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7.3【墨倾池all】坚壁清野（完结）通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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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enl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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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160樓發表於: 2017-12-07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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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呐太太您的墨剑真是棒！这是我吃过最美味最无违和的墨all，特别喜欢您笔下墨总和非道的互动，真的很感谢您产出这么多好吃的粮食！向您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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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1)

161樓發表於: 2017-12-08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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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160樓gurenlai于2017-12-07 23:54發表的 : %YSu8G_t
我的天呐太太您的墨剑真是棒！这是我吃过最美味最无违和的墨all，特别喜欢您笔下墨总和非道的互动，真的很感谢您产出这么多好吃的粮食！向您表白❤ I+dbZBX

你喜欢是最好···但是你吃墨剑倒是让我挺意外的···
顺说不用用您这种称呼啦，我还是个孩子~（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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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1)

162樓發表於: 2017-12-08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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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宣告

准备完结

墨倾池刚一开门，迎面袭来一阵暖雾。他肩上的雪瞬时消融了大把，剩下的被他用手拂去，留在门外。

远沧溟和却尘思面对面坐着在下棋，鬼刃夕痕抓着个酒壶，一边觉得无聊，一边勉为其难地低头看看他们下到了哪一步。

“圣司！”

看见是他，远沧溟很是惊喜。却尘思也微微颌首，行了简短的一礼。

“久见了。”

墨倾池将换下的披风挂起，把带来的茶叶点心放在桌上。

“真是及时，我刚刚还跟尘漪抱怨呢。小叔什么都好，就是在生活琐事上天生缺一窍，茶叶都快尽了，他都没有发现。”

远沧溟将茶叶倒进罐里，又将点心拆开。却尘思热了半壶水，见壶里微微沸腾，便烫了杯子泡了些茶水。

雅致的香气驱走寒意，本就人多的室内越发暖意融融。远沧溟捧着杯子小口啜饮着，一脸满足。

“还是同以前一模一样。”

“喜欢就好，”墨倾池拍拍他的肩，“最近身体如何？”

“很好呀···”

“他恢复得不错，就是还需要静养。”

叹希奇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头发有点散，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慵懒倦态，应是在小憩。

“吵到你了？”

墨倾池转头看他。

“不算，”他紫色的眸子里盈着未褪的水汽，随着清醒逐渐散去，“光他们几个就已经够吵得了。”

他嗅了嗅空气里的茶香，似笑非笑地挑了眉，意味深长地问。

“金萱？”

“小叔你也知道啊。”

远沧溟有些诧异。

“这种茶叶对水土要求很严苛，每年只产得极少的一部分。在文诣经纬里，除了招待亲近朋友之外，圣司一般不拿出来的。”

“是吗？”

这会儿他总算是露出切实的笑意来。

“不过圣司今天为什么会来呀，你同小叔有事情要商量吗？”

“说是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关系亲近而已。”

叹希奇如此说道。

墨倾池看了眼远沧溟，算是默认。

叹希奇却觉得不够。

他径直走到墨倾池面前，踮起脚尖，按住墨倾池的后颈，在他唇上用力一吻。

易教的三兄弟统统愣在原地，看得傻了。

“我与墨倾池，就是这样的关系。”

他说得自然，而后自顾自寻了位子坐，把墨倾池晾在一边。众人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纷纷转向墨倾池。

鬼刃夕痕不算认识墨倾池，对此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这些人甚是无聊。

“关我什么事。”

言罢便离了席，他还没闯完封剑塔，在登顶之前，他还有好一段时间有事去忙。

却尘思默默合了双掌，静念一声“阿弥陀佛”。

个人有各自的因缘，旁人难以干涉。若是叹希奇觉得这样好，他会尊重长辈的意见。毕竟，在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雨后，人生的际遇早已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

远沧溟抱着白貂坐在一边，只觉得一切都发展得分外快。他胸中有种微妙的失重感，似乎在未知时错过了很多。但若仔细思量起来，诸多事端平息，他不但死里逃生，而且还多了两个兄弟，如今天伦团聚，该是乐观才是。他这样一想，心头豁然开朗。

他本就是兄弟中最旷达的那个，立刻便展了笑颜。

“小叔，你也真是···尘漪是佛门弟子啊。你就在他面前做这个？”

