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9 【多人個別單篇】所謂的死後世界END,24F 新增【一字鑄骨／說太歲】|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9 【多人個別單篇】所謂的死後世界END,24F 新增【一字鑄骨／說太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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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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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右銘: 只要能寫，就不該停下持筆之手，的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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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0)

10樓發表於: 2014-10-25 11:3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9樓bmwave1245于2014-10-21 23:20發表的 : w C-x'
惡骨的那篇我很喜歡~說到底也終究是可憐人一個 /,3:<I
雲冰組的內容真是太可愛啦!!!御宇傻傻的阿~ ~i=5NUE
能否期待故事背後冰驕能夠在一起呢?他們真是心中的遺憾啊 X_#,5t=7

非常感謝閱讀與回覆。
總覺得眾人的個性會被我扭曲到很可怕的地步。
「我有一句話送給溫柔的你－－未寫出者不代表不存在，已寫出者不代表真實，的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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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0)

11樓發表於: 2014-10-25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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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

１、輸人不輸陣
當一名行動不便的超級美少女跪在身前，以彷彿要哭泣的聲音堅定地道歉時，縱是自認冷漠的御宇天驕，也不得不動側隱之心。
從頭到尾都笑得很燦爛的一留衣，在送那名少女外出進來後，表情卻變得有點奇怪。
「怎麼了？」見對方心情似乎不太好，御宇天驕坐在棋盤前，也擺起儼然的神情。
「來接她的人，有三名男性，其中一個是她的相好，到底什麼跟什麼？為何現在每個人都有伴侶，實在太過分了！欺負我們這種沒家室的人！」或許是放鬆了心情，一留衣一股腦兒地怒道：「地獄變就算了，連我那後輩寄天風，居然也跟你家雲師要好起來了，為什麼啦！」
稍微思考了一下總是很嚴肅的雲師跟看起來很友善的寄天風相處的畫面後，御宇天驕被那畫面狠狠驚懾了，於是連忙甩甩頭把想像趕出腦海。
似乎沒注意到對面執黑棋的人表情變化，一留衣突然滿臉興奮地抓住御宇天驕的手，一邊意外沒被甩開，一邊驕傲地挺起胸膛道：「輸人不輸陣，御宇，我們也來交往！」
……御宇天驕的腦袋當機了。

２、天踦爵的歸處？
「欸欸那不是鑑兵臺之主嗎？臺主臺主！」「需要幫忙嗎？別怕吾不是三餘先生，不要不理吾嘛！」「你是謎獨白吧？很多人在找你……吾不是三餘先生，但跟他關係匪淺……」
簡直可以說是天生過動的天踦爵，只要遇到人就非要追上去講幾句話不可，說實在的大部分天踦爵都不認識，但不知道為什麼大多可以喊出名字，與其說是天生之智不如說根本有問題……雖然那個本體也確實開外掛開得有點大就是了。
先不說那人自High的程度，光是一個跛腳者這樣衝來衝去就是個很奇妙的狀況。
來到這裡以後身體的問題幾乎得以全部復原，但天踦爵的腳依然沒有恢復，或許是天妒英才，給他那麼多好處以後，愣是不讓他過得太好。
「天踦又來玩了喔～」
跑佛鄉的次數比去觀光其他地方還要多，雖然這些日子也間歇性地看了不少地方不少人，但總是不忘回到佛鄉，都快要有種「家」的錯覺了。
對忘塵緣而言這可能是家，但對天踦爵而言依然只是作客他鄉。
「天踦爵。」又是一日隨意亂逛，忘塵緣喚了對方之名。
「嗯？慧座竟然主動找吾講話，這一定是上蒼給天踦的恩賜，感謝天！」天踦爵誇張地仰起頭對著若有心肯定感到無奈的上天道謝。
「你的歸處在哪裡？」忘塵緣決定無視那一串不知所云的話，直切重點。
被這個問句驚了一下，天踦爵臉上笑容頓失，意會到同行者所言後，竟是露出天真的笑容：「慧座、慧座，吾不明白你所指為何。」
如果不熟識的話，應該會被騙過去吧，但從生前到現在，忘塵緣跟他相處的時間比誰都長，又豈是如此容易被騙？
「你很清楚我想問什麼，不要裝傻。」被這樣帶過的話，下次要問出什麼就不容易了，忘塵緣毫不留情地逼問：「我問你，你的歸處何在？」
天踦爵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接著替上一副被欺負的表情：「好過分……天踦被傷害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傷天踦的心……」
雖然對同行者如此不太好，但只好佈計了。
「那我只好去跟好友告狀說你家暴我了。」儘管跟娛笑顛學到的這詞好像不是這樣用的，但能達到效果就無所謂。
「萬萬不可啊！要是你被禁足天踦就只能帶你越獄了！」如預期的，天踦爵看起來十分慌亂，漂亮的棕紅色眼眸也染上一層薄霧：「吾知道了，吾說就是……吾只有一個歸處，但現在還不想回去。慧座，你能和吾再多走一段時間嗎？也許回去了就不能再出來，吾現在只想把你當成歸處。」
前言不對後語，一眼即明的借題發揮，愚蠢的話語只是想掩飾彷彿會落下的眼淚，活潑的性子下是脆弱無比的內心。
「我明白了，那你就把我當成歸處吧。」見不得同行者悲傷的忘塵緣一口答應，完全沒有注意到某人得逞的眼神。
「吾有歸處了，萬歲！」瞬間破涕為笑，天踦爵勾起忘塵緣的手，指向遙遠的某一方，「走，吾帶你去看殺戮碎島！」接著不給反應時間，又是一陣讓人無奈的狂奔。
……忘塵緣覺得腳有點痠。

３、佛鄉的領導人
天佛原鄉，簡稱佛鄉，其中乃以修道最高的佛者為領導，「最高」一詞本該毫無爭議，但是在死後的世界中，這個問題卻變得很棘手。
「樓至韋馱乃帶罪之身，豈能竊居此位？」束有高髻的男人，在世時被敬為天之佛的他，以和生前截然不同的謙恭態度這麼說。
他身邊的野鬍禪只是挑了下眉，表明自己是一介破戒修者。
而笑得很溫柔的地藏蘊果諦魂，亦以笑容道：「我是外來者。」
三個人、三種反應，把事情推得乾乾淨淨。
而那邊的三名紅衣佛者，亦有不同的回答。
「我追隨審座，應問審座意見。」這是葦江渡的說詞。
「生前未能守住佛鄉，爾善多自認無力接任。」持琵琶的女性修者帶著悲傷這麼說。
「……不要問我。」審座以有點懊惱的眼神瞪了發問者一眼，逼退了佛鄉的小小修者。
有關審座的狀況，修者後來去問葦江渡，才知他是在懺悔生前逼人太甚的做事風格，而不想再居高位，以免鑄下大錯。
既然此三人做此反應，修者不好再追問，只好轉而問路過的一身藍衣的雲滄海。
「我尚要向北海無冰道歉，心中仍有俗事，豈能為佛？」只是來向審座道謝，外面還有無故事的人、鷹女、鷹女護衛三人在等待的雲滄海如此表示。
再問正與天踦爵、忘塵緣論道的師座，得到了預料中的答案：「既為師座，當該為師，豈能竊為佛？」
當修者的視線移向忘塵緣時，他和天踦爵同時講話了。
「忘塵緣乃欲界之人，與佛鄉不容。」「他是我的。」
……還是不要過問慧座跟天踦爵的關係，對自己的腦內衛生比較好。
當修者轉而問深闕眾人時，也得到了很讓人頭疼的回答。
「譴彌勒曾為欲界人，而且不能僭越佛鑄。」雙手合十的譴彌勒，必恭必敬地轉向戴了頭罩的長髮修者。
「年華不染早已染上塵緣。」佛鑄裳瓔珞以溫和的聲音回了句意義深遠的話，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懂吧，小修者決定不要深究，確定對方不願意就對了。
哼著歌、拿著糖葫蘆的帶髮修者經過了。
「謬師還要去行善天下，豈能留在佛鄉？」被問及以後，娛笑顛一秒反應。
唇間帶有傷痕的修者就在娛笑顛旁邊，被問的時候露出無比悲傷的神情：「至今吾依然聽見百嬰啼哭聲。」
小修者困擾地退開了，這不正表示，佛鄉現今根本沒有領導人嗎？
「你若有心，你來當如何？」一臉燦笑的天踦爵湊了過來，勾住修者的肩膀。
……修者決定還是離開佛鄉好了。

