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8.29【戒神書】第 II 部《第十三回‧始終》：125F （全系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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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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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10樓發表於: 2008-06-11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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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戒神書】第 II 部

引用
下面是引用shoulder94於2008-06-11 11:47發表的【戒神書】第 II 部: [8VB"{{&
吞佛注視著襲滅天來的動作，開口道：「此時此地，汝是何種身份？吾師？吾友？吾之主君？」 dfDz/sD*
q,JMmhWaT
襲滅天來望向吞佛，淡淡一笑：「我是襲滅天來。」 <Cvlz^K[

想到滅滅最后時刻稱吞佛童子為“吾友，吾徒”，再看吞皮這句問話，真是悲從中來……

「我是襲滅天來。」這句狂帥！親愛的老大，你存在過，你是，襲滅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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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111樓發表於: 2008-06-13 01:4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感謝~

話說黃泉本來就是不甚討喜的傢伙吧(摸下巴)
但出於個人怪癖，之所以開始喜歡他就是因為他當面吐槽阿吞~~~~XD

點頭，襲滅天來就是襲滅天來，不管他怎麼來的、怎麼去的，
曾經存在過，必留痕跡。

一併感謝幾位送花的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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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112樓發表於: 2008-06-13 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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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神書】第 II 部

《第十回‧非期》

魔君代理襲滅天來按兵不動對雙城決作壁上觀，異度魔界全軍韜光養晦，休生養息，蓄銳養精，日子過得滋潤的同時，不免有些無聊。

局勢動盪需要八卦調劑，平穩無事更需八卦排遣。

風流子與麝姬各自與共同的精采私生活固然活色生香，有滋有味，畢竟太無遮掩，少了幾分窺探的樂趣。於是愈形沸沸揚揚的，乃是魔者襲滅天來與吞佛大將之間除君臣師徒外的有無。

大多數魔物不曾真正見過襲滅天來全貌，單憑下半張臉稱帥，難保沒有霧裡看花花最美的可能。相對之下，吞佛大將容貌卻是眾所得見。久遠以前銀鍠朱武之風采光華不遑多讓，昔日螣邪大將之英姿、赦生童子之俊俏可堪共論，但如今的異度魔界，如斯邪魅俊美的魔物，別無其他。此外，吞佛大將對於儀表一絲不苟的講究，更添想像空間。

極為繁複的髮式少有魔物願意嘗試，一身白衣也不是武將中意的選擇。就算不是血戰沙場，平日操練沾塵染泥實屬尋常，要能維持白衣勝雪、赤髮有型的形象，不知得花多少心思功夫。

與眾多將兵不同的，無論何時，吞佛大將總是恭整乾淨，雍容優雅，衣角不皺，鬢髮不亂。

所謂天生麗質難自棄，男女皆同。

過去吞佛童子與九禍女后之間是否有私，便是眾魔暗地熱中揣測，如今吞佛大將二度借調第一殿，直屬魔君代理襲滅天來麾下，八卦之火只有燒得更旺。以外界眼光觀之，黑袍魔者與紅髮魔將未免過從太密。

魔界與人界同樣現實，自從吞佛童子被俘逃回，雖仍為戰神之尊，魔兵之中視其如神的心理多少有些轉變。如果吞佛童子當時自盡而死，必是異度魔界傳頌千古的悲壯傳奇。

黃泉弔命將軍與吞佛大將不合不是檯面下的暗流，而是檯面上的波濤。

黃泉弔命此魔的長處在於他個性雖衝，見人多不順眼，但有什麼難聽話一定當面直說，從不在背後批評。儘管有關吞佛大將的流言蜚語甚囂塵上，他倒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