叹希奇拾起杯子，慢条斯理地喝茶。

“他同我半斤八两而已。”

“诶？”

“你怎么不问问他，他跟那个道士做了什么。”

远沧溟眨眨眼，静悄悄朝却尘思靠了过去。他小小撞了下却尘思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问他。

“小叔说的···是真的吗？你跟那个鹤白丁···”

却尘思连忙死死闭住眼，拨着手中佛珠念起心经来。然而他颊上升温，红得过分，叫远沧溟想装作没看见都无法忽视。

“啊呀，果然···”

远沧溟大叹了一口气。

“我真该赶上深微，这样两个人还能一同做个伴。”

叹希奇往门外望了望，故作遗憾道。

“可惜，他走远了。”

远沧溟大受打击，赶紧把白貂搂得更紧了点。雪儿在他怀里叫了两声，毛茸茸的大尾巴扫过他的脸，似是呼应。

“圣司，你不说两句吗？”

墨倾池正端着茶盏看叹希奇揶揄小辈，忽被提到台面上，不由眉心一跳。他知道叹希奇一向出人意表，然而每一次，他让他惊讶的方式都不尽相同。

“这是你的地方。”

言下之意，便是你是主我为客，不能越俎代庖。

叹希奇轻哼一声，算是满意。

由他作为东道主来招待墨倾池，应该还是第一次，很有些新奇。他绝不是一位体贴的主人，说到合乎心意，没人能比德风古道里的那位做得更好。但既然是在他的地盘，凭什么要让墨倾池合意？

若是想要合意，便不该到他的地方来。墨倾池自己选的，怨不了谁。

晚上是叹希奇做的饭。

远沧溟拉着却尘思，很忧心地躲在厨房外围偷看。却尘思看着屋内横流的剑气，默默为时蔬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真的···能吃吗？”

远沧溟从没见过这种阵仗，提前悼念了一番自己的胃。却尘思见他满眼可怜，从袖子摸出个布袋子给他。

“这是什么？”

隔着封口就能闻到隐约的酒气，远沧溟好奇心大盛，两三下解了带子，原是用米酒酿的蒸糕。那味道他一闻就知道是朝城里的百年糕点铺子，那家店用的米别处不产，城毁后便歇了业，近来得了喘息才又重新开张。

“这是米糕。”

却尘思用食著给他在碟子里捡了两块，耐心回答。

“佛门也能沾酒的吗？”

远沧溟忙不迭往嘴里塞了一个，软糯的米糕满足了食欲，却更激起他的兴趣，缠着却尘思问个不休。

“嗯···”

幸而远沧溟很快反应过来，免得他必须面对尴尬。

“啊，我知道了。”

他眯着眼嚼着，敲了敲碗沿。

“给你留点面子，不提就是啦。”

却尘思哭笑不得，只能说一声多谢，重把袋子细心系紧收回衣袖里。

“你们两个在门口做什么？”

叹希奇快要完成，出来盛水，刚走到门口，就被两兄弟堵在门口。他一发话，两人瞬时作鸟兽散，远沧溟带着却尘思去找客厅里悠闲坐着的墨倾池避难。他心思灵巧，这种时候通常能派上用场，果然，叹希奇并未多问。

四人围坐一桌，没人先下筷。

远沧溟越过桌子对却尘思施以眼色，却只换得涉足温柔婉转的垂眸。他可是亲眼见过这位天才小叔的厨艺，实在···不能与他的剑术相比拟。

墨倾池不明所以，拾起筷子还没来得及尝点什么，便被叹希奇捡了一著按在碗里。他相当体贴，每一盘菜都未遗漏，不多不少，都给墨倾池捡上一筷子。

“请吧，圣司。”

他笑眯眯地看着墨倾池，不太像怀好意的样子。

墨倾池夹了一块剑笋放到嘴里尝了尝。

远沧溟和却尘思不由自主地看着他咀嚼。

“圣司，味道···怎么样？”

远沧溟看到他咽下去之后，才问出这个问题。

“尚可。”

“你也尝尝？”

他打算给远沧溟也夹一点。

“不用不用。”

远沧溟连忙往却尘思碗里夹了满满一筷子青菜。

“我给尘漪夹。”

却尘思回以一筷子剑笋。

“我给霄冥夹。”

“那轩邈···”

