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27 【殢无伤×无衣师尹/殢师】春水海棠（双性生子，第四章1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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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nc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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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5)

10樓發表於: 2021-01-17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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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2.27 【殢无伤×无衣师尹/殢师】春水海棠（双性生子，第三章 ..

04错眼

若是寻常百姓说起皇家，那想象中必然是华丽奢靡、无上贵气。

可是再华美的锦缎，也不免有虫蛀之处。

“师尹，你说他是二皇子？”撒儿在他后面不满嘟囔道，“那个冷宫里没人管的二皇子？”

“放肆！”师尹低喝道，“二皇子乃皇室贵胄，岂能容你这样无礼评判？”

“师尹满口君子诚于行、诚于人，怎么自己弟子说出众人皆知的事实，又要去喝止他？”殢无伤说，“如果是怕我降罪于他，那更可不必。我说是皇子，其实又能责罚得了谁呢？”

“那是二皇子宽厚。”师尹温和回道。

殢无伤看了他一会儿，方才说：“师尹时时刻刻如此小心谨慎，平日活得一定很累。”

师尹心里暗想，这位渎生宫的二皇子，真算个不凡之人，思考不是一般人可以测知的。

说起渎生宫二皇子，那便要牵扯到一桩令人讳莫如深的宫廷隐事。

师尹入朝不过一年，很多事情不甚了解。只知道当今圣上专宠荣妃，与她育有当今的大皇子。谁料饮酒误事，皇上设宴招待百官喝到酩酊大醉，更衣时临幸了一名低等宫女，还让她得了身孕——便是眼前的殢无伤了。

荣妃享尽恩宠，骄纵非常，对殢无伤母子也是百般刁难。借口说渎生宫偏僻清净，便让他们去了那里。可谁都知道渎生宫与冷宫无异，皇上自殢无伤生下来以后便不曾踏足，对这个儿子也不闻不问，好似自己只有大皇子一名独子。宫中人惯会趋炎附势，见殢无伤母亲并不得宠，饮食起居无一不苛待。

在这样缺衣少食的境遇下，那位郁郁寡欢的母亲不多久便留下了幼子撒手而去——据说她死时，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二皇子与母亲的尸体待了一夜，第二天天明时，才有送饭的宫人发现。

在唯一庇护他的人离开后，二皇子的处境更加艰难。有时人们说起，都忍不住感叹这位生在皇家的贵子，可能还不如一位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来得幸福。

师尹对这位皇子早有耳闻，可他甫入宫自身都难保，也无心去管一个不得宠皇子的死活。然而听起来是一回事，当下一见，却又是另一回事。

他伸出手想去抚摸殢无伤袖口卷起的毛边，却被小孩敏锐地躲过。于是一只手空落落悬在半空，看起来有几分尴尬。

“收起你多余的怜悯。”

师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哪里是什么不受宠皇子，分明是只小野兽，用冰冷的眼神警惕望着一切来者。

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他入宫半年，哪一步不是行得如履薄冰。面上风轻云淡，温言软语，可是说一句话前千思百转，做一件事前百转千思。师尹觉得殢无伤以冷眼窥世人，可他自己心里的野兽何尝有一刻停止过咆哮。

殢无伤蹲在树上看着师尹眼底神色变幻，眼神也暗了几分。

“无伤。”师尹又重新向殢无伤伸出手去，“你愿意同我一起走吗？”

这不是居高临下的怜悯。

这是无穷无尽的荒原上，一只孤单的野兽遇到了他的同类。于是他伸出手去，问道，虽不知前路，但你愿同我共行吗？

殢无伤沉默着握住了师尹的手。

指尖相接那一刻，师尹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殢无伤刚察觉不好，师尹便用力一拉，少年便从树上被拽了下来，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瞬间，熏香的气息笼罩着他，他有点恼火想要挣脱，却被师尹宽大的衣袖就缠住挣脱不开。放眼望去，眼前纷纷然全是飞舞的白蝶和竹花——那是师尹衣料上华美的图案。

“喂。”彼时殢无伤未及弱冠，将将到师尹的肩膀处，于是师尹便低下头来笑望着他，“捉住你了，这下你逃不掉了。”

殢无伤抬起头来，正好撞上师尹的笑容，那笑容温柔和煦，犹如阳春三月的一只白蝶。

宫里并没有白蝶。皇上嫌弃这种在乡间田头出现的普通之物，叫宫人们将他们扑杀殆尽，放上从西域引进的名贵蝴蝶。殢无伤从小只见过一次白蝶，那时他坐在冷宫长满了青苔的天井里，仰望着那遥不可及的湛蓝天空，一只白蝶自如洗碧空而来，他伸手欲捉，那白蝶却灵巧地从指缝间溜走，展翅飞向了更远的地方。

