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6若我如初8【愛慾之承】，13F (吞雪/鳩)|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16若我如初8【愛慾之承】，13F (吞雪/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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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霧

心早成枯禪，只待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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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16)

10樓發表於: 2016-08-10 23:5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六】燄青

劍雪在聽聞那件事情之後沒有異狀，只是更加的沉默，吞佛摸不清孩子心中思緒，只覺得兩人間無形隔閡若隱若現，想當然他知道孩子應該不能接受他所提議的「新母親」的事情，他那天也只是提議，並未真心要去實踐，一個家庭中要突然多個生人，甚至要攙和自己與劍雪這樣複雜的家庭，實在是件難事。

「嘿，聽說你要找新的媽媽，她人好嗎？」鳩槃的態度倒是不像劍雪如此難猜，他語氣中滿滿的好奇跟期待：「如果你娶了新的媽媽，我可以剪她的頭髮來編繩子玩嗎？」

是吞佛想的過於天真，對於鳩槃滿滿惡意的天真童言童語，他實在是想不到有什麼女人可以抵禦這樣的惡意。

「朱聞叔叔認為我給你們一個母親是好事。」

「我不喜歡的話，劍雪也不會喜歡。」鳩槃捧著那只音樂盒，將發條轉到最緊，裡頭的音樂洩了出來：「吞佛，你就不能只屬於我們嗎？這樣的日子我覺得挺喜歡的。」

吞佛倒是沒有應話，只是思索著劍雪也不會喜歡的那句話，這兩兄弟心意相通，何嘗不可能是劍雪藉著托鳩槃之口說出來的事實，只是這份佔有慾能夠維持到何時？

孩子對於父母總有種佔有慾，當家庭之中有新成員加入時敵意總是最重，還需要時間來調適，可是看來他若是想要安排一名女人進駐這家庭，還需要縝密的考慮。

因為鳩槃已經表達的很明白。

他會用盡一切力量去傷害那個陌生人。

雨稍停，夏季末的初涼。

劍雪與吞佛一塊兒上街走走，順便採買些日常用品，在街道上有名女人正在自彈自唱，引得人們駐足停留，吞佛往前邁開幾步卻發現孩子的腳步停了下來，目光注視著那唱歌的街頭藝人，眼神流轉漂亮的光芒，吞佛不願擾了他，就這樣站至那女藝人終於唱完歌。

劍雪回過神，發現站在自己身邊的吞佛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他的臉燒得火熱，幾分扭捏的不好意思，可是很快的就又恢復平靜。

大街上人來人往，有婦女推嬰兒車向前、有忙碌會社的員工邊講電話邊向前走，有青少年與同伴嬉戲打鬧，在這樣熱鬧的街上可謂百態，劍雪的小手柔軟稚嫩，只握著他的一根手指，便讓他引導向前，不時左顧右盼幾分不安顯於神色，最後吞佛停下將孩子給抱了起來，面色嚴肅的道：「今晚我們在外邊吃好嗎？」

「火鍋不吃了嗎？」

「明天吃。」

劍雪就這樣一路被吞佛抱回車子上，他不知道為什麼吞佛的心情忽然這麼好，那男人把裝著日常用品的袋子都給放在車子後座，然後開著車往他們今天要吃晚餐的地方去。

※

吞佛帶劍雪去的那間餐廳《陰川》是他一個死黨經營的，人人都知道蝴蝶君愛錢，涉足各式各樣的產業都只為了一個錢字，只是他近年來為愛放棄許多能夠賺錢的項目，只為讓自己有多一點時間能夠陪陪喜歡世界各地到處跑的未婚妻公孫月，這又是另外一段佳話了。

總之，他帶劍雪來是別有用意的，高級餐廳的表演就屬陰川最為精彩，適才在街上看見劍雪對於表演這東西有濃厚的興趣，聰穎如吞佛自然是不可能放過這機會，朱聞總說劍雪對什麼事情都不上心，難以找到醫治良方，讓孩子多接觸音樂也不失為一種治療之道。

