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6 梵海蒼音1~38（終），番外．月華之約（赭墨短篇），336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06 梵海蒼音1~38（終），番外．月華之約（赭墨短篇），33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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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

摘下雲霓作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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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05)

90樓發表於: 2007-02-14 03:5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先感謝送花給緹的朋友們^^

-----

Dear淮川：

確實第十回是蓮華最後所能擁有的平靜的時間，所以他珍惜著，所以他才小小破戒（笑）
因為襲滅天來擺脫禁錮之後，恐怕不只是大師，連萬聖巖以及天波浩渺都會被波及
蓮華大師不能不未雨綢繆，做好準備，而這和蒼之間難得的相聚，就成為他交代事情的重要時刻

梵海蒼音行文此至，第一次整回只有他們兩個人出現，可惜了無法給予太多的親密
很不好意思的事，梵海裡的天子總是被緹給冷落，他是一個令人心疼的無悔付出者
在寫第十回時，實在不想把天子扯入，因為總覺得很對不起他
不過天子的事不能不交代，故他就成為蓮蒼兩人間談論的對象

為自己喜歡的人付出而無怨尤，對我們這種平凡人而言真的很難
人心總有會倦怠之際，即使無怨尤，久了也會疏離
如天子這樣的人很難得，一心只為聖尊者以及萬聖巖，即使苦了自己也無妨
親情的無怨尤付出較容易些，但友情愛情間的抱怨是多數人所會有的情緒反應
無怨無尤真的太難了，離我們好遙遠……

人要能堅持自己所選擇而無悔，除了對得起自己外，如何的辛苦對他而言都是幸福
旁人再如何不捨，但於他而言已是足矣
真的，如臥酩所說假使要他們置身事外，反而是剝奪了他們的幸福，他們會轉為痛苦
有時不要只想到付出就該有得，有些人他們是在付出的過程中就已得到他們所想要的幸福了

朋友間同床不是什麼大事，若是兩人皆有情愫，那麼這感覺就不大一樣
朋友間攜手也只是平常事，若是兩人皆存愛意，那麼即使只是攜手，那感覺就特別了

人最難破除的是心裡的障礙，而不是別人的目光
這佛道修行者即使真實面對自己的感情，仍無法馬上放下自己的身分
尤其是“萬聖巖的聖尊者”，這頭銜在某方面來看是令人感到沉重的

要過年了，好快
還記得去年臥酩要回鄉時，半夜匆忙於“笑夢風塵”裡留言
如今咱們又再次重複了去年之事
哈哈哈，謝過妳的kiss bye 喔^//////////^

中國的年過了才算是真過年（開春），願豬年裡臥酩事事如意
還有過年期間咱們遇不著，便先向臥酩拜個早年了～（也許妳看到時已是開學之際）

-----

櫻花草：

難得能相聚，蓮華有千言萬語想說，卻無法盡述
雖是有情，仍只能先置於心中，那不該是身為萬聖巖聖尊者所能說出口的部分
能談的，只有關係未來的某些種種；能說的，也只有他的摯友以及宿敵．半身
這些都看似和蒼無關，卻是蒼想知道的部分，也是和蒼將有關聯的事

這樣的徵兆是風雨前的寧靜
一步大師的情路是坎坷難行

感謝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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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e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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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

91樓發表於: 2007-02-15 08:0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緹大^^

這一回，關於劍雪與吞佛之間情感糾葛的詮釋，給了我不小的震撼。
一直以來，我對吞佛抵死不認禪雪那段過往的表現多所怨懟，
卻從不曾深入思考他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去否認那確實存在的事實。
並不是沒有過站在吞佛的立場去想，
只是我一直認為他應該對那段過往沒有記憶，
而且與劍雪建立深厚情感的人也不是「吞佛童子」，
他對劍雪應當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所以才會毫不留情的殺了劍雪，否認也是必然的反應；
雖然如此，在疼愛劍雪的心情之下，仍私心希望他能承認那段過往，
他每否認一次，我就為劍雪感到不值，怨懟不滿也因此而生。
但蓮華和蒼的一席話，讓我發現，我好像對吞佛太苛刻了.......
「也就是說如果連劍雪無名都不承認這分愛、不承認一劍封禪就是吞佛童子的話，那麼吞佛童子也就會相對抹殺這分感情，只當它是一個不該存在的錯誤。」
感情的付出是互相的，如果劍雪執意抹殺吞佛的存在，我又憑什麼要求吞佛該對這分感情有所回應？

我似乎比較能理解吞佛的種種反應所為何來。

這讓我又想起了劍蹤28集
「你的殺念夠堅定嗎？劍雪！」
「你不夠資格這樣叫我！」
「喔，一劍封禪才能喚你劍雪嗎？我不是他嗎？劍雪！」
「你配是嗎？」
「好酸的一句話，你又能如何！」
原本我一直認為吞佛只是單純在耍心機動搖劍雪的意志，
如今看來......吞佛該不會是因為自己的存在被劍雪無視而惱羞成怒？
他雖然一直表現的很冷血，可是並不是真的毫無感情，劍雪當時的態度，是否也對吞佛造成了某種程度的傷害？
換句話說，如果當時劍雪採取的作法不是對吞佛舉劍相向，吞佛或許不會那樣毫不留情的痛下殺手......(先別管任務問題.....)
我可以這樣想嗎？？
(說真的，這樣想我比較能釋懷，可是我又不希望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

「.......在他放棄殺死吞佛童子的那一剎那，這分愛或許就已成為吞佛童子永遠無法欺騙自己的真實存在。」
是啊，就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這分愛確實是存在的，
只是他老兄一直以自欺欺人的態度在面對~"~
對於身為異度魔界忠心不貳的戰神而言，這分愛是不該存在的錯誤，
我一直認為吞佛童子否認這曾有的過去只是因為這個表面的理由。
但現在更深一層想，
在吞佛童子承認這分愛確實存在的同時，他要面對的是手刃摯友的事實。
因此，自欺欺人，是為保護自己，或者也可說是要逃避......
........突然覺得吞佛也挺令人同情的(嘆)
(說了這麼多，其實也只是我一廂情願的解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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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樓發表於: 2007-02-20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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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eha：

先向妳拜個年^^

我想同一劇情入了觀看者心裡都會有不一樣的解讀
緹曾說吞佛是最令緹難解的一個角色，所以他真正在想什麼是無法捉摸

以吞佛的立場，他沒有任何理由得去承認自己和劍雪曾有的這段感情
向來魔佛對立，佛者於魔者而言是一種污染
如果妳把吞佛反過來想像成是一個絕對執著於清高品性的僧者
（是“執著於”，而非真已明心見性的修行者）
那他會對自己入魔那段間發生的事予以肯定嗎？

說是吞佛沒有記憶也對，但多少存有非常薄弱的印象
這些印象在遇到某些境界時，就會產生“似曾相識”的感覺
如斷葉擾亂了他的心，那是身為魔界戰神的他所不該犯的過錯
可是事實證明，他的心動了……

假使要強分吞佛與封禪不同，那也不能說不對
以人的生死輪迴為例，倘若妳相信這種說法的話，以下這個說明才能被理解
前世的你和今世的你是同一人嗎？
若以輪迴不滅來看，是同一個本體（靈魂），卻有不同的表相、行為
但前世所做的事，和你今生有關否？
或許它會影響你這一世的所有遭遇，但或許不會，關鍵在於緣分的成熟否
可是它確實是你曾經所做過
只要本體（靈魂）在，不論忘記與否，曾做過的事就是做過，它就是存在
因為曾做過的事經過生死輪迴（封禪的消失）而被遺忘了
於是吞佛童子對讓自己曾經付出不該有的真心的劍雪無名當然可以無情對待
而如果有一天他記起了，他會如何做？
對一個堅定於魔道且身負重任的人而言，他會去肯定曾有的愛嗎？
就如同我們窺探了前世所作所為，我們還應該耽於過去而自責悔恨嗎？
我想我們會選擇現在的路，繼續往前走，那些過去會放在心裡，卻不該成為阻礙

如果吞佛真忘記了他和劍雪的過去，那麼如何也怪不了他
如果吞佛即使記起，卻不能承認他和吞佛的過去，那也是無奈
又如果吞佛明知和劍雪間的感情，卻對此情無存任何留戀，那吞佛就真的是無情了
話說回來，吞佛以及封禪曾說每個人都有苦苦守護的堅持，這就是骨氣
（吞佛若真全部遺忘那一段過去，又何以記得封禪所說的話？？）
吞佛只認識且承認吞佛，不容許一劍封禪的存在
是因為吞佛早註定所守護的是他的魔道，而非人間真情
要以情的立場來要求他，似乎苛刻了點

當劍雪對吞佛童子存在一再否認時，真想知道吞佛心裡是怎麼想的？
被否認存在也實不是什麼好滋味，看戲的當下總覺得吞佛會在意的（笑）
這“在意”有點複雜，是難知的答案
說不定吞佛在意著自己被莫名其妙的一劍封禪給取代
因為明明沒有一劍封禪這個人，劍雪無名老是要趕走“自己”以要回“他的封禪”
才剛醒來就被否認，心情大概也好不到哪裡去

魔者並非無情，想想連狂龍這位狂者都有著真心，更何況是身在魔界的吞佛童子？
他對同儕有著感情，所以不會對曾是最在意的摯友沒有半點感情
為了保護自己，他的情不容易被人看出
如果沒有任務問題，吞佛不會殺劍雪，請以他對待宵的態度來想吞佛這樣一個人
宵的重要或者宵留給吞佛的，絕對不會高劍雪無名的刻骨銘心
至於是不是妳和緹一廂情願的看法，原劇還沒有演完，實難獲知
有時想想，問題只在於我們對吞佛的無法真正了解以及不具信心
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怨懟出來（要對一個難捉摸的魔者有信心，除非自己是編劇吧！）
如果我們是愛吞佛更甚於小劍雪的話，那麼吞佛的“苦衷”是可以很明確且堅定的存在著

緹欣賞吞佛這個角色，也選擇相信唯一讓他付出會使得他覺得心痛的感情之人是劍雪無名
這樣子才能讓自己看片時很開心^^
解讀啊，人人不同，只要絕對的結果還沒有出來，沒有人可以否認咱們這樣的推論
站在“種子不滅論” 以及吞佛和封禪同一人觀點來看
吞佛是愛著劍雪無名的～

感謝妳來和緹談這兩個小朋友喔
在這先天們高來高去的劇情裡（或文裡），吞佛只是一個小小的小朋友而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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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樓發表於: 2007-02-24 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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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親阿殤：

先拜個晚年，新春愉快^^
再來則是小談咱們的“代溝”，還有說說“昭君”這兩個人

緹認為是自己的理解力有問題，所以無法盡知阿殤要表達的是什麼
回言怪異之處，對阿殤很“歹勢”
那那，就開始來談較“輕鬆”、沒有“高來高去”，且較為“人性化”的昭君好了
不過也許新的“代溝”又會不經意的跑出來^^!