－－－－－

可能個性已經崩了，還有天踦爵你們要不要那麼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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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0)

12樓發表於: 2014-10-27 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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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夢生X鷇音子】蓮爭─────

死亡的感覺是從未嘗過的，一生也僅有一次，嘗過就不會再有感覺了。
當鷇音子從全身灼焚的痛楚中回過神時，發現自己正佇立在美麗卻無生機的草地上，遠方還可見朦朧的山影嶙峋。
腦中飛快地閃過幾個念頭，最後他幽幽嘆了口氣，該找的人不少，反而不知道先從哪一人開始、往何處找。
從誕生至死亡，救起奄奄一息的地獄變、與聖魔元史接觸、跟三餘無夢生較勁、幡然醒悟後衝破塵世闇夜，接踵發生的事情，冥冥之中的定數，天命所定的死亡。
不能違抗天命，所以遵行到底，那麼現在的自己，在此地做什麼？
總是耳提面命地提醒著那個人，要他保有一魂回到本體，但自己不也讓本體失了魂嗎？那個人最後安然回去，自己卻是投身火焰中，雖然只有一瞬，但確實感覺到本體也連帶受傷一事。
沒有生命力的死後世界，毫不變化的天空，雖然有風的流動卻僅僅是皮膚有觸感，如果是溪流也肯定不會流動吧？
若問鷇音子這個人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那應該是──手中不知何時變出了洞簫，闔上眼輕吹成曲。
然後他看到了，足踏玉鞋的熟悉身影，平靜而淡然地走向他。
「是你。」放下樂器後，鷇音子凝視著面貌清秀的少年，依然是那如水一般模樣，當行天地正道時毫不排斥，總是循著鞋子走往應去之地。
「吾正要前往非馬夢衢一見三餘先生，是否有幸邀閣下同行？」露出溫和的笑容，少年只掃了一眼鷇音子手上樂器，突然就從空無一物的右掌心抓住了一根鉗子，背後也多了一個簍子，但其中並無骨。
「若需要鷇音子為你解惑，樂意之至。」生前很少笑的鷇音子，朝性格溫柔卻又堅行大道的少年一笑。

＊＊＊

和別人並行在毫無光影變化的大地之上，對鷇音子而言其實頗新鮮的，那之前的自己，是非常倨傲且冷漠地觀察一切。
現在身旁的少年名為一字鑄骨，是天榜上少數沒有紀錄的人之一，也是自己無法料及的對象，更不用說他死亡時對自己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衝擊。
生前自己只和他說過幾句話，反而無夢生更了解他，或許自己說要幫忙解惑，還是太誇大己才了。
不知道是否看穿鷇音子思索的事情，一字鑄骨緩緩開口了：「吾不明白，自己現在所行之道，是什麼？」
「你行天地正道，為護綺羅生與北狗而喪生，對此道為何疑問？」稍微挑選一下用詞後，鷇音子以反問做為回答。
「你認為吾是行正道嗎？那吾再問，所謂正道為何？」一字鑄骨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眸凝視著鷇音子。
「心念蒼生，行為蒼生，問心無愧。」彷彿什麼信條般念著，是說來容易做來難的信念。
鷇音子的聲音很堅定，但一字鑄骨望向他的眼神多了一絲悲傷：「抱歉，是吾問得太過，吾不該以此問題為難你……」
結果被這樣說了，鷇音子開始思考是不是自己為人太失敗，連如此簡單的狀況都解決不了。
「吾的名字不是一字鑄骨。」如同流動的風一般，嗓音吹過鷇音子耳邊，癢癢的、有點催淚，「吾也不是一開始就行天道，吾曾經比你更迷惘，但是吾遇到了改變的契機……此地，吾不是第一次來。」
以死亡作為改變的契機，這是很難得的機緣，但是──「第二次死亡，你有什麼想法？」當注意到的時候，鷇音子已經問出口。
「吾還是落淚了。」享受著流風般闔上雙眼的一字鑄骨，卻沒有因話語而落淚，只是沉重地陳述著一件事：「至今吾才明白，吾做錯了。」
鷇音子沉默，面前的少年經歷過很痛苦的事，但自己現在什麼也說不出，或者該說什麼也不能說，安靜地聽他說即可。
「是不是失去天榜，你也連帶失去你的立場？」見鷇音子不發一言，一字鑄骨突然問，隨後搖了搖頭，「抱歉，吾並沒資格說這種話。」
在這個問句之後，兩人的氣氛突然變得尷尬，壓迫著彼此神經的緊繃空氣漫延開來，頗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吾想知曉，能為吾擦乾眼淚的人，是誰？」最後開口打破沉默的，還是一字鑄骨，溫柔如他並不想看鷇音子困擾的神情，但所說之言成功讓後者更困擾了。

＊＊＊

碧綠的垂絛在風中搖曳著，寂寥的琴聲勾引著來者的步履，在看得見柳樹的遠處，鷇音子停下腳步。
「前面就是了，怎麼不繼續走呢？」生前總是無法停下步伐的少年也跟著佇足，回頭望面色凝重的男子。
「鷇音子還是不進去了，請。」為什麼都走到這個地步了，卻突然不肯再往前呢？柳不是該留人嗎？自己又為何極度不情願接近呢？
「且慢。」一字鑄骨拉住鷇音子手腕，微微抬起的頭可見其眼眶含淚。
等等，這個人生前不是未嘗哭過嗎？雖然聽說死後會大有改變，但這也差太多了吧？還有，為什麼自己會提起手幫他拭淚？
「不要離開……」也發覺自己的改變，一字鑄骨別開臉，低聲囁嚅：「抱歉，吾也不明白自己為何……」
「三餘先生喔～天踦又來拜訪你囉～」深怕別人沒聽到的那種大喊由遠而近，當看到這邊的情形時發出了驚訝的抽氣聲。
「齊煙九點天踦爵！」被看到了……算了，鷇音子在喚出對方之名後，視線也落到旁邊的美麗佛者身上。
「說多少次了不要拉著我跑，你真的是殘障人士嗎？」生前是欲界輔座，死後轉職成專門吐槽天踦爵的慧座忘塵緣，按著額角一臉頭疼。
完全看不出來好嗎？！還有你身為一個身心障礙人士能不能不要用衝的？！在心中狠狠吐槽以後，鷇音子突然想起，這麼大動靜裡面的人早該出來才對。
天踦爵偏著頭，最後露出大大的笑容：「難怪不久前覺得渾身燒痛，原來是你啊，丹華抱一。」
沒有注意到鷇音子的反應，天踦爵被忘塵緣抓去說教了。
「你說你身體不適？居然還逞強，難道你不知道別人會擔心你嗎？當你想著凡事都自己承擔的時候，也該想想你是屬於身邊所有人的，實在是……」一向很放任天踦爵我行我素的忘塵緣，這時候充分表現出身為年長者該有的成熟風度，以及囉嗦程度，不過若要說年紀還真拿不準誰比較大。
這一混亂場景，等一字鑄骨回神時，方才拉住的人已不見蹤影，手中只留殘溫。
室內撫琴之人，緩緩地走了出來，然後溫聲招呼眾人入內。在進入之前，回頭一望滿栽的柳樹，不見欲留之人身影。