那天晚上黃泉弔命將軍獨自帶刀巡視，遠遠便聽到軍營站哨魔兵竊竊談笑的聲音。

黃泉弔命蹙起眉頭，停下腳步，順耳之風送來零星字句。

粗鄙言詞所明挑暗指，無非如今吞佛大將以色侍君，藉此鞏固自己貌似搖動的地位。

突然一道冷冽的勁風從兩個魔兵中間劃過，大片雜色頭髮削落一地。

兩個魔兵膽顫心寒地哆嗦回頭，瞧見黃泉弔命凶神惡煞的怒容以及寒光閃閃的掛首刀。

黃泉弔命板著臉冷冷說道：「有膽子，到吞佛童子面前去說！再讓我聽到這等屁話，下次掉的就是你們的腦袋！」

後來這事傳開，議論紛紛。

一般認為黃泉弔命將軍為吞佛大將之事出頭極不合情理。有一說是因為涉及魔首襲滅天來，所以引動黃泉弔命怒火。

除了討厭吞佛大將，黃泉弔命將軍死心蹋地崇拜魔君代理襲滅天來也不是秘密。

另有說是黃泉弔命將軍本就最討厭背後偷偷說三道四、當著面卻大氣不敢喘一下此種行徑，所以一旦遇上自然發飆。

總之，後來魔軍之中對此項八卦的熱中明顯收斂。八卦固然好，項上腦袋更重要，估計黃泉弔命將軍就算先斬後奏、殺之後快，魔首襲滅天來也絕不會多說什麼。

莫說這等大不敬言論本可入罪，就算事不關己，魔者對於自己人向來偏袒，此事一明二白，懸念全無。

※

異度大軍無所事事，但襲滅天來本人倒沒完全閒著。除開神遊戒神寶典，他經常聽取派在中原的探子回報。

善盡職守了解天下局勢的成份不能說沒有，但襲滅天來更多是基於個人興趣。將蒐集的情報與戒神寶典的隱晦文句比對找出關聯，是為一大樂事。

襲滅天來此魔自始至終都對佛門特別關心，厭惡也好，痛恨也好，他的心思常是繫於佛門相關的人事物。

雙城之爭中，他著眼的乃是中原正道支柱一頁書。

表面上一頁書避居雲渡山養傷，不問大局，果真如此？

他在戒神寶典中看到隱喻線索，貌似暗示一頁書以非同原本之貌介入雙城。

無關利害，只是興趣。

魔者曾言這世上最可靠的依憑，他自己往往置之不理。

※

魔君代理襲滅天來授意佈下武聯會之樁，最初的用意完全是滿足一己好奇。只不過是為了確定一頁書是否真在雲渡山，還是早已化身為他所懷疑的那個人。

至於確定之後又當如何，並不重要。

反正弄個漂白的組織放在檯面，就算沒有大用，也無壞處，有朝一日小兵立大功也很難說。

總之，最後得到的消息回傳，說一頁書人在雲渡山確定無誤。

襲滅天來隱藏在斗篷陰影下的暗紅眼眸熠熠生亮，無聲一笑。

※

魔者襲滅天來踏出火城那天，興致很好。

他沒有交待自己去處，更沒說是去做什麼事。

曾經束縛於斷層數百寒暑，此時此刻的隨心所欲別有滋味。

當時異度魔界方面並不清楚魔君代理襲滅天來去的地方乃是雲渡山，雖說這一點不難推測，甚至襲滅天來與一頁書交手沒打出結果也不是太難想像的發展。但無人料想到與襲滅天來動武的一頁書乃是萬聖巖倖存者摩訶戒者所扮，更不知道後來真正與襲滅天來打過一場的乃是六絃之首‧蒼。

正道方面自然守口如瓶，他們不願一頁書化身問天敵臥底長生殿之事因而暴露。

至於魔者這邊一字不提，也有考量。

如果他坦承挑戰一頁書卻發現對方是假，免不了扯出後續事情，包括他與蒼的一戰。

遇到異度魔界頭號宿敵，理應拔除。既然沒有，便該有說法。

若言不能，吸收了蓮華之功的魔者實力僅有如此恐難取信。

若言不想，魔者居心如何難不引人疑慮。

若言此番不期遇戰只在試探，那麼接下來魔者正式針對六絃之首便為魔界期望的必然走向。

人前稱六絃之首，人後直喚為蒼，陌生與熟悉，魔者己心尚且難解，何足對外人言道。

異度魔界之中，公開場合堅持稱蒼為六絃之首的，其實也僅只魔君代理襲滅天來而已。

也許魔者比任何人都在意名字代表的意義，也許就因為心中非是毫無想法所以格外謹慎。

夜深人靜，魔者獨自泡茶獨自飲，若有所思。

喝在口中的茶水味道總是不對，也許問題並不出在茶水本身。

對於襲滅天來此一存在不曾耳聞的琴曲、不曾品嚐的茶香，魔者記憶猶存。

他卻明白於蒼而言，彈琴贈曲、款待香茗的對象，從非襲滅天來。

身為惡體生於世間的情境，歷歷如昨，襲滅天來卻非自彼日才開始存在。

回溯，無從。

[ 此貼被shoulder94在2008-06-12 18:1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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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2)