晚上時分，餐廳人潮頗多，台上卻有著藝人正在進行精采的鋼琴演奏的自彈自唱，劍雪幾番被催促都沒將心思放在吃東西上，吞佛輕笑低聲的道：「你不乖乖吃東西，我就要親自餵你了。」

劍雪一聽他這麼說，才又低頭扒了兩口飯算是交代了，許是外頭的東西不合胃口，他吃沒幾口又將注意力放在表演上，吞佛也不再強他，用餐畢後讓侍者收掉餐盤，劍雪還在望著台上的表演，他湊近劍雪的耳邊與他說了什麼，然後帶著他往後園走去。

情歌、皎月、蝴蝶翩翩起舞，在那被華燈妝點亮如白晝的園內，劍雪跟著吞佛的牽引，來到玫瑰園的正中心，偶然路過的情人們各自尋了隱密的地點正在調情，而吞佛則是抱著劍雪在噴水池邊散心，若非心血來潮，也不會帶著孩子來到這種地方，雖然無傷大雅，需要隱私的人自會去尋偏徑。

那個冷酷的男人難得溫柔，牽引著孩子的小手，在曲調的引導下，指引著他轉圈、再轉圈，生澀的接觸著不曾有過的動作，劍雪的小臉上染著快樂，那雙眼眸一如今日看見街頭藝人們表演時流轉美麗的光芒，最後吞佛手輕巧的把劍雪給帶進了自己懷抱中。

那稚嫩的小手上帶著多少傷痕，總是小心翼翼的碰觸著自己，吞佛親吻著劍雪的手心，那孩子因為困惑而撫摸著他的臉龐，指尖描摹著他的眉眼，那樣易碎的感情只有他們彼此可以理解。

這份無人能解的感情，無人可寄託的痛苦。

吞佛在他的額上落下自己親吻的溫度，劍雪的眼眸因為滿足而瞇起，原本亮如白晝的燈光逐漸轉暗，好讓那些相擁著的情侶可以保持隱私。

哪怕那樣的無以名狀的愛早已經超過了某種範疇。

「我會永遠的愛著你的，劍雪。」

在黑暗中是誰在細語。

※

靜僻的小巷，華美的招牌燈閃爍著，已經年代久遠的布簾擺放著，吞佛抱著已經睡著的孩子踏入那藏於小巷中的店家，一進門那沉重的氣氛就讓人喘不過氣，待在門口接待，穿著甚平的孩子先是看了一眼吞佛，才用低啞的嗓音道：「師父很意外你會要求他做這種事情。」

「不情之請，原以為他不會答應。」吞佛在玄關脫了鞋，跟著那孩子一起入內，日式的矮房燈火並不通明，還靠那嶺路的孩子提燈照光，才勉強識得清路。

「師父說，希望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將燄青烙在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身上，不太像你的作風。」

提燈的孩子輕巧的拉開朱紅色的拉門，在裡頭的男人有著一頭灰色的髮絲，臉上卻刺滿了猙獰的圖騰，他是襲滅天來，這一帶技藝最高也最有名望的刺青師者，當然這人的名聲，只有在那明處生存的人們所不熟知的暗色世界才能夠聽見，許多黑道高層的刺青都出自於他之手。

而在他身旁準備器材的是他的孿生兄長一步蓮華，同是與襲滅天來在這行名聲頂尖的好手，只是他並不刺「活人」，而是專刺「死者」，傳聞他所刺的青紋能夠讓死者得到寧靜，當然這是否為真實就不得而知，但是上門的客人也是絡繹不絕，或許得到寧靜的只是被留下來的人。

「這是特例。」

「是的，絕對是特例中的特例。」

襲滅天來敲了敲煙管，讓一步蓮華替他點上火，抽了口後吐出煙圈：「這是步欠過你一份恩情，所以才會答應你這種荒謬的要求。這孩子才幾歲，你就要替他烙上燄青…」

「我們希望你現在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燄青是非常特別的，一旦烙上就無法抹除。」一步蓮華凝望著襲滅天來，笑容中帶了些許曖然的意味：「通常只有以命相交的人才有資格烙下這種印記。」