阿殤似乎較喜歡“隱晦”的東西，而小昭就是典型的這種“人”（誰人的心不隱誨？）
不過他不大適合於愛情這個世界裡，尤其是女性所希望的愛情中
仔細看，他像極了咱們身旁的男士們，看透了，希望就會破滅，不過又不得不接受它的存在
少了美感，就成為“希望的愛情”之最大毒瘤，難以被喜愛
很少人願意和某叉談這兩人，也許這是原因，但也或許是他們不是本文的主角

看了阿殤的“喜愛排行榜”後，有點好奇襲滅還沒有什麼表現，殤會不會期待太高了些？
先說嘿，夜叉並沒有能力可以把他寫得令人喜愛喔～

“假仙”哪，是因為某叉跳脫不了原劇裡這些“高來高去”的劇情及個性
導致缺乏能力借他們來做令自己開心的事，才會在這裡遶圈圈走不出來，繼續“假仙”下去
嗯，今年是暖冬，阿殤沒讓寒氣冷到起雞皮疙瘩，倒是讓某叉的“假仙”們抖出滿地的雞皮疙瘩
不知這是罪過還是功德？
不過四季不分明非好事哪，掉點雞皮疙瘩過一下“假冬”也還不錯（某人正在自圓其說當中）

人們總是希望對方給自己的愛情是專一
在某叉還年幼無知、心地純淨時，是這麼認為也會想要這麼要求的（狂笑，現在很不單純了啦！）
如今從自己對事物的喜新厭舊來推論，知道自己好像也不會是那種“守道德”（專一）的人

世間的道理很簡單，有了就會無，無之後就又會有
俗慾濁重自然而然就會有“道德戒律”來阻止它繼續“猖狂”
而道德戒律太緊之時，就又會於無形之間放任俗慾
平衡總會在無形中自然產生，所以道德戒律是很難不因俗慾濁強盛而不存在

“真”就是依自己心念去做，而不受任何人事物限制，而這正是“本性”裡最原始的需求
去壓抑它，就會變成“假仙”了，對吧？
你願意去遵守道德戒律，是你認為你可以，未必對方也一定能如此
不過人們又說愛情是相對的，在我對你專情之下，也希望你能是這樣對待
所以如果不行的話，就開始掀起戰爭，只要是戰爭，就會有所謂的傷痛

在人心佔有的自私慾望下，是不是自己破壞道德戒律時，也允許對方跟著破壞？
一般來說，寬以待人是人之本性，可以包容自己有不安的靈魂，卻不一定能接受對方貳心
除非這愛情淡了，除非這兩人關係也只剩下維繫算是愛情的性而已
否則還是會以道德戒律來保護自己、約束別人

那麼是“真”較為重要，還是限制自己的真而得到假和平假幸福（？）好？
還有是不是在你無法滿足時，什麼都會是假，而不是所謂的真了？

雖說不能因為放縱自己的“真”，就被指為罪人
但當自己是受委屈的一方時，對方就很可能成為罪無可赦的罪人
罪的成立在於每個人自心的認定，事實上它是否就是罪，也未必
傷人的心不算是犯罪，但不知算不算是犯錯？

小昭和小秋對愛情的看法不同，卻有著互相吸引的靈魂
在看以小昭包容小秋的任性之下，事實上是小秋在縱容著小昭無止盡的野心
他給了小昭自由的靈魂，卻苦了自己
也許是小秋有潔癖又放不了手
但也或許是對自己曾有的決定不肯認為是錯，故再繼續堅持下去
否則最適合他的人是臥龍行，在明知之下又怎會死心塌地守著最初的愛？
但也或許是他太了解自己，也太了解他所愛的人們，所以才會保持了現狀
難講啊！

確實小秋對小昭是有所寄願的
他要的一直不單純只有愛情，還有著可以真正交心與絕對信任的伴侶，這可以不涉汲愛情的領域
可惜了，小昭給不起，小昭想到的永遠只有自己，還有自己的慾望
（嗯…那個這個，小昭，我知道你沒有這麼壞，你只是粗線條忽略了小秋想要的是什麼而已……）

感情的存在可以有很多方式
不一定要愛情才能刻骨銘心，動人的友情是多數人一生所求不得
愛情和友情的界線有時不易分辨，在那模糊不清的境地裡也難說不是最美好

每個人想要的感情不同
先天們的“假仙”，也許是因為他們所要的感情模式只是一種心靈上的依靠（汗）
而棄了修道者的身分之小昭，要的也不過是如平常人般的可以適時得到溫暖以及安慰而已

阿殤說第一個得到幸福的竟是第一個早已被判定死亡的臥龍兄
呵！原來某叉這麼喜歡臥龍兄，給了他這麼大的幸福而不自知
不過也夠狠心的，讓他早早就去仙山排列去，留下美好的印象

老實說某叉也覺得小昭和小秋間的感情有趣，但又覺得有臥龍行的存在會更好
哈哈！大概是我想拿他來懲罰小昭吧！

以前不管看何種戲，只要看到身負天命的英雄連自身或身旁的人都不成為他所捍衛的“蒼生”之一時
都會為此感到生氣，覺得這個人頭壞了，連自己以及自己的所有也保護不了，算什麼英雄？
但是“無私無我”好像才是救世主（英雄）所該有的基本條件
於是只能感嘆他身旁的人倒霉，至於他本身，那是他自己決定的命運，他該是“甘之如飴”
人們要的往往是和本能相反的東西
所以天下蒼生的蒼生裡若有“己身”，那就不是我們所渴望的英雄了

至於阿殤的假設，其結果是很難去斷定
這世間很多事是想像美好過現實，而所謂的美好與不美好，只有當事人才能決定
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心甘情願下，什麼事都可以是美好=”=
（嗯……以上有點不知所云了^^!）

夜叉此文也寫得很慢，襲滅還被綁在那個欲天池裡做苦力
說實話，一步兄和阿蒼也只能蓋棉被純聊天，夜叉還是有著心理障礙
這年頭蓋棉被純聊天的有情人，還真是典型的欲蓋彌彰
至於那個誰人都不愛的人，只好靠他自己努力去找愛了

感謝阿殤和緹談論這兩個貼近人性的角色
事實上在此文裡，他們是非常不受喜愛的^^

[ 此貼被緹在2007-02-24 04:4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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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樓發表於: 2007-02-26 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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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海蒼音【十一】．天之來襲
　
　
　
　
蒼離開萬聖巖後，在回天波浩渺的路上直想著昨夜的事。

他記得入睡前看到了神珠的光芒自海底冉冉而昇，然後自己碎唸了幾句話後就再也不復記得任何事。

這樣的經驗他不曾有過，非但毫無半點防衛之心，也沒有多思什麼，全身上下乃至於心靈皆得前所未有的放鬆與平靜。

蒼微動了左手手指，昨夜它曾被一步蓮華緊緊握著。
「這種感覺……」

為何會是那麼的平靜，平靜到內心一絲波瀾皆無？是因為一步蓮華的修為已臻聖人之境的關係嗎？

蒼回到了天波浩渺外，發現有異，便伸手輕觸結界，果然曾有外人來到過，而且剛離開不久。

「來得好快。」
幸好前幾天他加強了結界的力量，否則來者若真為叛徒二人的話，三道子恐有性命之虞。
　
　
　
　
　
另一方，六欲天地的襲滅天來力盡全功，將被黑洞中的吸引力給拉住的斷層拖上來。
浮動的三方斷層開始接合，七巧神駝所融合的刀戟熱流也迴流於斷層接縫之處，剎時通往魔界深層的通道緩緩出現。
　
　
　
善法天子下午說完戒後，來見一步蓮華。

甫自大日殿折返至蓮華之池的一步蓮華見他在花園裡等候，即明白其來意。「蒼回天波浩渺了。」
善法天子由於近日身負說戒的執事，故早上無法前來。待來到蓮華之池，不見兩人的身影時，也大概明白蒼已經離去。「聖尊者是否向絃首說明共同對付惡體之事？」

「吾上回拜訪天波浩渺時即已告知。」
聽到一步蓮華已向蒼說明，那他也較為安心。「嗯，抗魔之事不能缺少玄宗的力量。」

一步蓮華看著他，心想善法天子不應只是想說襲滅天來之事而已。「天子，吾說過吾希望惡體之事你不要再費心。」
一步蓮華是說過沒錯，但他自己也有自己的想法。「吾也說過只要危及萬聖巖，吾就不會袖手旁觀。」

「吾會盡量不讓他傷害萬聖巖的任何人。」
善法天子不喜歡一步蓮華做這樣的保證，襲滅天來生性詭詐，當年曾騙了他一次，而濫慈悲正是一步蓮華最大的弱點，未來再相遇，難保舊事不會重演。「該怎樣做吾自有打算。」

「一說完戒就匆忙而來，天子僅為了擔心惡體之事嗎？」
善法天子不否認心裡介意著一步蓮華和蒼的事，然而不論自己心裡如何的在意，他終究無權干涉一步蓮華的私人行為。況且他確實是非常擔心異度魔界下一波的攻勢裡會有襲滅天來出現，屆時此事將為天下人所知，故回答了一步蓮華道：「是。」

「天子，你相信緣分嗎？」
「緣分？」善法天子疑惑地看著他，不信因緣者不入佛門，此事何須再問？

「今日吾想與你談緣分。」
一步蓮華言語方落，突然天搖地動，轟隆巨響似是自地底下傳來，兩人疑惑之際，萬聖巖的地面已經裂開，強大的魔氣自裂縫急速竄出。

「不妙！」
一聲不妙，已是來不及阻止。一步蓮華立刻摧動清聖的佛氣，導入裂開的縫隙中，阻止地下的魔氣破壞萬聖巖的地基。

「聖尊者！」善法天子叫著他的名，同時又見執戒殿方向震動得非常厲害，擔心三名重犯將會逃脫。
「吾無妨，你快回執戒殿。」

善法天子放不下他，也顧忌三名重犯，故有所猶豫。一步蓮華急道：「以萬聖巖為要，不可讓三名罪犯逃出禁錮。」
只要讓他們逃出，日後必會回來報復萬聖巖，尤其是兇暴的戤戮狂狶更可能會傷及外面無辜的性命。善法天子一聽到他的命令，只好無奈拋下他，急往執戒殿而去。

見他離開後，一步蓮華再次摧動功力，清聖的佛氣衝向天際後，再往下與底下的佛氣形成一個護罩，將萬聖巖緊緊包起來。
「想不到你的動作這麼快。」
原以為只是不可避的天災地變，不料襲滅天來竟藉由地脈的走向，夾帶強悍的魔氣針對萬聖巖而來。「這是你給吾之機會。」
一步蓮華閉上雙眼，專心一致，源源不斷的佛光聖氣由他的法印發出，金色光芒籠罩著整個萬聖巖。
　
　
　
蒼於涼亭裡問了三位道子天波浩渺有無異狀發生，談話間突然感到地底的強烈震動，江面也掀起數十丈高的潮浪，拍到岸上來。

蒼袖風一揮，震開了水花，三道子因突如其來的搖晃而站不穩腳，白雪飄急忙抱著柱子，翠山行則緊抓住赤雲染，怕她摔倒。

「是奇象已現嗎？」

蒼看向天空，發現日陽竟開始產生變化。
　
　
　
　
襲滅天來感應到一步蓮華的反擊，佛光聖氣循著魔氣逆襲而來，自未完全黏合的斷層細縫裡竄出，困住了仍坐在原地的他。

魔者再次摧動真元，只為與遠處的半身較勁。但佛氣的入魔界已令魔界首領九禍感到震驚，更何況又發現了襲滅天來身上的佛氣曾有一瞬非常強盛，不由得敵意生起。
　
　
　
　
善法天子趕到執戒殿的地牢裡，車車老與紫宮宣夜正好自行解開穴道要自地牢逃出。善法天子一見到牢裡只剩他們二人，即刻明白三人中功夫最可怕的戤戮狂狶已經脫逃。

「哪裡也別想去！」
善法天子一對二，仍未失優勢，因為剛解開穴道的車車老和紫宮宣夜尚不能動用全部的功力。三人才剛交手，萬聖巖又一陣劇烈搖動，地面裂縫變得更大，魔氣自地表跑出來。

「這……」
他不解地脈的走動裡怎會有這麼強大的魔氣，心中不禁起了不安的預感。
　
　
　
　
更強悍的魔氣再次來勢洶洶，使得萬聖巖有些建築物無法支撐而崩塌，一步蓮華手持法印，強大佛氣凝於指尖，佛氣深入地底與魔氣強力撞擊，萬聖巖因此更為激烈的搖動。走動的地脈本要穿過整座山的中心，卻因為佛魔之氣的衝突改變了走勢。