113樓發表於: 2008-06-13 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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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天來卻非彼日才開始存在」這句話了不知為何有莫名的心傷ˊˋ

隨心所欲來去自如是直到這時才真正體會到的感覺吧
之前無論是在萬聖嚴、在斷層處，
都被有形的枷鎖束縛，
然而到了現在，他所顧慮的，就剩下自我心裡的掙扎。

很正人君子的黃泉呢！
人阿，八卦總是本性，
但如果到了會傷害人時，就已經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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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114樓發表於: 2008-06-13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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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寫到這裡，雖說有讀者覺得看起來彷彿有淡淡的襲蒼味
不過，我想表達的是記憶的錯落
蒼也好，後來的阿吞也好，都存在於襲滅天來的記憶裡，不管是他與一步蓮華分體之前所累積、從一步蓮華繼承的、還是他本身經歷的
但是對方卻沒有關於他的這些記憶
對蒼來說，交心的是一步蓮華
對後來的阿吞來說，曾與襲滅天來交心的不是他
而襲滅天來，我認為他是明白的
當他知道，他便明白
然後我不覺得，他沒有感覺

並感謝幾位送花的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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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樓發表於: 2008-06-14 0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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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戒神書】第 II 部

引用
下面是引用shoulder94於2008-06-12 18:09發表的【戒神書】第 II 部: >Q+a'bd w
至於魔者這邊一字不提，也有考量。 "S[VtuxPCU
D2>EG~xWq
如果他坦承挑戰一頁書卻發現對方是假，免不了扯出後續事情，包括他與蒼的一戰。 `X^4~6/q

汝這不爭氣的，有那啥性沒人性！看到某松鼠就連工作都不管了！！我代表對工作最一絲不茍的正魔君子黃泉弔命將軍鄙視汝！！！最好魔界年終打考評汝最差啦！！！！

S大的“記憶錯落”說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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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樓發表於: 2008-06-15 18:2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很喜歡 S 說的 "記憶的錯落"
光想像就覺得很美了
這個主題我相信Shoulder可以寫得很好～
期待下文～

另外，我很期望你另一個文【雙】^^

天空http://blog.yam.com/mantic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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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ulder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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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117樓發表於: 2008-08-21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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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

不過本篇可能不會寫得"美"........(汗)

第十回略作一點修改，雖然幅度不大，甚至很難看得出來，但我覺得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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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樓發表於: 2008-08-21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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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神書】第 II 部

《第十回‧非期》(修)

魔君代理襲滅天來按兵不動對雙城決作壁上觀，異度魔界全軍韜光養晦，休生養息，蓄銳養精，日子過得滋潤的同時，不免有些無聊。

局勢動盪需要八卦調劑，平穩無事更需八卦排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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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度魔界大多數魔物不曾真正見過襲滅天來全貌，單憑下半張臉稱帥，難保沒有霧裡看花花最美的可能。相對之下，吞佛大將面容身段卻是眾所得見。久遠以前銀鍠朱武之風采光華不遑多讓，昔日螣邪大將之英姿、赦生童子之俊俏可堪共論，但如今的異度魔界，如斯邪魅俊美的魔物，別無其他。此外，吞佛大將對於儀表一絲不苟的講究，更添想像空間。

極為繁複的髮式少有魔物願意嘗試，一身白衣也不是武將中意的選擇。就算不是血戰沙場，平日操練沾塵染泥實屬尋常，要能維持白衣勝雪、赤髮有型的形象，不知得花多少心思功夫。

與眾多將兵不同的，無論何時，吞佛大將總是恭整乾淨，雍容優雅，衣角不皺，鬢髮不亂。

所謂天生麗質難自棄，男女皆同。

過去吞佛童子與九禍女后之間是否有私，便是眾魔暗地熱中揣測，如今吞佛大將二度借調第一殿，直屬魔君代理襲滅天來麾下，八卦之火只有燒得更旺。以外界眼光觀之，黑袍魔者與紅髮魔將未免過從太密。

魔界與人界同樣現實，自從吞佛童子被俘逃回，雖仍為戰神之尊，魔兵之中視其如神的心理多少有些轉變。倘如吞佛童子當時自盡而死，必是異度魔界傳頌千古的悲壯傳奇。

黃泉弔命將軍與吞佛大將不合不是檯面下的暗流，而是檯面上的波濤。

黃泉弔命此魔個性雖衝，見人多不順眼，但有什麼難聽話一定當面直說，從不在背後批評。儘管有關吞佛大將的流言蜚語甚囂塵上，他倒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