“不劳圣司费心。”

叹希奇笑得很愉快。

“我来给你捡菜就好了。”

他说到做到，把墨倾池碗里填得很满。

食物对于他们并不重要，聊作消遣而已，修行之人五感淡薄，也不是很在乎菜肴的味道。墨倾池握着筷子慢慢地吃着，谨守食不言的要义，远沧溟习惯性地活跃起气氛来，他捧着碗跑到却尘思身边，两人聊得热火朝天。

晚饭过后，却尘思先行告辞，他若是再不走，回无道危峰的时间便太晚了。还有人在等他。

远沧溟烧了些热水，打算给雪儿洗澡。先前众人吃饭时注意力都太集中，或者说太不集中，竟没人发现白貂跑进厨房里去了。它在面粉里打滚，弄得扬尘簌簌，还躲到远沧溟怀里装死，沿路印下雪白的小爪。

叹希奇披了外衣，送墨倾池回文诣经纬。

他走过这条路许多次，但许多次，都是他孤身一人。墨倾池就像立在文诣经纬里的一座石像，若是他不去寻，绝不会主动来找他。他有时都怀疑这是他欲擒故纵的手段，有时又觉得他是当真不曾上心。

他不会告诉墨倾池，骄傲如斯的意轩邈曾为他在夜里起身，秉烛细思一个不确定的眼神。

那几乎就同剑非道一样傻了。

如果在剑术的造诣上，他没法胜过剑非道。最起码，让他做更聪明的那个人吧。

虽然，最明白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天涯流浪的歌女自朝城外路过，遥望冷月，顿起无限愁绪，抬手轻拨琴弦，弦音清脆，情意未绝。

流水般的乐声伴着铃铛响动，由远及近，由近而远。

终不可寻。

[ 此帖被流景在2017-12-08 22:1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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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1)

163樓發表於: 2017-12-10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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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何日跨归鸾

（完结）

投石入水，水面渐趋平静。

万堺朝城从废墟里重建起来，就像苦境里每一处曾被毁坏过的城郭。人族繁衍不息，最有百折不饶的生命力，城内的人一日比一日多，不知不觉间，那场厄祸已经过了很久了。为了对抗厄祸而出的组织也退回幕后，不妨碍人世的正常运转。

不过，朝城内从未断绝过有关仙人的传言。虽然谁也没亲眼看见过，但他们笃信是悲悯的仙人帮了他们一把，给了他们这些年无战乱的平静岁月。一时间，寻仙问道者络绎不绝，太上府不问世事，闭门谢客。众人只得无功而返，久而久之，问道之路已演化为商路，朝城位居中央，四通八达，正方便各地商人交流采购。

正是七夕，日头才刚刚冒出点尖儿，城门方开，便来了位异乡人。

他穿着一领很厚实的斗篷，毛色极光亮，不是苦境之物。帽檐低低垂下来，遮住了脸，隐约看出是个俊丽的年轻人。他只露出半个下巴，肤色极为白皙，跟太上府里不化的雪峰一样。

朝城中近来总有些商户来访，又逢佳节，街上众人见怪不怪，当作是他乡的奇风异俗。偶尔有人好奇地打量，他也不做表示，径自去了城中人群汇集的地方。最热闹的自然是集市，不过现在时候尚早，刚刚开市，来往行人不多，注意到他的人也少。

一位老妇支着卖糖的摊子，温着一小炉糖，用木勺一圈一圈地搅着，直到糖粒融化成粘稠的蜂蜜色，蒸出淡淡的甜香。

“请问，文诣经纬如何走？”

冷不防有人问询，她耳朵不太灵便，还以为是要买糖，于是抬头看了一眼，想问他要几斤几两。

她当场愣住。

异乡人有些困惑地看着她，似乎不解这位年迈的妇人为何会露出这般惊诧的表情。他轻咳一声，带着些初入异地的陌生，又问了一遍。

“文诣经纬···如何才能去那里？”

“哦···，哎呀，你看我都老糊涂了。”

她拍拍自己的额头，怕是昨夜熬糖熬得太晚，五感也同糖水混成一团，连问路也听不出。她细心地指了方向，趁着过路人辨认路线的时候偷偷看他。

真像啊。

虽是勉力收敛着，但那挥之不去的上位感让老妇忍不住战战兢兢，她年纪大了，话也说不利索，颠三倒四地好一会儿才理清楚。

“多谢。”