於此重要之際，在萬聖巖裡四處找尋戮神狩的戤戮狂狶，不小心闖入蓮華之池。撞見正在施法的一步蓮華，不禁心生怒意，管不了身上仍被三支貫脈釘所制，只想找善法天子所在意的一步蓮華出氣。

「該死！」
戤戮狂狶一舉掌便朝一步蓮華劈來，一步蓮華感應到掌氣來襲，眼未睜，只將寬袖一舞，擋掉戤戮狂狶的攻擊。也因這樣一個分神，使得影響地脈的力量突然減弱，魔氣強過佛氣，逆衝佛氣的來源處，剎時魔氣染黑了他的雙足。

一步蓮華張開雙眼，嚴肅的眼神令戤戮狂狶心生畏懼，被關了數百年，他從來不曾見過這樣的一步蓮華。
　
　
　
　
天空出現雙疊日陽，並且有三顆惑星在旁邊運行，似是日陽之淚，是不祥之兆。蒼看著天際無語，胸口突然一個抽疼，不安的感覺生起。

「一步蓮華……」
他閉上雙眼，不安的對象第一個反應出來的竟然是一步蓮華，於是急忙屈指一算，果真是一步蓮華逢劫。

「為何……」
為何會是在他離開一步蓮華之後才發生？為何他沒有算出一步蓮華將有此災難？如果早個半天發生，他就能在那裡護持他。
「發生了何事……」

翠山行覺得蒼有異，急問道：「絃首，聖尊者怎麼了嗎？」

蒼皺著眉頭，憂心忡忡，只說著：「吾也不能盡知……」
　
　
　
　
「死蓮花，你們這些臭和尚把我小老弟捉到哪裡去了？」
雖一時被一步蓮華的眼神震懾住，終究戤戮狂狶也不是被人嚇大的。
一步蓮華一心只想保護萬聖巖，不願於此重要之際節外生枝，便道：「他早離去。」

「騙鬼！」戤戮狂狶不信他的話，在他心中這些虛偽的出家人是不會說真心話。「你們這些一天到晚只會唸經的臭和尚，心地是一個比一個惡毒，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放了我小弟！」
一步蓮華收起嚴肅的眼神，他知道此時自己說再多，戤戮狂狶也不會相信。「如果你再阻礙吾，也許萬聖巖會被削去一半，屆時死傷的可不只是萬聖巖的僧人而已。」

「你！」言下之意是他小弟人仍被禁在萬聖巖了？戤戮狂狶怒氣沖沖，一步蓮華前後言語不一，分明是在耍自己。「死蓮華，現在吾只要隨便一道電流就能電死你。」
「你最好是現在就出手。」一步蓮華泰然以對。

戤戮狂狶見到他自信的模樣，內心再度生懼，向來萬聖巖裡他就最怕擁有如天不毀之身的一步蓮華。才猶豫是否該退離之際，讓他發現一步蓮華腳下為魔氣所困，便笑道：「喔，黑氣沾身，哈哈哈，聖巖的聖尊者你是泥菩薩過江了。」
一見到他露出弱點，戤戮狂狶不再多言，便出手偷襲。
「是嗎？」

但聞一句質疑之語，一步蓮華已提動真元，右手佛珠輕甩，強大氣勁攻向戤戮狂狶。被三支貫脈釘箝制住功體的戤戮狂狶無法抵擋，退了三步遠後口吐朱紅。

「你……」見情勢不對，四周又滿是喧嘩聲，再不久其他人便會發現此地有打鬥發生，思及自己身上仍有三支貫脈釘礙著，想要救出戮神狩是困難之事，不如先行離去，日後再做打算。「不跟你玩了，代吾向那個善法天子問好，戤戮狂狶必會回來找他算帳。」

一步蓮華沒有回應他，此時他無有多餘心力對付這名惡者，只能目送他離開。戤戮狂狶臨走前突然想起一事，回頭大聲說道：「差點忘了說，待我的貫脈釘拔除後，連你這個死蓮花的新愛人我也不會放過！」

戤戮狂狶撂下狠話後化光就走，一步蓮華此時嘴角緩緩流下血絲，剛才在他第一次出手的那一剎那，襲滅天來的魔氣已趁機重擊了他的五臟六腑。

一步蓮華把握住最後的機會，再次運動蓮華聖功，將自身所有的力量再往地底下送去，被迫改變方向的地脈受到鉅大的衝擊，將萬聖巖鄰近的一座山切割為二，一半的山因受引力的影響飛升而去。

萬聖巖因次再次搖晃，更多的屋舍全倒。於地牢裡的善法天子無奈，只好中斷三人的對峙，各憑本事逃出生天。

逃命之時，為救看守地牢的受傷僧人，善法天子不小心被掉落的大片牆壁擊中。
　
　
　
　
整整經過一個時辰，魔界斷層已徹底融合，襲滅天來無法再藉地脈的走動與一步蓮華過招。

今日未能將萬聖巖全部瓦解是為遺憾，不過他可以想像萬聖巖此時慘不忍睹的模樣。

初次交手，能來個威脅，也算是稱心。襲滅天來掙脫了鐵鍊枷鎖，笑道：「長久的等待，終於也是自由了。」
一直待在一旁的九禍不他知為何在這麼重要之際還有那樣的動作，照這情形看來他該是暗中和一步蓮華較勁。這樣的他不但很有自信，而且更有能力，日後若不能全為魔界所用，必是一根在背的芒刺，她不能不防。
「恭喜魔者完成如此重要的任務。」九禍說道。

襲滅天來未露驕矜之態，懂得自我保護的他知道這不過是他換得真正進入魔界的籌碼，對此只當作完成工作，不敢居功自恃。「比起女后當年的收留之情，此事算不了什麼。」
「魔者忒謙了。能在六欲天地維繫斷層不分離數百年，護吾魔龍不死，這恩情吾魔界眾人自當不會忘卻。任沉浮……」九禍喚了任沉浮過來，對他說道：「先送魔者回休息之處。」

襲滅天來走至九禍面前，恭敬行了禮，笑著說：「女后，還記得吾曾說過在吾完成任務之後，萬聖巖的聖尊者就歸吾所有嗎？」
「吾當然記得。」

「如今吾想再加上玄宗，不知女后可否願意割愛？」
「玄宗？」料想不到他會對玄宗有興趣，九禍心生懷疑。

「吾想過只針對吾之半身的遊戲，實是缺乏樂趣，若能將玄宗之人拉入，也許可以讓遊戲更為有趣。」
九禍當是樂見襲滅天來要對付可恨的玄宗，只是數百年來從未聽他提及對玄宗感興趣，何以此時有此變故？九禍忍住心中的疑惑，答應得乾脆：「既是魔者的請求，本座自不會拒絕。」

「那吾就先謝過了。」即使明白九禍會有他想，襲滅天來仍大方言謝。
「魔者大可不必言謝，不過本座該先告知你一事，魔界於此斷層方接合之際，大部分的兵力尚不能動用，所以吾只能先派三名魔界大將任你差遣，同時吞佛童子也隨時可以配合你的行動。」

「多謝女后。」襲滅天來笑著答謝後看了站在九禍身旁的吞佛童子一眼，接著就隨任沉浮離去。

待他們離開後，九禍問了吞佛童子：「吞佛童子，你對方才魔者身上的佛氣有何感想？」

「值得挑戰的勁敵。」
吞佛童子沒有誠實回答，其實剛才他曾誤以為那道清聖的佛氣是當年一蓮托生所有。
　
　
　
　
地脈穩定之後，萬聖巖處處都是斷壁頹垣，以及受傷者的哀號聲。善法天子負傷前來尋找一步蓮華，在見到他口角尚流著鮮血時，急道：「聖尊者！」
從不曾見過一步蓮華受傷，善法天子手足失措，當年的佛魔之戰再如何激烈，也不曾使他口吐朱紅過。焦急萬分的善法天子，不禁責怪自己離開一步蓮華。

一步蓮華收神納氣後，緩緩睜開雙眼，沒想到映入眼簾裡的竟是身上多處外傷的善法天子，以他的功力對付那兩名被封住穴道的重犯應不成問題，該是為了緊急救人才會如此。
「天子，你受傷了。」一步蓮華關心問道。

善法天子蹙眉，一步蓮華都已受此重傷，怎會是先問自己？他急著趨前向扶助住他：「你耗損太多功力，又身受嚴重內傷，不該關心吾。」
「吾已無妨。」話一說完，一步蓮華的喉頭再次湧上血腥味，隨後只覺得五臟六腑像要整個翻過來似，不禁嘔出了大量的血。

「你！」他按住他的脈膊，感應到襲滅天來的魔氣在一步蓮華的體內，他訝異地看著他。「果然是襲滅天來……可惡！」

善法天子急著要為以自身真元灌輸給一步蓮華，並為他轉移魔氣，一步蓮華說道：「戤戮狂狶的出現，使得襲滅天來的魔氣有機會可以傷吾。但吾可以自行療傷，你不可為吾轉移。」

「吾不能置你不顧！」
善法天子再次提動真元，一步蓮華見狀急忙扣住他的手腕輕聲道：「天子，吾真的無妨。」

看著一步蓮華認真的眼神，善法天子不禁全身顫抖，人都已是如此傷重，為何還是不肯讓自己醫他？他真恨自己為了三名重犯離開他，才會害得他遭受攻擊。

一步蓮華鬆了手，再次閉上雙眼，暗自調息，穩住逆衝的血氣，片刻後體內的魔氣漸漸消失。
　
　
　
　
襲滅天來隨著任沉浮走到九禍為他準備的居所，一路上他保持了沉默，對任沉浮的介紹環境沒有太多回應。

不說話是因為他正藉由留在一步蓮華身上的魔氣感應一步蓮華所發生的事和心念的起伏，剛才他就聽到了他們兩人的對話。不過一步蓮華也不是省油的燈，竟在身受重傷之際還能自行逼出大部分的魔氣。

「好個一步蓮華。」襲滅天來不禁說出了口。
走在前頭的任沉浮不明所以，回身問道：「魔者所指為何？」

「沒什麼。」襲滅天來淡聲回道。
襲滅天來不意欲回答，任沉浮也不再追問，待兩人進入屋內後，任沉浮說道：「請魔者先行沐浴淨身，新的衣服已派人送至浴池畔。」

「女后真是貼心。」
「魔者是魔界的大功臣，女后自是以厚禮相待。晚一點三名大將會來廳堂正式拜見魔者，屆時吾再來恭請魔者。」

「吾明白了。」襲滅天來道。
「那我就先離開了。」
任沉浮退離他的居所，留下襲滅天來在屋內。
　
　
　
　
一步蓮華袪除魔氣之後，無垢和光明兩位尊者也趕來。見他們二人皆負傷在身，關心他們的狀況。

一步蓮華先問過兩位尊者眾人情況，幸好除了不可免的人員受傷，以及數處房舍殿堂崩塌外，萬聖巖的損失沒有他預料中的慘重。

本來註定萬聖巖將被一分為二的命運，一步蓮華正好藉由襲滅天來的魔氣突襲予以改變。縱使逆天得付出代價，他也不能坐視萬聖巖數百名的僧人死於這場災難當中。

兩位尊者非常擔心一步蓮華的狀況，他們知道是一步蓮華以聖功護住了萬聖巖，才可以保住萬聖巖。但他們不明白為何會有魔氣來襲？無垢尊者才想提問，善法天子已道：「吾要先扶聖尊者入內療傷，寺內之事就先由兩位尊者全權處理，吾稍等就前去支援。」
見善法天子意圖為己掩飾，一步蓮華也不再多說什麼，兩位尊者便聽從善法天子的命令先去安置寺內之事。

待一入屋內後，一步蓮華問道：「你何必隱瞞？」
「吾不想由你親口說出。」
此紊亂之際他覺得沒必要讓眾人知道襲滅天來之事，更不希望見到一步蓮華為萬聖巖身受重傷時還得遭受無情的責難。