那天晚上黃泉弔命將軍獨自帶刀巡視軍營，遠遠便聽到站哨魔兵竊竊談笑的聲音。

黃泉弔命蹙起眉頭，停下腳步，順耳之風送來零星字句。

粗鄙言詞所明挑暗指，無非如今吞佛大將以色侍君，藉此鞏固自己搖搖欲墜的崇高地位。

突然一道冷冽的勁風從兩個魔兵中間劃過，大片雜色頭髮削落一地。

兩個魔兵膽顫心寒地哆嗦回頭，瞧見黃泉弔命凶神惡煞的怒容以及寒光閃閃的掛首巨刀。

黃泉弔命板著臉冷冷說道：「有膽子，到吞佛童子面前去說！再讓我聽到這等屁話，下次掉的就是你們的腦袋！」

後來這事傳開，議論紛紛。

一般認為黃泉弔命將軍為吞佛大將之事出頭極不合情理。有一說是因為涉及魔首襲滅天來，所以引動黃泉弔命怒火。除了討厭吞佛大將，黃泉弔命將軍死心蹋地崇拜魔君代理襲滅天來也非秘密。

另有一說是黃泉弔命將軍本就厭惡背後偷偷說三道四、當著面卻大氣不敢喘一下此等行徑，一旦遇上自然發飆。

總之，後來魔軍之中對此項八卦的熱中明顯收斂。八卦固然好，項上腦袋更重要，估計黃泉弔命將軍就算先斬後奏、殺之後快，魔首襲滅天來也絕不會多說什麼。

莫說這等大不敬言論本可入罪，就算事不關己，魔者對於自己人向來偏袒，此事一明二白，懸念全無。

※

異度大軍無所事事，但襲滅天來本人倒沒完全閒著。除開神遊戒神寶典，他經常聽取派在中原的探子回報。

善盡職守了解天下局勢的成份不能說沒有，但襲滅天來更多是基於個人興趣。將蒐集的情報與戒神寶典的隱晦文句比對找出關聯，是為一大樂事。

襲滅天來此魔自始至終都對佛門特別關心，厭惡也好，痛恨也好，他的心思常是繫於佛門相關的人事物。

雙城之爭中，他著眼的乃是中原正道支柱一頁書。

表面上一頁書避居雲渡山養傷，不問大局，果真如此？

他在戒神寶典中看到隱喻線索，貌似暗示一頁書以非同原本之貌介入雙城。

無關利害，只是興趣。

魔者曾言這世上最可靠的依憑，他自己往往置之不理。

※

魔君代理襲滅天來授意佈下武聯會之樁，最初的用意完全是滿足一己好奇。只不過是為了確定一頁書是否真在雲渡山，還是早已化身為他人。

至於確定之後又當如何，並不重要。

反正弄個漂白的組織放在檯面，就算沒有大用，也無壞處，有朝一日小兵立大功也很難說。

總之，最後得到的消息回傳，說一頁書人在雲渡山確定無誤。

襲滅天來隱藏在斗篷陰影下的暗紅眼眸熠熠生亮，無聲一笑。

※

魔者襲滅天來踏出火城那天，興致很好。

他沒有交待自己去處，更沒說是去做什麼事。

曾經束縛於斷層數百寒暑，此時此刻的隨心所欲別有滋味。

當時異度魔界方面並不清楚魔君代理襲滅天來去的地方乃是雲渡山，雖說這一點不難推測，甚至襲滅天來與一頁書交手沒打出結果也不是太難想像的發展。但無人料想到，與襲滅天來動武的一頁書為萬聖巖倖存者摩訶戒者所扮，更不知道後來真正與襲滅天來打過一場的乃是六絃之首‧蒼。