「許是情人、許是主從、許是血親…但是一個孩子？」襲滅天來的語氣中滿是不屑：「我敢肯定他長大後連自己為什麼會有燄青都不會記得，你居然要將如此深刻的烙印放在他身上。」

燄青是一種深刻的烙印也是一種承諾，跨越了生者與死者之約，相信著來世亦能將這樣的約定延續下去。

血紅色的瞳對上蜜金色的眼，試圖從中任何能夠打消對方念頭的理由，無奈那雙眼卻滿是堅定，堅毅的難以讓人窺探到脆弱，襲滅天來想要阻止這種荒謬的場面，一步蓮華卻早已起身走至旁，開始調製藥酒，再回來時澄澈的液體就放在吞佛面前。

「他年紀還太小，喝下醉香能夠讓他不受痛苦。」

「我再問你一次，吞佛童子，你真要將燄青烙在這孩子身上？」

吞佛童子笑著將酒盞給端起，飲盡了那帶著醇香的酒液，然後以唇對唇的渡過給在他懷抱中熟睡的孩子，劍雪只稍掙扎一會兒，迷濛的目光帶著水氣，卻又很快地閉上眼。

「劍雪就麻煩你們了。」

他的貪婪、他的自私、他的渴望，即便劍雪長大後隨著年歲增長而遺忘，他的感情卻能隨著燄青永遠的埋於那具身軀之中。

他的，自我滿足。

[ 此帖被沐霧在2016-08-14 16:53重新編輯 ]

身為人間的作者，我已經盡力了(´;ω;`)

頂端

sd3363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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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0)

11樓發表於: 2016-08-11 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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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的~~劍雪跟鳩槃表示都不喜歡新母親呀~~~吞佛你就乖乖的不要結婚吧~~~
但是看到後續~~吞吞看來也很想要劍雪啊~~不然也不會帶他去刺燄青了

不過桃子一出來就刺辣麼兇猛的~專刺死者~哀馬~~兇殘呀!
然後我合理懷疑吞吞你是不是假藉喝酒名義都吃劍雪豆腐?WWWW

世界就是一齣狗血肥皂劇每個人都依照劇中設定演完終幕
是神都有妄想何況是人?所以我的一生都在書寫妄想

頂端

沐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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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16)

12樓發表於: 2016-08-14 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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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番外一。刺青師】

那是一間日式舊宅，比起旁邊的高樓大廈在這種鬧區中比什麼都要來的搶眼，刺青店，掛著大紅的燈籠，告知客人「正在營業」的訊息，拉開漆黑檀木所做的黑色門扉，引領入內的那個孩子再熟悉不過，是一個熟客最小的孩子，他還記得當時那個孩子被帶過來，說要成為自己的弟子時，那十足認真的模樣，是因為那眼中的執著，所以自己才會想要將對方收做弟子嗎？又或者只是單純因為一時的好玩跟衝動？

總之，這裡是自己的起點，襲滅天來，一個在黑道揚名立萬的刺青師出生的地方，同時也是他另外一個孿生兄長被禁錮的牢籠。

一步蓮華。

這裡的十里街之外都知道他的名聲，人人皆說他為死者所刺的青紋能夠給死者帶來平靜跟安詳，並且度化那些因為「非自然」而死亡的靈魂，但是對此襲滅天來根本就是嗤之以鼻，因為死者已逝，被安慰的也不過是被留下來的活人而已，自欺欺人的謊言，卻被謠傳的像是真的一樣。

「師伯，師父回來了。」

名為赦生的孩子聲音本該稚嫩的嗓音卻是沙啞刺耳，是在小心翼翼的避免打擾到室內那正在工作的男人，擺在諾大室內的是上好的棺木，還有一具屍體正在工作台上，旁邊點燃的薰香用來掩蓋屍臭，纖細而修長的手指因為緊握著刺筆而泛白著，他對於孩子的呼喚沒有任何回應。