殢无伤就站在那里，望着白蝶飞过屋顶，飞过苍松，飞过宫墙深深，消失不见。

白蝶都能越过红墙黛瓦，而他却只能被困在这里了，做着深宫处一缕无人问津的孤影。

而现在，宫里居然还有一只白蝶。

“你不用如此费尽心思。”他被师尹半搂在怀里，面上仍是淡淡的，好像在说什么天经地义，“我不曾想逃。”

后来很多年很多年之后，昔日孤零零的小皇子变成了天威浩荡的皇上，避宠教书的皇后变成了把持朝政的太后，人人都道他们不合，人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只能有一人胜利的战争。

肃穆的朝堂上，殢无伤一边听着臣子禀报，一边状似不经意地望了望师尹。

“皇上有事吗？”师尹端坐在珠帘后也察觉到了他的眼神，便转头望着他，一帘珍珠跟着他的动作摇晃。

“我只是在想……”殢无伤想要看清师尹，可他们坐的太远，隔着珠帘玉翠、金碧辉煌，他看不到师尹的眼，只能看到师尹身上的郁紫银线孔雀翎闪着光，“母后年轻时最爱穿白衣，怎么现在只穿紫色了呢？”

“你都说了是年轻时。”师尹好像笑了，“当年皇上还最爱爬树了呢。”

“母后不过三十出头，怎么说得和很多年前的往事一般。”

“毕竟做了太后，临万众之上，还是华容些好。”说罢他不再看殢无伤，只是平平淡淡地对跪在那里的臣子说，“你接着说，万州那边如何了？”

于是殢无伤便把“我更喜欢你穿白”吞了回去。

那夜他回到寝宫后屏退宫人，从床下密柜掏出了一件白衣。那衣服已经很久了，握在手里轻软丝滑，像是握住了一把月光。

殢无伤出神地看着那件衣服，细细地摸过上面交织的白蝶与竹花。这件衣服他摩挲了太多遍，多少只蝶，多少朵花，他都已经烂熟于心。可是他还是一遍遍小心翼翼地摸着，像初见那样。

他想，师尹果然是太久没有穿白了，连这件衣服丢了许久都没有察觉。

没有察觉到的就丢了的，何止一件白衣呢？

他慢慢地埋首在那丝绸里，贪婪地嗅着。香料的味道天长地久地浸了进去——是师尹的味道。

铺天盖地檀香里，他的手忍不住伸进了朝服里，握住了自己的性器上下撸动着，假装这是另一个人的手。就像那一夜般，那个人穿着这件白衣坐在自己身上，面色绯红，发丝凌乱。他会捉住两个人的炽热一起合在自己掌心里摩擦。师尹在欲望与理智前挣扎着想推开他的怀抱，他便用力摩挲过马眼，撸动着茎身，挑逗着性器在他手里若有生命力一般胀大颤抖。于是师尹投降了，呻吟着也握住交叠的性器，呜咽地在殢无伤手里耸动着。他们贴的太近，几乎能感觉到对方性器上的青筋，快感交织着加剧。殢无伤咬着师尹的唇，粗大的性器向师尹的小腹戳去，让那里稀疏的耻毛沾满乱七八糟的液体。门外传来打更的声音，他可怜的母后似是惊醒了，紫色的眼睛恍然睁大，却又转瞬被拖入下一个迷乱的浪潮里。

在喷射出热液那一刻，殢无伤喘着粗气睁开眼睛。

他怀里只拥着一件旧衣。

不过那是很多年后的事了。至少现在，殢无伤还是只被师尹捡回来的——师尹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这家伙简直就是个不省心的野猫崽子。

“殿下，”他一边拿帕子擦着殢无伤的脸，一边温言道，“您这去哪里玩不好，偏要爬树，弄得一头一脸的灰。”

“无伤。”少年只说了两个字。

“嗯？”师尹疑惑停下手来。

下一秒他就恍然。也是，他说是殢无伤母后，其实两个人岁数相差并不大。

“无伤。”他笑道。

“嗯。”

“无伤。”他忍不住又唤道。

“……”少年瞪了他一眼，但眼里并没有什么怒意。

于是师尹便像偷了腥的狐狸一样笑出了声，仿佛看见野兽一脸傲娇地亮出了肚皮。

“你也不用叫我母后，唤我师尹便好。”