正道方面自然守口如瓶，他們不願一頁書化身問天敵臥底長生殿之事因而暴露。

至於魔者這邊一字不提，也有考量。

如果他坦承挑戰一頁書卻發現對方是假，免不了扯出後續事情，包括他與蒼的一戰。

遇到異度魔界頭號宿敵，理應拔除。既然沒有，便該有說法。

若言不能，吸收了蓮華之功的魔者實力僅有如此恐難取信。

若言不想，魔者居心如何難不引人疑慮。

若言此番不期遇戰只在試探，那麼接下來魔者正式針對六絃之首便為魔界期望的必然走向。

論起佛道兩派，思想到底殊異，對付玄宗，襲滅天來毫無興趣。

他對道士沒有太多想法，異度魔界的深仇大恨與他無關。

除此之外，他對蒼此人也提不起認真的敵意。

人前稱六絃之首，人後直喚為蒼，陌生與熟悉，魔者己心尚且難解，何足對外人言道。

異度魔界之中，公開場合堅持稱六絃之首者，僅只魔君代理襲滅天來而已。

也許魔者比任何人都在意名稱代表的意義。

因為心中非是毫無想法，所以話語出口格外謹慎。

夜深人靜，魔者獨自泡茶獨自飲，若有所思。

喝在口中的茶水味道總是不對，也許問題並不出在茶水本身。

身為惡體生於世間的情景，歷歷如昨，襲滅天來卻非自彼日才開始存在。

回溯，無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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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樓發表於: 2008-08-21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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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神書】第 II 部

《第十一回．戲局》

爾後雙城之爭落幕，長生不老盡為塵埃黃土，六絃之首引退，六禍蒼龍現世，武林新象重排。

九禍女后仍然深居第二殿，至少表面上對於魔君代理襲滅天來如何實踐承諾逐鹿中原不聞不問。

魔之尊者襲滅天來自從取得兵權之後，再不曾面見九禍，一度甚囂塵上的緋色可能化為烏有，以八卦的角度視之，自是可惜。

魔者沈迷戒神寶典，吞佛大將常在其側，顯得格外低調。

落在魔物冷然旁觀的金琥珀色眼眸中的，是黑袍魔者從不回顧的執著背影，抑或是戒神寶典中的詭秘字句？

三教靈玉的傳聞漸熱，魔者襲滅天來初次顯露入局的興致，一旁吞佛童子挑眉。

「吾以為汝對於所謂許願此事當是嗤之以鼻，站在好奇的立場，可否一問願望內容？」

「若言戳破願望本身便是願望內容，不知可有解答你的疑問？」

「汝不信傳聞而參與其中，但爭奪靈玉不能毫無代價，汝既為魔君代理，便有任性的資格，吞佛童子無權置喙。」

「我不信所謂神蹟，但也許另有奧妙。」

「而汝認為其中奧妙與異度魔界利害相符。」吞佛童子閉了一下眼睛，優雅悠慢的語調有不加掩飾的嘲諷。

襲滅天來低聲輕笑，道：「異度魔界為我之器，或者我為異度魔界之器，任憑解讀，我不在意。」

「在意者自非是汝。」

「哦？難道會是你？」魔者暗紅色的眼眸隱有詭祕笑意。

紅髮魔將把手往後一背，道：「吞佛童子既置於魔首座前，便是奉命行事，不問原由。」

「好個奉命行事，不問原由。」襲滅天來淡淡說道，轉過身去，輕輕一擺手，續道：「召集各武將，我要分派任務。」

吞佛童子微一行禮，轉身告退。拖曳在地面拉長的影子，未曾與魔者之影交疊。

※

爾後吞佛大將、黃泉弔命將軍分別負責黃泉之門、輪迴之門的請君入甕之計，風流子將軍執行臥底反間，麝姬將軍則活剝美人皮搖身一變成為顛倒眾生的人類舞姬。

由後世觀之，此時期的魔者襲滅天來雖然不能說不認真打拼異度魔界霸業，但有意將書上所習兵家計策實地操演一遍作為個人印證，似乎更貼近真實。

在此等計策運用之中，美人計引起最多猜測疑慮。

姑且不論能夠起到什麼實質效用，一輩子以出家人自居、對情慾嗤之以鼻的魔者，既然欠缺經驗體悟，又有什麼立論依據認為此計能夠運用得宜？

有魔兵大膽揣測，魔者此舉，乃為知魔善用，因材施任。魔之尊者襲滅天來自己不沾女色，但深知麝姬箇中成精，因而大膽派任。

另有相較之下甚為不敬的猜想，認為魔者此舉，真正意圖乃是為了將糾纏不休的麝姬將軍送出異度魔界，好落得清靜。後來襲滅天來積極網羅月漩渦等新班底，使得此種論調更顯可信。