襲滅天來阻止了赦生第二次的喚聲，並且吩咐他去泡茶來，室內一下子被寂靜所取代，只有那白色髮絲的男人工作時更換器械的聲音。

看起來只有二十幾歲的男人，一頭天生的白色髮絲規矩的綰在耳後，他那有著琉璃紫色澤的眼眸專注的凝望著屍體上的紋路，並且專注地為其上色，這樣的工作會持續三天，為死者刺紋需要特別的技法，因為死去之人的軀體無法復原、沒有彈性，稍微不小心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破壞，因此必須非常的小心。

一直到刺青完成，外頭天光乍現，而襲滅天來仍是正襟危坐地等待著，一步蓮華在擦拭工具的時候，忽然開口問：「怎麼回來了？」

「回來看你死了沒。」

「托福，現在有赦生打理事情，生活還過得去。」

那張清冷的臉上綻出笑容，與襲滅天來相差無幾的臉孔，看起來卻是截然不同的感覺，就像是盛開在水中的淨蓮，慢慢的柔和了對方尖銳的邊角。

東方漸漸地升起了陽光，照亮了室內，在死者身上的淨蓮圖徐徐如生的躍然於那早已經無聲息的身軀之上，最後的流程是淨棺、置體、蓋棺，通知家屬領回，直到死者的軀體離開刺青館，這嚴肅的工作才正式的告一段落。

將手套脫掉扔進有毒物廢棄袋內，一步蓮華清洗著雙手，赦生拉開了原本密閉的拉門，讓剛才停放屍體的房間保持通風，並且讓清理人員開始清掃整間房間，襲滅天來則是移到了另外一間和式房間等著他的兄弟進房，稍晚，那個男人進了門，只是髮絲是濕的，身上穿著白色的浴衣，襟口微露出白皙的肌膚。

襲滅天來看見他的模樣就皺眉，赦生捧著床褥進來，開始乖巧的鋪床，一步蓮華工作時與他人的作息不同，晝伏夜出，偶爾甚至連續幾天不睡也是常有的事情。

「這次屍體的狀況不太好，興許是因為夏天再加上潮氣的關係，腐化的特別快。」恣意地將頭枕在雙生弟弟的大腿上，帶水氣的髮絲讓襲滅天來皺眉，卻不動聲色的讓徒弟取來毛巾，替一步蓮華擦拭著那白如雪色的髮絲。

「自尋煩惱，你可以不接。」

「這麼久不見，你說笑的本事又進步了。」

誰在跟你說笑，既然覺得累就不要接，八成又是因為心軟才又接下這份工作。襲滅天來替他將髮絲擦乾，卻發現那人趴在自己的腿上睡著了。

「真是…」把人給抱上鋪好的床，赦生跪坐在一旁，遞給襲滅天來一本厚厚的觀察日誌，上頭一五一十的記錄著一步蓮華的生活起居。「簡直就像是獨居老人一樣。」

已經有多久了呢？自從一步蓮華發誓不會在踏出這間刺青館後，也將近過了二十幾個年頭，普通人大概會因為這樣枯燥的生活而瘋狂。

※

這間刺青館就像是一間會吃人的屋子，囚禁著他的兄長，吞噬著他的快樂、咀嚼他的寂寞，最後將痛苦返還給一步蓮華。

幼年時，他的父母就將自己的衣缽都傳給了一步蓮華一個人，並且要他嚴格遵守「不可外出」的規定，因為他們家族中流傳著繼承人只要踏出了這間刺青館必會招致禍害的傳說，這也是一種代價，不被外頭的花花世界吸引，就可以專注在刺青這項技藝之上。

相較於自由的他，一步蓮華的人生是非常苦悶的，永無止盡的刺青學習，充斥著他人生大部分的時間，被父親責罵、被母親斥責更是常有的事情，他可以看見那雙漂亮的眼眸對自己的羨慕跟渴望被拯救的訊息，於是他某天趁著父母不在的時候將兄長給偷偷帶出了門。