「有何差別？」
「在此人心惶惶之時，一切以萬聖巖為重。」善法天子口是心非道。

一步蓮華了解他護己之心，如此說法只是他為了掩飾而已。「你身上多處受傷，頰上還流著血。」
「吾不在乎。」這種小傷根本微不足道，晚點只要擦點外傷藥即可。

「但吾在乎。」一步蓮華道。
「你……」善法天子突然臉紅了起來，不知如何是好。

「吾不希望你為了吾而忘了你自己的重要。」
「吾沒有，吾只是以萬聖巖為重。」

「如果有一天吾不再是萬聖巖的聖尊者呢？」
善法天子不語，如果他哪天不再是萬聖巖的聖尊者，他依然是自己最在意的一步蓮華。

一步蓮華見他不語，也不再追問，伸手從懷裡拿出手巾為他擦了臉頰，那沾了泥土的傷口要用水才能擦淨。善法天子動也不動，只抬眼看著他，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這樣的事曾經發生過，在很早很早以前……

「還記得年少時的事嗎？」他倒了些茶水在手巾裡，為他清理傷口。
「嗯……」善法天子低應著。

「你曾經為了救另一名比我們年幼的沙彌而不慎摔到山谷裡，那時你也忘了你自己的存在。」
「是你下斷崖救吾。」

「當吾找到你時，你抱著小沙彌，傷痕累累的，滿身是血。」
大人總以為善法天子冷漠嚴肅，是個不近人情的孩子，卻不了解其實他比任何人還要善良及慈悲。
「那回也是你照顧吾。」善法天子忍住淚水，全身顫抖著。

至今一步蓮華仍記得當時善法天子的眼神。那看似堅強卻隱藏了孤單與恐懼的雙眼，淚水早已在眼眶裡打轉，最終還是忍住不讓它落下。一個剛入僧團不久的孩子，事實上是需要相知相惜的同伴共行此修行之路。
「也是今日之前你唯一一次肯讓吾照顧你。」
「不對！」善法天子搖頭否認，從那時候起，他就發誓一輩子要守在他身邊，回報他曾有的照顧之情，以及對自己的了解。「是你一直在修行道上照顧著吾。」

一步蓮華明白因為自己的存在，善法天子才會將所有的心思在萬聖巖，如果當年他選擇如一蓮托生的修行生活，那麼善法天子將會非常孤單。「吾相信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能如那時一樣堅強。」
善法天子深皺著眉頭，他不喜歡一步蓮華說這樣的話，像在交代什麼似。「吾只要你珍惜你自己。」

「吾一直很感謝上天給了吾和你之間的緣分，所以無論如何吾都會保護你。」
一步蓮華停止了為他擦拭傷口，將手巾遞給了他，因為再來頸項的部分善法天子絕不會讓自己碰。善法天子接過手巾，上面還留有一步蓮華手心的溫度。「吾自己會保護自己，倒是你……」

「會保護自己的人不會老是忘了自己而只在意別人。」
「你不是別人！」

善法天子一時心急，說出藏在心中的秘密，頓時兩人之間的空氣如凍結了般，只有眼神的對視。片刻之後一步蓮華緩緩閉上雙眼，淡淡笑著說道：「多謝你，天子。」
善法天子為自己洩露心事感到慌亂，決定離開現場。「吾該去看看外頭的狀況。」不待一步蓮華答允，善法天子就行離去。

心急使得他無法掩飾心裡的想法，也使他不再把『聖尊者』三個字掛在嘴邊，一步蓮華感到非常心疼。
　
　
　
　
襲滅天來沐浴之後，換了一襲新裝，樣式和一步蓮華一模一樣，差別僅在於顏色的而已。

他照著鏡子，鏡子內這張和一步蓮華相同的臉，自從紋字後就已不再相似於他。

事實上他們雖有著極相似的臉孔，但眼神和額上的逆反法印並不一樣。當初會紋字刺身並非全是為了與他有所區別，練就殺佛神功阿蘭聖印才是受此苦刑的主要原因。

「讓魔人為吾準備佛者的袈裟，不知他們是怎樣的感受？」
魔界最痛惡之人仍是佛者，這身袈裟對他們而言是刺眼，卻是同為魔者的自己所不能捨。

他摸著銅鏡裡的法印，它就是一步蓮華的正向法印，可惜了只能永遠在鏡子裡。「一體兩面，如何能分開？」
正當他碎唸著的同時，任沉浮入了他的房內。「魔者，黃泉弔命三人已在外廳恭侯。」

襲滅天來沒有回應，只收回了手，然後跟著任沉浮走到大廳。
　
　
　
　
夜幕低垂時，一步蓮華在確定萬聖巖的人員皆保住了性命後，才安心自我療傷。

身為大日殿最高領導者，於此之際是該負起安撫人心的責任，卻因為了保護萬聖巖的地基而耗損過多的功力，故無法分心。

時經兩個多時辰，已近子夜。在他進入最後一個重要階段時，額上的法印突然有了反應。巧合的是，蒼的銀鴒也正好穿過紙窗急急而來，意外阻斷了襲滅天來的干擾。一步蓮華才得以順利完成療傷的動作。待他睜開雙眼時，也伸出右手讓銀鴒停下。

「辛苦你了。」
一步蓮華聽了銀鴒傳來的音訊後，要他傳達自己安然無恙的消息給蒼，他不想讓蒼知道自己的狀況而匆忙趕來。

「抱歉，吾不能讓你擔憂。」
他知道再來即是襲滅天來的事將被公開，他不希望蒼為己事分心而疏忽了玄宗叛徒的窺伺。
　
　
　
　
「喔？心有靈犀？」
襲滅天來才剛干擾一步蓮華療傷，就被外力給阻斷。那術法所變之物有著玄宗修道人的氣息，該是蒼和他之間互傳訊息的媒介。
「有趣了，在蒼與天子之間，清聖的聖尊者你將會選擇誰呢？。」

看似與蒼只存有友情，卻又有股暗潮在友情的假象下洶湧澎湃，就不知一步蓮華到底賣什麼關子？「故弄玄虛是你的專長，吾就選擇六絃之首下手，也許這能讓難得緊張的你緊張一下吧！」

一步蓮華這輩子將他的感情給了三人，一個既已作古，那麼剩餘這兩個他只要隨便動一人，就可以讓一步蓮華心有所動。對於善法天子他太熟悉，在他還在一步蓮華體內時就知道善法天子對一步蓮華的情愫，可惜了一步蓮華對他多是疼惜而沒有動情，否則今日他選擇之人將會是善法天子。

「這遊戲實在讓吾滿心期待。」
若不是今天耗損太多真元，他會選擇親上天波浩渺，正式一會六絃之首。

襲滅天來思考此事之時，外面傳來敲門聲，不用多問，光聞味道就知道是誰前來。「何事？」
「魔者，是奴家。」

「妳獨自前來嗎？」
「是。」

襲滅天來皺了眉，心知這個妖冶狐魅的女魔將夜裡來此必不懷好意。「進入吧！」
麝姬玉蟾宮一聽他的答允，便欣喜開了門進入。從來只聽聞而不得見的萬聖巖聖尊者之半身，沒想到會是這般英俊瀟灑的美男子，今日一見廬山真面目，不由得為之傾心。
「奴家今夜特來服侍魔者。」見他仍端坐在床上，她笑得曖昩，目光緊盯著他。

「妳為此事而來？」
今日在大廳看到她時，襲滅天來實感訝異，向來女性要在魔界裡嶄露頭角是非常困難之事。之前的別見狂華即是小心翼翼才掙得守關者之位，不似眼前這名女子的遊戲心態。然而言行輕浮是她個人的問題，只要執行任務時不失手，就算是得力的部屬。
「魔者獨自一人在欲天池上數百年，該是非常寂寞，玉蟾宮願意為魔者解解鬱悶。」玉蟾宮坐在他身旁，看似無意的露出了她修長的腿。

「妳要為吾一解情慾嗎？」襲滅天來開門見山問道。
玉蟾宮嘻笑了聲，想不到襲滅天來這麼上道，一聽就懂她的意思。「魔者，吾可有這個榮幸？」

說著，她的手也撫上了他的胸膛，襲滅天來沒有拒絕，也沒有反應，但內心嫌惡著她以下犯上的踰矩行逕。
玉蟾宮見他沒有拒絕，以為他有意，便再用手摩挲了下他的胸膛，挑逗道：「魔界裡的男人都希望能讓吾服務，魔者你的心口滾熱的呢！」

襲滅天來仍舊不為所動，冷冷說了：「妳忘卻吾是出家人了嗎？」
她笑著將手指移向碰他額上的法印，嬌嗔道：「喏，就是因為你是出家人，所以奴家對你非常有興趣。」

「妳喜歡和尚為妳破戒？」
「嘖嘖，宿怨太深，本無興趣。可是魔者你不是普通的出家人，能讓身為和尚的你為奴家破戒，代表麝姬的魅力不小。」玉蟾宮在他耳畔輕吹氣，低語著：「魔者，你名為襲滅天來，可知這名字對女人而言具有多少威脅性？」

「取什麼名字有何差別嗎？」襲滅天來不改冷漠態度，反問了她。
「天之來襲乃絕對毀滅性的定義，愚民又如何對抗得了？」

天之來襲？襲滅天來聽了想笑。若他真是天，那麼他有心毀掉萬聖巖，萬聖巖這些凡夫又如何抵擋得了自己的魔威？麝姬玉蟾宮這是在奉承自己還是找話題？「想太多，沒什麼意義。」他不引以為意。
「耶，魔者出家太久，不解人間情事，無法明白危險的男人通常是女人最致命的愛。」她手往下移至他的領口，想為他解開衣襟。

「妳的男人在外頭等妳。」
「哦？」玉蟾宮略為驚愣，心想該是任沉浮詳細介紹了她的事，否則剛從欲天池出來的他會知道自己和風流子的關係？「魔者的消息非常靈通，不過他不在乎奴家在此侍奉魔者。」

「但是吾現在對妳沒有興趣。」
「那未來呢？」

「看妳的表現。」
「想不到魔者會拒絕奴家。」她慣行於情場，光由這樣的互動即知不需再繼續。很明顯的，襲滅天來對自己的色誘完全無動於衷，甚至沒有半點慾望生起。麝姬收了手，將裙子蓋好自己白晢的長腿，起身走至門口回頭笑道：「奴家會等待魔者對麝姬有興趣之時。」

玉蟾宮今夜是為了和西城風流子打賭而來，所以她不在乎被拒絕。事若成，她能享受一夜的異樣溫存，眼前這個危險男人的第一次將奉獻給自己；若不成，她依然不會寂寞。

關上門，才走沒幾步，前方倚靠在柱旁抱胸的西城風流子笑了聲，轉頭便離開。玉蟾宮快步追上，勾了他的臂膀，笑道：「這一局是奴家輸你，今夜就任憑瑟郎處置了。」
「你要我為妳破戒嗎？」

「死相！」玉蟾宮捏了他胸口一把，順便挑逗了他。這和襲滅天來不同的胸膛，她可是摸到非常熟悉。
「收斂點，我可不想在新上司的地盤失去控制，壞了出家人的清淨。」

玉蟾宮聽了後咯咯笑，要是他們兩人在此翻雲覆雨的話，她真想知道襲滅天來會是一張慘綠的臉，還是也會動了凡心？

屋人之人待外面已不再有任何聲音時，將袖子一揮，打開了窗戶，他不喜歡玉蟾宮身上濃郁的胭脂味。

滿腦子淫穢思想的女魔將在異度魔界裡，就像是清淨佛寺裡的破戒僧一樣，其存在能被允許倒是令人訝異。

他不在乎他們私下的言行，只要能為己所用，順利完成任務即可。但對於九禍送了這一對怪異的魔將給自己，他不免感到懷疑？
　
　
　
　
寺裡的事暫告一段落後，善法天子才回到房裡。