無論如何，麝姬將軍執行美人一計已成定局。

提起月漩渦此魔，不知何故，襲滅天來為使血狼魔物與人類混血的月漩渦投效異度魔界，前所未有地用盡心機。甚至後來月漩渦擅自將純人類的冷醉帶入異度魔界，明知只是一時迷惑，未必能有大用，襲滅天來也不以為意，照單全收。是來是去，不曾為難。

根據後見之明，有猜測可能是受血狼族之首補劍缺所託，但襲滅天來與補劍缺從未建立過交情，此種說法難以讓人心服。

有時喜惡愛憎，其來無由，可說是任性，也可說是緣分，甚至可說是因果。

總之魔者成功將月漩渦納入麾下，月漩渦雖然口頭上未必顯示服從，卻也也一度甘為死士，別無他想。後來生變，魔者也未曾顯露過強求之意，倒像是隨緣任由，淡看生滅。

魔者始終自詡出家人，由此觀之，倒確有幾分真味。

襲滅天來執著於奪得三教靈玉，其間座下戰將紛紛立功，惟獨吞佛大將總是無功而返，雖有說詞，不免惹人非議。

遙想吞佛大將功績顯赫的過去，對照現時之無為，或許也只有當今魔首襲滅天來方能全無微詞。

無論人前人後，襲滅天來不曾斥責質問，關於吞佛大將有意無意的怠工。

或許魔者始終在等待，紅髮魔物骨子裡魔性的驕傲自我甦醒。

也或許，魔者對於己心偏袒者，除了縱容別無對待。

又或許，真正想要看到襲滅天來如何結束者，乃是襲滅天來自己。

※

為取靈玉，吞佛大將隨同黃泉弔命將軍前去，最後卻只吞佛大將獨回。

魔者襲滅天來瞥了吞佛童子一眼，沒有開口。

吞佛童子緩緩道出黃泉弔命將軍殉職的消息，此乃魔者麾下重將首度折損。

「事情發生得太快，但吾確實袖手了。」

黑袍魔者眨了一下眼睛，說道：「你所謂袖手，是指事發當時能夠援助不曾出手，或是事情過後未有復仇打算？」

「如果吾說皆而有之，魔首做何感想？」

襲滅天來輕輕掀起黑袍兜帽，淡淡說道：「你該知道我不是沒有耐性的魔，我想聽聽詳細過程。」

「黃泉弔命遭遇三口劍，是吾錯估情勢，認為不需援手，但對方快劍出乎意料，黃泉弔命斃命當場。」

「這是事發當時，之後呢？」

吞佛童子一挑眉：「魔者認為吾該為汝之愛將報仇？」

「如果對方對異度魔界構成威脅，並且不可能為我方所用，理當剷除不是？」襲滅天來口中雖這麼說，語氣卻沒有相應的嚴重。

「魔首所言甚是。」吞佛童子簡單回應，並未多做辯解。

襲滅天來瞥去一眼，問道：「現場除了三口劍，尚有何人？」

「一名喚為刖俠的劍者。」

「此人實力如何？」

「估計不差。」

襲滅天來點點頭，未再多言，似乎頗有息事寧人的打算。

吞佛童子注視灰髮魔者，緩緩道：「汝不加追究，是風格如此，或是因為吾乃吞佛？」

襲滅天來看了紅髮魔將一眼，淡然道：「因為我，是襲滅天來。」

吞佛童子不語，無人知曉在冷澈到底的魔物心中，是否曾經有過一絲遲疑。

「暫且拋開所謂君臣上下，你感覺倦怠了嗎？」

「汝現在扮演的，是所謂問心的朋友？」

「何須扮演？我一直都是。」魔者輕笑。

「但吾已經歷改變，此點汝最清楚。」

「吞佛，你可曾想過你為何而活？」

紅髮魔物的金琥珀色眼眸動也不動地注視灰髮魔者，緊閉嘴唇，沉默不語。

佛者與魔者的問話，如出一轍。

「汝又是如何？」

「活著，就是為了自己。」

「汝曾言的新宗教呢？」

「我存在，我的思想才存在。思想存在，才有破壞與重建的意義。」

「所以除了自己，萬物可拋麼？」

魔者戴回兜帽，拉低帽緣，發出低微的輕笑：「錯了。其實無一不可拋，甚至是自己。」

吞佛童子微微垂下眼簾。

「也許吾確實是倦怠。」

紅髮魔物的言語透著真實，也透著疏離。

黑袍魔者不再多說什麼，緩緩轉身步離。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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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乙定不休功，卦卜將來絕對空。蹙額連思兼嘆息，徒然命運不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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