一直玩到日落時分才回家，原本以為只是一頓打罵而已，卻發現他那對可笑的雙親竟然因為一步蓮華違反了不可外出的規定雙雙自殺在屋內，這件事情造成了他倆不小的陰影，一步蓮華更是將父母尋死的錯誤歸咎到自己身上，然後立下誓言永遠都不會踏出刺青館一步。

只是時代在變，他不可能永遠陪著一步蓮華在屋內腐朽，於是他安排好了人照顧自己兄長，就離開了這間屋子，只是這一走就是許多個年頭，這段期間他依舊與兄長有聯絡，關切著他的一舉一動，定時的送上吃食跟日用品，將自己的弟子派到一步蓮華身邊服侍他。

也有可能是因為自己獨自一人離開，拋下了兄長的愧疚，也可能是因為他心中對一步蓮華總是存有愧疚，畢竟唆使兄長離開刺青館的人。

是他。

※

「所以說，這次為什麼回來？」

描摹著新的圖案，一步蓮華的用色跟線條都偏簡樸，不喜誇張而華麗，尤其是在蓮與佛相上造詣尤佳，他在醒後等著赦生做飯的空暇時刻，再度了對著襲滅天來進行詢問：「你不是一個會因為想確認我的生死就回來的人，況且赦生都會將我的消息傳遞給你知道不是嗎？」

他的話讓廚房內的赦生身形稍頓，停下手中的菜刀，回過頭望著在廳堂的兩人，一步蓮華對他擺擺手，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好遮掩的，那孩子是襲滅天來的徒弟，自己的大小瑣事都是由他張羅，回報給上邊的人知道也是理所當然，只是他也沒有明著點破。

「赦生說你從樓梯上跌下來，我來看看你的狀況。」襲滅天來手邊取著一支菸管聊以解悶的抽著，那菸草屬於上等，只是與外邊的菸抽起來就是差了一點味道，大部分時間放在手邊空燃居多。

「不礙事，赦生請醫生來看過，也包紮過。」

一朵淨蓮又躍然於紙上，但是那些再怎麼說也是虛假之物，一步蓮華似乎有些厭了，起身往後院內走去，襲滅天來隨之跟上，這間刺青館傳承也有幾代人，規模不小、占地極寬，一切仿造日式風格的住屋，館內也有庭院，種滿各色蓮花，亦有專人照護，並使用活水確保池中乾淨。

「你仍是不願離開此處？」

「我發過誓，要離開這除非待我死去。」

「死守誓言，消磨人生，這樣究竟有什麼意義？」襲滅天來原本沒要勸，他知道一步蓮華任是他磨破嘴皮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可就氣不打一處來。「我告訴過你，責任不該由你來背，那兩個人的死根本就是他們咎由自取。」

「噓，褻瀆死者，不是你該所為。」一步蓮華只是笑望著他，然後將目光投向池中心，伸手攀折下那新鮮的蓮蓬，從中取出蓮子，輕鬆自在地將蓮心取出：「待在此處，是我自願的，消磨人生與否取決自我，外邊的花花世界，你不都替我看過？」

他將苦澀的蓮心吃下，面色一絲不皺，將剩下的遞給襲滅天來，放在他手心讓他吃下：「我們說過不再糾結這事情，不是嗎？」

他的兄弟有時候很固執。

「就算你真想守著這破地方一輩子，你也總該找個人安頓吧？」襲滅天來看著那個剝著蓮子吃的歡喜的傢伙，冷不防地提著。「不要跟我說你想永遠做個在室男。」

說完這句話，一步蓮華差點沒被蓮子噎著，然後一臉燦爛的笑著望向襲滅天來：「滅，你是在提醒我你曾經背著我跟外面那些骯髒的女人做過骯髒的事情嗎？你應該不會想被我用手壓在水裡五分鐘不能呼吸吧…」

