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8【豪藥】歸巢1~6(終)，12F| 九脈峰| 金光論壇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9.18【豪藥】歸巢1~6(終)，1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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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小忌

若要坑不填,除非己莫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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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707)

10樓發表於: 2018-08-21 19:3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五

　　「把……」聲聲帶泣，字字血淚！

　　「岳靈休……」淌落眼眶的，是鮮紅刺目的血水。驀然嘶聲怒吼：

　　「還我！」

　　「小鴆！」岳靈休驚醒，豆大汗珠從額際滑落，劇烈起伏的胸膛顯示著心臟甫受到強悍的驚嚇。

　　他並不是個輕易被嚇到的人，但，那個夢，真實到讓他錯以為是活生生血淋淋地在他眼前上演。是，他並不容易受到驚嚇，但若是鴆罌粟，他十顆心臟都不夠嚇！

　　目光移向床禢上昏迷不醒的人，那夜過後，鴆罌粟高燒不退整整睡了兩天，岳靈休又自責又心疼，雖然以前常被他罵是禽獸轉世，但這次他真的是禽獸過頭了！居然會在冷冰冰的夜裡潑了一身冷冰冰的水之後直接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做了一整夜……有沒有那麼饑渴！

　　有，只要面對他，他就是這麼饑渴！何況，他遺失了足足二十年的時光，怎耐的了一夜瘋狂的纏綿。

　　看見他即使昏睡依然緊蹙的眉宇，蒼白的臉色一如過往白皙，岳靈休忍不住伸手去撫平他的眉，掌心輕觸他的額，總算燒退了，但他還是沒醒，這讓岳靈休非常焦慮，畢竟自己不是醫者，他擔心小鴆再繼續睡下去就醒不來了。

　　他認真考慮是不是該去把別小樓找來，但他更不放心放小鴆自己一人在此，於是就這麼守著他兩天，直到現在，終於看見那鋪散的長眼睫微微搧動。

　　「小鴆！」岳靈休立刻握住他的手，另只手捧住他半邊臉。

　　鴆罌粟半掀眼簾，視線還有些模糊，愈來愈清晰的容顏映入眼底，隨著張開的眼睛逐漸放大，他似是尚未完全清醒，怔怔地呆望著他，卻是神情恍惚。

　　「小鴆，你還好吧？」岳靈休又摸摸他的頭，緊張的迭聲問著：「你哪裡覺得不舒服？頭疼嗎？還是身上哪裡疼？渴嗎？餓不餓？我……」

　　「岳……」鴆罌粟一張口，聲音啞的像要撕裂了喉嚨，隨即猛烈的咳嗽起來。

　　岳靈休趕緊先起身去倒了杯水，回到床沿將他扶坐起來，抱著他一口一口的餵。

　　「你別說話了，先喝點水，慢慢喝，我燒了一大壺不怕沒得喝。」

　　鴆罌粟又咳了兩聲，岳靈休放下杯子之後環著他幫他拍背，他卻掙扎著仰起臉震愕地望著他，好像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誰似的，愣愣地啟口：

　　「岳、靈休？」

　　「難道還有別人嗎？」岳靈休咧開了嘴笑。

　　這句話卻讓鴆罌粟渾身發顫，是啊？還有別人嗎？那個好不容易復得而又失去的岳靈休，窮其一生為正途勢殺鬼途的岳靈休，最終卻被占據了意識軀體，這樣的奇恥大辱，就算是天下第一豪也寧願痛快一死！

　　但，此時此刻，還有別人嗎？是你嗎？

　　真的……是……原來的……那個你嗎……

　　「小鴆？你該不會是燒壞腦袋了？」他的表情太震驚太糾結太奇怪了，岳靈休被他看的莫名，忍不住又去摸他的額頭，卻瞬間被鴆罌粟反壓而上。

　　「岳靈休！」除了不斷叫他的名字，鴆罌粟說不出任何一句話，緊拽著他衣領的手狂顫著，過度用力的指節全泛了白。

　　他就這麼跨坐在岳靈休身上，渾身顫若風燭，岳靈休卻是笑的春暖花開。

　　「小鴆，你這麼熱情我好不習慣。」岳靈休雙手環抱住他單薄的腰身，傾身湊向前貼近他的臉，勾著曖昧的唇笑道：「但是我喜歡。」

　　那是他所熟悉的岳靈休沒錯，他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鴆罌粟激動不已，二話不說，直接先甩了個火辣辣的巴掌在他臉上，啪地大響，瞬間在他半邊臉上甩出五道指痕，然後在岳靈休回應不及之前扯住他的領口驀地吻住他的嘴！