异乡人礼貌地说了谢，姿态中自有一股天然的尊贵。他转身要走，老妇却不知道从何处生出勇气，叫住了他。

“你···”

但她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可能，便从摊子上拿了一只兔子糖塞到他手里。

“拿着吃。”

那人举着签子细细看了好一会儿，似是很喜欢，脸上带了些笑意。

他真是好看。

老妇目送他隐入茫茫人海。

异乡人走得很快，不多时，已经到了山脚下。路上无人，两边的宫灯却是红的。他振振袖子，拾级而上。

果然，这条道上不止他一个人。

从山路上走来两个人，一者红衣明艳，一者白衣清丽，两人各据着一方宫灯落处，缓步下山。石阶虽不狭窄，但也不算宽敞，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刚巧可过一人，仿佛是为谁刻意留出的方寸。

应该不是为他。

异乡人视若无物，从他二人中间穿了过去。

“留步。”

紫发的剑者虚虚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可从没见过你。”

他微恼，拂袖震开拦路的手。剑者功力不及他，但好胜心很强，情势剑拔弩张。

白衣人上来劝解，看他装束应是道者。他倒是很好说话，询问时也十分文雅。

但他已经没了耐心。

这是一段很远的路。

“就凭你？”

他直接打断了白衣人。

“七情炽盛，六欲不净，如何成仙？”

“哈。”

紫发剑者倒很赞同。

“你也是。”

“哦？何以见得？”

他直言，“你也有七情六欲，可能比他还要更在乎。”

剑者付诸一笑。

“那又如何，我又不要成仙。”

他对着异乡人扬扬下巴，示意白衣人的神情。

“你该去问他，既然成不了仙，还修什么仙。”

白衣人在一旁责备地皱了眉，并未多言。他摸了摸腰间的玄笛，睫上结着霜雪，在暖色的宫灯照映下漾着粼粼的波光。

“剑非道还有要事，暂不奉陪了。”

他先一步下了山。

剑者饶有兴趣地看了异乡人一眼。

“若有机会，我定要与你比试一番。看看是你功力深，还是我的剑快。”

“可以。”

剑者大笑起来。

“那一天不会很远的”

“告辞。”

插曲暂断。

阻隔终于只剩山门前的阵法，他胸中竟莫名地温热，悸动得无来由。

他拂袖卸去阵法，站在门口等了片刻，便见一人捧着一卷文书向他走来。那人容色清秀，颊染病容，态度颇恭敬。

“在下畅遗音，可是玉主事有信笺来送？请将令牌与我一观。”

他摇摇头。

“我此行是来找此地主人的。”

“旸司同我说，我的一部分就遗落在此处。如今，我想要将它取回。”

“旸司？”畅遗音反应过来，“你是···”

“你家主人在不在？”

也太繁琐了些。

他很是不耐，按捺着脾性说。

“叫他来见我。”

“这···”

畅遗音还在犹豫。

不再压抑，摄人气势汹涌而出，威压感沉沉逼迫，畅遗音心下一凛，竟是无力拔剑。

“怎么了？”

救星来得倒是巧。

他收了气势，畅遗音膝下一软，一只修长的手恰巧扶住他的手肘，助他稳住了身形。

“我便是此地的主人。”

既然主人已经现身，他也不必再做遮掩。异乡人抬手掀开兜帽，微微颌首，倨傲不减，对上那人冷色的眼睛。

“旸司占卜过，我的东西就在你身上。”

“如今，也该还给我了。”

他张开手掌，讨要一个连自己也未知的事物。

那可能是一份记忆，也可能是一段感情，当然，也可能什么都不是。只是他需要来这一趟而已。他原来还想着也许会遇上一场不可避免的杀戮，但事情的发展并不与他的想象相合，出奇和谐，却又节外生枝。

“你是谁？”

“你不认得我？”

那人眯细了眸子，端详着他。

他分明认识他。

他觉得不快。

拿走了他的东西，还能装作如此陌生的样子，是想将他的东西据为己有吗？他开始好奇了，越发想知道那是什么，是什么东西如此重要，值得族内的祭司特意叮嘱他来这一趟，值得他千里迢迢走入人间，值得他必须放下尊荣，向别人亲手讨要些什么。