還有就是完美的戀弟癖，佔有慾強到有點讓人恐懼。

襲滅天來永遠記得上次他不過就是帶了一個女同事回家，被一步蓮華誤認為是自己交的女朋友，下一秒那名女人差點死在自家荷花池裡，而且最要命的是還沒有辦法證明是一步蓮華下的手，因為那名女同事嚇到事後什麼記憶都沒有，他只能相信一步蓮華說的：是她自己失足掉進水裡…個鬼呀！

「我就只有你一個弟弟，想要帶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你最好要有那個女人命很長的心理準備呀。」

他永遠忘不了當時一步蓮華笑著說出這句話有多恐怖。

赦生在晚餐做好以後，去叫兩個人吃飯，又發現一步蓮華在偷吃點心，他不高興地看著對方手中的蓮子，一步蓮華只是笑笑，剝了一顆蓮子就塞進赦生嘴裡，那孩子可能常被這樣做習慣了，也只好對自己師伯幼稚的舉動睜隻眼閉隻眼，只是蓮心苦的他還是緊皺眉頭，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襲滅天來對於一步蓮華這種惡意欺負自己徒弟的動作，扶著額，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真是惡趣味。

[ 此帖被沐霧在2016-08-14 18:2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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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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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16)

13樓發表於: 2016-08-16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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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愛慾之承

「為什麼死的不是弟弟呢？如果是哥哥活下來的話就好了…」

劍雪知道那些話的意義，所有人都覺得應該要死的是他，在喪禮的會場所有人的心中都這樣想著，因為他的兄長承受著所有人的喜愛，而自己不過是影子，他應該永遠站在陰暗的角落不受人的注目，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甚至希望自己消失？再怎麼樣的努力，人總有長短，不可能樣樣皆能完美。

但是在那年凍結的夏天，兄長已經成為其他人心中的美好，而自己只是被落下的殘缺。

所有人都在說著，若是兄長還在就好的事情，他覺得自己的耳朵忽然聽不見，彷彿被無窮無盡的黑暗給困住，然後他聽見自己喃喃的道：「我明明還活著，不是嗎？」

如果能夠永遠在一塊兒，他不建議自己的身體被共享，只是所有人都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不相信鳩槃還活著，就活在他的體內。

「劍雪？」

他第一次見到吞佛的時候，只是覺得那頭紅髮就像是火一樣，熱烈地像是能夠將人灼燒，劍雪避開了他的碰觸，一如他拒絕了其他人的關心。

「不要過來，他會傷害你。」

鳩槃憎恨所有人，一如他也憎恨著束縛他的自己，他認為死亡的是「劍雪」，但是自己卻把他存在的真實給奪走，所以他用傷害周遭的人作為報復，可是他知道的，哥哥渴望自己被承認，所以他只能更抹消自己的存在，好讓他可以更自在的使用身體。

直到那把刀刺入了那個男人的體內，那鮮紅的血跡劃破了自己的黑暗，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的另外一隻手已經握緊了刀鋒，一瞬間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被撕扯著，兄長的聲音在耳邊在叫囂，而自己卻還聽見那以外的低沉嗓音：「劍雪？」

「對不起，爸爸…」

對不起，他沒有做個好孩子。

※

劍雪認識月無波的時候大概是在年紀稍長，約莫十二歲那年，那時候他的病情已經悄然的有改善，在朱聞蒼日的治療下也開始接觸吞佛以外的人，那一年是隆冬，在大雪紛飛的晚上，他們應邀到朱聞蒼日的別墅作客，不要看那傢伙只是個小小的心理醫生，說實在也是個富二代，家裡的客廳大的可以容納二十幾個人也不為過。

吞佛跟劍雪不算是最晚到的，只是他發現已經有幾名監護人與他們的子女都已經先到，那時劍雪的表現很平穩，鳩槃偶爾才會甦醒，一醒來也不會做什麼大事，充其量就是有些好動央著吞佛一定要陪他玩，除此之外也就沒有任何攻擊性，或許是因為這樣，所以朱聞蒼日才會安心讓他與其他孩子交流。