＊＊＊

鷇音子發覺自己迷路了，本來就是讓一字鑄骨帶路，在失去嚮導以後就開始亂轉亂晃了。
自己應該前往之處，逃避該面對之人，曾經迷惘的時候，面對自己的時候，無論何時總是如此寂寞。
「恩公，是恩公嗎？」從身後追上的人發出了熟悉的女性嗓音，從稱呼就知道來者為誰，鷇音子馬上轉過身面對她。
在看到那張秀麗的少女面龐時他愣了一下，但那只是轉瞬間的情感，他的臉上依舊是波瀾不興的面無表情。
「地獄變。」喚出那個自己曾悉心照料的女性妖者的名字，不知為何在這樣的情景下內心感受到暖意。
但是，好像不太對，稱呼為鬼荒地獄變的話，跟面前的少女不太一樣……「明月不夜羽？」
「果然是恩公！」鷹后的女兒露出明顯開心的神情，在撇下了天命後，變得活潑與快樂的樣子，其實也是在此處徘徊了許久。
她還有另一人尚未尋得，只是沒想到連恩公都……
「找吾何事？」可以看出對方是有問題想問，可以解天機懺的女子或許亦可算出鷇音子何時會來到此處吧？
「吾想知道那個人在何方。」不夜羽認真地望著鷇音子，對她而言現下惟有找到那人，並向對方道歉，才能解去內心苦悶。
「妳能找到吾，無法尋得北海無冰嗎？」鷇音子手一揮化出拂塵，做出高深莫測的模樣。
能解天機懺，但對自己的事情全然無解的女子，有點憂愁地低下頭。
「天佛原鄉，或可尋得。」無法看這名女子悲傷的模樣，鷇音子平靜但不失溫柔地回應。
「多謝，恩公現今駐足何處？吾想之後再拜訪。」向鷇音子一行禮，不夜羽問明佛鄉方向便欲往彼處前進。
鷇音子皺起眉，不知道該如何告知對方，方來這邊的自己是沒有地方落腳的……如果把那邊算進去的話倒是有，但是暫且不想去那邊，因為那裡有現在不願見之人。
面對女子清澈的黑色眼睛，欺騙和沉默都不太妥當，鷇音子當即陷入無比困擾中。
這個猶豫長了一點，不夜羽不禁垂下長睫，「抱歉，是吾打擾了恩公，請。」
泫然欲泣的模樣，轉身後化成鷹的身影，鷇音子根本來不及留住對方，就見其飛翔於天，而後另一隻鷹鳥追她之後，雙鷹一同遠離鷇音子的視野。
唉呀……地獄變如此、一字鑄骨也如此，當自己無法給出回應的時候，就會看到那般悲傷神情。正因為不想看見某人也露出那樣的情緒，所以才選擇逃避。

＊＊＊

「你也死了嗎？活著的時候一副高傲模樣，不也是同樣死了！」粉紅色長髮、有著巨大鼻子的男人，是為聖魔元史僕人的妖尼姑。
判斷對方只是來嘲笑自己以後，鷇音子就轉開視線了，當然這個動作不僅沒讓對方放棄，還成功惹惱了對方。
在這邊，有些人的力量會被徹底拔除，有些人則得到強化，有些人毫無改變，這次鷇音子錯估了對方實力，等到被一掌擊飛之時，才發覺為時已晚。
妖尼姑顯然也被自己有此力量驚嚇了，但這對他而言百益無害，生前被眼前人瞧扁了的不快，可以在這次完全討回，亦是一大快事。
鷇音子覺得自己大概有點倒楣吧，遇到友人卻因自己一時猶豫而離開，遇到仇人還發現自己反抗力無限趨近於零。更甚者，已死過一次不會再死，表示連番被打也只能多挨痛而已。
如果攻擊自己之人，是因自己之故而導入不好結果，有所歉疚也就罷了，偏偏面前的妖尼姑，是聖魔元史那方、與自己水火不容的人，也就是白白挨打，非不願而是無法還手。
「生前很囂張嘛，這次定要讓你飲一次我的尼姑茶。」打到鷇音子嘔紅以後，妖尼姑自上而下地挑起對方的臉，手中不知何時變出了茶杯。
不能讓對方灌自己那種東西，好不容易才從黑暗之中脫身的、好不容易才選擇了正確的道路，如果再墮入黑暗，那就難再回頭了……儘管最後還是會回到本體身上，但至少現在不情願。
「頑抗，只有更難堪的，敗局。」不屬於在場兩人的聲音響起，鷇音子確信自己沒有聽過此人聲音。
接下來面前的粉髮男子飛了出去，映入眼中的是臉上有奇特紋妝、頭頂造型特殊裝飾的，妖。
「敢再無故傷人，就讓你領受『拔骨成兵』之能。」揮灑長戟的妖先是對妖尼姑烙下狠話，等對方狼狽離開後，才回頭面對一臉問號的鷇音子，「無恙否？」
「無事，閣下是？」不同於幾乎認識每個人的天踦爵，擁有同樣本體的鷇音子大部分人都不認識，自然不知面前出手相救的是何妖。
「黑獄妖皇墮神闕。」妖收起長戟後，拋給鷇音子一條布巾，「將你身上的血擦一擦，然後告知本皇為何你會被攻擊。」
命令句式啊……不過怎麼說呢、本質而言似乎不壞，而且還救了自己。
「那是鷇音子生前得罪之人，倒是妖皇怎會路經此處？」鷇音子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後，認真回答並提問。
「本皇要去拜訪一個故人，是他改變了本皇的妖生，讓本皇知曉何事當為……他也改變了獄天玄皇的個性，他說他不會在此地待太久，故本皇認為該常常去拜訪他，玄皇因為忙碌便交托代為問候了。」儘管鷇音子來路不明，妖皇還是毫不保留地完全傾吐，或許是對他有最基本的好感吧，而且該讚揚的人亦不須隱瞞。
鷇音子大概知道對方說的人是誰了，天踦爵在現世的時間太短，而且跟妖皇的關係還不致太親密，那麼可以指向的就僅有一人。
那個人到底有多交友廣闊？隨便走都遇得到？！
「先生臉色不佳，難道有難癒之傷？是否讓三餘無夢生為你觀診？」見鷇音子臉色瞬變，妖皇關心地提議。
他完全沒想到這樣提議反而讓鷇音子的臉色更差了，為了避免眼前妖再說什麼，鷇音子回道：「不用了，吾尚有要事，先告辭了，請。」
不留餘地化光就走，就像是逃跑一般模樣，徒留妖皇原地喃喃：「這樣也失敗，果然難邀。」

＊＊＊

鷇音子找到了一處山頭，氣氛很適合拿來煉丹，當他整理好丹爐以後，突然來人造訪了。
「請問丹華抱一可在？」
人才剛坐定就有人來訪，敢情是跟蹤狂？但因為傳入的聲音是女性，鷇音子也不好裝傻不在，便下山迎接來人。
為了盡快開始煉丹，鷇音子單刀直入地問：「鳳座尋鷇音子何事？」
一身戰甲的霸氣女性單手插腰，儘管開口問問題態度卻不卑不亢：「聽聞丹華抱一無所不知故來問你，是否知曉百里冰泓所在？」
生前那冷澈、絕對中立、知無不言的形象也未免建立得太徹底了……這種問話口吻讓人想以「吾方來此處」為由拒絕回答都困難啊，但不知道的事又豈能誆騙？
這邊問題還未解決，又有一人緩緩步至，定睛一看，是另一名女性。
「抱歉，打擾你們了嗎？」碧色頭髮的女子直接頓住腳步，轉身就要走。
喂、把羅浮山當成諮詢所了嗎？而且這兩人真的不是跟蹤狂嗎？
鷇音子心中一邊吐槽，一邊做出高深莫測的模樣，先回答鳳座再詢問另一人來意。
「冰樓仲王遊歷天下，鳳座欲尋並不易；青霜台找鷇音子何事？」
得到未明答案的朝天驕向鷇音子告辭後，和停住腳步的暮成雪擦身而過，而後者在瞄了鳳座一眼後，則走回鷇音子面前。
「暮成雪大膽請教，這個世界有報仇一事嗎？」悲憤的情緒展露無疑，她在死後依然無法放下仇恨，害死自己與陷害超軼主的人，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
「此地並無審判一事，妳想怎樣做無人能可攔阻，但若要報仇還請三思。」鷇音子停頓了一下後，給出腦中預設的答案。
「另外，暮成雪希望能報恩，想問先生是否知曉如何尋人？」前一個問題得解，暮成雪便繼續往下問。
鷇音子挑了下眉，面前的女性想報恩的對象，無非是曾助她復仇戚太祖的那個人，然而在此間尋人不易，或許她也只是恰巧路過此地而已。
他有點無奈，只好化出紙筆，繪出一張圖交與對方，讓她能順利報恩並離開此地。
回到山上的鷇音子，打開丹爐開始煉以後，不禁想著：你到底認識多少人啊……

