驕子答，“君奉天最大的兩個優點，你永遠也不可能有的。”
“哦？”地冥冷漠地扯起嘴角，“是什麼呢？”
“第一。”越驕子豎起手指，“缺心眼。”他向在場所有人比劃，“負一噢。”
“第二。”越驕子加了一根手指，“不缺德。”他再次看向在場所有人，“這你們誰能做到。嗯？”
地冥：“……”
“哇。”非常君感嘆，“如此一說君奉天真乃神人也。我都要愛上他了。”
越驕子雙眼放光：“是吧！”
地冥：“……”
地冥扭頭問非常君：“我沒聽清您是要愛上誰了？”
“來。”非常君將東坡肉夾給習煙兒，“吃菜。”
習煙兒：“我真飽了。”
非常君：“不要挑食，營養均衡。”
習煙兒認命地拿起筷子。
地冥看向越驕子：“缺心眼又有道德的人最好拿捏是吧。”
越驕子：“還是你懂我。”
“我不懂你。”地冥馬上割席，“你肯定沒有get道君奉天真正的魅力。”
越驕子驚訝：“為什麼呢？”
地冥：“因為神毓逍遙絕不可能是那麼膚淺的人。”
非常君：“他不膚淺能簡簡單單落你手裏嗎。”
地冥再次送去眼刀：“你說什麼啊？”
“來。”非常君將鹽焗蝦夾給習煙兒，“吃菜。”
習煙兒：“呵誰有我能吃啊…”
“你不真正瞭解君奉天，”地冥繼續跟越驕子說，“是不可能得到他的。”
越驕子想了想，一點點變得垂頭喪氣，“哥夫說得對…”他復又抓狂，“哎呀君奉天這小子怎麼這麼煩啊！”
“呵…”地冥看著他糾結的狀態，笑了，有一種即將綻放的小花被自己養死了的欣慰。
這場叄叄負二之間的會談，結論基本正確，卻有一處存在誤差，那就天跡再偉大也頂不了五個人，一個地冥就夠讓他頭疼胃疼心臟病高血壓的了。
最近神州治安比較好，夜班也無聊了起來，同事鬧瞌睡，天跡自覺地替他們打起十二分精神，沒人說話，十二分的精力也無事需要他處理，本來就夠憋得慌了，偏偏地冥於凌晨兩點半，也就是他上班4個小時煎熬曲線達到巔峰的時候發來了訊息，炸起無法平靜的水花。
文字部分很普通，即為，“怎麼這個月份就有蚊子了呢？”
問題出在圖片這裏。乍一看，只是地冥膝蓋被咬了一塊紅出來，實則暗藏玄機，無比奧妙，客觀地描述就是，昏暗的環境中，他屈膝將手機置於下方，前置攝像頭除了記錄他的蚊子包之外，還恰到好處地框入了浴袍半開不開後的胸肌，和鎖骨，和脖子、喉結，下頜，但是沒有臉。
天跡捂住眼睛，又挪開，左右看了看，確實沒人管他，又捂住眼睛，從指縫裏薛定諤地偷看，然後紅暈一路從下到上爬到頂，就差變成蒸汽機。
“冥哥。你是我哥。”天跡回覆，“收手吧。大半夜不睡覺可是會要命的。”
地冥：這蚊子確實要我命了
天跡：這個季節真的有蚊子哦？
地冥：難不成是我自己咬的
天跡：蚊子壞，蚊子壞
地冥：是很壞
地冥：害得我好癢
救。一眼心裏癢。天跡差點爆粗口，這是…這是…不對。天跡正色，想了想，回覆：春天到了只這一點不好啊
果然，地冥輸入了一段時間，纔回：那看來你很喜歡春天？
天跡：是啊
天跡：可以看見孔雀開屏
反殺。看著地冥頭上遲遲不變的輸入中，天跡心中偷笑到天翻地覆。
好一會，地冥回：孔雀開屏有我好看嗎？
可真是豁出去了。天跡回他：看不到呢
地冥：確實
地冥：這張沒拍到臉呢
地冥：但是你要是想看照鏡子就可以了吧
對哦。他們倆長得這麼像。一捏捏，真的只有一捏捏想他，天跡鬼使神差地點開鏡子功能，然後就看到了自己的≈地冥的≈紅蘋果的臉。三重暴擊，心驚肉跳，天跡秒退，哐地趴到桌子上，徹底化身蒸汽機。
天跡：求放過
地冥不回他了。
不知道現在是誰比較癢。
就這樣勉強算相安無事地過了幾天，兩個人忽遠忽近地，未曾見面。然後鑑定報告出來了，非常君call地冥去取，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地冥在開啟牛皮紙袋時深吸三口氣做心裏建設。
“若要真是兄弟可怎麼辦？”非常君見他這大難臨頭的模樣，事不關己地問。
地冥：“那就不告訴他。”
非常君比了個贊，“地老闆霸氣。”
地冥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瞥了瞥結果，然後長舒一口氣——自然是一點關係也沒有。