他們被帶到單獨的房間，由監護人在旁邊陪同孩子交流，只是那個尷尬…

吞佛跟鄧九五先是互看了下，爾後尷尬的點頭，畢竟是商場上的競爭對手，也沒有想過會在同一個醫生這裡見面，月無波是鄧九五的獨女，可是因為母親精神有點不正常，所以幼年被虐待落下嚴重的心病，之後誰來交流都不理，大部分的孩子都是因為家庭暴力才會導致性格扭曲，或者是不願與他人交流。

總之大人無言，小孩倒不如他們無話，劍雪先是打量了不太理他的月無波，爾後取出自己的竹笛自顧自地吹起來，百無聊賴用音樂打發時間，吞佛在家也給他請家教安排課程，畢竟知道孩子的學習始終不能輸在起點上，不過在眾多科目之中，兩兄弟卻最為喜歡音樂。

月無波起先是毫無反應的，後來好像被劍雪的竹笛聲給吸引，伸手在空中摸索著，這時候吞佛才知道原來那女孩眼睛看不見，劍雪不願讓人給碰觸，於是避開了月無波的摸索，只是他似乎發現了有趣點，就這樣一邊吹著笛子一邊逗著那女孩追自己玩。

吞佛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倒是鄧九五有些激動的模樣，看來他女兒真是許久沒有理他跟他之外的人。

「妳會唱嗎？」劍雪他吹了一段奏，詢問著那個看不見的女孩，見那女孩皺緊眉，他又繼續吹下個段落，女孩似乎花了許久的時間才聽清他吹的曲調，爾後月無波稚嫩的歌聲開始迴盪在房內。

之後的每個禮拜，月無波都漸入佳境，與劍雪的互動也越發親暱，倒是兩個大人還是尷尬得緊，不如孩子這般熟捻，再怎麼說出了這個房門就是在商場上廝殺的對手，實在套不得近乎。

笛聲，引歌聲。

月無波稚嫩的歌聲跟著那笛音歡快地流洩，劍雪與眼前這女孩已然成最佳拍檔，剛開始只是戲弄，爾後卻變成知音，劍雪開始會學些能唱的曲目，也會與她約定下次要練何首歌，就這樣一來一往，兩人如膠似漆的狀況倒也讓吞佛幾分不是滋味，但是一個大人與一個小女孩吃味，說來可笑。

那年的冬天，在孩子的世界卻彷彿春天。

當離別時，劍雪與月無波再約下次要合奏曲目，月無波告訴他下次可讓劍雪聽聽自己琵琶演奏，兩個孩子兩小無猜，吞佛與鄧九五兩個人卻各自有心思，一如往常別過，沒有任何多餘的噓寒問暖。

門外雪落無聲，劍雪跟吞佛踏在歸途，那孩子卻是雙頰通紅，眼中滿是喜悅：「你喜歡她嗎？」

「你是說月無波嗎？喜歡又怎地了嗎？」劍雪聲音平淡，一如平常，只是他不懂吞佛為何有如此一問。

「喜歡，與羽人相同？又或者與我相同？」

他的話讓劍雪皺眉，給他一臉「你在說什麼呢」的表情，隨吞佛走了一陣，他才道：「不能相同並論，羽人是羽人、無波是無波，而你是我父親。」牽著他的手一緊，爾後他的身子忽然被抱起。

畢竟已經十二歲的孩子，當下有些不知所措，他有些彆扭道：「作甚抱我？！快放我下來！」

「雪深路滑，由我抱著剛好。」吞佛自是不理他，劍雪自過了十歲後就不太愛與他接觸，當然偶爾他真想碰的時候，劍雪也拗不過他。

「強詞奪理。」劍雪見他神色堅持，也沒有辦法，只好窩在他懷中，只是一路上難免有行人，他臉燒的火燙，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已經是個大孩子，吞佛還這麼喜歡抱他走的事實。