　　他吻的那麼深那麼狠那麼委屈又那麼生氣，吮住他的舌頭，咬破他的嘴，嚥下他的血，還有自己崩潰的眼淚。

　　「小鴆……」岳靈休緊抱住他，安撫他的顫抖，舔去他眼角的熱淚，額頭抵著他的額頭，柔聲啟口：

　　「別哭了，小鴆，我沒事了……」

　　鴆罌粟雙手端捧起他的臉，仔細看著他，哽咽問道：

　　「你全想起來了？」

　　「我忘記過什麼嗎？」岳靈休反問。

　　鴆罌粟一愣，然後反被捧住臉，看見他的笑顏綻開。

　　「欠你的二十年，我慢慢還。」

　　莫名地，鴆罌粟心跳加快，幾乎要蹦出胸口，讓他一陣呼吸困難。

　　「你、沒忘了什麼？」鴆罌粟連聲音都發顫，他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他在意的只有岳靈休是否安然。

　　岳靈休朗聲回道：

　　「我失覺太久了，是好像有什麼事忘了？但那不要緊，至少，我一醒來就看到你。」

　　聽到這樣的話，他應該要高興的，可是鴆罌粟卻是愈加沉重。

　　「那麼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事？」

　　「你先答應我。」

　　「小鴆……」

　　「你答不答、咳咳咳……」

　　「好好好，我答應我答應。」

　　鴆罌粟其實不那麼確定他現在的狀況，他抓住他的手腕把脈，岳靈休也乖乖配合，所以他必須直接了當的告訴他：

　　「閻王鬼途覆滅了。」

　　岳靈休一愣，這一愣，讓鴆罌粟心都涼了……

　　「覆滅的意思是？」

　　「就是覆滅。」

　　鴆罌粟沉靜地看著他，內心卻如巨濤洶湧，他不知道岳靈休知道所有真相會有什麼反應？岳靈休恢復了，卻是從失覺症痊癒那裡斷層，那麼現在好不容易擁有的平靜，是否又會再次失去？

　　「小鴆，你說清楚。」岳靈休沉下聲音。

　　鴆罌粟低下了頭，聲音比他更沉：

　　「說清楚，你就會放棄現在嗎？我沒想過你會以這樣的模樣復原，我用盡所有方法，只要你活著，就有希望……」

　　岳靈休皺著眉看他，顯然無法理解他的話語。但鴆罌粟似乎全然深陷在悲傷的情緒裡，這跟他記憶中的小鴆不同，深烙在他腦海裡的小鴆總是喜怒不形於色，他甚至開過他玩笑深怕他這麼壓抑下去遲早悶出病來。

　　但岳靈休想起他做的那個噩夢，流著血淚聲嘶力竭的小鴆，一醒來就淚流滿面的小鴆，是什麼天大的委屈讓他輕易就崩潰，難道、是自己嗎？

　　鴆罌粟掀起眼簾，又是淚滿盈眶，那瞬間，岳靈休覺得好像有什麼在他心臟重擊了好一大下，讓他一口氣差點緩不過來，梗在喉頭一陣滯息。

　　「我，仇恨，或者、這個江湖……你想要哪一個？」

　　※

　　「然後我就找不到他了……」

　　聽完岳靈休亂七八糟的敘述，別小樓的綠笛優雅地在手上轉了兩圈，然後直接敲在他腦袋上：

　　「老岳頭，你是白癡嗎？」

　　岳靈休揉著被敲疼的腦袋瞪眼：

　　「就你聰明！那你怎麼看？」

　　「我若是小鴆，當初就直接埋了你，每年這個時候去給你倒杯酒上炷香，就是對你最大的情義。」

　　「廢話說完了嗎？」岳靈休單手托腮睨了他一眼。

　　別小樓一笑，卻是冷聲回道：

　　「岳靈休。」

　　岳靈休一愣，正色地望向他，因為他知道，別小樓總是老岳頭老岳頭的喊，從年少至現在。會這樣連名帶姓叫他，就是他動怒之時。

　　「你，真的虧欠小鴆太多、太多了。」別小樓只是深深嘆道。

　　岳靈休緊蹙起眉陷入沉思，兩人都沉默不語，氣氛有些凝滯，此時，埋霜小樓開始飄起了雪。

　　別小樓抬頭望向遠處，緩緩執起長笛，悠揚笛聲如飄雪流雲，然而岳靈休卻驀然起身，連道別都未許倏地消失在他視線中。

※※※
結果又要拖到下一章再結束ＸＤＤ
然後豪哥你這個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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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13)