“我只是不认得现在的你了。”

“你的名字是？”

未及发觉，异乡人已经先松了口气。

“我的名字就在那一部分里。你不还给我，我就没有。”

那人叹了口气，眼底便漫上少许回忆的温度。

原来他所说的承诺，是这样的方法。

他给了他那个名字的意义。

多么狡黠又实际的方法。

他将那颗宝石交给他的主人。

宝石的原主轻轻合了手掌，在掌心里感受到微微尖锐的棱角。

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疑惑地看回去。

“你的名字是···”

每个字都浸了浅淡的香气。漫长的怀念告一段落，余烬终于熄灭。

“逆神旸。”

那天，老妇没有按时回去，她默默多等了一个时辰，希望那位异乡人能再来一趟，好让她能够确认。

那一年的七夕，万堺烟火满城。

她被那人无心地施与了一串彩色丝络，换得一段好姻缘。

糖在锅里熬干了，她再没见到过那人，至少在朝城当中。这位异乡人来去无踪，没有留下一丁点儿痕迹，叫她疑心是自己看花了眼。

是仙人吧。

老妇迟疑着肯定了。是了是了，他定是仙人。要不然那穗子都快磨成灰了，他怎么还能是当初的模样。

她一边忧心自己老迈记忆不清，一边在夕阳下缓缓收了卖糖的摊子。那双曾经洁白细腻的少女柔荑，如今已添了许多皱纹。她总疑心是岁月出了差错，几十年好像只是说着话就过去了。也好也好，她算是赶上了好时候，不必像爹娘那样在战乱中艰难求生，没有一天平静的日子。

可是啊，就算只有几十年，她都觉得自己的回忆满到快要溢出来，一天天的，竟也想不够。那些住在云端上的仙人呢，那么长的时间，若是写入书中，恐怕把朝城所有的街都空出来也不够放吧。

竟不觉得倦吗。

老妇推着车往家里走，木头料子不牢，“吱呀吱呀”着响了一路。

拄着拐杖的丈夫站在门口等她，白花胡子笑成一团，皱纹道道都深刻，老得不成样子。

“七夕···给你也送个东西。”

等她走到面前，丈夫才从背后拿出一枚穗子来，并了五种颜色，鲜艳极了。

“老不正经。”

这么说着，她仍是欢喜地把旧穗子给换了，早上的奇遇已被她忘在脑后。

卖糖的小姑娘睁大了眼睛，惊喜地接了穗子。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在灯火未明的屋檐下看见那个雪一样圣洁的人，眉心缀着红色的宝石，耳朵是尖尖的。

他的笑容如昙花一现，稍纵即逝。

只有她一个人看见过。

细节是纷起的浪花，被湮没在时光的长河里。

如今，当年的小姑娘也是个老婆婆啦。

当年一起看烟火的人还在吗，若是不在了，仙人也会寂寞吧。

做仙人有什么好。

不如他们这对平凡夫妻，一世相守。

待到沧海桑田过后。

高天之上，不知又是几度秋霜。

——end

老墨呢现在就告一段落啦（伸懒腰），虽然不足很多，但是我自己是挺喜欢的···

就是任性~

如果可以的话，是有出本打算的，但是因为字数有点多，而且自己也知道很多地方有缺憾···所以还在考虑当中吧（用爱承受亏本的风险）

不过番外还是肯定要写的···

唉，还是开脑洞的时候最愉快，如果说开脑洞的话快乐度有10，那么写文就有8，但是发出来回看的时候就只有1了···

[ 此帖被流景在2017-12-11 00:2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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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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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樓發表於: 2017-12-11 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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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163樓(流景) 的帖子

完结了，觉得真好啊……

万堺朝城重建，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留给其中的平凡人。【天知道我看剧清点四教牺牲人数简直眼泪掉下来……】平静而祥和的日子，对每个人来说都弥足珍贵。

远沧溟虽然茫然了一下大哥跟五叔的关系，还有亲兄弟的感情，但因为对象都没什么大问题所以整体气氛分外和谐。鬼刃夕痕拒绝吃狗粮先走了，不得不说非常明智。
最后的最后，把一句我以前就很爱的诗送给结局出现的各位。“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江潮平，心潮也是平，那么过去的一切就可以不再纠结，未来自有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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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1)