他開著窗戶看向蓮華之池的方向，對今日自己的不小心感到懊惱，他真不該造成一步蓮華的困擾。

「抱歉，吾該如何做才好？」

除了此事，他更擔心襲滅天來會毀了一步蓮華。今日眾人對天象地變之災，讓萬年屹立的萬聖巖受此重創，都說是天之來襲，令人防不勝防，幸好多虧了聖尊者的護航。

只是在知道惡體的真相後，他們對一步蓮華又會存有何種看法？襲滅天來的魔氣來得突然，必和地變衝著萬聖巖而來脫不了關係。

煩惱的事永遠煩惱不完，一步蓮華不讓自己介入他與襲滅天來之事，只要自己負起重建萬聖巖與找回三名重犯的責任，更讓他急如熱蝸上的螞蟻。

「為何吾之天命不在此？」

他不懂一步蓮華為何這麼說，這種天命的說法對他而言太過虛無縹緲。
　
　
　
　
「你真的無事嗎？」
派出去的銀鴒經過數個時辰後才回來，由其身上的痕跡可知道萬聖巖設了更強的結界，所以他如何能相信一步蓮華真的無事？

但一步蓮華要自己先以玄宗叛徒為要，切勿分心於他的事。在關心與信任之間，此時他似乎也只能選擇後者。

蒼望著今夜非常不靖的怒海滄浪，洶湧的浪濤如此刻他的心情。昨夜和今夜實為天壤之差．這難得的平靜消失的太快……

-----

在此向大家拜個晚年^^
改得很亂，有時間再來做修改
　　　　　　　　　　　緹　PM10:00 2/25/2007

[ 此貼被緹在2007-12-26 22:08重新編輯 ]

澡雪出書DM 、 澡雪之八花奧義出書DM 、 新光影山谷（痞客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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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芙

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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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8)

95樓發表於: 2007-02-26 08:2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緹，晚安。

終於開啟了戰爭的白熱化。很刺激呀。
天子的內斂因為大師受傷開始外露了，好事呀，不過大師也感受到欲速則不達。
感覺還是有條鴻溝彼此橫跨著。大師一心維護的心情，以及天子意欲分憂的心。
看到惡體終於展開行動，不免有所期待。
果然，一出手就讓大師見紅了。Q Q
這篇的惡體格外佔很多篇幅，描寫內心的渴望與破壞，還有難以捉摸的心思。
玉蟬宮啊，這個女角感覺不是很好，可能我個人偏愛智慧型女人。
過於妖媚反而是太平凡的角色，希望惡體身邊可以有個不遜於吞佛的副將。
這樣才有那種效果出來。

很想看鬥智連環、計中有計的情節。
純粹是想洗洗糜爛的腦子，總覺得這部是可以很深奧化的故事啊。
我所期待更明顯的感情刻畫還沒到高潮，目前是想看天子的真情流露，雖然這篇有露了，不過太短暫啦，大師差點就可以逼出他的真情，卻被逃開了。
蒼預感的一切，正緩慢進行，或許不是很清楚的徵兆，惡體的邪惡，很難預測下一步啊。
不知緹是否會按照原劇來寫，但我並不是很喜歡原劇。
討厭原劇省略太多內心戲的刻畫，雖然這樣是可以造福同人市場XD

惡體非常明智地選擇蒼為目標，是否暗示在大師心中蒼佔有較多的分量？
還是有不同於天子的情愫在？很耐人尋味的發展。
不過還是很喜歡天子心急擔憂的模樣，因為比較人性化一點了。
但是這也代表大師必須多受點罪才能看到天子的真情流露了。
大師，你可要多多保重啊。

子芙｜岫嫣。存文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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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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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

96樓發表於: 2007-02-26 19:4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首先...狂豨那句死蓮花的新愛人很謎阿...怎麼消息如此靈通...bb
周旋在三人之間的蓮華真的有很花的感覺耶...==+
阿襲的表現倒是讓我很欣賞~~~>////< 面對九禍的謙虛有禮, 忍受屬下的性騷擾..XDD
摸著鏡中的法印那段很有感覺, "一體兩面如何能分開?"
不能捨棄的袈裟, "自稱"出家人 (雖然阿來真是和尚,還是覺得他在惡搞XD)
另外九禍派給阿襲的魔將果然ooxx到他也懷疑了...(?)
阿襲對半身很了解呢...(襲: 故弄玄虛也沒用...連狂豨都知道你和蒼的八卦, 還想瞞吾嗎?)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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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97樓發表於: 2007-02-27 03:2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天子實在是太經了，
如果他能再誠實一點...就算轉成蓮善肯定也會有不少人支持的(笑)
連襲滅天來這局外人(還是該說局內人)都能把天子的情懷看的一清二楚，
不肯正視的天子恐怕難不被情傷了

話說襲滅手下的大將還真的很有搞笑的天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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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

摘下雲霓作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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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05)

98樓發表於: 2007-02-28 04:5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先謝過給花的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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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芙：

很少人會喜歡在同人文裡看主角打打殺殺的（汗）
多數人還是較喜歡甜甜蜜蜜的故事

其實大師也沒有覺得欲速則不達，他只是不希望天子為這樣的事而苦
可以看出的是大師很保護天子，兩人認識了這麼久，情誼之深或許不是蒼可以比得上

沉潛了十回，終於有所動，這個惡體被緹關太久了（反正數百年的苦牢都在蹲了，也不差這幾個月）
難得能佔點版面，就對剛出獄的人好一點，讓他好好“秀”一下

緹一開始也對玉蟾宮很不能接受，較偏愛智慧內斂型的女子
但自從上回看她和風流子在樹林裡有趣的對話後，發覺其實這兩個人也很孩子氣
我想九禍一定是故意的，派了三個大將中有兩個是怪怪不大正常的
而另一個本來還有可期，結果沒幾下就被三口劍秒殺＠＠
看來九禍居心叵測，恐怕也難留襲滅天來之心

另外緹還是想對子芙說明，切莫對梵海蒼文一文存太多的期待（汗）
之前就講過此文不過是想要表達一種想法，能力所及是難以把它寫得很好
鬥智連環與計中有計的情節緹較喜歡看別人寫，自己絕不會去傷這種腦筋（有柿子挑軟的吃之嫌）
還有因為這群人都是修道人，緹也無法把更明顯的感情刻畫發揮得淋漓盡致
目前為還是被原劇那些人的設定給框住，一遇到佛門中人就下不了手，而且也不想只藉人名來寫BL
要看到天子被大師逼出真情，大概會有那麼點悲傷

還有一點，不好意思緹想請問子芙，關於：
“不知緹是否會按照原劇來寫，但我並不是很喜歡原劇。
討厭原劇省略太多內心戲的刻畫，雖然這樣是可以造福同人市場XD “
緹不懂照原劇來寫指的是哪部分？以及省略太多內心戲指的又是為何？
麻煩子芙若再來留感想時，請不吝告知緹^^

惡體選了蒼是因為他很好奇大師的“欲蓋彌彰”，也判定大師較在意蒼
至於大師對天子和蒼之間感情的差異點在哪裡，或許不久後即能知曉
寫了十一回的修道人感情，早和我們這些平凡人的感情世界脫節
天子是第一個跳離修道人的世界，最直接流露出真情的人
而大師是該保重沒有錯^^

感謝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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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mi：

之前地牢裡就曾有這樣的傳說，至於為何知道，就要問紫宮宣夜了
但是緹要聲明的一點是，蓮華大師沒有很花啊＠＠
人的感情很微妙，不能因為對方喜歡你，你就得和他發展成他所希望的感情
所以即使天子喜歡蓮華，可是未必蓮華對他的照顧就是那樣的感情

惡體也不是那麼的壞（？），他還是多少稟承了蓮華的性格，會忍受屬下的性騷擾是因為對情慾無心，
至於面對九禍時的謙虛則是惡體會有的耍心機
每個人的看法與支持者不同，同一段話的感受則迥異
"一體兩面如何能分開?
Nami覺得很有感覺，但它大概會讓不少喜歡大師的朋友感到擔心

惡搞？
哎呀，說好說歹他可是謹守出家人不破色戒的本分（笑）
其他的部分則就就就算他隨性好了^^!
至於對半身的了解啊，因為分開太久，不若他們同處在萬聖巖裡可以輕易得到關於大師的資訊
所以蹲在魔界的襲滅才會在這裡擠破頭，猜了老半天

感謝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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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譽：

天子確實很經，在原劇裡他就是這樣才會讓人心疼不已
耶？希望蓮善嗎？
呵！也不是不可，但這可能需要來一下乾坤大挪移才行（笑）

連襲滅天來都能看出他的心思，更何況是一步大師呢？
情傷是難免，如今好像無法回頭了耶（苦）

對於襲滅天來的手下，緹從出來就沒有看好過
如今回想起來他們確實是很有搞笑的天份，即使在襲滅天來的面前，也依然故我
真是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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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05)

99樓發表於: 2007-03-05 05:4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梵海蒼音【十二】．意外之會
　

　
　
蒼突然親自上六極天橋拜訪昭穆尊，讓昭穆尊感到錯愕。雖憑他的機智最終是瞞過了蒼，事後他依然感到不放心，遂馬上來到斷極懸橋。

尹秋君站在樹下，這幾天他一直在這裡觀看天象。對於此次昭穆尊的前來他沒有特別設下結界，似是已不再那麼介意被太慈心發現。

「蒼找上你了？」尹秋君不敢置信蒼的動作會這麼快。
「嗯。」
昭穆尊在來斷極懸極的路上稍作了推敲，也許是因為自己曾要人上萬聖巖談合作之事與臥龍行被放走的時間點太過吻合，所以才會引起一步蓮華等人的注意。再依照一步蓮華和蒼的交情，此事必很快也為其所知。

「理由呢？」
「他代替萬聖巖來探問臥龍行的下落。」
六極天橋之主喚醒臥龍行這件事江湖上眾人皆知，萬聖巖會來探問也在意料之中，只是在此萬聖巖重創以及多事之秋時，料想不到會是由玄宗的蒼前來。

什麼時候堂堂玄宗的接班人這麼熱心於萬聖巖的事，當起他們的跑腿了？該是為了想一見昭穆尊的真面目，確定是否為玄宗叛徒的關係。「你讓他上了天橋？」
「六極天橋之主沒有理由拒絕玄宗六絃之首。」
為避免嫌疑，他不能不讓蒼上天橋，也不能不見他，逃避也只是更顯得欲蓋彌彰。

「他還是那麼聰明。」尹秋君說道。
明知道以『昭穆尊』如此清聖的身分是無法拒絕道境玄宗的六絃之首，尹秋君心裡依然有那麼點在意蒼到了他們的地方。這樣的介懷，就如同當年他離開六極天橋沒多久，昭穆尊即收了幾個門生入內一樣。
昭穆尊沒有發覺尹秋君眼神的轉變，只顧著說道：「你的智謀也從來不輸他。」

「哈！這種恭維的話，對吾就省下來吧！」尹秋君冷笑了聲回答，手裡的羽扇輕搖。以前他就不喜歡昭穆尊拿自己和蒼比較，也不愛他誇讚自己的能力，如今亦是。
「不是恭維，吾一直是這樣認為。」
在玄宗時尹秋君從不在乎別人如何看待他，也不輕易表現出自己的才能，所以無人知曉他的武功智慧到底深到何處。有時他會想，假使尹秋君不隱藏自己的實力，也眷戀於名聲地位的話，或許他會是比蒼更難應付的對象。

不理會他的言語，尹秋君問道：「見到他，你有何想法？」
「他看起來比以前更內斂，心思也更難以捉摸。」

尹秋君低眸，再問道：「功夫修為呢？」
「是更上一層了。」

他相信昭穆尊的判斷，日前他到天波浩渺外時，也發覺蒼的術法更勝於以往。那結界之強，不是他可以強行進入。「他可有在言語上透露出什麼？」
「試探的意味頗為濃厚。」

尹秋君思不透是哪裡出了問題，以他兩次的行動都將化體的氣息掩藏得周密，蒼不可能會知道。「找上你代表他心有懷疑，好友你是該注意。」
「哈！」昭穆尊苦笑了聲，尹秋君明明心裡也著急著，才會問這麼多細節，怎會還刻意將他和自己劃分得這麼清楚？「好友這句話像極了風涼話。」

