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05.《Der Erlkӧnig.》(魔赤現代中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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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beca02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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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0)

樓主發表於: 2011-03-17 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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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5.《Der Erlkӧnig.》(魔赤現代中短篇)

《Der Erlkӧnig》 <z2mNq

※前文提醒：
1.純實驗性質。
2.篇章之間關聯性不大；但也有一些連貫，如：《Die Alkoholvergiftung.》
3.隨想隨寫，故時間的連貫性外加劇情合理性，請視之為浮雲。





******

§Die Alkoholvergiftung.(I)

  赤睛推開房門的時候，身上似乎還浸潤著一層薄薄的水霧。室內氣溫極低，估計不到攝氏20度，然而房間主人似乎沒有開暖氣的打算。
  鑲嵌著大理石的方形茶几上，那臺貝殼白的電話答錄機，一路哇啦哇啦不甘寂寞地直嚷嚷下去，大概所有背景音樂中沒有比這個更難聽的。赤睛慢悠悠地晃了過去，一手握著半乾的雪白長髮：另一手將答錄機關掉。
  「我在聽留言呢。」
  赤睛習慣成自然地抽去對方手中的高腳玻璃杯，輕啜一口：「帶著MP3耳機聽答錄機留言？你是在浪費電。」
  魔王子撐著額頭滿不在乎地微笑：「你要我聽，也沒說我聽的時候不能做別的事啊。」
  「剛才是誰留言？」
  魔王子心不在焉地調了調耳機：「誰知道？」
  「你老子。」赤睛扯下他一邊的耳機：「你老子還知道吧？是個人，公的，不能吃，還生下你這小混帳。」
  「啊聽你如此精闢的解說為夫突然有些微薄的印象了……」
  赤睛將已見底的高腳玻璃杯，狠狠地往某人的顱骨上一釘：「頂著，掉了你就完蛋。」
  將貴妃椅上的某人擠開(過程中還不忘惡意的來一記肘擊)，赤睛拿起話筒，按下特定鍵；電話那頭響不過數秒立即接通：「凝淵。」
  「王。」
  另一端沉默片刻：「叫我兒子聽電話。」
  赤睛將手上聽筒隨性地遞向左側，腦袋上還頂著一只高腳玻璃杯的凝淵小朋友，技巧高超地將耳朵湊過去：「你誰？」
  一旁的赤睛幾乎要不顧形象的翻了翻白眼，索性及時打住。果不其然，聽到那頭咒世主的嗓音立刻提高了幾個分貝：「你爸！」
  「阿伯，你在罵髒話。」
  這下連赤睛都想揍他了：「長話短說。再浪費時間，多出來的通話費加成一萬倍外加利息從你薪水裡扣。」
  「好啦老爹，開個玩笑啊。」
  「我問你，今年祭祖你回不回來？」
  「祭祖？我天天都在心裡設神壇一天三炷香時時刻刻朝拜的啦，形式而已心意到就好。」
  「你少給我打馬虎眼，你扳個手指給老子算算你多少年沒回來，包你小子十根手指頭都不夠數！」
  「沒關係我還有腳趾頭。」
  「……剩十秒。」赤睛冷冷開聲。
  「不然老爹你幫我跟祖先請個假好了，之前都沒報備就無故缺席真的不太好。就說下次我三炷香補到三十炷……三百炷也沒問題，包君滿意。」
  「九……」倒數開始。
  「你再不回來，」咒世主聲音一沉：「我立馬派親衛隊把你給押回來。」
  「喂陛下，說好的平民化呢？」討價還價中。
  「五秒。」
  「哎赤睛你這樣我怪緊張的……」
  「三秒。」赤睛終於忍無可忍的奪過話筒：「王您請放心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將令公子打包上車直接托運回國務必讓他準時出席祭祖典禮您公務繁忙務必保重身體時候已晚我們就不多叨擾了晚安。」
  一口氣將想說的話一次飆完，赤睛掛上電話。

  魔王子小心翼翼地挪到茶几畔(他還沒忘記他頭上的玻璃杯)，拿起細描著花草紋路的骨瓷茶壺；倒了杯茶，用一種做作的扭捏姿態，雙手遞上：「勞乏了，赤睛公，請用茶。」
  「聽清楚，那天你要嘛自己滾上車；要嘛我用綑的塞行李箱，二選一。」
  「像我這麼深情的人，另一半熱衷綑缚系我自然含笑接受嘛。」
  赤睛的手指幾乎要戳到他臉上：「你最好仔細，我說到做到。」
  魔王子笑得十足十的討打：「冷靜點親愛的，請用茶。」
  看著某人經過好一番鬧騰後，那只酒杯還是如同黏在他腦門上一般，紋風不動。赤睛一逕斜睨著，心中甚覺匪夷所思：也許這傢伙選擇副業，應該可以考慮雜耍之類的……他且不去接王子手中的茶杯，眼風一掃，卻是盯住了擱在一旁，那瓶王子最鍾愛的義大利紅酒。
  「你過來，」赤睛那纖長的眼睫，頗有些不懷好意的翕動著：「靠近些。」
  看對方似乎已將自己手中的茶棄如敝屣，魔王子索性廢物利用─自己喝。而他這一動作，更讓赤睛難掩詫異地微挑眉：都到這等田地了，那酒杯還是照樣在某王子的頭頂上屹立不搖。
  赤睛將那罐紅酒拽過來，並取下瓶口的軟木塞：「你愛玩遊戲，我就陪你玩一個遊戲。」
  「？」
  赤睛微微湊向前，屏著呼吸將泛著深紫色澤的名酒，緩緩注入魔王子頭頂的酒杯中，直至八分滿─過程中涓滴不灑，可謂手勁穩健，他滿意地將軟木塞套了回去：「頂著它，走到床邊去坐下，如果你能讓它不灑不掉落，就給賞。」
  「……哦？」聞言，魔王子邪氣一笑：「什麼獎賞都可以，是吧？」
  「是。」赤睛一手托腮，敧枕在身畔的軟墊上；唇邊勾勒的弧度與對方相較，是難分上下的魅惑。