＊＊＊

大地在震動，幾近功成的丹爐被一道強力硬是擊碎，九鼎之陣頓毀三處，本來打坐在石台上的鷇音子不得不睜開眼，仰望飛入的超凡身影。
「非吾小天下，才高而已；非吾縱古今，時賦而已；非吾睨九州，宏觀而已。三非焉罪？無夢至勝。」伴隨著清亮詩號，搖著羽扇的身影翩然降落。
來就來還把我的爐子打壞，果實的另一半，你好暴力。鷇音子用眼神向對方傳達無聲的抗議，然後成功收到對方一個眼神：若非某人都來到門口了，卻連招呼也不打，三餘也不必如此啊。
「三餘無夢生，來此何事？」人都已經侵門踏戶了，鷇音子自認不能在氣勢上輸給對方，於是昂聲開口。
「來找大道初聲的你，泡茶。」如果不是在講話上伴隨把東西連番震飛破壞的話，倒是很有雅興。
「那就請坐吧。」在石台上變出茶具後，鷇音子逕自在一端坐下了，反正被弄壞的東西只要一段時間就能復原之。
優雅地坐下後，無夢生再度開口：「你準備好接受三餘的憤怒了嗎？」
「吾不知你因何而怒，吾也不認為你能動吾分毫。」半真半假的話語，鷇音子不願此時讓步，但若要動武他毫無勝算。
拿起茶杯後，無夢生笑了，笑得令人心裡發寒。
鷇音子心中警鐘大響，憑藉著反射動作，他避開了扇化長劍的第一道流虹。持劍之人在地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割痕，就像彼此心中的傷痕。無暇疑問，鷇音子險之又險地側開第二道劍氣，然後出掌接住對方一拳，拉開彼此距離。
眼見無法閃躲的第三劍直斬向自己，在鷇音子感受到痛楚之前，只聞一聲「紫龍震」與一道紫芒降臨，同時長髮的佛者拉住自己手臂往旁一躲。手杖轉力打向地面，在憤怒的無夢生與狼狽的鷇音子之間佇立的是本體的另一魂──齊煙九點天踦爵。
「好端端的打什麼打，有話說清楚，三餘先生，你先。」總是笑得很單純溫和的天踦爵橫眉豎目，頗有莊嚴法相感。
「道歉！吾一直在等你，你竟然不肯來，還擺出這種態度，教人如何不生氣？」無夢生收劍為扇，同時把古琴擺到一邊，表情雖寫滿不悅但戾氣已收攏。
見鷇音子差點被無夢生一席話堵住口，天踦爵以不變的堅定態度續道：「丹華抱一，換你。」
「是你對吾心有芥蒂，想道歉的人也是你，此時吾若先道歉，你豈不是很難堪？」鷇音子立直身軀，掃了一眼琴後，把洞簫擺到琴上，表情無辜。
正因為是自己，而且生前數度交鋒，所以太了解彼此了。
忘塵緣非常慶幸自己身邊的天踦爵沒有如此彆扭，有話直說最爽快，也不至於產生這種不必要的誤會。
「你們兩人話說明了，也該好好喝茶了吧？最好彈琴吹簫一同遊樂，莫忘了時間所剩不多。」見無夢生與鷇音子之間誤會與怨氣冰消瓦解，感覺自己階段性任務完成的天踦爵拉上自己的同伴瞬間離開。
來時如風去時亦如風的天踦爵身影抹消後，鷇音子望向在琴前坐下的無夢生，接著把簫取回手中，笑了：「跟那個小孩比起來，吾比較喜歡現在的你。」
「同感，三餘也懷念你的舊造型。」也露出笑容的無夢生纖指搭上琴，「合奏一曲，如何？」
「榮幸之至。」鷇音子以口就簫，在吹出聲音前如此回答。

─────
何等彆扭的兩個人，我好像逆了自己跟朋友本來喜歡的配對了，把鷇音子放後面真的沒問題嗎？
結果因為太尷尬，只好讓一直在搞笑的天踦爵出來帥一回，還有插花者眾人也辛苦了，希望哪天真能有一字鑄骨自己的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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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14-10-29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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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2】─────

４、捕鳥計畫
非馬夢衢內，一群人正聚在一起，桌上放著一張地圖，圖上繪有棋盤的縱橫線條。
「失敗了呢。」一邊抹掉眼角的淚痕，一字鑄骨一邊把代表自己的黑棋拿離棋盤，然後深深嘆氣。
「不用介懷，沒想到毫無心機的接近以及你罕有的眼淚，打動不了鷇音子的心，那三餘只好進行下一步了。」羽扇之下盈盈笑容，纖細的手執黑棋，點下一處。
旁觀的妖站起身，平靜地說：「換本皇了嗎？」
「是，拜託你了，妖皇。」無夢生一邊觀望棋盤，一邊取出七弦琴，準備再彈。
一字鑄骨邀約之計失敗，接著通行的是實力不凡的妖皇英雄救美之計，雖然後者必須有機緣才做得到，不過依照鷇音子生前處世之方，定會遇上得罪之人。
無夢生料事如神，卻也沒想到妖皇鎩羽而歸，後者一臉不滿地把代表他的黑子拿開，然後「哼」的一聲離開了。
「三餘之後再去安撫他吧，現下就勞煩鳳座與青霜台了。」一邊在心中向妖皇致歉，一邊放兩顆黑子齊上，就見兩名女子前後離去。
殊不知不久就看到兩名女子回來，一前一後拿開了棋子，並向無夢生告辭。
棋盤上除了目標白棋外，只剩下一黑一白並行的棋子，還有一些散在外處的黑子。
無夢生陷入了困擾中，老實說他很不想去動用那個一黑一白，因為某人好動的性格實在很難掌握……明明也是果實的另一半。
但若想把鷇音子拐到非馬夢衢來和自己見上一面，就必須有所做為，否則直到回歸本體那日，兩人都不可能相見，彼此的時間是相同的，異者只有自己的思念。
「三餘先生，你的腦智在遇到丹華抱一的時候就退化成四智武童了嗎？」活潑開朗單純到欠扁的聲音突然插入，那個一黑一白已進入非馬夢衢，白者還大剌剌地在琴前以無比欠揍的笑容望著他：「你看，棋盤之上他的白子不動，吾和慧座亦是絕不會為你所用，你大可自己前往啊。」
天踦爵「唰」地從盆中抽出白子，「叩」一聲放在另一個白子旁。
挾帶著鷇音子不肯主動來找自己而積累至今的怨憤，以及被眼前人開導的怒氣，無夢生化光離去，還不忘帶上琴。
一字鑄骨正驚嘆於這個僅一面之緣的人過人的智慧，想不到對方在看到無夢生遠去後，立刻雙眼發亮地湊上來抓住自己的手：「終於走啦，你叫做一字鑄骨吧？快告知吾三餘先生的罩門吧！快點，天踦還要趕過去以免他們打起來呢。」
……一字鑄骨發誓絕對不要惹到這三個同一本體的人，連自己都陰得下去這一點實在太可怕了。

５、說的是同一件事嗎？
當一直以來都十分活潑的天踦爵以嚴肅無比的表情盯著自己時，師座覺得自己的小小心臟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就這段日子的觀察，如果天踦爵不是要讓搞笑的效果達到頂峰，就是有連他都必須認真面對的事情，無論何者，對師座而言都不是好消息。
「師座，今日私下找你，乃為慧座之事。」在令人屏息的氣氛中，天踦爵悠悠開口：「吾想你也發現了吧？」
發現什麼？你們在談精神戀愛這件事嗎？如果是這一點，連佛鑄都看得出來好嗎？除了他本人以外應該無人不曉吧。
「吾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沒注意到佛者表情的微妙變化，天踦爵逕自說著：「果然應該向他說清楚才是。」
跳得有點快，老人家的腦袋跟不上啊，所以說這是要跟好友告白的意思嗎？
渾然不知說話對象已經擅自定論某些事情，天踦爵繼續說：「可是，天踦不願自己說明，能否請師座代勞？」
「豈有此理！」太過驚悚了，師座不禁大吼：「這種事情應該自己去說！豈有讓人代說之理？」吼完才想到，自己對這些事好像沒什麼經驗，這樣似乎不太妥。
天踦爵也被驚懾了，不禁垂下頭，語氣中帶點失落又有些瞭然：「師座教訓得是，是天踦太任性了……如果吾不要如此自私，也許就能將事情說清楚吧。」
師座覺得天踦爵的思考模式太快太複雜了，如果好友要跟他交往拜托還是想清楚吧，雖然自己剛剛好像推了他們一把……
看著天踦爵懷抱著複雜心情退出無鏡有境，師座也覺得心情有點混亂，大概是出嫁女兒的感覺吧。
……嘖嘖、好友你要幸福啊。