「吾沒有此意。」
「罷了，該來的避不了，吾會在他出手前先下手。」

聽得出昭穆尊的憂慮，尹秋君心裡也跟著發愁。他想安撫他，又不想說出溫柔話，便道：「現在你身上已有不解之護，他也傷不了你。」
尹秋君說的沒錯，也許自己多少是仗著自己擁有神器，而不再那麼畏懼蒼，只是一根芒刺在背，終究無法安心。「如你常說的，小心駛得萬年船。」

「哼，你還記得吾說的話？」
這一聲哼讓昭穆尊想起以前尹秋君若對自己的話不引以為然時，常會不加掩飾的表現出來。雖然有時他會為此感到不快，但不可否認這也是他最令自己覺得無戒心的地方。不禁他懷念起以往在玄宗時兩人經常並肩談話的日子，遂挨至尹秋君身旁輕聲道：「吾怎會忘卻？」

尹秋君瞟了他一眼，如果昭穆尊真記得，就不會在蒼來到苦境之後，還為了五大神器光明正大步入江湖。「你依然擅於甜言蜜語。」
「你知道吾的言語因對象而有所差別。」昭穆尊也顧不得什麼，牽起他的手就在手背上親吻：「那天你為臥龍行傷心，吾看了不捨。」
他早想上斷極懸橋來探望尹秋君，想知道他如何安葬臥龍行，想了解他有多在意死去之人，是因為神器即將到手才會不克前來。

尹秋君沒有抽回手，明知這可能只是他隨口之語，還是軟下心，也許他這輩子註定欠他昭穆尊。「是朋友如何能不難過？」
是朋友，故該難過，怕就怕他留心於臥龍行。「吾想為他上香。」昭穆尊要求著。

尹秋君一愣，眼神閃爍，他並沒有將臥龍行安葬，此事如何讓昭穆尊知道？他收回了手置於背後，說道：「改天吧，吾累了。」
昭穆尊訝異他的拒絕，臥龍行是他們共同的朋友，為他上香本是應該，何以他要婉拒？況且自己不過才來一會兒，他不該這麼快就要趕自己離開。
「一刻間的時間都不能給吾嗎？」昭穆尊低聲說著，心想也許尹秋君仍為當年的事嘔氣，輕輕撫摸他臉頰說道：「你可以為他整夜落淚，為何不能給吾一刻的時間為他上香？」

「吾並沒有……」
「吾認為你有。」依自己對他的了解，他絕對會為臥龍行落淚。想到此昭穆尊心有不甘，手一用力就將尹秋君拉入懷裡緊緊抱著。尹秋君略作掙扎，昭穆尊說道：「吾該如何做，你才能回到吾身邊？」

那天他非常在意尹秋君眼裡只有臥龍行，卻沒有自己。他的肚量再大，也無法忍受愛人這樣的對待。若不是不希望尹秋君恨自己，他會將臥龍行的屍體化為塵埃回歸自然，一點痕跡也不留。也不會有今日因臥龍行的長眠於斷極懸橋，而讓自己心裡多一個疙瘩的存在。

「吾不會回去。」他已不想回去那個已不純粹是他們兩人共有的天地，那不是他想要的歸處。
昭穆尊將他推靠到樹下，尹秋君後退無路，心裡七上八下的。
「你不回去，那吾會常來。」昭穆尊不願再和他保持那麼陌生客氣，他希望自己想要人安慰時，隨時可以來找他，如同此刻一樣。

「你……」尹秋君掙了身子，表現出自己的不適，昭穆尊視而不見，不疾不徐說道：「吾想念你身上的味道。」
他生平第一次親吻的對象是尹秋君，那身上的味道以及他身體的反應在在都讓那時仍為修道人的他感到驚喜與難忘。即使後來他碰過別的女人，他如何也找不到相似的感覺。
「為什麼還要對吾甜言蜜語？」

「……」昭穆尊保持了沉默，他並不是甜言蜜語，他只是說出他心裡的想法。
「回去吧！」話語方落，昭穆尊即刻說道：「容吾將為臥龍行上香的時間換成多擁抱你一刻好嗎？」

不能讓他為臥龍行上香已是過分，尹秋君不再有理由可以拒絕他。低眸，他看著將臉埋在自己肩窩的昭穆尊，明白蒼的找上門多少讓他感到壓力，不由得想起以前只要他感到不愉快或不安時，他總是希望自己能夠安慰他。「隨便你……」

尹秋君不再如先前般冷漠，令昭穆尊心喜，馬上在他的頸側落下一吻，然後再往下一寸寸汲取尹秋君身上的氣味，漸漸消除了心中的不安。只是兩人的身體越是親密互動，他那被自己強壓抑住的情慾也就越發難耐，恨不得此刻就將尹秋君占為己有。
「荊衣……」

不自主的，他像以往般在兩人親密時喚了尹秋君的舊名。尹秋君聽入耳，尚存清楚意識的腦子告訴自己不論如何心動，還是不可洩露情緒。「吾不再是紫荊衣……」
仰起了頭，被解開衣襟的懷裡有著金黃色的髮絲在鑽動，曾經同樣的親密差點讓他失了心魂。若不是自己堅持不在玄宗的範圍裡行歡，他們早打破了曖昧的摯友關係，成為名符其實的情人。

昭穆尊抬頭看尹秋君的表情，明明他是這般愛著自己，為何還要那麼的矜持？數百年來他也曾因此而恨自己愛上這個難以馴服的藍衣人，讓自己對他的在意苦苦折磨了自己。「吾知道。」

閉上雙眼，昭穆尊知道今日不可能如己所願，沒多久即止住繼續往下親吻的念頭，轉而將尹秋君再次緊抱在懷裡。尹秋君正感到納悶之際，昭穆尊抓起他的手輕碰了他的雙腿間，那即將克制不住的慾望，同為男人的他不會不明瞭。

「你……」
「吾不會強求你，吾只是想讓你知道吾有多想要你……」

別過頭，尹秋君的臉已紅得像什麼似，身體微微顫抖，吞吐道：「別……像小孩子一樣吵著要糖……」
「小孩子永遠誠實於自己的慾望……」他的手再輕輕向下一壓，試圖讓尹秋君的手更感覺到它的變化。「而吾不是個不知進退的小孩。」

尊重了他數百年，可以因為不想傷害他而去找女人發洩，又如何不能再等一些時日？想到此，昭穆尊深深吸了口氣，忍下高漲不得解的慾望，決定離開。「稍等若讓太慈心發現就不妙，吾也該回去了。」

尹秋君睜圓雙眸看著他，太慈心的存在是自己拿來請他離開的理由，怎會今日變成由他來說？對此，他心中生起了莫名的失落。

昭穆尊欲將他被自己扯得零亂的衣衫理好，尹秋君按住他的手說道：「吾自己來即可。」
昭穆尊一愣，鬆開了雙手，尹秋君這個人的隨性與放不開形成強烈的對比，有些大事他能豁達以對，但有些小事又可以讓他放不開，實是難以捉摸。「那吾先離開了。」

「不送。」尹秋君背過身子，急忙整衣。
昭穆尊擔心自己會忍不住而不顧太慈心的存在強行要了他，所以不願多停留。雖是又一次的挫敗，但比起前回，這次尹秋君是乖順得多，不但沒有設下結界，而且還接受自己的親近。

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樹下，尹秋君的情緒漸漸緩和，卻又在聽到熟悉的腳步聲靠近時，為剛才昭穆尊對自己做的事感到緊張。「你見到昭穆尊了？」
「嗯。」太慈心要來此地時，與他在花園裡相遇，對此事他感到非常意外。「橋主，昭穆尊他……」

「好友他來見已離我們而去的臥龍行。」
尹秋君沒有回頭，執於背的羽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搧動著，即使要自己緩下情緒，心臟依然撲通跳個不停，雙頰也感到燙熱。

太慈心在聽到他以一句好友來稱呼昭穆尊時，心裡多少明白尹秋君和昭穆尊之間已不似以前的冰冷。
　
　
　
　
萬聖巖自遭到地變後，眾人就忙於災後重建與人員的療傷。

天來之禍讓萬年不曾毀損的佛教聖地不堪一擊，此乃天意，怪不了任何人。但魔氣入聖地一事委實令眾人惶恐，不只萬聖巖高層的主事者知曉此事，就連一般修行的僧人也多少能感應得到。

魔氣裡所隱藏的佛氣與一步蓮華相似，萬聖巖的主事者明白那是自萬聖巖逃出的惡體所有。當年不予以追捕與隱瞞事實，除了因惡體並沒有實際為惡的行為外，也關係到一步蓮華的名譽問題。

不明去向的他數百年來不曾出現，眾人也以為他早傷重身亡，沒想到這次會再出現他的氣息。萬聖巖高層的主事者料得此事隱瞞不了多久，認為不能不給予寺眾一個交代，在和一步蓮華深談後，決定公開此事，以防惡體來襲時眾人會不及反應。

善法天子也參與此次會議，於其心中再如何不願意，也不能不尊重萬聖巖主事者的決定。此事一公開後，寺內眾僧皆感驚訝，有些以清聖為唯一標準的僧人便對聖尊者產生質疑之心，各種流言於此紊亂之際也不斷生起。

萬聖巖是如此，外面江湖道上亦因有心人刻意渲染而傳得不堪入耳。清聖的佛者擁有惡體、放縱情慾而不守清規，甚至對待罪犯的刑罰過於殘忍等等一些不為外人所知之事，全都發生在佛門最清聖的萬聖巖裡。

此事很快就傳回萬聖巖，高層的主事者為免輿論的困擾，只好先除去一步蓮華在大日殿的最高指導權，改由即導師善法天子接手。

一步蓮華對自己的事被公開以及卸除實權完全不在意，善法天子卻面有憂色。數日來，只要善法天子一得空，就會前來探望待在蓮華之池內藉由池中聖露療傷的一步蓮華。

下午他又來到蓮華之池，發現一步蓮華不在，急忙問了侍者，才知道他人一早就已到如來之巔。
　
　
　
　
異度魔界裡，由於斷層剛接合完成，火燄之城近日內暫時不讓人員出入，故襲滅天來多在魔界了解環境以及自我調息。

九禍念及襲滅天來對異度魔界的貢獻，特別允許他隨時可至天魔之池，以及到戒神台翻閱戒神寶典。尤其是天魔之池乃異度魔界歷代魔君的墳塚，魔氣非常強盛，若能於此多作停留，將有利於自身魔力的提昇。九禍如此的禮遇，顯然已將襲滅天來視為魔界非常重要的成員。

襲滅天來今日在天魔之池已待了數個時辰，這裡和萬聖巖歷代聖者入寂靜涅槃的如來之巔一樣，是佛魔各自所推崇的聖地，又同樣不容許各自認定的『邪氣』褻瀆。

不禁，他想起以前大日殿最高領導者曾帶一步蓮華和善法天子至如來之巔的往事。那時善法天子為了與他同被帶至如來之巔感到非常開心在意，而一步蓮華在明知他的感受下，仍然以平常心對待。

尚未修練成絕對清聖的凡人之心一定會有情慾，他不解為何自己在他體內蟄伏多年，除了雲路天關外曾感應到一步蓮華心緒有不一樣的波動外，其餘的時候他的心都能如古井般不起波瀾？

襲滅天來閉上雙眼，那夜玉蟾宮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時，自己的完全沒有反應其實正彰顯出問題的所在來。