而後地冥馬上想到，大概這就是命中註定吧。他垂了垂眉，很是欣慰。如果神毓逍遙是他失散多年的哥哥什麼的他會難過致死，比起要一個二十來年未曾謀面的親人顯然地冥更想要一個神毓逍遙。
“真好。”非常君說，“不用揹負了。”
“普天同慶。”地冥放下報告，靠在沙發上，“我請。”
非常君撿起了報告，沉默了一會。
非常君：“…寶貝你這個家屬關係是隨便填的嗎？”
地冥：“怎麼可能隨便填？”
“那完了。”非常君說。
地冥直起身子，“怎麼了？”
非常君：“你爸好像是我姨夫。”
地冥：“……”
非常君看著他：“……”
二人懵逼對視。
原來失散多年的哥哥竟在這裏。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不要急。”地冥冷靜地說，“我不是我爸親生的。”
非常君長舒一口氣，“呼…那太好了。”
地冥：“但是我爸確實還有另一個兒子。”
“那就與我無關了。”非常君搖搖頭，“但是、等等，不是親生的…也會影響我們結婚嗎？”
“我也想問。”地冥答，“快找個懂神州法的諮詢一下。”
“律師是吧。”非常君按按太陽穴，“我想想。”
非常君：“一個也不認識呢。”
“找君奉天吶。”越驕子提醒，並打了個哈欠。
地冥：“你還真是大智若愚。”
非常君不解：“為什麼要找君奉天呢？”
地冥：“他以前是法官。”
非常君：“我聽說法官可稀有了。”
“沒想到身邊就有一個活的吧。”地冥轉頭對越驕子說，“事關重大，快給他打電話。”
越驕子滴滴撥號，等待，接聽，“法官哥哥我這邊需要一些法律援助，求你幫忙。。”
君奉天：“你犯法了？”
“沒有的事。”越驕子說，“法犯我了，你來幫忙嘛。”
君奉天：“…法犯你了…”
“給我。”地冥接過手機，“喂？”
君奉天：“是…永夜？”
“對。是我的事情。”地冥說，“你出來我請你吃飯。”
未等君奉天回答，地冥又說：“不用帶天跡。”
“我沒要帶他。”君奉天道。
“嗯。”地冥說，“我讓越驕子發你地址。”
掛了。
非常君：“…我怎麼感覺你要拐賣他。”
君奉天放下手機，靜止5秒，看了看呼呼大睡的天跡，起身準備離開。
抵達約定地點，是一個客流量還不小的商場，某一家比較網紅適合團建嘮嗑但缺乏會客性的餐廳，君奉天準備先去洗手間，剛要進去迎面梆地撞上來一個人。
對視。
久久對視。
一動不動。
君奉天：“著什麼急。”
非常君保持著單手撐牆壁的姿勢，“哈…”
越驕子從非常君後面探出頭，“嗨？”
君奉天：“！”
君奉天：“…”
這真的一模一樣。複製貼上。等等，要在這裏打招呼嗎，衛生間門口？
“你請吧。”非常君微笑示意，“待會見。”
君奉天：“…好的。”
非常君走了，但是越驕子沒走，一副好像見到君奉天很開心的樣子。
君奉天回想剛剛的畫面，“這也太像了。”
越驕子在君奉天面前走來走去：“因為我在cos他呀。”
“…”君奉天不解，“為什麼？”
“似乎他這個类型會比較吸引你這個类型？”越驕子聳聳肩。
又cos不到精髓，君奉天皺眉，難道自己看起來是那種很膚淺的只看外貌的人嗎？
他想了想，“大可不必。”
越驕子：“啊？”
君奉天：“之前的樣子也挺有特點的。”
“你說藍色。”越驕子輕浮地拉過君奉天的長髮，邪笑，“那難道不會勾起你的傷心事嗎。”
君奉天將其推開，“沒有傷心事。”
“都生氣了。”越驕子黏黏地說。
“沒有生氣。”君奉天表情嚴肅，說一不二，“我已經…我再也不會…我、”
“嗤…”越驕子忍不住笑了。
君奉天：“……”
“如果我在這裏親你你會扇我嗎？”越驕子真誠地問。
“會。”君奉天真誠地答。
越驕子興奮到臉紅，拍了拍他的肩：“那還是下次再說吧！”
“他倆在衛生間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地冥保守地問。
非常君笑，“餃子纏人很有一套的。”
終於回來了，非常君起身，微笑著伸出手，“非常君久仰大名。”
君奉天握了握他的手，頓了一會纔想起自己前頭的帽子早就卸下去了，“君奉天。”