６、小孩子脾氣
同樣的事情，師座的心情天踦爵是不會明白的，剛剛獲得啟發的他正踏著一步一跛的韻律走出佛鄉，望向在外等待的同伴。
慧座、慧座，你為什麼不把佛鄉當家呢？為什麼每次都是吾提議回來你才不甘不願地跟來呢？你知道自己過度依賴吾嗎……不對，是誰在依賴誰？
一步一步緩緩走向佇立在彼處的那人，說不出的話語恣意停留在喉間、心間。
如果再這樣下去，在吾離開後你將失去一切，那樣的痛苦吾不希望你感受，但是、當看到你向吾伸出手的時候，吾連辯解的力氣都沒有了。若能不待吾言，你自己發覺就好了，否則你吾都將愈陷愈深，最後兩敗俱傷……
「天踦爵，怎麼了？」很自然地攙扶住那其實並不需要幫助的身影，忘塵緣的聲音溫柔而和暖。
「沒什麼，吾準備去較遠的天外南海一遊，你若累可以留在佛鄉。」天踦爵正欲搭上對方的手，卻像是觸電一般猛然退後。
「嗯？」發覺對方異狀，忘塵緣發出了困惑的聲音：「你是在趕我走嗎？」
如果回答是的話，是不是能就此分割彼此，然後再無相干？
然而……「豈敢豈敢，天踦只是擔心慧座太過疲勞。」再度握住對方的手，天踦爵笑得燦爛：「若不棄嫌，慧座就陪吾一行吧。」
……忘塵緣覺得小孩子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７、閃亮亮
天佛原鄉一直都是很閃亮亮的地方嗎？這一點就讓修行中的僧人們來證實吧。
踏上贖罪之路的天之佛，在回到佛鄉以後，依然常常和友人蘊果諦魂外出，其閃亮程度就野鬍禪角度而言是五顆星等級的，但野鬍禪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簡直像顆自燃燈泡一樣。
據說本來不會待在佛鄉，而是會回烈武壇的審座，也常常會遇到有人來找的狀況，至於那人是誰、為了保護當事人安全就不具名了。
大家都在傳爾善多跟葦江渡之間情愫曖昧，情況究竟如何卻無人明瞭，偶爾回來一次的雲滄海也不知道，他最近只跟北海無冰到處跑而已。
正當大家以為按照時勢，回到佛鄉的慧座會跟師座有關係，誰知道半路殺出一個天踦爵，愣是搶了慧座芳心，當然這種事只能私下傳，誰也不想得罪那個恐怖的天踦爵，但最可怕的是慧座自己毫無自覺。
而後來的佛鑄似乎總是獨自一人，偶爾會喃唸著某個人名，據單身的譴彌勒所言，大概是還在現世的、被佛鑄當成重要友人的某妖界要員。
再說說道歉了以後重修舊好的娛笑顛和闋聲雲舵兩人，只要一個眼神就能了解彼此的意思，無意的小動作更比有意放閃的其他人還要閃亮。
最後一言那個近日才至的沐靈山吧，姑且不論為什麼他常常帶一身紅衣卻又渾身散發戾氣的美麗男子過來，除此之外還有另一隻鹿──玉菩提也留在此地，那複雜的關係自是不用說。
……修者覺得佛鄉不是人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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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沽酒綺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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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樓發表於: 2014-10-29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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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骨蠻可惡的
明明是自己壞壞還怪綺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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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zu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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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樓發表於: 2014-10-29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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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蹦蹦亂跳的天踦爵好可愛呀

可惜以後得回到本體
和忘塵緣的互動很有趣的說
再多寫一點嘛~

滴水，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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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樓發表於: 2014-11-01 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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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3】－－－－－

８、賄賂
一字鑄骨低著頭認真閱讀不久前無夢生送來的書冊，這已經是第五本了。這段時間內，哪裡都沒去、待在非馬夢衢的一字鑄骨進行著奇妙的修業。
沒錯，他正進行著「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轉移視線」的修練。
為什麼要進行這種修練？原因是來自此地主人，三餘無夢生。
無夢生的朋友非常非常多，比起偶爾來一次的天踦爵還要多上不少，但是真正能讓他有所反應的，向來只有一人。為了不要讓鷇音子隨便登堂入室，所以設下溫柔的一字鑄骨守門，相信只要後者不理會前者，基於禮貌就不會闖入。
「一字鑄骨，無夢生在嗎？」手持拂塵、冰冷中帶有倨傲的美男子，走到一字鑄骨面前。
無論誰來都不要轉開注意力喔──無夢生之聲言猶在耳，一字鑄骨左手翻書，右手卻是舉起，往某方向一指。
「感謝你，這是獎勵。」拂塵一揮，一字鑄骨面前多了一塊桂花糕。
然後鷇音子就走往內室去了，好像還聽到無夢生驚愕和嗔怒的聲音。
……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對吧？一字鑄骨默默地把點心放入口中，然後翻下一頁。

９、彆扭的白蓮
一字鑄骨總感覺最近無夢生在躲著鷇音子，他自認算遲鈍了，連他都感覺到的話，其他人一定也知道才是。
一邊翻書，一邊微微抬頭望向正在泡茶的獄天玄皇。
明明有百妖路要管理，卻總是撥冗往非馬夢衢來，茶藝從初始完全不行，到現在已經比一字鑄骨還厲害了。
「請用。」發現一字鑄骨在看自己，玄皇朝他露出溫和的笑容，同時走過來後遞上茶。
「謝謝。」該跟玄皇稍微討論一下這件事嗎……可是對方也很忙碌，不該再讓他操無謂的心吧？一字鑄骨有點困擾地想著。
「怎麼了嗎？」見少年完全沒有動那杯茶，玄皇依然維持溫和的態度詢問著。
「……沒事，一時出神而已。」連忙把那杯茶啜了幾口，雖然味道入口卻毫無所感。
也因為有點心不在焉，不知道何時那個照理來說應該在外面到處跑的天踦爵進來了，奇妙的是身邊並沒有帶著忘塵緣。
「少年人腦袋不要想太多比較好喔！」天踦爵笑得可燦爛了，但總是下意識地回頭往外看也昭示出他心神有點不寧。
「嘖嘖嘖，又放少年人守門嗎？雖然有玄皇在，但三餘先生也太失禮了。」接過玄皇奉上的茶，天踦爵毫不客氣地坐下並品嘗著，然後望向正在翻書的一字鑄骨，「所以，在想什麼？」
一字鑄骨差點嗆到，只好放下茶杯直視對方：「吾在看書。」
「你方才的眼神飄移了，而且翻書的速度跟平常不太一樣，表示你內心有所困擾，雖然吾不若三餘先生足智，但或許也可幫上忙？」茶色的眼眸澄澈無比，進行一串分析後，天踦爵眨著閃亮亮的眼神看著他。
雖然平常只是個大孩子，但論智慧是絕不亞於鷇音子的，一字鑄骨只好嘆口氣道：「吾在想，無夢生似乎刻意迴避鷇音子。」
「有這回事嗎？」旁邊的玄皇困惑了，他平常都在妖界，鮮少有機會接觸這些事。
「少年人，你說的是事實，他確實不想和丹華抱一見面。」輕輕放下茶杯，天踦爵雙眼閃過一絲悲傷，但嘴角笑容不改：「三餘先生他是一個自律甚嚴的人，他明白自己不能跟鷇音子太好，否則兩人都會無法放下，為了避免這種情形，他寧願放棄任何機會──這樣是比較正確的做法。」
確實──跟天踦爵比起來，無夢生從不任性，有時後還把自己逼得太緊。
「吾倒認為，順其自然才是天道。」一字鑄骨認真地建議面前內疚的男子。
「……是嗎？你這句話還是去跟三餘先生說吧，吾離開了。」天踦爵臉上迸現笑容，然後起身離開。
在天踦爵離開以後，一字鑄骨發現內室那邊的門開啟了一點小縫。
……也許無夢生並不如表面上堅強。