11樓發表於: 2018-09-17 23:3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所以肉肉真的有治療的功效!!!!!!
最後能圓滿真是太好了QAQ
豪哥你真的欠小鴆太多了
要努力地愛他才能還啊嗚嗚嗚
期待下章完結！

我的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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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小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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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707)

12樓發表於: 2018-09-18 11:4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終

　　鴆罌粟看著幽冥君的牌位，過去種種恍如隔世，排山倒海將他淹沒。他從來就不是個會放棄的人，將近二十年的光陰，堅持著別人無法理解的堅持，就為了一絲渺茫甚至無解的希望。

　　有時，他覺得自己還是受到天運眷顧的人，只是這運氣總是來的比較晚。

　　岳靈休在他堅持之下晚了十多年才清醒，而後又在他的堅持之下再次從鬼門關把他搶回來。

　　雖然遲了很久，但，只要他能活下來，永遠都不遲……

　　「但，現在……我竟然不知道，我的堅持到底是對是錯……」鴆罌粟幽聲啟口，內心五味雜陳，更多的，是自責與心疼。

　　「生或死，我都不讓岳靈休自己選擇，因為我不想讓他離開我，所以我幫他做下所有的決定，不管他變成什麼模樣，他都是我的岳靈休……」

　　鴆罌粟握緊了拳頭，壓制著發顫的身體，只有面對幽冥君的牌位他可以坦然面對自己，那個內心深處自私而又怯弱、恐懼而又獨慾的自己……

　　「我從來不給他決定權……」鴆罌粟的雙拳在靈堂上敲搥著，越搥越猛烈，連同他的淚水，都一併敲的七零八碎。

　　「是我要他活著！不管他活的是不是很痛苦，我卻還是要他活著！一個沒有知覺的活死人，一個失去記憶的廢人，那是岳靈休嗎？不是！不是！」指節全敲出了血，鴆罌粟整個人跪了下去，任眼淚滴落在地上。

　　原來，他從來就不曾原諒自己……外人眼中的藥神，擁有全天下至高醫術的醫神，但他卻不曾想要救治這天下，因為他的心全懸在一個人身上，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要那個人活著而已。

　　他算什麼救世醫者？他從來就不是！他的一生只害怕一件事，就是岳靈休離開他！這樣而已！

　　「小鴆！」那個人總是這樣叫他，讓他又氣、又暗自竊喜。鴆罌粟抬起淚眼，望見岳靈休已經衝到他面前，跟著半跪下去，端起他血淋淋的雙手又急又慌的低喊：

　　「你、怎麼會這樣？你先別哭，先忍忍。」

　　看著他粗魯的撕裂自己的衣襬，笨拙地為自己包紮，鴆罌粟動容地看著他，驀地抽回自己的手直接撲向前抱住他。

　　岳靈休一愣，隨即環住他顫抖的身軀，緊緊將他箍在自己懷裡，細吻落在他耳鬢，連同心疼的柔聲細語一起傳遞過去。

　　「小鴆……對不起，小鴆……」

　　他卻搖頭，很用力的搖頭。岳靈休大手壓住他猛烈搖晃的腦袋，然後輕撫，柔聲安慰：

　　「是我對不起你，是我虧欠你……」

　　「是我……」鴆罌粟埋在他肩窩裡，悲痛泣喊：「都是我……」

　　「小鴆，你沒有錯，是我的固執，讓你走上你不該走的江湖；是我的愚鈍，從來就沒好好正視過你的心情。」岳靈休緊抱住他，細聲安撫：「我欠你，太多、太多了……」

　　可鴆罌粟卻依然哽咽回道：

　　「是我欠你，或許……上輩子是我對不起你，所以這輩子……」

　　「做我妻子！」岳靈休突然截斷他的話，直接接口。

　　鴆罌粟狠狠一愣，掀起濕潤的眼簾，岳靈休溫柔的輕吻就落在他顫動的眼臉上，吮去他欲落的淚珠。

　　「下輩子換我做你妻子。不管上輩子這輩子下輩子，我們不相欠，只相愛！」

　　捧著他淚濕的臉，岳靈休看著他笑了，笑裡，卻是濃濃的自責。

　　「我們認識了半輩子了，從我有印象以來，我好像只會惹你生氣惹你哭。」指腹擦過他眼角下濕潤的淚痣，岳靈休湊近他的臉，綻開了他熟悉的朗笑：「以後，不讓你哭了。」

　　岳靈休取出匕首，在鴆罌粟錯愕的注視下割下自己一縷長髮，隨即托起鴆罌粟一彎髮絲跟著劃落，用一條紅線將之纏起，然後扶起鴆罌粟，把相繫的髮緞放置在幽冥君牌位前，點火焚香。