殢无伤微微颔首。

温热的帕子在殢无伤脸上擦着，逐渐露出了污泥下的白皙皮肤。殢无伤的眉眼干净又忧郁，哪怕长在冷宫里，周身却自有一股不可轻视的贵气。师尹轻轻抚过他高挺的鼻梁，心里想这么小就是个美人，以后长大了不定要让多少女孩子为他神魂颠倒。

师尹这个人生得好，自己也很欣赏生得好的人，遇上美人总是格外宽容。于是对着未来的美人坯子殢无伤，说话便尤为温柔。

“无伤来我宫里，是要干什么呢？”

殢无伤没说话。

没说话师尹也猜得八九不离十。皇上并不挂记这位二皇子，也不曾让他开蒙入学，殢无伤八成是来这里蹭课。而他为人疏冷，又自有自己的骄傲在，为了避开众人耳目便爬到树上——只是没想到还是被撒儿眼尖看到了。

想到这里，他的话又软了几分。

“无伤下次若是想来听我讲课，直接来内室找我便好。”

少年微微侧过头：“你对每位学生都如此吗？”

师尹笑道：“你我自然与旁人不同，这是只对你如此了。”

殢无伤喜欢师尹这样明目张胆的偏爱，忍不住微微笑了下。他平常冷着一张脸，笑起来竟比窗外春花还要明丽几分。师尹看得心痒痒，轻轻敲了敲殢无伤的额头。

“少年人笑起来才好看，以后要多笑啊。”

殢无伤很快敛了嘴角，眼里却仍有淡淡的笑意，轻轻嗯了一声。

师尹虽是这么说了，殢无伤看他眼底的神色，知晓他心里还是有诸多顾虑。

一个不受宠的皇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两个人都是过河的泥菩萨，牵牵绊绊在一起，最后也不过泥沙俱下一片狼藉。师尹最知晓人情世故，不会不想到这一层。

而殢无伤，他从小就不曾从别人那里得到过什么，也不去朝别人要求什么。多余的感情只是人世间的牵绊，没有人比一个深宫长大的孩子更懂这个道理。

话是这么说了，殢无伤躺在树枝上望着蓝天，还是忍不住开始失神。

他平日最爱躲在树上，这里是宫墙里离天空最近的地方，呆久了就会有种自己在渺无人烟之地的安宁清净之感。可是此时无人打扰，他却心下纷乱，一边随手揪着身边果叶，一边想起那一日的白蝶。

白蝶……

他自树上跳下，顺着宫墙随意而行，心里想的却还是无衣师尹。

第一次见自己这位年轻的母后是在封后大典上。他穿着盛装站在高台上，秀美的脸庞上挂着温婉的微笑——这神气在场每一个人都有。可是总是有什么不同的从师尹那无懈可击的面孔下流了出来。

于是殢无伤便知道了，他的心并不在他做的事上。

宫中女人费尽心思，奢望的便是爬上那最高的位置。而师尹，他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却看起来比谁都漫不经心。殢无伤不知道他在意的是什么，但那肯定不是眼前的歌舞升平、山呼万岁。

突然周围一片喧哗，人们对着天空指指点点。殢无伤抬头望去，那阴雨半年的苍穹，放晴了。

他回首望向高台，灿金的阳光落到师尹的脸庞上，映得他眼眸灼灼，宛如流转着光。

殢无伤明白了，这时候的师尹，方才得到了他想要的。

他从那时起就看破师尹是个捉摸不透的人。

可是愈是难以琢磨的人，愈就有趣味——至少殢无伤喜欢他眼底的光。

殢无伤一边想着那日的师尹一边胡乱走着，突然他察觉哪里不对，猛一抬头，进入眼底的是熟悉的宫门。

他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师尹那里。

而朱红色的宫墙下，就笑嘻嘻倚着一个无衣师尹。朱墙，白衣，紫发，他手里还抱着个青玉瓶，里面斜斜插着一枝含苞海棠。

美得像副画。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师尹挥了挥手。

“你又是真心想让我来的吗？”殢无伤淡淡道。

师尹明显噎了一下，想了很久后方言：“你来了会很麻烦，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倒可能给自己惹一身事。”

“……可是见到你来，我还是很开心。”

这句话不太好听，不过殢无伤知道，他说的是真心。

为着他这份难得的真心，殢无伤往他手里递了个果子。

“这是？”师尹那帕子擦了擦果皮，一口啃下，顿时酸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拜师礼。”殢无伤闲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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