１０、交友廣闊
一字鑄骨發現，無夢生的朋友非常多。
除了自己以外，首先是黑獄的那對主僕……呃那真的是主僕嗎？總之是會自稱本皇的妖皇墮神闕和御天玄皇。
妖皇看起來近乎冷酷無情，卻又總是會幫助別人，一字鑄骨就曾經在要俯身撿拾掉落物的時候受對方幫忙；而玄皇則表現得十分良善，還會溫柔的泡茶給別人喝，真的是妖皇奉為主上的王者嗎？
但這兩個妖都很忙碌，所以不能常常來……聽說是因為百妖路的另一個王者窮魁管得比較嚴，明著禁止玄皇往非馬夢衢來。
對於這一點那兩妖總是陽奉陰違，當然在這裡的人也不會去大肆宣揚，遂成慣例。
烈武壇的人，最常來的是暮成雪，然後是超軼主，他們鮮少一起來，而是偶爾抽空來泡茶，特別是暮成雪喜歡跟無夢生切磋琴藝，所幸超軼主從不吃醋。
現今住在冰樓的朝天驕，找人之餘會來此地和無夢生喝茶下棋，不過好像從未收到她跟冰王的喜帖……也不知道婚禮辦不辦？
四奇觀中，還有百里冰泓常來，也不知道在鬧什麼彆扭，硬是不肯回冰樓，至今仍在外遊歷，好像是跟名為痕千古的人一起吧？但那個痕千古從未來過，每次都在外等待，聽冰泓說也是在迴避某人和某妖。
有一次一字鑄骨欲奉茶給對方，結果被婉拒了，看來是個比較怕生的人。
說到妖就想到，葬雲霄、釋閻摩、酆都三千里這三隻妖都來過，葬雲霄現在正跟迷達搶傅月影中，也不知道該不該祝福他；釋閻摩是跟別黃昏一起來的，說正在找痕千古，問無夢生能否幫上忙，結果被一句「有緣自能相會」堵回去了；酆都三千里是來找釋閻摩的，但來得晚了一些，所以很快就走了。
佛鄉的裳瓔珞、闋聲雲舵和娛笑顛偶爾會來此地，裳瓔珞每次來都是為了道謝，雖然無夢生總說不用介意，但對方是個很溫和的人，所以也只能笑著接受；闋聲雲舵和娛笑顛往往一起來，會和無夢生喝茶論道，而闋聲雲舵總是對一字鑄骨溫柔地笑著，讓他覺得有點內疚，畢竟當初並沒有達成對方的交托。
一字鑄骨明白，闋聲雲舵總是很痛苦，雖然有重要的朋友陪在身邊，也不能抹去那曾經做過的事情，百嬰啼哭聲到底會伴隨至何時？
這件是一字鑄骨問過另一個很常來卻總是被無夢生拒見的人──鷇音子，回答是：「他總有一天會無法忍受而投入轉生，在那之前能保持如此是最好的，你不必為別人操那個心。」
鷇音子每次來都一定會被擋在外面，無夢生也常常托身體不適為藉口，看在一字鑄骨眼中還真是彆扭無比。
另一個常來的人是天踦爵，聽忘塵緣說天踦爵來此地的頻率是僅次於天佛原鄉的，不過每次天踦爵來都只會和無夢生弄得兩相不愉快……恐怕只有無夢生獨自鬧彆扭，天踦爵總是毫不在意的樣子，感情到底好不好根本看不出來。
這樣算來，無夢生的朋友真的非常多，之前還一起進行捕鳥計畫呢。
「不過，對三餘而言，真正能深談的人，就只有你了。」停下了撥弦的手，無夢生抬頭朝一字鑄骨綻開花一般的笑靨。因為只有對一字鑄骨，能夠毫無顧忌地暢言一切，暫且放下那故作堅強的模樣。
「十分感激。」一字鑄骨拿起了鷇音子方才離開後留下的甜食，「如果是吾所言，你會接受嗎？」
無夢生愣了下，隨後無奈地笑了：「三餘當然接受。」
……一字鑄骨第一次感覺到幫人牽線有多辛苦。

－－－－－

該不會以後小番外會愈來愈多吧……
那本篇豈不是只能一直延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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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樓發表於: 2014-11-01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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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14樓白衣沽酒綺綺于2014-10-29 21:12發表的 : g.3a5#t
惡骨蠻可惡的 YjTRz.e{[7
明明是自己壞壞還怪綺羅生 ;w/|5 ;{A;

感謝閱讀～
「我有一句要送給充滿正義感的善良的你－－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反之亦是，的唷！」

引用
引用第15樓shizuku于2014-10-29 22:07發表的 : 1gA9h-'w
哎呀~蹦蹦亂跳的天踦爵好可愛呀 !&$uq|-
可惜以後得回到本體 B~[QmK
和忘塵緣的互動很有趣的說 "h-G=vo,kl
再多寫一點嘛~ zT\nj&7

感謝閱讀～
有人喜歡這個真是太高興了，畢竟這個、真的不太可能出現的配對。
「我有一句要送給給予支持的你－－喜樂的事情，往往背後的悲傷更為強烈，的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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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樓發表於: 2014-11-05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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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4】─────

１１、少女的幸福
會遇到她其實是偶然。
那一天她接受爹的拜託去撿一些藥草回家，因為跟著父親學習一段時間了，所以她也學會不少醫術和生活方面的常識，獨自上山是沒有問題的。
雖然死後之人鮮少生病，但還是會有非常少數的生病和受傷情形，所以大夫的存在仍有其必要性，當然她不管這麼多，重點是爹的請託。
但在山腳的小徑上，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少女身影。
「不夜羽？」如果名字沒有記錯的話，她這麼想著。
「咦？是妳！」對方不知道自己後來變成了地獄變，做了很多很多的事，還只當她是路上遇到的少女，不夜羽也覺得驚訝。
不夜羽的身邊，有死後重修舊好的情人北海無冰、依然稱呼她為公主的殘翼之鷹，還有北海無冰的朋友雲滄海。
而那個女孩的身上，不再是破破爛爛的衣服和各種傷口，而是被照顧著的健康模樣，臉上也有了人性的光輝。
那三個男的很識相讓兩名少女單獨談話，所以也就有了現在的情況。
「想不到妳竟然死了，讓我知道是誰害妳死的，我一定去揍扁他！」握緊了拳頭這麼說的少女，其實看起來就跟普通的孩子沒有二致。
「啊、吾是天命所歸而死的，沒關係的，這樣也好。」不夜羽溫和地笑著：「不說吾，現在該如何稱呼妳呢？」雖然生前曾聽血傀師喊過她的名字，但若是以明月不夜羽的身分來看，是不知道的。
「我喔……我找到自己的父母了，他們還給了我『楓葉』這樣的爛名字，說什麼要紀念一家團圓和養我的那個樹根，真是沒有魄力！」雖然口頭上抱怨著，口吻卻是充滿了滿足與喜悅。
雖然不太明白對方所指為何，但看見她如此高興，不夜羽也替她感到開心。
聊了數句以後，兩人便分離了，還約好某日要在此處再見。
有了新名字的少女，走上山的時候，還開心地笑著。
……不夜羽身上，也有很不錯的「光」呢。

１２、名字
天踦爵的壞習慣，是不會直呼別人的名字，這一點忘塵緣在和對方相處了好一段時間以後才感覺到。
無論是稱呼無夢生的「三餘先生」、對鷇音子用「丹華抱一」、還是對墮神闕的「妖皇」，好像只要有稱號就會用稱號、沒有稱號也會硬想出一個暱稱或稱呼方法，弄得被稱呼者只能無奈苦笑。
這真的非常奇怪，畢竟無夢生和鷇音子身上都不見此等現象，算是天踦爵的個人特色。
雖然明白這一點但無法理解緣由，所以對天踦爵毫不保留的他，便開口問了：「天踦爵，要你叫別人名字有那麼困難嗎？」明明對血傀師就能……啊、那個人名字也不是血傀師。
「嗯？吾不懂慧座所言為何？」白髮的跛腳少年困惑地偏了偏頭。
忘塵緣很悲哀地發現，自己已經可以清楚判別對方到底是真不懂還是有意隱瞞了，到底是被騙多少次？（雖然一次也沒有成功）
「我是問你，你為什麼總是只稱呼別人的稱號？比如說，對無夢生是用『三餘先生』而不是『無夢生』。」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舉誰當例子，只好勉強一用自己其實不想提到的人──時至今日兩人之間還是很尷尬，畢竟生前為敵嘛。
「你說這個喔，天踦只是覺得，這樣比較有趣。而且──」天踦爵笑了笑：「若用名字稱呼別人，就會和對方有情感上的交流與認識，吾拒絕增加自己不必要的情感，免得日後若有問題別人會很困擾。」
一方面很放縱自己的情感，一方面卻也律己甚嚴，甚至還超過了無夢生，這就是天踦爵的個性，慈悲為懷、悲憫眾生，儘管會傷害自己。
「真不坦率。」這是忘塵緣對這個奇妙理論的感想，但同時他也知道了對方依然抱持著那種「獨自承受」的價值觀，好不容易逐漸改變天踦爵的心性，他不想在這裡認輸：「對我也同樣？那我只好自己回去欲界了。」
可以說是惡劣至極的條件，忘塵緣不否認自己想測試對方真心的心態。
「慧、慧座……」被這樣一說，天踦爵看起來好像要哭了，眼中竟真泛起淚光。
「我說笑的，接下來往哪裡？」似乎說得太過了，忘塵緣稍微反省了一下自己剛剛略顯過分的言詞以後，試圖打圓場。
「那就好！」瞬間破涕為笑，變臉變得比翻書還快，天踦爵興奮地說著：「接下來就前往火宅佛獄吧，可以去拜訪三公喔！」
結果還是威脅失敗了，根本毫無意義嘛！
……忘塵緣不會知道，當天踦爵願意喚他之名時，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了。