“我。”地冥指了指自己，“永夜。咱倆見過。”
“我知道。”君奉天落座，“你的事情是？”
地冥：“請看報告。”
君奉天接過那份結果，認真翻閱，在某個瞬間瞳孔地震，“…你！”
“事情是這樣的。”地冥解釋，並指著非常君，“我爸是他姨夫，但是我是收養的，這樣會影響我跟他結婚嗎。”
君奉天：“你爸是他姨夫！？”
“對。”非常君答，“但是極其疏遠，所以我們都不知道。”
君奉天久久震驚：“………”
地冥：“那麼是能還是不能呢？”
君奉天抖了抖睫毛，又看向那份報告，緩了緩，恢復冷靜，“……如果沒有真正的血緣關係，按照神州以往案例，非要結，那也是可以的。”
“你可別因為天跡害我啊。”地冥說。
君奉天：“我從不害人…”
非常君想了想，看向地冥，“那就是沒什麼影響嘍？”
地冥：“好像是的。”
非常君：“太好了。”
“是啊。”地冥說，“感謝你為我們解答。”
君奉天：“所以我能問了嗎？”
地冥：“你說吧。”
君奉天：“為啥你爸跟我爸是同一個人啊？”
“噗！”非常君和越驕子同步吐出一口水。
“我說了。”地冥答，“我是收養的。”
越驕子：“他爸跟你爸是同一個人！？”
君奉天點頭：“…啊。”
越驕子：“然後還是咱倆姨夫？！”
君奉天想了想：“……啊。”
原來真兄弟在這呢。
“你們倆居然是一家人？”非常君難以置信地問地冥，“你為什麼一點也不震驚。”
地冥：“有沒有可能我一直就知道。”
非常君：“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地冥：“我知道他不知道你啊。我知道你的時候，要告訴你，你說與你無關。你自己說的。”
“不是…”君奉天：“你知道我不知道啊。”
地冥：“你知道有什麼用啊？”
君奉天：“……”
君奉天知道的作用就在於，君奉天知道了。
君奉天：“這麼大的事情你不跟我說…”
地冥：“別管我。”
“橋豆麻袋。”越驕子打斷這場混戰，看著對面的非常君和地冥，“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們倆是…表兄弟。”
地冥：“但是沒有血緣關係。”
越驕子又看向君奉天：“那咱倆呢？”
君奉天：“應該是真親戚。”
越驕子呆了呆，下意識看向他哥：“……”
非常君：“咱倆是雙胞胎。”
“我知道！”越驕子答，“我是說…”
非常君：“其實表親這種關係真的是一種很疏遠的關係。”
君奉天：“已經近到法律不允許結婚了。”
“沒事寶貝不能結婚我願意為愛當三。”越驕子這時候倒是反應極快地速接。
君奉天：“請停止。”
“哈…”非常君笑了笑，安撫大家，“沒關係，雖然巧合了一些…但也算四人幸終…？”
地冥：“是這麼個幸終法嗎？”
越驕子：“……”
君奉天：“。”
場面一度極其沉默。
一夕之間，從小到大孤零零的君奉天多出來一個弟倆哥。
“往好了想。”非常君鼓勵他們，“我們揹着天跡團建呢。”
“呵。”越驕子冷笑，“這下好了，他個外地來的直接從倫理的角度殺死了比賽。”
“沒事。”非常君說，“交給地冥。”
君奉天：“……”
地冥：“……”
君奉天不說話是因為這樣亂套狗血的場面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地冥不說話是因為作為全場最小的一個他已然什麼都不想說，命運在他頭上壓滿了哥。自然而然地，地冥想起了那天晚上把哥哥叫得好像哥哥死了一樣的耿直男子，雖然那是花錢買的，但竟已是極其難得。
“走了。”地冥嘆氣離開。
“等一下…”君奉天預備起身追去。
“別走！”越驕子用身體攔住君奉天。
非常君禮貌地點了點頭，跟著地冥離開。

[ 此帖被changanquxia在2024-06-10 22:4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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