  只見王子氣度雍容地站起身來，不疾不徐地往床畔走去。到底出身高貴又是精英教育的底子，舉凡儀態身姿等都曾接受過嚴格的訓練，這頂著酒杯行走對他而言，根本是雕蟲小技。然赤睛從背後看過去，只覺得這人就算做這種事也不覺得敗格，那背影反而像極了步行於加冕典禮的大紅毯，一整個安步當車君臨天下的王者風範─除了頭上頂的那杯酒。
  思及此，赤睛還來不及抿唇掩飾脫口的輕笑，那人已然憑藉無上尊榮的態勢；落座於床沿，彷彿登臨大寶；而那純粹的眼白裡養著那顆剔透的玫瑰石，將專屬於這世界端點的，那懾人又魅惑的北極光收納在裏頭，讓所有與之對望的人都只能仰望、僅存讚嘆、唯有匍匐。

  然後，眼前的他─他心目中的王子，伸出手來；含情脈脈的朝他開口，語氣像毒藥那般甜：「赤睛，我贏了。」
  那語氣，彷彿因他是這世間唯一的王子，故所有人都甘願為他─飲鴆止渴。
  赤睛緘默地抖落他如羽翼般濃密地長睫，默許體內緩緩攀升的慾望；若春浪一波接著一波侵襲理智的海岸。

  他向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


  赤睛毫不羞赧地跨坐在他的腰上，若編貝般的齒列鎖住瓶口的軟木塞，頭顱頗具韻致地一偏，輕鬆將之拔去。
  濃烈芳醇的酒香，隨之蔓延開來。
  魔王子好整以暇地曲起雙臂，枕在腦後。用著鑑賞家的目光，觀望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包括那人直接以脣就瓶，狂野地灌了一口後，隨著他吞嚥的動作，那微微起伏的圓潤喉結以及愈形明顯的胸鎖乳突肌，倒映入眼底遠比任何勾引的手勢還更挑逗。他紫羅蘭色的瞳孔因此刺激地微微一縮，彷彿是照見了強光的貓眼。然而實則他已投身入烈焰，燄心中是一片漆黑……驅使他隨著感官走。
  哪怕是走向墮落。
  赤睛含了一口烈酒，緩緩俯下身來，哺餵予他。
  他於焉解放他全身的神經，去承受著並享受著：他的愛、與他鍾情的名酒─Sagrantino di Montefalco於舌尖上同時施予的虐苦及甜美，兩者是如何不分軒輊。這記吻，倚仗著黑櫻桃、黑李、葡萄乾等黑色系水果甘甜芬芳的香氣為掩護、低調奢華的紫紅色為誘餌，實則抑止不了未臻柔化的狂暴丹寧，大剌剌地將他的味蕾上了麻醉劑之後，又狠狠地蹂躪了一番。

  但他從不覺得難以下嚥。

  又或者，「愛情」的本質就如同他獨鍾的酒款之縮寫：「SM」─是耽溺於施虐與受虐的關係。正如同品酒者沉醉於酒液馥郁生津的香氛；卻躊躇著入口之際，形似鎖喉的劇痛麻痺與苦澀；但又不可自拔地迷戀著吞嚥之後，底蘊泛起的絲絲甘甜。

  啊，愛情啊─王子內心反覆低誦著那一句，深沉又顫抖的喟嘆……堪稱千古絕唱。

  他讓自己退化，退化成一個宛若失去咀嚼與吞嚥功能的幼兒。故必須依賴著俯在身上的赤睛；用盡各種委婉曲折的方式，使自己的口腔與舌肌跟上彼此的節奏。接下來，一切的發展將會非常公平─王子內心竊喜著：自己向來就是講求公平，當他現在將所有的感管託付給赤睛；那隨後，赤睛合該將他的全部亦盡數繳械。
  被壓在床墊上的王子，以孺慕的、戀戀不捨的態度；一再追逐著赤睛靈巧的舌尖，簡直像個不懂得饜足的貪婪小孩。赤睛微微攢眉，頭一仰欲退了開去；卻不想是身下人欲擒故縱，竟就勢欺上他拉直的脖頸，囓出一串細細的牙痕。
  「嗯……」
   不過一聲細細地吟哦，後續情動的感覺，便如同纖弱的長線；逐一散亂經緯且抽絲剝繭，務必要將其中深刻的內在與潛藏的慾望，一併裸裎。
  只要沉醉其中，那他和他都是的─無一例外。


******

-TBC.-

[ 此帖被rebeca0262在2014-04-24 20:5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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