１３、欲界三尊
雖然現在已經投入佛鄉這邊，但生前畢竟是為欲界輔座，即使再怎麼想拋去、再怎麼無情，也不能真放下那邊不管。
逼好友吐出欲界魔佛也來到這邊的消息以後，忘塵緣就央求天踦爵陪他去一趟，這也是他第一次主動要求前往某處。
「如果我心志不夠堅決，就勞你將我帶回了。」在上山之前，他抓住天踦爵的持杖的手，嚴肅認真地拜託對方。
「這是當然，慧座不用擔心，你現在是天踦的人，就算欲界要你天踦也不會同意。」彷彿可以看見跛腳的少年眼中露出光芒。
對於天踦爵抓住機會就要宣示主權的行為不是很懂，所以忘塵緣有點莫名其妙，但反正對方答應跟他走一趟欲界第六天，就不要太介意其他事了。
如果師座知道自己的好友遲頓如斯，大概會搖頭嘆氣吧。
上山以後忘塵緣首先找上赤慧慈航，對方正在打掃山徑。正欲問她現今魔佛何在，卻見後面洗罪三尊另二人走出。旁邊的天踦爵已經握緊手杖了，忘塵緣也感受到空氣中傳來敵意。
「你們不識輔座了嗎？」端出架子這件事，現在的忘塵緣不想做，但他只是來關注一下魔佛去向，並且提出離開的請求而已，能不要起衝突就盡量避免。
三人表情未變，似乎並不打算收手，但山上又走下一人，這次就不得不停止了。
「涯十滅，魔佛呢？」既然氣氛都逼至此，忘塵緣也不打算太客氣。
「魔佛惡體正在思考他的人生方向，是該繼續吾等欲界大業或者放棄；智體正在月影軒，可能在跟妖搶女人；女琊去遊歷天下當俠女了。」本來以為會遭遇刁難，想不到面前的第五天主事一臉無奈地照實全說。
消息太過驚人，連毫不相干的天踦爵都一臉詫異，更不用說有目的而來的忘塵緣。
「我要跟這人到處去玩，本來是欲告知魔佛我將不會回到欲界一事，看來已經沒必要了。」思忖了一下後，忘塵緣已沒有起伏的聲音這麼對往日的同夥說：「你好好努力吧，請。」
接著忘塵緣便趁對方還沒會意過來時，一溜煙拉著天踦爵下山了。
……天踦爵相信欲界信徒之間感情一定很差。

─────

不知道這個小番外的形式大概會持續多久。

如果要把天踦爵跟忘塵緣的相處全部統整起來應該很可觀……可以形成某種意義上的配對吧。
老實說，我想把「那個」也放上來，但是又希望能盡其所能地讓他們感覺幸福，所以只能不停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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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樓發表於: 2014-11-09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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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興慣了，反而忘卻正經的內容該如何為之。
「習慣就如同慢性病，往往被侵蝕不自知，的唷。」

─────【宮無后】腳步─────
死亡的感覺是從未嘗過的，一生也僅有一次，嘗過就不會再有感覺了。
火焰的溫度和顏色至今還映在眼中，死去的人化作煙塵消失的時候，就應該結束一切才對，所以當他醒來的時候，並不想接受現狀。
死了、出現在一間熟悉而且煙霧繚繞的建築前面，並不是他預計自盡以後會看見的情景。難道這就是所謂生為煙都人、死作煙都鬼嗎？已經不想看到煙都了，為什麼沒有燒燼呢？
「外面何人？」熟悉的嗓音緩緩由內而外，單手持邊緣有繡線的白手帕走出的男人，正是自己所熟識的……
「師兄。」見對方一臉驚愕地看著自己，宮無后不禁喚著。
「師弟，你、為何……？」西宮弔影完全無法接受師弟已死的消息，就這麼愣在當場。
這讓宮無后有點困惑，如果大宗師有來此地，照理不該將此事隱瞞，為何師兄一副渾然不知的模樣？
雖然並不想見到那人，但無后心中油然生起一股不安，因此問：「師尊，在此地嗎？」
「師尊也過世了嗎？！」弔影大驚失色，這大概是他死後所收到最令人震驚的兩項消息了。
望著對方臉上著急的神色，無后當即轉過身不再看：「師兄，吾失信了。」
留下這句話後，宮無后便離開煙都，並在心中發誓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再回來。
西宮弔影本欲挽留，但他從對方的聲音中聽出了堅定，所以也只是黯然回頭進入自己打理整齊的煙都，然後繼續等待著既希望又不希望到來的人。

＊＊＊

山河壯麗，海洋遼闊，無后想著和那人戰鬥的最後，那人落海的模樣，對著海洋無語。
方才離開時說得太快太絕，忘了朱寒跟水螢兒可能會在煙都之內，這樣又該如何和他們相見？世上可沒有後悔藥可買。
不只如此，心性被扭曲成現在這種彆扭的狀態，連好好一句道歉都說不出來，到底之後該如何？
面前的海是能跳下去的嗎？但如果跳下去沒死，豈不是毫無意義？
──公子，不要哭了……
臉頰邊傳來刺痛的感覺，更明確一點的說法，是眼睛下方，非常溫暖卻又刺傷著自己的感覺。
「朱寒……」輕撫血淚之眼，無后茫然，如活過的十八年人生一樣茫然。
「你是宮無后？」低沉但帶有些許溫度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當無后回過頭時看見的是一臉困惑的貌美男性。
「來報鳳座與百里冰泓之仇嗎？」雖然色調偏冰冷，但宮無后覺得面前的男人比古陵逝煙更有血有肉。
生前的事、死後未忘，他相信對方亦如是，或者該說、他認為對方喚住自己便是為了此二事……不太可能有其他的原因。
「曾經、我以為自己不可能放下仇恨；但是，現在我確實在你眼前。」在冰王眼中，面前一身鮮紅的少年，看起來像是脆弱的小動物，好小、好小、好可憐……
發覺對方走向自己，本來決定好面對的無后還是退了，無法控制顫抖，渾身發冷。
「我不會傷你，你不用怕。」冰王不得不停下步伐安撫對方。
只見宮無后別開臉，什麼也沒說。他不習慣關心，既無法坦然接受外人所給予的溫柔，也無法卸下心防放過自己……所以才會自盡。
「沒有人會去責怪殺人的劍，只會責怪持劍之人。」開導人可不是他的強項，冰王一邊暗嘆現在的少年心思難猜，一邊試圖讓對方放下戒心。
看著宮無后，就會讓他想起年幼便失散的弟弟，與金獅帝國交換人質，好不容易再見卻又死去的冰泓。眼前的少年，也是命運多舛，儘管那扭曲的心境曾為惡，本性卻不是如此，冰王相信倘若給少年機會，後者必會成為善良之人。
所以這個時後的自己，身為長輩應該向他伸出手，而不是把他推向更冷酷的深淵，他打從心底反對古陵逝煙的教育方法。
「但吾也是持劍之人。」如同離鞘的劍般散發出強烈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氣息，如果這樣能把眼前人逼退再好不過，「殺死令弟是吾所為，非大宗師授意。」
「宮無后，你可以不用提醒這件事，玄冥自己有眼睛可以判斷。」並不如宮無后預料中的憤怒，冰王有點無奈但口吻仍算平靜。
「你應該生氣才對，你為何不後悔沒殺吾？」這個男人太奇怪了，為何如此？既自己非親非故，就不該不恨自己……
「古陵逝煙到底是如何教你？滿心怨恨並不能活得自在。」冰王還想靠近，又怕對方一個失足就跳海，所以只好停在原地，「罷了，你接下來打算如何？」
無后沉默，或許此時只要說「與你何干」就不用再跟對方糾纏，但現在並不想欺騙對方，自己還沒有決定好方向。只要一想到仇人可能跟自己同在一個世界，就覺得不舒服，乾脆再自盡一次吧，希望能確實死掉。
冰王露出了很驚恐的神情，因為他親眼看見那一片汪洋變成漆黑的深淵，而面前的少年就懸在崖邊。
當無后往後退落下的時候，一片冰層展開，接住了他。
「幸甚，我的能力還在。」叫出冰勉強救到人的冰王剛從有驚無險的狀態下回神，下一步就是把宮無后拉上來，「太危險了，你在做什麼？」
「為何？」被仇人抱住身體，無后只感納悶，一時也沒想到要起來。
「為何救你嗎？我看不得有人在我面前自殺，雖然不知道古陵逝煙為何把你教成現在這樣，但既然遇上便是緣分，身為你的長輩我還是好好開導你吧，你若沒意見就隨我來，我還有人要找。」回答了問題後，冰王讓宮無后站好，然後幫他拍了拍倒下時沾到的碎冰。
「吾若拒絕呢？」無后挑了挑眉。
「抱歉，玄冥不容你拒絕，跟上。」冰王似是料定宮無后一定會答應，竟不在他身上做任何手腳，轉身就走。
真是個怪人。這樣想著的宮無后，不由自主地跟隨上對方的腳步。