男人本就是偏向獸性的動物，單就入眼的色塵就能讓引發無止盡的內心渴望，更何況是肢體的直接觸碰？出家人即使能克制不去體犯，情緒的起伏也不可能沒有。而他是惡體，集合了至惡的種種心念於一身，對此色誘不該完全不動心，也不該沒有感覺。追究起來，被一步蓮華保留了情慾，該就是促成自己如此的原因。

但一步蓮華如此之為，究竟為了什麼？既要絕對清聖，又刻意將情慾保留，這樣的一步蓮華非常的矛盾也非常狡黠，狡黠到連攻於算計的自己也對他此種行為難以理解。經過自己數百年的沉思後，發現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六絃之首蒼是他不釋放情慾的最重要關鍵。

保留了情慾，一步蓮華就不是絕對清聖的聖尊者；缺少了情慾，襲滅天來就不是完整的惡體。這樣的缺憾，令他期待一見完整的惡體會是如何的一個樣子？

襲滅天來閉目凝神，數日不曾去探望一步蓮華的狀況，心裡倒是有那麼點掛念。
　
　
　
　
如來之顛，白衣僧者佇立於此望著天空異象已好長一段時間。

對於淚陽造成民不聊生，他內心非常不忍。而萬聖巖無法即刻入世救災也實屬無奈，他擔心會被世人誤會為偏安一方，又如果再加上紫宮宣夜的渲染，恐怕更損害萬聖巖聲譽。

一步蓮華慢慢垂下雙眸，在額上法印開始有反應時他完全閉上，沒多久耳畔即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久見了，吾之半身。』
『你終於來了。』

『哈！這句話聽起來似乎你等吾甚久。萬聖巖的聖尊者，原來你這麼的思念吾。』
『吾對你並無任何思念。』

『分離數百年，一點情分都沒有？』他不信一步蓮華完全不想自己，這樣的違心論也只有他們這些出家人才說得出口。
『魔者希望佛者為你留情？』

『如果你願意，吾希望你我之間除了對立之外，還能有著愛。』
『魔來向佛者說愛，懷有什麼心機吾怎會不明瞭？』

『你對吾仍存有偏見。』
『數百年前的錯誤，吾不會讓它重演。』

『佛不棄眾生，吾也是眾生之一，原來數百年前慈悲的一步蓮華已不復存在。』襲滅天來笑著說。
『慈悲不用在不知悔改的魔者身上。』

『吾做了何事讓你如此不能諒解？』
『幫助魔界修復斷層，造成天地異變。』

『哦？吾不過是好心代你救了那些可能成佛的魔界眾生罷了。』
『你的用意不在此。』

『嘖嘖嘖，你不是吾，又如何明白吾在想什麼？』
『你從吾之所出，吾怎會不知曉你的起心動念？』

『那你可知道接下來吾將要做什麼事？』他真好奇分開數百年後，一步蓮華能摸透自己的心思幾分。
『你要到萬聖巖找吾。』

確實他是最想去看他一面，更或者該說他想讓一步蓮華見見如今的自己，可是在一步蓮華猜中他的心事後，他突然改變了心意。『確實。』
『你踟躕了。』

『嗯？』自己不過才剛動心念，他便能猜得，襲滅天來不免有所忌憚。『萬聖巖與自身安危，慈悲的佛者你仍舊選擇了與人性相違的結果。』
知道他避開話題，一步蓮華順了他的話題回道：『吾早不將自身的安危置於心上，又哪來的與人性相違的抉擇？』

『你想騙誰？如果真已放下我執，那麼你保留了情慾又作何解釋？』
『你在乎？』

『情慾對你們這些清高的出家人來說是不該存在的惡念，身為最清淨無垢的萬聖巖聖尊者又豈能留之？吾只是好奇，並非在乎。』
『好奇未必是好事。』

『你依然如往昔般狡猾。』
『你只是不了解吾，非是吾狡猾。』

『六絃之首，是重點對吧？』
『嗯？』對於他這麼快就切入重點，一步蓮華有些訝異，略思了下後說道：『蒼乃吾的摯友之一，吾之所為又與他何干？』

『方才你的心緒亂了。』
『非也，吾只是不敢相信你會念念不忘於那個根本不曾見過你的人。』

聞言襲滅天來有些不開心，問道：『這句話的意思是否認吾之存在了？』
『世上從來只有一步蓮華，並沒有襲滅天來的真正存在，你又何必執著呢？』

『你這是在激吾？』
『不對，吾只是讓你面對事實。』

『無妨，吾對你的興趣高過於蒼，存不存在也不是由你來決定，事實才是真正的決定者。』
『你想取代吾？』

『你與吾本就不可分，不過是換人擁有主導權罷了。』
『即使你取代了吾，世人也不會認定你的存在。』

這句話讓他想起了那時候的蒼，不過此時的一步蓮華較讓自己感到不悅。『吾真厭惡被你一再否認存在的意義。』
『難得能聽到你的真心話。』

『屬於吾的，吾一定會要回來。』
『緣起性空，世上又有哪一樣東西可以屬於自己？』

『別對吾說這種不著邊際的空理，對一個我執重的人說空，實在是愚蠢至極。』
『也罷！那今日的話題就到此為止。』

『突然中斷話題，原來是因為那個守本分、永遠不踰矩的乖乖牌來了。』
連善法天子的來到他都能知曉，一步蓮華不禁說道：『你的修為遠超過吾的想像。』

『你不也是？』
上回的交手，可知分開數百年的他功力已大為的提昇，若猜得沒錯應該早練成佛門武學的最高境界。他不意外他的進步，這樣的一步蓮華才是他所期待一會的一步蓮華。
『看來將來的激戰是免不了。』

『你害怕嗎？』
『一步蓮華從不畏懼什麼。』

『既是不怕，為何當年沒有接受天子對你的愛慕？』
『天子只當吾是朋友。』

『若是朋友，他不會是那種在乎。萬聖巖的聖尊者，你是在打妄語，或者是假意無情？』
『你要與他打聲招呼嗎？』

『轉移話題是為了掩飾什麼？』
『非吾開了先例。』

『也罷，各自一次，不分勝負。』
『吾不再與你多談。』

『吾會識相的離去，不打擾二位的感情交流，後會有期。』
待襲滅天來結束干擾後，一步蓮華睜開雙眼，回頭看著來人：「天子，是你。」

「你……身體的情狀如何了？」
剛才眼裡所見的一步蓮華讓他想起當年第一次遇見一步蓮華心魔來擾時的情況，善法天子感到惴惴難安。
「襲滅天來的魔氣仍有部分留在體內，影響吾傷勢復原的速度。」

「魔氣……」這幾天他去探望一步蓮華時，一步蓮華並沒有告訴自己這件事，而他也沒有感應到魔氣仍留在他體內。善法天子對於自己的粗心感到懊惱，不禁皺起眉頭。「無法將它逼出嗎？」
一步蓮華不想讓善法天子擔心，便安撫道：「放心，今日吾在這裡藉由佛氣稍減了體內魔氣，再經一段時日必能完全消除。對了，方才吾見你神色有異，發生何事嗎？」

「沒什麼。」善法天子認為剛才只是自己的錯覺，便不多問。「戤戮狂狶在江湖上殺了不少無辜的人，如今萬聖巖之事多安排妥當，吾想前去追捕。」
「戤戮狂狶生性殘暴，你一人前去太過冒險。」

「放心，吾會帶人前往。」
「萬聖巖之事就麻煩你了。」

「關於惡體，吾無法放心讓你獨自面對。」善法天子曾請命要幫一步蓮華，一步蓮華終是不肯讓他介入，此事也讓善法天子苦惱不已。
「這是主事者給吾的責任，也是對吾的信任，天子為何仍放不下？」

「你的逞強有時讓吾不知所措。」
「天子該信任吾才對。」

如果不是當年他那一次的失策，他也不會對他如此不放心。「也罷，吾先離開了。」

一步蓮華沒有留他，他想獨自一人在此多待些時候。
　
　
　
　
襲滅天來離開天魔之池，慢步走回到住處，吞佛童子已在門口等候。

吞佛童子是特別為了傳達火燄之城的大門即將開啟的消息而來，同時也藉機問了關於六欲天地裡佛氣之事。在得知那是屬於一步蓮華的佛氣之後，吞佛童子就行離去。

從他的眼神裡，襲滅天來發現這個魔界的戰神似在期待什麼。或許是想一雪當年被佛者所愚弄的仇恨而執著於一蓮托生，也或許不是。無論答案為何，能讓他連著兩次私下來探問，正透露出他的在意。

只是魔來問佛的事，若讓心思縝密的九禍知曉，恐怕會生起疑心。在異度魔界這樣絕對忠誠的組織裡，魔要親近佛是不可能之事。就連吞佛童子當初深研佛理的用意也單純只是為了殺佛，不料卻在苦境裡意外和佛者牽扯出微妙的緣分來。也許九禍心裡對歸來的吞佛童子多少有著戒心，可是她又不能不信任這個意志力比任何人還要堅定的固執魔人。

吞佛童子離開後，他走入房內，黃泉弔命三人隨即也前來請命。黃泉弔命站在前頭，麝姬與風流子則同立於後。

黃泉弔命生性不多話，和吞佛童子同屬自我要求嚴謹的魔界戰將，所以對風流子二人那種不顧場所談情說愛的輕慢態度很不引以為然。對於個人行為只要上面的不說話，他也不好干預，倘若他們太過分的話，他也不會給他們兩人好臉色看。

「魔者，火燄之城的大門即將開啟，不知您有何動作？」
「明日吾打算先去探問一位久別的摯友。」

「魔者在苦境有摯友？」風流子搖扇問道，心裡猜他大概是要去一見萬聖巖的一步蓮華。
「一名能讓吾之遊戲更為有趣的朋友。」

黃泉弔命也感到好奇，不過沒有多問，對於這位被魔界列為傳奇人物的上司，他了解有限，終究他非原來就是魔界之人。「需要屬下陪同嗎？」
「你等留在魔界即可，他不喜見陌生人。」

「魔者的摯友也如魔者般英俊瀟灑嗎？」麝姬暗送秋波，笑盈盈問道。
「他日妳會有機會見到，你們可以先下去了。」

麝姬咯咯笑出了聲，她就喜歡看襲滅天來這副正經的模樣。別於吞佛童子與黃泉弔命的冷漠嚴肅，這個魔者沉靜的眼神充滿著危險的侵略性，是她最愛的挑戰。
「魔者若寂寞，奴家可留下陪伴。」
「不用。」襲滅天來不猶豫拒絕了她。

「那如果魔者有需要，可以隨時叫喚麝姬，奴家必會放下一切儘速前來。」麝姬玉蟾宮溫柔說道。
襲滅天來沒有回答，表情如故。風流子見王蟾姬被拒絕後仍是熱情未減，心裡覺得有趣，如此一再無法到手的襲滅天來會讓玉蟾宮更為積極想要得到他的青睞。

黃泉弔命不想再見玉蟾宮這輕浮樣，便先行引退：「那吾等先離開了。」
風流子二人也不好多待，就跟著黃泉弔命離開。待走出襲滅天來視線所及的範圍時，風流子笑道：「難得的溫柔，什麼時候麝姬玉蟾宮像起小女人了？」
「在床上時奴家一直是個溫馴的小女人。」

「是嗎？我記得妳在床上時總像一隻餓極了的豺狼。」
「哼！還不是因為你近日給得不夠。」

「喔？那今晚要再來一次徹夜之戰嗎？」
「賦閒無事，良夜寂寞可不好。」

「這句話妳該向妳的魔者說才對。」
「出家人難剃頭，說了也不解風情。」

「是妳魅力不足。」
她乃女人中的女人，又怎會魅力不足？這點她很有自信。「呵呵呵，也許是他喜愛男人。」麝姬玉蟾宮開玩笑道。

「這種問題嚴重，難不成魔者需要瑟郎我來拯救他？」
要是輸給一個男人，她就顏面盡失，玉蟾宮正經說道：「他可是我的，你別想對他動手。」

「嘖嘖嘖，吃起醋了？」
「一個威武的男人被你征服了，我還期待什麼？」光想到這點她就倒胃口，她可不願想像能讓自己在床上呻吟的男人也被別的男人搞得如自己一樣忍不住叫出聲。