　　「以前，你總是以為我說要跟你成親是開玩笑，但，我從來不是玩笑。」岳靈休遞給他一炷香，轉向面對牌位，朗聲啟口：

　　「幽冥君，我來兌現承諾了，你也說過，要當我們的證婚人，所以你不能缺席！」岳靈休別過頭對鴆罌粟笑道：

　　「擇期不如撞日，雖然遲了很久，但，還不遲……」

　　那是鴆罌粟的內心話，岳靈休卻將它說出口。鴆罌粟顫顫地接過他手中的香，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瞬間又如泉湧。

　　「這個時候，不該哭。」岳靈休柔聲笑道。

　　他知道，可是，他越是這樣，他越想哭。

　　「今天是我們的好日子，你該笑一個。」

　　就在此時，從後傳來悠揚回聲：

　　「如此重要的日子，我們又怎能缺席！」

　　鴆罌粟一愣，回過頭就見別小樓與李劍詩漫步而來，臉上同樣漾著柔軟的笑意。倏地俊臉翻紅，只能張口結舌看著他們。

　　「大喜之日，怎可少了主婚人。」別小樓笑道，落落大方地直接坐上高堂之位。

　　岳靈休嘴角一抽。

　　「你坐在那裡是什麼意思？」

　　「幽冥君若在，他也會坐在這裡。」

　　「遙星公子的臉皮有這麼厚？」岳靈休斜眼睨著他，退了一步靠近李劍詩問道。

　　李劍詩翩然笑答：

　　「你第一天認識他嗎？」

　　「不行不行。」岳靈休大步一跨移到別小樓面前一把就把他拉起身：「你坐在這裡我拜不下去！」

　　「唉唉，你拜的又不是我，何況，算起來我也是你們的兄長，長兄如父啊。」別小樓與他拳臂交替，巧妙回身一下地又落坐回原位。

　　「還如父咧，你這是占我便宜。」

　　兩人交手，彷彿就是既定模式，一邊帶笑摩拳擦掌，一邊鬥嘴拳打腳踢，卻是義重如山旁人所不能動疑之堅。

　　別小樓長笛抵住他咽喉前一吋，俊朗而笑：

　　「老岳頭，你占我們那麼久的便宜我可是不曾跟你計算過。」

　　掌風如浮雲流水悠然化解，岳靈休亦是笑道：

　　「我失覺失智期間那不算啦！就你愛計較。」

　　「是兄弟，才計較！」

　　「唉喲？現在又是兄弟了？」

　　「我不介意你叫我聲爹。」

　　「去！」

　　「哈！」

　　鴆罌粟已經不知該做何反應，突然間所有情緒都撞擊在一起，大悲之後大喜，混亂地糾結在胸口，讓他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

　　李劍詩緩步至他身旁，將一罈好酒斟滿靈堂上的酒杯，接著取出一條柔軟紅巾，優雅笑道：

　　「這是我親手繡的喜帕，總算能為你披上。」

　　鴆罌粟瞠大眼看著他，霎時脹紅了臉。

　　「等、等等，為什麼妳要……」送我這個……

　　「當年老岳頭總把要跟你拜堂的事掛嘴上，你雖不理他，他卻是擱在心頭上了。誰知後來發生許多事，這事，一擱就是二十年……」

　　鴆罌粟怔怔地望向岳靈休，岳靈休已經停止跟別小樓交手，目光跟著投射過來，迎上他深情的注視，是一眼萬年的纏綿，瞬間又讓鴆罌粟眼眶潮濕。

　　「他曾說，只有閻王鬼途滅了，你才會放過自己。」李劍詩言語中是對他們無盡的心疼：「其實，他不也一樣……」

　　「對，閻王鬼途已經滅了，我們不需要再背負這麼重的仇恨。」岳靈休握住鴆罌粟的手，正色啟口：「是時候，我們該好好為自己活下去。」

　　「踏千山，遊百川，輕舟論酒，雪夜煮茶，也是該實現四人同遊的諾言了。」別小樓走來，牽起李劍詩的手笑道：

　　「詩兒，我們去為這趟逍遙遊做準備吧。」

　　李劍詩微笑頷首，投注給他們的眼神歡喜而感切，欣然與別小樓先行離開。鴆罌粟見他們一走，怔愣地啟口：

　　「他們……」再傻傻地看向岳靈休：「你們……」

　　岳靈休將他手中的紅紗喜帕蓋在他頭上，遞給他一杯酒，與他交杯同時回道：

　　「是我們了……」