─────【沐靈山】尋心尋佛尋樂趣？─────
死亡的感覺是從未嘗過的，一生也僅有一次，嘗過就不會再有感覺了。
樹蔭，風動，他睜開了雙眼，先是看見透過參天巨木枝葉間灑下的些許光芒，才緩緩坐起，單手撫上樹幹。
「眠月石……不對，瓊月木，你為何會在此地？」如玉一般溫潤、如木一般堅韌，參透本質、觀澈本心。
──眠月石其色溫潤，其澤內藏，一如沉眠之月……它本非石頭，而是瓊月木之種子。它不願像其他庸碌草木一般，抽芽破土，吸取日月雨露，只待生老凋零，是故長久封身，息去一切成長，終在地底深處，蘊生如月瑤光，永恆不滅。
自己曾經如此試探著闖入自己世界的人，終究看到樹木蔭達百里，庇護眾生，佛海禪燈不滅亦如斯，那時、現在，已得證明。
幸甚，那個人還活著，只可惜無法達成日後同覽山水的約定了，只可惜那人再看不見自己一身佛華的時候了。
然而，殺死自己的人本性並不壞，從那願意聽自己傳述遺志的態度，就知可以安心，他沒有恨。
這是寧靜嗎？如此自問。答案早已了然於心，手輕輕一抓握住杖後支起身，雙手合十，弓身一禮，拜別過去／生時舊情。
握在手中的並不是定光梭羅，而是初時的桂杖，這也就是所謂的回到本心吧？
本為蕭山之靈，今得人性如此，世路迢迢，一往無悔。

＊＊＊

佛鄉到底在哪裡呢？雖言心中存佛，佛鄉便在，但現在的沐靈山依然想找到佛鄉，因為某個人可能在那裡。
無論如何必須向他道謝，還有自己也想知道定光梭羅最後是否回到對方手上了。
但是沐靈山千迴百繞，仍無法步出蘅江之濱，流動的水竟勾起了靈台澄明前的回憶，無數的年歲徘徊在山之阿、心之上。
──你是吾嗎？
問出這句話的自己，面對著一身雪白的佛者，如同九色鹿一般美麗，佛光在自己的眼眸中倒映出與自己相似而帶有熟悉感的身影。
「枿坐雲遊觀世情，一葉菩提，落聲入耳聽。冥濛山頭夜雨急，山後曙天青。」如同鐘聲一般敲擊著內心，金色的杖撞擊地面彷彿使足下分寸開始震動，穿透意識的那聲音在心中留下不可抹滅的光明。
「是你。」確定了定光梭羅所在，看來面前的玉菩提並非隨自己而亡，而是早已在此地等待自己。
自己本想著對方應會在佛鄉，卻沒想過他其實一直在此地，太過執著於表象了。
「你在尋吾？」玉菩提朝他露出溫柔的笑容，此人一如生前總是讓人摸不透，儘管曾和其一抹意識並存，沐靈山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甚至不及對方的萬分之一。
即使如此，該說的話還是少不了：「願與吾同行嗎？」
「請。」玉菩提只看了沐靈山一眼，就像已全盤了解似的輕聲回應。
雖然不知道對方從自己的眼神中會意了什麼，沐靈山還是頷首與對方並行離開。

＊＊＊

沐靈山在離開蕭山之阿前，遇到了非常熟識的人……那不就是自己嗎？呃、好像也不能這樣說，更準確的說法是，遇到了本為蕭山之靈的百岫嶙峋／山鬼。
生前從不願面對的人，雖是自己卻必須戴上面具，可笑啊、鬼與神本就是一體。
不過，百岫嶙峋到底在做什麼？並不是不知道對方做的行為如何稱呼，而是不懂其意義。
旁邊的玉菩提也是一臉溫和的微笑，好像並不介意所見為何人何事。
一身紅衣的美豔男性正用刀來回揮砍著一棵好像永遠不會倒下的樹，仔細一看還是桂樹呢，用折桂令砍桂樹是不是太諷刺了一點？
樹繼續被砍實在很可憐，沐靈山決定先制止對方，「百岫嶙峋，你在做什麼？」
「沐靈山！」聽見溫柔得彷彿河水的聲音，對方轉過身，同時停下殘害樹的動作，幾乎只是瞬間樹就不見了。
「你為何要……？」問語正欲出口，沐靈山卻又自己改口：「沒去殘殺人，是良心發現嗎？」
「良你個大頭！若是可以，我會在這裡砍樹嗎？樹又不會流血！可惡，我現在連一點點傷人的力量也沒有，若提刀去砍人還會反過來被打，上次更是差點就被倒吊起來了！」心中苦水太多了，百岫嶙峋沒質疑沐靈山死因，反而劈哩啪啦說了一大串，差點繞得沐靈山找不到重點。
「你還想傷人嗎？」沐靈山皺了皺眉，怎麼這性格到死後還是如此桀驁，天啊悍虎難馴……
「廢話！」百岫嶙峋舉刀便要一打沐靈山，誰知刀在碰到沐靈山前竟自動掉到地上，還差點砸到不及收步的其主的腳。
想當然爾，心智成熟程度還不及少年的百岫嶙峋怒了，但怒歸怒他還是無法做些什麼，只能悻悻然拾起刀。
刀才剛握入手，另一隻厚實的掌卻覆在自己手上，一抬頭就看到沐靈山平靜的眼神，百岫嶙峋更是怒不可遏：「該死、該死啦！你和那邊的禿鹿都該死啦！」
在聽到對方提及自己時，玉菩提只是微微一笑，不語。
反而是沐靈山聞言一問：「只要流血就可以嗎？」
百岫嶙峋還沒有弄懂對方問語何意，就見生前同心共體的沐靈山握住自己的手和折桂令，毫不猶豫地往手上一割。
這一砍深了一點，血直接噴了出來，濺到百岫嶙峋手上如同火焰燒灼，只有熱辣辣的疼……他第一次感覺到傷在你身痛在我心的微妙情感。
「流血了，這樣可以嗎？」雖然很快就癒合了啦……看見百岫嶙峋臉上複雜的神情，沐靈山低頭再望折桂令。
「不准不准我不准！玉菩提老禿你還不阻止他！」心思莫名，總之百岫嶙峋奪回了折桂令以後慌張叫道。
被指名的玉菩提偏著頭，勉強給出一句教誨：「沐靈山，不要做得太過。」
「可惡這哪是阻止啊！沐靈山你不要再……該死你要我做什麼直接說啦！」百岫嶙峋瞬間屈服了。
以傷害自身來威脅這一步走得有些過分，沐靈山稍微反省一下後，道：「隨吾往佛鄉吧。」
為了避免沐靈山真的再傷害自己，百岫嶙峋心不甘情不願地跟上一人一鹿。
不能殺人、立場完敗的山鬼還真是可愛得讓人好想欺負一把啊……當然百岫嶙峋不會知道，沐靈山正微微勾起唇角，同時給了玉菩提一視線。
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不過佛言慈悲，別做得太過火喔。玉菩提仍然保持神秘莫測的溫和微笑，默默在眼神中予以提醒。

─────

對了，這邊稍微說一下，我對宮無后其實沒什麼太特殊的感覺，沐靈山則是死得有點驚愕。

好想寫新的東西可是沒有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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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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