「那妳是要我犧牲被他征服，證明他的男性雄風嗎？」
「你若被征服了，就別上我的床。」

「哈！風流子不管在沙場還是情場從不讓人征服。」
「信心十足哪！那今夜奴家就等待偉大的西城風流子來征服了。」她笑得開心，期待又是一個愉悅的夜。

走在前頭的黃泉弔命一張冷漠的臉，身後這對男女的對話他全聽了入耳。沒回頭斥責，只是眉頭皺得更深了些。前幾天他也聽聞了風流子和麝姬在談論襲滅天來可能對性事無興趣的話題，不用問，也知道必是麝姬去挑逗新上司未果，才會有這樣的答案。
　
　
　
　
蒼為異象之事至雲渡山拜訪一頁書，也順便探聽了關於更多六極天橋的消息。

離開雲渡山後，蒼打算回天波浩渺，於荒野小路與戤戮狂狶正面相遇。蒼見此人面相不善，目露兇光，知其心性殘暴，遂保持冷漠的態度與其擦身而過，不料對方卻停下腳步叫住了他。
「喂！道士，你叫什麼名字？」
蒼不意欲回答，只顧前行，戤戮狂狶見他的背影漸離，心生不悅，不發一語就舉起戤戮刀，紫電隨即向前劈去，蒼回身之時拂塵輕揮，避過了他的攻擊。「閣下出手何意？」

「你是聾了嗎？問了也不會回答，當老子是死人啊？老子這一生最討厭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目空一切的修道人！」
「成見在先，就難以解釋。」

「你叫什麼名字？」
「重要嗎？」

「是不大重要，不過我看到你就想到那個死蓮花。」
「嗯？」

「萬聖巖的破戒和尚一步蓮華，你認識嗎？」
果然他的死蓮花指的是一步蓮華，蒼答道：「他乃吾之摯友。」

戤戮狂狶還真意外這個答案，想不到自己的直覺會這麼準。「你是玄宗的修道人？」
「你認識吾？」

「難怪我看到你就想到一步蓮華，果然是夫妻臉。」
對於他的胡言蒼不計較，心裡較納悶的是他的身分。「閣下如何稱呼？」

「老子是被他們關在地牢裡數百年的戤戮狂狶，而你則是一步蓮華的新愛人六絃之首蒼對吧？」

戤戮狂狶口出鄙視，蒼看著他，不解為何他會這麼說，也不解被關在地牢裡的他們如何知道自己的姓名。「原來你是萬聖巖的逃犯。」

「喂！別說的這麼難聽，是老天爺放我出來的。」
「那吾該順手幫摯友帶你回萬聖巖了？」

「哈！你在說什麼笑？我正想修理你好報復那個死蓮花。」
「既是出言挑釁吾之好友，玄宗六絃之首就不能不接收。」

「好氣魄！」
戤戮狂狶一出萬聖巖就去找人拔了一支貫脈釘，並且還殺了不少人吸取功力，此時已不再像當初離開地牢時的難以施展武功。對於看似柔弱的蒼，自是不看在眼裡。
　
　
　
　
襲滅天來來到天波浩渺外，這地方他不陌生，上回他的神識曾經來過。

怒山的夜裡和白天不盡相同，同是寧靜卻多了一分奇妙的感覺。這種感覺他無法形容得完整，也許就是人們所說的溫馨安詳。如此隱密之地若非當初藉由一步蓮華的氣息，他是難以找到。

襲滅天來沒有直接靠近結界，他先靜靜站著聆聽那遠處傳來的浪濤聲，一波又一波，大小不盡相同。他想起當年一步蓮華在雲海中與蒼初會時，那看似靜謐無聲的天地裡，在靜下心的那一剎那，其實是可以聽到四處充斥著雲濤細微的撞擊聲。

「玄宗修道人的氣味……」
他嗅得了存在於此空間裡的味道，和記憶中相似，只是淡了些。

襲滅天來向前走了幾步，地上梵字金光隨即浮起，他冷冷一笑後故意伸手輕觸天波浩渺外圍的結界。在入口處附近的白雪飄發現有人靠近，急忙前來探望。一看到外圍之人酷似一步蓮華時，不禁叫道：「聖尊者……」
白雪飄一叫出口，就馬上知道不對，因為這個人迥異於一步蓮華的溫柔慈悲，全身上下充滿著自負與侵略性，令人不寒而慄。

襲滅天來微閉雙眼，在逆反法印發出金色的聖氣同時，雙眼一睜，眼裡出現一襲白衣的道者站在結界內，正瞠目結舌地看著自己。襲滅天來記得他是六絃中年紀最小，也最喜歡一步蓮華的那個白雪飄。「久見了，白色道子。」

訝異他能見得到自己，白雪飄支吾道：「你……是惡體！」
惡體？聽來他們早知道自己的存在，也都以這個稱呼來叫自己，襲滅天來冷道：「吾名襲滅天來，為一見玄宗六絃之首而來。」

他實在長得太像一步蓮華，若不是臉上有怪異的刺青，若不是那眼神帶有邪氣，那身形簡直和一步蓮華一模一樣。「絃首不見任何人。」
蒼出門前曾交代不論是誰前來都不准打開結界，也不可讓人知道他人不在天波浩渺。

「原來他人不在。」
襲滅天來說了聲後轉身就要離去，白雪飄急道：「誰說絃首不在？」

「哈！」輕笑了聲，那結界內薄弱的氣味證明他要找的人並不在此。「瞞者瞞不識，就勞煩你轉告你家絃首，吾襲滅天來自異度魔界前來一訪撀友。」
「誰跟你是摯友？」白雪飄為自己的說謊被看穿覺得心虛，又為他提到異度魔界感到生氣，想要衝出去與之一戰，卻被後面來到的翠山行捉住了手。「師弟不可衝動。」

那人的聲音以及氣味是玄宗排行老二的翠山行所有，他是和蒼最親近的道子。襲滅天來沒有回頭，就此離去。

「二師兄……」白雪飄氣不過，若不是他，異度魔界早就消失於世間，他的兩位師弟也不會死於那些魔人手裡。
「此人心機深沉，小心為要。」
第一次見到襲滅天來，翠山行著實感覺到他的深沉大膽與威脅性，十分擔心他來找蒼的用意。
　
　
　
　
「想不到你生得這張姑娘臉，功夫竟然這般了得。」
久戰未能取勝，戤戮狂狶心中生懼，本以為他長這個模樣能成為玄宗接班人大概也只是運氣較好的關係，心中生起輕視之意，不料其武功修為會如此高深。
相對於戤戮狂狶的粗獷野蠻，蒼確實是顯得秀氣斯文得多。「姑娘有時是讓人得罪不起。」他冷冷說道。

戤戮狂狶一愣，這個六絃之首竟不為自己對他的羞辱生氣，反而簡單的回話就能讓自己語塞。比起善法天子的耿直認真，這個人難應付得多。「冰冰冷冷，一步蓮華抱在懷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看來你對吾與聖尊者之間的誤會是甚深了。」

「你想解釋？」
「錯，吾從來對別人的看法就不在意，何來理由向你解釋？現在吾一心只想捉你當成吾去探望摯友的伴手禮。能為摯友解決一項麻煩，吾非常樂意。」

「做夢！」
兩人持續激戰，百招後戤戮狂狶終不敵蒼，在被他制伏時說道：「要就殺了我，別把我抓回那個鬼地方。」

「吾欣賞你的氣魄，不過請你放心，蒼從不濫殺無辜，你自哪裡來吾就送你回去哪裡。」
用一張冷漠的表情說出這樣的話，和一步蓮華如出一轍，他真恨自己老栽在這種人的手裡。「哼！你想要邀功爭寵也不必利用我。說不定等你送我到萬聖巖時，那個死蓮花已經駕鶴西歸。」

「好友在萬聖巖上，又如何會遭遇不測？」蒼知道他在欺騙自己，這幾天銀鴒都有傳回一步蓮華的消息。
「哈！我忘了跟你說，那日天地異變時，你的心上人被吾一掌擊傷，口吐鮮血，不知道後來上西天了沒？」戤戮狂狶誇大說道，想讓蒼分心。

「嗯？」聞言後蒼臉色丕變，一步蓮華只說為護萬聖巖基業不被震垮，而耗損大部分功力，卻沒有說到遇襲之事。
「看來一步蓮華沒有告訴你事實了。哈！也許是因為有了舊愛在身邊細心照顧，怕你前去探望，所以不讓你知道。是說這個死蓮花也貪得無厭，平日在萬聖巖裡已有一個善法天子侍奉，想不到還在外面偷腥，萬聖巖這些和尚真是亂七八糟！」

蒼在意隱瞞事實的一步蓮華現在的狀況，一時不察戤戮狂狶有詐，突然感到右手一陣酥麻，同時又感覺到背後有人偷襲，急欲閃避時卻因被戤戮狂狶的電流牽制住，難以抽離，只好側過身子，一個不小心左邊肩頭已被暗器所傷。

蒼暗施內力防止暗器上的毒物迅速擴散，旋身之際背上明玥劍氣飛射而出，林中白衣蒙面人消失無蹤。戤戮狂狶趁蒼分心之時反擊一掌，蒼後退數步，戤戮狂狶化光逃離。

知道此時追任何一方都不利於己，身上不知名的毒物不能不先處理，蒼為自己點了穴道，取出左肩上的暗器。為免白衣人再次偷襲，他急忙離開現場。
　
　
　
　
一步蓮華感應到天波浩渺外的梵字法陣有了反應，知道是襲滅天來去找了蒼。

「你的改變是因為被吾猜中心思嗎？」
襲滅天來做事雖多經過慎思精算，有時也會因為一時的感受而叛逆任性。昨日在自己猜中他的下一個動作時，他的轉移話題就代表著他極可能去找蒼。

「你終究是在意著……」

蒼此刻人不在天波浩渺，這不代表他們見不了面，緣分的奇妙往往不是人類可以想像得到或抗拒得了。一步蓮華抬頭看向天際，未來的事就交由緣分去做決定了。
　
　
　
　
蒼無法直接趕回天波浩渺，只好於半途先找個湖畔先處理傷口。

冬日的午後氣侯非常乾冷，顧不得升火取暖，就將衣襟敞開。隨著時間的拖長，灼熱感讓傷口更為疼痛。蒼用手巾沾了冰冷的湖水擦拭，再取出隨身攜帶的短劍用力劃開傷口，被他凝聚於肩頭的污血隨即噴出。

待污血流盡，蒼拿出玄蒼珀抵在傷口附近，再施法於玄蒼珀上，不消片刻灼熱的感覺稍稍減緩。雖不明這毒會有什麼後遺症，蒼知道若處理不當，在其擴散後，全身不但會像被火焚燒般難受，功體也可能於瞬間完全被毀。

一會兒後，蒼欲拿下玄蒼珀，忽然眼角瞥見湖面有著人的倒影。他不敢置信地緩緩抬頭一看，夢中所見的黑衣僧者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於自己眼前。頓時他啞住了口，為對方的出現訝異，也為自己的失去警覺性感到意外。

手持佛珠，一束灰白相間的髮絲垂在胸前，雙眼緊盯著衣衫不整的自己。時空彷彿凝結了般，兩人動也不動，直到一片落葉飄落水裡，為如鏡的湖面掀起漣漪時，黑衣僧者原本冰冷的表情開始有了變化，嘴角輕輕上揚，似是笑著。

那一笑，令全身僵直的他無法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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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逢元宵，於此祝朋友們佳節愉快^^
　　　　　　　　　　　夜叉　PM9:40 3/4/2007

[ 此貼被緹在2007-05-30 21:2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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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