165樓發表於: 2017-12-11 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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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回 163樓(流景) 的帖子

引用
引用第164樓holly于2017-12-11 09:30發表的回 163樓(流景) 的帖子 : Y[k%<f
完结了，觉得真好啊…… xwhH_[
#m{K
万堺朝城重建，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留给其中的平凡人。【天知道我看剧清点四教牺牲人数简直眼泪掉下来……】平静而祥和的日子，对每个人来说都弥足珍贵。 s7e)Mt
+e+hIMur
远沧溟虽然茫然了一下大哥跟五叔的关系，还有亲兄弟的感情，但因为对象都没什么大问题所以整体气氛分外和谐。鬼刃夕痕拒绝吃狗粮先走了，不得不说非常明智。 u;18s-NY
....... ?W-J2tgss{

是的呢，就让一切都回归正轨吧，“仙人”有“仙人”的烦恼，平常人也要快乐地过嘛，虽然大家都会是历史的尘埃，但做一粒快乐的尘埃岂不是更好嘛~

说到老墨的墙头吧，emmm怎么说，可能我真的是北极体质吧，喜欢那些非常非常冷的配对。所以这篇文可能只有我自己满意了···（理直气壮）

有关番外，有很多琐碎的念头，打算再完善一下，补全故事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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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enl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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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樓發表於: 2017-12-13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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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完结！这个结尾很棒啦，选择留白给了人更多空间去想象，非常非常圆满！真的是读完没有任何不适的墨all，再次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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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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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樓發表於: 2017-12-17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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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撒花！攒了一个月没有看，突然打开就看见完结了。
有点感慨。原来就是觉得好玩才看的，结果中间虐的心情沉重，幸好最后还是HE，虽然对天迹大宝贝来说好像并不是。。。。唉～
最后赞美太太辛苦产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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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1)

168樓發表於: 2017-12-19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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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167樓元夕于2017-12-17 11:19發表的 : =>nrU8x
完结撒花！攒了一个月没有看，突然打开就看见完结了。 "`]G>,r_
有点感慨。原来就是觉得好玩才看的，结果中间虐的心情沉重，幸好最后还是HE，虽然对天迹大宝贝来说好像并不是。。。。唉～ eaLSq
最后赞美太太辛苦产粮！ ParOWs~W/

诶···会虐吗···我觉得还好吧，应该没什么虐的情节
至于结尾，对老墨来说，大概是个普普通通的结局吧。他仍是站在原地，任时光划下句点，绕过一圈，什么都未改变，爱他的人爱他，恨他的人恨他，纵使爱恨可以相互转换，投入的也是有来无回。看人群来来往往，留下几个，离开几个，他不甚在意。还是老句重提，他其实蛮习惯了，无论是送别还是永诀，活得年岁太长不算什么好事，他已经不够爱，还被磨钝了感觉。
对于天迹，是好事吧，不用面对。不过剑非道的前车之鉴确实说明，他人做下的决定不是对自己最好的决定。不过以天迹的个性，相信他会看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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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1)

169樓發表於: 2017-12-27 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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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倾池x云忘归

草叶歌

那年的夏天很漫长。

云忘归躺在山顶上，几乎看尽了一生的月亮。

天好热，他的心静不下来，在胸膛里蹦跳个不停。他翻了个身，换了一边手臂枕着，月色在他翘着的睫上翩跹，洒在脸上，却连一丝凉意也无。虫鸣聒聒，地面蒸出新一轮热气，朝他扑出一张昏热的巨网，意识好似笼了雾，被盛夏的热度隔绝在坏境之外，只有耳边能听到一些些的风声。

走走停停，懒懒散散，偶尔吹拂，还带着散不掉的热气。

云忘归越躺越不舒服，干脆坐起来，摘了片薄荷叶含在嘴里，被清凉感刺激得神志一惊。

“嘶——”

这可真辣。

他一边想着一边捂住嘴，在原地小步跳着，期望身体的活动能尽快消去直冲后脑的辛辣感。然而他跳了半天，好不容易适应了自背后窜上的冷飕飕，才忽然想起其实他完全可以早早把叶子吐掉，不用这么滑稽地忍耐薄荷的辛凉。