「為你。」吞佛勾唇一笑，將那孩子的腦袋按在自己肩上。

稍晚。

鳩槃勾著曖然的笑，趴在吞佛懷中瞧他。

「你想說什麼？」吞佛無奈地看著他，手上還拿著自己的商業周刊正在看著，當作是睡前讀物，可是那孩子的笑意真是讓他不舒服。

「你今天吃醋了對吧？」鳩槃哼哼笑了兩聲，伸手勾畫著吞佛的臉龐，那人嚴肅不改，卻對他無用：「我說你就這麼在乎那女生跟劍雪的關係，如果我告訴你劍雪真喜歡她呢？」

「激將無用，收起你那套挑撥離間。」

「我只是覺得真虧劍雪受得住你這悶騷包。」鳩槃往床邊滾了滾，伸手張開大字形佔據床的三分之二，明明跟劍雪差不多年紀，可是他卻是有些早熟，要不說他是十二歲的年紀，吞佛還真懷疑是不是朱聞蒼日拿了些不三不四的東西給他看，讓他變成了這種性格。

但是鳩槃知道他對劍雪的感情，就不知道為什麼這件事情他倒是對劍雪隻字未提。

「喜歡就喜歡，你莫不是怕嚇著他？」指尖順著吞佛赤裸的腰身滑下，帶著幾分撩撥：「可憐我那弟弟，殊不知到身邊睡的男人是個戀童…」語音還未落，鳩槃的身子就忽然被重重的壓在床上，那一向溫和冰冷的金眸彷彿要燃起火焰，略帶著些許的憤怒，也或許是慾望。

「吞佛呀吞佛，要是沒了我，你可要怎麼辦呀？」

鳩槃的眼中滿是揶揄，指尖描摹著那男人的輪廓，劍雪何其有幸承他之情，一行一言皆得他之關注，而劍雪也可理解對方之情意，卻唯獨對慾望難以理解，到頭來自己雖無他之情，卻承他之慾，明明是同樣的身子，卻是兩番風情。

順著那男人的手指撫上的稚嫩軀體，因情動而覆滿薄汗，而後腰側猶如天生胎記的燄青清晰浮現，那經於雙生刺青師之手刺上的火焰圖騰，徐徐如生彷若要將世間燒盡般的業火，印於白皙軀體之上，昭示著那人的情意。

似要將此情，如同火般的烙在他身上。

只求玉石俱焚。

※

「你跟哥哥，昨晚做了什麼？」劍雪隔天這樣問吞佛的時候，那男人的心少了一拍，金眸依舊堅毅冷酷，卻在掃過那孩子身上那不自然的瘀青。

「無，只是嬉鬧了一番，興許是不小心磕著了。」吞佛幾分心虛，他替劍雪將脖子上的瘀青用OK繃貼起來，那孩子還是一臉不明所以。

劍雪盯著他好一會兒，他知道眼前男人在遮掩些什麼，就不清楚自己怎麼睡一覺起來身上都是瘀青，不過他跟哥哥都不願意告訴自己，他也不想多問，只是才剛穿好衣服，他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哈啾！」嗯…看來好像還有點感冒。

吞佛早餐替劍雪買了熱粥，看著那孩子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臉色不太對勁，就知道昨天鬧得太歡，不小心讓劍雪感冒了，而這孩子生病的時候鳩槃一定不會出現，只喜歡快樂的鳩槃，就像是個極端體，只要身體有些許不爽快他就會一直窩到安適才出來。

「今天待在家休息吧？」

「不去朱聞叔叔那了嗎？」

「不去，我跟公司請個假，你回床上再睡一會兒。」

劍雪點點頭，窩回臥室的大床上，一下子又睡著了，吞佛放下手上的報紙，正想著要怎麼跟公司找藉口請假，待在家裡看孩子這種理由，屢試不爽。

[ 此帖被沐霧在2016-08-16 23:22重新編輯 ]

身為人間的作者，我已經盡力了(´;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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