失策了。

云忘归在嘴里嚼碎了叶子，无奈咽下，重又倒回铺满月色的山巅。他眯着眼，从眼睫下碰触如水的月华，好像在玩一个捉影子的游戏。可惜月光无形无状，他只能看到，不能接住。

他抬起手，掌心里腾起淡淡银辉，妥帖地卧在掌纹之间，如同一小块无缝天衣，被他从天宫中窃取，在人间不可久留。

云忘归觉出几分寂寞，因为掌中之月无人可赏。

他携了满袖冷光温柔，步往断崖，遥望山谷处方向。丛林丰茂，枝叶拥庇，他其实什么也望不见，但听那遥远的风声，也许正有一人与他一同沐浴在这月色下，哪怕那人不曾抬头。

云天望垂墨倾池。

倚天风伫云忘归。

他跟他的名号有种奇异的和谐感。玉离经曾经打趣过，说他们一静一动，动中含静，看起来颇具渊源，若是不相识的人，说不定会将他们认作一对生死之友。云忘归看了墨倾池一眼，而后耸耸肩，只笑道，有何不可。

玉离经大概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故而笑得很开怀。

但他没有。

太潇洒了有时也不好，你信誓旦旦时别人总以为你是在说笑。云忘归极快地皱了下眉，微微不快。他将目光移向墨倾池，想看看他会如何回答。

墨倾池握着杆狼毫，正专心撰写着一贴经文，自额头到下颌凝成一条流畅的线，鼻梁挺拔，便显得嘴唇尤其薄。他张了口，薄唇起伏，声音从口中缓缓泄露。也许他说得并不慢，只是云忘归下意识有所期待，他全神贯注的观察放慢了这一时刻，使每一个细小的音节都纤毫毕现。

他说，离经。

呼出的气流飘散在半空里。

玉离经翘起唇角，像是得了奖励的小动物一样歪着头，凑在墨倾池身边跟他说话。

不开玩笑啦，我去做功课了。

他带着浅淡的墨香离去。云忘归目送着他离开，轻快的脚步让主人的好心情昭然若揭。他抱着肩膀兴致勃勃地看了会儿，没察觉墨倾池已经停了笔。

云忘归。

他喊他的名字就是满满的三个字，不生疏也不亲近。

墨倾池。

云忘归也以同样的方式喊了回去，他本是严肃的，但对上墨倾池的视线，笑意便含不住，于是还是笑着接了下一句话。

怎么了？

他还在想墨倾池会跟他说些什么话，是不是要接着关于名号的讨论，继续未完的话题。

墨倾池也看着他，眼里是雨过后的天青色，洞悉了那场在他心里悄然落下的无声雨。

法儒尊驾有事同你说，让你明早交课业时去找他。

云忘归眨眨眼，稍微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嗯”了一声，仍是看着墨倾池，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微笑。

然后？

墨倾池收了笔墨，将一碟点心推到他面前，是甜口的枣泥山药糕。云忘归知道他这是在替玉离经道歉，毫不客气拿了两个，放在嘴里咬了一大口。好吃当然是好吃，但吃多了未免会腻，云忘归等着墨倾池给他泡茶，理直气壮端着杯盏在唇边吹凉。这本是无礼之举，却因他年轻俊丽显出孩童般无赖的客随主便。

墨倾池面上显出浅浅的笑模样，稍纵即逝，云忘归只用视线刻下了一瞬，随即便是永恒的无波静水。云忘归心里觉得挫败，在他们年纪更小的时候，想让墨倾池笑绝对没有现在这么难。

那时，只要他摘一片宽宽的草叶，用唇吹出清脆的小调，就能让墨倾池颊边浮起涟漪。他会笑，对云忘归笑，还会夸他的曲子吹得好。

可是后来，他笑的次数慢慢少了。

几位老师都说他沉稳持重，扛得住事，将来可以交托大任，可云忘归只看出他的少年老成。那个微笑的墨倾池仿佛是虚无缥缈的满月，只一霎，就错过所有圆满。

那年的夏天慢得过不完。

然而，就在云忘归以为他要一直被困在这个炎热的季节里的时候，儒门的秋祭就这么突兀地来了。

墨倾池是儒门的圣司，他是儒门的司卫，听起来还是如此相配。

但，也只是听起来。

云忘归拿着酒杯，隔着热火朝天的桌席寻找那双天青色的眸子，不期然望进他的深海。他没有防备，于是被看穿得很彻底，接近于体无完肤。他只保留着最后一个秘密，即使袒露也无伤大雅，大概有人会以为他在开玩笑，所以无需多虑。

墨倾池。

他倒满酒水，遥遥相祝，而后一饮而尽。

墨倾池颌首以应，同样满饮了酒盏。

一杯酒不会让他醉，只是为眼前的景物罩上层朦胧的光影。人来人往，觥筹交错，逐渐模糊为大片的色块，云忘归生出错觉，竟以为只要跨一步便可走到墨倾池身边。

他傻傻抬了步，磕上桌角。

云忘归立刻从微醺中清醒过来。他抬头，墨倾池仍是与他隔着一片人海。

并非不可逾越，只是···

为什么是他过去，而不是他过来？

下山的时候许多同修都来送他，玉离经墨倾池也不例外，就连一向严守昊正五道的法儒尊驾，也特意来为他送行。

他接了包裹，接了玉离经准备的文书，接了法儒尊驾的谆谆教导，以及师兄妹的干粮点心。

然后他走到墨倾池面前，接下一句温柔的珍重。

江湖路远，你自己多加小心。

当然。

他以为这便结束了，墨倾池却拦住了他，递给他一把伞。

近日气候不佳，也许会下雨。

云忘归接了他的伞，在手里掂量掂量。伞骨是用江南的淡竹劈开做的，这种竹子篾质细洁，曝晒也不会弯曲变形，拿在手里很轻巧。

真好。

他撑开细细看了看，不得不承认，这把伞真的是很好。

众人便笑。

云忘归拿着那把伞下了山，果不其然，正如墨倾池所说，他才刚走到半路就下起雨来。他从容不迫地打起伞，摇着头顶上的一叶舟楫行于山色烟雨。回首看时，山门已被白雾掩盖，渺茫不可寻。

他终于从浅塘渡向宽广的大海。

某年，他收到了传召的书信，于是一路南下，奔波数日赶回儒门。

德风古道山门前石阶绵延，他一级一级跋涉而上，不想用什么轻功，一壶辛苦得来的陈酿系在他的腰间，等着回了儒门分与重要之人一起品尝。

他在台阶的尽头看见玉离经。

离经？

云忘归很是奇怪。他抬眼看了看正午的烈日，站到树荫下唤玉离经回神。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玉离经神色黯然，勉强一笑。

送圣司离开。

墨倾池···他走了吗？

话还在嘴里，他急忙改口。

你在这里站了多久？

玉离经蹙了眉头，仿佛现在才生出对时间的知觉。

没有很久吧，他刚刚离开。

是吗。

上山下山，同一条路，竟没遇上他，岂不也是一种莫大的运气。

云忘归暗自叹息。

玉离经喜欢墨倾池，玉离经知道，云忘归知道，墨倾池也知道。

云忘归喜欢不喜欢墨倾池，玉离经不知道，云忘归不知道，墨倾池却也知道。

玉离经心神不宁，早早托辞歇下。云忘归无人共饮，径自去了山巅，为自己斟一杯酒，而后敬天地苍黄，敬清风皓月，敬遥远的墨倾池。

一饮而尽，聊表慰藉。

在江湖游历的年月，他曾听过万堺朝城的名声，儒门圣司在其中另立门户，解救了一方罹患瘟疫的水土。云忘归听着听着就会笑起来，他在为墨倾池高兴。但奇怪的是，他从来没起过要去见墨倾池一面的念头。

他认识的墨倾池，是德风古道的墨倾池，跟他一起长大的墨倾池。如果见他的地方不是德风古道，没有后山的断崖和月色，就哪里都不对劲。而且墨倾池没有练剑，他也没有在看月亮，两人无所事事，又有什么能够证明彼此几多年来心照不宣的默默陪伴。

雨后的草叶青翠欲滴，他随手摘了一片，碾平褶皱，放在唇边。

其实他会的调子并不多，只有一首吹得特别好。

云忘归吸了口气，吹出清越悠然的叶笛声。

如果说这支曲子代表着什么。

那仅仅是，我希望你快乐。

多笑笑嘛。

板着脸有什么好。

——end

[ 此帖被流景在2017-12-27 09:0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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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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